开挂的住院医
作者：陈家三郎


第1章 无法无天
　　初冬的滨海，早上近六点，天才蒙蒙亮。
　　位于大学路与人民路交叉口的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是滨海最好，也是最大的综合医院。
　　这所医院，彻夜未眠，时不时有救护车，呼啸着冲进医院大门……
　　叮的一声轻响，附属医院五号住院楼十七层的电梯门，缓缓的打开。
　　两扇电梯门刚开到一尺的宽度，一个消瘦的身影，就从里面挤了出来。
　　这是一位二十六七岁，额头满是细密汗珠，容貌秀美的女子。
　　她有着一头刚遮住耳朵的碎发，却凌乱的很。
　　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就没顾上梳理。
　　从她的衣着来判断，应该是属于后者。
　　她身上穿着格子条纹的棉睡衣，外面只是胡乱罩着一件到膝盖的素色羽绒服，脚上还是棉拖。
　　如此装束的女子，急促的呼着白气，一脸急色的跑向了十二号病房。
　　她一把推开病房门，紧接着就是浑身一震，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紧挨着病房门的那张病床上，空空如也。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仅如此，病床上的床单，铺放的很是平整，被子也被叠成了一个方块。
　　刹那间，这名女子如同被抽去了全身骨头，身体瘫软在了门框上，缓缓的向下滑。
　　她的眼角，有大颗的泪珠溢了出来。
　　“非凡……非凡……”
　　眼看这名女子就要瘫坐在地上，一位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值班护士，及时扶住了她。
　　“言自若，言医生被送到了三楼的ICU……”
　　这句话如同一强心剂，注入了言自若的体内，让她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
　　“我弟还没死？”
　　“三楼ICU……”
　　言自若匆忙赶到了三楼的ICU病房区，就看到一位五十多岁，身材略有发福，留着花白短发，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站在一病房的窗户前。
　　她快步跑了过去。
　　透过宽大的窗户，言自若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位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的瘦长男子。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就是她的弟弟，言非凡。
　　看到弟弟用上了呼吸机，头上和身上也连接了不少监测仪器，言自若带着哭音问：“刘院长，非凡他的情况，怎么突然就恶化了？”
　　被喊做刘院长的医生，轻声叹道：“凌晨四点十分，仪器监测他的血氧饱和度，降低到了九十，发出了警报。”
　　“值班医生检查发现，非凡他自主呼吸微弱，当即给他做了插管。”
　　“随后进一步检查……。”
　　刘院长停顿了一下，叹道：“非凡的脑活跃度已经下降到了濒临脑死亡程度……”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言自若不相信的打断道：“非凡他昏迷的这一年多，脑电波一直很活跃。”
　　“你们不是都说，非凡的大脑活跃度比清醒的正常人都要高吗？”
　　“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脑死亡了呢？”
　　刘院长伸手点了点病房内的脑电波监视器。
　　言自若看到那显示器上显示的，是一条几乎是水平的直线。
　　这让言自若的心如坠冰窖，全身冰冷，脑袋也是懵懵的，连刘院长的声音，都变得有些缥缈。
　　“非凡的大脑，一直是异常活跃，我们都满怀希望，明天，或许是某一天，他就会苏醒。”
　　刘院长语调沉沉的说：“我们抱着这个希望，等待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直到今天，过去了一年又三个月……”
　　刘院长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言自若，痛心的说：“自若啊，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非凡他，灯枯油尽，不会苏醒过来了。”
　　刘院长停顿了一下，硬着心肠说：“自若，你也知道的，非凡他之前签下了器官捐赠协议。”
　　“在参加医疗队去川西执行抗震救灾的任务前，非凡还在签署的协议中特意指明，你是他万一发生意外后的全权监护人。”
　　“自若，这个器官捐赠，还需要你的同意……”
　　刘院长伸手扶住了有些站立不稳的言自若，继续道：“我知道，我说的话，有些残忍。”
　　“但是，如今的非凡，是没有可能再苏醒了。”
　　刘院长又缓缓的劝说：“符合非凡器官移植配型条件的，全国共有二十一位病人。”
　　“这二十一人中，有知名大学的教授，有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有市十佳青年称号的才俊，有……”
　　“刘院长，别再说了……”
　　言自若捂着嘴，泣不成声的说：“非凡他曾和我谈过此事，这个器官捐赠……”
　　“我……我……”
　　言自若回忆起了当时弟弟以开玩笑的口吻，把此事告知自己的情形。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同意。”
　　言自若嘴唇哆嗦着，说出这重若千钧的一个词，身体就无力的趴在了窗户玻璃上，有些痴痴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弟弟。
　　忽然间，她又站直了身体。
　　“刘院长，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要和弟弟好好的做一个告别……”
　　言自若走进病房，挨着言非凡的身体，坐在了病床上，握住了他那瘦骨嶙峋又有些冰凉的手。
　　“非凡，你知道吗？”
　　“虽然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打打闹闹，但在姐姐心中，你一直是我最大的骄傲。”
　　“小学三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八年学制的临床医学专业，你也只用了六年就读完了。”
　　“每每听别人夸你是天才，别提我有多骄傲……”
　　言自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喃喃自语道：“你说，从川西抗震救灾回来，就能很快从住院医，升职为主治医生了……”
　　说到这，言自若忽然情绪崩溃，伏在言非凡身上大哭道：“早知道会发生意外，我就是把你的腿打断，也不会让你去的！”
　　“弟弟，求求你，快快醒过来吧。”
　　“你再不醒过来，就……”
　　窗外默默看着的刘院长，眼圈也是微微发红。
　　言非凡作为他最优秀的学生，被他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只是如今……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天嫉英才啊！
　　就在这时，刘院长听到了轮床的声音。
　　他转头望去，就见心外科的梁主任，领着两名助手推着一张手术轮床，急匆匆而来。
　　刘院长脸色一沉，很是不悦的说：“梁主任，你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一个小时的时间，都等不了吗？”
　　梁主任有些讪讪的说：“我那个因病毒急性感染造成心脏重度衰竭的病人，随时会发生危险。”
　　“我只是先过来，做好准备……”
　　他目光透过窗户，看到言自若哭的不能自已，也是心有戚戚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离远一些……”
　　刘院长朝梁主任的两位助手，摆了摆手。
　　等那两人走远一些，确定偷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后，刘院长盯着梁主任，异常严肃的说：“老梁，你跟我说实话……”
　　“昨晚十一点十分，上医院内网比对言非凡心脏移植配型数据的人，是不是你？”
　　梁主任就是一惊，急忙解释道：“我那时在家休息，怎么可能联上医院内网？”
　　“再说，那个时候，还有苏醒希望的非凡，他的器官移植配型数据，还处在保密状态。”
　　“我没有权限……”
　　他忽然惊醒道：“老刘，你的意思是？”
　　刘院长冷声道：“半夜刚有人比对了数据，凌晨四点，言非凡就莫名的进入了脑死亡状态！”
　　“我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梁主任的脸上浮出了怒色，“太无法无天了。”
　　“刘院长，那这例心脏移植手术？”
　　刘院长沉吟着说：“现在还无凭无据，手术又不能耽搁，只能是先做了再说。”
　　他又叹道：“只希望这个十佳青年，不辜负了非凡的天才心脏……”
　　就在这时，连墙壁都无法阻隔的惊喜喊声，传入了刘院长和梁主任的耳鼓。
　　“动了……动了……非凡的手指动了……”


第2章 言家姐弟
　　无影灯下，手术台上，病人胸口被扩胸器撑开，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红色心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一位眉清目朗，带着手术口罩的瘦高男子，正在紧张有序的缝合左心房与肺静脉的接口。
　　他右手拿着持针钳，左手拿着手术镊，目光炯炯的盯着缝合处，手腕和手指灵动如飞，行云流水一般一针又一针的在快速缝合……
　　忽然间，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又有穿透力十足的魔音传了过来。
　　“言非凡，醒了没？”
　　“赶紧的，起床了！”
　　随着这喊声，无影灯、手术台，连同手术台上的病人，就像被重击的钢化玻璃，刹那间破碎崩解，消散在了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戴着手术帽和口罩，手中还拿着持针钳和手术镊的瘦高男。
　　他转头看向窗户，发现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瘦高男又转头看向被敲的咚咚响个不停的卧室门，语带无奈的大声回道：“十分钟。”
　　这人就是从长久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言非凡。
　　如今，冬去春来，距离他苏醒，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进入了草长莺飞的三月中旬。
　　言非凡身体康健的，已是差不多。
　　今天是周一，是他回附属医院上班的日子。
　　言非凡把持针钳和手术镊轻放在书桌上，脱下手术橡胶手套，又摘下手术帽和口罩，想挪步去衣橱换衣服，却发现双腿竟然不听使唤。
　　站立太久，腿和脚都麻木的毫无知觉了。
　　言非凡扶着书桌坐在床上，一边拍打自己的双腿，一边回忆分析刚才做到一半的心脏移植手术。
　　这种3D仿真模拟手术整个过程的能力，是言非凡在长久的昏迷过程中苦炼出来的。
　　长达一年三个月又十一天的昏迷，言非凡的意识，其实一直是清醒的。
　　而且是，非常的清醒。
　　只是他的意识，如同被隔绝在了无边无际，又寂静无声的绝对黑暗牢笼中。
　　甫一开始意识到自己处在这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中，言非凡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摆脱出来。
　　这让他备受煎熬和恐惧。
　　无限惊恐中，有一丝理智和清明告诉言非凡。
　　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让自己寄托或分散心神的事情，很快就会崩溃发疯的。
　　作为学霸的言非凡，想到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那就是……背书。
　　在接连背过了两本专业书籍后，冷静些许的言非凡就意识到了一点。
　　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
　　虽然他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引以为傲，一篇千字内的文章，用心读过一两遍，就能背诵下来。
　　但如此从头到尾的背过一本书，还是专业书籍，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且，书中的标点符号，还有那细致的专业插图，也是历历在目，如同书籍就摆放在眼前。
　　恍惚间，一点灵光闪过。
　　有研究表明，人的记忆能力十分强大。
　　可以把看过、听到、感受到的所有，丝毫不差的记录在案。
　　只是大脑的处理能力有限，海量记忆只是存储在了大脑深处，不曾再被想起。
　　如今这种状态，以意识存在的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甚至是细枝末节的细节，都调动回忆起来？
　　为验证这一点，言非凡继续背书。
　　这一次，他不知时间流逝，没有疲倦的背过了一千二百八十一本书和专业期刊，才停了下来。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言非凡又不禁有些感慨。
　　这一千二百八十一本，如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架上，那得有多壮观啊。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几排大书架，就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这一幕，让言非凡惊喜不已！
　　这让他认识到了一点。
　　这里，可以说是他的意识世界，可以把想要的东西，通过幻想具现出来！
　　这里，他就是主宰，就是上帝，就是造物主。
　　他要这里有光！
　　他要这里有吃的！
　　他要这里有一切……
　　等言非凡苏醒过来，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昏迷了多少时间。
　　得知这个时间是一年三个月又十一天，言非凡是愣怔不已，思绪万千。
　　他在自己的意识世界，感觉可是度过了百年千年那样长久。
　　这让他深切感受到，古人所说的黄粱一梦百年，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言非凡洗漱完毕，在餐桌旁坐下，伸手端起身前的一碗白粥，禁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
　　“糊了！”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生气的道：“吃现成的，还这么挑剔？”
　　“爱吃不吃！”
　　她又愤愤的道：“这段时间，可都是你起来做饭的，怎么今早就没起来？”
　　“我不得不赶紧的淘米煮粥，又去小区外面买了你爱吃的烧麦。”
　　“回来后，我还得忙着梳洗……”
　　此时的言非凡，埋头喝粥吃烧麦，没有半点搭理言自若的意思。
　　言自若对此，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继续叨叨着解释，“煮粥的锅一时没照顾到，也是正常的。”
　　她忽的又露出了迷人的笑意，语调也变温柔了许多，“非凡啊，你今天要开始上班啦。”
　　“生活算是步入了正轨。”
　　“我们的生活，也该恢复如初了吧？”
　　言非凡抬头迎着厚脸皮的姐姐那殷切的目光，满脸无奈的说：“还是照旧吧！”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像今天这样赖床不起来做早饭的事情，可不许再发生了。”
　　“再有下次……”
　　她挥手对着言非凡虚拍了几下，威胁道：“我的降弟十八掌，可是沉寂许久了。”
　　“如今你的身体，也能挨得住打了。”
　　言非凡不屑搭理她，继续吃饭……
　　言家姐弟住的这套房子，是一套有些年头的两室两厅的拆迁安置房。
　　虽是拆迁户，但两人并没有多少积蓄。
　　两人的父母，在言非凡三岁时就离婚了，不久之后，他们又各自重组了家庭。
　　获得言家姐弟抚养权的妈妈，二婚后不久，就把他们丢给了父母，和新婚丈夫移民去了国外。
　　言家姐弟在外公外婆的照顾下，和只年长他们七八岁的小舅一起，还算是顺利且健康的长大。
　　只是在言非凡读高中和大学之时，外公外婆相继因为糖尿病并发症和胃癌去世。
　　拆迁分到的钱和房子，因为小舅的胡作非为，还有给外公外婆治病，花的是七七八八。
　　如今，言家姐弟也只剩下这一套房子傍身了。
　　两人吃过早饭，还不到早上七点半。
　　因为他们住的小区有些偏远，不敢耽搁时间，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家门。
　　两人先坐公交，又转乘轻轨，再换乘地铁，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了滨海大学附属医院。
　　进了医院大门，言自若忽然停住脚步。
　　她转身，举手，用力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叮嘱说：“弟弟，时隔一年半，你再次来这里上班，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报出我的名号。”
　　言非凡看着转身跑向医院综合办公楼的姐姐，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学财会专业的言自若，原本在一家企业工作。
　　后来言非凡发生了意外，附属医院就提供了言自若一个财务相关的工作岗位，方便她照顾弟弟。
　　言非凡伸手扯了一下公文包的肩带，也抬步朝眼前的综合办公楼走去……


第3章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大学附属医院负责医务管理工作的副院长刘锦，细细打量着前来报道上班的言非凡。
　　清爽短发，单薄身材，显得他近一米八的身材更加颀长，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他那五官分明，清俊阳光的瓜子脸上，能明显看到表示身体健康的红润之色。
　　刘锦欣慰的点点头，轻笑道：“非凡啊，你的体检报告，还有苗主任出具的精神鉴定报告，我都看过了……”
　　“你要求回来工作，是没问题的。”
　　“只是……”
　　刘锦语带关切的说：“我看你的身体还是瘦弱了些，还没彻底恢复，不在家再休养一些时日？”
　　言非凡摇摇头，道：“谢谢老师关心，这段时间，在家里实在是待烦了。”
　　刘锦哈哈一笑，说：“了解，了解！”
　　“你那个姐姐不止一次的说，你在家里一直闲不住，除了积极康健外，不是看手术教学视频，就是拿手术器械练习找手感。”
　　停顿了一下，刘锦转而道：“这两天，就你的情况，我和几个科室主任商议了一下……”
　　他沉吟着说：“非凡啊，你住院医的主要科室轮转实践，还有儿科和妇科没有完成。”
　　“只是这两个科室，病人扎堆的厉害，工作强度大，我们都担心你一时难以承受……”
　　就在言非凡准备表态自己身体没有问题，能撑得住高强度工作时，就听刘锦接着道：“我们谈论了一番，决定……”
　　“先让你去诊断科。”
　　刘锦又解释道：“诊断科主要面对疑难杂症，需要动脑的工作居多，工作量相对较少。”
　　“你先适应下医院的工作节奏，身体再恢复了一些，再安排你下一阶段的工作……”
　　诊断科是一家医院的核心科室，其实力高低，可以说是一家医院医疗救治水平最直观的体现。
　　诊断科汇集了全院临床经验最为丰富的医师，会对各科室难以确诊，或者是他院转来的疑难杂症病患，进行反复的检查和试验，确诊病因，给出最终治疗方案。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诊断科，共有五名专家级别的诊断医师。
　　他们的临床工作经验都超过了三十年，在各自的擅长领域，在全国医学界都享有盛誉。
　　他们各带一个中青年医疗团队，在接诊疑难病患的同时，还同时进行教学指点工作。
　　附属医院各科室的优秀青年医生，都以进入诊断科为目标。
　　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近距离的接受诊断医疗专家的指点，大受裨益……
　　言非凡对这个安排，自然是心中欣喜。
　　他道谢一声，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先去了行政后勤处领取了新的工作服和新工作证。
　　然后，他又去设备处领取了工作所需的听诊器、医用小手电、签字笔、笔记本、个人平板电脑等一应工具。
　　检查无误，穿戴整齐的言非凡，匆匆来到了综合诊断楼的六楼。
　　敲门走进诊断科主任祁胜的办公室，言非凡就见七名中青年医生，正围坐在头发全白，精神矍铄的祁胜医生旁，热烈的探讨病情。
　　见众人停下讨论，齐齐的看向自己，言非凡朝着祁胜欠了欠身，自我介绍说：“祁主任，我是住院医师言非凡，过来报道了。”
　　眼前这位祁胜主任，六十一岁，主任级医师，是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的医学专家。
　　至于其他七名年龄不一的医生，言非凡只觉得其中两人面相有些熟悉，其他五人就是全陌生脸。
　　附属医院作为一家集医疗、科研和教学为一体的特级综合医院，全院职工足有三四千人。
　　言非凡也不是一个爱交际的人。
　　整个医院，他如今见面能准确喊出名字的，也就寥寥四五十人。
　　祁胜打量了言非凡一眼，随手一指旁边的沙发空位，道：“坐吧！”
　　言非凡顶着其他人审视目光，安然坐了下来。
　　“我们正讨论一个病患的病情。”
　　祁胜解释了一句，又转头看向身边三十岁许的留着马尾的女医生，吩咐道：“魏欣，把病人资料传给小言一份。”
　　被喊做魏欣的女医生，应了一声，通过蓝牙，把一份病人资料传到了言非凡的平板电脑上。
　　接下来，言非凡就在平板电脑上，快速翻看病人的病历，还有检查化验等各种数据……
　　病人是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女，从苏省转诊而来，主述症状是身体莫名的浮肿，全身刺痛。
　　这种症状的出现，是无规律的。
　　据病人自己的描述，第一次症状出现，是在去年的二月份中旬。
　　此后，有时隔两三个月；有时隔一两周，就会出现一次。
　　这突然而来的症状，持续一两天后，就会自主消失，无不良的后续影响。
　　病人还描述，浮肿和刺痛逐次增强……
　　言非凡翻看到资料后面，发现病人在其他医院，还有在附属医院最新做的各项检查和化验，均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数据和表征……
　　在言非凡翻看病人资料之际，祁胜和医疗团队中断的讨论，也重新开始……
　　讨论了几分钟后，一位大块头男医生嗓门洪亮的道：“主任，我认为是某种物质造成的过敏。”
　　“这能很好的解释，病人无规律的浮肿和刺痛，还有自愈现象。”
　　魏欣反驳说：“病人之前做过过敏源的筛选和测试，可没有发现类似的过敏反应。”
　　大块头坚持道：“过敏源千千万万，在实验室条件下做测试，有所疏漏很正常。”
　　“主任，我强烈建议去病人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做一次细致的环境调查和采样……”
　　说到这，大块头忽的注意到，祁主任的面色有些不悦，顿时心中一凛。
　　他又紧接着注意到，祁主任这脸上的不悦，不是对他，而是对刚来的那个年轻住院医。
　　大块头看向言非凡，就见他双目毫无焦距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正在放空。
　　“言非凡，病人资料看完了？”
　　听到祁主任语带不满的询问，大块头正襟危坐的坐直了一些，唯恐自己被殃及池鱼了。
　　他眼角余光看向言非凡，就见他收回了目光，表情如常的说：“主任，我看完了！”
　　“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听到言非凡的这声回复，大块头暗叫糟糕。
　　他听出祁主任的话语中，已经含有了怒气。
　　十多页的详细询问记录，加上之前他院医生的诊断记录和治疗方案，还有十几项的检查和化验数据，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也得需要几分钟时间。
　　更别说记住了。
　　这家伙如此的大言不惭，这不是找事吗？
　　言非凡这是有所恃？
　　还是昏迷了一年多，脑袋坏掉了？
　　祁胜工作多年，又位居科室主任，自身的涵养还是相当可以的。
　　他从魏欣那里取过平板电脑，一边翻阅一边道：“言非凡，你的情况，我是了解一些的。”
　　“知道在发生意外之前，你素有学霸和天才之称，一贯清傲自负的很。”
　　停顿了一下，祁胜就毫不客气的说：“你的意外遭遇，我表示同情，但医生肩负着治病救人的职责，容不得任何的欺瞒和不严谨。”
　　“你说，你都记住了，那我就要考考你了。”
　　祁胜注视着言非凡的眼睛，语气陡然严厉，“如果你是在不负责任的说大话，你就从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


第4章 灭绝师太
　　言非凡对祁主任的突然发火，感觉莫名奇妙。
　　但对方是医院的大佬，他不好直言询问。
　　言非凡端正了一下态度，坐直身体，很是客气的说：“祁主任，我确实是记住了，请您检查。”
　　言非凡可没有说谎。
　　苏醒以后，他就发现记忆能力有了质的提升。
　　只要他想记住，用心快速看过一遍后，就能半点不差的复述出来。
　　言非凡猜测，这或许就是人们平时常说的，脑子是越用越灵。
　　身体昏迷，意识依然清醒的那段漫长时间，对记忆的挖掘，还有各种具现想象、行为模拟等操作，很有可能让大脑得到了深度开发。
　　祁主任见言非凡一副随便你问的架势，心中的火气更盛了一些。
　　良好的修养让他压着火气，状是平和的问：“好，好……”
　　“你一再强调都记住了，那我就开始问了。”
　　“先问简单的……”
　　“病人年龄、身高、体重！”
　　言非凡轻声回道：“回主任，病人名叫乐虹，现在十四岁又五个月，162厘米，43.4千克。”
　　“尿常规指标？”
　　言非凡语调如常，继续答道：“回主任，在我们医院检测的尿常规数据是，酸碱度6.2，尿比重1.01。”
　　“其他的亚硝酸盐、红白细胞数、胆红素、尿糖等指标，也都显示正常。”
　　这没有半点中断的回复，让祁胜有些惊讶。
　　他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突然问：“病人在金陵医院检测的肝功能数据？”
　　言非凡不加犹豫的回道：“谷丙转氨酶24，谷草转氨酶26。血清总蛋白68，血清球蛋白23，碱性磷酸酶76……”
　　祁胜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盛。
　　他又滑动了一下屏幕，打断问：“在苏省武警总医院检测的肝功数据？”
　　“谷丙转氨酶26，谷草转氨酶25。”
　　“血清总蛋白62，血清球蛋白21，碱性磷酸酶71……”
　　“好了，不用再说了。”
　　祁胜再次打断了言非凡，一脸惊奇的说：“我真的相信，你确实是记住了。”
　　他打量着言非凡，又啧啧道：“没想到你竟拥有图像式记忆，怪不得能被称作天才。”
　　“我以前只是听闻，有人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
　　“厉害，厉害啊……”
　　祁胜称赞了一声，又教导道：“小言医生，过人的记忆，只是奠定了成功基础。”
　　“要想成为一代名医，还是善于运用所知所学，对信息和数据进行高效的分析和提炼。”
　　见言非凡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祁胜满意的点点头，又期待的说：“小言医生，你既然把病人的资料都记住了，关于病人病因，你可有什么想法？”
　　祁胜又紧接着补充道：“你随便说。”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说错，没人会笑话你的。”
　　“对于疑难杂症，我们向来是放开思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主任，在说出我的想法前，我想和病人单独谈一下，确认几个问题。”
　　他这话一出，还未等祁胜回应，魏欣就语带不悦的率先说：“言医生，是我负责对病人做的情况了解，病情和病史询问。”
　　“所有问题，我在病历上都有记录。”
　　“难道我的记录，还不够全面，有所疏漏？”
　　言非凡没搭理她，而是看向祁主任，说：“主任，我要确认的问题是，病人有没有？？生活？”
　　“浮肿和刺痛，是不是在？？生活之后产生的？”
　　魏欣就是呵呵的一笑，别有意味的说：“言医生，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病历上可是清楚的写着，病人只有十四岁，一再说没交过男朋友。”
　　“而且……”
　　魏欣又重重强调道：“病人所做的一项妇科检查，明确指出，***完好无损。”
　　“这项检查结果，你是没看到？”
　　“还是没能记住啊？”
　　言非凡面对对方的讥讽，语气淡淡的说：“边缘姓行为，还有自卫等引发的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兴奋和刺激，也可以造成血液在盆腔聚集。”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祁胜，直言道：“主任，我怀疑病人得的是由盆腔静脉瓣膜发育不全导致的骨盆腔充血症侯群！”
　　这时，大块头医生开口质疑道：“言医生，据我所知，这骨盆腔充血症侯群，可还没在这样年轻的女子身上确诊过啊？”
　　盆腔静脉瓣膜发育不良导致的骨盆腔充血症侯群，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妇科疾病。
　　当女子受到？？刺激时，盆腔就会充血。
　　静脉内的瓣膜，它相当于一种单向控制阀，是防止血液倒流的。
　　当盆腔静脉瓣膜发育不全或缺失时，随着腹部充血，血压升高，盆腔静脉血的流动会受阻，甚至会出现静脉血逆流的情形。
　　此处的拥堵，还会导致身体血液流动不畅，造成全身的浮肿和疼痛，尤其以腹部和大腿为甚。
　　当盆腔的积血逐渐消散，全身血液的流动性恢复如初，这浮肿和疼痛，也就随之消失了。
　　这时，祁胜缓缓道：“若是自幼就有盆腔静脉瓣膜发育不良，这充血侯群症可以在外因诱导下，出现在任何年龄段。”
　　他看向言非凡，询问道：“浮肿和刺痛，与这两个症状关联的疾病，不下几十种。”
　　“小言，你为什么会单独提这一种？”
　　面对祁主任，还有魏欣、大块头等人的目光，言非凡表情自若的说：“能被诊断科接手过来的病患，至少就排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常见和不太常见的疾病。”
　　“剩下的情况就三种，罕见的疑难杂症、复杂难以辨识的复合疾病，最后一种是还未被医学界发现并记载的新型疾病。”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分析道：“病人表现出的症状太少，得复合疾病的可能性，非常小。”
　　“至于未发现的新型疾病，这超出了我如今的知识辨识能力范围。”
　　“所以，我就在有限的能引发浮肿和刺痛的罕见疾病中，一一的进行比对了。”
　　言非凡又接着道：“病人说，这浮肿等症状首次出现在去年的二月中旬。”
　　他加重了一些语气，提醒说：“二月中旬有一个重要节日，那就是情人节。”
　　“全身浮肿，在骨盆腔充血症侯群中，属于相当严重的症状表现。”
　　“而且，病人的各项检查数据，也没有特别指向其他的疾病。”
　　“所以，我猜测，这是自身发育缺陷，在外在刺激和诱因下的突然爆发。”
　　“综合以上……”
　　言非凡自信的说：“我大胆推测，病人是由盆腔静脉瓣膜发育不良导致的骨盆腔充血候症群。”
　　祁胜点点头，轻笑着说：“不错，不错！符合我们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的思路……”
　　就在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一部手机，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祁胜起身过去拿起手机，接通了来电。
　　“什么？”
　　“现在她怎么样？”
　　“好，我现在就过去！”
　　满脸担忧和着急的祁胜，结束通话，收起手机，对言非凡等人吩咐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小言医生、魏欣，你们两个再去询问一下病人，并给她做一个盆腔静脉造影检查。”
　　“其他人边等检查结果，边继续讨论……”
　　对祁主任匆忙离开的原因，言非凡和魏欣在前往病人病房的途中，就从一个护士那里知道了。
　　言非凡被消息震惊的同时，也不由的感叹小道消息传播速度之快。
　　祁主任的学生，大名鼎鼎的灭绝师太，断肢再植手术专家秦颖医生，服药自杀……


第5章 可以一试
　　秦颖医生，言非凡是认识的。
　　她毕业于滨海大学医学院，如今是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创伤科的医学专家，在断肢再植、运动创伤恢复等方面，在国内享有很高的声誉。
　　不过，秦颖医生最广为所知的，是她响亮无比的外号，灭绝师太。
　　四十多岁的她，至今单身，也没有子女。
　　私底下都说，她是一个性格孤僻乖张，绝情绝性的变态老巫婆。
　　据传，她对助手和青年医生要求极其苛刻。
　　他们稍有失误，就是非打即骂的待遇，能从灭绝师太手下顺利过关的医生，可以说是百不存一。
　　简而言之，秦颖医生在很多人的言传中，就是一个令人闻风色变，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女魔头。
　　言非凡觉得，这个传言未免太过夸大其词。
　　在那次支援川西的抗震救灾中，他曾作为手术助手，协助秦颖医生做过几台手术。
　　通过那次近距离的接触，言非凡觉得秦医生除对手术要求有些苛严外，也没什么太过分的地方。
　　这次骤然听闻秦医生自杀的消息，言非凡在震惊的同时，也很是同情。
　　五个月之前，市第一人民医院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医学界的大事。
　　秦颖医生被一名青年医生暴起袭击，被砍断了右手三根手指。
　　那名青年医生，随后就跳下了十一楼。
　　秦医生的断指，虽然再植成功，但右手的手指功能受限，不可能拿起手术刀，再上手术台。
　　这种打击，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是致命的。
　　对无亲无故，以治病救人为唯一追求的秦颖医生来说，更是如此。
　　“希望秦医生能顺利抢救过来吧！”
　　言非凡暗自唏嘘，祝福了一声，和魏欣一起来到了五楼的一单人病房。
　　走进病房的言非凡，就看到一位穿着病号服的青涩马尾辫少女，正拿着一本书半躺在病床上。
　　在病床旁，站着两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女。
　　“我们要带乐虹去做一个盆腔静脉造影检查。”
　　魏欣没介绍言非凡，直接对三人解释了一句来意，又接着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和乐虹谈几句。”
　　她又特意强调道：“要单独谈！”
　　乐虹的父亲急忙道：“好，我们这就出去。”
　　他又转头叮嘱乐虹，“虹虹，一定要配合医生，问什么就答什么。”
　　等这对中年夫妻离开病房，病房门也关上后，言非凡也没等魏欣示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浮肿和刺痛症状，每一次都是在和男友的亲热爱抚，或者是自卫等行为之后，才出现的？”
　　这话一出，魏欣就有了抚额的冲动。
　　丫的，问的这么直接，一点过度和含蓄都没有，对方可是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
　　你这丫的，就不怕被人家父母打死啊？
　　乐虹也是被问的有些懵。
　　她反应过来后，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野猫一样，叫了起来。
　　“医生，你这是问的什么啊？”
　　“我说过，没有男朋友，我还是处女，是处女，是处女，你懂不懂？”
　　看着激动的满脸通红的乐虹，言非凡不为所动，表情淡淡的说：“乐虹，你细微的面部表情，还有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他又转头对魏欣道：“现在来看，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通过检查，确认她的瓣膜发育不良有多严重。”
　　魏欣有些惊疑的问：“言医生，你真的能像审讯专家那样，通过一人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就能判断出一人是否说谎？”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除非经过苛刻和严格的专业训练，人体下意识的反应、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他又补充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病人，不能对医生准确描述自己的身体感受。”
　　“面对难以启齿的隐私问题，病人总是倾向于说谎或者掩饰。”
　　“所以，我不相信病人的表述，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检查和判断。”
　　魏欣长长的哦了一声，看向乐虹。
　　就见她的脸上露出了怯怯的表情，目光也有些躲闪，如此，魏欣心里已经大半信了言非凡的话。
　　魏欣板起面孔，语气严肃的说：“乐虹，我们再给你一次说实话改正的机会。”
　　“一旦血管的造影检查结果出来，在事实面前，你的任何谎言都会被戳穿……”
　　魏欣的话还没说完呢，乐虹就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医生，医生，求求您们！”
　　“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
　　“我会被打死的，我真的会被打死的……”
　　因为乐虹还未成年，作为监护人的父母拥有知情权，而且检查结果确认后，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她父母的同意。
　　所以，这瞒，终究是瞒不了的。
　　魏欣只能建议乐虹主动向父母坦白。
　　她又严厉告诫道：“你的这个病症，在没有彻底治好之前，需要杜绝此事。”
　　“否则你的症状，就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有生命危险……”
　　瘫坐在病床上的乐虹，擦了擦眼泪，担忧的问言非凡，“医生，我这个病，能治好吗？”
　　“容易治吗？”
　　言非凡缓缓的说：“能治好。”
　　“具体的治疗方法，就要看你的静脉瓣膜发育不良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你还处在发育期，情况不算严重的话，可以通过药物和刺激治疗，期待那瓣膜再次发育。”
　　“没有效果的话，就只能通过介入手术治疗，植入人造静脉瓣膜。”
　　“这个介入手术……”
　　言非凡迟疑了一下，还是直言道：“会比较的痛苦，还需要终身服药……”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疗法，还要看具体的检查结果了。”
　　随后对乐虹做的盆腔静脉造影检查，还有腹腔镜检查，确认了言非凡的推测。
　　作为褒奖，言非凡获得了打电话向祁主任汇报检查结果的荣誉。
　　打通祁主任的电话后，言非凡简明扼要的把检查结果汇报了一遍。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祁胜的声音，“小言，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不负天才之名，一来到我这里，就解决了一个疑难病例。”
　　“不过呢，你可不要骄傲，还有更多更复杂的疑难杂症，等着你去攻克。”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谢谢主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很好！小言，我看好你。”
　　祁主任给了一句认可后，又吩咐道：“关于这病人的治疗方案，你们先商议着。”
　　“我大概下午四五点，就会回去……”
　　在祁主任即将挂断电话之际，言非凡忽然开口问：“主任，秦医生她？”
　　“这事，你也知道了？”
　　言非凡对着话筒，嗯了一声。
　　听筒里就传来祁主任的一声叹息，“这次是抢救过来了。”
　　“我们早有预防，平时开给她的安眠药，都是加了料的，药效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只是抢救了这一次，对一个失去了身心寄托的绝望之人，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我们需要重新唤起起她对生活的欲望，或者是让她找到新的寄托。”
　　“哎，小言，你可有什么建议？”
　　祁主任的声音，继续从话筒里传出，“秦颖其实是我的外甥女，我就是她最亲近的亲人了。”
　　“早年，她曾有一个相爱的恋人，但因为一次失误，那个家伙受到病毒感染而去世。”
　　“那件事让秦颖性情大变，眼里容不得过错。”
　　祁主任又在通话里长叹了一声，“小言，我不该问你的，我这也是愁糊涂乱投医了。”
　　“唉……”
　　言非凡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说：“主任，我倒是真有一个建议，可以一试……”


第6章 眼见为实
　　祁胜急匆匆的从市人民医院赶回附属医院的综合诊断楼，刚过下午三点。
　　来到办公室的他，对起身相迎的言非凡、魏欣等人摆摆手，道：“都坐下吧！”
　　“关于病人治疗方案，你们商议可有了结果？”
　　几人之中年龄最长的朱向东，看了言非凡一眼，汇报道：“主任，鉴于病人盆腔静脉瓣膜畸形和缺失严重，我们认为，采用保守和刺激疗法，期待静脉瓣膜重新发育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们一致认为，手术治疗。”
　　说到这，朱向东又看了言非凡一眼，说：“对于手术疗法，相比植入人造静脉瓣膜的传统治疗方法，言医生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手术设想。”
　　“哦，有多大胆？”祁胜期待的看向言非凡。
　　言非凡回道：“病人的情况，我算过，通过血管介入手术，至少要植入十二个人造静脉瓣膜。”
　　“这个手术需要从颈动脉介入，把人造瓣膜送去盆腔静脉，手术过程病人十分痛苦不说，植入难度也是相当之大。”
　　“不仅如此，病人需要终身服用抗凝血等药物，还需要做定期检查。”
　　“病人才十四五岁，漫长岁月难免会有人造瓣膜脱落等意外情况发生。”
　　停顿了下，言非凡道：“因此，我提议，从病人的腿上和手臂上截取几段瓣膜发育良好的静脉血管，用分段拼接的方式植结在病人的盆腔静脉上，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祁胜微微颔首，道：“小言，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确实大胆，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是，通过血管介入手术把人造瓣膜植入盆腔静脉，虽然有难度，但是能做到的医生，光我附属医院就有不下两人。”
　　“而你这个自身静脉拼接手术，可就是一个全开腹的四级大手术，全国能做这例手术的，应该不会超过五个人，还不敢说有把握。”
　　祁胜又摇了摇头，道：“这样难度的大手术，手术中和恢复期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太大了啊。”
　　“小言，病人如今有更加稳妥的选择，最好不要拿病人的性命来冒险。”
　　言非凡张了张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祁胜看向朱向东，叮嘱道：“你去把治疗方案告知病人家属。”
　　“如果他们愿意在我们这里治疗，就把病人转去心内科。”
　　朱向东嗯了一声，又询问道：“主任，言医生的治疗方案，要不要一同给他们做一下介绍？”
　　祁胜沉吟了片刻，说：“告诉他们吧。”
　　他又强调道：“你必须把这方案的风险，做一个详细的告知，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导。”
　　祁胜又摆手道：“好了，你们各自去忙吧。”
　　“小言留一下……”
　　祁胜慢条斯理的泡了一壶红茶，给自己和言非凡各倒了一杯。
　　“得良才而教之余之幸也，这种想法，我相信秦颖医生也是有的。”
　　祁胜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接着道：“小言，你的优秀，我是承认的。”
　　“今天你也用实际表现，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
　　祁胜停顿了一下，说：“小言，我就直说了。”
　　“我特意打听了你轮转科室时的几位指导老师，他们都说，你在手术实践方面上的表现，值得肯定，在那一批住院医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是呢，还谈不上惊艳。”
　　祁胜又轻叹道：“我这外甥女是知名的外科医生，最看重的就是手术操作技能。”
　　“她的眼界可是高的很，就你这不到惊艳程度的手术技能水平，估计很难打动她啊。”
　　“再说，你昏迷了一年多，又在家休养了几个月，这技能难免会生疏不少。”
　　“小言，可否透漏一下，你打动我外甥女收你为学生的信心，来自哪里啊？”
　　言非凡自然不会犯傻的说，他的信心来自于在意识世界里对一千三百三十五具尸体的详尽解剖。
　　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主任，我说了，或许你不会相信……”
　　“这次意外事故，还有长时间的昏迷和在家修养，对我的改变非常大。”
　　“这让我沉淀了许多。”
　　“这一番沉淀、回顾和思考，我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通俗一点说，我开窍了。”
　　祁胜就有些哭笑不得，说：“小言，你不是在故意的逗我开心吧？”
　　“你原本就有天才之名，按照你这个说法，敢情那时候的你，还懵懂没有开窍？”
　　言非凡浅浅的笑了笑，说：“主任，眼见为实，百说不如一做。”
　　“我解释再多，也不如我动手给您展示一下？”
　　言非凡这次出主意，自荐自己出面吸引秦颖医生的关注，引发她倾囊相授的爱才之心，断了寻死的念头，可不是圣母心发作，想要牺牲自己，自投虎口，挽救秦颖医生。
　　他也是有几番考虑的。
　　言非凡在意识世界，不知岁月的学习和苦练所强化的一身知识和本事，是有限制的。
　　这天花板就是，他在过去的所知所学所闻。
　　形象一点说，言非凡现在的医学基础非常雄厚，地基都打到地下一百零八层了，但地上高度，平均也就只有两三层高。
　　举个简单例子，医院按照手术大小、难度等要素，把手术划分为一、二、三、四个等级。
　　言非凡只主刀过大部分的一级手术，并在指导医生的监督下，主刀过腹股沟疝修补手术、各种息肉切除等一二十种二级手术。
　　至于要求更高、难度更大的三级和四级手术，他只是旁观或作为助手参与过。
　　这类复杂的手术，可不是单凭观看手术视频，模拟操作就能学会精通的。
　　他需要技术高明、经验丰富的老师做指点。
　　而秦颖医生无疑有这样指导他的资格。
　　至于对方要求苛刻，言非凡向来是不惧的。
　　再者，言非凡对秦医生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在那次在川西的抗震救灾中，他做为支援小队的一员，在秦医生所在的医疗点工作。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秦颖医生一连三十几个小时不停歇的为地震伤员做手术，直到累的虚脱，才被抬下去休息。
　　而且，据言非凡所知，虽然秦颖医生被同行称之为灭绝师太，但在病人心中却是绝对的好医生。
　　每一年从病人那里收到的锦旗、感谢信和答谢礼物等，都能装满一间屋子。
　　如此全心全意对待病患的秦颖医生，言非凡认为，她只是要求苛刻，不会是无理之人。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附属医院的知名医生，每个人需要指点的学生、规培生、实习生、进修生、助手等等，十个八个都是少的，一二十人再是正常不过。
　　主任医师巡视病房，呼啦啦的被几十人簇拥的场景，在附属医院是经常看到的。
　　如果他成为秦颖医生的学生，有极大概率就是独苗一棵了。
　　这种一对一的教导效果，可不是盖的。
　　综合以上几点，再加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古话，言非凡就提出了自荐为其学生的建议。
　　祁胜看着沉静的言非凡，忽然笑了，说：“眼见为实，我也是这个想法。”
　　“我已经跟刘副院长通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过来，我们喝茶等他一下……”
　　说着这话，祁胜给言非凡续了一些茶水。
　　又喝了两杯茶后，两人等到了刘锦副院长。
　　刘锦把手中提的小型器官保存箱，往茶几上一放，说：“小言，这是我从一具供实习生练手学习的新鲜尸体上取下的左手。”
　　“你来展示一下本事吧……”


第7章 完美的一一
　　下午近三点半，综合诊断楼七楼的病理实验室！
　　穿着消毒服和手套、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的言非凡，在祁胜和刘锦两人的注视下，手起刀落，在操作台上的那只左手手背上，划下了第一刀。
　　这一刀落下，祁胜和刘锦两人俱是眼睛一亮。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作为专业人士的祁胜和刘锦，自然从言非凡这看似随意的一刀中，看出了其中蕴含的功力。
　　这刀尖，随着手背的起伏而上下。
　　刀锋过后，如划开凝脂一般，轻易分开了皮肤层，还有皮下薄薄的一层脂肪。
　　但是，暴露出来的肌肉，还有血管，却没有伤到一丝一毫。
　　这份得心应手的控制力，即便有三五年手术经验的主治医生，都不容易达到。
　　而且，祁胜和刘锦还注意到，在手术刀落下的那一刻，言非凡就好像是变了一人。
　　他的眼神就如此的专注，似乎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那只正被解剖的断手外，再无其他。
　　在言非凡的身上，他们还隐隐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和从容。
　　祁胜和刘锦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脸上遮掩不住的惊喜，相互点了点头，再一次把饱含期待的目光，投注在了言非凡的身上……
　　“言非凡，速度慢了不少，你这是在藏拙吗？”
　　言非凡正在专心致志的解剖断手，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么一声清脆的话语。
　　他的眼角余光一扫，就在身体左侧，看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身高腿长，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至于她的容颜……
　　如果有其他人也能够看到她的容貌，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忘了呼吸和心跳。
　　这是一张已经达到人类想象极限的完美面容，任何词汇都不足以描述出她那令人窒息的美。
　　那完美无缺的五官，还有她那被宽大的白大褂遮掩住的玲珑身材，都是黄金比例般的存在。
　　只是，如此达到一人想象极限的完美佳人，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站立一旁的祁胜和刘锦，就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仍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言非凡的解剖操作。
　　言非凡手上没有半点的停顿，但在脑海中有些生气的说：“一一，你怎么又冒出来了？”
　　“立刻给我回去，不要打扰我！”
　　被喊做一一的完美佳人，不悦的哼道：“言非凡，虽然我是你幻想出来的虚拟人物，但我融合了你分裂出来的技术型人格。”
　　“也就是说，我们可是平等的，你可没权利命令我。”
　　“言非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言非凡轻哼一声，没搭理她。
　　眼前这位完美到极点的一一，确实是言非凡幻想出的人物。
　　困在意识世界里不知岁月，如果没人陪着聊天说话，言非凡非疯了不可。
　　只是言非凡没想到。
　　苏醒之后，一一还能在眼前冒出来。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成了多重人格之人。
　　庆幸的是，占据身体的主体人格，还具有强大的掌控之力。
　　目前的一切，还处在言非凡的可控之内。
　　一一见没有回应，眉毛一挑，冷声威胁道：“言非凡，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们帮忙，你能轻易过了医院的精神状态鉴定？”
　　“你信不信，我把二二、三三她们都喊出来，坏了你这次的手术操作技能展示？”
　　听到这，言非凡无奈，只得服软道：“一一，我确实是在藏拙，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
　　“再是开窍，即便有天才光环罩身，这操作技能的提升，也要有一个限度。”
　　“我需要给别人一个逐步接受的过程。”
　　一一语气很不屑的道：“你有绝对的本事在身，何须顾虑他人看法？”
　　“听我的，放手施为，让天才之名更加响亮……”
　　“一一，这是我的决定！”
　　言非凡不耐的回了这一句后，就不再搭理，还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节奏，解剖断手……
　　两个多小时过去，言非凡放下了手术刀。
　　在他身前的几个医用托盘里，从右到左依次放着一张完整的左手皮肤。
　　用肌肉和肌腱，组成的左手！
　　用粗细不等的血管，组成的左手！
　　用粗细不等的神经，组成的左手！
　　最后一个托盘里放的是，不沾一丝一毫肌肉和血丝的骨头，组成的左手。
　　“啪……啪……”
　　鼓掌的刘锦大声赞道：“精彩！非常的精彩！”
　　祁胜也是一边拍手，一边兴奋的颔首道：“小言，你着实是震撼到了我，惊艳到了我。”
　　“你这娴熟又不差毫厘的解剖和剥离手法，我必须给你竖起两个大拇指，很多有七八年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也难以做到这一点啊。”
　　“谢谢主任认可！”
　　言非凡客气的一句，又询问道：“我这操作水平，能引起秦医生的关注吗？”
　　祁胜信心十足的道：“没有半点问题。”
　　“如果她看到你的这个表现，还无动于衷，那她就是彻底的心死了。”
　　“那种情况下，谁也救不了她了。”
　　刘锦呵呵笑道：“我敢百分百的断言，秦颖医生见到非凡你这样的天才学生，肯定是舍不得再去寻短见的。”
　　“不过，祁主任，有些话，我需要说在前头……”
　　刘锦看着祁胜，一脸严肃的说：“秦医生可以调到我们附属医院做专家门诊，也可以专做教学或管理类的工作，想去滨海大学医学院当老师，我都可以协调。”
　　“但是……”
　　他伸手一指言非凡，接着道：“言非凡，一定，且必须留在我们附属医院。”
　　“让他去市一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的。”
　　祁胜轻笑道：“刘副院长，我也是附属医院的一员，自然不会让小言离开。”
　　他又轻声叹道：“发生了那样这样的事情，我这外甥女也该换一个工作环境了。”
　　祁胜看了一下时间，对言非凡说：“小言，到下班时间了，你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在我外甥女面前，再好好的表现一次……”
　　言非凡先回了综合办公楼的住院医休息室，换好衣服，把白大褂、听诊器等锁进储物柜里。
　　他走楼梯刚踏入一楼大厅，就被跑过来的一人给紧紧的抱住了。
　　言非凡提醒道：“姐，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我拥抱自己的亲弟弟，要注意啥影响？”
　　言自若挽起言非凡的胳膊，朝楼外走去。
　　“哈哈，非凡，你去了诊断科，我太高兴了。我那些同事都说，诊断科只有受到医院重点培养的中青年医生才能进去呢。”
　　“非凡，今天在诊断科怎么样？”
　　“累不累？”
　　“还有，指导老师，还有其他人待你好吗？”
　　“还行！”言非凡就回了这么一句。
　　言自若嘻嘻笑道：“还行，就代表很不错了。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多买几个菜。”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一惊一乍的说：“哎，非凡，那个灭绝师太自杀了，你听说了没？”
　　言非凡点了点头。
　　言自若又神秘兮兮的说：“非凡，我告诉你啊，我今天听说，那个跳楼的青年医生，其实是挺优秀的一个人。”
　　“他和别人打赌，说是他能通过灭绝师太的考核，就找死的主动去选了灭绝师太做指导老师。”
　　“只不过，接连几次被灭绝师太批了个体无完肤，直接就被没脾气了。”
　　“好死不死的，他在一次考核中作弊，被灭绝师太抓住了，说是要开除。”
　　“就那样，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发疯了……”
　　“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
　　言自若评价了一句，又吼吼道：“非凡，那青年的家人来医院闹过一两次，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在闹了。”
　　“应该是和医院达成和解了吧……”
　　回家一路上，言自若把她自己听到的大小事情，都叽叽喳喳的讲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只是听着，既没有表示不耐烦，也没有插言发表意见，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们地铁转轻轨，又换乘公交，下了公交后又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菜和肉。
　　到了晚上七点半，两姐弟才走进小区。
　　他们进了七号楼，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电梯门甫一打开，言非凡就看到一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女，就盘腿坐在他家门前的地上看书呢。


第8章 高清素颜照
　　“言哥哥！若若姐！”
　　来自隔壁楼的初中生田雨，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
　　一尺长的小马尾，在她脑后跳跃不停，洋溢着青春和活力。
　　田雨主动接过言非凡手中提的菜，嘿嘿一笑，道：“我爸妈今晚上又要加班，我就厚着脸皮跑来蹭晚饭了，嘿嘿……”
　　“那你有口福了！”
　　言自若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轻笑着说：“我们今晚买了大虾、牛肉和排骨呢。”
　　田雨欢呼了一声，刚要跟着进家门，却被言非凡用警告的眼神给止住了。
　　她醒悟过来，急忙大力拍打了几下屁股和腿上的灰尘，又跳了几下，才进了屋。
　　田雨换上她留在这里的拖鞋，扬起她那张眉毛弯弯，讨人喜欢的小圆脸，询问道：“言哥哥，你第一天上班，累不累啊？”
　　“还行！”
　　言非凡回了一声，又问道：“辅导班，补习老师，还没找到合适的？”
　　田雨摇摇头，瘪着嘴说：“费用都太高了。”
　　“言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上班了，工作忙，没时间再辅导我功课了。”
　　“我可不可以等你在家休息的时候，过来请教一些知识和问题呀？”
　　言非凡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田雨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快的喊道：“言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我爱死你了。”
　　这时，换好家居服的言自若，出了房间，轻笑道：“小雨，你现在就抓紧请教问题吧。”
　　“我去做晚饭！”
　　她这话刚说完，就被田雨一把抱住了胳膊。
　　还听田雨娇声说：“若若姐，我还在长身体呢，还是让言哥哥做晚饭吧。”
　　“我一边给言哥哥打下手，一边请教问题。”
　　言自若就见言非凡提着菜走向了厨房，随手敲了田雨的脑门一下，轻哼道：“不领情的两个家伙，我还乐的轻松呢……”
　　田雨嘻嘻的一笑，又蹦又跳的跑去厨房，很是熟练的开始洗菜，还不忘显摆说：“言哥哥，今天班主任又夸我了。”
　　“说我进步很大，只要保持住这趋势，在几个月后的中考中，考上重点高中的希望很大。”
　　言非凡把买的大虾，还有排骨，用清水泡好，开始处理牛肉，嘴中开始催促，“别浪费时间，赶紧的说你不理解的知识。”
　　田雨哦了一声，说：“言哥哥，今天老师讲的几道数学题，我一直有些迷糊……”
　　素有天才之称的言非凡，在中学生辅导这一块，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享有赞誉。
　　他和姐姐两个人读高中和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做家教赚来的。
　　顶峰时期，言非凡曾在大二暑假，租了一套房子，同时为三十五名不同年级的中学生补习。
　　直到他进入附属医院实习，没有了规律的空闲时间，才不再做家教工作。
　　言非凡苏醒后不久，就回到了家休养。
　　那时，放了寒假在家的田雨，在言自若上班期间，帮着照顾田非凡。
　　作为回报，田非凡就辅导田雨功课……
　　言家这顿晚饭，过了晚上九点才吃上。
　　油焖大虾、尖椒牛柳，又当菜又当汤的冬瓜炖排骨，外加西红柿鸡蛋、清炒空心菜，这一餐算是相当丰盛的。
　　只是为照顾追看电视剧的言自若，他们三人这顿饭是在客厅吃的。
　　电视上正在放的，是一部都市时尚情感剧。
　　满屏都是高富帅俊男和美貌的灰姑娘，还有反面角色白富美。
　　言自若和田雨两人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讨论几句剧情。
　　言非凡是半点兴趣皆无，一人埋头吃菜吃饭。
　　“哎，非凡……”
　　听到言自若忽然喊自己，言非凡抬头，就见她伸手指着电视屏幕，说：“扮演女主的这个明星赵雨希，网上说她的脸，整过容。”
　　“今天赵雨希还特意发了声明，说她的脸是纯天然，她还说，可以让医生来做检查。”
　　“非凡，你能看出她的脸，有没有整过容吗？”
　　言非凡看了看电视屏幕上赵雨希那张明艳的面孔，摇了摇头，说：“屏幕上的这张脸，化了妆，还经过光影处理，清晰度也不够，看不出来。”
　　言自若饶有兴致的追问：“非凡，什么情况下，你能看出有没有整容？”
　　言非凡随口说：“高清素颜照应该是可以的。”
　　“如果能面对面的对本人上手检查，肯定能百分百确定了。”
　　田雨好奇的问：“言哥哥，你真的能只凭高清素颜照片，就能断定一个人究竟有没有整过容？”
　　“不敢说百分百有把握！”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介绍道：“一个人无论美丑，从小长到大的脸上五官，已经成为一个和谐相处的整体。”
　　“一旦某处动了刀，就会打破这种和谐。”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会造成其他五官也会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尤其会造成动刀处周围的肌肤纹理等等，发生一些不协调的改变。”
　　“素颜照，像素又足够高的话，我应该能辨别出有无不协调之处。”
　　眼睛亮亮的言自若，兴奋的吼吼道：“我这就去赵雨希的官博下留言，看她敢不敢爆出自己的高清素颜照。”
　　说着这话，她就拿起自己的手机，翻找了一下，边留言边自语道：“我朋友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知名医学专家。”
　　“他说，他能只凭高清素颜照，就能断定一个人是否做过整容。”
　　“为证清白，请赵雨希放出几张高清素颜照。”
　　田雨嘻嘻笑道：“若若姐，让她爆素颜，应该是不可能的哦。”
　　“我可听说，那些女明星在外面的时候，就是睡觉也要带着妆容，唯恐被狗仔偷拍了素颜呢。”
　　言自若放下手机，不在意的说：“万一她对自己有信心，要爆素颜照呢？”
　　“我们既可以一睹她未加修饰的芳容，也能验证一下非凡的本事。”
　　“赵雨希不愿意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言非凡没参合她们两人的胡闹，在他准备吃第二碗米饭时，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田雨跑去开的门。
　　来人是同住一小区的邻居，近三十岁的张荣。
　　他带来了一兜水果，还有一份病历和B超片子，要请言非凡给看一看。
　　言非凡看过病历和片子后，说：“直径四点五厘米的子宫肌瘤，良性。”
　　“这手术不大，危险性很小，不用担心。”
　　张荣接过言非凡递回过来的病历和片子，说：“给我妻子做检查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妻子结婚两年多，都没有孩子。”
　　“前两天去区中心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这子宫肌瘤让她不容易受孕。”
　　张荣担心的说：“都说这手术难度不大，但手术就是手术，难免有万一。”
　　“我们也还没有孩子……”
　　他看着言非凡，说出了今晚的真正来意。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是我们滨海最好的医院，你就在那里工作。”
　　“我想请你帮个忙，让我妻子去附属医院做这个手术！”
　　言非凡直言道：“在附属医院做这个手术，治疗费用更高不说，手术完成质量，有很大可能不如在区中心医院做的好！”
　　“怎么会？”
　　张荣是一脸的不相信，“附属医院可是滨海最好的医院，比区中心医院好上十倍不止吧？”
　　言非凡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样的小手术，在附属医院都是让住院医等青年医生来练手的。”
　　“当然，手术完成水准肯定都在及格线以上，但是手术完成质量，就不要奢望有多高了。”
　　“而在区中心医院，这样的手术基本上都是主治医生亲自操刀的。”
　　张荣轻哦了一声，又期待的问：“言非凡，那能否请你帮个忙，请你们医院的主任级医生给我妻子做这个手术啊？”
　　言非凡摇摇头，很直率的说：“这样的小手术，主任医生是不会接手的，也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你和嫂子愿意的话，我可以主刀嫂子的这个手术……”
　　张荣离开的时候，是气呼呼的。
　　不仅如此，他还带走了那一兜水果……


第9章 针尖对麦芒
　　翌日早上八点四十，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刚来到综合办公楼四楼，就被人给大声喊住了。
　　他停住脚步，看向站在不远处穿着白大褂的两男一女，脸上难得露出浅浅的笑意，迎了上去。
　　他们是赵东升、丘俊峰和林倩三人。
　　在川西那次抗震救灾中，言非凡和他们组成支援小队，前往秦颖医生所在的医疗点进行支援。
　　任务完成后，他们又一同返回附属医抗震救灾院医疗队所在的医疗点。
　　不料在返回途中，他们乘坐的汽车，被一块从山坡上滚落的巨石撞飞，翻滚着下了道路。
　　在那次意外事故中，赵东升、丘俊峰和林倩，还有司机，都幸运的只是受到了一些皮肉轻伤，身上连一根骨头都没断。
　　唯独言非凡一人倒了大霉，脑袋受到了严重撞击，一直昏迷不醒。
　　说起来，他们三人和言非凡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患难朋友了。
　　如今的赵东升，还是创伤科的主治医师。
　　身高马大的丘俊峰，已经从一名住院医，升格为了骨科的主治医师。
　　至于身材小巧，长相耐看的林倩，还是一名住院医，不过职位却是住院总医师。
　　她要负责分管病区所有的住院医、规培医生和实习医生的日常管理工作，工作辛苦的很。
　　因为附属医院人员规模太大，像林倩这样的住院总医师，一共有五六位。
　　言非凡在去抗震救灾前，也是一名住院总。
　　和他们一一拥抱了一下，言非凡就听赵东升语带羡慕的说：“言非凡，听说你被安排进了诊断科，这可是多少医生求而不得的事情啊。”
　　言非凡解释道：“只是暂时的安排。”
　　“主要是医院照顾，担心我的身体一时还承受不了太过繁重的工作。”
　　丘俊峰轻锤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笑道：“以你的本事，进诊断科接受培养，是迟早事情。”
　　停顿了一下，他又建议道：“难得言非凡身体康复上班，我们今晚上好好的聚一下？”
　　赵东升轻呵一声，打击说：“丘俊峰，你过过脑子好不好？林倩要二十四小时值班，我和你也是上班有点，下班没点。”
　　“我们只能等同一天休息的时候聚一下。”
　　丘俊峰很是郁闷的说：“同一天休息？那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总会等到的。”
　　言非凡回复了一句，又和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都是工作多到不行的大忙人，他们也是特意早来了一会儿，一同等在这里见见言非凡的……
　　言非凡在这层楼的住院医休息室，换上白大褂，带上工作牌、听诊器等一应物件，走楼梯来到了刘锦副院长所在的七楼……
　　“非凡……”
　　刘锦一边签署一沓审批单，一边道：“昨晚，祁主任为劝说秦医生，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了。”
　　“他对秦医生表态，如果她看不上你，他就彻底放手，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
　　“祁主任这是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说：“老师，我会尽力的。”
　　刘锦把签好字的审批单整理了一下，轻叹道：“秦医生即便不能再次拿起手术刀，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医生。”
　　“如果她想不开……”
　　“或者就此沉沦下去，可是我们滨海医学界的一大损失。”
　　刘锦看向言非凡，郑重其事的叮嘱道：“非凡，你不但要尽力，还要竭尽所能才可以。”
　　言非凡迎着对方的目光，轻嗯了一声。
　　“好，我们现在就赶去教学楼……”
　　附属医院有二三十个博士和硕士教学点，还是各级医生进修学习的国家重点培训基地，相应的教学设施是一应俱全。
　　言非凡跟着刘副院长，走进医院东南隅的教学楼，爬楼梯来到了教学实践操作室所在的三楼。
　　踏上三楼，言非凡就在走廊里看到了祁主任。
　　就见他正与一位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在亲切的交谈。
　　在他们两人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素色风衣的长发女子。
　　“余家之人怎么会在这里？”
　　刘锦自语了一句，又对言非凡低声介绍道：“非凡，那个家伙……”
　　“他就是京城余家百宁医院的副院长余佑海。”
　　京城余家，百宁医院！
　　听到这几个词语，言非凡立刻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的来头，真是不小。
　　京城余家，有国内第一医学世家之称。
　　其祖上乃是有名有姓的御医。
　　在清末，那名御医的小儿子余百宁留学欧洲，学习西方医术。
　　待余百宁学成回国后，余家医术就分成了中医和西医两脉传承，一直传承至今。
　　现如今，以现代医学为主的百宁集团，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集医药、医疗器械和医院为主的上市医疗企业集团。
　　坐落在京城的百宁医院，号称国内最好，医疗水平最高的私人医院。
　　最让业界称道的是，无论余家的中医，还是西医，其传承采用的都是师徒授业模式。
　　余家子弟的小学和中学，采用的家庭教育模式，只有大学是考取的国内外名校。
　　如果余家子弟在大学里，就读的是医学专业，他们只是每学期回学校参加考试，主要还是在家族里接受专业的医学教育。
　　这时，刘锦大步朝祁胜、余佑海等人走去。
　　“余佑海，我最不愿在滨海看到的人，就是你这个家伙。每一次你出现，就意味着我们滨海的医学大才，就要被你挖走一位。”
　　刘锦怒气冲冲的道：“坦白交代，你这次来滨海的目标，又是谁？”
　　“要是我附属医院的人……”
　　刘锦撸了撸袖子，威胁道：“我们就要过一场了，不是你主动倒下，就是我把你打趴下！”
　　余佑海也撸起了袖子，迎了上来，一点也不相让的说：“刘锦，即便在你的地盘上，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来，先过一场再说！”
　　言语之间，走近的两人，双手就互不相让的搭在了一起。
　　只是下一步，他们就相视一笑，很是热情的拥抱在了一起。
　　分开后，刘锦开口问：“秦医生？”
　　余佑海点点头，又轻声叹道：“秦医生的手没受伤前，我们就曾数次邀请，不过都被拒绝了。”
　　“这次过来，是想请秦医生前往京城，负责余家子弟的教学和管理。”
　　他又感慨的解释道：“近几年，那些小家伙们是越发的娇奢贪逸，严格的管束是必须的。”
　　“秦医生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刘锦轻哦了一声，笑道：“这一次，我们是所见略同啊，我们也想让秦医生留在附属医院，负责教学等工作。”
　　他又得意一笑，道：“余副院长，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一次你要失望而返了。”
　　“秦医生会留在我们附属医院。”
　　“听我一句劝，别费精力了，你赶紧回去吧。”
　　余佑海轻切一声，语带嘲讽的道：“刘锦，谁给你的如此大言不惭的勇气？”
　　他看向言非凡，问：“是他吗？”
　　面对对方打量的目光，言非凡略微欠了欠身，算是回应。
　　刘锦轻哼道：“余佑海，不错，就是他。”
　　他指着言非凡，一脸骄傲的介绍说：“言非凡，迄今为止，我最为优秀的学生。”
　　“十四岁，就以高分考入滨海大学医学院，二十岁获得临床医学博士学位。”
　　“现年二十四岁，要不是期间发生了一点意外，他就是本院最年轻的主治医生了。”
　　余佑海再次打量了沉静的言非凡一眼，对刘锦道：“看来我们真是所见略同，这一次我也把我们余家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后辈带来了。”
　　说着这话，他就是一招手。
　　站在一旁的高挑女子，几步来到了他们近前。
　　这时，言非凡才把目光投向了这位女子。
　　穿着平底鞋的她，身量至少有一米七五，头发乌黑亮滑的，都可以为洗发水代言了。
　　她的容颜也是极为出挑，眼大鼻挺，如同影视画报上的美人走了出来。
　　不过，她的表情清冷的很。
　　整个人仿佛冰山上的雪莲，清丽无双又自带三分的拒人光环。
　　这时，余佑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侄女……余苏叶，虽在十六岁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京城协和医学院，但也是在二十岁，就拿到了临床医学博士学位。”
　　“如今，她二十四岁，刚晋升为主治医师。”
　　余佑海看着刘锦，嘚瑟的笑道：“刘副院长，你听到这是不是感觉很巧啊，他们这两人是如此相似，就像是注定会碰头一般！”
　　刘锦再次轻哼一声，语带不屑的说：“你余家的子弟，从小就接受医学熏陶和教育，四年拿到医学博士学位，不算多稀奇。”
　　“我学生言非凡在医学上，可是从零起步的。”
　　刘锦瞅了瞅言非凡，又看了看人物出众，不发一言的余苏叶，接着道：“既然这次碰上了……”
　　“那就让他们针尖对麦芒，一起在秦医生面前展示一下各自的才华……”


第10章 旁观我的表演
　　站在一旁的祁胜，终于找到了开口机会，提醒说：“刘副院长，当前的操作室里，只准备好了一只供小言医生解剖用的右手。”
　　“你看……”
　　还未等刘锦回应呢，余苏叶粉唇轻启，声音淡淡的说：“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了。”
　　她又接着道：“我可以做断指再植的主要血管或神经的缝合，请秦医生做一下指点。”
　　这话一出，立时引得刘锦和祁胜异口同声的问：“你都能参与断指再植手术了？”
　　断肢再植一类的手术，对医生的经验和技术水平要求极高。
　　没有十年以上的临床手术经验，很难有资格参与这样的高精尖手术。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只是自己在私下里做了一些练习，还没参与过类似的手术。”
　　刘锦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心道，这才正常。
　　虽说余家在家族子弟的培养上，资源倾斜的厉害，但应该不会拔苗助长，让他们过早的参与远超他们能力范围之外的手术。
　　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就在这时，余佑海又嘚瑟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家苏叶虽然没有正式参与过断指再植手术，但前段时间，她却在食蟹猴身上做过练习。”
　　“手术结果……”
　　他挑衅的看向刘锦，显摆道：“再植成功！”
　　刘锦脸色一沉，冷哼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只是在动物身上取得的偶然成功。”
　　“像他们这个年纪，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基本功练的扎实，这样才能建起百层高楼。”
　　“等下，你看到我学生那堪称入微境界的解剖技术，你就会明白……”
　　“咳……咳……”
　　忽然而来的清咳，打断了刘锦的话，紧随之祁胜的声音响起。
　　“她们来了，你们就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再做口舌之争了。”
　　随着这声音，言非凡转头，看向了楼梯处。
　　那里，一位头发花白的中等个妇人，在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女士，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左右陪伴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言非凡一眼就认了出来。
　　中间那位妇人，就是秦颖医生。
　　但和言非凡记忆中的秦医生相比，可以说是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变得以白发居多不说，略微有些浮肿的脸上，也满是细密的皱纹。
　　秦医生如今这个样子，如果言非凡告诉陌生人，秦医生现年不是四十多岁，而是六十多岁，估计他们不会有任何疑问。
　　更令言非凡震惊的是，是秦医生的双眼。
　　曾经让他记忆深刻，不敢与之正视的犀利目光，不见了。
　　言非凡看到的这双眼睛，黯淡无神不说，没有半点焦距，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见对方步履沉重，如同行尸走肉般朝自己走来，言非凡在心中微痛的同时，迎着刘锦和祁胜期待的目光，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个鬼样子，哪还有一点名医风范。”
　　兀然听到这话，言非凡就头疼了。
　　见一一又不声不响的窜了出来，言非凡无奈的道：“这可是关键时刻，你就不能安分一些？”
　　一一没搭理言非凡的话，打量着来到近前的秦医生，很是失望的摇头道：“如果我变成她这个样子，就躺在解剖床上贡献余热了。”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啊……”
　　“秦医生！”
　　“秦医生……”
　　几人的招呼声，让言非凡赶紧的忽略掉一一的存在，对着秦医生欠了欠身。
　　秦颖没有回应刘锦和余佑海的招呼，反而抬起眼皮看向了言非凡。
　　“祁医生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年轻天才，就是你吧？”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颖转头看向祁胜，说：“赶紧开始吧，不要让这么多人为我耽搁时间。”
　　祁胜急忙应了一声，又一指余苏叶，介绍说：“秦颖啊，这是来自京城余家的余苏叶，是余家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他又补充道：“她和言非凡同岁，如今已经是百宁医院的主治医生。”
　　“据余院长所说，余苏叶已经成功的在食蟹猴身上做过断指再植手术了。”
　　这话一出，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秦颖一改之前淡漠，忽的把目光投在了余苏叶身上。
　　“能在猴子身上成功完成断指再植手术，想必你的手术基本功，是相当不错了？”
　　余苏叶面对这忽然变得严厉的目光，愣怔了一下，才开口回道：“几位长辈说，我的手术操作技能在他们所见过的青年医生中，是最好的。”
　　“只是青年中最好？”
　　秦颖轻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余苏叶的头发，忽然开口道：“你的头发保养的很不错，可否给我几根？”
　　“头发？”余苏叶有些不明所以。
　　祁胜难得见秦颖变得这么主动，急忙道：“余苏叶，只是几根头发而已，又伤不到你。”
　　余佑海也开口催促说：“苏叶，赶紧的，给秦医生几根头发！”
　　余苏叶见自家叔叔，还有祁胜、刘锦几人都是蠢蠢欲动，大有自己不同意，就亲自上手薅自己头发的架势。
　　她急忙伸手拽住自己的一缕头发，一咬牙，一狠心，就那么的用力一扯……
　　随着头皮上的一阵疼痛，不下十根头发就被余苏叶自己给生生的拽了下来。
　　她努力维持着淡然的表情，伸手递了出去，“秦医生，头发，给！”
　　秦颖接过头发，看到几根头发的毛囊处都变成红色了，忍不住道：“其实，可以用剪刀的。”
　　见余苏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秦颖又转头看向祁胜，说：“准备两个显微手术操作台。”
　　“今天不看别的，我就考察下他们的基本功。”
　　说着这话，她举起手中三四十厘米长的十余根头发，继续道：“考察的项目就是，把这头发纵向一分为二！”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很是意外。
　　黄种人的头发偏粗，直径大多在80到90微米，最粗一般不会超过100微米。
　　只是要把这么细的头发，一分为二？
　　当今世上的极细手术针直径，能达到30微米。
　　但是，受到自身的经验和操作技能的限制，绝大多数外科医生，只能对直径超过500微米，即0.5毫米直径以上的血管、淋巴管、神经等组织进行缝合。
　　言非凡却曾看过一则有关秦医生的医学报道。
　　那篇报道指出，秦医生实现了对100微米直径级别的血管和神经的缝合，成功的完成了一台新生婴儿的断指再植手术。
　　在仅比头发丝粗一点的血管上，完成六到八针的缝合，这个难度，自然要比纵向分开一根头发丝高出不止一个数量级。
　　这样一分析，秦颖提出的这个手术操作基本功考察任务，也不算是太过离谱。
　　这时，一一又出现在了言非凡的眼前。
　　“言非凡，要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不如把身体指挥权暂时交给我？”
　　言非凡在脑海中轻哼了一声，“一一，赶紧的给我滚一边去，你又不比我强上多少。”
　　一一强调道：“虽然你我技术同源，但我可以排除情绪等一切的外在干扰。”
　　“这个操作，可是失之毫厘，就会失败哦。”
　　言非凡冷静的分析道：“这个操作，我虽然没有练习过，但考核的无非就是手眼协调，手的精准，还有操作稳定性等基本能力。”
　　“在意识世界，比这更有难度的操作，也都演练过不知多少次了。”
　　“有金刚钻在手，何惧考察形式的百般变化。”
　　他很是自信的说：“一一，你就给我乖乖站在一旁，好好的旁观我的表演……”


第11章 不是自大，是自信
　　附属医院家大业大，供练习用的两个小型显微手术操作台，很快被刘锦、祁胜几人准备好。
　　手术显微镜的放大倍数，按照秦颖的指示，都被调整到了四十倍。
　　换好消毒服，做好操作准备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一同走进操作室，就见秦颖、祁胜、余佑海几人也都换上了白大褂。
　　至于陪同秦颖而来的两位女士，她们是祁胜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先去了别的办公室休息。
　　站在讲台上的秦颖，把一个托盘递给余苏叶。
　　“托盘里一共有五根约二十厘米长的头发。”
　　“你只需要成功一次即可！”
　　余苏叶接过托盘，表情淡然的不发一言，转身走向了左侧的操作台。
　　秦颖把手伸向讲桌上的另一托盘，却意外的看到一只戴着手术橡胶手套的手，比她快了一步，直接在托盘里拈起了一根头发。
　　“我只需要一根头发。”
　　秦颖眼神陡然一凛，盯着言非凡的双眼，冷声道：“自大，会害死病人的。”
　　言非凡没有躲闪，迎着秦医生的咄咄目光，淡淡的道：“我不是自大，是自信！”
　　停顿一下，他又很有逼格的说：“上了手术台的病人，只会给医生一次机会。”
　　秦颖盯了言非凡一会儿，发现这个小子表情自若，镇定的很。
　　她呵呵了两声，表情陡然一肃，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谁都能说，却极少人有实力践行。”
　　“我会看你是真的自信，还是自大……”
　　距离秦颖和言非凡有些距离的祁胜，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刘锦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有人能惹秦颖情绪变动了。”
　　“但在今天，余苏叶和小言这两个年轻人，都做到了这一点。”
　　“只是……”
　　他目光追逐着走向操作台的言非凡，有些担心的说：“他表现的，是不是太过一点了啊？”
　　“只拿一根头发，真的是有信心，还是在赌？”
　　刘锦也感觉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学生了。
　　这种时候，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学生，我了解的很，他是一贯的严谨，不是那种说大话，逞口舌之人。”
　　“他说有信心，那就是有信心。”
　　“我们就看他的表现吧……”
　　言非凡来到操作台前，放好那根头发，又把操作台按照自己的身高和使用习惯，做了一些调整。
　　接下来，他自然垂下双手，身体尽量放松的站好，还闭上了眼睛。
　　在言非凡左边的余苏叶，也是如此姿势。
　　他们两人这是在调整呼吸频率，缓和心跳，力图让身体进入一个持续平稳协调的状态。
　　在放大四十倍的显微手术操作视野中，那根头发也不过是直径三四毫米粗细，浑身满是鳞片和毛刺的线状物。
　　拿着显微手术刀的手，只要微不可查的偏移一点，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所以，在动手操作之前，让身体进入一个平静无波的协调状态，是必要，且必须的。
　　不过，言非凡还比余苏叶多做了一项准备。
　　在他的幻想世界里，他已经在一座显微操作台前，开始了上手操作。
　　正是这个虚拟操作的能力，让言非凡有底气，有信心只拿一根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操作室是越发的安静，氛围也渐渐变得有些紧张和压抑了。
　　祁胜、刘锦，还有余佑海三人，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动静，惊扰了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都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改为站在窗户外旁观……
　　“哎，我家苏叶开始上手了。”
　　余佑海见余苏叶首先开始动手，有些得意的手：“毛笔字是我余家子弟的必学课程。”
　　“从他们识字读书伊始，就开始练习毛笔字，修身养性不说，也锻炼手的灵活性和稳定性。”
　　“其他的手术操作技能，我们也在他们从小到大的日常活动和游戏中，有意识的锻炼他们。”
　　“所以，这一次，我家苏叶必胜！”
　　刘锦看不惯余佑海的嘚瑟样，不服气的说：“余佑海，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吗？”
　　“天才就是那种只需努力一天，就能赶上你辛苦一年，实现超常规，跨越式发展的牛人。”
　　“我的学生言非凡，就是这样一位可以吊打你们余家所有同龄人的真正天才。”
　　余佑海就是不屑的一嗤，打击说：“刘锦，我看你是得老年痴呆了吧？”
　　“理论知识或许有这种可能，实践操作技能，只能靠日积月累的练习，来打磨精进。”
　　他又语带挑衅的说：“刘锦，你如果真对自己的学生，那么有信心，敢不敢和我比个彩头？”
　　刘锦刚要接话，祁胜赶紧的提醒道：“千万别中了激将法，跳进坑里。”
　　刘锦轻呵一声，说：“祁主任，我怎么会中了他这个小伎俩，我只是对言非凡确实有信心。”
　　他看向余佑海，说：“昨晚，我刚得了一两珍贵的明前龙井。”
　　“你赢了，这龙井归你……”
　　余佑海立时接过了话，说：“我输了，就把我珍藏的名贵红酒，送你一瓶。”
　　“好，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就在两人准备击掌之际，祁胜又开口道：“你们两个赶紧消停一些，小言也开始上手了……”
　　只见操作室内，言非凡不急不缓的用两支显微手术钳夹住那根头发的两头少许，拉直绷紧，然后固定在了操作台上。
　　随后，他靠近显微镜，缓缓移动镜头，让头发的一端出现在视野的中间。
　　紧接着，言非凡右手拿起显微手术刀，进入显微镜头的手术视野，瞄准头发的中间，一点也没有迟疑的划了下去……
　　在手术刀的锋锐之下，头发被轻易纵向切穿。
　　再之后，言非凡拿着手术刀的手，稳如山岳，沿着一条看不见的中心线，以一个恒定的速率，缓缓划开……
　　与此同时，言非凡左手推动着显微镜头也缓缓移动，始终让手术刀位于视野的中心位置……
　　直到视野中出现夹住毛发另一端的手术镊，言非凡才提起手术刀，并深呼深吸了一次。
　　之后，言非凡开始处理毛发的两端。
　　这个过程，与言非凡预计中的要容易一些。
　　毛发的硬度，还是相当可以的。
　　顺着手术刀划开的力度，毛发两端就像是被劈开的木材一样，很是顺利的延展分开。
　　完成之后，言非凡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发现时间是十点五分二十一秒。
　　他又回忆了一下动手操作前的时间，发现分开这一根二十厘米长的头发，总共耗时两分十五秒。
　　“还是慢了！”
　　言非凡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太满意。
　　他把分好的头发放进托盘，又瞄了一眼左边依然沉浸在工作状态中，心无旁骛的余苏叶，端起托盘缓步走向讲台……
　　秦颖目光闪闪的看了看托盘里分成两根的头发，又深深打量言非凡一番，点了点头！
　　她又轻轻的一摆手，示意言非凡可以出去了。
　　言非凡把托盘轻放在讲台上，先是来到了与操作间相联通的消毒梳洗和换衣为一体的房间。
　　他摘下口罩，脱掉消毒服，最后脱下手套，把这换下的衣物放置好，又换上了他的白大褂。
　　言非凡掏出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发现有来自言自若的一条语音信息。
　　他点了一下，言自若那欢快跃然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有人给我发了几张赵雨希的高清素颜照。”
　　“午饭时间，我们在员工一号食堂见。”
　　“非凡，你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吹牛说大话，就看这一次了……”


第12章 一声叹息
　　言非凡和刘锦、余佑海、祁胜几人，耐心等待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余苏叶也完成了任务，和秦颖一起出了操作室。
　　秦颖面对祁胜等人询问的目光，开口道：“这两位年轻人表现的不错。”
　　“他们都顺利完成了纵向剖开头发的任务，且完成的相当好，可以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又评价道：“青年医生中的佼佼者，他们实至名归！”
　　在秦颖说话间，刘锦暗自朝言非凡使了几个眼色，只是那个家伙好似没有察觉到，不为所动。
　　刘锦心里那个无奈啊。
　　他只得开口提点：“言非凡，你不是曾跟我说过，很倾慕秦医生的本事，想请教一二吗？”
　　与此同时，言非凡也被祁胜给轻推了一下。
　　被推到秦颖近前的言非凡，倒是没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秦医生，我想拜你为师！”
　　这话生硬直接的，让祁胜有翻眼皮的冲动。
　　这时，余苏叶也来到了秦颖近前。
　　她语带激动的欠身道：“秦医生，您发表的每一篇文章，拍摄的每一部教学视频，我都有拜读和认真学习过。”
　　“我的理想，就是能像您一样，成为一名断肢再植医学专家。”
　　“秦医生，您就是我的人生偶像，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您的学生？”
　　秦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向两人身后的祁胜、刘锦和余佑海三人，冷声问：“这都是你们指使和逼迫的吧？”
　　“不是！绝对不是！”
　　祁胜急忙解释道：“秦颖啊，我坦白告诉你，这个点子，其实还是言非凡自个主动提出来的。”
　　“他是真心的想拜你为师。”
　　余佑海也紧接着说：“秦医生，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来这里，邀请你前往百宁医院任职，也是我家苏叶主动提出的请求。”
　　秦颖再次目光投在了言非凡和余苏叶身上，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你们如此优秀，要说我一点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我经历了大变，心肠就会变软。”
　　“相反，我会更加的严苛。”
　　“甚至还可能会因为这次大变，对你们的要求更加的变态了。”
　　余苏叶想要开口，却被秦颖摆手给止住了。
　　“你们不需要现在就回答，再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冷静一下，等到了下周，你们再做决定。”
　　说完这话，秦颖就准备转身离开。
　　“哎，秦医生……”
　　刘锦喊住了她，道：“你的这个考察，言非凡是率先完成的。”
　　“只是余佑海这家伙却耍赖，说不能以完成任务的快慢，作为衡量标准。”
　　“秦医生，还请你评判一下，言非凡和余苏叶这两人，谁完成的更出色一些？”
　　未等秦颖开口，余苏叶率先道：“刘院长，祁主任，叔叔，相比自信的言医生一蹴而就，我是失败了三次，在第四次尝试才勉强完成。”
　　“所以，在这个项目上，是我输了。”
　　余佑海急忙开口道：“苏叶，你根本用不着谦让，这个速度，并不代表着质量。”
　　“在治病救人这一方面，质量是第一要求！”
　　“秦医生，你说，是不是啊？”
　　秦颖缓缓一摇头，伸手一指言非凡，道：“他完成的速度……快，质量也……更高。”
　　“和余苏叶相比，两人不属于同一个级别。”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余家叔侄两人，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秦颖转身走开。
　　她的声音却再次传了过来，“你们亲自去对此一下他们的成果，就明白了……”
　　祁胜急忙喊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叮嘱她们送秦颖回家休息，一转身就发现刘锦、余佑海等人都不见人影了。
　　他匆匆走进操作室，就见刘锦、余佑海、余苏叶，还有言非凡，围在了一台显微手术操作台前。
　　祁胜还听到刘锦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在房间内肆意回荡。
　　“这真的如秦医生所说，不在一个级别啊……”
　　“一个就是严格沿着头发的中线剖开，而且剖面光滑如镜，宛若一刀快速而下。”
　　“另一个呢，啧啧……”
　　“直接剖成波浪线，有几处差一点就断开了……”
　　“余佑海，你输了，高档红酒一瓶。”
　　余佑海梗着脖子，狡辩道：“都说击掌为誓，刘锦，我就问你，我们到底击掌了没？”
　　“没击掌，就不算数……”
　　刘锦和余佑海吵闹了一阵，结果就是，他们要一同去品鉴刘锦那难得的明前龙井茶。
　　至于言非凡，连茶也没捞着品尝，一个人返回了综合诊断楼。
　　他刚踏进一楼大厅，就见魏欣从电梯里出来。
　　言非凡迎上去，询问道：“魏医生，昨天的那个少女乐虹转去心内科了没？”
　　“没有！”
　　魏欣又紧接着说：“他们正在办理出院手续，要回家了。”
　　未等言非凡进一步询问，魏欣又解释道：“他们听说，这个病症如果控制得当的话，不会影响生活，病情也不会继续加重，就选择了保守疗法。”
　　“他们期待奇迹终会发生，让那缺损的盆腔静脉瓣膜重新发育完全。”
　　言非凡质疑道：“如何控制得当？”
　　“食髓知味，这种原始的欲望一旦开始，再想戒掉，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魏欣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控制？”
　　“主要依靠少女对病症的恐惧，对生命的担忧，来自我控制了。”
　　“当然，心理疏导和注意力转移也是必须的。”
　　“还有……”
　　魏欣又别有意味的说：“少女的父母还让我们给开一种药，醋酸赛普罗龙。”
　　“醋酸赛普罗龙？”
　　言非凡重复了一遍，有些惊讶的说：“他们竟然对自己的女儿进行化学严格？”
　　他记得那少女乐虹的一个化验数据，体内的雄激素皋酮略微有些偏高，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这种激素能增强女人的欲望。
　　而醋酸赛普罗龙这种药物，可以有效抑制这激素，降低女人在那方面的兴趣。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说：“乐虹只有十四五岁，还在发育期，长期服用这种抑制药物，会扰乱体内激素分泌，严重影响姓征发育的。”
　　魏欣语带无奈的叹道：“药物的副作用，我们也提醒了，只是他们依然坚持，说这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言医生，在盆腔静脉植入至少十二个人造瓣膜，如果采用国外产品，这个手术费用可是着实不低，至少也要三十万以上。”
　　“手术后，还要终身服药，定期检查。”
　　“将来还有瓣膜意外脱落的大风险……”
　　听到这，言非凡只能一声叹息。
　　他又感叹说：“希望我能尽快的成长为主任级医师，有足够大的把握，为她做自身静脉分段移植手术。”
　　魏欣笑了笑，又一本正经的说：“言医生，以你的能力，或许能打破我们附属医院晋升的记录，甚至能在五年之内，就能从一名住院医升职为主任医师呢。”
　　她比划一个手势，说笑道：“我很看好你哦！”
　　“区区五年时间，乐虹她还是等得起的。”
　　说到这，魏欣收敛了脸上的说笑意味，转而说：“好了，不说这个了。”
　　“我们作为医生，只有治疗的建议权，决定权在病人和病人家属那里。”
　　魏欣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说：“哎，言医生，下午还会转院来一个病人。”
　　“说是在三个月内快速消瘦了一百斤，在三家三甲医院都没查出来病因。”
　　“就人托人找关系，求到了我们主任这里。”
　　“病人的具体病情信息，大概中午会传过来……”


第13章 整容鉴定
　　位于医院综合服务楼的一号员工食堂，能同时容纳五六百人就餐，二十四小时提供餐饮服务。
　　中午过十二点，言非凡汇合了等在食堂门口的言自若，一同去打菜。
　　他要了煎鱼块、清炒藕片和木耳鸡蛋三个菜，一份米饭，还有一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
　　言自若则点了一碗馄饨，还有一笼蒸饺。
　　姐弟两人端着饭菜，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非凡，上午九点多，有人忽然私信联系了我，发过来三张赵雨希的高清照片。”
　　“你看一下，可以吗？”
　　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是一张赵雨希面带浅笑的大头照片。
　　他划动手机屏幕，把照片不停地放大，再放大，直到皮肤上的纹路和毛孔清晰可见。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像素可以，够清晰，皮肤纹路也没被化妆品遮掩，也没失真。”
　　“这个图片质量，足够我做出一些判断了。”
　　言自若高兴的催促道：“非凡，那你赶紧的看一下，她究竟有没有做过整容！”
　　言非凡从自己白大褂的大兜里，取出平板电脑，接收了这手机上的照片，然后对着平板电脑屏幕，缓缓的划动屏幕上的照片……
　　言自若拿回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很是羡慕的说：“天天画浓妆，经常对着强光拍摄节目，人家的皮肤却还是这么好！”
　　“这就是天生丽质啊。”
　　她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勉强称得上白皙的脸，别有意味的说：“非凡啊，我可是听说，明星花在皮肤保养上的费用，每年都是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起步的。”
　　“而你可怜兮兮的姐姐我呢，如今一个月花在脸上的钱，也就一二百块……”
　　见言非凡眼睛就盯着平板，对自己的话根本无动于衷，言自若这个愤愤啊。
　　她拿起筷子，夹起言非凡餐盘里最大的一块煎鱼，送进了自己嘴里。
　　吃完这块煎鱼，言自若又喝了一口热热的馄饨汤，接着灌输道：“亲爱的弟弟，为照顾你，可是耽搁了我两年最为宝贵的青春时光。”
　　“时光无价，青春也不复返，但我允许你用金钱和物质来回报。”
　　“我的要求也不高……”
　　言自若比划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道：“一套市区繁华地带的房子，一辆总价不低于五十万的车，外加每月三五万的零花钱，就可以了。”
　　这一次，言非凡终于有了回应。
　　他的视线离开手中的平板，对着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道：“姐，就你这要求，我只能建议你施展魅惑大法，找个富二代嫁了。”
　　言自若一脸幽怨的道：“要不是你耽搁了我两年最美好的时光，我早就找到富二代男友了。”
　　“你负起责任，做些补偿，不是很应该吗？”
　　言非凡放下平板，语带无奈的说：“姐，你就直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无理要求？”
　　“是有要求，但绝不是无理要求！”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用筷子夹了一个蒸饺，喂到了言非凡的嘴里。
　　“弟弟，骏驰汽车销售公司来医院做团购活动了，三年分期无息贷款，售价还有很大优惠呢。”
　　言自若又娇声道：“弟弟啊，每天上班下班公交地铁的挤来挤去，好辛苦好辛苦的。”
　　“再说，你也上班了，一忙起来，下班时间可就没一个准点了。”
　　“就你如今的身体，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错过末班的地铁公交，就在医院休息室随便凑合一夜吧，我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好弟弟，我们就买一辆车吧？”
　　看着姐那殷殷切切的表情，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蒸饺，揭穿说：“说的是满心为我好，其实还不是你自己想要买辆车。”
　　停顿了下，他又松口道：“你想买，就买吧。”
　　见言自若是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言非凡赶紧的告诫道：“姐，你可要量力而出。”
　　“家里的积蓄，应该早就没有了吧？”
　　“我现在还是住院医，工资可高不到哪里去。”
　　言自若就是一摆手，吼吼说：“非凡，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做财务的，精打细算是肯定的，绝对不会让我们破产的。”
　　言非凡总觉得她这话有些不靠谱，再次提醒道：“姐，我现在到手工资不到一万，未来半年一年的收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你的工资还没我高……”
　　言自若又是一摆手，打断道：“你工资多少，我比你还清楚呢。”
　　“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只管康复身体，安心工作就好了。”
　　“其他的一切，姐姐我来负责。”
　　言自若又紧接着问：“哎，非凡，赵雨希到底做没做整容啊？”
　　“你到底能不能从照片上看出来啊？”
　　“我可是跟别人放了大话的。”
　　“你着什么急啊，等一会！”
　　言非凡再次拿起平板。
　　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屏幕，眼神却是散乱的很。
　　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已经有三个栩栩如生，且细致入微的赵雨希脸部三维立体图，浮现出来。
　　他细致又快速的做过比较后，目光重新凝聚，看向了对面的言自若。
　　“姐，在三张图中，有一张是满脸笑容，能让我更加容易的看出肌肤纹理的不协调之处。”
　　言非凡自信的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赵雨希做过整容，而且还不止一处。”
　　言自若兴奋的催促道：“快说，快说，她都整了哪些地方？”
　　“最明显的，她做了鼻头和鼻翼缩小手术。”
　　“两眼之间的鼻骨，应该是下削了一些，好使鼻梁看上去更加的直挺。”
　　“还有……”
　　言非凡分析道：“下颌骨应该做过削骨手术，眼角各开了两到三毫米，双眼皮做过微整形。”
　　“下嘴唇做了些许的增厚……”
　　言自若见言非凡忽然停了下来，又迫不及待的催促道：“非凡，还有吗……”
　　言非凡刚想说没有了，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一的声音，“左右脸颊处的肌肉，也做了处理，目的是使面部线条更加的柔顺。”
　　听到这声音，言非凡再一次沉浸在脑海中，细致比对三个立体图中脸颊处的肌肤纹路。
　　没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不协调之处。
　　“脸颊处的肌肉，也做了微整形处理。”
　　“其他的，就没有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准备开动午餐，却看到言自若把手机递了面前。
　　“弟弟，你再说一遍，我好录下来。”
　　“那人把照片发给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把整容的鉴定结果，也详细的告诉他一声。”
　　言非凡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吃过午饭，两姐弟一起出了食堂。
　　在分开之际，言非凡状是随意的说：“姐，告诉一声，我很有可能会成为秦医生的学生。”
　　言自若不在意的说：“医学，还有职业发展方面的事情，你自个做主就可以了！”
　　“这个方面，你可比我懂得多。”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那我就回诊断科了，还有一个病历要看，下午要来一个病人。”
　　言自若嘿嘿笑道：“我也要赶紧回办公室，再好好研究一下他们提供团购的车型。”
　　两姐弟就此分开。
　　言非凡走了上百米，忽然听到了身后有急促的跑步声传来。
　　他往路边让了一让，没想到胳膊却突然被人给大力拽住了。
　　“非凡，你说的秦医生，究竟是哪位医生？”


第14章 小言，谢谢你
　　下午三点四十，言非凡、朱向东、魏欣等人在祁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新转院病人孙微的病房。
　　孙威，性别男，现年38岁，身高174厘米，现今体重75千克。
　　单从这个体重和身高比值来看，孙威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是，言非凡可是从病历上得知，这个家伙的历史最高体重记录是133千克。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没做任何减肥措施的情况下，这人平均以每月三十斤的速度，快速消瘦。
　　在病房里第一次看到孙威本人，言非凡发现，他的状态很糟糕，给人病入膏肓，气若游丝之感。
　　半躺在病床上的孙威，眼窝深陷，眼皮红肿，双眼满是血丝。
　　他的面部皮肤，没一点光泽，灰色暗淡不说，脸皮松垮的更是一层层皱纹。
　　头顶的短发不仅干黄，还稀疏的厉害，一眼就能看到头皮。
　　孙威看到来到病房的祁主任等人，那无神的双眼，立时迸发出了一些神采。
　　他在妻子和父亲的搀扶下，挣扎着坐了起来，抖动着嘴唇，带着哭音，没有多少气力的哀求说：“祁专家，我真的不想死，请您救救我。”
　　“请一定查出我得了什么病，我是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呜呜……”
　　说到最后，这个大男人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言非凡也是暗自唏嘘。
　　他在医院待的时间，也有一些年头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也接触了不少。
　　为了能活下去，哭泣哀求者有之，下跪不起者，言非凡也见过了好几个。
　　但医生是人，不是神，人力总有穷尽之时。
　　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祈盼的眼神，无能为力的医生，心中的无奈和苦楚，实在是无法言表。
　　来病房之前，言非凡已经把孙威的病历，反复研究过好几遍。
　　但是，他还没找到半点的头绪。
　　一般来说，身体快速消瘦，无外乎几个原因。
　　一是精神因素，长时间的精神焦虑、失眠、抑郁等，会让体重快速流失。
　　二是饮食和营养方面，长期的营养不良，饥饿等原因，也能造成身体快速消瘦。
　　三就是病理性因素。
　　导致身体不合理消瘦的常见疾病，有肠道寄生虫、胃肠消化疾病、长期活动性结核病、贫血、糖尿病、甲亢、恶性肿瘤、垂体功能减弱症，还有某些新陈代谢疾病等等。
　　问题是，孙威在就诊过的三家实力不弱的三甲医院，能做的各种检查，都做了好几遍。
　　除了血脂、血压、血糖有些偏高外，他们没有查出其他造成孙威快速消瘦的病理性原因。
　　至于精神层面，在孙威就诊的滨海仁爱医院，有心理专家给他做过多次诊断和疏导，但是也没能阻止他的消瘦。
　　至于饮食营养，孙威这几个月都是吃的医院营养师搭配的营养餐。
　　他每日摄入的营养，可是一点不缺的。
　　“孙威，我既然接手过来，自然会用心尽力。”
　　祁胜安慰了对方一句，又叮嘱道：“接下来，我的学生和助手们会对你做一番深入的了解和检查，需要你积极配合。”
　　“配合，我一定大力配合！”
　　孙威又迫不及待的说：“祁专家，可以把能做的检查和化验，全都先做一遍。”
　　祁胜摇了摇头，说：“这个没有必要。”
　　“在其他医院做的检查和化验，在时效期内，我们这里也是通认的，不会让你们花冤枉钱。”
　　孙威却坚持道：“有必要再做一遍检查。”
　　“附属医院是滨海和周边几个省市最好的医院，各种设备肯定也是最好最先进的。”
　　“其他医院检查化验查不出的问题，在这里肯定能有所发现的。”
　　“至于钱……”
　　孙威表态道：“只要能找出病因，让我不再消瘦下去，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祁主任，我家里还有十一套房子，不缺钱。”
　　祁主任就是一乐，还有上赶着送钱给医院的。
　　他笑了笑，说：“孙威，该做的检查和化验，一个都不会少。”
　　“没必要的检查和化验，做的再多再详细，也无济于事。”
　　说到这，祁主任转头吩咐，“魏欣，小言，孙威的病情调查，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言非凡和魏欣两人留在病房，对孙威做了一番病情、病史，还有家族遗传病等方面的询问。
　　这个过程，基本上都是魏欣一个人在问，言非凡就在一旁干看着。
　　其实，类似的调查信息，其他三家医院都做过，并在病历上做了记录。
　　魏欣和言非凡他们不过是捡了一些问题，还有一些细节，重复确认了一番而已。
　　据孙威自己说，至从出生之后，他的体重就是一条缓慢上升的曲线。
　　在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的时候，他曾经下过一番苦力，坚持做了几年的减肥。
　　虽然用了不少减肥法子，但也只是减缓了体重上升的趋势，体重是一斤没能减下来。
　　后来，他就放弃减肥了。
　　孙威告诉魏欣和言非凡，春节前，他偶然称了一下体重，意外发现体重，竟然减轻了好几斤。
　　这让他大喜过望。
　　春节期间更是放开大吃，胡吃海塞了一番。
　　春节后，他又称了一次体重，发现体重竟然又下降了十几斤。
　　这一次，孙威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惊恐起来，立时就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除了有些三高外，身体没有多大毛病，但是体重却依然是直线下降。
　　孙威表示，他是天天的量体重，最少的一天减半斤，最多的一天减两斤。
　　从那时开始，他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
　　换了几家医院，就是查不出消瘦的病因……
　　离开孙威的病房，魏欣忽然开口问：“言医生，你可有察觉到孙威在说谎或遮掩？”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有！”
　　“我只是察觉到他内心焦虑的很，如果这一次我们再查不出原因，估计他真的会崩溃的。”
　　魏欣点点头，说：“长达三个多月，身莫名奇妙的快速消瘦，医院又找不到病因，是个人都会焦虑不安的。”
　　两人来到了祁主任的办公室，简单汇报了一下他们的调查情况。
　　祁主任嗯了一声，说：“还是老规矩……”
　　他看向言非凡，又解释道：“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分析病历信息，明天这时间，我们开会讨论。”
　　“你们每人提出自己的观点，经过分析讨论后，确定最大的可能性，然后对病人进行有针对性的检查和化验，进行验证。”
　　言非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清楚了。
　　这就是把病人当做小白鼠，进行假设和验证的循环反复，直到验证成功。
　　或者是，小白鼠放弃治疗，亦或者死亡……
　　在魏欣和言非凡告辞走人时，言非凡被祁胜单独留下。
　　“小言，我妻子打来电话说，秦颖她回家之后，午饭的胃口明显好了许多。”
　　“而且，她还在房间内做起了运动。”
　　祁胜十分感慨的说：“我这个外甥女是重新活过来了。”
　　他郑重其事的道：“小言医生，谢谢你！”
　　言非凡客气的说：“当不得感谢，让秦医生重新燃起生活信心，是医学界所有人的心愿。”
　　“而且，我也是有所求。”
　　祁胜哈哈一笑，说：“小言，我向你保证，你这个学生，秦颖她是收定了。”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心中却没有多少高兴。
　　言自若对他这个决定是反对的厉害。
　　她甚至放出了狠话，如果言非凡坚持拜秦医生为师，以后就不再认他这个弟弟……


第15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班后，从医院到家的一个多小时，言自若愣是臭着脸，没和言非凡说一句话，说一个词。
　　这让习惯成自然过来蹭晚饭的田雨，轻易的就感受到了姐弟两人之间的矛盾。
　　她小心翼翼的问：“言哥哥，你今天和若若姐吵架了？”
　　“算是吧！”言非凡简单回了一句。
　　“那，需要我离开给你们空间解决问题吗？”
　　“还是让我帮着缓和一下你和若若姐的关系？”
　　言非凡摇摇头，提了一下手上装着食材的几个方便袋，道：“都不用，帮着我做饭就行……”
　　因为家庭原因，懂事的言非凡在七八岁，就开始进厨房帮着忙碌，学做饭菜了。
　　从昏迷中苏醒后，待身体恢复了一些，言非凡就几乎包揽了做饭和所有的家务活动。
　　这样做，言非凡一是感激姐姐的付出。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昏迷的一年三个月又十天，言非凡身上却没有生出一个褥疮。
　　从这一点，言非凡就知道，姐姐一直在用心的照顾他，也明白姐姐付出了多少辛苦。
　　第二个原因，言非凡就是想要通过日常的锻炼和劳动，让在意识世界中长久磨炼出的记忆，作用于身体，形成肌肉记忆，让自己做到身随意动。
　　得益于意识世界的诸多磨砺，过去的这段时间，言非凡的厨艺水准，那就是一个飙升。
　　用言自若的话说，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差，言非凡不做医生，改行当厨师也能养活一家人。
　　在厨房里一通忙碌，言非凡在晚上九点前，精心整治出了一桌晚餐。
　　田雨很有眼色的跑进了言自若的房间，见换了衣服的她，正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电视剧。
　　她上前娇声喊道：“若若姐，吃晚饭了。”
　　“言哥哥做了清蒸海鲈鱼、糖醋小排、西红柿鸡蛋、家常豆腐，还有冬瓜海米汤。”
　　“这可都是姐姐爱吃的菜呢。”
　　言自若用鼻音哼哼两声，丢下手机，下了床。
　　她走出房间，就看到电视也打开了，正在播放她追的那部都市剧。
　　言自若来到客厅沙发坐下，瞧也不瞧言非凡，眼睛看着电视，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姐，有几句话，我要跟你说一下！”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夹起一块小排的筷子，只是停顿一下，就又恢复了正常动作。
　　“姐，秦医生从医这么多年，她指导过的青年医生，没有几百，几十上百至少是有的。”
　　“那么多年，就出了那一件事，应该是那位青年医生的个人问题居多。”
　　言非凡见姐姐自顾自的吃饭吃菜，就是不理睬自己，接着道：“姐，我们从小经历那么多，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心理承受力不晓得有多高……”
　　“你肯定也查过秦医生的资料了。”
　　“一定也知道了，秦医生不仅是一位技术高超的外科专家，更是深受病人们的爱戴。”
　　“这样尽心尽力救治病人的医生，不会是那种无理压迫学生之人……”
　　“她只是对专业要求苛严。”
　　“对于专业，姐，你知道，我向来是不惧的……”
　　言自若终于转头看向言非凡，冷冷的说：“附属医院有那么多知名的外科专家，以你的能力想让哪位专家指导医术，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拜那灭绝师太为师？”
　　终于有了回应，言非凡精神一阵，急忙解释道：“姐，你知道的……”
　　“医院的那些临床专家，每个人要指导的学生和青年医生，一二十人都是少的。”
　　“我是很优秀，但夹在那么多人当中，受到的重视程度肯定还是有限的。”
　　“选择秦医生当老师可就不一样了……”
　　解释了一通，言非凡又许诺道：“姐，我向你郑重保证，如果感觉不对，发现自己有些应付不了秦医生，我就立马离开她。”
　　“躲开她远远的……”
　　“姐，你觉得怎么样？”
　　“姐，你就答应了吧？”
　　面对言非凡的软语相求，言自若依然是板着一张脸吃菜，就是不搭理。
　　言非凡无奈，只得准备继续劝说。
　　“言哥哥……”
　　这时，田雨忽然开口了，“还是先吃饭吧，再不吃的话，糖醋小排可就一块都没有了。”
　　言非凡这才注意到，原本满满一盘的糖醋排骨，如今只剩下小小的两三块了。
　　他也顾不上劝说了，赶紧的拿起筷子吃饭……
　　言自若放下碗筷，轻轻的打了一个饱隔，开口道：“言非凡，牢牢记住你的保证。”
　　“一旦发现自己忍受不了那个老巫婆，就立马，一刻也不犹豫的离开。”
　　“还有……”
　　“姐，还有什么？”高兴的言非凡追问道。
　　言自若舔了一下嘴唇，说：“明天晚上再做一次糖醋小排。”
　　言非凡赶紧的应了下来，又忍不住多嘴道：“姐，你这段时间，至少胖了二十斤吧？”
　　这一下，言非凡是踩了小野猫的尾巴，身上立时落下了如雨点般的拳头。
　　“我哪有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胖了？”
　　“言非凡，我告诉你，我现在的体重还没恢复到之前那个水平呢！”
　　“让你说我胖……让你说我胖……”
　　锤着弟弟的言自若，就感觉那个神清气爽。
　　没有不打弟弟的姐姐。
　　这个优良传统，言自若认为，是非常不错的。
　　这时，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言自若不得不停止了暴力行动。
　　还是田雨跑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等个青年，还有一位留着到肩直发，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女子。
　　这个青年，言非凡是认识的，就住在隔壁不远的小区，名叫蔡远恒。
　　他曾接受过言非凡的学习辅导，如今就读于同济大学。
　　至于跟他而来的那位美女，言非凡不认识。
　　“言哥……”
　　蔡远恒见案几上还摆放着碗碟，很不好意思的说：“打扰你吃饭了。”
　　“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邻居，身体很不舒服，想请你过去给看一看。”
　　他又指着身边的美女介绍说：“这是我那位朋友的姐姐杨萱。”
　　至从言非凡入职附属医院以来，像这种不期而来寻医问诊的事情，每个月总要发生少则一两次，多则五六次的。
　　言家姐弟两个都习惯了。
　　言非凡站了起来，问：“只是身体不舒服？身体有外伤吧？”
　　“没外伤，就是身体不舒服！”蔡远恒确认道。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去了自己房间，提了一个医疗诊断箱出来。
　　他的房间，除了这诊断箱外，还有急救包，外科手术箱，平时做练习用的微创手术设备等。
　　不夸张的说，真遇上紧急特殊情况，言非凡可以在家里，就给病人做一次不太麻烦的手术。
　　蔡远恒很有眼力劲的接过了医疗箱，和杨萱一起，陪着言非凡出了家门，进了电梯……
　　一路之上，三人只是埋头快步赶路。
　　言非凡没有主动询问病人的病情，蔡远恒和那位美女，也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主动提及。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穿过马路来到了隔壁碧玉花园小区，在蔡远恒的引领下走进七号楼，又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出了电梯，言非凡跟着两人走进了东户。
　　他穿过客厅，进入一卧室。
　　眼前的场景，却让言非凡不由的一怔。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被捆在了床上。
　　他还注意到，这女子嘴角有口水流出，眼神也是涣散，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言非凡转身看向蔡远恒和杨萱，还有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一对中年夫妇，质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


第16章 谢谢你没选择放弃
　　“言医生，实情，我来说吧！”
　　杨萱来到床边，伸手替床上的女子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言医生，是这样的……”
　　“我妹妹杨婷在三天前忽然开始胡言乱语，有时哭有时笑，尽说一些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话。”
　　“还有流口水……”
　　杨萱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给妹妹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接着道：“有时，她还会激动的又叫又跳。”
　　“我们怕她会伤到自己，不得不把她给捆上。”
　　言非凡冷声问：“发病都三天了，为什么还一直把她捆在家里，不送医院？”
　　杨萱咬了一下嘴唇，面带羞愧的说：“这是我和爸妈自私了。”
　　“言医生，我和男友的婚期定在了五一，如果他们知道我妹这个样子……”
　　“他们肯定会担心我也可能会……”
　　她停顿了一下，面带祈求的说：“言医生，求你给妹妹看看，给她开一些让她吃下去后，能暂时保持正常的药物。”
　　“我们准备带她去省外的精神病院去治疗。”
　　听到这话，言非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担心会毁掉自己的婚事，竟然把发病的亲妹，禁锢在了家里。
　　这样的亲姐妹？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对中年夫妻。
　　那两人目光躲闪的，根本不敢与言非凡对视。
　　言非凡暗自失望，摇了摇头。
　　有如此的父母，才有如此的姐姐吧……
　　他来到床边，仔细打量着脸颊潮红，目光游离，嘴里依然喃喃不停的杨婷，问：“你们是不是给她吃过药物？”
　　杨萱点了点头，有些怯怯的说：“给她吃过安定之类的药物，但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言医生，没什么妨碍吧？”
　　言非凡实在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又忍住厌恶，问：“你们家，有精神病的遗传病史吗？”
　　问出这话，言非凡立时注意到，杨萱脸上出现了的迟疑和犹豫。
　　他立时提高了一些嗓门，“究竟有没有？”
　　杨萱咬了一下牙，点头说：“有，我奶奶有精神分裂症，现还在临省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言非凡心中就有数了。
　　这精神病的遗传概率，还是相当高的。
　　有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的亲属发病率从4.3%到16.4%不等，远高于我国普通人群1%的发病率。
　　只是，眼前这位杨婷虽然看上去很像精神病发作，但作为一位严谨的医生，言非凡要做过一番检查，才能做出自己的最后判断。
　　他伸手摸了一下杨婷的额头。
　　言非凡立时发觉，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体温应该在38.5到39度之间。
　　他看向杨萱，一脸严肃的问：“你妹妹的发烧，是在发病之前就有的吗？”
　　“还是在发病之后，才出现的发烧症状？”
　　见言非凡问的郑重，杨萱不敢随意回答，认真的想了想，说：“言医生，我真的不清楚。”
　　“当时，我回到家，就发现妹妹很不对劲了。”
　　杨萱看向父母，问：“你们清楚吗？”
　　杨家父母对视了一眼。
　　杨父开口道：“这个，真不清楚。那一晚上，婷婷很闹腾，一眼看不住就掀了被子。”
　　“或许就是那一晚，她被冻感冒了。”
　　这时，蔡远恒关切的问：“言哥，这发烧出现在发病之前，还是之后，很关键吗？”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身体发烧是身体给我们的警示，是很多疾病的先兆。”
　　“如果她在发病之前，身体就开始发烧，那她现在的症状，就有一定的可能，不是精神病发作，而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是什么其他原因？”杨萱急切的追问。
　　言非凡不想搭理她这个自私自利之人，敷衍道：“有好几种可能。”
　　他打开诊断箱，取出听诊器，手电筒，又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
　　“我站在要对病人做一个全身检查。”
　　“这个过程，会接触到病人的身体，甚至要接触很隐私的部位。”
　　言非凡征询的看向杨婷的父母，“你们……”
　　杨父明白过来，急忙回道：“言医生，你是医生，随便检查，我们不介意的。”
　　在言非凡的要求下，蔡远恒和杨父离开了房间，杨萱和她母亲留了下来。
　　言非凡先是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心跳，肺音和肠音，发现病人的心跳高达一百三，倒是没听出什么杂音，肺音和肠音也正常。
　　接下来，言非凡从病人的头部五官检查起。
　　查看脑部有无外伤、虫咬或寄生虫的痕迹，瞳孔对光的反应，口腔和舌苔，耳孔有无炎症等。
　　头部和五官没找到明显异常，言非凡让杨萱褪去病人身上的睡衣。
　　他肉眼查看了一遍，病人身上也没有虫蛇的咬痕和外伤痕迹后，开始上手检查。
　　言非凡摸过病人的脖子，又沿着锁骨向下，按压和摸过病人的双臂，胸肋。
　　当然，胸口那一对，言非凡也没放过检查。
　　越过肚脐，他的手按向了病人的小腹……
　　言非凡按压过病人的盆腔左下腹部，就要移向其他部位时，手上传来的触感，忽的让他有一种不舒服，不协调的感觉。
　　这更像是一种心理感觉，第六感。
　　这里有问题？
　　言非凡凝神屏气，手掌重新回到那一部位，加大了一些力度，再次通过敲击、抚摸按压，更加细致感触让自己感觉别扭的那一块腹部区域。
　　杨萱和她的母亲，也察觉到了言非凡似乎有了发现，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几经抚按后，一个大致的腹部内部投射影像，在言非凡的脑海中渐渐地成型。
　　他终于找到了，让他自己感觉异常的原因。
　　言非凡把剩下的检查做完，给病人盖好被子，起身看向杨萱和她母亲。
　　“杨婷有很大的概率，在左卵巢上长了一个二到三厘米直径的肿块。”
　　“肿瘤？”
　　“癌症？”
　　听到这对母女的回应，言非凡淡淡的说：“我还不能确定，你们需要把杨婷立即送往医院，进行确认检查。”
　　“还有……”
　　言非凡又进一步补充道：“如果这肿块得到确认，那杨婷如今的这个症状，有可能就是由这肿块引发的。”
　　杨萱有些不相信的问：“言医生，肿瘤能引发类似精神病的症状发作？”
　　言非凡点了点头，介绍说：“这种病症叫做，自身免疫性脑炎。”
　　“当人体感染了病毒，或是患肿瘤时，人体免疫系统会产生抗体，毒杀入侵的病毒或是肿瘤。”
　　“但是，这种免疫抗体，有时不分敌我。”
　　“它有时会攻击我们自身健康的中枢神经或脑组织，使人出现神经功能和精神障碍。”
　　“从而出现杨婷这种类似精神病发作的症状。”
　　听言非凡说的头头是道，杨萱看了看床上口水又流出不少的妹妹，又看向言非凡。
　　“言医生，我妹妹得这个，你说的免疫脑炎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还未等言非凡回应，杨萱忽然情绪有些崩溃，哗的一下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言医生，我这两天是天天的做噩梦，生怕有一天，我也和妹妹一样。”
　　她擦了擦眼睛，接着说：“言医生，我宁愿得癌症，也不想得神经病啊，”
　　言非凡暗自唏嘘了一下，说：“我不能保证你妹妹一定是得了自我免疫性脑炎。”
　　“我只能说，这个几率是有的，还比较大。”
　　“抓紧时间，送你妹妹去医院吧……”
　　言非凡把自己的检查结果和推断，又对卧室外的蔡远恒和杨父述说了一遍。
　　接下来，在他的不停催促，还有隐隐威胁下，再加上蔡远恒的大力劝说，杨家人终于决定，现在就把杨婷送去医院就诊。
　　言非凡亲眼看到他们坐上车，才开始回家。
　　这一通折腾，他回到家，已经近十二点。
　　言自若还没睡，就在客厅等着他。
　　“非凡，那人的情况，很严重吗？”
　　“一言难尽！”
　　言非凡感慨一句，忽然伸手抱住了言自若。
　　“姐，谢谢你没有选择放弃我。”
　　弟弟难得感情外露，言自若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下意识举起的手，轻拍了一下言非凡的后背，顺势也把言非凡给抱住了。
　　言自若嘿嘿的笑道：“你可是我的亲弟，放弃整个世界，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第17章 封口费
　　周三早上六点四十，言非凡在厨房准备早餐，一边照顾着煮着馄饨面的锅，一边煎鸡蛋。
　　忽然间，言自若大呼小叫的跑进了厨房。
　　“非凡，非凡，一个名叫胡平业的娱乐大V爆料了赵雨希的整容事实。”
　　顶着一头鸡窝乱发的言自若，把手机屏幕送到言非凡眼前晃了晃。
　　还没等言非凡看清屏幕上的字，言自若就撤回了手机，迫不及待的吼吼道：“这个大V说，他的信息来源于全国整形整容三大中心之一，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整形中心的知名整容专家。”
　　她又忽然问道：“哎，非凡，我们医院的整形外科，在国内这么有名，这么厉害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确实很厉害。”
　　“他们这个科室，聚集了好几位全国知名的整形外科专家，单独占据了医院的一栋楼，是全医院最赚钱的科室。”
　　“综合实力，在全国绝对能位居前三。”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我先提醒你一下，你可别骄傲哦。”
　　“这个大V爆料说，那位匿名的整容专家经过精心研究和比对，指出，赵雨希做了鼻头鼻翼缩小术，还削了两眼之间的鼻骨，也削了下颚骨，增厚了下嘴唇。”
　　“赵雨希还开了眼角，还对双眼皮和面颊肌肉做了微整形。”
　　言自若啪啪的拍着言非凡的后背，得意的说：“非凡，你听听，这和你的判断一模一样呢。”
　　“这证明了你确实是有本事的。”
　　“不过，非凡，你可不许骄傲……”
　　言非凡关了煎鸡蛋的灶火，放下锅铲，转身看着还没有梳洗，眉眼带笑的姐姐，道：“姐，像赵雨希这样的人物，做整容肯定会和整容机构签署保密协议的。”
　　“整形外科的人，应该不会冒着行业之大不韪，破坏行业规矩，揭露此事的。”
　　这一提醒，言自若也醒悟过来，自语道：“这个大V的爆料，和你的判断一模一样……”
　　“卧槽！”
　　言自若脱口出了一句脏话，又确认的问：“非凡，你的意思是，这个大V嘴里所说的，那个匿名的整容专家就是你？”
　　言非凡没好气的回道：“姐，这要问你了。”
　　言自若心虚的一笑，小声的说：“非凡，我只是把你的判断，发邮件告诉了那提供照片的人。”
　　“我可没说你是整容专家，只是对他说，你是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
　　她又开口骂道：“TMD，这个大V为博眼球，可真是什么瞎话都敢写啊。”
　　“他就不怕以后生儿子没**……”
　　在言非凡的注视下，言自若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嘴巴一瘪，委屈道：“弟弟，我也是被骗了。”
　　“没想到提供照片的家伙就是狗屁大V，他还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把你的判断，冒充专家的名义发了出去。”
　　她又担心的问：“非凡，这件事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言非凡想了想，肯定的说：“不会。”
　　“我只是根据照片，做出了自己的医学判断。”
　　“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与你无关。”
　　“姐，你也不用担心的……”
　　这时，言非凡身后忽然传来滋啦滋啦的响声。
　　煮馄饨面的锅，溢出来了……
　　姐弟两人不知晓的是，此时此刻，位于附属医院南门的整形中心大楼的六楼会议室，气氛那是一个严肃和压抑。
　　整形中心的王川主任，脸色如锅底，森冷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扫视着会议室的十余人。
　　又有一人轻轻推开会议室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轻手轻脚的来到会议桌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王川冷声道：“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
　　“我想你们凌晨四五点就被从床上喊醒，跑来开会的原因，都清楚了吧？”
　　见众人纷纷的点头，王川接着说：“我已经接到了赵雨希亲自打来的电话。”
　　“她要求我们抹平此事，消除影响，严惩泄密之人，不然就起诉我们违反保密协议，赔偿她巨额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
　　王川目光一一的扫视众人，缓缓的说：“爆料爆的那么精准，想必就是你们其中之一了。”
　　“疏忽也好，故意也罢，我希望那个泄露信息之人，能够在今上午九点之前主动向我坦白。”
　　“那样，中心还能酌情宽大处理。”
　　“不然……”
　　王川呵呵了两声，陡然提高了一些嗓门，说：“要是让中心自己调查出来，你就是有千万身家，都不够赔偿的。”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的敲响。
　　“进来！”王川的声音，很是不高兴。
　　推门而入的是整形中心负责行政工作的董雪，她轻声汇报道：“主任，正信律所的姜律师到了。”
　　“还有，大楼外面来了几个娱乐记者和自媒体人，提出采访要求。”
　　“那些娱记倒是真敬业！”
　　王川揶揄了一声，又接着说：“告诉他们，一概不接受采访。”
　　“我们会在九点半，做出一个正式的回应。”
　　他又补充道：“请姜律师在我的办公室，先等我十分钟……”
　　言家姐弟刚把早餐摆放好，还没动一筷子呢，就意外听到了敲门声。
　　这次贸然而来的人，正是昨晚的杨萱。
　　她还是一个人来的。
　　双眼熬的有些通红的她，声音带着些许的疲倦，还有跃然。
　　“言医生，你的诊断被证实了。”
　　“市第一医院的专家给我妹妹做了检查，真的在她的左卵巢上发现了一个2    3厘米直径大小的呈现脑组织形态的良性畸胎瘤。”
　　所谓畸胎瘤，是卵巢生殖细胞瘤中常见的一种，来源于生殖细胞。
　　它可含有多种成分，包含皮肤、毛发、牙齿、脑组织、骨骼组织等等。
　　杨萱又继续复述道：“言医生，专家还说，我妹妹体内的一个NM什么……什么……”
　　言非凡见她说的有些费劲，就接过了话，说：“NMDAR抗体，中文叫自免脑抗体。”
　　“这个具体的浓度值，是多少？”
　　杨萱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专家说了一个数字，好像是一千比一。”
　　言非凡点点头，说：“这个数值，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应该是左侧卵巢这个类似脑组织的畸胎瘤，导致你妹妹体内产生了大量抗体来打击。”
　　“但是打击过程中，对正常的脑组织也造成了伤害，导致你妹妹她下丘脑组织紊乱，引发体温升高、口水分泌和一系列神经功能和精神障碍。”
　　“对，对……”
　　杨萱急忙附和了一句，又接着道：“那位专家也是这么说的。”
　　“那位专家还说，只要切除了这个畸胎瘤，我妹妹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说到这，杨萱就是对言非凡欠了欠身，很是诚恳的说：“言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的高明诊断，我们一家人，就要犯下大错了。”
　　说着这话，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言医生，这是我和家人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手下。”
　　言非凡没有推辞，直接收了下来。
　　这一幕，让一旁的言自若有些诧异。
　　不过她很好的把这惊讶遮掩下来，没有多说。
　　杨萱见言非凡收下信封，脸上表情一松，又言辞恳切的说：“言医生，我是真的很爱妹妹……”
　　言非凡举手止住了她的话，说：“我是医生，会为患者严格保密的。”
　　“你放心，我不会多说的。”
　　“言医生，谢谢你！”
　　杨萱给言非凡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待杨萱离开后，言自若一把拿过那厚实的信封，打开瞄了一眼，说：“呀，五千块钱呢。”
　　“非凡，你以前最多就是收一些人家答谢的水果、吃食、小礼物，可是从来不收钱的。”
　　“怎么今天？”
　　言非凡哂笑道：“姐，这不是诊病酬劳，这可是封口费。”
　　“我不收下，别人会不安心的。”
　　言自若长哦了一声，嘻嘻笑道：“弟弟，原来你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啊。”
　　言非凡轻哼一声，语带不屑的说：“智商高达一百七的我，有什么不懂？”
　　“我只是懒得搭理你们这些普通的凡人！”
　　言自若撇了撇嘴，揶揄道：“说你胖，还真喘上了，知道你是超脱我们凡人的天才，啥都懂。”
　　“好了，时间紧张，赶紧吃饭……”


第18章 大胆的假设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走进附属医院综合诊断楼，祁胜主任办公室旁的一间大办公室，就见朱向东、魏欣等人已经到了。
　　他在分给他使用的办公桌前刚坐下，耳边就传来大块头雷清平的询问声。
　　“大天才，关于孙威的病因，有眉目没？”
　　“还没！”言非凡的回复很是简洁干脆。
　　雷清平哀嚎道：“大天才，还有多半天的时间，你得多努力努力啊。”
　　“要是在下午的讨论会上，我们提不出几个有理有据的分析，主任会骂死我们的。”
　　魏欣起身给去饮水机那里，给自己冲了一包豆奶粉，轻笑道：“雷医生，这种事情，怎么能寄希望他人，要靠自己的。”
　　雷清平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睛，泄气的道：“我基本上一夜没睡，一直在研究孙威的病情资料。”
　　“我能想到的每一个病因，都被现有的检查和化验数据给否定了。”
　　“我是放弃了。”
　　他又询问道：“魏医生，你这是有了思路？”
　　魏欣搅拌着自己杯里的豆奶粉，说：“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确实是想到了，还没被现有数据否定的可能。”
　　她故意停顿了下，见几位同仁都望了过来，才缓缓道：“基因突变，或者是遗传隐性缺陷爆发。”
　　坐在窗户位置的朱向东，沉吟着说：“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需要进行逐个片段的基因检测，时间和耗费，都比较大。”
　　“而且，还不一定能检测的出。”
　　朱向东又补充道：“如果最终确认就是这种病因，也意味着无法医治，只能尽可能的缓解了。”
　　雷清平轻笑道：“花费至少几十万，却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
　　“要是我，才不会做这个基因检测呢。”
　　魏欣白了他一眼，哼道：“死的明明白白，总比糊里糊涂，好上很多啊。”
　　这时，朱向东发话道：“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赶紧开动脑筋分析病因吧。”
　　“主任对我们的考核，是针对个人的，可不是针对团队的……”
　　随着他这话，办公室的众人是思考的思考，翻书的翻书。
　　还有两人去了楼下病房，期待自己是火眼金睛，运气也够好，能从孙威身上看出点别人没发现的蛛丝马迹。
　　至于言非凡，双眼无神的看着还没开机的电脑显示屏，又陷入了放空状态……
　　时间很快又滑到了中午。
　　言非凡和姐姐再一次，在职工一食堂汇合。
　　“非凡，看了整形外科的官方回应了没？”
　　排队打饭的言非凡，摇了摇头。
　　言自若凑近他一些，说：“官微回应说，对于胡平业所谓的爆料，整形中心完全不知情。”
　　“迄今为止，整形中心全体没有一人对赵雨希女士的整容质疑，做出任何不负责任的评判。”
　　“对于此事，整形中心会高度关注，并跟进，不排除使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非凡，你分析一下，这个官方回应，究竟是什么意思？”
　　言非凡要了一荤两素，一份米饭，一碗汤，和打好饭菜的姐姐，找了空闲的座位坐下。
　　“姐，这件事对整形中心来说，也算是在全国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宣传，他们应该是乐于看到这件事被热炒的。”
　　言非凡分析道：“这个官方回应，就好比告诉对方，这件事与我无关。”
　　“你们闹归闹，只要不把矛头对准我，别给我身上泼脏水就行。”
　　言自若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尝了一口自己要的青椒腐竹，不由的皱了下眉头，道：“这青椒腐竹做的不好吃，给你吃。”
　　“非凡，我要吃你的那个香干肉丝。”
　　言非凡很是自然的把自己的餐盘往前推了一下，方便言自若夹菜……
　　他埋头吃到了一半，手背忽然被言自若用筷子给敲了一下。
　　“非凡，快看，有美女，大美女！”
　　言非凡抬头，顺着言自若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位高挑冷艳，穿着休闲装的美人，托着餐盘，款款又速度不慢的走了过来。
　　只见她来到言家姐弟就坐的餐桌前，停住脚步，客气的问：“言医生，我可以在你旁边的空座坐下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言自若立时替自家弟弟，热情招呼了一句。
　　待美女坐下后，言自若又试探性的问道：“美女看着陌生，是刚从医学院过来的实习生？”
　　美女摇摇头，轻声回道：“我是从京城百宁医院过来的余苏叶，以后就要和言医生一起跟着秦医生学习医术。”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开口问：“你要留在滨海？”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眼前这种情况，秦医生不太可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来百宁医院任职。”
　　“而且，我叔叔也和刘副院长定了君子协议，不能把你挖去百宁医院。”
　　余苏叶露出了春风暖人般的浅笑，说：“所以，我要想跟着秦医生学习，只能是留在这里。”
　　言非凡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再搭理对方，继续对付餐盘里的饭菜。
　　言自若见自家弟弟不太开窍，也不好当面提醒，只得自己多操心了。
　　她轻笑着对余苏叶道：“余医生，你们余家的百宁药业，百宁医院，百宁医疗器械，我是知道的，有名气的很。”
　　“我弟弟非凡一直醉心在医术上。”
　　“其他方面就有些木讷了，以后你们同在一个老师教导下学习，还请多多担待和照顾。”
　　余苏叶轻声回道：“言姐姐客气了。”
　　“言医生技术高超，我还要向他多多请教！”
　　“哎，言医生……”
　　余苏叶转头看向言非凡，道：“我自小接受家族安排的各项训练，自诩还算努力，不曾偷懒。”
　　“但是昨天的那场考察，却让我有了坐井观天，天外有天之感。”
　　“言医生，可愿意透漏一二，你是如何训练出如此高超的操作技能的？”
　　“这不是练出来的，这是天赋！”
　　言非凡给出了这个气死人的回复后，拿餐巾纸把嘴一擦，看向言自若，说：“姐，我吃完了。”
　　“下午还有病例讨论会，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他也没跟余苏叶打招呼，径直起身，端起餐盘就大步走人了。
　　这让言自若恨不得抓住言非凡狠揍一顿。
　　她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余苏叶，讪笑道：“木讷，我这个弟弟，实在是木讷的很……”
　　下午三点半，言非凡和朱向东、雷清平、魏欣等人一起，齐齐来到了祁主任的办公室。
　　祁胜等他们八人坐好，就吩咐道：“说一下你们各自的思考和分析吧。”
　　等待了片刻，没人回应，祁胜脸色一沉，质问道：“一天的思考时间，你们都无所得？”
　　魏欣见其他几人都看着自己，急忙接过了话，说：“主任，我们昨晚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思考孙威的病情。”
　　“只是面对这么多检查和化验数据，就是没找到可以切入的点。”
　　她试探性的说：“主任，或许是概率非常小的基因突变，遗传缺陷爆发等原因导致的？”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能排除。”
　　祁胜赞同了一句，见雷清平、朱向东等人眼睛布满了血丝，心道，魏欣倒是没说谎，他们这个样子，真的有在熬夜……
　　就在这时，他忽的注意到，言非凡的一双眼睛倒是明亮的很。
　　“小言，看来你昨晚睡得相当不错啊，想必你是有所得了。”
　　“来，给大家说一下你的分析。”
　　被点名的言非凡，只得开口道：“主任，我反复分析过孙威的病情，各种检查和化验数据。”
　　“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都是……”
　　祁胜见邱旭有些迟疑，追问道：“都是什么？小言，放心大胆的说。”
　　“我们这是病因讨论，不要怕说错。”
　　言非凡坦言道：“结论就是，孙威他除了身体莫名消瘦，有些三高外，身体并没什么不妥。”
　　说到这，言非凡忽的心中一动。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主任，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第19章 假病真治
　　在祁胜主任，还有朱向东、雷清平、魏欣等人的注视下，言非凡缓缓的道：“甫一开始，孙威或许因为肠胃问题，或者是激素分泌异常等原因，导致了身体异常消瘦。”
　　“但是等他察觉到身体消瘦的异常，去医院做检查时，导致他消瘦的病因，却意外好了……”
　　雷清平插言询问：“言医生，你的意思是，孙威就没病，身体健康？”
　　言非凡点了点头。
　　“那什么原因导致他这几个月的持续消瘦？”
　　言非凡不加犹豫的回道：“恐惧和焦虑！”
　　雷清平质疑道：“言医生，仁爱医院的心理医生，可是对孙威做过心理咨询和疏导的。”
　　“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身体仍在消瘦。”
　　“我再提醒一下言医生，今天测量的孙威体重，比昨日又减轻了零点九斤。”
　　言非凡解释道：“仁爱医院是孙威转入的第三家三甲医院，那个时候，恐惧和焦虑，可以说已经深入了骨髓。”
　　“这种情况下，告诉他没病，他会相信吗？”
　　“再者说，心理治疗是一个渐进的因势而导的缓慢过程，就孙威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取得成效的。”
　　朱向东沉吟着说：“我觉得言医生这个假设，还是有可能的。”
　　“高度的恐惧和焦虑，确实能让一人的身体快速消瘦。但是这个精神方面的原因，普通人一般是不太认可的。”
　　“网上查到的消息，异常的消瘦往往会和各种癌症联系在一起……”
　　“再加上多家医院的反复检查，也没能给出明确的诊断，这些无疑一点一点的层层加重了病人内心的恐惧。”
　　魏欣也附和着说：“极度的恐惧和焦虑，确实能杀死人。不是就曾有人做过残忍的试验。”
　　“把一人捆在漆黑的屋子里，在他手腕上割了一刀，让他听到血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这人真的死了，尸体特征高度符合流血而尽的死因。”
　　“但其实是，这人的手腕并没有被割开，他听到的只是模拟出的流血声音。”
　　这时，众人也不再开口，都看向了祁胜。
　　祁胜语调缓缓的说：“小言的这个假设，可能性也是有的。”
　　他又叹道：“但凡前来寻医问诊的人，我们医生总是千方百计的要找出一点疾病出来，更何况是孙威这种表征这么明显之人。”
　　“这是我们医生的职业病，每一个人在我们眼中都像是有病的。”
　　“这也是我们的思考误区。”
　　他看向言非凡，接着道：“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这句话，用在我们疾病诊断上，也是有很大借鉴意义的。”
　　“小言，你的这个假设，目前用排除法来看，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停顿了一下，祁胜又考较的说：“你说，恐惧和焦虑已经深入孙威的骨髓，惯常使用的心理治疗，已经难以在短期内起到效果。”
　　“按照你的这个假设，我们该如何开方，进行治疗呢？”
　　言非凡一字一顿的说：“假病真治。”
　　他又解释道：“孙威已经认定自己患上了一种难以查明的大病或重病，我们就循着他的想法，经过各种高精尖的检查，再进行专家会诊，给他找出一种比较罕见的病。”
　　“然后，我们再对他的’病’，对症治疗。”
　　祁胜呵呵的一笑，说：“我明白了，简单一点说，就是根据病人的心理，给他演一出戏。”
　　“我从医三十六年，用演戏的办法给人治病，还是头一遭啊。”
　　他又沉吟了片刻，决定道：“就这样，孙威在我们附属医院诊断科的第一次治疗，就先按照小言的这个假设，来执行。”
　　祁胜语气又忽然变得严厉，“虽是假病，但要求是真治。”
　　“这个真治的过程，其实就是小言开给病人服用的药物。”
　　“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或是演戏不认真，让这个药效大打折扣，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向东、雷清平等人纷纷表态，会严格按照言非凡制定的治疗方案来执行，绝对不会出岔子。
　　祁胜很是满意。
　　他又吩咐道：“在这个治疗方案执行过程中，你们根据获得的新检测数据，继续分析孙威的其他病因……”
　　下午五点，祁胜带着言非凡、朱向东等所有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孙威的病房。
　　祁胜郑重的告诉他，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他要接受一次不间断的身体各项数值的综合监测。
　　紧接着，孙威被转移到了一间特殊监护病房。
　　他的脑袋，还有身体各处，接连被言非凡、魏欣等人连接上了十六种不同式样的监测仪器。
　　与此同时，一台又一台的仪器屏幕亮起，上面不是跳跃着波行线，就是变化不停的数据。
　　孙威环视了一圈，感慨的说：“附属医院不愧是最好最先进的医院，一下子有些么多仪器，同时对我做检查。”
　　“在其他医院，我可没做过这样的检查。”
　　“医生，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说：“该吃吃，该喝喝，你平时怎样就怎样，我们要采集的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所有生理数据。”
　　孙威哦了一声，表态说：“医生，我会好好配合的……”
　　作为治疗方案的提出者和设计者，言非凡身先士卒的参与进来，坚守着监测仪器整整一夜。
　　二十四小时的各项生理数据，采集完毕后，孙威休息恢复了一晚，在周五又被拉着做了好几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检查。
　　比如核磁共振、各种脏腑的彩超、全身的PET-CT检查等等。
　　当然了，其中一些检查，孙威只是被拉着去逛了一圈，走了一个形式，机器根本就没有开。
　　到了下午近六点，言非凡、魏欣等等人再一次簇拥着祁胜主任，还有三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医生，一同走进了孙威的病房。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祁胜指着身边的同事，对孙威和他的家人说：“这三位分别是我院神经内科主任陈伯於医生，神经内科主任级医师孙亚医生，消化内科主任于泽滨医生。”
　　“他们三位在我的邀请下，在今天下午一同对孙威的病情，做了一次专家会诊……”
　　听到这，孙威迫不及待的打断问：“这是有结果了？”
　　祁胜注意到坐躺在床上的孙威，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手背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一脸严肃的说：“是有结果了。”
　　“我们几人的一致结论是，你患上了一种很罕见的神经性疾病，脏腑植物神经功能失调症。”
　　“植物神经功能失调？”孙威是满脸的疑惑。
　　祁胜介绍道：“我们体内的脏腑，被一套相对独立的神经系统控制，它不受我们主观意识左右，我们称之为脏腑植物神经。”
　　“如今，你的脏腑植物神经系统，出现了很严重的功能失调，出现了紊乱。”
　　“简单一点说……”
　　祁胜进一步解释道：“白天，本应该是你脏腑活跃的时候，植物神经反而沉寂。”
　　“到了晚上，它反而变得活跃。”
　　“这就造成你白天吃的食物，不能好好吸收。但是到了晚上，你的脏腑却在大量消耗养分。”
　　听到这，孙威有些明白了。
　　“白天不吸收，晚上却大量消耗，只出不进，难怪我会一直消瘦。”
　　他又很是担心的问：“祁专家，这个植物神经功能失调，它好治疗吗？”
　　“能治好吗？”
　　祁胜语气严肃的说：“这种疾病很是罕见，比较难治，但是……”
　　“这个病，能治好。”
　　孙威就是身心一松，身体一软，躺在了床上，嘴里还喃喃道：“能治好就行，能治好就行……”
　　“孙威，我再说一下我们确定下的治疗方案……”
　　祁胜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孙威，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第20章 爆料人
　　周六早上，刚过八点。
　　言自若来到言非凡的房间，毫不客气的一把抽走了他手中正在看的医学期刊，跃然的道：“弟弟，今天我请你去五星级的滨海大酒店，吃一顿十分豪华的大餐。”
　　“我这个姐姐，很够意思吧？”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揭穿道：“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让我陪你去参加你朋友颜月的婚宴！”
　　“乱糟糟的，不去！”
　　他又拿起书桌上的另一本医学期刊，说：“祁主任特意放我一天假，可是让我好好休息的。”
　　“去吃一顿大餐，不比在家休息更好？”
　　言自若劝说了一句，又诱惑道：“我可告诉你，颜月老公可是市电视台一位很厉害的制片人，估计不少主持人、演员都会参加这次婚礼的。”
　　“婚礼上的美女，肯定是众多的……”
　　说到这，言自若忽然想起来了一事，转而道：“非凡，你这两天忙，我也忘了问了。”
　　“那个很漂亮的余苏叶，是怎么回事？”
　　言非凡淡淡的说：“她来自京城余家，也想跟着秦医生学习医术，就是这么一回事。”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道：“医学世家，长的又高又漂亮，对你挺有好感的，又是近水楼台。”
　　“哎，非凡，你以后要多多主动一些。”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干脆回道：“没感觉！”
　　“余苏叶这样条件的，你都没感觉？”
　　言自若伸手就按住了言非凡的脑袋，还揉了揉，“言非凡，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啊？”
　　“或者就是，你还像傻小子一样一点没开窍？”
　　言非凡用力一晃脑袋，摆脱了姐姐的魔手，嫌弃的说：“你先找个男友，把自己嫁出去再说。”
　　“我的事，你少管！”
　　言自若生气的哼道：“长姐如母，你的事，我不管，谁来管。”
　　“赶紧的换衣服，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言非凡坚持道：“就是不去。等会儿，我还要辅导田雨功课呢。”
　　“我已经跟田雨说过了，让她下午再来找你。”
　　言自若告知了一句，又数落道：“哎，我说非凡，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态都不讲了啊？”
　　“颜月作为我的好朋友，在你出现意外，还有苏醒后，可都是来探望过的。”
　　“今天她大婚，你去参加一下她的婚礼，亲口说一声祝贺，不应该吗？”
　　见言非凡一直盯着手中的期刊，压根就没听自己说的话，言自若一下子就火了。
　　“言非凡，这个婚礼，你到底去不去？”
　　这陡然提高八度的嗓门，终于让言非凡把注意力移到了姐姐身上。
　　见她左手掐腰，右手握拳，鼻翼快速翕动，表情也有些狰狞，言非凡当即做出了判断。
　　一个应对不好，接下来自己很可能就会遭受来自姐姐的物理攻击了。
　　“去，我去就是了。”
　　听到这，言自若就是一嗤。
　　“真是的，好话不听，非得让我动怒才行。”
　　“以后再这样，我先揍你一顿，再说事！”
　　“换衣服，等着我……”
　　言非凡干脆利落的换好了衣服。
　　只是，他足足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过了上午十点，才和精心打扮过的姐姐，一起出了家门。
　　在出门前一刻，言非凡接到了魏欣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兴奋的告诉他。
　　孙威刚刚睡醒，新鲜出炉的体重数据，是72.7千克，仅仅比昨天的体重少了0.2千克。
　　这表明，孙威的消瘦趋势变缓和了许多，他的治疗方案，有效。
　　言非凡倒是没表现出多少兴奋。
　　他告诉魏欣，只有孙威体重不再下降，并开始出现稳定的反弹，才能证明，他的假设是正确的。
　　十点出门，就有些晚了。
　　姐弟两个为赶时间，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
　　好在今天是周六，路上不怎么堵车，他们堪堪在上午十一点赶到了滨海大酒店。
　　言自若付了车费后，又是把言非凡一阵抱怨。
　　怪他没有干脆利落的答应，耽搁了时间，害得多花一百多元的车费。
　　言非凡感觉自己比窦娥都冤。
　　只是为了不招惹心情不太美丽的姐姐，他很理智的咽下了这份委屈。
　　这个时间点，新人已经不在宴会大厅门口迎接宾客，而是去了后台，准备即将开始的结婚典礼。
　　言自若出示请柬，带着弟弟进了热闹的宴会厅，在签到处签了到，上了一个两千的红包。
　　宴会厅很大，至少安排了一百桌。
　　入眼所及，到处都是人。
　　在一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姐弟两人在女方宾客区靠后的位置，唯一还有空座的餐桌旁坐下。
　　言自若见同桌的人都不认识，是更加的郁闷。
　　只不过，她的注意力，紧接着就被礼台上，那妙语横生的主持人，给吸引住了。
　　这个主持人是滨海卫视一档知名综艺节目的当家主持，是言自若每周必看的一个节目。
　　至于言非凡，他对这个主持人，可是没有半点兴趣。
　　有些无聊的他，开始打量周围的人。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对面坐的一位体重至少有二百斤的胖子身上。
　　言非凡观察着这个人。
　　发现他胖的有虚，脸色也有些过于白皙，脸颊上还些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也布满了汗水。
　　言非凡再细看他颈动脉那里，搏动明显。
　　他的心跳明显有些过速了！
　　这是心脏有毛病？
　　言非凡又把目光移向了从旁边走过的一个人。
　　这人脸色偏黄，有些过于偏黄了！
　　手上的皮肤，也没有光泽，还有沉积的色斑。
　　这人的肝脏问题，看来不小啊……
　　就这样，言非凡开启了目光诊断模式，兴致勃勃的接连给四五个人相了一次面。
　　他们每个人，言非凡都给找出了一两个，比较严重的身体疾病。
　　不过，他可没傻乎乎的走过去，告诉对方，你可能得了某种疾病，建议去医院做个检查。
　　那样的话，言非凡肯定会被打死的。
　　当然了，他没有主动的去告知，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诊断，只是基于一两个表征，准确率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没一会儿……
　　言非凡的目光，直直盯住了隔着过道，男方宾客坐席区，一位三十岁上下，风姿绰约的女子。
　　或许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太过灼热，以致于那名女子也感受到了。
　　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言非凡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就在这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礼台之上。
　　言非凡也是如此……
　　附属中心整容中心主任王川，过去这两三天，一直为赵雨希的整容爆料一事烦心。
　　但在今天，签约律所的姜律师，终于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王主任，那个大V同意删除爆料信息。”
　　姜律师在电话里告诉王川，“那个大V还同意发一个道歉声明，承认自己受到了蒙骗，没有对爆料人进行身份确认，贸然发表了未经核实的信息。”
　　“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川追问道！
　　“整形中心不得就此事，对他提起任何诉讼。”
　　听到这个条件，王川沉吟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我要那个爆料人的所有信息！”
　　“明白，我会和这个家伙继续谈判的……”


第21章 放弃努力的姐姐
　　婚礼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举行的热闹又感人。
　　新娘子很漂亮。
　　新郎虽然年近四十，但也能称得上是一位帅气大叔，再加上事业有成。
　　这一对新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不时还有小有名气的艺人上台表演助兴节目。
　　言自若是沉浸其中。
　　但这一切对言非凡来说，还不如眼前的一桌美食，更加的有吸引力。
　　同时，还能不时的瞄几眼，隔着过道的那位绰约优雅的美女……
　　“非凡，原来你喜欢年上的大姐姐？”
　　耳边忽然响起的这句话，让言非凡吓了一跳。
　　他扭头看向脑袋凑过来的姐姐，解释道：“年上年下的，我都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老是偷瞄人家？”
　　言自若是一脸抓住你的表情，轻拍了几下言非凡的肩膀，感慨的道：“我终于明白，余苏叶那么优秀漂亮，你为什么对她没兴趣了。”
　　“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你，你有恋姐情节，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非凡，姐姐我开明的很，而且你相中的这一位，外形身材都不错，还很有气质。”
　　“只要对方没有结婚，我支持你去追她！”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说：“姐，你可真会瞎想，我哪有什么恋姐情节。”
　　“我只是见她的左侧脖颈曲线，有些不自然，怀疑她那里长了肿块，多观察了几眼而已。”
　　“至于说从小到大，你照顾我？”
　　言非凡反问道：“我以前做家教赚的钱，大部分都让你给花了吧？”
　　“回家没饭吃的时候，都是我下厨房做饭吧？”
　　言自若被问的有些恼，生气的道：“臭小子，你每次被同学欺负，不是我给你找回的场子？”
　　“还有，你昏迷和苏醒的这段时间，不是我从头到尾的在照顾你？”
　　言非凡小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不否认。”
　　“我只是认为，你说的从小到大照顾我，有些不符合事实。”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说：“言非凡，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大气。”
　　“你难道没发觉，我对你的照顾，都表现在了关键时刻。”
　　“患难时见真情，关键时显人品，这一点，你总该明白吧？”
　　言非凡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刚要开口分辩时，却又被姐姐一把揽住了肩膀。
　　“非凡，那位姐姐……”
　　她用眼神示意一下过道旁的那位美女，低声问：“你能确定她的脖子那，真有问题？”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观察了一阵了，可以确定她那里长了肿块。”
　　“只是不能确定是淋巴结，还是甲状腺。”
　　“如果能让我用手检查一下，就好了。”
　　对于弟弟的医术，言自若还是了解的，知道他的判断，十有九八是对的。
　　“非凡，问题很严重？”
　　言非凡再次瞄了那位美女一眼，轻声道：“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言自若想了一下，说：“非凡，这种事情，为防止万一，还是要提醒对方一下的。”
　　“只是，你这样贸然过去也不太好，等下新郎新娘过来敬酒时，我悄悄的跟颜月说一声……”
　　婚宴进行到了一半，言自若就跑去了别的桌，和她相熟的几个姐妹，聊天打闹去了。
　　言非凡再一次瞄向那位美女姐姐时，又一次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不仅如此，和那位美女同坐在一起的几人，也齐刷刷的看向言非凡，发出了意味莫名的笑声。
　　这让言非凡有些窘，赶紧转头看向别去。
　　只见那位美女姐姐，在周围人的起哄下，站了起来，端起一杯红酒，朝言非凡这边走了过来。
　　眼角余光注意到对方动向的言非凡，也赶紧的站了起来。
　　“小帅哥，你好呀！”
　　见来到近前的美女姐姐，举杯示意，还主动招呼，言非凡急忙道：“美女，你好。”
　　他又举起自己的水杯，解释说：“我不会喝酒，饮料有各种添加剂，不健康，也不喝！”
　　美女轻轻的笑了笑，酒杯交到左手上，伸出了右手，同时自我介绍道：“滨海卫视社会新闻部的记者，肖曼。”
　　作为医生，言非凡是不太愿意和别人握手的。
　　不过，他知道，一些社会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言非凡蜻蜓点水一般，和肖曼的手是一触即分，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言非凡，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
　　“呀，你看上去这么年轻，真没想到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附属医院的大医生，真厉害呢。”
　　表示了惊讶的肖曼，又接着道：“我偶然也在电视上，做一些现场新闻的主持播报。”
　　“你是认出我来了？”
　　言非凡摇摇头，坦言说：“今天是第一次见！”
　　他放下水杯，伸手一指肖曼的左侧脖颈，“你这里有很大可能长了肿块，能让我检查一下吗？”
　　肖曼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她原本以为遇上了一个着迷自己的粉丝，或者是被自己魅力吸引的爱慕者。
　　原来都不是，纯粹是自己多想了。
　　肖曼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冷冷的回道：“这样不合适。”
　　说完这句，她转身就走。
　　不过，刚走了两步，肖曼又折了回来。
　　“我记得，近两年前，我报道过一则新闻，说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援助川中抗震救灾的医疗队，有一名医生意外受伤，成了植物人。”
　　“那名医生，好像也姓……言？”
　　言非凡点点头，说：“那位医生就是我，我在去年的十二月醒了。”
　　他再次指了指肖曼的左侧脖颈，说：“你这里可能长了肿块，我是认真的。”
　　“为防止万一，请你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
　　肖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虽然不痛也不痒，也没摸出什么异常，但她却把言非凡的话，放心上了。
　　报道过的人，偶然相遇，还直言提醒自己，肖曼认为，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和因果。
　　她客气的道：“言医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快去医院做检查的……”
　　肖曼刚刚离开，言自若又冒了出来，再次揽住了言非凡的脖子。
　　“非凡，你和她提过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原来她是一位记者，还报道过我当年昏迷的事情。”
　　“竟然这么巧！”
　　言自若惊讶了一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接着道：“非凡，说起那个报道，跟你说件事！”
　　“那次报道后，我们收到了一些捐赠的钱物。”
　　“因为你是工伤，医院负责所有的医疗费用，我就把那些钱和物，都以你的名义，又捐给了医院的帮扶救助基金会。”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姐，我会用自己的才华和奋斗，赚很多钱，努力让我们过上好生活的。”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言自若用力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吼吼道：“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亲爱的弟弟，好好加油，姐姐我未来美好的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
　　言非凡很是郁闷，急忙补救说：“姐，我只是一时冲动多嘴，冒出了那么一句。”
　　“你有手有脚，也是一本大学毕业，可不能放弃自力更生，理所当然的啃弟弟啊。”
　　言自若理直气壮的说：“有你这样厉害的一个弟弟，我就放弃努力，准备在医院混到退休了。”
　　“非凡，你难道想不认我这个姐姐？”


第22章 威逼利诱
　　到了婚宴快结束之时，与言自若交好的几位姐妹，纷纷过来调戏模样俊秀帅气的言非凡。
　　这让不怎么擅长交际的言非凡，难以招架。
　　他拒绝了她们婚宴结束后，一起出去继续happy的提议，丢下姐姐，败退逃离，一个人先回了家……
　　翌日，也就是周日早上。
　　来到医院上班的言非凡，给孙威拿来了早上要服用的药剂。
　　“言医生，言医生，我今早测的体重，比昨天重了一两，足足重了一两呢。”
　　“这是三四个月以来，我的体重第一次增加。”
　　看着满脸都是兴奋之色的孙威，言非凡也是语带喜悦的说：“这说明，我们的诊断和治疗，都是有成效的。”
　　“不过，你还得要积极的配合治疗。”
　　“满一周之后，祁主任会根据你身体的最新情况，调整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孙威接过了言非凡递过来的药，很是认真的说：“我一定认真配合。”
　　言非凡给他的药，都是片状药物，有大有小，形状不一，颜色也不一，一共是十六粒。
　　大口吞服的孙威，只分了两次，就把这些药片全部咽进了肚子。
　　他还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一下，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一般。
　　其实，孙威吃的药物，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功效的安慰剂。
　　少数几粒，不是是调节肠胃的药物，就是补充身体所需的维生素片。
　　言非凡一边翻看着孙威昨天的身体检查数据，一边叮嘱道：“上午十点半，会有中药科的刘医生给你做针灸调理。”
　　“下午三点，你需要去理疗科，接受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
　　“现在，我要给你做一次基本的身体检查……”
　　言非凡开始给孙威做身体检查，他所不知道的是，原本歇周末的言自若，也来到了医院。
　　言自若来到一办公室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敲门得到允许后，轻轻的推门而入。
　　她走进办公室，发现这里至少有四五十平米。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翻看类似病历的文件。
　　言自若安静的等了两三分钟，就见那人依然在看文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她径直来到了会客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整容行业的期刊，又拿了果盘里的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翻看起来了期刊……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啊！”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放下吃了半拉的苹果，还有期刊，急忙站了起来。
　　她看着来到近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一笑，说：“王主任，接到你的电话时，我正在家睡懒觉。”
　　“你说要谈大事，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王主任，你要谈什么大事啊？”
　　整形中心的主任王川，在言自若对面沙发坐下，冷哼道：“我要谈什么大事？你会心中没数？”
　　“言行自若，是不是你的微博名？”
　　“我再给你说一个名字，娱乐大V胡平业！”
　　言自若装傻充楞的说：“王主任，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川轻切一声，讥讽道：“言自若，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我告诉你吧，胡平业已经把那篇爆料文章给删除了，还发了道歉声明。”
　　“同时呢，为了不让我们提起诉讼，追究他的责任，还把你供了出来。”
　　“言自若，坦白交代吧！”
　　言自若就是嘿嘿一笑，说：“王主任，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事啊。”
　　“你想知道经过，简单！”
　　她重新坐下，拿起那苹果，又咬了一口，声音有些含糊的说：“当时呢，我想骗赵雨希爆素颜照，就编了那一则留言。”
　　“没想到第二天，竟然真有人给我发了照片。”
　　“然后呢，我就瞎编了几条整容项目，给提供照片的人，发了过去。”
　　“我根本不知道，那人原来是娱乐大V！”
　　言自若又是一摆手，很是大气的说：“王主任，你不用谢我！”
　　王川疑惑的问：“要谢你？为什么？”
　　言自若笑嘻嘻的说：“这几天，赵雨希整容事件可是娱乐头条新闻啊，全国多少人因此知道了我们整形中心的名号。”
　　“我可是知道，这两天前来整形中心咨询挂号的人，都排队了呢。”
　　言自若又谦虚的说：“我这也是无心插柳，所以不用谢我。”
　　“而且，我还需要向医院道歉。”
　　她一脸郑重的说：“我不该冒用医院医生的名号，瞎编乱造一些信息，还发给了别人。”
　　言自若又补充道：“王主任，我可只是冒用附属医院的名号，可没打整形中心的名义。”
　　“那是胡平业自己搞的鬼，这个侵犯整形中心名誉一事，你得找他算账去。”
　　王川被言自若这一通似机关枪的话语，弄的有些头晕。
　　他干脆单刀直入，语气严厉的道：“言自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叫你过来，就一件事……”
　　王川停顿了下，严肃的说：“究竟是谁，把赵雨希的详细整容信息泄露给的你？”
　　“言自若，只要你说出那人，就没你什么事了，我们保证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如果你不说，呵呵……”
　　王川冷笑了两声，威胁道：“言自若，你信不信，你，还有你弟弟，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被赶出医院，那都是轻的！”
　　一听这话，言自若火气也上来了，硬气的道：“把我们姐弟赶出附属医院？”
　　“王主任，不是我看低你，你还真没那本事。”
　　“我弟是凭着真本事留院的，他上过市电视台的新闻报道，也得过荣誉，还有那么多专家和主任看好他。”
　　“退一步讲……”
　　言自若傲气的道：“我弟今天离开附属医院，明天就能收到第一人民医院、京城百宁医院……”
　　说到这，她忽然停了下来。
　　言自若放下了手中苹果，回忆了一下，确认问：“你刚才好像问的是，谁把赵雨希的详细整容信息，泄露给的我？”
　　未等王川回应，言自若又一惊一乍的喊道：“也就是说，赵雨希她就是在这里，做的整容手术？”
　　见言自若惊讶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王川冷呵一声，说：“看来那人没告诉你这一点啊。”
　　“言自若，你的脑子是用来吃饭的啊？”
　　“你不想想，如果赵雨希不是在我们这里做的整容，那人会有那么详细的整容信息？”
　　“你还真以为，有人单凭照片，就能一个不落的看出所有的整容项目啊？”
　　言自若脑袋懵懵了一会儿，才捋清了思路。
　　“原来赵雨希真是在我们医院做的整容！”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说：“王主任，如果我说，赵雨希做的那几个整容项目，都是我瞎编瞎猜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蒙对了。”
　　“你信不信？”
　　“你说，我会信吗？”
　　王川给了言自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言自若双手一摊，说：“事实就是我瞎蒙瞎猜的，你既然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你……”
　　王川气的想要拍案而起，却又生生的止住了。
　　他缓和了一下心情，打量着言自若。
　　留着遮住耳朵的短发，五官还算是小巧，脸上基本上没化什么妆。
　　虽谈不上多漂亮，但也能用好看一词来形容。
　　身上穿的，是水洗过的杂牌休闲装。
　　王川伸手点了点言自若的鼻头，还有眼睛，说：“鼻子是五官的珠穆朗玛峰，它决定着一人容颜的基准。”
　　“鼻子不好看，其他五官再好看，整体容颜也会下降一个档次。”
　　“你的鼻头略大一点，还有你的眼形，相对你的脸型和其他五官，有些过于狭长。”
　　见言自若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小巧的化妆镜，打开来瞧自己的鼻子和眼睛，王川诱惑道：“我可以亲自，并免费给你做鼻头缩小手术，还有眼睛微整形手术。”
　　“我能保证，让你直接从七十分美女，变成八十五分，甚至是九十分美女。”
　　“我还可以把你从校科研经费审计处，调到我们整形中心，做财务工作。”
　　“众所周知，我们这里奖金，丰厚的很……”
　　“我还是医院职称评选委员会的成员，你弟弟以后的职称评选……”
　　王川又隐隐威胁道：“让一个人评上，我或许办不到。”
　　“但是让一个人评不上，那可是容易的很……”


第23章 一抹红色
　　上午过十一点，附属医院诊断科。
　　言非凡见推门而入的是言自若，好奇的问：“姐，你不在家休息，或是和你的朋友去逛街，怎么又来医院了？”
　　言自若打量了一圈空旷的办公室，问：“非凡，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同事呢？”
　　言非凡解释道：“他们来自医院其他科室，这边没事的时候，就回科室工作。”
　　言自若哦了一声。
　　她屁股一抬，坐在了言非凡的办公桌上，单手撑住倾斜的身体，另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非凡，你看看，我的鼻头，是不是有些大？”
　　“还有，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些狭长？”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奇怪的问：“姐，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言自若坐直了身体，脸色一垮，说：“弟弟，我是被整形中心主任王川叫到医院的。”
　　“他查到了是我把整容信息，给的娱乐大V。”
　　“弟弟，你绝对想不到……”
　　言自若压低了一些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原来赵雨希就是在我们这里，做的整容。”
　　“你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她又兴奋的说：“而且呢，你对她整容项目的判断，一样不差，完完全全正确。”
　　“弟弟，你真是好厉害呢。”
　　言非凡消化了一下姐姐的话语，一脸担心的问：“姐，王川主任喊你过来，是要追究责任？”
　　言自若摇摇头，说：“他以为是整形中心的内部人士，把赵雨希的整容信息泄露给的我。”
　　“一定让我把那人交代出来。”
　　“我哪有人交代啊！”
　　言自若轻哼道：“我就坚持说，是我自己瞎蒙乱编的整容信息。”
　　言非凡提醒道：“姐，你可以把实情告诉他。”
　　“不行！”
　　言自若语气坚定的道：“那个家伙一开始不搭理我，想来一个下马威，后来又威逼利诱的……”
　　“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人。”
　　“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单凭照片，就能判断出具体的整容项目。”
　　“非凡，万一他是一个嫉贤妒能，又是不择手段的家伙，知道你的天分，想下黑手，怎么办？”
　　言自若告诫自家弟弟，“我在办公室里，可是听说过不少医学天才被同行陷害的事例。”
　　“弟弟，你现在还没足够实力保护自己。”
　　“就让他把全部火力对准我吧，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大不了我不要医院这份工作了。”
　　“我去外面找个财务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
　　言非凡不在意的道：“姐，你纯粹是想多了，医院里，哪有这么黑暗的事情。”
　　言自若郑重其事的说：“医生也有名利之争，既然有这名利竞争，就会有不择手段。”
　　“非凡，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她伸手按在言非凡的肩膀上，说：“你安心工作就是，我不会让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牵连到你身上，分散你精力的。”
　　言自若又提醒道：“非凡，你平时多注意一点他，他还威胁要在你的职称评选上，动手脚呢。”
　　言非凡自信的说：“当我实力和资历足够晋级，他是阻拦不了的。”
　　言自若脸上露出宽心的笑意，说：“你有绝对碾压的实力，再加上你是医院不少医学大佬眼中的宝贝，对于你的职称晋升，我是不担心的。”
　　“不过呢，非凡，你也要多留点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
　　这时，言自若又开口道：“忘了说一点了，那个家伙还郑重警告我，不许告诉别人赵雨希在这里整容的信息。”
　　“那你还告诉我？”言非凡有些无语。
　　言自若嘻嘻笑道：“你是我的亲弟弟，又不是别人。你知道的信息全面一些，方便你做决定。”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我会守好秘密。”
　　这时，言自若又忽然回到前面的话题，“哎，非凡，快点告诉我，我的鼻头是不是有些大，还有眼型，也有些狭长了？”
　　言非凡盯着姐姐的脸看了一会儿，认真的说：“哪有，姐，你的五官，很完美。”
　　“讲真话！”
　　“真的很完美，不骗你！”言非凡坚持道。
　　言自若眼睛一瞪，恐吓说：“言非凡，你身上又皮痒了是不？”
　　“给我说真话。”
　　言非凡小声道：“自然的，就是最完美的啊……”
　　见姐姐的小拳头高举了起来，他又急忙道：“当然，如果鼻头适当的缩小一点点，眼睛再大一丢丢，会给别人更佳的视觉感受。”
　　他又担心的问：“姐，你不会是想整容了吧？”
　　言自若放下了手，哼道：“那个家伙诱惑我，说我交代出那人，就给我做免费的整容手术。”
　　“我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让他做啊。”
　　“万一他手中的手术刀不经意划错一刀，我可就毁容了！”
　　“亲爱的弟弟，你能不能做这整容手术？”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实事求是的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我没具体实践过啊。”
　　他又劝说道：“姐，任何手术，无论多小，都是有失败和意外风险的。”
　　“再说，你已经很美了，不需要再提升了。”
　　言自若斜睨了自家弟弟一眼，说：“非凡，你不是说，要让姐姐我找个富二代嫁了吗？”
　　“容颜越美，富二代越好找啊！”
　　她又催促道：“你抓紧努力，最快时间升为主治医师，到时给我整一下鼻子和眼睛。”
　　言非凡敷衍道：“那你耐心多等一些时间吧……”
　　两姐弟又闲聊了一会，很快到了午饭时间。
　　他们刚走出综合诊断楼，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救护车鸣笛声传了过来。
　　言非凡驻足一细听，就听出了至少不下十辆救护车的鸣笛。
　　“姐，应该有大事故发生，我去急诊科那里看一下，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
　　看到言非凡话都没说完，就朝医院东门方向快步跑去，言自若犹豫了一下，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言非凡跑到医院东门，就看到急诊紧急通道的五个救护车停车位，全被救护车占满了。
　　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和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一起，正忙着从救护车上转送伤员。
　　言非凡急忙跑到一辆救护车前，帮着把一位伤员抬到了转送轮床上。
　　随救护车而来的一位医护人员，一边推着轮车走向急救大厅，一边为另一边推着轮床的中年男医生，快速介绍道：“汪主任，伤者男，胸骨肋骨多处骨折，左腿小骨骨折。”
　　“有压迫内伤，有内出血，失血性休克，血压68，已经做了插管……”
　　听完伤情和紧急救治措施介绍后，急诊科的汪主任，转头看向在自己身后推着轮床的言非凡。
　　“出了连环撞车事故，还有一辆公交车发生了侧翻，伤员不少。”
　　“言非凡，如果你暂时没其他安排，就被我们急诊科征调了？”
　　言非凡表态道：“汪老师，你吩咐就是。”
　　言语间，轮床已经来到了急诊大厅。
　　言非凡和汪主任，还有跑过来的几位医护，一起出手把伤者过床到一张急救台上。
　　汪主任一边对伤者做快速检查，一边对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护士吩咐道：“徐护士长，你安排一下，让言医生负责轻伤员的创伤处理。”
　　这时，言非凡已经穿上了消毒衣和橡胶手套。
　　他本想着协助汪主任抢救这名危重伤者，不过听了汪主任的话语，就直接跟着徐护士长来到了急救大厅西南角的一处外伤处理隔间。
　　不到一分钟，徐护士长就带来一位伤员，还有一个协助言非凡工作的年轻小护士。
　　言非凡让伤员躺在处理床上，轻轻揭开他右大腿上的外伤医用胶带。
　　一个血盆大口，就在他的眼前裂开。
　　这时一道长达二十三厘米，深达一点五厘米的撕裂伤口。
　　幸之又幸的是，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和骨头。
　　言非凡先在伤口四周做了局部麻醉，然后就是清理创面和伤口四周。
　　接下来，就是伤口缝合。
　　因为伤口太深，需要先进行内部深度缝合。
　　言非凡用可吸收缝合线，缝合了深处撕裂的肌肉，然后又做了肌肤缝合。
　　最后，他做了消炎和包扎工作。
　　做好这一切后，言非凡抬头看向了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小护士。
　　就见她目光闪闪的说：“言医生，你的缝合技术真棒，行云流水，简直就是艺术。”
　　“你这缝合技术，是我见过……”
　　言非凡眼神一凛，打断说：“想什么呢，快点把伤员扶出去，扶第二名伤员进来。”
　　小护士把头一低，赶紧去扶伤者……
　　第二名伤者是一位三四十岁，肤色有些黝黑，衣着朴素的汉子。
　　伤口在他左肩膀，已在事故现场做了简单的治疗和包扎。
　　言非凡就看到，鲜血已经把他肩膀处的衣服全浸湿了，脸上肌肉也是疼的有些抽颤。
　　言非凡让这人坐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了汉子的眼睛，忽然如条件反射般，视线又猛然回到了汉子的双目。
　　言非凡的目光，如箭般刺入了这人的眼底。
　　他在那里，看到了一抹红色……


第24章 又胜了一次
　　言非凡心中一沉。
　　这一抹红色，代表着很糟糕的情况！
　　这是视盘水肿，表现为眼球内部的视盘充血肿胀，这是由颅内压增高所致！
　　这时，言非凡才注意到，这名汉子脸上的肌肉抽颤，是有规律性的。
　　这根本不是因为疼痛引起的面部肌肉抽搐，应该是颅内压过高引发的面部癫痫。
　　言非凡又发现，这个家伙的眼神也变迷茫了。
　　他急忙检查这人的脑袋。
　　一番快速检查，言非凡在这人的后脑左上侧，摸到了一处约五厘米直径范围的肿起。
　　除此外，再没发现颅脑受伤的痕迹。
　　言非凡判断，这名汉子是脑袋受到意外撞击之后，出现了脑部血管破裂意外状况！
　　脑内淤血越积越多，颅脑内压也渐渐增高，直到现在才有症状表现出来。
　　所以，这人才被当时检伤分类的医生给遗漏了，给分到了轻伤一类。
　　他转头看向小护士，高声吩咐道：“赶紧呼叫脑外科医生，同时去告诉汪主任，就说我这里出现了脑出血病人，急需紧急处理。”
　　见小护士动作有些迟缓，言非凡又厉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点去！”
　　小护士有些慌张的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兀然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响起，“还算不错，总算是发现了伤者的异常，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不过，言非凡，你怎么还不动手？”
　　言非凡转头看向出现在身体右侧，一身医生打扮的一一，冷声道：“我已经让小护士去汇报了。”
　　一一走到如同雕塑一般静止的汉子近前，打量着他，说：“你清楚知道，他这种情况，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给他降低颅内压。”
　　“否则，当颅内压高到一定程度，外部血液就很难进入大脑，很快就会造成大脑细胞的缺氧损伤，继而造成脑死亡。”
　　“争分夺秒之际，你只是让小护士去做汇报，你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言非凡挣扎了一下，为自己分辩说：“我只是一名住院医，有上级医生在，我是没有资格做这种层次的紧急处置。”
　　一一瞅了言非凡一眼，一脸鄙视道：“对你来说，一人的健康和生命，比不上医院规定重要？”
　　言非凡沉默了，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分辨。
　　一一指着脸上的痛苦表情定格的汉子，缓缓的说：“我来告诉你，耽搁了这几十秒，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后果！”
　　“一眼视力或一耳听力缺失？”
　　“半身肢体麻木，行动不良？”
　　“半身不遂？”
　　“瘫痪在床，亦或植物人？”
　　“脑死亡，乃至宣布死亡？”
　　一一忽然又语带讥诮的说：“我再猜一下，言非凡，你不出手处置的原因，或许根本不是惧怕违反医院规定，只是因为……”
　　“你害怕了，是不是？”
　　“你怕自己技术不行，怕失败，是不是？”
　　一一语带揶揄的说：“毕竟，在意识世界模拟了千次万次，那也只是模拟，失败了可以重来。”
　　“但是，在现实世界，你如今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有血有肉，能说话，会呼吸的大活人，可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你胆怯了，你退缩了。”
　　一一又一脸鄙视道：“言非凡，你没这个胆子，就干脆把身体的控制权，让给我。”
　　“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因为你的胆怯和无能，留下难以恢复的后遗症，甚至失去生命？”
　　在一一的连番刺激下，言非凡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转头，正视着一一，沉声道：“经过了在意识世界万千次的练习，我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一一，你想夺得身体控制权，做梦去吧。”
　　随着他这话，言非凡周围的世界，重新又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流动。
　　他从一旁装满医疗器械的格子箱里，取出了一根穿刺针管，撕开了无菌包装。
　　意识有些迷糊的汉子，隐约看到言非凡拿着一根有一二十厘米长针头的针管走近，内心的恐惧，让他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
　　“医……生……”
　　听这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言非凡赶紧解释道：“你颅内压过高，急需降低，为后续治疗争取时间。”
　　“我会从你右鼻腔做穿刺，引出一些脑脊液。”
　　他又安慰道：“不用害怕，只是疼一下！”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把长长的针头，探入了汉子的右鼻腔里。
　　找准了位置，还有感觉，言非凡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汉子的后脑，右手猛然一用力……
　　随着针刺入肉的噗的一声传来，言非凡手中的针头，一多半已经没入了汉子的鼻腔。
　　如果这次穿刺，刺得过深，或者刺得位置不对，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是，当言非凡手停住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确定一点。
　　成功了！
　　这一刻，言非凡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身上褪去了一层无形枷锁。
　　他甫一卸下穿刺针后的针管，一股红红的血水，就从穿刺针头里激射出来。
　　这些血水全都射在了言非凡胸前的消毒衣上。
　　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紧接着，隔断的门帘掀开，小护士跑了进来。
　　她看到言非凡胸前满是血水，直接就傻愣住了，被言非凡一瞪眼，才醒悟过来。
　　“汪主任说，现在主治以上医生都在忙着抢救病人，暂时空不出手来。”
　　“汪主任说，他授权你进行紧急处置。”
　　“汪主任还说，让你放心大胆的做，出了问题，他来承担所有责任。”
　　小护士又想到了一点，气喘吁吁的说：“脑外科医生，我也呼叫了。”
　　言非凡点点头，又吩咐道：“推张轮床过来……”
　　又过了五分钟，从脑外科急匆匆赶来的一位副主任医生，带人接走了汉子……
　　言非凡换了一身消毒衣、手套和口罩等之后，继续处理伤员的伤口。
　　接连处理了五个伤员的伤情后，小护士又领进来一位二十岁出头，打扮很精致的美女。
　　言非凡揭开她左眉骨上的纱布，发现这只是一道六厘米长的撕裂伤口。
　　他不由的看向了小护士。
　　这伤口太小太浅，护士都能直接处理了。
　　让他来处理，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小护士赶紧怯怯的开口解释道：“言医生，这是徐护士长领过来的。”
　　“徐护士长说，适合言医生你处理的伤者，暂时没有了。”
　　“这位女士的伤口在脸上，如今急诊科所有的住院医中，你的缝合技术又是最好的。”
　　“所以……”
　　言非凡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开始给这位年轻女士清理伤口，就听她忍着疼，很是担忧的问：“医生，会留下疤吗？”
　　言非凡淡淡的道：“一点疤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你不是疤痕体质……”
　　他很是自信的说：“恢复后，别人不是近距离的特意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年轻女士轻哦一声，强忍着疼痛和恐惧，一动不敢动的任由言非凡操作。
　　做好了伤口清理，言非凡选用了最细的四个零缝合线，对这位女士进行伤口缝合。
　　手术缝合线的直径规格，共有六个零、五个零、四个零、三个零、两个零、零号、一号、二号等几个标准规格。
　　零越多，缝合线的直径越细。
　　其中，六个零、五个零规格的缝合线，又叫美容线。
　　这种规格的缝合线，最常用在整容手术中。
　　做面部美容手术时，这种规格缝合线一般是可吸收材质，做的还是皮内缝合。
　　技术高超的整容外科医生，缝合的美容伤口，在愈合后，疤痕会非常小。
　　肉眼观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见的。
　　只不过，在急诊科这样的地方，面部的肌肤伤口处理，一般都是选用的零号或一号缝合线。
　　言非凡特意选用四个零的缝合线，已经是很给徐护士长面子了……
　　处理好这位年轻女士的伤口，言非凡走出处理间，就见急诊大厅，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抢救室。
　　一共有四个团队，正对各自的伤员进行抢救。
　　周围还有十几位实习医生、住院医在旁观。
　　言非凡见不再有伤员送进来，知道这一波紧急状态算是过去了……
　　他出了急诊大厅，就见言自若快步迎了过来。
　　言非凡遮住眼睛，抬头看了看飘着朵朵白云的明亮天空。
　　“姐，我很好。”
　　“而且，我又胜了一一那个讨厌的家伙一次……”
　　言自若很是疑惑的问：“非凡，一一是谁啊？”


第25章 期待你的未来
　　下午过三点，整形中心的王川，经一位朋友请托，抽出时间在检查室接待了一对母女。
　　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母亲，把看上去二十多岁，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儿，推到了王川近前。
　　“王主任，这是我女儿邱珏。”
　　“她中午开车遭遇了那个连环车祸，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
　　“眉骨上出现了一条五六厘米长的伤口。”
　　王川打量着邱珏姣好的面容，还有贴在左眉骨上的医用伤口胶布，轻轻点头道：“中午那次连环车祸，我也听说了，伤到了不少人。”
　　“还听说，是一辆卡宴醉驾超速导致的？”
　　邱珏母亲愤愤的道：“可不是！”
　　“据说车速都有两百了，那肇事车横冲直撞的，接连撞了好几辆车才停下来。”
　　“我女儿刹车躲闪不及，被其他车辆撞了下。”
　　她指着邱珏左眉骨上的医用胶布，担心的说：“她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吓坏了。”
　　“被送到医院，糊里糊涂的就让一位很年轻的实习医生，随便缝合了伤口。”
　　“这可是脸上的伤口，如果留下了疤痕……”
　　邱珏母亲看向王川，请求道：“王主任，您是整容方面的大专家，还请您麻烦一下，给她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她还没有男朋友呢。”
　　“如果破了相，这可怎么办啊？”
　　王川温言安慰道：“不用担心，现在整形医学这么发达，圣母院敲钟人变成白马王子，在如今都可以实现了，更何况是小小的一条伤疤。”
　　“我先看一下伤口。”
　　他伸手轻轻揭开邱珏左眉骨上的医用胶布。
　　用四个零缝合线，使用平行针法，缝合的一条浅红色的伤口，就显露在了王川眼前。
　　甫一看到这伤口缝合，他忍不住“咦”了一声。
　　看到王川惊讶表情的邱珏母亲，很是担心的问：“王主任，不好处理？”
　　邱珏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王川。
　　王川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解释道：“不用担心，不是伤口不好处理，我只是惊讶，这伤口处置和缝合的太棒了。”
　　“你们看……”
　　见猎心喜的王川，兴致勃勃介绍道：“这缝合间距大小适中，更是如标尺量过一样精准如一。”
　　“每个针眼距离伤口距离，也都是精准相同。”
　　“你们再看，这缝合线的紧绷程度……”
　　王川继续介绍道：“我可以判断出，那位医生在缝合时，每一针使用的力度，也是大小如一。”
　　瞄见邱珏母亲的表情有些懵懂，王川顿时失去了进一步介绍的兴致。
　　他简单的说：“内行看门道。”
　　“邱女士，邱小姐，这种缝合细节充分显示，这伤口处置的如同艺术，堪称完美。”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伤口愈合后，疤痕几乎等于无，已经不需要我再进行处置了。”
　　邱珏母亲有些疑虑的问：“王主任，这伤口处理的，真有那么好？”
　　王川略带不满的道：“我堂堂整形中心的主任，还能哄骗你们？”
　　“这伤口处置的确实非常好，我再重新处理一遍，反而会使愈后疤痕，更加的明显。”
　　“等一下，我再给你们开一盒疤痕修复霜。”
　　“伤口拆线之后，每天早晚涂抹一次，再过一周，疤痕差不多就彻底消失了。”
　　王川重新给邱珏的伤口贴上医用胶布，又询问道：“你还记得，是急诊科的哪位主任医师，给你处置的伤口吗？”
　　邱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王主任，不是主任医生，是一位很年轻的住院医。”
　　“我听小护士喊他为言医生！”
　　“言医生？”
　　王川重复了一遍，自语道：“医院姓言的医生，可是少之又少啊……”
　　言非凡把一一解释为网上认识的一位同行，在一起讨论病例，并相互激励比赛的那种，很轻易的把姐姐糊弄了过去。
　　把姐姐打发走后，言非凡再次回到急诊大厅，近距离观摩伤者的抢救工作。
　　不幸的是，四台抢救手术，两人宣告死亡。
　　暂时抢救成功的另外两人，也被送进去了ICU病房，还需要进行密切观察。
　　言非凡还获知，这次交通事故，还有三人在现场不治身亡。
　　这让他再一次见证了交通事故的惨烈，也让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姐姐买车的计划。
　　言自若拿到驾照，已经有三四年时间了，期间开车练手的机会寥寥。
　　言非凡有些担心，姐姐这样的驾车技术，开车上路有很大可能成为马路女杀手。
　　这可是害人，也害己啊……
　　急诊科恢复了往常的工作节奏后，众人开始了忙碌起这次抢救工作的电子文书工作。
　　因为涉及到伤情鉴定，责任追究和赔偿等诸多问题，这电子文书工作要求是尽量详细。
　　虽然平板电脑有语音输入功能，但涉及到医学专业词语时，是错别字连篇，改的很费劲。
　　言非凡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屏幕键盘打字。
　　他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半，才把处置几位伤者伤情的工作，输入完毕。
　　这耗费的时间，都大大超过了他治疗时间。
　　之后，言非凡拿着平板电脑去找汪主任，需要他审核一下。
　　最重要的是，他紧急处置那位颅脑出血患者的行为，需要汪主任在电子病历上签字认可……
　　主任办公室，汪宇明医生没有多少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言非凡提交的电子病历。
　　“小言，我抽检了一位你治疗的伤员。”
　　“我原本以为，耽搁了近两年时间，你的技术会下降不少……”
　　汪宇明语带欣慰的说：“没想到，你却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言，你没让我失望。”
　　言非凡轻声道：“老师，谢谢夸奖！”
　　“其实，这就像骑自行车，即便多年不骑，那技能却永远不会遗忘。”
　　汪宇明呵呵一笑，说：“你这个比喻，可不太恰当，这缝合技术是越用越熟练，可没有越生疏越进步的道理。”
　　“我明白，你在私底下，是下了大功夫的。”
　　“小言，自己身体要紧，不争朝夕，悠着点！”
　　汪宇明关切了一句，又满意的道：“小言，我已经收到脑外科传过来的消息了。”
　　“你那个紧急处置的脑出血病人，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只不过有没有脑损伤，还需等他苏醒后，经过进一步检查后，才能确定。”
　　“吕医生还特意说了，那鼻腔穿刺引流降颅内压的处置，深得稳准狠三味，做的很漂亮。”
　　说着这话，汪宇明就用手指在平板电脑屏幕上点了一点，然后龙飞凤舞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还问我，这穿刺引流是不是我亲自做的？”
　　“我说是你时，他还大呼不可思议。”
　　“毕竟这一针穿刺，需要对人体和大脑结构有极为深刻的认识，没有十年以上的临床处置经验，很难做到的。”
　　言非凡谦虚的说：“老师，只是一时运气好。”
　　汪宇明正色的道：“这一针穿刺，体现出来的是技术、经验，还有信心，唯独不是运气。”
　　“小言，你让我对你的未来，是越发期待了……”


第26章 遵循内心的选择
　　没吃午饭的言非凡，拿着热心小护士送的一小盒夹心饼干，离开了急诊科。
　　等他一路吃完饼干，也正好回到综合诊断楼。
　　言非凡走进六楼的办公室，意外发现秦颖医生，还有祁主任的女儿祁晓璐也在。
　　近一周时间没见，言非凡发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秦医生，脸上的气色好转了许多。
　　她脸上多了一些健康的红色，尤其那双眼睛，变得明亮有神了许多。
　　言非凡上前两步，开口招呼道：“秦医生，璐璐姐，你们好！”
　　“你们是过来找我的吗？”
　　祁晓璐笑了笑，说：“言医生，我表姐说要找你随便的聊一聊。”
　　“我现在去我爸的办公室玩一会儿，就不打扰你们闲聊了。”
　　待祁晓璐离开后，秦颖对恭敬站在身前的言非凡道：“拿张椅子坐吧！”
　　言非凡把附近魏欣的转椅，拉过来，在距离秦医生身前一米多处，坐了下来。
　　秦颖打量着看上去还有些单薄清瘦的言非凡，缓缓的道：“知道你经历的事情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曾经在川中同台做过手术。”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轻声道：“当时，秦医生您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手术台上的伤者身上，没注意到我很正常。”
　　秦颖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轻声叹道：“我现在才意识到，你那时，就已经很优秀了。”
　　她又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执行抗震救灾任务，记忆自然是深刻的很。”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的第一手术助手，一共换了五个人。”
　　“其他四人，我都有比较深的记忆，唯独对你，却是模糊的很。”
　　秦颖赞道：“作为一名手术助手，让主刀的我顺畅舒服的完成手术，完全忽视了你的存在，这就证明了你的优秀。”
　　言非凡谦虚的笑了笑。
　　“这几天，我又了解一些你的情况……”
　　秦颖缓缓的说：“你在各科室的轮转培训，指导医生都给出了优秀的评价。”
　　“我舅舅对你也是不吝称赞，说你不仅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还知识丰沛，头脑灵敏，是他从医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厉害的青年才俊。”
　　“他还威胁表示，我如果不收你为徒，他就要收你当关门弟子了……”
　　言非凡小声道：“我更愿意做外科医生！”
　　秦颖点了点头。
　　忽然间，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言非凡，你选择当我的学生，就意味着你选择了创伤外科这条从医之路。”
　　“以你的优秀，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如脑外科？心外科？五官科？”
　　“你，为什么选择作我的学生呢？”
　　言非凡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见秦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
　　“言非凡，你也看到了。”
　　秦颖特意让自己笑了笑，说：“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我这周还接受了两次心理辅导。”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想不开了。”
　　“寻死这种傻事，只做一次，就足够了。”
　　秦颖感慨了一句，盯着言非凡的眼睛，异常认真的说：“言非凡，我想听到你遵循内心的答案。”
　　她又接着道：“你虽然很优秀，但医学这条路枯燥乏味又漫长。”
　　“如果你是因为同情、怜悯、他人压力或其他原因，没有遵循内心的选择……”
　　“而是选择了一条你不太喜欢的医学道路，那你的未来成就，肯定达不到你本该达到的高度。”
　　言非凡想要开口，又被秦颖阻止了。
　　“你，不用解释，也不用现在告诉我答案。”
　　“今晚，回去再好好的想一想，想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秦颖站了起来，接着说：“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我会在明天十点，在刘副院长的办公室，听取你和余家那小丫头的决定。”
　　“我九点半就会到。”
　　“言非凡，如果你的选择依然不变，就在九点五十分前到办公室来见我。”
　　“如果是那之后到，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到时，我会首先开口，对刘副院长和我舅舅表示，你不符合我的选择标准。”
　　言非凡没想到秦医生会考虑的这么细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医生，我……”
　　秦颖又是一摆手，轻轻一笑，说：“对你了解越多，越是察觉到你的优秀。”
　　“我很是希望，你能在医学这条道路上，达到我们未曾达到的高度。”
　　她又告诫说：“言非凡，做出你真正想要的选择，既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深受触动的言非凡，郑重表态道：“秦医生，谢谢您特意过来和我谈这番话。”
　　“坦白讲，我对自己的从医发展规划，还是有些模糊的。”
　　“今晚，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送走秦医生和祁晓璐，言非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思考这个选择问题。
　　当初选择进医学院学医，是因为言非凡看到外公外婆深受疾病折磨，异想天开的想要学成一身本事，治好他们的疾病。
　　虽然这个愿望没能实现，也注定实现不了，但在逐步深入的学习中，言非凡越发喜欢上了医学。
　　尤其是从学校进入医院后，一位位病人在言非凡力所能及的帮助下，康复出院，那种荡漾全身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让他格外的享受。
　　如今，言非凡又将面临一个选择。
　　这是更加细化的医学职业选择，关系着言非凡将来要成为那一科的医生！
　　相对来说，言非凡更愿意做外科医生。
　　但是在外科医生中，根据侧重点又可细分脑外科、神经外科、心肺外科、普通外科、五官外科、泌尿外科、骨科、创伤外科……
　　究竟选择哪一个细支方向呢？
　　就像秦医生所说，拜她为师的话，那创伤外科就是必然的选择了。
　　创伤外科，主要医治各种原因造成的体表和四肢损伤。
　　秦颖医生最厉害的就是断肢再植，还有运动损伤恢复。
　　其实，创伤外科对一名外科医生要求的相当全面，比如再植断掉的手臂，要接骨头，接肌肉肌腱，接血管，接神经等等。
　　基本上，和一个全科医生差不多了。
　　想到全科医生，言非凡不由得想到了今天在急诊科观摩的四台抢救手术。
　　那四位伤者，都是几种脏腑破裂伤聚合在一起的严重复合伤势。
　　相比而言，他们身上的几处骨折，都是要排到最后处理的小儿科伤势了。
　　他们每一人都有三到四名各有所擅长的医生，联合一起对他们进行抢救。
　　但是，这几位医生看似分工协作，效率很高，但实际上，一个人的胸腹腔，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很容易产生相互干扰。
　　而且在紧急手术中，几人一起合作，很容易会造成主次不分或判断失误，延误了抢救时机。
　　如果一个人是全能型的……
　　想到这，言非凡不由的摇了摇头。
　　在如今医学越来越细分的趋势下，这种真正的全能全科医生，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今所谓的全科医生，只不过是什么都知道一些，什么都稀松的普通家庭医生而已……
　　这时，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言非凡的思绪。
　　他起身去开了门。
　　意外发现，敲门的是在昨天婚礼上见过的那位新闻记者，肖曼。
　　言非凡还注意到，她的双眼红红，明显哭过……


第27章 你又退缩了
　　“言医生，我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言非凡接过肖曼手中的一叠检查单、化验单和各种影像图片。
　　他先把B超、核素扫描、CT和磁共振成像，还有一份加急的穿刺活检病理检测报告挑出来，快速翻看了一遍。
　　通过这些信息，言非凡没有再看病历上医生给出的诊断，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还好，是最为温和的甲状腺**状癌！”
　　这个结果，比言非凡之前设想的要好上一些。
　　甲状腺癌的发病率，在我国已经高达了万分之一，其中女性发病率，明显高于男性。
　　甲状腺癌又分为**状癌、滤泡癌、髓样癌及未分化癌等几种亚类型。
　　它们的治疗难度和预后效果，依次加重。
　　最严重的甲状腺未分化癌，恶性程度极高，患者中位数生存时间，仅为七到十个月。
　　言非凡把这一沓检查单等交还给肖曼，又接着道：“这种**状癌是最常见，也是预后最好的一种甲状腺癌症。”
　　“你这种情况，只需一次小手术切除癌变组织及周围淋巴结，再辅以内分泌和放射核素治疗。”
　　“以后，你只需每年来做定期检查就可以了。”
　　言非凡注意到肖曼的双眼又溢出了泪水，赶紧出言安慰道：“得这种癌症的病人，很多都能活到七八十岁，自然终老的。”
　　“你也可以的。”
　　肖曼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给我做检查的邹主任，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我都得癌了，你不让我进来坐一下？”
　　言非凡这才意识到，两人还站在办公室门口。
　　“对不起，我的错！”
　　言非凡赶紧把肖曼请进办公室坐下，还用一次性杯子，细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
　　肖曼道了一声谢，抿了一口水，缓缓的说：“昨天你的话，把我吓着了。”
　　“婚宴还没结束，我就离开赶往附属医院，又托了关系请了邹主任给我做检查。”
　　“邹主任今天把我喊来，说诊断结论时，还说，这种癌症一开始表现为无痛性，也无明显负面效果的颈部肿块和结节，很容易被忽视。”
　　“我在肿块这么小的时候，就能察觉出来，是非常幸运的。”
　　述说了这几句，肖曼紧张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言医生，谢谢你！”
　　言非凡客气的道：“我当时是属于职业病发作，抱着有杀错不放过的想法，给你做提醒的。”
　　“这一次，只是碰巧猜对了！”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了一点，问：“肖记者，你是一个人来的？”
　　肖曼点了点头，说：“我家在外省。”
　　“我在滨海也有几个可以的朋友，只是不想过多的打扰他们。”
　　她又挤出一些笑容，故作轻松的说：“好在，今天的这个结果，不算太糟糕不是？”
　　“确实不算糟糕！”
　　言非凡附和了一句，又安慰道：“根本不需要闻癌色变，你完全可以把这甲状腺癌，当做普通的一种疾病，比如说三级乳腺增生来看待。”
　　肖曼瞅了言非凡一眼，说：“言医生，你这安慰，可没起到多少开解效果。”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不怎么会安慰人的。”
　　“指导老师就经常说我，对病人和病人家属说话，尤其是说不好消息时，要婉转一点，尽量的做好铺垫，不能太直接了。”
　　肖曼禁不住轻轻一笑，说：“坦白说，和你交谈了这一会儿，我的心情已经变好很多了。”
　　“一开始从邹主任那里听到这个癌症的确诊后，我都差一点崩溃了。”
　　“我这么年轻，又一直很努力，平时生活也注重锻炼和养生，为什么癌症还是找上了我？”
　　“现在呢，我感觉好多了。”
　　“不管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肖曼把那一杯水一饮而尽，站了起来，欠身道：“言医生，再次谢谢你的特意提醒。”
　　“不然，我很可能到了很严重的情况时，才会发觉的。”
　　“我就不浪费你宝贵时间了……”
　　送走肖曼，言非凡又去检查了下孙威的身体状况，与上夜班的同事做好交接，就下班回家了。
　　晚上七点半，回到家的言非凡，发现姐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一大盘香气诱人的大盘鸡，还有一汤盆西红柿鸡蛋汤。
　　言非凡还还未等来姐姐的邀功和显摆，田雨就急切的揭穿道，这大盘鸡是从小区旁新开的一家饭店里打包买来的。
　　那家店新开业，有不小的优惠。
　　至于西红柿鸡蛋汤，是她下厨做的。
　　若若姐至多在旁边做了一些，没起到多少作用的口头指导。
　　言自若气的，直接动手打了田雨的屁股几下。
　　吃饭期间，姐弟又聊起了买车这事。
　　言非凡惊讶的知道，他这位姐姐已经先斩后奏的把车给买了，还是出人意料的全款。
　　“姐，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你先前不是一再的说，我们已经没什么积蓄了吗？”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心虚的说：“非凡，你之前的那个工伤补偿金，还剩那么一点点。”
　　她又赶紧强调说：“买了这辆车后，可就一分钱都不剩下了，还欠下信用卡、借吧不少钱呢。”
　　“真的，这次我真不骗你！”
　　“亲爱的弟弟，你要努力多赚钱了！”
　　言非凡轻哼道：“姐，你嘴里就没多少实话，我需要郑重考虑一下，要不要收回自己的工资管理权了。”
　　言自若赶紧的给弟弟夹了一块鸡腿肉，劝说道：“非凡啊，管钱，我可是专业的。”
　　“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人情世故往来，那么多事情，你哪有精力管啊？”
　　“再说，你用钱的时候，我有不给过你吗？”
　　“哪一次不是还多给你一些，生怕你不够用。”
　　“我自己买化妆品都不敢买好一点的，都紧着钱让你花的……”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说：“你别说的那么惨，从小到大，你就没少坑我……”
　　抱怨了这一句后，言非凡也没再提钱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赚了钱，就交给姐姐。
　　需要用钱就跟姐姐要，过得也算是轻松自在。
　　饭后，言非凡收拾完碗筷和厨房，又辅导了一会儿田雨功课，回到自己房间，再一次思考究竟选择哪一条医学职业发展道路……
　　“言非凡，你又退缩了！”
　　言非凡瞅着眼前的一一，有些恼了。
　　“怎么哪里都有你？”
　　一一淡淡的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是不可分割的。”
　　“言非凡，全科医生，你为什么直接放弃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你不会不知道，以如今的医学发展和精细程度，成为一名各科都精通的全外科医生，究竟有多难。”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一却反驳道：“对别人来说，那是肯定不可能，对你来说，却是未必。”
　　“你有过目不忘的图片式记忆，还有模拟练习的能力，更不要忘了……”
　　“你在意识世界里，已经把自己的所知所学重复了千百遍，基础夯实如铁。”
　　“有这么多优势和条件，却不尝试和努力。”
　　“言非凡，你是不是又胆怯退缩了……”


第28章 我的选择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被摇醒，发现已然是天光大亮，还看到了姐姐关切的目光。
　　“非凡，你是不是昨天下午累着啊？”
　　“没有！”
　　言非凡回了一声，起来坐在了床上，打着哈欠说：“昨晚争论……”
　　“思考一个医学问题到半夜，睡太晚了。”
　　“姐，几点了？”
　　言自若把弟弟要换穿的衣服，丢在了床上，又催促道：“都七点了，赶紧的起床吃饭……”
　　姐弟两个吃过早饭，匆匆出了家门。
　　他们在小区外不远的公交站台，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从后门挤上了等来的第一辆865路公交车。
　　言自若被挤得紧紧贴在言非凡的身体上，是一点动弹不得。
　　她一脸期待的说：“非凡，我们再坚持十天半月，新车就到了。”
　　“到时，我们就不必再忍受这挤公交之苦了。”
　　此时此刻，被挤得浑身难受的言非凡，也顾不得自家姐姐成为马路杀手的危害了。
　　他开口抱怨道：“那家汽车销售公司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竟然还要等那么久。”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主要是他们那里没有我喜欢的颜色，需要从厂家定购。”
　　“就要多等一些时间啦……”
　　在车子的颠簸中，姐弟两个随意聊着车子的话题，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期待，他们也不觉的被挤得有多难受了。
　　忽然间，有惊恐喊声，从车子前面传了过来。
　　“这人晕倒了！”
　　“真有人晕倒了！”
　　“快停车！快停车！”
　　听清楚这喊声，言非凡立时大声喊道：“我是医生，我是医生，让开一下，让我过去看一看！”
　　随着这话，在他前面的乘客们，就竭尽全力的向两边分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言非凡，还有言自若，没费多少力气和时间，就来到了车辆前部。
　　在周边乘客的指示下，言非凡在一个竖排座椅上看到了一位留着平头短发，侧歪着头，双目紧闭，看上去约有三四十岁的男子。
　　言非凡上去给他做检查，耳边就响起了一位女孩的怯怯声音。
　　“医生，医生，他忽然就倒在了我身上。我推也推不动，才发现他晕倒了。”
　　“就把座位让给了他。”
　　“医生，他没事吧？”
　　何止没事，事大发了。
　　言非凡伸手一搭这人的颈动脉，根本就没有测到脉压，紧接着他也没测到鼻息。
　　他翻开这人的眼皮，也发现瞳孔有放大迹象。
　　言非凡赶紧把这人拖下了座位，大喊道：“让一下，我需要空间进行抢救。”
　　他这话一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公交车，几乎在瞬间，就给言非凡空出了可以容一人躺下的位置。
　　这时，又有一个大嗓门响起。
　　“还有一百米，就到前方站台了。”
　　“医生，他能坚持吗？”
　　这时，言非凡已经把男子放平在了地板上，给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他快速喊道：“病人是心脏骤停，需要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抢救。”
　　停顿了片刻，司机的大嗓门又响起，“各位乘客，紧急情况，我们不停车了。”
　　“车子直接开往区中心医院。”
　　随着这话，言非凡就感觉到公交车的速度，陡然提高了一截。
　　他忽然又想到了一点不妥。
　　言非凡以每分钟八十的频次按压男子的左胸口位置，再次着急的大喊道：“去仁爱医院，去附近的仁爱医院！”
　　“区医院的实力不够，救不了他。”
　　“好，就去仁爱医院！”
　　司机大声回了一句后，他的大嗓门又一次响起，“总台，总台，二号紧急事故，二号紧急事故，请回应，请回应。”
　　此时此刻，公交车内，除了言非凡做心肺复苏的声音，就司机的大嗓门在车内来回回荡。
　　“我是总台，我是总台，726    司机请讲！”
　　“我车上出现了一位心脏骤停的乘客，急需抢救，我正开车去仁爱医院的路上。”
　　“请总部启动紧急预案，进行协调！”
　　“总部明白，请726安全驾驶……”
　　此刻的言非凡，对这位心脏骤停的男子，除了不停的做心肺复苏外，也没什么其他抢救措施。
　　唯一额外做的事情，就是让言自若帮着脱去男子厚实的外套，降低一下他的体温。
　　对心脏骤停之人，适当降低一下体温，可以减少脑水肿的可能性，降低神经损伤的进一步加重。
　　近年来，有关中青年猝死的消息，不时听到。
　　这些人大多是因为心脏的器质性病变，没有被察觉，或因自身疏忽，没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再加上精神压力过大，熬夜，不规律生活，不健康的饮食等因素，进而引发心源性猝死。
　　几分钟过后，言非凡依然在做心肺复苏。
　　言自若见他已经是满头汗水，心疼的说：“非凡，我来替来一下。”
　　“我也培训过心肺复苏术的。”
　　言非凡摇摇头，说：“你没有经验，控制不好频次和力度。”
　　“我能坚持的……”
　　这时，他就听到有人在喊，“看，前面的车辆主动为我们让路了。”
　　接着就有人回道：“这是交通广播台在播报我们的事情了。”
　　“你们听……”
　　随着这声音，一位女主持人的急促声音响起，“现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车牌尾号726的865路公交车，有乘客心脏骤停，正紧急前往仁爱医院。”
　　“目前该辆公交正行驶在刘长山路上，由南向北行驶，请该路上的车辆看到后，主动让出一条生命通道……”
　　这时，又有人喊道：“有警车过来开路了！”
　　这声音刚落下，言非凡就听到了隐隐的警笛声传来，同时他察觉到公交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这让他心中的希望，又增加了一些。
　　忽然间，言非凡就听自家姐姐发神经一般，大声喊了起来。
　　“嗨，陌生人，我弟弟正在为你的生命抗争。”
　　“司机师傅，电台主持人，还有外面的警察，还有我不知道的许多人，也在为挽救你的生命而努力。”
　　“你自己可不要放弃啊。”
　　“加油！加油！加油……”
　　很快，这个“加油”的喊声，就变成了一车人的异口同声的大喊，响彻云霄……
　　早上八点十六分，车牌尾号728的865路公交车，在警车开道下，在一车人的加油呐喊声中，一路畅通，终于开到了仁爱医院的门口。
　　早就等在门口的抢救团队，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位男子送上了转送轮床……
　　停下心肺复苏的那一刻，辛苦近半个小时的言非凡，浑身就没了半点力气，直接瘫坐在了公交车的地板上。
　　要不是有言自若扶着，他就躺在地板上了。
　　在一众乘客自发的鼓掌声中，言非凡被搀扶在了座位上，有人还给他送来了一杯热豆浆。
　　言非凡确实需要喝点东西，也没拒绝。
　　只不过，他的双臂双手酸软的厉害，哆嗦的连一杯豆浆都拿不动了。
　　只能是言自若喂给他喝！
　　言自若看着自己弟弟一脸汗水，浑身虚弱的样子，担心的说：“要不今天请假，不去医院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今早上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赶去医院！”
　　他看着自己还有些发抖的双手，叹道：“我的身体是恢复了，但是体力还没有恢复。”
　　“下一步，要着重增强力量和耐力训练了……”
　　由于这个抢救插曲，言非凡在九点四十分时，还在前往附属医院的路上。
　　见实在不能在九点五十前赶到，言非凡只得拨通了祁胜主任的电话。
　　“主任，您和秦医生在一起吗？”
　　“是的！哎，小子，你怎么还没到医院？”
　　“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主任，请您把手机交给秦医生！”
　　片刻后，手机中传来一淡淡的声音，“说吧！”
　　“秦医生，我确实遭遇了意外之事！”
　　言非凡三言两语简单解释了一下，又紧接着说：“秦医生，我已经选好了我的未来道路。”
　　“哦，你的选择是什么？”
　　“全科医生！”
　　言非凡又急忙解释道：“我明白，这个选择听起来很是荒谬，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但这真的是我昨夜多方考虑的结果，而且，我自认是有实现这个目标的一些把握和可能的。”
　　“秦医生，我会把这个大目标分解成一个个小目标，而创伤外科就是我的第一个小目标。”
　　“秦医生，我向您保证……”
　　言非凡对着手机，语气郑重的说：“如果我得不到您的认可和满意，我是不会贪多的进行下一个小目标的学习的。”
　　“秦老师，您还愿意收我为徒吗？”


第29章 两个挑一群
　　言非凡急匆匆的赶到附属医院刘副院长办公室，是上午十点十六分。
　　一进办公室，他就被训了！
　　“全科医生？”
　　“言非凡，你倒是真敢想啊，认不清自己了？”
　　刘锦黑着一张脸，批评道：“医院这么多专家医生，还有工程院院士，他们钻研了几十年都没能把某一领域的东西研究透彻。”
　　“你倒是好，一下子就把目标定成了全科医生。你难道比别人多长了两颗脑袋？”
　　“好了，言非凡现在可是我的学生。”
　　秦颖打断了刘锦的批评，有些不悦的说：“刘副院长，我对言非凡的期待，是达到我们未曾到达的高度。”
　　“至少他设下的这个目标，就很有气魄。”
　　“如果想不敢想，何谈尝试和突破？”
　　刘锦呵呵一笑，揶揄说：“秦医生，刚成为他老师还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护上了。”
　　“言非凡他也还是我的学生呢。”
　　秦颖切了一声，很不客气的道：“只是上大课时结下的泛泛师生关系。”
　　“如果你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你看还能有几人会喊你老师？”
　　“秦颖医生，你过分了。”刘锦真有些生气了。
　　这是两个神仙吵架，言非凡不敢介入。
　　他悄悄的移动几步，与安静待在一旁的余苏叶站在了一起。
　　言非凡还有些奇怪，没有看到百宁医院的那位余副院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
　　祁胜赶紧的当和事老，劝说道：“小言的这个目标看似好高骛远，但他还是有清醒认知的。”
　　“他不是明确表示，如果在创伤外科这一领域达不到秦颖的要求，就不推进下一个小目标吗？”
　　祁胜又感慨的说：“想想我们自己年轻的时候，谁不暗自发宏愿，攻克几种人类疾病，在医学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见刘锦和秦颖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祁胜接着道：“小言到了，就来一个简单的敬茶拜师吧！”
　　这个仪式很是简单！
　　在祁胜和刘锦的见证下，言非凡和余苏叶各自端了一杯茶，敬给了秦颖医生。
　　秦颖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就算是礼成了。
　　言非凡注意到刘锦脸臭臭的，一时脑袋开了窍，顺势也给他端了一杯茶。
　　这一下子乐的刘锦是满脸笑容，也不怕茶水有些烫了，直接就是一饮而尽。
　　看到这一幕的秦颖，用鼻音哼了一声。
　　祁胜又赶紧道：“拜完师了，谈正事吧，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具体安排！”
　　他又朝秦颖使了一个眼色，提醒说：“今天可是周一，这么大的一家医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刘院长去做决定呢。”
　　秦颖沉吟着说：“我愿意把工作关系转入附属医院，不过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教授言非凡和余苏叶他们两个。”
　　“当然了，我也不能白拿附属医院的工资。”
　　“这样，我可以每周拿出两天时间。”
　　“一天做专家门诊，一天来授课，给医院的青年医生们上课。”
　　刘锦满意的点点头，说：“很好。”
　　“我会亲自和市一医院进行协调，尽快把你的工作关系转过来。”
　　“秦医生，你在附属医院享受科室主任的薪资和福利待遇。”
　　“只是这挂靠的科室？”
　　秦颖一摆手道：“我不擅与别人打交道，就不给别的科室惹麻烦了。”
　　“随便按一个部门或名义，给我们安排一间办公室就可以了！”
　　她又补充道：“因为非凡和苏叶需要不少的实践和练习，最好是安排的离急诊科近一点。”
　　刘锦再次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会亲自给你们选定合适的办公室的。”
　　“秦医生，你以后需要和各部门，各科室协调标本、教学器材和耗材、实验室、手术室等等。”
　　“这样的繁琐事务，不好老是让学生们去跑来跑去，我再给你安排一两名助手吧？”
　　秦颖本想着拒绝。
　　但是她又想到，自己对附属医院不熟悉，这具体的工作还真得有人去负责，就应下了。
　　“暂时就先一名助手，熟悉一下再说……”
　　几人又商议好了几个主要问题，秦颖就有些不耐烦的表示，余下事情刘副院长全权做主就行。
　　之后，秦颖就带着言非凡和余苏叶，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
　　一起离开了综合办公楼，言非凡和余苏叶又跟着秦颖朝医院的东门方面走去。
　　因为秦颖一言不发，言非凡和余苏叶也不敢问，只能是乖乖的跟着。
　　忽然间，秦颖停住了脚步，转身说：“言非凡，十个0.99相乘是多少？”
　　言非凡一个愣怔后，紧接着开口回道：“老师，是0.9044。”
　　秦颖有些惊讶言非凡能心算这么快，点点头，又看向余苏叶，“十个0.98相乘呢？”
　　余苏叶有些幽怨的瞄了言非凡一眼，取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应用小程序，快速输入数字……
　　“老师，是0.8171。”
　　秦颖颔首道：“从断肢的保存，运输，到清创，接骨，缝合大小血管、大小神经、肌肉肌腱、表层皮肤等等，再到后期护理，康复训练，至少不下十个过程。”
　　“每一个过程，我们都做不到百分百的完美。”
　　“即便我们能做到九十九，到了最后，也只能恢复到原本的九十。”
　　秦颖举起右手，活动着五根手指。
　　“断肢再植，我们人力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恢复到原本的九成功能。”
　　“再往上，那就是上天保佑下的运气成分了！”
　　秦颖放下右手，沉声道：“断肢再植手术，对手术成功的界定，那就是断肢成活。”
　　“这个标准意味着，只要再植的手指、手臂、脚或腿，血液能够流通，哪怕只是成为一个装饰用的身体挂件，那也是成功的一例手术。”
　　“但这不是我的标准！”
　　“我的标准是，在你们能控制的范围内，都必须做到至少九十八的效果。”
　　秦颖语气严厉的说：“断肢再植，是对一位一位医生综合实力和技能的考验。”
　　“存在任何一个方面的短板，都会通过放大效应，影响伤者的功能恢复。”
　　她看向言非凡，说：“言非凡，你想成为一名外科全能医生，选择创伤外科作为实现目标的开始，是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等你能比较完美的再植成功一名伤者的大腿，还有一名婴儿的手指后，你就会发现，至少在外科的一半科室，你都可以横着走了。”
　　说完这话，秦颖再次朝医院东门方向走去。
　　言非凡和余苏叶再次跟上。
　　只不过这一次，言非凡已经看到了老师前进的目标，与急诊科室有廊道相连的创伤外科。
　　据言非凡所知，附属医院的急诊科和和创伤外科本来是一个科室。
　　不过随着科室规模扩大，两科室就分了家。
　　不过如今，两个科室关系自然紧密。
　　毕竟，创伤外科收治的伤员，很大部分都是从急救科转送过来的。
　　按照附属医院的规定，针对规培生和住院医的各科室轮转培训，创伤外科和急诊科只需要二选一就可以了。
　　言非凡当时选的是急诊科。
　　跟着秦颖来到创伤外科五楼办公区，言非凡就看到楼道走廊前方，有一位留着短发的四十多岁女医生，在十几人的簇拥下出了办公室。
　　这位中年女医生，言非凡是认识的。
　　她就是创伤外科主任陈瑜医生，也是一位性格强势的铁娘子。
　　看到此人，秦颖停住了脚步。
　　对面的陈瑜，也发现了秦颖三人，眉毛先是一挑，紧接着就是大步而来。
　　她身后的那些人，也是呼啦啦的快步跟上。
　　站在秦颖身后一侧的言非凡，仿佛看到了一股汹涌的浪潮，朝自己奔涌而来。
　　眼看己方三人被浪潮吞没，潮头却戛然而止。
　　“秦颖医生！”
　　“陈瑜医生！”
　　两人冷冷的打了声招呼后，被十几人簇拥的陈瑜，打量着秦颖，轻声哼道：“我还以为，你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呢。”
　　“早知你会想不开，我就不给你做手术了，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秦颖淡淡的道：“你看到了，我来了。”
　　“我以后就在附属医院工作了。”
　　“是来养老等死的吗？”有些意外的陈瑜，说出的话，却是刻薄的很。
　　秦颖没有生气，语气很随意的说：“确实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顺便再教两个学生。”
　　“毕竟以后会时不时的看到你，我总得做点事情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陈瑜轻呵了一声，瞄了两眼言非凡和余苏叶，嘲讽道：“就这两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年轻？”
　　“秦颖，你不能做手术了，不会连挑人的眼光也下降许多吧？”
　　“开始破罐子破摔，以貌取人了？”
　　秦颖浅浅一笑，说：“陈瑜，我不能做手术了，也就意味着，你没有了再超过我的机会。”
　　“我知道，你可是做梦都想压过我一头，但是却一直不能如愿。”
　　“现在呢，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秦颖伸手指了指言非凡和余苏叶，道：“我就这两个学生，而你有一大群。”
　　“我就用这两个学生，挑他们一大群。”
　　“你敢不敢应下……”


第30章 飞刀邀请
　　面对这赤果果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气坏的陈瑜，当即应了下来。
　　她还敞亮的表示，不会越级压人。
　　言非凡和余苏叶是什么医生职级，她就派出什么职级的学生来应战。
　　至于双方的比试时间和内容，也由秦颖这边说了算，她全部接下。
　　秦颖呵呵冷笑了两声，就转身带着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离开了。
　　对于自家新拜的这位老师，为啥要搞这么一出，言非凡很是迷惑。
　　出了创伤外科所在的建筑，秦颖抬头看了看还算明媚的阳光，说：“午饭时间了，今天就到这。”
　　“明天早上，我们在新办公室会面。”
　　说完这话，秦颖就朝医院的东门走去。
　　言非凡想了一下，最终没有跟上去，只是给祁胜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他这边把话说完，手机中就传来祁胜的轻叹声，“陈瑜医生和你老师两个曾经有双骄之称。”
　　“只是在医学领域，人们只会记住最厉害的那一位，谁会关注第二名？”
　　“你老师总是略胜一筹，陈瑜医生心中一直是很不服气的。”
　　“她们两人争来争去，这关系就不太好。”
　　“不过呢……”
　　手机中又传出祁胜的轻笑声，“你老师出事后，陈瑜医生可是一路闯红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市一医院，给她做的断指再植手术。”
　　“她们两人啊……”
　　祁胜再一次呵呵一笑后，提醒说：“小言，你们两个小家伙可要小心了。”
　　“她们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要是在比试中表现不好，有你们受的……”
　　言非凡收起手机，就注意到凑过来偷听的余苏叶赶紧的远离了一步，装作成没事人的样子。
　　他也没揭穿，邀请道：“午饭时间了，一块去餐厅？”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我在医院不远的胜景公寓买了一套小公寓，还没有收拾好。”
　　“趁现在有时间，我得赶紧去收拾一下。”
　　“明天见……”
　　看着余苏叶离开的背影，言非凡忍不住嘀咕，“有钱人啊。”
　　“不是租，而是随随便便的买了一套……”
　　他来到了员工一食堂，就见姐姐已经打好了饭菜，正在等着他。
　　“红烧排骨、狮子头、虾仁蒸蛋、羊肉煲……”
　　言非凡见菜这么丰盛，忍不住问：“姐，你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说：“今天我家弟弟大发神勇，救人一命，自然要好好的犒劳一下啦。”
　　言非凡吃了一块羊肉，确认的问：“姐，那人被救过来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语带兴奋的说：“网上已经报道出来了。”
　　“说是那人经过仁爱医院的全力抢救，恢复了心跳和意识，不过还得需要后续治疗。”
　　对于后续治疗这一点，言非凡是清楚的很。
　　心脏骤停，表明心脏受到了重大损伤。
　　而且通过心肺复苏，对身体各处起到的补血补氧作用有一定局限性。
　　说不定还会有大脑、神经系统和脏腑的损伤。
　　这后续的治疗，任重而漫长啊……
　　“非凡，你看，网上还出现了好几个拍摄我们抢救那人的视频呢……”
　　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手机，翻看了一下。
　　他发现有不下五个视频，有拍摄到他给人做心肺复苏。
　　他还注意到，言自若大喊大叫，为病人大声鼓劲加油的视频，获得的留言和点赞最多。
　　“姐，看来你比我还要出名呢！”
　　言自若接过手机，嘿嘿一笑，道：“当时我想着，深度昏迷的你，都能被我哭醒。”
　　“那人说不定也能感受到外面的一些事情，我就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这时，言非凡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刘副院长打来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非凡，刚接到市电视台的电话，说是要过来采访一下你和你姐早上的救人壮举。”
　　言非凡本能的推辞道：“老师，没有必要吧。”
　　“任何一位医护人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啊。”
　　刘锦在通话里哈哈一笑，道：“在这件事中，非凡你作为医生，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司机和公交公司，也是紧急处置。”
　　“满满一车的乘客无私配合，为病人加油鼓劲，还有交警、交通电台，仁爱医院的协同。”
　　“最终，那人也被抢救过来了。”
　　“这件事充分体现出了我们这个社会大家庭的团结友爱互助，把人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
　　“这个新闻报道，有比较重大的社会意义，你只是其中的一环，就不要拒绝了，配合一下。”
　　“顺便呢，还能宣传一下我们医院……”
　　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先是去了一趟脑外科。
　　让他倍感开心的是。
　　言非凡打听到自己参与抢救的那名汉子，在今天早上苏醒了。
　　目前脑损伤检查结果是，只有左半身的感知，还有些麻木迟钝。
　　这个结果，算是相当好了。
　　经过后续的治疗和休养，这个左半身的感知麻木迟钝，肯定会有所改善的。
　　这症状彻底消失，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下午一点半，言家姐弟来到在医院综合办公楼少，等到了市电视台采访车。
　　令言非凡意外的是，来采访的记者是肖曼。
　　见她精神饱满，很有干劲的和几位同事说着拍摄事宜，言非凡也就没有多嘴说什么。
　　在后续的采访中，面对着镜头，言非凡回答了有关诊断和抢救的一些专业问题，又摆拍了几个检查病人的镜头，就结束了。
　　倒是言自若，被肖曼接连询问了诸如当时的心情，为什么想到会大声鼓励病人等四五个问题，拍摄了足有十几分钟。
　　结束了这宛若作秀一般的拍摄，言非凡在返回诊断科的路上，碰上了曾经共患过难的赵东升。
　　“非凡，听同事说，上午灭绝……”
　　赵东升急忙改口道：“秦颖医生带着你和一位漂亮的小师妹，上我们的科室堵门，向我们陈主任挑衅下战书了？”
　　言非凡点点头，说：“用词夸张了，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赵东升有些幸灾乐祸的一笑，说：“陈主任的那些学生们，以后别想再休一天假了。”
　　“哎，非凡……”
　　他又疑惑的问：“你怎么突然成为秦医生的学生了？那诊断科？”
　　言非凡简单解释道：“诊断科只是临时的过度，我更愿意做外科医生。正好有这一个机会，我就拜秦医生为老师了。”
　　赵东升惋惜的叹道：“要在我能进诊断科，赶我都不会走的。”
　　“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支持你。”
　　“谢谢！”言非凡客气了一句。
　　赵东升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问：“非凡，现在有一个做飞刀的机会，你做不做？”
　　“飞刀？”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现在可没有做大手术的能力，做不了飞刀的。”
　　赵东升轻笑道：“我既然告诉你这事，自然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他小声的问：“我们滨海的知音医疗美容医院，你知道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
　　赵东升介绍道：“这家医院是我们整形外科出去的主任医师谭业荣创办的，挺有实力的。”
　　“我周末会去他们那里，做一些四肢和身体疤痕的修复手术。”
　　“一天少则做三四例，多则七八例手术。”
　　“一个月做四天，赚上一两万很简单。”
　　“天气快要热起来，做身体去疤手术的爱美女孩也多了起来。”
　　“谭院长就想再招一两个飞刀。”
　　赵东升邀请道：“非凡，你的技术，我是知道的，这样的去疤小手术，对你是小菜一碟。”
　　“非凡，这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大好机会，我特意先告诉了你。”
　　“每月轻轻松松多赚上一两月，你和你姐就能换一套在市中心的房子了……”


第31章 相遇
　　对于赵东升的飞刀邀请，言非凡虽然心动，虽然也很想换一套距离医院近一点的房子，但他还是婉拒了。
　　言非凡对于主次，还是分得清楚的。
　　为实现全科医生这个宏伟目标，估计近几年，他都不会有多少空闲时间。
　　再者，甫一拜以苛严闻名的秦医生为师，就私自接了飞刀。
　　这个后果，言非凡也是能想象一二的。
　　与遗憾不已的赵东升分开后，言非凡回到诊断楼，先去孙威的病房，查了一下房，然后来到了祁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孙威的体重又比昨天增加了零点九斤，我看他的身体各项数值都没出现异常，气色和心情，也都不错。”
　　简单汇报一番的言非凡，询问道：“我们要不要把治疗实情，告诉他和他的家人？”
　　祁胜老成持重的道：“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推论是正确的，但这才短短三四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一下。”
　　“再者，证据越是充分，我们告知实情后，孙威的心理接受程度也就越高，不容易出现反复。”
　　“还有……”
　　祁胜叮嘱道：“告诉魏欣他们，让营养师和理疗师适当调整下孙威的饮食和运动量。”
　　“避免他的体重，出现报复性的反弹。”
　　言非凡嗯了一声，忽然注意到祁主任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
　　他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奇的问：“主任，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祁胜收回了目光，轻声叹道：“小言，是我自私了，你做外科医生，有些可惜了。”
　　“以你的才华，就应该跟着我做内科的诊断医生，做医学研究，钻研疑难杂症。”
　　“我相信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一定能做出让世界医学界震惊的研究成果的。”
　　言非凡轻声道：“主任，谢谢您的认可，做外科医生，也能做医学研究的。”
　　祁胜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在任何一个医学领域，做到极致，都能做出重大的贡献。”
　　“小言，既然你认定了这个选择，那就瞄准目标，奋进吧……”
　　言非凡来到隔壁的大办公室，先是转告了祁主任的吩咐，又向他们做了简单的告别。
　　接下来，他收拾了一下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离开了综合诊断楼。
　　再回综合办公楼的路上，言非凡忽然听到了一名男子的压抑哭声，还有一女孩的大哭声。
　　他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位男子坐在路沿石上，双手捂着脸在哭泣。
　　在这名男子左边，跪着一位大哭的马尾女孩。
　　男子右边，有一位护士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位包着头，身形瘦弱的女子。
　　言非凡越走越近，就听那马尾女孩边哭边哀求道：“爸爸，求求你了。”
　　“妈妈想活，我不想变成没妈的孩子。”
　　“爸爸，我求求你了……”
　　这苦苦的哀求，让言非凡有些心酸。
　　虽然他清楚，这类似的事情，医院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但言非凡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他先扫了一眼轮椅之上，表情木然，似乎已经心死的女子，又看向站在轮椅后面露同情之色的护士，询问道：“怎么回事？”
　　护士轻声道：“乳腺癌，发现了扩散和转移。”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
　　已经扩散和转移的乳腺癌，相当于宣告了死刑，花再多的钱，也不过是多残喘一些时日，最终还是人财两空。
　　想来这位父亲和丈夫，是清楚这一点，做出了放弃治疗的决定。
　　只不过，妻子不想死，女儿也想妈妈活着。
　　这种事情，言非凡是无能为力的。
　　廉价的同情和安慰，也没有任何的实际作用。
　　他想要离开，白大褂忽然被拽住了。
　　言非凡低头一看，就见那位马尾女孩扯住了他白大褂的衣角。
　　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马尾女孩，膝行了两下，靠近了言非凡一些。
　　她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清秀小脸，哀求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
　　“我会报答你的，一定会报答你的。”
　　言非凡蹲下身体，同情又无奈的道：“你妈妈这种情况，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回家，好好照顾你妈妈，让她舒服一些。”
　　马尾女孩紧紧攥着白大褂，就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再次哭求道：“医生，我打听到，你们医院有好几种治疗癌症的什么实验疗法。”
　　“听说能让人多活好长时间的。”
　　“医生，求求你了，我不想变成没妈的孩子啊，没妈的孩子很可怜的。”
　　“呜呜……”
　　这肝肠寸断的哭声，让言非凡鼻子也发酸了。
　　但他还是硬着心肠，解释说：“那些实验疗法，对病人和癌症种类，有着相当严格的筛选标准，不是想入选就能入选的。”
　　“我只是一名住院医生，根本就说不上话的。”
　　言非凡就注意到，女孩脸色变得有些死灰，身体一软跪坐了地上，双手也放开了紧握的衣角。
　　他想把女孩扶起，就听少女喃喃道：“钱，钱，说来说去，还是钱啊！”
　　“没钱，爸爸放弃，有钱就能续妈妈的命！”
　　忽然间，女孩又直挺挺的跪了起来，大声喊道：“谁能出钱给我妈治病，我就报答他一辈子，我什么都会做的。”
　　一听这话，言非凡就有些懵了。
　　坦白说，妙龄女子把自己卖几十万，救治家人的新闻，言非凡在网上是看到过的。
　　但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上，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位女孩。
　　随着这女孩的呼喊，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一时之间，言非凡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看向那位护士，发现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辆奔驰高顶商务车，缓缓从医院内部驶了过来。
　　围观路人让开了道路，让车子慢慢的开过去。
　　不料想，跪着的女孩却突然爬到了车前，一边拍打着车身，一边大声哭喊：“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用一生来报答你！”
　　“我什么都会做的，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奔驰车停了下来，车的中门也随之打开。
　　接着，下来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长脸，脸色有些发白，双眼有些浮肿的高个青年。
　　一看到此人，言非凡立时认了出来。
　　宋岩，滨海十佳青年，一位技术天才，据说拥有通信技术、智能技术等几十项专利。
　　其创立的岩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是滨海有名的独角兽企业。
　　言非凡之所以认识这人，是因为姐姐说过。
　　他要是再晚苏醒半个小时，他自己的心脏就要移植到这个人身上了。
　　不过，这人也是命不该绝。
　　那一晚，生命本已垂危的他，没了言非凡这颗心脏，非常幸运的又找到了一颗配型合适的心脏！
　　捐赠心脏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滴滴司机，说是煤气中毒，没能抢救过来。
　　宋岩或许察觉到了言非凡的关注，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还给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时，又有一位穿着时髦的美艳女子，从车上下来，细心又体贴的给宋岩披上了一件风衣！
　　宋岩简单了解一下眼前的情况，对依然跪着不起的女孩，露出了一个春风暖人的笑容。
　　“你母亲的救治费用，我会负责的……”


第32章 腰缠龙
　　有了宋岩的允诺，马尾女孩和她父亲千恩万谢，推着眼睛迸发出希望之光的女子，返回了住院楼。
　　至于宋岩，则是回到了车上。
　　不过，他在上车之前，再一次与言非凡对了一下视线，还点了点头。
　　这让言非凡确认，对方是认识自己的……
　　下班之前，言非凡还去了一趟理疗科。
　　做了一番检查后，他得到了不好不坏的消息。
　　他的身体又康健了不少，但骨质还是有些疏松，不太适宜做一些上力量的健身项目。
　　言非凡得到的健身项目建议是，每天至少两次二十到三十分钟的快步走，或者是游泳，或者是和老头老太太们一起跳广场舞……
　　言非凡不会游泳，也没有快步走的时间，至于去跳广场舞，那更是不可能的。
　　他向理疗师要了一份健身操教学视频，准备学会了，利用空闲时间在家和办公室锻炼……
　　晚上过七点半，言家姐弟一回到家，就被守候在门口的田雨给缠住了。
　　“言哥哥，若若姐，快讲讲今早救人的事。”
　　言非凡没有半点兴趣，言自若却是眉飞色舞的，给田雨讲了起来。
　　等言非凡做好晚饭，发现这位姐还在说个不停，只是讲述的内容，变成了孝女卖身救母之事。
　　他把菜轻放在茶几上，淡淡的道：“不过是病人多受了罪，多花了钱，仅此而已。”
　　“怎么是仅此而已呢？”
　　田雨难得反驳他道：“言哥哥，对至亲来说，哪怕是能多陪伴一个月，一天，甚至是一小时，我都愿意拿出一生的财富去换取。”
　　言非凡不想与这个毛头丫头争论这样的事情，吩咐道：“去把电饭煲端过来，开饭了。”
　　田雨下了沙发，颠颠的跑去了厨房。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亲爱的弟弟，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和小女孩同样的境地，我也会付出所有，去救你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揭穿道：“你大概是巴不得能有一个富豪，把你收了去吧？”
　　“嘿嘿……”
　　言自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不愧是从小长大的弟弟，这么了解我。”
　　这时，田雨已把电饭煲，还有碗筷拿了过来。
　　言自若一边盛饭，一边道：“我猜宋岩那个家伙之所以这么好心掏钱，估计是想借这个机会，炒一下热度，给自己和公司宣传一波吧？”
　　“哎，非凡……”
　　言自若忽然想到了一点，探究的问：“听说移植了他人器官，就有可能会遗传他人的一些记忆、情绪和习惯。”
　　“这是真的吗？”
　　“如果宋岩那个有钱家伙真的移植了你的心脏，那他会不会认我当姐姐啊？”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打击道：“就算真能遗传一些记忆，他也会假装不认识，离开你远远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郑重的道：“确实有具体的事例表明，移植了他人器官之人，会莫名的多了器官捐赠者的某个爱好或习惯。”
　　“但这只是小概率事件，也没找到科学解释。”
　　言自若哦了一声，说：“当时刘副院长可是说了，你的器官能够救全国各地的二十一人。”
　　“如果他们都能遗传一些你的情感……”
　　她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说：“想一想也够吓人的，我一下子可就多了二十一个弟弟……”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这么多弟弟供你压迫？这样的好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吃饭吧……”
　　三人吃过晚饭，田雨又开始请教言非凡功课。
　　她磨磨蹭蹭的一直看过晚上十点的滨海卫视新闻才回家去。
　　十点档的新闻，播报了今早上的公交乘客心脏骤停，众人抢救之事。
　　看过这条时长两三分钟的新闻报道，言非凡发现刘副院长的政治觉悟，确实是高。
　　这条新闻着重报道了各方人士的齐心合力。
　　新闻中采访了司机、公交公司总台调度和领导、以言自若为代表的乘客，还有开路的警察，交警调度人员、交通台主持人，仁爱医院的医生等。
　　连在路上听到交通台广播，一位主动为公交车让行的小车司机，也在新闻上露了面。
　　这么多人都露了面，发了言，唯独言非凡这位实施了关键抢救的医生，却在这条新闻中不仅一言未发，连个正脸都没有露。
　　不过他的身影，倒是在这条新闻出现的挺多。
　　新闻中剪辑的他人用手机拍摄的实时素材，除了一段是言自若带领全车乘客，为病人加油鼓劲的影像，其他都是言非凡为病人做心肺复苏的片段。
　　看完了新闻，言自若安慰道：“非凡，你别生气和郁闷，我觉得吧，把你的采访和正面镜头剪辑掉，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呢。”
　　“好在哪里了？”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言自若想了一下，推测道：“附属医院每天都要接诊成千上万的病人。”
　　“这么多病人里面，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一些没脸没皮的人，逮住你哭穷哭可怜，搞道德绑架，烦也能烦死你。”
　　言非凡一想，这种可能性，倒不是真没有。
　　只是他的心里，仍有些不舒服……
　　晚上近十一点，洗漱完的言非凡，正半躺在床上看医学期刊，姐姐就闯了进来。
　　“非凡，你快看看，颜月的老公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那个腰缠龙？”
　　民间传说的“腰缠龙”，其学名叫做带状疱疹。
　　它是一种皮肤科常见的病毒感染皮肤病，高发于腰部，且全身各个部位都能被感染。
　　但，它并不会因为长满腰部一圈而危及生命。
　　其实，它是一种自限性疾病，有自愈性。
　　但是呢，它会引发剧烈的神经刺痛，有时会引发其他感染和神经痛后遗症，及时治疗是必要的。
　　统计数据表明，普通人群中，大概每年一千人中，有3到5个人发生带状疱疹。
　　每年10例患者中，有2到3位需要住院。
　　每年一千万例患者，只有有1到5位可能死亡。
　　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手机，只看了屏幕上的照片一眼，就断定道：“这不是腰缠龙。”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男子还算有些肌肉的胸口和腹部。
　　从胸口沿着胸骨往下，是一连串的约2    3厘米大小的片状红色斑疹，一直延伸到小腹。
　　“或许是变异的竖着长的竖缠龙？”言自若自作聪明的猜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想搭理她了。
　　不过，看到自家姐姐一瞪眼，言非凡又乖乖的解释说：“腰缠龙，也就是带状疱疹，它通常发生在身体的一侧，表现为疼痛、沿着周围神经走向成群分布的水疱。”
　　“它可发生于头面部、颈、胸、腹部及四肢。但不会跨过身体的中线。”
　　言非凡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身体，说：“这条中线是一条假想线，从眼睛中间向下到肚脐。”
　　“而他这斑疹，就基本上长在这条中线上。”
　　他分析道：“这红色的斑疹块，其水泡小且密集，近乎竖直的排成一条直线，不像是自然生成，更像是接触导致的皮肤过敏反应。”
　　言自若哦了一声，拨通了颜月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
　　她按下了免提，说：“月月，非凡说这不是腰缠龙，很可能是皮肤接触性过敏反应。”
　　“哎，你老公对什么过敏啊？”
　　手机中就传来颜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不是腰缠龙，我就放心了。”
　　“至于过敏……”
　　“据我知道，他这人就对金子这一种贵金属过敏啊，一直不让我戴金首饰。”
　　“其他的过敏源，好像没有呢。”
　　言自若忽的眼睛一亮，嘿嘿一笑，说：“月月，我记得有一种口红，是含有金粉的。”
　　“这痕迹……”
　　“你不会是……”
　　“你家老公的那里，不会也……”
　　忽然之间，这通话就被挂断了。
　　言自若看向言非凡，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非凡，看来我是猜对了呢！”
　　言非凡打击道：“姐，你很可能只猜对一半。”
　　“那人，可能不是月月姐……”


第33章 我看未必
　　第二天早上，做好早餐的言非凡，千呼万唤之下，才把言自若从她房间里喊出来。
　　只见一头乱发的她，双眼通红，哈欠连天。
　　“非凡，真让你猜对了。”
　　“昨夜听颜月哭诉了一夜，我也开解了一宿，直到凌晨四点多了，我才合眼睡下！”
　　言自若接过弟弟递过来的一杯温水，一饮而尽，满脸气愤的说：“这才结婚几天啊，别说蜜月了，连蜜周都没过去呢。”
　　“那个混蛋就不是人。”
　　言非凡把剥好的一个白煮蛋，放进姐姐的粥碗里，淡淡的说：“作为滨海卫视综艺节目的制片人，大权在握，想变红的小明星和模特们，还不想着法的勾引他。”
　　“这种诱惑，估计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言自若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几个姐妹私下闲聊时，都认为颜月看不住这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这事情来的太快了一些。”
　　言自若忽然问道：“非凡，如果将来，你姐夫也背叛了我，你会怎么做？”
　　“他不敢！”言非凡简单干脆的回道。
　　“为什么不敢？”
　　言自若想入非非的说：“你的姐夫是一个帅气高大的富二代，如今这个社会诱惑这么多。”
　　“你也不是说，男人很少能抵挡住诱惑吗？”
　　言非凡淡然的说：“我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我会向他演示几招，如何让法医也查不出来，认定为自然猝死或急病死亡的方法。”
　　言非凡又补充道：“可以不爱，但不能伤害。”
　　“如果他伤害了你，我会仁慈的让他选择一个想要的致命疾病的。”
　　言自若高兴的眉眼全是笑意，还伸手摸了一下言非凡的脑袋。
　　“有你这样一个天才弟弟，我真是幸福。”
　　“哎，不对……”
　　言自若又想到了一点，担心的说：“非凡，你这样做，不会吓的你未来姐夫不敢娶我了吧……”
　　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发现刘副院长给他们协调的办公室，位于东门急诊大楼的三楼东。
　　办公室门上的铜字牌子，都钉好了。
　　秦颖医学教研室！
　　言非凡推门而入，发现这办公室的面积不小，足有六十个平米。
　　办公室分成了三大块。
　　东面摆放着四张办公桌，还有书橱、衣柜！
　　西北区摆放着一张两米乘三米大小的操作台，西北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洗手台。
　　西南区摆放着一套组合沙发、茶几、饮水机，还放着一张移动白板。
　　言非凡想来，西南区就是会客区兼教学区了。
　　让他高兴的是，沙发挺大，摆放在一起，睡下两个人绝对没有问题。
　　以后工作累了，或者是时间太晚了，在沙发上休息或凑合一晚，应该是可以的。
　　办公室内，早来一步的余苏叶，正在和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方脸平头男子，一起打扫卫生，擦拭办公桌。
　　这位看上去三十岁许的方脸男子，热情的向言非凡做了自我介绍。
　　他叫贺俊兴，曾是部队上的一名医护兵。
　　两年前复员，进入附属医院做行政后勤工作。
　　如今，他被调派过来，为秦医生、言医生和余医生做服务和后勤工作。
　　简单认识后，言非凡也加入打扫卫生行列……
　　差五分钟不到九点，秦颖提着一个式样简约的女士手提包，来到了办公室。
　　言非凡和余苏叶只来得及问候了一句，就急忙伸手接过秦医生丢来的一个小塑料袋。
　　言非凡低头一看这摸上去黏糊糊的东西，才发现塑料袋里装的是一小团细细的肠子。
　　“这是一副新鲜的鸡肠，我给切了七八截，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肠子重新缝合好。”
　　“要求，每一截的缝合，都要使用新的缝针方法；且又快又好的完成。”
　　说到这，秦颖见眼前的两人一动未动，脸色就是一沉，呵斥道：“傻愣着做什么，想让我请你们喝茶啊？”
　　言非凡和余苏叶赶紧的来到了操作台前。
　　只是这里没有消毒衣和手术手套，更没有进行缝合的手术操作器械等。
　　没有办法，言非凡只得领着余苏叶和贺俊兴两人来到了一楼的急诊大厅。
　　他凭借着脸熟，先暂时借了两套手术装束和缝合器械，让贺俊兴去仓库领物资之后补上……
　　为公平起见，言非凡和余苏叶同时开启操作。
　　他们先是清洗，接着是把截成七八段，打乱顺序的鸡肠，按照原本的顺序进行组合。
　　因为鸡肠和人类的肠子，差异较大，两人不好用人体的肠子解剖知识，来进行排序。
　　他们只能以人类解剖知识为参考，先大致确定，再通过断口的切面细节，进行确认。
　　这个排序过程，对记忆力强大的言非凡来说，没费多少时间，就轻易的完成了。
　　等他拿起缝合针线，进行缝合时，对面的余苏叶连五分之一的完整鸡肠，还没组合出来呢……
　　只不过，余苏叶是心无旁骛的忙碌，似乎全然不知言非凡这边的进度……
　　外科缝针方法有诸多种，诸如单纯间断缝合、8字缝合、单纯连续缝合、锁边缝合，还有内翻缝合、外翻缝合、荷包缝合等等。
　　这些缝合方法各有各的要求和优缺点，分别应对不同的应用场景。
　　言非凡在记忆中挑选了几种契合，或者是大体适合肠管缝合的针法，开始快速且娴熟的展示……
　　打结，再剪断多余的缝合线，言非凡瞄了斜对面的余苏叶一眼，发现她才缝合了三截鸡肠。
　　言非凡轻轻放下手中的缝合器械，向站在一旁的秦医生举手示意，自己完成了。
　　秦医生让他安静等着。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
　　待余苏叶也放下手中的持针镊后，秦医生开口评价道：“你们的基本功，都很扎实！”
　　“各种缝合针法的技术要点，完成的相当完美，我就不一一点评了。”
　　“要说缺点，就是匠气太重，不能随心而动！”
　　秦颖看向余苏叶，说：“百宁医院的余佑泽、余佑江、余佑滨、余佑沂，号称外科四杰。”
　　“你应该有他们四人的缝合照片或视频吧？”
　　余苏叶点点头，说：“老师，有的！”
　　秦颖接着吩咐道：“随便给我放一些这几人的一些缝合照片或视频片段。”
　　“不露脸的那种。”
　　余苏叶走去自己的办公桌，从背包里取出一台轻薄笔记本电脑，开了机。
　　随后，她打开一视频资料文件夹，点开一个视频，拖动到了几下，点了暂停。
　　“老师，可以了。”
　　秦医生和言非凡来到近前，就看到了笔记本屏幕上的一个定格画面。
　　画面内容是一双手正在缝合一只青蛙的肚皮。
　　那肚皮已经缝合了七八针。
　　令言非凡意外的是，只看了一眼，秦医生就开口道：“这是余佑滨的缝合针法！”
　　余苏叶也有些惊讶的说：“这确实是佑滨堂叔教我缝合针法的视频。”
　　“老师，您只凭缝合针法，就能看出谁做的？”
　　秦颖淡淡的说：“这不算什么本事，你的这几位叔叔也有这样的能力。”
　　她又解释道：“虽然外科缝合针法很多，但我们这种层次的外科医生，已经在针法中融入了各自的理解和习惯。”
　　“这针法就像是我们自己的独特签名一样，在同行眼里，很容易的就能辨识出来。”
　　秦医生又吩咐道：“再来几张照片。”
　　余苏叶接连又截图几个视频。
　　结果，秦医生都是脱口而出的一一判断正确。
　　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后，秦医生又教导道：“缝合针法虽各有应用范围和场景，但每个病人的具体情况不同，每名医生的自身特点，也不尽一样。”
　　“这针法的应用，也就不能僵化守制。”
　　“只有把这些缝合针法，融合自身特点，化为己出，灵活运用，你们才能算脱离了一般外科医生的范畴，一窥名医门槛。”
　　“你们现在距离这个层次，还远着呢……”
　　这时，贺俊兴拿着两台小型灌洗设备回来了。
　　“下一步，我们进行破坏性试验。”
　　秦医生看向言非凡，询问道：“你认为，是你缝合的鸡肠先漏水，还是余苏叶的先漏水？”
　　言非凡很是自信的说：“我这副鸡肠坚持的时间，肯定会更长一些！”
　　“是吗？我看未必……”


第34章 上班有点，下班没点
　　一端堵死的两副鸡肠，随着加压水的灌入，已经膨胀成了小手指粗细。
　　忽然间，一副鸡肠在四五截的缝合处，忽然迸射出一股细如缝衣针的水流。
　　这一幕，让信心满满的言非凡有些难以接受。
　　他呼吸几下，控制了一下情绪，请教道：“老师，你已经预见到了我会输。”
　　“我自认做的相当完美了，还请老师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随着言非凡这话说出，余苏叶缝合的鸡肠也出现了一处缝合迸裂的情况。
　　在秦颖的示意下，贺俊兴关停了两台灌洗机。
　　“言非凡，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缝合技术堪比教科书，就是艺术般的示范。”
　　“只是相比余苏叶……”
　　秦颖分析道：“你还欠缺一些磨炼。”
　　“换句话说，自幼就接受医学教导的余苏叶，实践经验比你更丰富一些。”
　　“缝合深浅和力度，与你相比，更加变通些。”
　　听到这，言非凡也明白了。
　　纵然在意识世界经过万千次的练习，但是练习的模板，无论怎么演变，受限于自己的所知所学，也就那么寥寥几种变化而已。
　　这和真实的复杂情况相比，是有明显差距的。
　　这时，就见秦颖目光转向余苏叶，批评道：“相对言非凡，你的问题更加严重。”
　　“为了追求缝合效果，你故意牺牲了时间。”
　　她沉声道：“断肢损伤通常是突发意外事件导致，一般缺乏现场妥善保存和运输的条件，还有相关保存的认知。”
　　“再加上路途等各种原因，等伤者来到医院，留给我们的手术窗口时间，一般不会太多。”
　　“再者，早一分完成手术，再植的断肢就能多恢复一分。”
　　“时间，对我们医生来说，总是急迫的。”
　　余苏叶站直了一些，态度端正的说：“老师，我错了。”
　　秦颖再次开口道：“言非凡、余苏叶，你们两个，总体来说磨砺还欠缺……”
　　她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上午，我给你们做一些指点。”
　　“下午，你们都去急诊科给伤员做创伤处理。直到我认为可以了，再进行下一阶段练习……”
　　今天的午餐，还是言家姐弟在一起吃的。
　　言非凡从姐姐那里听到了一条消息。
　　昨日宋岩来医院做心脏检查和体检之余，还向医院捐赠了一千万，用于优秀青年医生的培养。
　　“嘿嘿，非凡，你可是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青年医生了，这笔捐款肯定有你一份了。”
　　见姐姐一副欣喜的表情，言非凡语带嫌弃的说：“这一点点的好处，就把你给收买了？”
　　“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吗？”
　　言自若为自己分辩说：“非凡，我听说，医院本想举行一个捐赠仪式，但是被那家伙推辞了。”
　　她又解释道：“到现在为止，我也没看到网上报道他资助那孝女的妈妈治疗癌症的信息，看来是我之前错怪他了。”
　　“他或许是真的善心大发，想做好事呢。”
　　“或许是吧！”言非凡随意附和了一句。
　　言自若喝了一口紫菜汤，注意到弟弟的精神有些恹恹的，关心的问：“非凡，上午累着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受到了一点打击。”
　　“和余苏叶的一次比试，大幅领先的我，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是输了……”
　　他简单向姐姐述说了一遍上午之事，有些郁闷的说：“其实，我也知道问题所在。”
　　“这就好比两个武林高手，我套路和基本功学习的非常好，超过余苏叶好多。”
　　“但是余苏叶的实战经验，更丰富一些。”
　　“我们两个一对打，我就略逊一筹了。”
　　言自若笑了笑，安慰道：“非凡，别郁闷了。”
　　“那个余苏叶不是号称余家年青一代中，最优秀的吗？”
　　“余家作为知名的老牌医学世家，余苏叶肯定从小就接受过不止一位医学名家的精心指点。”
　　“余家在她身上堆积的资源，不知道有多少。你能在不少方面，胜过她，应该足够自傲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姐姐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心情好多了。”
　　他又缓缓的轻叹道：“我必须调整一下心态，不能太过自负，眼中无人了。”
　　“世界这么大，总有人在某方面是胜过我的。”
　　看到弟弟还有些消沉，言自若忽的有些心疼。
　　自家弟弟从小到大，一贯第一，从没第二！
　　别人只看到他的高智商和天分，但言自若却知道，所有的成绩，都离不开弟弟的勤奋和自律。
　　没爹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弟弟基本每日都是手不释卷，从没见他和同龄人一样去打游戏，外出游玩。
　　还有懂事的帮家里做这做那，从小就做家教赚钱，让他们姐弟不成为伸手党。
　　相比起来，她这个姐姐就差了不少，还养成了依赖弟弟的习惯。
　　言自若伸手抚摸着弟弟的脑袋，说：“非凡，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言非凡摇了一下头，晃下姐姐的手，不满的说：“姐，大庭广众之下，别摸我的头。”
　　“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言自若就是一乐。
　　她再次偷袭，摸了一下言非凡的脑袋，“无论你长多大，还是我的弟弟……”
　　见自家弟弟是一脸无奈，言自若轻笑道：“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跟你说件事。”
　　“非凡，你跟祁主任关系挺好的吧？”
　　“还算行！”言非凡简单回道。
　　“我办公室一个同事，她婆婆老家的亲戚，说是才三十一岁，想要生二胎，却是闭经了。”
　　言自若介绍道：“在老家治疗了一段时间，没有治好，想来附属医院看病。”
　　“她婆婆的意思，是想着一步到位，直接让医院最厉害的医生给看一看。”
　　“非凡，这事你能帮上忙吗？”
　　言自若又补充道：“这件事，你别勉强！”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在帮别人这事上，我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
　　“只是妇科，不是祁主任的擅长。”
　　“这样吧，姐，我先看一下那人的病历。”
　　“如果病情足够复杂难缠，我请祁主任出面，请诊断科擅长妇科的崔医生接手。”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转而道：“非凡，上午我遇见赵东升医生了。”
　　“他说了邀请你做飞刀一事，说只是简单的去疤美容手术，轻轻松松一个月就能赚上一两万。”
　　“你却是拒绝了！”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继续说：“我告诉他，医学和工作上的事，都是你全权做主，我不管的。”
　　“我现在没时间去做这个飞刀！”
　　言非凡简单解释了一句，又告诉道：“姐，这段时间，每天下午我要去急诊科练习！”
　　“不知道几点能下班，要是时间太晚了，我就睡在医院了。”
　　“下班后，你就不用等我了。”
　　言自若很是郁闷的说：“你又过上了上班有点，下班没点的日子了。”
　　她又忍不住抱怨道：“非凡，你应该在诊断科多待一些时间，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忙碌的。”
　　言非凡做了一个曲臂动作，才发现有衣服遮掩着，根本看不到他那不怎么明显的肱二头肌。
　　“姐，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他解释了一句，又关心的问：“整形中心的人又找你了没？”
　　言自若摇摇头，说：“没有！估计是见我不好对付，放弃了吧！”
　　“非凡，我咨询过学法律的同学了。”
　　“这件事阿，我最多只是做事不严谨，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第35章 一个屁引发的争执
　　晚上近七点，当眼前这名二十多岁的女伤者，被警察带走后，言非凡累的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从中午一点开始，他的工作就一直没停过。
　　今天，或许是一个让许多人倒霉的坏日子。
　　因为意外，或者是打架斗殴等原因，造成的外伤伤员，是接连不断的送到言非凡负责的隔间。
　　刚才那位被警察带走的女伤者，不仅抹了脖子，还割开了左手腕的静脉血管。
　　幸运的是，她脖子上的伤口，没伤到颈动脉。
　　不然，她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到，就得玩完。
　　她割伤的手腕血管，言非凡还是能够处理的。
　　这时，门帘一挑，小护士叶琳走了进来。
　　见她只是一个人，作势要起的言非凡，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没了？”
　　“嗯，这一波伤员终于清空了，白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开始准备下班了！”
　　叶琳回了一句，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块黑巧克力，递了过来。
　　“言医生，先补充一下吧。”
　　言非凡摘下口罩，把巧克力剥开，丢进嘴里。
　　他又拿起了平板电脑，叹道：“伤者是没了，但还得写病历和今天的工作汇报呢……”
　　言非凡写病历之际，耳边又响起叶琳的声音，“言医生，刚才那位被警察带走的女子……”
　　叶琳一脸八卦的说：“我听别人说，她和男友在附近的厚里小吃一条街吵架，吵得很凶。”
　　“她猛的很，直接跑进旁边的土耳其烤肉铺子抢了一把刀，就把男友捅了，还捅了不止一刀。”
　　“再后来，她要抹自己的脖子，割手腕，被一拥而上的路人把刀子给抢了下来。”
　　叶琳又饶有兴致的说：“言医生，现在那男的，汪主任还在抢救呢。”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巧克力，瞄了这小护士一眼，道：“学点医学知识，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捅男友二三十刀，还能判个轻伤。”
　　“真要是狠下了心，也能一刀完事。”
　　叶琳嘻嘻一笑，说：“就言医生你这技术，估计把人凌迟了，也就是一个轻伤呢。”
　　言非凡朝她一摆手，道：“别贫了，赶紧去和夜班同事交接工作。”
　　“要下班了……”
　　言非凡写完电子病历和工作总结，又去办公室换好衣服，已过了晚上八点。
　　他刚走出急诊大楼，就听到了一脆生生的喊声，“言医生！”
　　他停住脚步，就看到紫色小上衣，修身牛仔裤，留着披肩长发的小美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言医生，我们去厚里街吃晚饭吧，我请客！”
　　言非凡推辞道：“叶琳，谢谢了，不过我还要赶地铁和公交车！”
　　“下次……”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衣袖就被叶琳给拉住了。
　　“言医生，拒绝女孩的邀请，是不礼貌的哦。”
　　叶琳拽着言非凡，朝东门外走去，“言医生，你不用担心回家的问题。”
　　“你家所在的旅游路幸福苑小区，和我家大致在一个方向上，我开车送你。”
　　言非凡好奇的问：“叶琳，你家在哪？”
　　“中山公园南边的佳禾小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中山公园大致上位于他家和附属医院的中间位置，略靠近他家一些。
　　言非凡略微一使劲，抽回了袖子，很是客气的说：“既然要劳你开车相送，晚饭就我来请吧。”
　　叶琳笑着坚持道：“说了我请，就我请的。言医生，你要是过意不去，那下次你再请。”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那好吧，下次我请！”
　　厚里小吃街，距离医院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
　　走路过去，比开车更方便。
　　两人刚出医院东门，叶琳忽然一惊一乍的说：“哎呀，小吃街那里我经常去，就想当然的以为你也会喜欢。”
　　“言医生，小吃街有些不卫生，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的？”
　　言非凡摆手道：“那个小吃街，我和我姐也是去过不少次的。”
　　“我是医生，但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
　　叶琳开心的一拍手，笑道：“那就好了，我们可以吃到一家去。”
　　“我在小吃街，经常能碰到医院的同事。”
　　“我也知道，有不少医生和护士是不屑去小吃街吃东西的。”
　　停顿了一下，叶琳又煞有介事的说：“其实，就我国的食品安全现状，我们就不能太讲究了。”
　　“问题食品，是防不胜防啊。”
　　“在日常生活中，时不时的吃点街边食品，有农药残留的蔬菜，可以让我们的身体适应逐步恶化的食品环境，提升免疫力。”
　　“言医生，是不是这个道理？”
　　言非凡嗯了一声，随意的说：“适应和进化。”
　　叶琳又接着道：“对，就像是水痘一样，得了一次就免疫了。”
　　“我们体内适应了各种食物添加剂，残留农药，这些有毒物质就不会危害我们了。”
　　“这就是一种适应和进化”
　　“哎，言医生……”
　　叶琳又语带跃然的说：“我曾经听到过一种言论，说是近一二百年，我们人类的身体，从进化角度，一直处在停滞，甚至是退化状态。”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人类出现的所有进化苗头，都被我们自己当做疾病，给治疗和纠正了。”
　　“是不是这样啊，言医生？”
　　“这个……”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这个提法，有一定的合理之处，但我证明不了，也反驳不了。”
　　“言医生，你说话好严谨呢！”
　　叶琳称赞了一句，又如好奇宝宝一般，小心翼翼的问：“言医生，听说秦医生凶得很。”
　　“是不是真的呀？”
　　言非凡简单回道：“不凶，传言有误！”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天，多是叶琳说个不停，言非凡应和一句。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熙熙攘攘的厚里小吃街。
　　随着人流逛了一半小吃街，作为医务工作者的两人，还是受到了职业影响。
　　他们对油腻味重的烧烤类小吃，一样没买，凉拌或生吃类的美食，也没要。
　　言非凡和叶琳买了四个虾仁烧麦，一份生煎，又走进一家看上去整洁卫生的千里香馄饨小店，要了两碗馄饨。
　　这家分内外两间的馄饨店，面积小的很，内间是厨房和操作间，外间只摆放了四张小餐桌。
　　每桌都有客人，言非凡和叶琳只能与他人拼桌就坐。
　　言非凡把烧麦，分给叶琳两个。
　　“这家烧麦味道挺不错的，我和我姐来这里，总会买几个吃的。”
　　叶琳接过烧麦，笑道：“这家烧麦，也是我爱吃的呢……”
　　她作势要咬一口……
　　忽然间，一股浓郁难闻，令人作呕的腐烂臭鸡蛋的味道，是扑鼻而来。
　　下一刻，言非凡、叶琳，还有小店内的十几个客人，都是手遮着口鼻，逃了出来。
　　连在内间忙碌的店主夫妻，也跑了出来。
　　来到店外的叶琳，大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忍住呕吐的欲望，气愤的喊道：“谁放的这么臭……”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位穿着职业装，脸上涂了不少粉的发髻女子，提着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小店。
　　叶琳指着她，气呼呼的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公德心，屁这么臭，也不憋着点……”
　　发髻女子脸色一沉，质问道：“小妹妹，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放的屁？”
　　叶琳有些火了，喊道：“就你这淡然自若的样子，显然是久在鲍鱼之肆，习惯了自己的臭屁。”
　　“不是你，还能是谁？”
　　发髻女子脸上闪过一阵难堪，看到周围十几人都厌弃的看着自己，随即羞恼的说：“不是我放的，我就是能忍一些，不像你们这么能装！”
　　她语带鄙视的扫了周围人一圈，哼道：“一个屁，都忍受不了，还能干成啥事？”
　　“再说了，人吃五谷杂粮，谁不放屁？”
　　发髻女子又看向叶琳，“小妹妹，你可别告诉我，你从不放屁。”
　　“即便放屁，你放的也是香屁？”
　　“你……”
　　叶琳气的是小脸通红，刚要继续反击，却被言非凡一摆手，给止住了。
　　“为了屁事争吵，没必要。”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劝说了一句，看向眼前发髻女子，缓缓的说：“一个人，平均每天放14个屁，约排出500毫升废气。”
　　“屁，一般都有臭味，但是像这个屁这么臭的，不太寻常，一般都是病理性原因造成的。”
　　发髻女子切了一声，一脸不屑的嘲讽道：“你不会是卖保健品的，想要忽悠人吧？”
　　“我可不是退休的大爷大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被骗到。”
　　言非凡没有理睬她的态度，一板一眼的说：“一个人的屁，持续的异常发臭，这可是身体疾病的重要征兆……”


第36章 有味道的诊断
　　“这位女士，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言非凡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他就注意到，发髻女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如今社会，虽然医患关系不是很融洽和谐，群众对医院的各种收费是怨声载道。
　　但大多数人，对医生还是很敬重的。
　　这时，叶琳又接过了话，示威一般的说：“告诉你，我朋友可不是一般的医生。”
　　“他是滨海大学医学院的临床医学博士，是我们附属医院最年轻的住院医师。”
　　“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医学天才……”
　　“好了，别替我吹嘘了！”
　　言非凡打断了叶琳的话，看向发髻女子，语调温和的说：“都到了这个时间，你的发髻也未见多少散乱的头发。”
　　“我猜……”
　　“你是一位严谨自律之人，平日里应该不会吃黄豆、红薯、萝卜等容易引发胀气的食物吧？”
　　发髻女子嗯了一声，又解释说：“我的工作需要经常拜访客户，对形象等细节方面都要注意。”
　　“平时吃的，以青菜水果为主。”
　　言非凡再次问道：“你脸上涂的粉底挺厚，是不是在遮掩你暗淡发黄的脸色？”
　　“平时，你的肠胃就不太好？”
　　这话让发髻女子又有些恼。
　　她想瞪言非凡一眼，却在最后关头，又再次嗯了一声，还解释说：“我以前能吃辣，伤到了胃，消化功能一直不太好。”
　　“这造成我面部皮肤的肤色，也不太好。”
　　发髻女子又重复道：“最近一两年，我吃的都比较清淡，日常以青菜水果居多。”
　　“最近这段时间，我都有吃中药调理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忽然问道：“屁的异味，变得这么浓重，有多长时间了？”
　　发髻女子迟疑了一下，尴尬又不好意思的小声回道：“有一两个月了吧！”
　　她又担心的问：“医生，这真是疾病的征兆？”
　　言非凡没有直接回应，反而介绍道：“一人的屁味重，原因有很多。”
　　“最常见的是消化不良，胃肠疾病爆发，或肉类食物吃的太多……”
　　见发髻女子听的仔细，周围的十余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是一脸的关注，言非凡提高了一些音量。
　　“还有的可能是，由于消化道出血，血液积累停滞引起肠内腔炎症，还有小肠炎出血、阿米巴痢疾、溃疡性结肠炎的可能。”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接着道：“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加重了一些语气，强调道：“如果是胃肠部位有了癌症，出现了癌症组织糜烂等情况，就会释放出如同蛋白质腐烂一般……”
　　言非凡比喻道：“像臭鸡蛋那样难闻的气味。”
　　听到这，发髻女子就是表情一僵。
　　周围的十余人，是若有所悟，或者是一脸同情的看向了她。
　　片刻之后，发髻女子忽然厉声质疑道：“你看上去这么年轻，真的是滨海大学的医学博士？”
　　“你先是故意拽出大段专业词汇，却只是通过一个屁，什么检查都没做，就说我得了癌症。”
　　“你这是在吓唬谁呢？”
　　“谁有闲心吓唬你？”
　　叶琳有些气愤不过，怒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值得附属医院的医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忽悠你，去吓唬你？”
　　“你爱信不信，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言非凡没看出来，叶琳这个娇小玲珑的六头身小美女，也是一个小辣椒脾气。
　　他看了叶琳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
　　言非凡看向发髻女士，平和的说：“你的肠胃一直不好，屁的异味又忽然变得浓重，有臭鸡蛋气味，且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他又试探性的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这一段时间的大便颜色，也多为深褐色吧？”
　　见对方眉梢和嘴角都抽动了一下，言非凡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此，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女士，强烈建议你去医院做一个胃镜，还有腹部肠道B超检查。”
　　言非凡出于一名医生的责任，继续劝说道：“也就是几百块钱的检查费用。”
　　“什么病症都没有，岂不是更好？”
　　这时，旁观的一位青年，也开口道：“美女，就当做一次体检，花钱买个安心。”
　　馄饨店老板也附和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定期体检的。”
　　发髻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取出手机对着言非凡和叶琳拍了几张照片。
　　“我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我就在网上曝光你们这两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紧接着，她又用手机给馄饨店转了二百元。
　　“他们的这一餐，我请了……”
　　看着发髻女子融入小吃街的人流，消失不见，叶琳撇了撇嘴，鄙视的说：“她还没说，如果诊断准了，她要怎么办呢！”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到了那个时候，她哪还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他指了指店门，问：“我们要进去继续吗？”
　　叶琳摇摇头，嫌弃的说：“那个味道……只是想一想，就没有了半点胃口。”
　　“言医生，我们换一家店吧？”
　　言非凡也正有此意，转身和叶琳一起离开。
　　其他十余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只有寥寥三个人，再一次走进了小店……
　　“言医生，你竟然能能通过一个人屁的味道，就能诊断出他得什么病症。”
　　“言医生，你好厉害啊：”
　　看着眼睛睁得大大，满脸崇拜的叶琳，言非凡解释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是她放的这个屁，味道太过浓烈，太过反常，让我不注意都不行。”
　　“再加上她其他的一些身体特征，还有她自己透漏出的信息，才让我有了一个推测和判断。”
　　叶琳长长的哦了一声，嘻嘻笑道：“不管怎么说，言医生你只是通过一个屁，就有所发现，那也是大大的了不起。”
　　“有一个电影，是闻香识女人。”
　　“今晚，言医生你是闻屁……”
　　叶琳瞅见言非凡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嘿嘿的傻笑了两声，没再继续下去……
　　在叶琳建议下，两人吃了小笼包和炒河粉。
　　因为时间因素，他们没有继续闲逛，直接返回了医院。
　　叶琳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软顶大众甲壳虫。
　　刚开出医院东门没几百米，叶琳忽然指着路右边的一家餐厅，喊道：“言医生，你看，余医生！”
　　言非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叶琳手指的是灯壁辉煌，档次不算低的荷香酒家餐厅。
　　透过宽大透明的落地玻璃，言非凡看到余苏叶，正和急诊科的几位青年医生在大堂共进晚餐。
　　他耳边又响起了叶琳的声音，“李医生、宋医生，还有高医生他们三个，下午一有点空闲，就围着余医生打转。”
　　“企图那么明显，哼！哼！”
　　言非凡收回了目光，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常！”
　　接下来，他又紧张的警告道：“叶琳，开车就要心无旁骛，好好开车，别四处张望。”
　　“哎，叶琳，你有几年驾驶经验了？”
　　“你这车看上去挺新的，不会是新买的吧？”
　　“你开了多长里程？几千？还是几百？”
　　“之前出过交通事故吗……”


第37章 整容鉴定师
　　言非凡回到幸福苑小区，已是近晚上十一点。
　　他轻轻打开家门，发现电视还开着。
　　言非凡就见穿着睡衣的姐姐，披着毛毯，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袋瞌睡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他轻轻的换了鞋，又去关上电视，身后就传来姐姐有些迷糊的声音。
　　“非凡，回来了，几点了啊？”
　　“十一点了！”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催促道：“你这么困，赶紧回屋睡吧。”
　　“早跟你说了，不用等我的……”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姐姐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麻了，麻了，我的腿，腿……”
　　言非凡赶紧扶住像不倒翁一样，在沙发上晃来晃去的姐姐，并在她的身边坐下。
　　紧接着，言非凡把姐姐的腿掰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揉捏起来。
　　“姐，你既然等我怎么不舒服的躺在沙发上？”
　　言自若瘪着嘴，有些撒娇的说：“我这不是怕自己躺着，容易睡着嘛。”
　　“你既然说今晚要回家，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回来，才会安心的。”
　　“非凡，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你好吧？”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道：“你盘腿坐着，也没耽搁你刚才睡着的！”
　　他这句实话的代价，就是脑袋上挨了一下……
　　“哎，那护士小美女把你送到了哪里？”
　　“小区门口！”
　　听到这个答案，言自若有些着急的说：“非凡，人家都送到小区门口了，你怎么不顺便邀请她来家里坐一坐，喝口水啊？”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都这么晚了，坐什么坐啊？忙了一天，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早点回家睡觉休息，才是正事。”
　　他又郑重其事的说：“通过这次叶琳开车送我回来，我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考虑买车的问题。”
　　“姐，你还是把车退了吧。”
　　“坐你的车，我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害怕，没有一点安全感。”
　　言自若哼道：“钱都付了，车是不能退了。”
　　“你要是担心我开车技术不行，那你就赶紧的去学车考个驾照，你自己开车。”
　　“我不怕你是新手。”
　　言非凡一脸郁闷的说：“我现在哪有时间学开车啊。”
　　言自若呵呵笑道：“那就没有办法啦。”
　　“你要是不敢坐我开的车，你可以选择继续公交地铁啊，反正你也习惯了。”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个姐姐了，把她的腿往沙发上一放，起身道：“我要去洗漱睡觉了。”
　　“非凡，等一下！”
　　言自若赶紧喊住弟弟，接着道：“有正事要给你说呢。”
　　“那个娱乐大V胡平业，今晚又跟我联系了。”
　　“他特意向我道了歉，说是为了追求眼球和轰动效应，把附属医院整形中心牵扯进来，给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言自若把自己手机，放到弟弟眼前晃了晃，高兴的说：“弟弟，看到了没？”
　　“这可是一万块的转账呢。”
　　“说多少道歉的话，都是虚的。这表示歉意的一万，已经实打实的转入我的账户了。”
　　言非凡仔细瞅了瞅，发现这一万的微信转账，确实是真的。
　　他有些疑惑的问：“姐，那个家伙没有额外要求，也没有套路，就干脆利落的转账过来一万的道歉款？”
　　言自若点点头，说：“就是干脆利落的转账过来了一万，让我惊讶了老大一会呢。”
　　停顿了一下，她又嘿嘿笑道：“当然了，对方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言非凡警惕的问。
　　言自若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把一个看上去蛮养眼的女孩照片，展示给了言非凡。
　　“非凡，他想着请你帮着看一看，这个女孩的脸上，哪几处做了整容？”
　　言非凡当即就生气了。
　　“言自若，上一次的亏，你还没吃够啊？”
　　“又要再来一次？”
　　言自若眼睛就是一瞪，说：“你喊什么喊，我虽然不如你聪明，但我好歹也是一本大学毕业，比大多数人还是聪明一些的。”
　　“他这次的请求，我自然是认真考虑过，不会出问题，才告诉你的。”
　　说完这话，言自若又在手机上点了点，然后把屏幕展示给了言非凡。
　　这一次，手机上播放的是一个视频。
　　主角正是照片上那个女孩。
　　就见这个女孩，在视频中摆手道：“嗨，神秘高手，你好！”
　　“胡平业告诉我，有高手可以只凭借高清素颜照，就能看出来一人具体做了哪些整容项目。”
　　“说实话，我是不信的。”
　　视频中的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可以告诉你，我这张脸，有五处做了整容。”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去过三医疗美容机构，让他们的整容专家只通过手和眼，做检查。”
　　“结果呢，一位整容专家蒙对了一处，其他两人一处都没蒙对。”
　　“我之所以用蒙这个字眼，是因为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瞎猜的。”
　　“神秘高手，如果你真的能只凭借我的高清素颜照，说对了两处，我就认输。”
　　“我承认自己见识浅薄，而您是真正的高人，并奉上五万的道歉金。”
　　女子又补充道：“神秘高手，你有六次机会。”
　　“你一共可以说出我脸上可能做的六个整容项目，只要能判断准确两个，就算你赢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说对了她所有的整容项目，她愣是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一点，他们也想到了。”
　　言自若又给他看了一个文件，介绍说：“这是对方发过来的一个加密文件。”
　　“对方说，这文件是女子的整容手术记录。”
　　“只要我们把判断结果发过去，对方就会把文件打开的密码告诉我们。”
　　“我们自己一对照记录内容，就知道输赢了。”
　　“胡平业说，他堂堂一个几百万粉丝的大V，如果在这件事上耍诈，只要我们爆出聊天记录，他就会名誉扫地了！”
　　“为了这区区五万，根本不值得的。”
　　听姐姐说完，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对方想的，确实挺细致周到的。”
　　“我怎么感觉，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花钱测试一下我的本事？”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非凡，你这个本事暴露出去，会有什么不利吗？”
　　“非凡，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五万块钱呢！”
　　言自若又诱惑道：“非凡，或许这是一条新的生财之道呢。”
　　“做飞刀你没有时间，判断一人是否整过容，可用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如今社会上的人造美女，是越来越多，做一个兼职的整容鉴定师，或许大有可为呀。”
　　言非凡思虑了一下，发现姐姐说的挺有道理。
　　“行，我就再鉴定一次。”
　　他又叮嘱道：“姐，赚来的钱，你可不要乱花了，攒着换一套靠近医院的房子。”
　　“距离医院近了，我们可以骑自行车上下班，既锻炼身体，还省钱。”
　　言自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道：“知道了，钱都给你攒着，换房子。”
　　“住在这里，每天上下班都要三个小时，这时间我也想用来逛街，睡觉啊。”
　　“赶紧的，去你房间……”
　　姐弟两人来到言非凡的卧室，把手机里那女人的素颜图片，传到言非凡的笔记本电脑上。
　　言非凡在电脑屏幕上，仔细看过照片，细细分析比较了几分钟后，自信的道：“姐，她说谎了。”
　　“她脸上只有四处，做了整形……”


第38章 请帮我这一次
　　翌日早上，言非凡来到医院的秦颖医学教研室，有些惊讶的发现，这里堆满了各种仪器和设备。
　　他看到了手术床，医用无影灯、通用型号的长臂手术显微镜。
　　装有骨科、神经外科、普通外科等成套手术器械的大小不一的医疗器械箱，就堆放了七八个。
　　言非凡听到了脚步声，转头就见贺俊兴抱着一个铝合金箱子走了进来。
　　他注意到，贺俊兴没穿外套，上身就是一件被汗水打湿的紧身T恤。
　　显然，贺俊兴已经忙碌了不短时间了。
　　言非凡有些羡慕的是，这家伙的身材相当不错，胳膊和胸腹上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言医生，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客气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
　　贺俊兴放下了重量不轻的箱子，轻笑道：“这些力气活和粗活，我一个人来做，足够可以了。”
　　他又解释道：“昨天秦医生给我一张设备清单，让我去设备处申请。”
　　“没想到他们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是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效率，我可是难得一见啊……”
　　没一会儿，余苏叶也到了。
　　她和言非凡一起，开始做一些设备安装和调试、器械检验等一些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过了九点十分，秦颖医生还没来到，这让言非凡和余苏叶有些疑惑。
　　根据他们的了解，秦医生的时间观念很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迟到的。
　　有意外情况，严格律人也律己的她，也通常会打个电话说一声的……
　　两人不知道的是，秦颖准时来到了附属医院。
　　只不过，她被人中途请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附属医院南门，整形中心大楼，主任办公室。
　　王川把一杯热茶端给了秦颖，一脸讨好的道：“秦师妹，请喝茶！”
　　秦颖语带不耐的催促说：“茶，我就不喝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你赶紧的说。”
　　“我等下还要去给学生上课。”
　　王川知道这位师妹的脾气，酝酿了一下，缓缓的说：“秦师妹，我想跟你借一个人。”
　　秦颖当即一沉，冷声道：“不行！”
　　紧接着，她抓起手提包，起身就准备离开。
　　王川赶紧的拦住了她，郁闷的说：“师妹，我连人名还没提呢，你就一口回绝，转身就走。”
　　“你这也太决绝了吧？”
　　秦颖语带讥讽的说：“你不就是要想言非凡吗？想让他跟着你学整容？”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颇有怨气的说：“你当时从创伤外科转去整形外科，有特殊情况，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你要打言非凡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言非凡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外科医生，我是不会让你毁了他的前途的。”
　　王川耐着性子，劝说道：“师妹，你听清楚，我说的是借，可不是要。”
　　“我没有把言非凡拐来整形外科的意思……”
　　说到这，王川一脸苦涩的说：“师妹，妍妍她今年十七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可是她整整有两年，没有踏出小院一步了。”
　　“我不想她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听到对方提到妍妍这个名字，秦颖冰冷的面部表情难得松动了一些。
　　她轻叹了一声，说：“妍妍的情况，我很同情。到现在言非凡还算是一个外科新手。”
　　“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但是，言非凡却让我看到了希望。”
　　王川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求道：“师妹，请你坐下，听我好好的说。”
　　他又补充道：“看在妍妍的份上。”
　　秦颖见王川是满眼的请求，最终还是心中一软，再次坐了下来。
　　“师妹，上周娱乐新闻很火的赵雨希整容事件，你知道吗？”
　　秦颖淡淡的道：“略有耳闻，不关心！”
　　王川简略介绍说：“一个娱乐大V，以我们整容中心的名义，爆出了赵雨希的整容项目。”
　　“实际情况是，赵雨希确实是在我们这里做的整容，还是我主刀的。”
　　“那个大V爆出的整容项目，非常准确。”
　　“我本以为是整形中心的内部人泄的密。”
　　“但是一番调查后，源头追查到言非凡的姐姐言自若那里，就断了线索。”
　　“而言自若声称，有人凭借着高清素颜照，就可以判断出一人的整容项目。”
　　秦颖微微一怔，说：“你认为那人就是言非凡？这怎么可能？”
　　“你做的整形项目，言非凡单凭高清素颜照，怎么可能判断出来？”
　　王川轻叹一声，说：“当时，我的反应也和师妹你一样，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就是事实！”
　　他语带兴奋的说：“我请人做了密集又细致的调查，发现这对言家姐弟和我们整形中心的人，根本就没有交集。”
　　“他们没可能拿到内幕消息的。”
　　“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言自若说的是真的呢？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呢？”
　　“所以，昨晚，我做了一个测试！”
　　秦颖好奇的问：“什么样的测试？”
　　王川轻声笑道：“让那个娱乐大V再次与言自若联系，有偿请她再次通过高清照片指出一人做的具体整容项目。”
　　“昨晚，言非凡在晚上十一点，进的家门。”
　　“到了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我就收到了言自若发过来的邮件鉴定结果。”
　　“我还可以确定，言非凡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还是不知道有这件事的。”
　　王川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也就是说，言非凡他最多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做出了判断。”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四个整容项目，我亲手做的四个很不起眼的微整容项目，言非凡他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精准的找了出来。”
　　“师妹，你肯定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需要对我们的面部解剖结构，达到入微层次的了解，才能做到这一点。”
　　“还有，言非凡做过的创伤缝合，我也有看过，堪称艺术。”
　　王川眼中闪烁着发现金矿般的炽热光芒。
　　“师妹，我可以保证，言非凡在我的指点下，稍加训练，最多一两年，就能达到我的水准。”
　　“或许只需要三到五年，我家妍妍就能在言非凡的手上，获得新生……”
　　他再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深呼深吸了几下，让心跳平缓下来。
　　“师妹，我知道你在毛细血管缝合、毛细神经缝合等领域，已经超过了我。”
　　“但是在皮肤、肌肉、肌腱缝合领域……”
　　王川自信的道：“在滨海，我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且……”
　　王川看了看秦颖的右手，直言道：“以师妹你如今的情况，只能给言非凡理论上的指导。”
　　“我和你强强联合，一同教导言非凡，能够让他成为最强大的外科医生。”
　　“师妹，你认为呢？”
　　秦颖沉默了片刻，冷声道：“看似对言非凡好，还不是为了你一己之私。”
　　“你两年前收的那个所谓青年外科天才，被你折磨的怎么样了？”
　　“被你弄废了没？”
　　王川急忙解释道：“师妹，你看看我，我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吗？”
　　“那个家伙也很好，如今也算是整形中心的一大主力。只是他的成长速度，远不符合我的预期，潜力也到顶了。”
　　“而言非凡，在我看来，他是一个能带来惊喜，能创造奇迹的家伙。”
　　“师妹，看在妍妍的份上，请帮我这一次……”


第39章 不安的源泉
　　上午近十一点，在急诊科忙碌的言非凡，趁着难得休息的空挡，赶紧的喝了几口水。
　　这时，叶琳欢快的跑了过来，小声道：“言医生，昨晚屁很臭的那家伙，果然来我们医院了！”
　　“挂的还是消化内科郑主任的专家门诊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疑惑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让人去门诊那里蹲守了？”
　　叶琳嘻嘻一笑，说：“言医生，你们有你们医生的圈子，我们做护士的，也有自己的圈子啊。”
　　“我把昨晚的事情，在护士群里说了，小姐妹们的兴致比我还高呢，纷纷注意上了。”
　　“一上午，她们发过来十几张让我确认的偷拍照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们拍到了。”
　　“言医生，你看……”
　　言非凡在叶琳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位穿着休闲装，脸色沉沉的发髻女子。
　　照片中这女子的脸上，没有化妆，但言非凡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昨天的那一位。
　　叶琳收起了手机，分析道：“胃镜和B超的检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不过真要检查出有肿瘤嫌疑的话，还会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
　　“那也意味着，九成以上的确认了。”
　　“言医生，下午，就应该有结果了！”
　　言非凡轻声叹道：“我希望，是我诊断错了。”
　　“言医生，你的判断怎么会错呢！”
　　叶琳积极的支持了一句，才醒悟过来言非凡的想法，又赶紧说：“她真得了胃肠肿瘤，早一点确诊，总是好的啊。”
　　她又转移话题道：“言医生，今晚我请你吃大餐，真真正正的大餐。”
　　“西餐，海鲜，还是其他，言医生，你来选，我可是准备好了足足一月工资的大餐预算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昨晚是你请我的，今天应该轮到我请你才是。”
　　“不过，我可请不起你吃大餐。”
　　叶琳急忙摆手道：“不用你请，还是我请。”
　　“不请你大吃一顿，我会心里不安的。”
　　“为什么会心里不安？”言非凡反问道。
　　叶琳表情一僵，又尴尬的一笑，说：“言医生，我请你吃大餐，是感谢你带给我了好运气。”
　　看着言非凡探寻的，似乎能直透心灵的目光，叶琳靠近了言非凡一些，压低声音说：“那个，言医生，告诉你一件事。”
　　“我今天得到明确的答复消息，我这次排班结束后，就会离开急诊科，转去整形中心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恭喜！恭喜！”
　　门诊和急诊科，是医院公认的工作最累，最不讨好的两个科室。
　　而整形中心，工作相对轻松不说，奖金福利，可以说是所有科室中最丰厚的。
　　叶琳脸色红红的说：“言医生，你一来急诊科，就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运气。”
　　“不好好的谢谢你，我真的是过意不去的。”
　　见言非凡似乎还有推辞的意思，叶琳又霸道的说：“言医生，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下班后，你可别自己先跑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跑了。
　　只是跑了两步，叶琳又折身而返。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言医生，你和整形中心的王主任，没什么矛盾吧？”
　　言非凡心中一紧，问：“叶琳，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私下流传的消息？”
　　“我哪有听到……”
　　叶琳这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伸手指了指言非凡的身后，语带担心的说：“言医生，秦医生和王主任一起过来了。”
　　“他们……应该是来找你的吧？”
　　言非凡转身，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秦颖医生，和笑吟吟的整形中心主任王川，一起朝自己走来。
　　他急忙迎上前去……
　　“老师！王主任！”
　　面对言非凡的招呼，秦颖点了点头，道：“言非凡，王主任要和你谈一件重要的事。”
　　“你暂时放下工作，跟他去吧。”
　　停顿了一下，秦颖又补充道：“言非凡，遵照你的内心做选择，没人可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你什么都不用怕，老师就是你的后盾。”
　　说完这话，秦颖还用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王川一眼。
　　王川淡淡一笑，对言非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言非凡，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言非凡有些不明所以。
　　鉴于言自若惹下的事，他心里还有些忐忑。
　　只是言非凡见秦医生对王川的这个邀请，也没什么特别表示，只好硬着头皮，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白大褂就跟着王川出了急诊科。
　　言非凡跟着王川一路来到急诊大楼附近的医院职工停车场，坐上了一辆奔驰轿车。
　　坐在副驾位的言非凡，注意到王川开车载着自己出了医院，一脸担心的问：“王主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带你去见一个人！”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轻笑道：“言非凡，你根本用不着害怕。”
　　“我有家有业的，也算小有名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带走，还能对你不利不成？”
　　言非凡讪讪的一笑，半真半假的解释说：“我可没有担心主任你对我有不利的举动。”
　　“只是之前出的那次事故，让我有了心里阴影，如今一坐小车，就有些紧张和忐忑。”
　　王川轻哦一声，颔首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理解，理解！”
　　“你放心，我是老司机了，不会出问题的。”
　　言非凡心里嘀咕道，你也是让我心里不安的源泉之一啊。
　　这时，他衣兜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言非凡取出手机，发现是姐姐的来电。
　　他接通来电，为示光明磊落，还按下了免提。
　　“姐，什么事？”
　　“非凡，昨天中午不是和你说过一个绝经的病人，今天他们那边把所有的病历，还有检查单、化验单什么的，统统拍成了照片，发了过来。”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姐，你发给我吧，我有空闲的时候，会看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把自己和王川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姐姐，免得她瞎担心。
　　自己先弄清楚这个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再说。
　　言非凡又跟姐姐说了一声，自己中午有事情，让她一人吃午饭，就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他就在微信里，收到了姐姐传过来的几十张图片。
　　一一点开这些图片，快速看过上面的信息，言非凡不由的沉浸了进去。
　　这个病人的病情很复杂，格外的诱人……


第40章 不要对医生隐瞒
　　病人名叫刘萍，女，三十一岁。
　　按照病历上的记载，还有刘萍的自述，半年前，刘萍发现自己过了日子，月经没有来。
　　她以为是怀孕了。
　　欣喜的刘萍又耐心等待了一些时日，才去医院做了检查。
　　哪知在医院又是尿检，又是抽血化验，结果都是阴性，刘萍没有怀孕。
　　月经没来，既然不是怀孕，那就是生病了。
　　刘萍开始是在当地的县医院妇产科看的病。
　　医生做了一些妇科方面检查，又给了很多药，情况却并没有改善。
　　再后来，刘萍听他人介绍，说是有一个村子里有一名老中医，是祖传治疗妇科疾病的圣手。
　　有很多人在那里脱离了疾病、如愿以偿。
　　刘萍去看了老中医，拿了不少不知是什么成分的中药，接连吃了三个多月。
　　只是经过这几个月的中药调理，刘萍不仅月经未恢复，气色变得更差外，皮肤也更差，精神不好，人也明显瘦了。
　　感觉事情不妥的刘萍，又来到市里的三甲医院，做了检查。
　　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市医院的妇科专家，诊断为继发性闭经。
　　本来有正常的月经，后来月经没了，这就叫继发性闭经。
　　引发继发性闭经的病因，太多太复杂。
　　言非凡回忆到，正常月经的建立和维持，有赖于非常复杂的内分泌神经调节系统。
　　从下丘脑、垂体、卵巢开始，到子宫内膜等等，这些部位出了问题，都可能导致闭经。
　　还有些人是长期精神压抑、紧张、忧虑、环境改变、过度劳累，甚至情感变化等等，也都有可能导致闭经。
　　有人是减肥减着减着，就闭经了。
　　有人是长期剧烈运动，或者跳舞等，闭经了。
　　这看似有些不着边际，却是言非凡曾经在医学期刊上和杂志上看过的，实实在在发生的病例。
　　还有些人，是长期吃一些药物导致的闭经，比如一些抗精神性疾病药物，还有一些降压药等。
　　市三甲医院的妇科医生，给刘萍找出的病因，是肝硬化导致的继发性闭经。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过滤和分析刘萍在他们那家市三甲医院做过的各项检查和化验数据。
　　她的各种检查和化验数据中，各项指标都正常，唯独肝功能转氨酶……不正常！
　　她这个肝功能转氨酶相关数据是ALT80U/L，AST78U/L。
　　这个数据，明显偏高。
　　后续的B超和CT检查，也确实证实，刘萍是得了肝硬化。
　　那位妇科专家给出了最后的诊断结论。
　　长期服用成分不明的中药，导致肝损伤，继而引发肝硬化。
　　而肝硬化的病人，会导致很多激素水平的变化，尤其是灭活雌激素能力下降。
　　这会继发一系列内分泌问题，从而导致闭经。
　　言非凡在脑海中，把这位病人的就诊过程，还有医生的诊断过程，推导复盘了一遍。
　　这个过程，言非凡没发现多大的问题，那位医生的诊断也是有理有据，看上去相当完美。
　　只是如果事情到此结束，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在后续的一两月的治疗中，刘萍的症状，并没有得到任何程度的改善。
　　按照那位医生的诊断，如果是服用大量中药导致的肝损伤和肝硬化，在停用了中药，又经过这一两个月的针对性治疗过，刘萍的情况，应该有明显好转才是。
　　问题是，刘萍的情况，看上去更加糟糕了。
　　这让刘萍和她家人失去了对那位医生的信任，决定赶来滨海，托人找更厉害的医院和医生治疗。
　　言非凡推测，不是服用中药导致的肝硬化！
　　只是，究竟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按照病历上记载，刘萍不吸烟不喝酒，抽血化验结果也显示，她也不是乙肝和丙肝患者！
　　这就排除了我国患者导致肝硬化的最常见病因，病毒性肝炎、酒精性肝炎、胆汁淤积性肝炎。
　　或许是自身免疫性肝病？
　　或许是寄生虫导致的肝硬化？
　　有可能是布加综合征？
　　………………
　　开着车的王川，一直在暗自关注着言非凡。
　　他发现这个家伙，在看过手机上传过来的诸多图片后，双目就进入了一种散而无神的状态。
　　但是他的眉心，却不时有小小的皱纹蹙起。
　　王川明白，这个家伙是陷入了思考，明显是正在分析，他姐姐传给他的病人资料。
　　这一幕，让王川更加坚定了对言非凡的信心。
　　作为一只久经世事的老狐狸，他明显看得出，言非凡是带着一些不安，跟着他上车的。
　　毕竟言自若惹下的那事，还没解决呢，而且王川又故弄玄虚，搞得云里雾里的。
　　言非凡心中不打鼓，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家伙，看到复杂的病例，就很快忘我的投入到了思考之中。
　　这表明，这个小子是真的真的热爱医学。
　　没有比这发自内心的动力，更容易让一个人获得成功，并取得令世人震惊的成果。
　　“天赋，还有源自内心的热爱，或许这就是这小子变得这么优秀的原因。”
　　王川在内心中感慨了一句，不自觉的把车速降低了一些，免得车辆颠簸打断了言非凡的思考。
　　没一会儿，王川听到了言非凡的声音响起。
　　“姐，你让那位同事转告下那位病人，让她最好是现在给我回个电话。”
　　“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她。”
　　“什么问题？肝硬化有几率转化成肝癌，而肝癌是有家族遗传特征的。”
　　“在家族病史调查中，病人说她的姑姑在四十五岁时去世，死因是高烧。”
　　“这让我有些疑惑，想在电话里询问一下！”
　　言非凡挂了电话，发现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
　　只是这行驶的方向……
　　“王主任，我们要出城吗？”
　　王川轻声回道：“目的地在南郊的凤尾山，大概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这时间，够你解决一个疑难杂症吗？”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现有的病情数据，还不足于让我得出准确的判断。”
　　“希望接下来的电话，让我得到足够的信息……”
　　耐心等待了十几分钟，言非凡终于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外省手机号码。
　　“言医生，我就是刘萍，你想知道啥啊？”
　　辨别着这口音浓重，又没有多少力气的普通话，言非凡缓缓的说：“刘女士，我像问一下，你姑姑的确切死亡原因！”
　　“我姑姑，她就是大冬天的脱衣服，得了重感冒，高烧了四十度，就烧死了。”
　　言非凡疑惑的问：“如今医疗这么发达，高烧即便到了四十度，也不应该啊？”
　　“医生，我们这里是乡下，看病不太方便的。”
　　“医生，我姑姑的去世，和我的病有关系吗？”
　　言非凡有些失望的说：“如果她确是因为高烧，治疗不及时而去世，那就没有关系。”
　　“如果是其他原因……”
　　言非凡加重了语气，又故意停顿了下。
　　他等待了也就十秒，刘萍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医生，其实，其实吧，我姑姑在去世前，就得了神经病了……”
　　言非凡精神一震，打断道：“神经病？”
　　“都有什么症状？”
　　“爱睡觉，大喊大叫，那个还随地大小便，还有不爱穿衣服。”
　　“她就是在大冬天，我们一个没看住，自己脱了衣服把自己冻感冒的。”
　　听到这，言非凡又问道：“在你姑姑精神变得不正常之前，她有没有在较长的时间内出现乏力、食欲减退、黄疸也就是眼睛，面色发黄等症状？”
　　没一会儿，刘萍有气无力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医生，其他的不清楚，但脸色很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医生，我姑姑这病，不会是……”
　　此时此刻，言非凡已经心中有数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刘女士，我高度怀疑，你姑姑不是得了精神病，”
　　“她得了一种肝病，肝豆状核变性。”
　　言非凡又解释道：“肝豆状核变性是一种少见的遗传性疾病，由于某个基因的缺乏，导致患者体内铜代谢障碍。”
　　“它主要影响肝脏功能和神经系统功能。”
　　“铜沉积在肝脏，会导致肝硬化，沉积在大脑豆状核部位，会导致大脑功能障碍，造成精神异常、嗜睡、行为异常等表现。”
　　“刘女士，你很可能也得了这种病。”
　　通话里立时传来刘萍紧张不安的声音，“医生，我将来也会像我姑姑那样？”
　　言非凡安慰道：“不会。”
　　“这个病是少数可以治疗的遗传性疾病之一，经过系统、正规地驱铜治疗，多数病人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和工作。”
　　言非凡提醒道：“刘女士，先不要来滨海了。再去你家乡的那家市三甲医院，做血清铜、肝铜测定，同时检查双眼有无KF环。”
　　手机中又传来刘萍着急的声音，“医生，医生，你说的，我听不懂啊。”
　　言非凡接着道：“我会给你发个短信，到时你给医生一看，他们就明白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告诫道：“刘女士，以后再看医生，不要对医生隐瞒。”
　　“有什么，就说什么……”


第41章 你愿意一试吗
　　凤尾山是滨海南郊的一片低矮连绵的小丘陵，植被保持和绿化做的相当不错。
　　这里依照山势起伏，建有不少漂亮豪华的独栋别墅，是滨海知名的富豪区。
　　言非凡乘坐着王川的车，沿着弯曲的爬坡路上行，最终驶进了一幢坐落在山头的别墅院子里。
　　他下了车，发现这院子面积可着实不小，足有两三百平米，种植了不少好看的花花草草。
　　虽然才是三月下旬，言非凡已经看到不下四种不知道名字的红色或粉色花朵，在山风中摇摆。
　　而眼前的别墅，是一栋现代建筑风格，三层的蛋黄色建筑。
　　言非凡目测，这栋别墅的面积，怎么也得有上千平米，再加上这院子……
　　即便没有一个亿，五六千万那是至少的。
　　王川把自己带到这里，要见什么大人物呢？
　　心中暗自嘀咕的言非凡，眼角余光发现王川大步朝别墅走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时，一位三四十岁年纪，穿着打扮还算可以，留着马尾发型的女子，从别墅里迎了出来。
　　“王医生，午饭已经做好了！”
　　王川点了点头，问：“花姐，妍妍呢？”
　　被喊做花姐的女子，轻声回道：“妍妍知道你要带一位客人来见她，现正在书房呢。”
　　王川轻嗯了一声，说：“我们和妍妍谈过话之后，再吃午饭。”
　　他转头看向言非凡，叹了口气，说：“言非凡，我带你要见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妍妍。”
　　言非凡暗自一惊！
　　他的女儿？
　　也就是说，这是他家的别墅？
　　早就知道做整形医生很赚钱，言非凡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赚钱？
　　光是这栋别墅，其他科室医生估计一辈子也赚不到吧。
　　心情有些起伏的言非凡，就听王川接着道：“她的情况……”
　　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转而叮嘱道：“你以医生身份来见她，表现出该有的专业态度。”
　　言非凡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跟着王川走进别墅，上了楼梯来到了三楼。
　　王川在楼梯右手边的一扇实木门前停下，举手轻轻的敲了三下房门。
　　“妍妍，是我，我把那个家伙带过来了。”
　　“你方便见一见吗？”
　　那个家伙？
　　言非凡对这个介绍有些意见。
　　不过，现在别人地盘上，他没有提出异议。
　　耐心等待了一两分钟，言非凡就看到眼前的木门被轻轻的，缓缓的，没有半点生息的拉开了。
　　一位约有一米六五左右，看上去十分单薄弱小的长发女孩，出现在了言非凡眼前。
　　令他意外的是，这女孩还戴着半截面纱，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爸爸，言医生，请进！”
　　这个声音，很出乎言非凡的意料。
　　这不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发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嘴里含了核桃。
　　而且音质一点不圆润，像铁锹摩擦地面一般，刺的耳朵有些难受。
　　这声音，还有女孩脸上的面纱，再联系刚才王川的叮嘱，言非凡心中有数了。
　　他跟着王川走进这三面墙都是书橱的房间，来到阳台前的茶几前，和女孩隔着茶几坐了下来。
　　至于王川，坐在了女孩的身边。
　　女孩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熟练且优雅的分别给王川和言非凡斟了一杯茶。
　　言非凡接过茶杯，倒了一声谢。
　　口渴的他，想一饮而尽，只是茶水有些烫，只能是小抿了一口。
　　“妍妍，摘下面纱吧，这家伙也是一位医生。”
　　女孩迟疑了一下，瞄了言非凡一眼，然后低下了头，伸手缓缓的摘下了面纱。
　　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当言非凡看到的那面纱后面的容貌，还是震惊了一下。
　　女孩左颧骨以下，直到左下颌骨，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着。
　　下面是肌肉全无，言非凡甚至能看到印在那层薄肌肤之上的下颚骨和牙齿的痕印。
　　片刻之后，女孩又把面纱戴上了。
　　她抬头看着言非凡，说：“言医生，你是这近几年，我爸带回家的第二位青年医生。”
　　“你一定很优秀吧？”
　　言非凡很是谦虚的道：“只是一般优秀。”
　　女孩的眉毛小小的弯了弯，“没吓着你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有，我是医生！”
　　女孩没有再言语，再次端起了茶壶，给言非凡续了一些茶水。
　　言非凡也不是善于交谈之人，就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个不停。
　　在安静且有些尴尬的气氛中，言非凡默默地喝光了一杯茶。
　　这时，王川站了起来，说：“妍妍，我带这个家伙去楼下吃午饭。”
　　女孩紧接着站了起来，目送两人离开……
　　一楼的餐厅很大，长条餐桌足以坐下二十人。
　　言非凡和王川对坐在餐桌两边，隔着有些远，感觉就像是在谈判一样。
　　他的眼前摆放着用小碗装着的红烧肉、蟹黄鸡蛋羹、鱼肉炖豆腐等几道菜，还有一碗南瓜粥和一小碗米饭。
　　王川拿起了筷子，说：“吃饭吧！”
　　他又解释道：“因为妍妍的咀嚼力量弱，家里习惯做炖菜。”
　　说完，王川就闷头吃了起来。
　　肚子饿的言非凡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开动！
　　不得不说，这几道菜做的相当美味，言非凡直接来了一个光盘。
　　花姐撤走两人的餐具，又给他们端上了清茶。
　　“十一年前，我的前妻，带着妍妍去了非洲大草原旅游……”
　　王川缓缓的述说道：“她们遭遇了一个可怕的意外，妍妍遭遇上一群饥饿的非洲鬣狗。”
　　“妍妍险死还生，不过受伤很重。”
　　“过去的十年，我给她做了十二次手术，除了她的脸和声带外，身上的其他伤，都治好了。”
　　“接连不断地手术，让妍妍很是恐惧。”
　　“她告诉我，如果没有把握把她的脸恢复的差不多，就不要再做手术了。”
　　“她实在是害怕再躺上手术台了。”
　　王川面带痛苦的说：“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给她做面部的肌肉组织自体移植填充手术。”
　　“只是这个术后效果……”
　　王川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我咨询了国外那几位知名的整容外科专家，他们也做不到。”
　　“而你，言非凡……”
　　王川看向言非凡，缓缓的说：“你对人体面部解剖结构的精细认知，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你的手术操作基本技能水平之高，也令我们非常惊讶。”
　　他面带恳求的说：“言非凡，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请求你恢复妍妍的容貌。”
　　言非凡指着自己的鼻子，惊疑的说：“我？”
　　“王主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王川一脸郑重的说：“我是认真的。”
　　“当然，我说的自然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三五年之后的你。”
　　“在我的悉心教导下，我坚信你那时的水平，肯定能超越我许多。”
　　言非凡愣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王主任，妍妍的情况，我很同情。”
　　“只是成为整容外科医生，不是我的意愿。”
　　王川反问道：“你的宏大愿望，不是成为一名全外科医师吗？”
　　“整形外科，难道不是其中之一？”
　　言非凡有些着急的解释说：“当然是之一。”
　　“只是这个整形外科，算是附带的，不是我的主攻方向。”
　　“妍妍这种情况，我……”
　　王川一摆手，止住了言非凡想要继续的推辞，道：“言非凡，我有一个很可行的计划，不影响你既定的学习目标，还能让你在三五年以后，具备为妍妍做手术的实力。”
　　“你愿意一试吗？”
　　言非凡对此很是怀疑。
　　他含糊着说：“王主任，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可行计划，还能让我认可，也不是不可以试一下……”


第42章 三年之约
　　大学西路西邻的醉墨华庭小区，与滨海大学就隔着一条路相望，是一座以六七层建筑为主的低密度花园绿化小区。
　　小区九号楼一单元七零一号房，言非凡快速参观了一遍这套四室两厅两卫，还有阁楼和空中露台，家电齐全，拎包就可入住的房子。
　　“王主任，你不会是把这套房子送给我吧？”
　　王川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言非凡，缓缓的介绍说：“这套房子的市价，两千多万。”
　　“它与滨海大学隔路相望，距离附属医院不到十分钟车程，还在滨海大学附属中学和小学的学区范围内。”
　　“这里的房子，向来是有价无市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强调道：“这套房子呢，当前只是暂时借给你和你姐来住，以此来换你每天三个小时的上下班时间。”
　　“如果……”
　　王川笑眯眯的诱惑道：“如果，你能在三年之内，在我的教导下，实力突飞猛进，顺利完成妍妍的面部修复手术。”
　　“这套房子，送给你又能如何！”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信心、毅力和本事了！”
　　“成交，我们击掌为誓，签署协议吧！”
　　看着答应的这么痛快，眼睛冒光，右手举手做击掌状的言非凡，王川有些愣住了。
　　“你就这么痛快的同意了？”
　　言非凡点点头，说：“三年就能赚这套价值两千多万的房产，值得我爆肝尝试一下了。”
　　“不用每天上下班，挤那该死的地铁和公交，还能把这节省出的时间，用在医学实践和学习上，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做喜欢做的事情，还有超乎想象的大便宜可占，傻子才不会同意呢。”
　　言非凡晃了晃一直举着的右手，催促说：“王主任，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王川心情激荡的说：“言非凡，你真能在三年之内，完美的修复妍妍的脸……”
　　“别说这套房子，就是……”
　　见言非凡的双眼又开始冒光，王川急忙止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其他允诺。
　　他再次确认道：“言非凡，我说的可是三年？”
　　“我清楚，是三年！”
　　言非凡又争取道：“那个，主任，如果我提前完成这个约定，有额外奖励没？”
　　王川脸色一沉，不悦的说：“言非凡，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可不是一件好事。”
　　“坦白说，五年，我都会在梦中笑醒。”
　　言非凡再一次晃动了一下手，说：“主任，你且看我的表现吧。”
　　“还是先击掌吧？”
　　王川举起手，郑重其事的与言非凡击掌三次。
　　他见言非凡像得了大便宜似的，一脸的喜不自胜，有些郁闷的说：“早知道这么容易就把你搞定，我就不用答应秦医生那么多苛刻条件了。”
　　言非凡打量着房子，忍不住笑道：“主任，主要这馅饼太大了。”
　　“让小家小户出身的我，直接被砸晕了。”
　　“还有就是，修复妍妍那张脸，很有挑战性，既然有实现的机会，我自然愿意接下这个挑战。”
　　“再者说，整形外科的各种精细操作手法，在其他外科手术上，也是可以融汇运用的。”
　　王川赞同道：“一理通百理明，更何况是手术操作这样的实践技能。”
　　“言非凡，不是我说大话……”
　　王川一脸傲然的表示，“当你把我们的整形外科的精细手法，真正掌握之后，即便是眼科、深颅那样要求精细精准，不容任何失误的手术，你也会感觉小菜一碟，如同探囊取物那样容易。”
　　他又补充道：“前提自然是，对眼球和大脑构造，有足够深入的了解。”
　　“这对过目不忘，有着惊人记忆力的你，自然不是多大的难事了。”
　　言非凡有些自得的一笑，忽的问道：“主任，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赵雨希整容那事？”
　　王川就是一摆手，说：“网上的热度已过，赵雨希也不想与我们对簿公堂，那样就瞒不住了。”
　　“我们道歉，象征性赔了一些钱，就过去了。”
　　“说起来，要不是这事，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能通过高清素颜照，就能看出她的整容项目。”
　　他盯着言非凡的眼睛，好奇的问：“言非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言非凡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看到一个地方，感觉不舒服，不太协调，就知道那块地方动刀了。”
　　王川轻哦了一声，说：“你对面部结构的了解，已深入骨髓，自然能一眼就能辨别出差异。”
　　这时，言非凡忽然想到了一点，问：“主任，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看法？”
　　王川心虚的一笑，敷衍解释道：“内部人泄密是一件大事，我肯定要做一个深入调查。”
　　“几次调查发现，他们与你们姐弟没有交集，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把各种可能一一排除，再加上你近期表现的这么优异，这最不可能的事，也就变成可能了。”
　　言非凡点了点头，没在追问下去。
　　“言非凡，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七点到九点，晚上八点到十点半的时间，就归我全权支配了。”
　　言非凡抗议道：“主任，这可是四个半小时，不是我们之前说的三个小时……”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一回到急诊科，叶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拽住言非凡的衣角，急切的问：“言医生，那个王主任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没事吧？”
　　言非凡看着一脸关切的叶琳，语带疑惑的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哦……也不能说没事。”
　　他又解释道：“从明天开始，王主任也是我的老师之一了，我会比之前变得更加忙碌了。”
　　“哎，叶琳，今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我要和我姐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吃不吃饭，不重要！”
　　叶琳确认的问：“言医生，王主任真的是收你为学生了？”
　　言非凡想了想，说：“虽然没有拜师，也没换称呼，但在实际意义上，他和我是师徒关系。”
　　叶琳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言非凡的衣角，拍着自己还算可观的小胸口，说：“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还好，还好……”
　　“省下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呢。”
　　“嘻嘻……”
　　她又笑颜如花的说：“言医生，那个放臭屁女子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
　　“胃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腹部B超显示，她的乙状结肠部位，出现了明显的肿瘤特征。”
　　“当前，她已经办理了住院手续，以便进行下一阶段的检查和治疗。”
　　“言医生，你确诊无误呢……”
　　言非凡在急诊科忙碌到傍晚六点，就匆忙离开，赶到了综合办公楼，接到了准时下班的姐姐。
　　他意外发现，姐姐的脸上，明显带着气。
　　“姐，那个娱乐大V食言了，没打钱过来？”
　　提起这个，言自若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那个家伙这次没有食言，中午就把五万块钱打过来了。”
　　她又叹气道：“我生气是因为颜月。”
　　“她怎么惹你了？”
　　言自若气愤的道：“这才几天啊，她就在朋友圈里和丈夫一起秀恩爱了。”
　　“更气人的是，她竟然还把我屏蔽了，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这事。”
　　“气死我了，这个朋友没法做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不做朋友就不做了吧，她的三观和我们也不合。”
　　言自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非凡，难得你今天准时下班，我们又赚到了一大笔意外之财。”
　　她挽起言非凡的胳膊，吼吼道：“非凡，走，姐姐带你去吃大餐。”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姐，大餐不着急吃，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保证你会乐的蹦起来……”


第43章 专家号
　　“啊……啊……我要高兴疯了……”
　　言自若从房间里啊啊叫着跑了出来，捉住言非凡的手，一边摇晃，一边兴奋的喊道：“非凡，这是真的吗？”
　　“那个家伙把这么好的房子，白给我们住？”
　　言非凡轻声笑道：“姐，是真的。”
　　“不仅如此，如果三年之内，我能把他女儿的脸给恢复好，他还许诺，这房子就送给我们了。”
　　言自若打量着家电家具齐全，整洁又雅致的客厅，说：“单看这家电家具的品牌，还有这装修档次，怎么也得百万起步。”
　　“这套房子，至少也得两千万起！”
　　如此巨大的数字，让言自若变得冷静许多。
　　“非凡，他女儿的情况很严重，不好办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确实是不好办，不然王主任他也不会下如此重注来诱惑我，激励我。”
　　“还有一点，我对自己如今的实力，还欠缺一个清楚的认知和衡量。”
　　“不过，我初步分析和模拟了一下，三年时间，应该是足够用了。”
　　言自若看着脸上还有些青涩，但信心满满的弟弟，提醒道：“非凡，激励越大，压力也越大，你一定要量力而行。”
　　“我们在幸福苑，也过得蛮不错的。”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姐，我心中有数的。”
　　“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啊，因为刚恢复工作，我可是一直压着本事，不让自己表现太过的。”
　　言自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赢了京城余家最优秀的年轻第一人，拜了灭绝师太为师。”
　　“如今又让国内鼎鼎大名的整容大师，拿数千万房产作激励，你这还叫作低调？”
　　“你是嘚瑟的没边了吧？”
　　言非凡轻轻的一笑，转而道：“王主任的教导，明天就要开始了。”
　　“姐，今晚上我们先去买些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先在这里凑合住一晚吧？”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搬家这样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全交给我来做就行了。”
　　“走，我们先去大吃一顿……”
　　说是要大吃一顿，因为还要赶去超市买东西，新房子怎么也要收拾一下，姐弟两人就在小区附近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快餐店，打了几个爱吃的菜。
　　为表示庆祝，言自若还要了一瓶青啤！
　　这瓶啤酒，自然是她一个人喝的。
　　用言自若的话说，一个女孩子的酒量，多少是要有一点的，不然进入社会容易吃亏。
　　只是姐姐的酒量究竟有多大，言非凡一直没有搞清楚，那就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他清楚的记得某年春节假期，二十一岁的姐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小舅干上喝酒了。
　　两个人喝完红酒，喝黄酒，最后是一罐又一罐的喝啤酒。
　　小舅最后醉的是躺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而言自若除了脸更红了一些，眼神迷离了一些外，没多大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她还如往常一样起床，拉着言非凡去晨练。
　　那次比酒之后没多久，小舅就去做了海员，一年也难得回滨海一次了……
　　姐弟两个吃过晚饭，去了附近不远的大润发超市采购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等。
　　这种事情，向来是言自若负责的，言非凡跟在后面，只需负责推购物车。
　　言自若在床上用品区挑选了一圈，最后选了两床轻薄的棉被，两个荞麦枕头，两个棉四件套。
　　“今晚不冷，先简单凑合睡一晚。”
　　她又盘算道：“非凡，我们在幸福苑的房子租出去，每月收租三四千，是没问题的。”
　　“这套房子，可有四间房子，阁楼收拾一下，也是能住人的。”
　　“区位又这么好……”
　　言自若想到了一点，失望的说：“要是住进来不省心的租客，影响非凡你的休息，就不好了。”
　　“算了，毕竟还不是自己的房子……”
　　忽然间，她又一惊一乍的喊道：“呀，都七点四十了，田雨那个家伙或许还在家门口等着呢。”
　　说着这话，言自若就掏出手机，给田雨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告诉她今晚两人有事，都不回去了。
　　她结束了通话，有些感伤的说：“我们这次搬家，估计田雨是真正伤心的那一个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不能像以前那样蹭饭了，自然要伤心了。”
　　“周末，她可以过来的，还能在这里过夜……”
　　姐弟两人选好了床上用品，刚来到了日化用品区，就听到有人在喊：“非凡哥！非凡哥！”
　　言非凡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瘦高青年小跑着来到了近前，欢喜的说：“非凡哥，真的是你。”
　　“前几个月我还听人谣传，说你出了意外呢。”
　　这个家伙，言非凡认了出来，几年前辅导过的中学生王松鹤。
　　“王松鹤，那不是谣传，我确实出了一次意外，我现在恢复了。”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就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裤，画着淡妆，贴着双眼皮贴的长发女生，推着装满东西的购物车，小快步来到了近前。
　　王松鹤指着这位女子，介绍道：“非凡哥，这是我女朋友乔楠。”
　　“乔楠，这就是我曾经给你提过的非凡哥。没有他的辅导，我或许就考不上滨海大学了。”
　　乔楠看着言非凡，客气的喊了句，“非凡哥，你好！”
　　言非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注意到乔楠推的购物车上，放了四五箱可乐，随口问道：“买这么多可乐？”
　　王松鹤呵呵一笑，说：“主要是我喝，一天三四瓶，这些，也就够我喝一两周的。”
　　言非凡提醒道：“你这是喝可乐喝上瘾了啊，还是少喝点为好。”
　　“尤其是天气快热起来了，身体大量流汗，只喝可乐补充水分，很容易得低钾症的。”
　　王松鹤应道：“非凡哥，我以后会少喝的。”
　　言非凡听他语气敷衍，也没继续劝说。
　　提醒和劝说这种事情，只一次就足够了。
　　听进去的，自然会听。
　　听不进去的，说八百遍也是白费，还会惹得他人心生厌恶。
　　又闲聊了几句，得知言非凡还在附属医院工作后，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乔楠，开口问道：“非凡哥，你认识贵医院儿科的沈静专家不？”
　　“我五岁的外甥身体不太好，一直想请那位沈专家给看一看。”
　　“只是她的专家号太难挂了，一直抢不到。”
　　言非凡摇摇头，说：“医院太大了，我与这位沈静医生说不上话的……”
　　与王松鹤和他女友分开后，言自若忽然感慨的说：“医院这专家号的挂号方法改来改去，结果呢，放出去的号多数还是被黄牛党给领了去。”
　　“想看病的病人，只能从他们手中高价买号。”
　　言非凡分析道：“那些黄牛以此为营生，千方百计的寻找挂号的漏洞，还有内外利益勾结，想要杜绝黄牛是很难的。”
　　他又接着说：“其实吧，绝大多数病人是不需要挂专家号的。”
　　“按照医院的分级制度，大病和疑难杂症，会逐步转交到主任级医生来负责的。”
　　言自若轻切道：“不能怪好多人得了小病，也想着一步就位让专家来治疗。”
　　“这期间，误诊了怎么办？”
　　“病情耽搁了，小病被治成大病，谁来负责？”
　　言非凡反驳道：“姐，你这是拿个例和特殊情况当普遍性了。”
　　言自若哼道：“我或许说的是特殊情况，但这件事发生在某个病人身上，对那个家庭来说，就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没有人会希望这个万一，发生在自己身上。”
　　见弟弟翻眼皮，不想搭理自己了，言自若又换了一个话题。
　　“非凡，我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今天刚知道，那个张荣，还是托关系进了仁爱医院，说是请了一个专家给他老婆做手术。”
　　“结果呢……”
　　言自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给他老婆动刀的，最终还是一名主任医生的住院医助手。”
　　“哼，不听我家非凡的建议，白托关系，白花了钱，活该……”


第44章 生日宴邀请
　　言非凡睁开了眼睛，发现已经有些许的光亮，透过窗帘照进了房间。
　　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还连接着充电线的手机，轻按了一下开机键，屏幕随即亮了起来。
　　周四早晨，5点59分。
　　看到这个时间，言非凡赶紧取消了昨晚临睡前设下的六点闹钟。
　　他坐在了床上，打量了一番这大了一倍，装饰奢华许多，也陌生许多的卧室，清醒了片刻，开始穿衣起床。
　　言非凡出了卧室，先来到厨房接上一壶水开始烧，紧接着来到卫生间排空内存，洗脸刷牙。
　　他等那壶水烧开后，用昨晚买的瓶装水，兑了一大杯温水，是一饮而尽。
　　接下来，言非凡来到客厅，做起了健身操。
　　这健身操做了一遍，他就听到了动静，发现是姐姐打着哈欠来到了客厅。
　　“非凡，早饭怎么办啊？”
　　“姐，小区外面有卖馄饨、小笼包、牛肉汤、板面等早餐的几家小店，今早可以去那里解决。”
　　言非凡一边做健身操，一边介绍道：“小区东门有17路、84路、627路公交车，分别做四站或五站可以到附属医院的东门和南门。”
　　“预计用时，十五到二十分钟。”
　　“姐，我建议骑共享单车，预计用时十五分钟，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二十分钟，十五分钟？”
　　言自若把这两个时间听了进去，嘀咕道：“现在才六点二十呢。”
　　“呀，还可以再睡一觉……”
　　言非凡来到小区东门，是六点三十分。
　　一笼蒸饺，两个茶叶蛋，一碗馄饨，他只用了十分钟解决了战斗。
　　之后，言非凡在公交站台附近，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
　　他骑行到附属医院南门，是六点五十三分。
　　快步来到急诊科三楼，秦颖医学教研室前，言非凡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六点五十八分！”
　　对这次时间的掌控，言非凡还是满意的。
　　毕竟是第一天，全新的路线，需要多走几次，充分考虑各种因素，才能让时间控制的更加精准。
　　言非凡用钥匙打开门，意外发现，王川已经在教研室了，而且他的脸色很黑，很严肃。
　　“言非凡，你真会卡时间，一分不差准时到。”
　　王川不满的批评道：“你对病人说七点手术，你也是七点准时进手术室？”
　　言非凡淡淡的回道：“主任，你说这两句话，又浪费了五秒钟。”
　　“我们开始吧？”
　　王川气的想骂人。
　　只是他一想到和这个臭小子的关系，还在磨合之中，只得先忍了。
　　见言非凡开始换穿消毒衣，平复了一些心情的王川，指着操作台上，摆放在托盘里的六只白条鸡，说：“今天，我教你几种皮内缝合技法。”
　　“我先给你演示第一种！”
　　等换好衣服的言非凡来到近前，王川拿起手术刀，就在一白条鸡的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条伤口，约二十厘米长。
　　这一刀仅仅划开了鸡皮，下面的肌肉纤维是半点没伤到，王川状是不经意的显露出了一手出色的力度掌握。
　　接着，王川用五个0的黑色缝合线开始缝合。
　　说是演示，但他有心炫技，想着震慑一下，所以手上的速度相比往常，不仅没有下降，反而略微加快了一些。
　　王川快速且优雅的完成了缝合，双手轻轻一拉两端的线头，缝合线收紧，伤口立时合拢。
　　除两端外，伤口处再也看不到有缝合线显露。
　　透过鸡皮，还能隐约看到皮下那黑色缝合线串起的，如艺术一般的纹路。
　　王川对自己的这次演示，很是满意。
　　只是，他的眼角余光却发现言非凡脸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让王川有些不爽。
　　这要是在整形中心，迎接他的必然是学生、助手和护士钦佩叹服的表情，还有庸俗的恭维了。
　　“没看清楚？”
　　王川问了一句，又紧接着用略带失望的口吻，说：“那我就放慢一倍速度，再给你演示一遍。”
　　他又故意提醒道：“这次，你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细了，我最多也就把速度放慢到这种程度了。”
　　“主任……”
　　言非凡打断了王川接下来的演示，说：“我觉得为节约彼此时间，主任你很有必要，先对我做一个比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
　　“言非凡，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川有些愠怒。
　　言非凡拿起了手术刀，也在一只白条鸡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个口子有些长，从鸡脖子开始，划过鸡背，一直延伸到了鸡腿上。
　　“主任，关于皮内缝合的几种基本技法，我也是有学过的。”
　　言非凡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持针镊和美容缝合针，开始了穿针引线。
　　“虽然在实践中一直没怎么用过，但我自认掌握的不错，技法还不算生疏……”
　　见言非凡十指灵动如飞，缝合线乖巧的在切口之间蜿蜒穿行，王川的表情先是惊讶，接着就是震惊，最后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言非凡放下手中的缝合器械，王川是禁不住用力拍起了手掌。
　　“很好，很好！”
　　“言非凡，一道伤口，你展示了六种皮内缝合技法，而且每一种技法，都像教科书一般艺术。”
　　王川忽然唏嘘道：“我忽然明白，秦医生为什么把你丢在急诊科，让你每天清创缝合伤口了。”
　　“哦，为什么？”言非凡也有些好奇。
　　王川沉吟着说：“你的技能，已经达到了一种中规中矩的极限，近乎标准化操作，但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
　　“这个蜕变和提升，我们是教不了你的，只能是你自己通过实践去摸索和感悟。”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说：“言非凡，今天就先这样。”
　　“我需要重新安排你的教导计划……”
　　见王川抬腿就要走，言非凡急忙喊道：“主任，这几只鸡？”
　　“它们是我一早在菜市场买的，你看着处理……”
　　上午过十一点半，王川结束了一例整容手术。
　　他出了手术室，意外发现言自若在外面等着。
　　王川先是向整容者的家属述说了一下手术情况，然后来到了言自若近前。
　　“有事？”
　　言自若把一式两份协议递给了他。
　　“王主任，先小人后君子，这么贵重的房产，还是落实到纸面上为好。”
　　王川快速翻看了一下几页协议，发现基本上就是他和言非凡约定的那些内容。
　　他签好名字，把一份协议给了言自若。
　　“放心了吧？”
　　言自若收起协议，沉着脸说：“当非凡从昏迷苏醒过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也活了过来。”
　　“王主任，你很爱你的女儿，为她付出几千万也毫不在乎。”
　　“为了非凡，我是可以不要命的。”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言非凡是我遇到过的，最有天赋的青年医生。”
　　“请相信，我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医生，我会竭尽全力指导他，并呵护他成长的。”
　　言自若审视的打量着王川，说：“我暂且相信你，不过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王川呵呵笑道：“为了更好的看着我，言自若，你要不要来整形中心工作？”
　　言自若轻哼一声，不屑的道：“别想用其他方式收买我，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
　　王川见言自若转身就走，忽然开口道：“言自若，这个周日，是我女儿十七岁的生日。”
　　“我邀请你们姐弟来参加生日宴……”


第45章 敢担当
　　心情愉悦的言自若，脚步轻快的走向医院南门，想着弟弟不忙的话，就一块去吃午饭。
　　她转过体检中心楼，忽然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缓缓的从南门走了进来。
　　言自若就是一个愣怔。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心里很是瘆得慌……
　　位于人群前面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被三名消防员护在中间，脚步平稳的朝急诊科走去。
　　在消防员身后，还跟着两名表情紧绷的医生。
　　小女孩的左眼是闭着的。
　　但在她的眼皮正中，却令人惊恐的插着一根红色塑料尾翼飞镖。
　　飞镖上还缠有两条医用胶布，另一端牵扯固定在了女孩的左额头上。
　　有一道血痕，从飞镖往下，划过脸颊，一直延伸到了左嘴角。
　　看着很是吓人。
　　跟在小女孩身后的数十人，都安安静静的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隔着几米的距离跟着，唯恐惊扰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通往急诊科的路，已经被清空。
　　言自若注意到，已经有四五位医生严阵以待的等候在了急诊科门前。
　　她看到了自家弟弟，正是那几名医生之一。
　　言自若不敢看小女孩。
　　她一看就心里难受的很，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很是不舒服。
　　言自若还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眼上也插着一根飞镖似的。
　　但是，她又忍不住不去看。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揪心了……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言自若只盯着小女孩的脚，看着它轻轻抬起，又轻轻的落下，一步又一步，平缓又稳定的前进……
　　言自若看着弟弟等几名医生上前，接过消防员的工作，护住小女孩，和她一起缓缓走进急诊大厅，不禁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几乎同时响起的一片呼气声。
　　看来，这小女孩走进急诊大厅，让跟随而来的很多人如同吃了一剂安心丸。
　　紧接着，嗡嗡的声音响起。
　　不少人围住了消防员和那两名医生，还有几个似乎知道内情的人，轻声打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言自若也凑了过去，支楞起了耳朵。
　　“这是姐姐，家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弟弟，两人都感冒了，都在家里休息养病。”
　　“那个弟弟啊，就是一个熊孩子，皮的很。”
　　“这不，在家里玩飞镖，好巧不巧的就把姐姐的眼睛给扎了。”
　　这时，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孩子这种情况，医生说不能拔飞镖，也不能坐车。”
　　“一旦车辆颠簸的厉害，震动的飞镖就会把伤口撕裂的更大，眼睛很可能就废了。”
　　“没有办法，只能让孩子一路走着过来……”
　　“孩子可怜啊，硬是忍着害怕和疼痛，小心翼翼的走了一个多小时。”
　　听到这，言自若忍不住为小女孩唏嘘之时，也在心中感叹。
　　不把一个人逼入不得已的绝境，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言非凡昏迷躺在病床上那段时间，现在一回想，言自若就为自己感到惊奇。
　　那一年又三个月，自己竟然是四五百天如同一日般，坚持了下来。
　　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
　　言自若再次看向急诊大厅门口，暗自祝福道：“坚强勇敢的小女孩，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言非凡出了急诊大厅，立时迎了上去。
　　和言非凡一起远离了大厅前守候的人群，言自若才开口询问：“非凡，那小女孩的眼伤严重不？”
　　言非凡嗯了一声，道：“很严重。眼球穿通伤、眼角膜穿孔伤、眼虹膜裂伤、眼玻璃体嵌顿等多重创伤，眼科的专家正在给她做手术。”
　　“那她的眼球能保住吗？”言自若有些担心。
　　言非凡分析道：“术后不发生严重感染等意外情况，眼球保住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只是这视力，肯定会大受影响。”
　　言自若希冀的说：“希望她有好运气，不发生感染，视力下降幅度也不大。”
　　她又确认的问：“哎，听说这小女孩的眼睛，是被她弟弟伤到的？”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她弟弟被打断了胳膊，已经先一步送到了急诊科。”
　　“这么凶残？”言自若很是惊讶。
　　言非凡轻叹道：“应该是他的家人气急了，冲动之下的行为。”
　　“希望这小家伙能牢记这个深刻的教训吧。”
　　“希望如此吧！”
　　言自若附和了一句，又忽然问道：“非凡，我见刚才你也在大厅前和同事一起守着，这个紧急手术你也有参与？”
　　“只参与了一个步骤，完成了，我就出来了！”
　　言非凡介绍道：“急诊科接到情况通报后，立刻和眼科协调。”
　　“因为眼科的手术室都在楼上，为避免上楼发生不必要的意外，眼科的方医生就带着眼科手术设备过来，在急诊大厅布置了一间隔离手术室。”
　　“女孩这种情况，一直靠着恐惧和毅力控制着受伤的眼球。”
　　“麻醉之后，这控制力消失，她的左眼很可能会出现补偿性的抽动，造成二次损伤。”
　　“而在清醒的时候拔出飞镖，又会对女孩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惧，很可能会使眼球反射性转动。”
　　解释了这一通后，言非凡才说出了重点。
　　“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在女孩半麻醉状态下，瞅准时机，快准的拔出那支飞镖！”
　　“我自荐请缨，接下了这个拔飞镖的工作！”
　　“你自荐请缨的？”
　　言自若不由的拔高了一些嗓门，“非凡，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失误了，你要承担责任的？”
　　“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现场别说主治医生了，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都有好几个。”
　　“还需要你自荐出头吗？”
　　言非凡低头看着言自若的眼睛，正色的说：“姐，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失误、责任这一些，只是想到了我能做到，而且还有很大的把握。”
　　“姐，作为一名医生，就得有担当，敢担责。”
　　“能做到，就必须主动站出来。”
　　“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有信心做到的事情，推让给他人，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像今天这种情况，我推让了，后果有可能就是保不住女孩的左眼球。”
　　“姐，你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言自若被说的脸有些发烧，轻声嘀咕道：“非凡，我不是让你遇事退缩，不敢担当。”
　　“我的意思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别遇到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被人利用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道：“姐，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我又不傻。”
　　“但作为医生，该站出来，就得站出来。”
　　“知道你聪明，敢担当。”
　　言自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又接着道：“先不谈这个担当问题。”
　　“言非凡，你刚才一脸严肃训我的样子，好威风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好了，翅膀硬了，我这个姐姐就可有可无了？”
　　言非凡赶紧的分辩说：“姐，我刚才哪有训你，你要讲讲道理好不？”
　　“你又敢说我不讲道理？”
　　言自若生气的举起了手，“那我今天就来一次不讲道理给你看……”
　　“言非凡，你个臭小子有种就不要跑……”


第46章 附院第一美男
　　中午十二点十分，附属医院员工一号餐厅。
　　言自若见弟弟埋头吃饭，根本不搭理自己，轻笑着说软话道：“不就是打了你两下吗？”
　　“我又没舍得下重手，和挠痒痒差不多啦。”
　　“好了好了，吃块肉，不生气！”
　　言自若夹过去了一块红绕肉。
　　言非凡把肉吃了，依然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是姐姐不对啦，不该在医院追着你打，下次不会这样了。”
　　“姐姐给你道歉啦！”
　　见弟弟还是不为所动，言自若也失去了耐性，抬手就是一拍餐桌。
　　“言非凡，你到底想怎么样？”
　　“皮又痒了是不？”
　　言非凡抬头瞅了凶巴巴的姐姐一眼，不情不愿的说：“你要不是我的亲姐，你这么不讲理，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这才对嘛，我们可是亲姐弟！”
　　言自若冁然一笑，又给言非凡夹了一块红烧肉，笑嘻嘻的说：“非凡，我那个同事珊珊说，要请我们吃饭，吃大餐。”
　　“她婆婆老家的那位亲戚，今天上午在他们的市医院确诊了，就是你说的那肝豆什么遗传病。”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需要再来滨海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请你一人吃饭就可以了，我现在没有时间。”
　　“珊珊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请你，你既然没时间，我那就推了吧。”
　　做出这个决定的言自若，又转而道：“非凡，上午我找王主任签你和他的约定协议。”
　　“他说，这个星期天是他女儿的十七岁生日，还邀请我们去参加。”
　　“非凡，我们要不要去啊？”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以妍妍那种情况，应该很不喜欢热闹和见外人才是。”
　　“或许，王主任这个生日邀请，只是对我们客气客气？”
　　言自若却摇头道：“真不想我们参加，他压根可以不提这事。”
　　“再说，你现在是他的学生，也见过那个妍妍，将来还要为妍妍做手术，不算是外人了。”
　　“我，作为你唯一的姐姐，也勉强能划归为自己人之列。”
　　言自若又分析道：“虽然妍妍的情况特殊，不愿见人，但也不能一直与世隔绝吧？”
　　“他邀请我们，或许就是想着，让他女儿尽可能的多与外人接触接触，别抑郁和自闭了。”
　　“或许吧！”
　　言非凡附和了一句，接着道：“这样，如果王主任对我也重申了生日邀请，我们就去参加。”
　　言自若沉吟着道：“这样的话，生日礼物，就要开始准备了。”
　　她本想问一下弟弟的意见，但又想到他对这样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就放弃了。
　　“非凡，这礼物，我来准备。”
　　言自若又告知道：“我下午请假了，吃过午饭就回去，整理一下要搬过来的东西。”
　　“晚上，我会先带一些必要的东西回来。”
　　“其他东西，在周六找辆车，一起搬过来。”
　　言非凡随意的说：“姐，搬家的事，你全权决定就是……”
　　两人一边说着要搬过来的物品，一边吃着饭。
　　忽然间，言非凡就注意到姐姐不出声了。
　　他抬眼一看，就见姐姐扭头在盯着一个人看，那脑袋扭的，都要扭到身体后面去了。
　　言非凡顺着姐姐的目光看过去。
　　他就看到一位个高腿长，留着小背头发型的男子，正在窗口那里打菜。
　　这个方向，能看到那人的侧脸。
　　那弧度流畅的额头，那笔直的鼻梁，那线条明显的嘴唇线，还有那圆润的下巴……
　　同为男人，言非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侧脸线条，堪称完美。
　　言非凡伸手戳了戳姐姐，有些吃味的提醒道：“赶紧吃饭了，男人最大的魅力，不在于外表，而是内涵和本事。”
　　言自若恋恋不舍的转回了头，眼睛放光的说：“就像是你们男的，喜欢看美女，我们女的，也当然喜欢看帅哥啦。”
　　“非凡，这个美男，你认识不？”
　　言非凡摇摇头，干脆的说：“不认识。”
　　言自若有些失望，又轻声道：“医院的医护人员，加上行政后勤，再加实习和进修的学生和外地医生，足有三四千了。”
　　“你不认识很也是正常的。”
　　“哎，我有办法……”
　　说完这话，言自若就拿起手机，转身对着那位男子拍了几张照片。
　　她把身子转过来，一边在屏幕上点了点去，一边吼吼道：“医院的财务群里有几个资深腐女。”
　　“这家伙如是医院的人，她们肯定会认识的。”
　　言自若把照片截图发到群里没一会儿，就有一条语音信息，传到了群里。
　　“啊，我的下饭男神怎么跑去一餐厅了？呜呜，看不到他，我要吃不下饭了。”
　　言自若按住语音输入，催促道：“赶紧的，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
　　她这条语音刚发出去，接连三条语音就出现在了群里。
　　“附属医院第一美男，整形中心的唐铮！”
　　“我的梦中情人，非他不嫁。谁跟我抢，谁就是我的仇人，一辈子不和解的那种。”
　　言自若刚要点开第三条语音，耳边就传来一个如春水般温柔的声音。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言自若一扭头，眼睛立时有些直了。
　　一张令人目眩，充满阳光的脸，就在眼前。
　　一双眉修然，宛若长剑。
　　眼睛如寒潭，明亮深邃。
　　那鼻……那嘴……
　　哎……
　　言自若忽的注意到，他脸上的肤质晶莹细腻，连毛孔都看不到几个。
　　一个男人皮肤都这么好，让其他女人怎么活？
　　言非凡清咳了两声，提醒下有些失态的姐姐。
　　他看向这位俊朗的有些过分的青年，客气的道：“请坐吧。我们很快就吃完了。”
　　言自若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热情的道：“坐，坐，快请坐，快请坐！”
　　“谢谢！”
　　唐铮道了一声谢，坐在了言非凡身旁的空位。
　　他先是向言自若点头示意了一下，目光转向言非凡，带着浅浅的笑意，自有介绍道：“我是唐铮，主治医师，整形中心主任的学生。”
　　“言医生，欢迎你成为整形中心的一员。”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立时明白，这家伙出现在这里，不像是偶然。
　　“唐医生，你好！”
　　言非凡寒暄了一句，又解释道：“我不能算是整形中心的一员，我主要是跟着王主任学习整形技能，将来也不会在整形中心工作。”
　　唐铮呵呵一笑，别有意味的说：“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就像是言师弟素有才名，不知被医院多少名医看重，竟然会出乎意料的成为我的师弟。”
　　停顿了下，他又接着道：“我们都师从王主任，理应多接触一下。”
　　“言师弟，这个周末有空吗？”
　　“我做东，聚一下？”
　　言非凡摇摇头，说：“最近应该是没时间的。”
　　唐铮轻哦一声，说：“我明白，住院医不如狗，累死累活的还整天挨批挨骂。”
　　他又热情的道：“王老师手术多，工作也多，言师弟，如果你有整形医学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言非凡客气的附和道：“谢谢，我会的……”
　　他又敷衍了几句，赶紧把剩下的几口米饭扒拉完，借口急诊科那边需要人手，就走人了。
　　自然，他还拽走了一脸花痴样的姐姐……
　　“姐，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你至于吗？”言非凡是一脸的嫌弃和揶揄。
　　言自若轻哼道：“看着赏心悦目，还不许我多看几眼啦？你们不也是偷瞧美女吗？”
　　“哎，非凡，他脸上动过刀吗？”
　　言非凡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说呢？”
　　“姐，就他长成那样，你应该问，他脸上哪一处没动过？”
　　言自若是满脸的失望，说：“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俊秀好看的男生……”


第47章 年龄和资历是硬伤
　　近晚上十一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房子，发现姐姐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吃着坚果零食，一边乐呵呵的看电视呢。
　　他挨着姐姐坐下，头一歪靠在了姐姐肩膀上。
　　“累了？”
　　言非凡有气无力的用鼻音哼了一下。
　　“饿了？”
　　言非凡又轻轻点了点头。
　　言自若拍了一下言非凡的大腿，说：“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煮一些水饺。”
　　言非凡有些艰难的起身，来到了次卧，打开衣橱一看，里面整齐挂好了十几件衣服，下方还叠放着几套干净内衣。
　　他拿上一套睡衣，去了卫生间……
　　洗完热水澡，浑身感觉轻松许多的言非凡，来到客厅沙发坐下，看着茶几上连汤带水的一大碗水饺，其形状不是超市那种速冻食品。
　　他疑惑的问：“姐，这水饺哪来的？”
　　“田雨给的。”
　　言自若想到了当时的情形，不禁轻笑道：“她一听到我们要搬家了，眼睛一忽闪，眼泪就出来了，还哇哇的哭出了声。”
　　“我告诉她，周末可以来找我们玩，还可以在我们这过夜，她才不再哭了。”
　　“我走的时候，她从家里带来了一大袋冻好的水饺，说是她妈妈亲自包好放冰箱速冻的。”
　　“好吃吗？”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水饺，颔首道：“三鲜馅的，挺香的。”
　　“你尝一个……”
　　他夹了一个水饺，送到了姐姐嘴里。
　　言自若吃下后，也点头道：“确实挺好吃的，住在这里，以后空闲时间就多了。”
　　“等我来了兴致也学包水饺馄饨，做给你吃。”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这种技术含量较高的饭食，你还是不要尝试了。”
　　“把米饭蒸好，简单炒几个菜，就行了。”
　　言自若甩给他一记白眼球，又问道：“今天回来怎么这么累？”
　　言非凡轻叹道：“忙了一下午后，晚上又被王主任盯着，用整形技法和标准处理伤口。”
　　“本来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一个伤口，却折腾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能不累吗！”
　　言自若笑了笑，说：“非凡，好好用心的学，出师后，你亲自给我整一下鼻子和眼睛。”
　　“哎，中午那个扎到眼睛的小女孩？”
　　言非凡回道：“手术是成功的，眼球保住了，但关键还是预防术后的发炎和感染。”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忽然跳到了一个新问题。
　　“非凡，今天在地铁上看到了一个黑人女孩和一个中国人，他们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皮肤也是黑的。”
　　“非凡，是不是和黑人结婚，生下的孩子都是黑皮肤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肤色是显性基因，黑人在这方面的基因比较强大，胜过黄种人和白种人的肤色基因，所以生下的孩子还是黑皮肤。”
　　“如果是黄种人和白种人结合，孩子的肤色是偏向我们黄种人的。”
　　言自若有些恍然的说：“这就像是一瓶墨水和一瓶清水一掺兑，出来的还是墨水的颜色。”
　　“谁的皮肤颜色深，谁占优势！”
　　言非凡敷衍着说：“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他端起碗，喝了几口饺子汤，又听姐姐语带跃然的说：“非凡，我今天了解了一下，这套房子有两个停车位呢。”
　　“之前住在幸福苑，我还头疼停车的问题。”
　　“现在好了，有两个停车位，我横着停车都没有问题啦。”
　　言非凡忍不住揶揄道：“姐，就你这停车技术，把车停进一个停车位，也是挺有难度的……”
　　第二天早上，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南门，比昨天略早了一点，是六点五十。
　　他发现，王主任就站在急诊大厅门口等着了。
　　“主任，您早！”
　　王川点头回应了一下言非凡的问候，催促道：“赶紧去楼上换衣服，今早，继续处理伤口。”
　　言非凡试探性的提议道：“主任，我在急诊科处理好一个伤口，也就能拿十到五十元的津贴。”
　　“但是一根可吸收的美容缝合线，便宜的也有一百多元了。”
　　“更不用说，还有您在旁边堪称无价的指导。”
　　“主任，我们不能做亏本买卖啊。”
　　“整形中心那里，肯定有不少前来做去疤美容手术的。”
　　“我去拿他们练手，怎么样？”
　　王川笑了笑，说：“你这小子不是心疼我亏本，是想多赚一些手术津贴吧？”
　　“毕竟，在急诊科和在整形中心，拿到的手术津贴差距，至少也在十倍以上。”
　　言非凡心虚的一笑，说：“双赢，双赢！”
　　王川也是呵呵一笑，道：“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它行不通的。”
　　“言非凡，虽然你的肌肤缝合整容技术，在某些方面，不比整形中心的主任级医师差。”
　　“但是，前来做整容手术的，看你这么年轻，又见你才是住院医，不会同意让你主刀的。”
　　言非凡不服气且自信的说：“用实打实的事实，来说服她们啊。”
　　王川轻切一声，说：“无论你展示的技术有多高超，他们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不会选你。”
　　“你的年龄和资历，就是一大硬伤，那些人会选择稳妥，而不是无所谓的冒险。”
　　“言非凡，你要懂得他们的心理。”
　　王川又述说道：“你知道吗？”
　　“我们整形医生可以说是满意率评价，最低的医生群体了。”
　　他解释道：“整形前，他们对容颜的期望值或许只有七十分。我们努努力，给他们做到了八十分，甚至是八十五分。”
　　“你是不是认为，他们会对我们感激涕零？”
　　王川轻哼道：“错了！”
　　“感激，或许有，但只会存在一时，因为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一个人是满足的。”
　　“不用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对着镜子挑剔。”
　　“如果把眼睛再做大一些，鼻子再小巧一点，我不就变成九十分美女了。”
　　“那医生的水平，还是不到家啊。”
　　“差评！”
　　王川看着言非凡，说：“在急诊科，你不仅为他们处理好了伤口，还额外使疤痕变小或消失，他们只会感激你的。”
　　见言非凡还想开口，王川一摆手，不耐烦的说：“去换衣服，别磨蹭时间了。”
　　“亏不亏本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不断的提升自己就可以了……”
　　言非凡的小心思就此破灭，只的乖乖的上楼去换工作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第48章 我可以搞定
　　言非凡今早上处理的第二位伤员，是一位看上去约有十七八岁的短马尾少女。
　　她的左手手掌，被尖锐的利器割开一条近三厘米长，半厘米深的口子。
　　言非凡还注意到，她双手都泡的有些发白起皱了，衣着也普通的很。
　　更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左脸，有一道划过左眼皮的狭长陈旧伤疤。
　　这伤疤，从左眉骨开始，划过左眼皮，一直延伸到左下巴。
　　它长约十四五厘米，最宽处近一厘米。
　　言非凡缝好了少女手掌伤口第一针，半是特意半是转移注意力，问：“你脸上的这道伤疤，是怎么造成的？”
　　短马尾少女把目光移向别处，不敢看自己正被缝合的伤口，却又不时的快速瞄一眼。
　　“我小的时候，一次调皮爬树采野果，不小心摔了下来，被树枝划伤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询问道：“那你没想过做一下整容，去掉这疤痕吗？”
　　短马尾少女点了点头，说：“想过了，我来滨海后还特意问过医生了。”
　　“医生说，要去除这疤痕，要一万多块钱呢。”
　　“我现在一家餐厅的厨房帮工洗菜，还有洗盘子，包吃住，一月能赚到两千。”
　　“给家里寄一千，我自己攒一千。”
　　“一年差不多就能攒够做手术的钱了。”
　　看着短马尾少女忍着疼，却满怀憧憬的表情，言非凡不由的偷瞄了旁边的王川一眼。
　　见他表情不为所动，言非凡不由的腹诽。
　　怪不得能住上大别墅，真黑啊。
　　就处理这么一条疤痕，也就不到一小时的手术时间，就敢要一万多。
　　真是心黑啊。
　　忽然间，言非凡心中一动，试探性的说：“那个，其实，我也算是一名整容医生。”
　　“我在急诊科给意外受伤者处理伤口，主要是在锻炼我处理伤口的整形技能。”
　　“你脸上的这道疤痕，我可以帮你去除。”
　　言非凡紧接着补充道：“免费的。”
　　“真的？”短马尾少女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言非凡又缝好了一针，说：“我叫言非凡，言行非凡的言非凡，是一名临床医学博士。”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是附属医院有名有姓的医生，可不是骗子。”
　　“你手上的这道伤口，至少一周内不能沾水，也就是说，这几天你不能干活，要闲着。”
　　“你脸上的这道疤，就是一个小手术，也不需要住院，做好之后，就可以回去休养了。”
　　“这样的话，两处伤就可以一块养了。”
　　言非凡又瞄了王川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就继续劝说道：“坦白说，我就是拿你脸上的这条疤来练手。”
　　“但我保证，你脸上的这条疤痕，我给你做过去疤手术之后，不敢说彻底消失无踪，但至少会比你现在减轻许多！”
　　“妆，稍微化的浓一点，让别人看不出来，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保证，言非凡已经往轻里说了好多了。
　　如果按照他内心真正的想法，那就是除非有人趴在你脸上仔细瞧，不然是看不出疤痕的。
　　“你真的可以做到？”
　　“还不要钱？”
　　听到对方这话，言非凡就知道少女是心动了。
　　他熟练的把缝合线打了一个结，剪掉多余的线头，强调说：“我真的可以做到。”
　　“而且，是真的不收钱。”
　　言非凡想到了一点，又急忙补充道：“你这次的急诊费用，还是要给的。”
　　“我说的不要钱，是指你脸上的这条疤，不再要你的钱。”
　　“明白，我明白！”
　　短马尾少女急切的说：“能省下一万多块钱，这疤痕去除的稍微差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这个手术，我做，我愿意做。”
　　她又询问道：“是不是现在就要做啊？”
　　还没等言非凡开口呢，一直站在旁边安静旁观的王川，忽然插言道：“不是现在！”
　　“你回去再好好的想一想，与家里大人商议一下，如果还是决定要做，就在晚上八点来这里。”
　　“晚上八点？”
　　“好，我一定到，一定到……”
　　言非凡把伤口处理好的短马尾少女送出隔间，转身就看到王川黑着一张脸。
　　他为自己分辩道：“主任，你让我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提高技能。眼前有这么好的一个练手机会，我自然要争取一下了。”
　　王川轻哼了一声，说：“言非凡，你想抓住这个练手机会，自然是没错，我也支持。”
　　“只是，你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王川述说道：“她的伤疤看似简单，把疤瘤皮肤切除，再处理找平结疤的肌肉组织，最后把两边的皮肤一收紧、合拢，缝合就可以了。”
　　“但是，如何处理她左眼皮上的伤疤？”
　　王川语带讥诮的说：“你还真以为这一万多的手术费用，是那么容易赚的啊？”
　　“她眼皮那道疤痕的去除，即便是我主刀，稍有疏忽，就可能造成双眼大小和眼型的不对称。”
　　“我可告诉你，就她眼皮上的那条疤，非主任级整容医师不能做。”
　　“你自认自己可以搞定？”
　　听到这，言非凡也意识到，自己是草率了，想的有些简单了。
　　如今对整容手术有过一番细致了解的他，可是知道，整容手术不简单。
　　单就割双眼皮这看似很简单的小手术来说，割差了容易。
　　但是，想要割出一双非常好看的双眼皮，可不是一件easy的事情。
　　除了要考虑脸型，眼型，眉形，肌肉纹理等影响因素外，在手术实际操作中，做到左右刀口完全对称，就不是一件轻松之事。
　　这都是需要技术磨炼和实践经验积累的。
　　就短马尾少女这种情况，她眼皮上的疤痕宽度有三到四毫米，切除掉疤瘤眼皮，两端收拢缝合，必然导致眼皮收紧，导致左眼眼型发生些许改变。
　　当然，人的左眼和右眼，并不是完全对称的。
　　有不少人是一边单眼皮，一边双眼皮的。
　　但是这种不对称，要在一个合理限度之内。
　　如果短马尾少女的左眼眼型改变幅度稍大，让人明显看出左右眼的差异，那这手术就是失败的。
　　或许可以考虑植接短短的一层眼皮？
　　只是眼皮这么薄，对缝合技术的要求，那就相当之高……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模拟了一遍手术过程，迎着王川的目光，道：“主任，我可以搞定……”


第49章 我来担保
　　早上九点，秦颖医生的指导教学，准时开始。
　　或许对言非凡和余苏叶的实力，已经基本摸清，秦医生这一次直接传授两人，在显微镜视野中缝合毫米级别血管的技巧。
　　这是秦医生多年实践和经验的总结，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
　　午饭过后，言和余两人继续在急诊科实践……
　　晚上过七点，刚处置好一位刀伤伤者的言非凡，忽然接到了田雨的电话。
　　“言哥哥，我迷路了，出不去了！”
　　听完这带着哭音的声音，言非凡关心的问：“你现在哪里？”
　　“滨海大学。”
　　“我一放学，就过来找你们了。”
　　“先乘坐地铁来到滨海大学，但是进了大学就转不出去了，一直没找到西门。”
　　“我跟若若姐打电话，她一直不接。”
　　听她委委屈屈的讲述完，言非凡解释道：“姐姐下班后就回幸福苑了，要收拾明天搬家的东西，估计还在地铁或公交上，没听到你的电话。”
　　他又禁不住笑道：“小雨，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小迷糊，小路痴呢。”
　　“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言哥哥，我都快急死了，你还说我……”手机中传来田雨着急的娇声埋怨。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小雨，我现在可没空去接你……”
　　“这样，你请一位大哥哥或大姐姐，送你到最近的学校大门，然后打车到附属医院南门。”
　　“到了后，给我打个骚扰，我去接你。”
　　“好吧……”
　　手机又传来田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我都向好几个人问过路了，就是没能走出去。”
　　“都怪这校园太大了。”
　　“现在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请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领我出去了……”
　　结束了与田雨的通话，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就瞄见一一站在了隔间的角落里。
　　“你怎么又出现了？”
　　一一淡淡的道：“这得要问你自己。当你紧张不安时，我出现的概率，就会大增。”
　　“言非凡，你是担心那个女孩不会出现，放你鸽子？还是对自己信心不足啊？”
　　“你可是在王川面前，放了大话的。”
　　言非凡轻哼道：“这例小小的去疤整容手术，我模拟了不下三十次，怎么会信心不足。”
　　一一轻声切道：“自欺欺人，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还会一遍又一遍的模拟？”
　　言非凡脸皮有些发烫的辩解道：“我不是信心不足，是精益求精，力求做到完美。”
　　停顿了一下，他放低了一些姿态，说：“一一，你客观严谨，关于我的手术模拟，你评价一下，可有疏漏之处？”
　　一一来到了言非凡近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手术的模拟过程，自然是完美的。”
　　“问题是，你能不受影响的百分之百在真正的实践中再现吗？”
　　“言非凡，你知道，我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言非凡直接干脆的打断道：“一一，想都不要想。还有，谢谢你的评价。”
　　“一一，你可以消失了……”
　　七点二十五，言非凡在医院南门见到了田雨。
　　只见穿着校服，背着一个书包的她，和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言非凡走了过去，田雨就迫不及待的介绍说：“言哥哥，是这位热心的姚昸大哥哥，带着我一起骑单车过来的。”
　　“姚昸同学，谢谢你！”言非凡客气了一句。
　　“不用谢，我也算顺路！”
　　姚昸有些腼腆的回了一句，就骑上身边的共享单车走人了。
　　田雨朝姚昸挥了挥手，拿起手机发了一句语音信息，“若若姐，我找到言哥哥了，你放心吧。”
　　她收起手机，又解释道：“言哥哥，刚给你通过电话，若若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田雨又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兮兮看着言非凡，说：“言哥哥，我是又累又饿呢！”
　　“你可以拿着我的卡……”
　　说到一半，言非凡就停住了，无奈的说：“医院面积也不小，我还真担心你又走丢了。”
　　“这样，急诊大厅的家属等候区有自动售货机，先买点面包饼干之类的垫一垫肚子……”
　　他领着田雨刚走进急诊大厅，小护士叶琳就快步迎了上来。
　　“言医生，脸上有条疤的女孩刘燕，来了。”
　　言非凡就是脸上一喜，刚抬腿要跑，又想到了田雨这个小拖油瓶。
　　“叶琳，这是我妹，你帮着照顾一下。”
　　叮嘱了这一句，他不等叶琳回应，人就跑了。
　　言非凡来到自己的工作隔间前，就见短马尾少女刘燕，与一位三四十岁，颇有姿色的留着韩式发髻的女子，还有一位二十岁出头，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刘燕有些怯怯的说：“言医生，我来了。”
　　她又介绍道：“这是我的餐厅老板霞姐，这是我的堂哥刘胜。”
　　“他们不放心我，要跟着一起来。”
　　刘胜打量着言非凡，狐疑的问：“你真的不要钱？不会是人躺在了手术台上，脸上划了一刀后，再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要很多钱吧？”
　　“这个套路，网上可没少报道过。”
　　言非凡刚想解释，叫霞姐的餐厅女老板开口道：“附属医院作为全国知名的大医院，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霞姐打量着言非凡，说：“我明白，你之所以不要钱，是把刘燕当做了练手的小白鼠。”
　　“只是你这么年轻，还只是一位住院医生，不会手术过后，让刘燕彻底毁容，丑上加丑吧？”
　　言非凡解释道：“刘燕、刘胜，还有这位霞老板，我是资历浅，但并不代表我的技术差。”
　　“如果没有足够信心，我是不会轻易主刀刘燕这个手术的。”
　　“一旦发生严重的不良后果或者纠纷，很有可能会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他又补充道：“除非发生不可控的意外因素，我可以保证，刘燕的术后恢复效果，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
　　霞姐质疑道：“言医生，你只是一位住院医师，你拿什么做保证？”
　　“真出了意外，刘燕的一辈子可就要毁了……”
　　言非凡还要开口解释之际，一个洪亮的男中音响起，“我来担保，能让你们放心吗？”
　　霞姐几人随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领着两男一女大步走了过来。
　　“我是附属医院整形中心主任，主任级医生王川。我会全程监管言医生的整个手术过程。”
　　“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我会立即接手手术。”
　　“还有，如果术后的恢复效果不符合预期，我会亲自为刘燕再做一次整容修复手术。”
　　“还是免费的。”
　　来到近前的王川，看向霞姐和刘燕，温言询问道：“我这个担保，可以消除你们的担心不？”


第50章 利大于弊
　　人的名，树的影。
　　王川这位整容界赫赫有名的医学大佬一出场，直接让刘燕、霞姐等人打消了所有顾虑。
　　“言医生，其实，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刘燕语带感激的说：“一大早，我就割伤了手掌，原本以为今天会是糟糕的一天。”
　　“没想到让我遇到了言医生您。”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言非凡很认真的说：“刘燕，祝你生日快乐。我会竭尽所能，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川带来的两男一女，一位是签约律所的姜律师，一位是整形中心的麻醉医生罗镇。
　　至于那位拉着一个手术器械箱而来的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也算端正秀丽。
　　一介绍，言非凡才得知。
　　她原来是王川的御用手术护士贾馨。
　　在霞姐替刘燕认真翻看法律文书、手术告知书之际，罗镇开始给刘燕做手术前的身体检查，还有麻醉测试。
　　贾馨则带着刘燕的新鲜血样，去急诊科二楼检验室，做一个加急血检。
　　见几人都在各负其责的忙碌，言非凡陈恳的道歉道：“主任，是我想的简单和任性了。”
　　“手术是团队工作，如今因为我一人冲动又自私的决定，害得他们都不能休息。”
　　言非凡能认识到这一点，王川还是很满意的。
　　他趁机教导道：“一台手术的成功，主刀医生至关重要，但也离不开麻醉师、助手、器械护士、巡回护士等人的协助。”
　　“有一个配合得当，协调有序的手术团队，你会发现，手术过程会顺利和轻快的多。”
　　言非凡语带希冀的说：“我至少要成为副主任医师，才有资格组建自己的团队。”
　　王川轻轻一笑，说：“你应该能更早一些。”
　　他又语气郑重的道：“言非凡，这次手术你如果能表现出色，让我满意，我就在整形中心给你安排适合你的整形手术。”
　　“有我给你背书，那些患者会买你的账的。”
　　言非凡心生感动的道：“谢谢！”
　　王川轻叹道：“无需感谢，你实力提升的越快越好，也是我的心愿……”
　　见这边还需要一些准备时间，言非凡又赶紧来到了急诊大厅的等候区。
　　就见田雨，还有穿着便装的叶琳，一人一瓶酸奶，正小口小口的喝着呢。
　　“叶琳，你下班了正好。”
　　言非凡快速的说：“再帮我一个忙，把这小家伙送去醉墨华庭小区九号楼一单元701。”
　　他又叮嘱田雨，“房门的开锁密码，是圆周率的二十一位到二十六位。”
　　“冰箱里还有你家的水饺，饿了你就自己煮。”
　　“我大概很晚才能回去，你先自己睡吧……”
　　“哎，言医生\言哥哥……”
　　叶琳和田雨齐齐的喊了一声，却只看见言非凡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
　　叶琳这个郁闷啊。
　　今天可是周五夜，她还有很多安排呢。
　　叶琳只得起身对田雨道：“急诊科就是这样，一旦忙起来，就要忙一个昏天黑地！”
　　“小雨，我先送你去醉墨……”
　　叶琳醒悟过来，诧异的道：“言医生搬到醉墨华庭了？这可是有名的高档学区……”
　　等待血检结果，还有向刘燕、霞姐几人解释她们质疑的协议条款，直到晚上九点十分，手术才正式进入准备程序……
　　手术在急诊室二楼，最里面的手术室进行。
　　刷手消毒，穿戴整齐的言非凡，穿过密封隔离门，缓缓踏进了手术室。
　　这是他苏醒后，第一次走进正规的手术室。
　　这是一间标准的普通外科手术室！
　　这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味道，还有阴嗖嗖的感觉，让舒爽的感觉从言非凡的身体各处涌了出来。
　　他仿佛听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还有那无影灯，似乎也晃动着炫目的脑袋，搔首弄姿的朝他抛媚眼。
　　言非凡晃了一下脑袋，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不已的心绪，大步来到了手术台前，站在了主刀位置。
　　手术台上，已经进麻醉状态的刘燕，全身都覆盖在了消毒布之下。
　　唯有长有疤痕的左侧脸，暴露在言非凡眼前。
　　言非凡看向坐在手术台后方，盯着各种监测数据的麻醉师罗镇，和他对视了一眼。
　　就听他汇报道：“血压97\76，心跳79，血氧饱和度99，指标正常，可以手术。”
　　言非凡收回目光，又分别和在身边充当手术助手，也负责监管指导的王主任，还有充当器械护士的贾馨，对了一下视线。
　　他又瞄了一眼墙壁上的计时电子时钟，朗声道：“现在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八分！”
　　“手术计时开始。”
　　言非凡一伸手，十五号短柄小圆手术刀，就稳稳的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握手柄，感觉很是舒服，无需再做调整。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高看了贾馨几眼。
　　真不愧是王主任的御用手术护士。
　　和自己从来没有接触和配合过，仅仅凭借自己的手型，还有要器械的伸手姿势，就把手术刀递到了手上最舒服的位置。
　　这份功力，真是不简单啊。
　　这个想法，在言非凡脑海中也就是一闪而过。
　　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随着小圆手术刀的落下，放在了刘燕的面部疤痕上……
　　王川见言非凡没有任何迟疑，干脆利落下刀，从左眼下方划开疤痕左侧的皮肤，微微点点头。
　　手术之前，言非凡身上的那股紧张，虽然隐藏的有些深，但王川还是感受到了。
　　只是没想到，站在手术台前的言非凡，这手起刀落的是异常果决，不带丝毫犹豫的。
　　作为主刀医生，这份自信果敢，是必备素质。
　　只是……
　　王川注意到，言非凡手指微微摆动。
　　随着这摆动，刀口切成了和缓的波浪形状。
　　这让王川有些疑惑。
　　这小子肯定清楚，相比直线切口，这波浪形刀口不仅不利于创面吻合，还延长了创面。
　　王川相信，言非凡这小子不会犯下这低级的错误，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
　　他安静的尽着一个助手的职责，及时轻轻的擦拭去刀口溢出来的血珠……
　　只见言非凡一刀流畅到底，划开了长疤痕左侧，又提刀划开了疤痕右侧的肌肤……
　　王川看到这个右侧切口，依然是波浪形。
　　再比对了左侧的切口……
　　王川不由的目光一凝。
　　波峰对波谷，波谷对波峰，左右两边的切口轮廓竟然如齿轮一般，精密咬合。
　　这样的切口，王川自信也能做到。
　　但是如言非凡这般速度，仿佛信手而为的一蹴而就，却如同机器人操作那样严谨契合。
　　他自认还是力有不逮的。
　　言非凡的这份控制力，还有精准，比自己之前所知的，还要高出不少的。
　　这个家伙，真是时时刻刻能给人惊喜啊。
　　在王川暗自认输和惊喜之时，他也想到了言非凡为何要采用这样的波浪形切口。
　　缝合时需要拉紧两边的肌肤，因为张力大，必须加大缝合线的拉力。
　　这就造成有针孔的地方，拉力大于张力，容易在恢复过程中，创面形成挤压型微小结疤。
　　而波浪形创面，吻合面积大，可以相应的分散一下拉力，减小减轻挤压型结疤。
　　不过这种方法，也就如言非凡这样，有令人惊叹的精细手法才敢使用，使它的利最终大于弊。
　　接下来的疤瘤皮肤剥离，清理皮肤下的结节肌肉纤维，还有创面缝合，在言非凡有如艺术般的美妙手法下，都令人赏心悦目的完成。
　　王川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四十一分钟。
　　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左眼皮疤痕处理了。
　　王川有些期待。
　　这一次，言非凡能否再让他感受到惊喜？


第51章 妙手回春
　　期待的再一次惊喜，王川并没有看到。
　　他只是看到言非凡再次施展出精妙又精准的刀法，把眼皮上的那一层疤瘤皮剥离了下来。
　　然后，言非凡又把从刘燕耳后取下的一小块皮肤，恰到好处的填充到了缺口处。
　　至于缝合，言非凡依然如往常，表现出了高水准，还犹有胜之。
　　确切的说，胜出了不止一点。
　　这让王川认识到了一点。
　　言非凡这小子就是一个典型的大赛型选手，越是正式时刻，关键时刻，越是表现出色。
　　这一点，让王川是格外的满意。
　　这样的家伙，可以让人信赖，在重要或紧急时刻，不容易掉链子。
　　这个发现，足以胜过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王川现在看言非凡，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满满的欣赏是溢于言表。
　　对于眼皮疤痕的处理，王川还曾想过。
　　言非凡这小子会不会采用取巧的办法，在刘燕的右眼皮上也划上两刀？
　　如今，这小子堂堂正正的，以绝对的实力完美的解决了眼皮疤痕问题。
　　这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态度，也让王川满意……
　　缝合好眼皮上的小小植皮，言非凡主刀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伤口消炎和包扎处理，本应该是手术助手的工作。
　　但是，言非凡哪敢让堂堂的大主任做这样的收尾工作，只能是亲力亲为。
　　包扎好伤口之后，言非凡又和贾馨一起，把刘燕小心的搬到了转运轮床上。
　　这时，他抬眼看了一下时钟。
　　晚上十点三十九分。
　　言非凡还是亲力亲为，在王川的陪伴下，把刘燕推出了手术室，一直推到了家属等候区。
　　他对快步迎过来的霞姐、刘胜介绍道：“手术完成的相当顺利！”
　　“刘燕现在还在麻醉中，预计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之内会苏醒过来。”
　　“到时，我会给她再做一个检查，没有问题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也可以留在观察室，待一夜再回去。”
　　霞姐先是看了王川一眼，见他神情自若的样子，就对刘胜道：“都这个时间点了，不如你就陪刘燕在这里待一晚吧。”
　　“宿舍脏乱差的，万一感染了伤口就不好了……”
　　十点五十八分，刘燕苏醒。
　　言非凡给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无异常情况，叮嘱了当值的夜班护士几句，就离开了医院。
　　至于王川、罗镇和贾馨三人，在手术结束后，就各自收拾一下，一起走人了。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贾馨出了急诊科就和王川、罗镇分开了。
　　她拉着手术器械箱，走在回整形中心的路上，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言非凡的实力，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强劲许多，他现在就足以做你的对手。”
　　“主任对他的看重，也远超我们预想……”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是十一点半。
　　他通过指纹开了门锁，转出了玄关。
　　就看到两个穿着花格子宽松睡衣，披头散发的家伙，披着薄被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言哥哥\言医生，你回来啦。”
　　言非凡先关了电视，见田雨和叶琳两人都是睡眼惺忪，哈欠连连。
　　“小雨，你去我姐房间去睡。”
　　他吩咐了田雨一句，看向叶琳，说：“谢谢你留下来照顾小雨。”
　　“这个时间了，你还要回家吗？”
　　叶琳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说：“我早就跟家人说了，今晚替同事值大夜班。”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那你也去我姐房间睡吧。那床够大，睡下你和小雨两人绰绰有余。”
　　田雨下了沙发，打了一个哈欠，又关心的问：“言哥哥，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又累又饿。”
　　“冰箱里还有水饺，我给你煮一碗吧？”
　　言非凡一摆手，说：“不用麻烦了，我不饿，洗刷一下就直接睡了。”
　　田雨哦了一声，忽然轻笑道：“言哥哥，琳琳姐也是一个路痴呢。她带着我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的九号楼。”
　　“琳琳姐还说，我们女孩子是路痴，是有生理原因的，不能怪我们的。”
　　“言哥哥，是这样的吗？”
　　言非凡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叶琳，颔首道：“可以这么说。”
　　他又科普道：“男性一般会通过大脑中的海马体获得定位信息，女性更多使用大脑皮层的表象来确定方向。”
　　“这一点不同，就造成了男性倾向于使用几何学方法来定位，而女性就倾向于使用标志性建筑物来定位。”
　　“还有……”
　　言非凡继续解释道：“人体的内耳石跟方向感有关，而大部分男性的内耳石要比女性大很多。”
　　“因此，大部分男性的方向感要强于女性。”
　　他又补充道：“其实，方向感是可以培养的。”
　　“就像是游泳一样，经过不断地实践和总结，方向感就会逐步增强。”
　　田雨一脸崇拜的说：“言哥哥，你知道的真多，你好厉害哦。”
　　言非凡摆手催促道：“别废话，赶紧去睡觉……”
　　翌日早晨，言非凡还是六点准时起床。
　　他梳洗完，见主卧里没有一点动静，就在茶几上留了一百元，还有一张字条，让田雨和叶琳两人自己解决早餐，就走人了……
　　言非凡来到急诊科的观察室，就见挂着消炎药水的刘燕，右眼无神的半躺在病床上。
　　“你堂哥呢？”
　　“出去吃早饭了。”
　　刘燕回了一句，又小声的道：“言医生，我晚上疼的一夜没合眼。”
　　言非凡揭开她左脸上的包扎，检查了下刀口，说：“没有发炎的迹象，很好。”
　　“今晚上，你就能睡着了。”
　　刘燕高兴的问：“今晚上刀口就能不疼了？”
　　“疼，至少还要疼上两三天。”
　　言非凡打破了刘燕的幻想，无情的道：“今晚上，你的困意会压倒疼意，所以你能睡着。”
　　“一会儿，我给你换次药，就可以回去了。”
　　“记得三天内，每天到住所附近的诊所，挂一次消炎药水，换一次药。”
　　“第七天，来这里找我做一次复查……”
　　做完医嘱，言非凡出了观察室，意外看到一个男子，双手举着一个锦旗，走进了急诊大厅。
　　只见锦旗上绣着金光闪闪的八个大字，“在世华佗，妙手回春”！
　　言非凡看清楚男子是孙威，就是一个愣怔。
　　这锦旗，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孙威一早来这里，确实是给言非凡送锦旗的。
　　昨天，祁胜对他是托盘而出。
　　这几天的身体恢复效果，让孙威从心里认同了医疗团队的治疗方案。
　　得知了自己身体的真正消瘦原因，孙威错愕不已的同时，也是感慨唏嘘万千。
　　昨日，他们就办妥了出院手续，加急制作了送给祁胜和言非凡的两面锦旗。
　　今一大早，他们在回家之前，特意送了过来。
　　“言医生，谢谢，谢谢！”
　　孙威热情难挡的握住言非凡的手，一脸感激的说：“祁专家说，是你给确的诊，假病真治的治疗方案，也是你制定的。”
　　“没想到，我这消瘦，竟然是疑心病造成的。”
　　“言医生，你看，这几天，我体重已经长回来六斤多了。”
　　看着面色利润许多的孙威，言非凡谦虚的道：“其实是整个医疗团队的功劳。”
　　他又提醒道：“体重超标不利于身心健康，你最好是控制一下体重。”
　　孙威重重的点点头，说：“祁专家也是对我这样说的。”
　　他心有余悸的道：“言医生，这几个月的折腾，我就当做了一次价格高昂的减肥。”
　　“这来之不易的减肥成果，我会珍惜的……”
　　把孙威和他的家人送出急诊大厅，言非凡打量着手中有些分量的锦旗，欣喜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锦旗，意义重大啊……
　　“一面锦旗而已，有啥可美的，我的锦旗一屋子都放不下。”
　　言非凡扭头看着来到近前的王大主任，一边卷起锦旗，一边呵呵笑道：“第一次收到锦旗，难免高兴了一些。”
　　王川轻呵了一声，转而说：“中心准备和福利院联系，为面部有残缺的儿童做公益整形手术。”
　　“你，将会是主力……”


第52章 旧人相求
　　听到这个消息，言非凡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拿那些身世本就很可怜的孩子来练手？
　　这也太那啥了吧？
　　或许猜到了言非凡心中所想，王川轻声说：“一心向善，无所求的公益和慈善，有，但这种圣人毕竟是稀罕物，少之又少。”
　　“言非凡，如果你不忍心，这个有私心的公益活动，我可就取消了。”
　　“不用，主任，不用取消！”
　　言非凡急忙劝说王川了一句，又深吸一口气，说：“或许动机不纯，但对那些面部有残疾的儿童来说，这就是一个改变他们人生的机会。”
　　“我也自信，自己的整形技术，虽然还需要学习，但恢复效果还是在一般水准之上的。”
　　王川笑了笑，表情陡然一转，严厉的说：“既然知道自己还需要学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快点干活去……”
　　今天虽是周六，但对言非凡来说，依然是忙碌的一天，而且还相当悲催。
　　不知是锦旗，还是昨晚手术的顺利，刺激到了王川，言非凡今早上对意外伤员的创伤处理，不断受到王川鸡蛋挑骨头般的批评。
　　早上九点后，言非凡在秦颖医学教研室，练习缝合毫米直径的血管。
　　他也因为屡次动作欠妥当，连番受到秦医生指责，让他切身感受到了灭绝师太的威名和严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十二点，言非凡一出急诊大楼，就见言自若和田雨在外面等着。
　　“姐，东西搬完了？”
　　言自若笑吟吟的说：“一大早，田叔、葛叔叔，何叔叔，还有几个小年轻，就过来帮忙了。”
　　“要搬的东西不多，用葛叔叔的皮卡车，一车就全部拉过来了。”
　　言非凡和姐姐，田雨向一号员工食堂走去。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怅然若失的道：“要不是上下班实在不方便，真有些舍不得搬家。”
　　言自若也有些感伤的说：“是啊，好多邻居都相处了一二十年了，说是亲人都不为过。”
　　“只是这每天上下班，就需要两三个小时，实在是太熬人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语调欢快的说：“非凡，邻居们还送了我们不少乔迁礼物，主要是水果吃食、厨房和床上用品。”
　　“郝阿姨还送了我们一只小狗呢。”
　　言非凡高兴的问：“是她家那只柯基下的？”
　　田雨接过了话，说：“言哥哥，就是柯基下的崽，毛是红白两色的。”
　　“毛茸茸的，肉团子一样，可好看可好玩了。”
　　言自若伸手摸了一下田雨的小脑袋，对言非凡道：“明天要去参加王主任女儿的生日宴。”
　　“我想着，他女儿整天闷在家里，如果有宠物相伴，岂不是很好？”
　　“非凡，我们把这小狗当做礼物，怎么样？”
　　言非凡也没有多想，不在意的说：“礼物这件事，姐，你看着办就行了。”
　　想起今早上王川对自己的吹毛求疵，他又补充道：“如果他没再次发出邀请，我们就当没这事。”
　　田雨小嘴一瘪，语带不舍的说：“言哥哥，若若姐，小狗狗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把它送人啊？”
　　言自若心虚的解释道：“非凡他现在天不亮就要起床，到半夜才回来，需要好好地休息。”
　　“小狗晚上汪汪叫，会吵到他的……”
　　三人来到食堂，打了好几个菜，相当丰盛。
　　言自若打开自己特意要的一罐啤酒，吼吼道：“这一顿，算是庆贺我们的乔迁之喜了。”
　　“来，干杯！”
　　“干杯！”
　　田雨煞有介事的端起汤碗，与言自若手中的那罐啤酒轻碰了一下。
　　言自若喝掉一大口啤酒，又轻叹道：“非凡，你猜今早上，谁来找我了？”
　　“谁啊？”
　　言非凡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无奈的端起自己的汤碗，与田雨一直端着的汤碗轻碰了一下。
　　“邓野！”
　　这个名字，让言非凡眼神就是一凝。
　　“你原先公司的那个财务经理？”
　　言自若轻轻地点点头。
　　田雨喝下半碗西红柿鸡蛋汤，好奇的问：“若若姐，这邓野是谁啊？”
　　“我以前的同事！”言自若简单解释了一句。
　　其实，邓野不仅是原同事那么简单。
　　作为言自若的部门经理，他对言自若还是挺照顾的。
　　在工作中一来二去的，两人是互生好感。
　　只是这一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呢，言非凡就发生了那次异常严重的意外。
　　他们两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姐，他这次来找你，不会是……”
　　言非凡有些着急的说：“姐，关键时刻见人品。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
　　“这样的人，无需考虑的。”
　　言自若瞪了言非凡一眼，说：“你纯粹是想多了，他来找我可不是这事。”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解释道：“他说，前几天在新闻上看到了你，知道了你已经恢复了健康。”
　　“他的父亲有冠心病，需要做支架手术。”
　　“只是人上了一些年纪，就想的有些多，一定要去最好的医院，做这个支架手术。”
　　“他就想着，把父亲接到滨海，来我们附属医院来做这个支架手术。”
　　“他这次来找我，只是想着让你给介绍一位技术好的心内科医生。”
　　言非凡轻哼道：“我为什么要帮他这个忙？”
　　言自若轻叹一口气，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对他也没有什么不满。”
　　“单从部门领导和同事角度来说，他对我还是可以的，传授了我不少的工作经验。”
　　“再说了……”
　　言自若又感叹道：“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知道对方带着一个植物人弟弟，这么大的一个拖油瓶，我也会放弃的。”
　　言非凡伸手握住了姐姐的手，表态道：“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个高大帅气的富二代做男朋友。”
　　言自若不由的轻笑道：“非凡，你这句话，我可记住了。我要是嫁不出去，就是你的原因了。”
　　这时，田雨插嘴道：“若若姐，我有两个任课老师，也挺高大帅气的，但不是富二代。”
　　“他们还单身，需要我帮忙介绍吗？”
　　言家姐弟不约而同的瞪了她一眼，“好好的吃你的饭。”
　　田雨撇了撇嘴，埋头扒拉饭菜。
　　言自若以通知的语气，道：“非凡，这件事呢，你还是要帮一下。”
　　她又缓缓的说：“估计他今天求到我这，也是挣扎犹豫了许久，下了很大决心的。”
　　“我权当还了他当年对我工作上的照顾之情。”
　　言非凡很是不情不愿的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帮他这一次了。”
　　“姐，你让那家伙把病历资料发过来吧……”


第53章 快带我去
　　下午近三点半，言非凡来到了综合办公楼，刘锦6副院长办公室。
　　“老师，你找我？”
　　刘锦嗯了一声，问：“你搬到了醉墨华庭？”
　　“王主任免费提供的房子！”言非凡如实回道。
　　刘锦有些唏嘘的说：“他女儿的情况，很令人同情，非凡，你尽力而为吧！”
　　“老师，我会的。”
　　刘锦又呵呵一笑，道：“王主任可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大财主。他的前妻在美国做生意，听说也是一位身家丰厚的老板。”
　　“非凡，你如果把他女儿容颜恢复的相当不错，好处肯定是不会少的。”
　　言非凡嘿嘿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这个话题。
　　刘锦喝了一口茶，步入了正题，说：“把你喊过来，是向你先透漏一个消息。”
　　“前几天，岩石科技的宋岩老板向医院捐赠了一千万，用于青年医生的培养。”
　　“经院领导研究决定，准备在全院范围内挑选出三十一名优秀的青年医生……”
　　就在言非凡疑惑，为什么会是三十一这个奇怪的数字时，就听刘院长继续介绍道：“其中，重点培养对象十人，每人五十万。”
　　“优秀青年医生二十人，每人二十万。”
　　“至于非凡你……”
　　刘锦伸手点了点言非凡，轻笑道：“你是那位宋老板亲点的特殊培养人才，一百万。”
　　这个特殊待遇，让言非凡既欣喜，又疑惑。
　　“老师，这是差点被移植心脏结下的缘分？”
　　刘锦犹豫了一下，含糊着说：“或许吧。”
　　当日那件事，他私下里做了一些调查。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只查到了一些模糊不明的皮毛，没找到切实的证据。
　　再加上言非凡的苏醒，宋岩也接受了心脏移植脱离了危机，调查也就停了下来。
　　刘锦想着，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把那事告知言非凡，徒给他增添心理负担了。
　　“非凡，没有他的亲点，以你在青年医生中鹤立鸡群般的实力，获得特殊对待也是应该的。”
　　刘锦补充了一句，又介绍道：“这笔培养经费主要用在你们的科研、交流培训、论文等方面。”
　　他又笑道：“我本还想着变通一下，补贴一部分让你在医院附近租一套房子的。”
　　“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也不用违规操作了。”
　　言非凡轻笑道：“谢谢老师关心。这一百万的培训经费，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刘锦哈哈一笑，说：“如何用这笔经费，非凡，你不用再费心思想了。”
　　“这些申请单，你补签个字吧。”
　　言非凡接过一沓单据，翻看了一下。
　　他发现上面都是诸如长臂手术显微镜、显微手术缝合设备等医疗设备、器械等申请单据。
　　“老师，这是？”
　　刘锦解释道：“非凡啊，你们那个医学教研室是临时成立，不在计划和预算之内。”
　　“你们所需的那些设备和器械，还有消耗品，都是我从其他科室部门那里给硬抢过来的。”
　　“你这一百万，算是我对学校的一个交代。”
　　言非凡这个郁闷啊。
　　这一百万，才听到一个信，就没影了，连个水响都没有听到。
　　他有些不甘心的说：“老师，我可是听说，余苏叶每个月才给医院交一两万的进修培训费？”
　　刘锦解释道：“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要赶。即便你一人，教研室该有的，还是要配齐的。”
　　“那小丫头的进修费，算是额外收入。”
　　他又安慰道：“非凡，你也别心里不舒服。”
　　“虽然这一百万你没看到，但以后你该有的培训和科研等各种支持，都是不会少的。”
　　“医院花在你身上的钱，绝对会远远的超这一百万的。”
　　言非凡表态道：“这一点，我绝对信的……”
　　他离开刘副院长办公室，习惯性的取出手机，发现有一封邮件提醒。
　　言非凡点开一看，发现是邓野那个家伙发过来的一份扫描病历。
　　他快速翻看一下病历，不由的有些摇头。
　　从病情上来分析，邓野的父亲要有效治疗冠心病，至少要放四个支架。
　　他这种情况，其实更适合做心脏搭桥手术。
　　治疗冠心病，究竟选择做支架，还是搭桥，是要根据具体情况，做具体分析的。
　　除基础的药物治疗外，支架和搭桥是冠心病最常用的两种治疗方法。
　　这两个方法是各有所长，均有各自最佳的适应症，不可相互替代。
　　简而言之，急性心肌梗死，还有不稳定型心绞痛患者，首选支架治疗。
　　简单和局限性的血管病变，是支架治疗较好的适应症。
　　相对支架治疗，搭桥适应症范围更加的广泛。
　　对于复杂病变，如多支弥漫病变，合并糖尿病、三支病变、心功能不全、心肌梗死后并发症如心室破裂、室间隔穿孔、二尖瓣关闭不全、室壁瘤等等，以及介入治疗不成功，或不能处理所有病变的患者，搭桥可以说是最佳选择。
　　只是相比支架这种微创介入手术，搭桥手术是开胸大手术，恢复时间长，除了适应症外，对病人身体和心理状况，要求较高。
　　言非凡想了一下，决定自己不再多事了。
　　他的想法是，通过祁胜医生给邓野父亲介绍一位心内科的主任医师。
　　至于邓野父亲究竟是选择做支架，还是搭桥，还是等他们来这里以后，做过一番检查，由他父亲和主治医生商讨之后再决定吧。
　　言非凡作为一名青年医生，人微言轻。
　　再加上和邓野有一些复杂关系，他提出的建议，或许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有了决定后，言非凡当即和祁主任通了电话。
　　对于这个请求，祁主任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结束了与祁主任的通话，言非凡就回复了邓野的邮件，并附上了一位心内科主任医师的名字。
　　言非凡收起手机，发现急诊科已经在望。
　　令他心中一沉的是，急诊大厅的紧急入口前，竟然停放着四辆救护车。
　　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平时，这救护车基本上都是一辆接着一辆的来，同时停放两辆的情况，都不多见。
　　这又是有重大事故发生了……
　　言非凡抬腿就向急诊大厅快速跑去。
　　他刚跑了也就十几步，眼角余光就瞄见一个血人从医院南门跑了进来。
　　言非凡立时把目光移了过去。
　　这才看清楚，这个血人是医生装扮，二十六七的样子，他胸前的白大褂，全让血水给染红了。
　　“颈动脉破裂，伤员被困在外面了，快来人……”
　　听到这位血人的大喊声，言非凡想也没想，改变方向，朝他跑去。
　　“伤员在哪？快带我去……”


第54章 跪地抢救
　　颈动脉破裂，在临床上是十分危急的情况。
　　当颈动脉血管破裂时，由于动脉血管压力大，血液呈喷涌而出，且颈动脉距离心脏之近，压力大到如供水主管道，和马路边被撞开的消防栓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颈动脉被割断后，大脑内动脉血无法对大脑神供氧，大脑立刻失去了氧气供应。
　　大脑在无氧状态下，超过三分钟就会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超过六分钟，肯定就game    over。
　　但是，如果任由颈动脉喷血，不超过一分钟，人体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所以，这次抢救就是生死时速。
　　“伤者颈部被玻璃碎片插伤，我们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血人医生一边领着言非凡飞奔，一边急促的介绍道：“来到医院门口，救护车就被堵住了。”
　　“伤者的颈部，突然喷血……”
　　“我们用止血钳给暂时止住了……”
　　这时，言非凡已经跑出了医院南门，就看到东向西的车道上，两辆小车，头碰头吻在了一起。
　　还有两个女人在马路上翻滚着，扭打在一起。
　　后面至少有几十辆车堵在了那里。
　　言非凡一眼就看到了，堵在四十多米外的一辆救护车。
　　要是有时间，言非凡肯定上去，对这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狠狠地各踹几脚。
　　叉叉的，打架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
　　言非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刚跑了十几米，就看到前方人行道上，有两人抬着担架小快步的跑来。
　　前面那人，还穿着白大褂！
　　言非凡耳边又传来血人医生喘着粗气的声音，“那是高医生，他们这是把伤员抬过来了……”
　　两边相向而行，双方间的距离还有五六米时，言非凡和满脸汗水的高医生，对视了一眼。
　　“你能行？”
　　“缝合包？”
　　意思不同的三个字，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各自的嘴里喊出。
　　言非凡和高医生都听到了对方的话，也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高医生把担架轻放在了人行道上。
　　言非凡也来到了担架前，看到了担架上昏迷不醒，脸上身上全是血迹的伤员。
　　看到了这人的脖子，用染血的纱布包裹着。
　　看到了担架上有两个缝合包和两袋生理盐水。
　　下一刻，为方便操作的言非凡，直接跪坐在了担架前，伸手就扯开了伤员脖子上的纱布。
　　脖颈被割开的伤口内，两柄止血钳夹住的一截三四公分长的粗大血管，立时颤悠悠的暴露在言非凡的眼前。
　　他发现，这截颈动脉血管上，有一个斜向一厘米多长的撕裂伤口。
　　这个结果，可比言非凡预想的动脉全被割断的糟糕后果轻了不少。
　　他目测，至少三分之一的血管，还是相连的。
　　言非凡一伸手，一袋撕开的生理盐水，就被放在了手上。
　　他一手揉搓血管破裂处，一手倾倒生理盐水，简单粗暴的把血管内残存的血液给冲洗出来。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也没在血管内摸到玻璃碎粒或其他异物。
　　他把生理盐水袋子往前方一丢，双手一伸，持针镊和尖头手术镊，就被放在了他的左右手。
　　这个过程，几乎没有等待时间。
　　在争分夺秒方面，临时担任助手的高医生和血人医生，做的是相当到位。
　　血管缝合，尤其是主动脉血管缝合，由于要承受较高的压强，对缝合技法有特殊的要求。
　　这对言非凡来说，就属于最基础的技能了。
　　只见他手指灵动如蝴蝶翩飞，缝合针在血管裂口两侧来回的穿进穿出，黑色的缝合线如同蜈蚣腿一般快速的向前延伸，把撕裂伤口牢牢的锁住。
　　快速打好结，言非凡也没剪掉多余的缝合线，双手齐动，直接就松开了两支止血钳。
　　这个过程中，被缝合进血管的少量空气，会被血液带进大脑和身体各处。
　　这个空气量太少，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影响。
　　要想对身体造成致命的危害，至少要在一分钟之内，把至少一百毫升以上的空气，打入身体主要血管才可以。
　　从言非凡跪地，到他松开止血钳，整个过程在他利落干脆的操作下，用时不超过五十秒。
　　这让高医生和血人医生心惊不已。
　　尤其是看到那截血管在瞬息之间鼓起，还扭动了两下下，他们得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一下，两下，三下……
　　血管有规律的震颤了四五下，没看到新的血液激射，甚至是渗出，血人医生忍不住出声喊道：“成了，竟然成了……”
　　言非凡扫了他一眼，道：“还不是欢呼的时候，赶紧的送去医院。”
　　在他的催促下，伤员再次被抬了起来。
　　这时，言非凡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照或录影。
　　他还注意到，有两人明明是脸色苍白，身心很不适应这血淋淋的景象，但还是伸长着脖子再看。
　　这让言非凡有些无语。
　　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他收拾了一下遗落在地上的装生理盐水的袋子、染血纱布等物品，又小跑着跟上了担架。
　　等来到医院南门，言非凡就看到那两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子，刚被一位警察带到了路边。
　　担架上的那一位，脖子伤口还没有处理，直接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脸上和身上也是一身的血。
　　还有也是一身血的血人医生，这直接让那位警察看的眼睛有些发直。
　　“这是发生了什么？”
　　“警察同志……”
　　言非凡回手一指还堵在车道上的救护车，大声回道：“救护车被堵的时候，伤员突然大出血。”
　　“这个人要有不测……”
　　言非凡猛的一指如今乖乖站在一旁的那两个吵架女人，“她们就是间接的害人凶手。”
　　随着他这厉声指控，那两位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了半点血色……
　　担架上的伤员被送到急诊大厅，立时被急诊科的一位主治医生接手过去。
　　回到急诊大厅的言非凡，也从护士那里知道。
　　附近一家商场请了一位明星举行促销活动，结果发生了广告牌倒塌事故。
　　当场砸了十几人。
　　因为混乱，还发生了踩踏，又伤到了几人。
　　幸运的是，到现在急救高峰期已过，还没有出现死亡事件。
　　言非凡暗自庆幸的同时，就看到高医生和血人医生走了过来。
　　“神经内科主治高林贤！”
　　“实习医生佟宇！”
　　“住院医言非凡。”
　　言非凡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对方的介绍，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主动脉血管缝合手术，他们做不了了。
　　对内科医生来说，他们刚进医院一开始也要进行外科操作技能的培训。
　　但他们的外科培训合格标准，就是能够做类似传统的阑尾切除等四级小手术。
　　再加上这么多年没上手术台，临床手术技术生疏，不能缝合主动脉血管，正常。
　　至于实习医生，就更不用说了……
　　下午五点二十分，还在办公室工作的刘锦，迎来了院长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的副主任曲颖。
　　“刘副院长，你的宝贝学生又建功了。”
　　“我刚刚看到了网友拍摄的，他跪地抢救的一支视频。”
　　“操作一下，足以让我们医院再大火一次。”
　　刘锦看过对方在平板电脑上展示的视频，沉吟一下，说：“这小子还是住院医，不宜曝光太过，干扰了他的学习和培训。”
　　“曲主任，把宣传重点放在那两名医生身上。”
　　曲颖收起平板电脑，展颜一笑，道：“好，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办……”


第55章 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晚上七八点，有关两女子撒泼打架，导致救护车被堵路上，医生跪在路边抢救病人的帖子，还有相关视频，在网上快速传播转发开来。
　　近年来，救护车、消防车等特种用途车辆被堵路上的新闻，不时被报道出来。
　　其中不乏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
　　这次事件的路人视频和相关报道一出，再次引爆了普通大众对类似事件的关注和热议。
　　与此同时，网上也出现了不少救护车司机、随车急救医生或爆料，或诉苦水，或吐槽的帖子。
　　一时之间，救护车随车医生这个群体，也成了网民关注的一个热点。
　　这次事件中的两位随车医生，一身血衣的附属医院实习医生佟宇，还有当机立断把伤员抬下救护车的高林贤。
　　他们的具体个人信息，也被“神通广大”的网友给暴了出来。
　　至于那个跪地做手术的青年医生，虽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引发的热度，明显低了许多。
　　不过，热度位居第一的，还是那两位在大马路上热血激情打架的女子。
　　有好事者甚至把她们翻滚干架的视频，恶搞成了各种场景……
　　在这些热议和报道中，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名字，总是被时不时的提起……
　　言非凡晚上回到醉墨华庭，又是过了十一点。
　　打开家门的他，发现客厅静悄悄的。
　　只有一盏小夜灯还亮着，散发着柔和的淡黄色光芒，在欢迎他的回来。
　　言非凡以为姐姐和田雨都睡下了，尽量的让自己的脚步轻一些。
　　他刚走到客厅中央，忽然间灯光大亮。
　　言非凡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听到了噔噔的轻灵脚步声，随之模糊的看到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
　　这是一个毛茸茸，有温度，身体乱动，还会呜呜叫的小家伙。
　　言非凡瞄了一眼手中这毛发红一块，白一块，小腿乱蹬的小奶狗，又看向了一脸傻笑的田雨。
　　“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呢？”
　　田雨小嘴一瘪，伸手接过小狗，抱在怀中。
　　“言哥哥，你不觉得这小狗狗很可爱吗？”
　　“一般般吧！”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姐姐，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非凡，为庆祝你成为最帅的网红医生，特意给你煮了水饺当夜宵。”
　　言自若又重重强调道：“亲爱的弟弟，这可不是一般的水饺，是我和小雨亲自下手做的。”
　　“你赶紧的尝一尝……”
　　言非凡还真是有些饿了。
　　他先是换了衣服，洗了手，然后在一碗大小不一的十几个水饺中，仔细挑了模样看上去比较端正的一个，放进了嘴里。
　　“非凡\言哥哥，味道怎么样？”
　　看着姐姐和田雨一脸期待的表情，言非凡实话实说评价道：“熟了，能吃！”
　　对这个评价，言自若还是挺满意的。
　　“第一次做，能吃的下去，就算很不错了。”
　　她又催促道：“非凡，你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田雨也问道：“从高压氧舱出来了没？”
　　言非凡介绍道：“已经从氧舱出来了，不过因为缺血缺氧有些多，那人还没有苏醒。”
　　“且看明天吧！”
　　这个消息让言自若有些失望，祝福道：“希望那人能尽快苏醒吧。”
　　她又愤愤的说：“那两个打架的女人，刚在网上看到警方发布的公告，说是五天治安拘留。”
　　“这太轻了，应该判她们至少一两年。”
　　田雨安抚着怀中不太老实安分的小奶狗，也附和道：“就是，如果她们没有造成拥堵，那人早一点送进医院抢救，就没事了。”
　　言非凡直言道：“这个，也说不定的。那人颈动脉忽然破裂，本就十分的凶险。”
　　“这次，他没当场丧命，已经很幸运了。”
　　见姐姐和田雨还想开口，言非凡有些疲惫的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如果那人最终醒不过来，或者有脑损伤，他和他的家属，可以起诉。”
　　“还是让法庭来判定，那两人要不要承担责任，该承担多大的责任！”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如今网上，对那两个女人是口诛笔伐的厉害。”
　　“应该有热心的律师，主动找伤者一家人的。”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关切的问：“非凡，明天的那个生日邀请？”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今晚上，王主任对我说，他和秦老师商议过，要劳逸结合，每周会给我一天的休息时间。”
　　“也就是说，明天，我不用去医院了。”
　　“王主任也提出生日邀请了，让我们下午去。”
　　这时，田雨注意到言自若的目光，瞄向了自己怀中的小奶狗，不由的抱紧了一些。
　　“若若姐，言哥哥，小狗狗这么可爱，不把它当做礼物送人，好不好？”
　　言自若一脸笑眯眯的说：“就是因为它长的可爱，讨人喜欢，才送人的啊。”
　　“再说了，小雨，我和弟弟工作都很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它的。”
　　田雨用脸蹭了蹭小奶狗，有些不舍的问：“若若姐，今晚上，我可以和它一起睡吗？”
　　言自若本不想同意，但看到这小家伙满脸请求的样子，还是点头了。
　　她又告诫道：“小雨，先说好，同意归同意，它要是在床上尿了拉了，你可得负责。”
　　“若若姐，我会负责的。”田雨信誓旦旦的道。
　　本着勤俭节约，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言非凡把一碗水饺全给塞进了肚子里。
　　他郑重的建议道：“姐，以后想吃水饺了，还是去超市买速冻的吧。”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哼道：“就你这态度，以后求着我，都不给你做了。”
　　她又想起一事，问：“明天我们是自己去，还是王主任派人来接我们啊？”
　　言非凡摇摇头，说：“这个没说。”
　　“姐，婚宴、生日宴什么的，一般不都是自行前往的吗？”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他可是住在凤尾山别墅区的，没公交，没地铁的……”
　　说到这，她就是眼睛一亮，道：“我们可以租一辆车的，正好我也练练手。”
　　言非凡急忙阻止道：“姐，我们可以坐出租或滴滴的，没必要麻烦的去租车，还费钱。”
　　言自若拿出了当家做主的姐姐气派，乾纲独断道：“你别说了，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租车……”


第56章 你们麻烦大了
　　“姐，慢一点，慢一点……”
　　“开这么快干嘛，我们又不用赶时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这话让言自若的鼻息变得急促，嘴角的肌肉也忍不住抽动起来。
　　忽然间，她扭头冲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非凡吼道：“言非凡，你再叨叨，信不信我拿根针把你的嘴给缝上？”
　　“还要慢？”
　　“速度还不到六十，你看这路上还有比我们开得更慢的车吗？”
　　周日上午，在辅导过田雨功课，吃过午饭，并把田雨送上回家的地铁之后，言家姐弟一起去了附近一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红色的宝马MINI。
　　这个过程中，抱着装着小奶狗纸箱的言非凡，一直试图打消姐姐租车的想法。
　　只是，他没有获得成功。
　　办妥租车手续后，言非凡倒也没逃避自己去打车，毅然决然的坐在了副驾驶位。
　　用他的话说，姐姐一直没抛弃没放弃他。
　　如果天不假年，真的有意外发生，他愿意和姐姐一同面对。
　　哪怕是死亡的威胁，也不能让他退却。
　　这话说的很不吉利。
　　言自若虽然心中有气，但看在他是发自内心，又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大度的原谅了他。
　　只是把言非凡的脸，给来回揉搓了好几下。
　　一路之上，言非凡这念叨，那叮嘱，还有一惊一乍的提醒，着实考验了言自若的一番耐性。
　　谁让他是自己亲弟弟呢，只能是忍了。
　　再忍。
　　出城没多久，言自若见道路上的车辆着实少了很多，心中开始技痒。
　　她刚提了一些速度，想着舒展畅快一下，却又遭到了言非凡念咒般的劝说。
　　这魔音，让言自若再也忍受不住了。
　　吼了一顿，见言非凡还想要开口，言自若双眼就是一瞪，“你再叨叨？”
　　“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嘴给缝上？”
　　言非凡这次没开口，只是摇摇头，同时伸手用力的指了指前方。
　　他的意思是，我不信，且提醒言自若，眼睛要看着道路前方。
　　言自若心中这个火，更大了。
　　她干脆利落的把车靠路边停下，对着言非凡就是一阵天马流星拳，外加疯魔落雨锤。
　　这一顿是拳拳到肉，言自若没留力气。
　　“言非凡，我当然是不会缝上你的嘴，但是我敢揍你。”
　　“现在你信了吧？”
　　言非凡放下抱住头的双手，一脸委屈的小声道：“信了！”
　　言自若伸手戳了一下言非凡的额头，说：“我开车，你敢再叨叨……”
　　“你叨叨一次，我就停车揍你一次。”
　　“你信不信？”
　　言非凡很识趣的点了点头。
　　这时，从车后座那里传来小奶狗的呜呜叫声。
　　言自若探身过去，撕开纸箱上的胶带，把小奶狗揪了出来，塞进了言非凡怀中。
　　“抱着它，逗它玩，别让它再叫了。”
　　言自若再一次举起拳头挥了挥，威胁言非凡道：“叨叨一次，揍一次！”
　　接下来的路程，言自若获得了难得的安静。
　　不过，她把时速一直控制在了六七十水平……
　　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
　　阳光明媚，暖风徐徐，是一个春游的好日子。
　　随着车子靠近凤尾山，入眼的小山包或丘陵，全是被新出的翠绿包裹着。
　　还能看到点缀其间，斑斑点点的大红，粉红，浅紫，淡黄，乳白，浅灰等缤纷色彩。
　　那是迎春绽放的不知名成片山花，还有坐落其中的别墅等建筑物。
　　从车窗缝里钻进来的春风，不仅夹杂着阳光的暖意，还带来了被阳光灼热的草木山花的芬芳。
　　眼前的绿意盎然的景色，还有这暖春的气息，让言自若是心旷神怡起来。
　　“有钱就是好啊，可以住在这风景怡人，没有多少污染的地方。”
　　言自若感慨了一句，又吼吼道：“非凡，赶紧的成为名医赚大钱，到时我们也在这里买别墅。”
　　心中还委屈着的言非凡，轻哼一声，不愿意搭理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暴力姐姐……
　　MINI车转过一座小山包，眼前的景象有豁然开朗之感。
　　言自若看到了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还有湖边大片的草地。
　　草地之上，零零散散的搭着一二十顶帐篷和遮阳伞。
　　她能看到小孩们和狗狗在草地跑来跑去。
　　她能看到一家人坐在毯子上，快乐的野餐……
　　草地的尽头，就是几十栋位于山脚之下，式样不一的独别墅。
　　更是几条柏油路，沿着山势蜿蜒而上。
　　在每条路的左侧或右侧，每隔几十米或上百米不等的距离，就能看到一栋被绿树环绕的别墅。
　　眼前这景致，让言自若有些羡慕和嫉妒。
　　她扭头问言非凡，“我们从哪条路上山？”
　　言非凡伸手一指左数第二条路，说：“那……”
　　忽然间，他又急忙喊道：“狗！狗！狗！”
　　什么狗？
　　心生疑惑的言自若，眼角余光忽的看到，一条穿着背心的狗，竟然在车前冒了出来。
　　情急之下，她猛打方向盘。
　　MINI车驶下了公路，冲上了草地，径直朝一顶乳白色的曲臂遮阳伞，冲了上去。
　　那顶遮阳伞下，摆放着一张方桌，对坐着两位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子。
　　“刹车！刹车……”
　　言非凡大声提醒姐姐刹车，却突然察觉到车子竟然在加速了……
　　我擦，这是踩到油门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言非凡，反应也不慢。
　　他脑海中早就模拟过不同场景的紧急预案。
　　这个把油门当刹车踩的情况，作为新手女司机最容易犯下的错误，言非凡更是模拟过多次。
　　他如条件反射般，采取了行动。
　　言非凡的大长腿一探，脚尖准确的穿过言自若双腿留下的空隙，点在了刹车踏板上……
　　遮阳伞下的两位中年男子，听到了急促刺耳的刹车声，才陡然察觉一辆小汽车冲到了咫尺。
　　坐在西侧座位，有些肚腩的男子是仓皇而起。
　　只是他起身动作太猛，把方桌给掀了起来……
　　看到四处跳飞的黑白棋子，言非凡才意识到，原来这两人正在投入的下围棋。
　　言自若双腿发软的下了车。
　　她来到车前，后怕的看到，车头已经驶进了人家的遮阳伞下，距离方桌也就半米之遥。
　　“对不起，对不起！”
　　言自若急忙鞠躬道歉道：“我为躲避一条突然冒出来的狗狗，一时慌张冲了过来。”
　　“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紧跟着下车的言非凡，也询问道：“两位先生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比如心脏？”
　　言非凡就注意到，小肚腩男子失去血色的脸上渐渐转红，怒色浮显，而且是越来越浓。
　　“我人……是没事！”
　　“但是，你们却麻烦大了。”
　　“你们知不知道……”
　　小肚腩男子奋力咆哮道：“这一局围棋，可是关系着我和潘先生一个上亿金额的合作项目？”


第57章 是何居心？
　　“上亿金额的项目合作？！”
　　这个信息，惊吓的言自若小腿肚子有些发软。
　　她顺势蹲下来，捡拾落在草地上的黑白棋子。
　　一旁的言非凡，也蹲下身体一起捡棋子。
　　片刻之后，言自若把一小捧棋子，轻轻的放在方桌上，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像这种乱了棋子的情况，围棋高手都可以复盘再战……”
　　“复盘再战？”
　　重新坐下来的小肚腩男子，打断了言自若，厉声质问：“你会下围棋吗？”
　　言自若面带怯怯的摇了摇头。
　　小肚腩男子冷哼道：“怪不得这么想当然。”
　　“围棋复盘，那只有七段棋力以上的高手，才有能力做到。”
　　“况且，我和潘先生落下了近三百子，已经到了收官阶段。”
　　“这么复杂的棋局，即便是七八段的围棋高手也未必能完全复盘。”
　　言自若陪着笑，再次道歉道：“这位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纯粹是一条狗突然窜出来。”
　　“我一时慌了神……”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样子，又试探性的问：“你们可不可以再下一局啊？”
　　“再下一局？”
　　小肚腩男子再次吼了起来，“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脑子？”
　　“这一局，我眼看再落两三子，就能吃下对方的大龙，获得大胜。”
　　“你觉得再下一局，我还能获得这么有必胜优势的局面？”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办啊？”
　　言自若又着急又担心的，这声音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
　　这时，言非凡站了起来，把捡起的几十颗棋子轻放在了桌面上。
　　放棋子的同时，他才注意到。
　　坐在右手座的那位中年男子，在椅子的右扶手上依着一根拐杖。
　　这让言自若有些恍然。
　　原来这位留着平头的方脸清隽男子，一直安坐如山，不是定力超群，而是身体行动不便。
　　只见这位方脸男子，朝着小肚腩男子轻轻一笑，说：“岳兄，不要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这一局，就算是你赢了。”
　　“项目的合作条件，就按照你的提议来。”
　　小肚腩男子一脸不满的说：“怎么是算我赢？”
　　“潘兄，本来就是该我赢的，这可是我难得一见的大赢之局。”
　　他又一脸痛心的说：“这一盘，我下的感觉特别特别好，足以列为我近几年下的经典棋局。”
　　“没想到，全被这个莽撞野丫头给破坏了。”
　　小肚腩男子再次伸手指向言自若，不依不饶的说：“你说你究竟能干什么？”
　　“一条狗就能让你慌了神，回家后就赶紧的把驾照烧了，别再出来害人。”
　　他又愤愤的道：“今天原本的好心情，好运气，全让你这个女人给毁了，真是倒霉。”
　　“要不是潘先生心善，今天我非得让你们脱一层皮不可。”
　　“还杵在这里干嘛？”
　　越说越气的小肚腩男子，一脸厌恶的道：“快点给我滚……”
　　言非凡见姐姐一直软声软语，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对方却还指着鼻子指责，心中很不舒服。
　　只是这件事，毕竟自己做错在先，言非凡也不好发作，只能是忍了。
　　但，小肚腩男子的这一个“滚”字，让言非凡有些不能忍。
　　他摆脱了姐姐拉他离开的手，上前一步，伸手就把围棋棋盘上散乱的棋子，全拂了下来。
　　在小肚腩和方脸两位男子的惊讶和不解目光中，言非凡一手黑子，一手白子，重新在棋盘上摆放棋子。
　　黑白棋子从棋盘的一角开始摆起，就像是铺地砖，或者如拼图一样，向其他方面蔓延……
　　当四分之一面积的棋盘，被摆放上黑白棋子之后，小肚腩男子和方脸男子不由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
　　用时不到一分钟，棋盘上就被双手灵活如飞的言非凡，给放满了棋子。
　　“两位，请看一下，这是否就是你们刚才未下完的棋局？”
　　“是，是，是！完全不差！”
　　“一枚棋子都不差！”
　　小肚腩男子忙不迭应了一下，又盯着言非凡，不敢置信的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言非凡没有回答他，而是欠了欠身说：“再次为刚才的惊扰，向两位道歉。”
　　“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言非凡，这位是我姐姐，也在附属医院工作。”
　　“如果两位因为这次惊扰，有了什么身体不妥，可以来附属医院来找我。”
　　说完这句，言非凡转身来到副驾驶位车门，朝还傻傻待着原地的言自若喊道：“姐，走了。”
　　“哦，哦，走了，走了！”
　　言自若不忘朝小肚腩和方脸两位男子，充满歉意的欠了欠身，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初步检查了一下，才坐进车子，重新把车发动起来。
　　小肚腩和方脸两人，看着车子重新冲上公路，驶向别墅区，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方脸男子不由的惊叹道：“惊鸿一瞥，就能记住棋局，这份记忆力，简直就是奇人啊。”
　　“确实是令人不敢置信！”
　　小肚腩男子也是叹服不已。
　　他把目光落在眼前棋局上，抓起两枚黑子，催促道：“潘兄，赶紧的落子，看我如何擒你大龙。”
　　“想擒我的大龙？”
　　方脸男子轻轻的一笑，随手就在棋盘的一处，落下一枚白子。
　　这看似放弃一般的闲子一枚，却让小肚腩男子脸色大变。
　　他苦思片刻，失落的叹道：“潘兄，原来你一直都是在让着我。”
　　方脸男子得意的一笑，说：“并不是我在让着你，这一子是我在刚才的惊吓中，偶然一得。”
　　“好了，棋局胜负定合作，本就是说笑之语。”
　　“我们这次合作，就按你的条件来……”
　　此时此刻，言自若开着如龟速般的MINI，已经驶入了山道。
　　还心有余悸的言自若，忽然伸手一指刚把嘴张开的言非凡。
　　“敢说风凉话，我就揍你！”
　　见弟弟闭上了嘴，言自若却又问道：“非凡，你不会下围棋，怎么记住的他们的棋局？”
　　言非凡轻声回道：“方桌掀起那一刻，棋盘上棋子还未乱，正好也有角度，让我看清楚全貌。”
　　“你就凭借这那一眼就记住了？”
　　言自若感觉这很玄幻，一点都不真实。
　　为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还用力扭了自己大腿一下。
　　是真真切切的疼啊。
　　“姐，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的脑袋因为撞击和昏迷，大脑记忆中枢的潜力被激发，记忆能力突飞猛涨，让我具备了图片式记忆能力。”
　　“简单说，就是过目不忘。”
　　言非凡又补充道：“当然，我能容易的调出主动记忆的知识和内容。”
　　“像这种被动看到的细节，需要我类似用催眠的办法，才能把内容调取出来。”
　　言自若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说：“反正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可以了。”
　　话语之间，车子就开到了最高处的别墅前。
　　言自若见院子前有一片空地，那里已经停放了一辆白色的奥迪Q3。
　　她就把MINI车，停放倒了它的旁边。
　　两人下了车，言非凡把那小奶狗放进纸箱，抱着，来到了院子前。
　　按下门铃没一会儿，花姐就来开了门。
　　在言非凡的介绍下，三人寒暄着进了院子。
　　穿过变得更加美丽多彩的前院，言家姐弟进入别墅一楼大厅，就见王川和贾馨两人迎了出来。
　　王川看到言非凡抱着一个不小的纸箱子。
　　他刚想客气的表示，不用带礼物的，就听到了呜呜的小狗叫声。
　　“言非凡，你带来的是小狗？”
　　言自若接过了话，说：“是啊，王主任，一只很可爱的小奶狗呢。”
　　说着这话，她一伸手就把小奶狗从纸箱里揪了出来，抱在了怀中。
　　“王主任，你看，这狗狗可爱不？”
　　就在这时，贾馨上前一步，脸色阴沉的质问道：“妍妍是因何而受伤，你们难道不清楚？”
　　“竟然送她小狗当礼物，你们是何居心？”


第58章 有一腿
　　不是在非洲遭遇意外，被非洲鬣狗咬伤的吗？
　　非洲鬣狗和这小奶狗，难道很相似？
　　言自若先是看了一头雾水的弟弟一眼，又见王川也板着脸，没有出言制止这女子的质问。
　　她就明白了。
　　送这小奶狗当礼物，看来确实不合适。
　　“王主任，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非凡他对人情世故这些，都是不关心的，向来是我做主。”
　　“我这就把这狗狗带出去！”
　　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的言自若，就要抱着小奶狗转身出去。
　　忽然间，一沙哑刺耳的声音，从二楼传过来。
　　“呀，好可爱的狗狗！”
　　言自若停住脚步，循着声音，就看到一长发飘飘，戴着半面面纱，穿着一身粉色漂亮衣服的消瘦女孩，迈着小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正是今天的主角，妍妍。
　　只见妍妍径直来到言自若身前，伸开双手，有些怯怯的问：“姐姐，这小狗狗是送我的吗？”
　　言自若灿然一笑，把小奶狗向前一递。
　　“你喜欢的话，就是送你的。”
　　妍妍接过小奶狗，小心的把这个小爪子乱刨的小家伙抱在怀中，还用右脸轻轻的蹭了蹭。
　　她眉眼弯弯的看向言自若，说：“姐姐，我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姐姐，它有名字吗？”
　　心中一松的言自若，满脸笑容的说：“它才有一个月大，还没有名字呢。”
　　“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妍妍把小奶狗举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正式给你命名，海伦。”
　　“海伦，我现在带你去参观新家。”
　　她又看向言自若，邀请道：“姐姐，一起去我的房间看一看吧？”
　　“好！”言自若高兴的应了一声。
　　妍妍抱着小奶狗，经过一脸讶色的王川时，停顿了一下，说：“爸爸，我已经长大了。”
　　“以前不喜欢的，未必现在不喜欢……”
　　看着妍妍和言自若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王川若有所悟的说：“我太过谨慎小心了。”
　　“妍妍也大了，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对待了。”
　　他目光转向言非凡，说：“言非凡，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言非凡还没表示呢，贾馨就紧接着说：“主任，应该是我道歉才是。”
　　王川摆手道：“这事不能怪你，你也是太过关心妍妍所致。”
　　“终归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过粗心了，没能及时察觉到妍妍的改变。”
　　王川又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妍妍开始喜欢宠物了，这里很快就会变得热闹起来了……”
　　言非凡本以为，这生日宴怎么也得来七八个人，热热闹闹的。
　　直到下午四点半，妍妍被喊出来时，前来参加生日宴的也就言家姐弟和贾馨三个外人。
　　妍妍再次出来时，已经摘去了面纱，而且还是和言自若手拉手一起出来的。
　　流程很是简单，几人一起唱过生日歌，妍妍吹灭了蜡烛后，生日宴就开始了。
　　菜品很丰盛，大大小小的不下二十道。
　　虽然它们不是炖菜，就是吃起来口感滑软，软嫩的那种，但味道都相当的美味。
　　至少，言非凡吃的很是尽兴……
　　因为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言家姐弟在饭后稍坐了半个小时，趁着天色还没黑，就告辞离开了。
　　MINI车转过小山包，转入回城的主路后，言自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紧张。
　　“非凡，妍妍其实挺可怜的。妈妈在国外做生意，一年最多也就见一两次面。”
　　“王主任也是早出晚归，还时不时的不回来。”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很是同情的说：“她又没有什么朋友，看书是她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
　　“非凡，你赶紧的把整容技术学好，给她修复的美美的，让她能够自信的走出家门。”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我正在努力。”
　　“你不仅要努力，更要竭尽全力才是。”
　　说教了一句，言自若又八卦的问：“非凡，那个贾馨是不是和王主任有一腿啊？”
　　“我感觉整个下午，她看我的目光……”
　　言自若回忆了一下，很是确定的说：“还有她看你的目光，一直都有些怪怪的。”
　　“有些像是警惕的那种眼神。”
　　她又猜测着说：“就好像是，怕我们姐弟把王主任和妍妍抢走似的。”
　　言非凡介绍说：“贾馨是主任手术团队中的器械护士，能力很强。”
　　“从她敢出言质问我们，就可以看出，她和主任一家关系是相当深厚的。”
　　“她对我们心生警惕，也算是正常的守护领地的本能反应。”
　　言自若又追问道：“非凡，你还没说，她和王主任是不是有一腿呢？”
　　言非凡横了姐姐一眼，反问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他又告诫道：“姐，专心开门，前事之鉴。不是每次意外，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言自若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没继续言语……
　　进入市区前，言自若把车停在了路边，检查了一下车辆，并做了一次简单的清洁……
　　两人在租车公司还车，对方验车是顺利通过。
　　这让言自若彻底松了一口气……
　　出了租车公司，言自若挽起弟弟的胳膊，笑眯眯的说：“亲爱的弟弟，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呢。”
　　“走，我们去逛街！”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都出来一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家……”
　　见姐姐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言非凡很识趣的改口说：“适当的逛街，有益身心健康。”
　　言非凡被拉着走进了一家万达广场，陪着姐姐一家店一家店的看夏装。
　　对于姐姐这种逢店必进，还只看不买的行为，言非凡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对方是他亲姐，还动不动就使用暴力，他只能是忍了。
　　逛了近一个半小时，言自若在一家挥泪清仓大甩卖的店铺里，为自己和言非凡各买了两件春秋装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坐上了回去的地铁。
　　这个时间点，地铁人的不算多。
　　姐弟两人顺利的找到了座位。
　　他们两人刚坐下没一会，就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孩走到言非凡近前，向他展示了一张卡片。
　　言非凡扫了一眼，就见卡片上面写道：“我是聋哑人，为聋哑人慈善基金会做义卖。”
　　“请奉献爱心，支持一下残疾人。”
　　他就看到，这位自称聋哑人的女孩，从斜挎包取出了十几根式样还算精美的手机挂件。
　　每根手机挂件，还系着标有20元、30元、50元不等的价格标签。
　　有些无语的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还相当厉害。”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瞬间从聋哑人，变成能听会说的正常人？”
　　年轻女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信。
　　这让言非凡更加无语了，直接不搭理这个智商不太够用的所谓聋哑人了。
　　年轻女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她脸色一红，蹭蹭的跑了……


第59章 工作助手
　　时间又到周一，言非凡开始了新一周的工作。
　　秦颖医生的工作关系，从今天起，正式转入了滨海大学附属医院。
　　她的专家门诊，还有面向青年医生的大课教学，时间也分别确定了周二和周四。
　　虽然秦医生工作量增加了不少，但对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造成的影响，可以说相当小。
　　毕竟秦医生教导他们的经验和技巧，都需要大量时间的练习和实践，才能真正的掌握和运用。
　　中午，言非凡还是和姐姐一起吃午饭，就见她拿着一个崭新的女士斜挎包，嘚瑟个不停。
　　“亲爱的弟弟，你看这包包配我不？”
　　“小资品牌嘉里奥的呢，要上千元呢。”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姐姐的额头，语带疑惑的说：“没发烧啊？”
　　“怎么不过日子了？”
　　“姐，昨晚买衣服，你可是抠抠的专挑打折过季的买。”
　　“今天怎么就一反常态，买上千块的包包了？”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我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包，我同事珊珊送的。”
　　她又解释道：“她要请客答谢你帮着确诊了那个肝什么遗传病，你不是没空赴宴嘛。”
　　“人家就转而答谢我了，我不要还不行呢。”
　　“嘻嘻……”
　　言非凡见姐姐爱不释手的样子，有些失望的说：“姐，原来以为你会有些不同的。”
　　“没想到，你和她们中的大多数一样，喜欢包包这样华而不实的虚荣品。”
　　言自若伸手就敲了言非凡的脑门一下，气哼哼的道：“你知道吗？”
　　“我和她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个你这样不省心的弟弟……”
　　姐弟两人打好了饭菜，找了空位做了下来。
　　“非凡，那个人醒了没？”
　　言非凡喝了一口冬瓜汤，回道：“早上醒了，他很幸运，经过检查没发现有严重的脑损伤。”
　　“这就好，非凡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高兴的言自若，又想起一人，问：“那个眼睛受伤的小姑娘呢？”
　　言非凡轻声道：“从眼科那里了解到，说是发现了轻微感染，不过用药物控制住了。”
　　“现在还在风险期，至少需要再恢复一周，才敢说真正保住了眼球。”
　　言自若轻叹道：“可怜的孩子，遭大罪了。”
　　“如果她的眼球没能保住，她那个弟弟估计会内疚一辈子的……”
　　午饭过后，言非凡回急诊科，继续做创伤的清理和缝合工作。
　　晚上七点十分，吃过晚饭的言非凡，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王川把一沓厚厚的资料，递了过来。
　　“已经和儿童福利院那边谈好了，这是他们送过来的一些畸形伤残儿童的资料。”
　　“看一下，挑选出你第一个手术对象。”
　　他又补充道：“有些儿童的情况复杂棘手，就是我都没有多少把握。”
　　“非凡，你不需要负责整台手术，只需要根据你现在能力，选出你能做的部分就可以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拿着这沓资料在沙发区坐下，一份一份的快速翻看。
　　这些儿童从几个月大到十四岁不等，主要是先天畸形，如俗称兔唇的唇裂、歪嘴畸形、鼻畸形、耳畸形，还有脊柱畸形、四肢畸形等等。
　　一张又一张照片，拓展着言非凡的认知，让他深切感受到了所谓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忽然，一张眉清目秀，长得煞是漂亮的小女孩照片，吸引了言非凡的关注。
　　在看过一二十张畸形照片后，忽然出现一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照片，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言非凡拿起这份资料，细看了一下。
　　这是一位聋哑儿童，七个月大时，被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如今还差四个月到五岁。
　　看到这个小女孩的年龄，言非凡立刻拿起她的资料，起身来到王川工作的办公桌前。
　　“主任，如今人工耳蜗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可以让大部分先天性耳聋患者恢复听力。”
　　他把这份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放，接着道：“这小女孩还差四个月到五岁。”
　　“再拖时间，她可就过了适宜的手术年龄了。”
　　王川拿起资料浏览了一下，淡淡的问：“非凡，你知道一个人工耳蜗多少钱吗？”
　　言非凡沉默了。
　　如今世面上最便宜的人工耳蜗，就有十五六万，高端品牌的人工耳蜗，二三十万不止。
　　前期的各种检查和准备，还有手术等费用，也是不菲。
　　言非凡的耳边，又传来王川的轻叹声。
　　“几十万费用倒是其次，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从企业那里拉个捐助，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
　　王川提醒道：“非凡，想必你也清楚，植入人工耳蜗，听见声音，也只是第一步。”
　　“进行听说训练，让从没有开口说话的她，建立发音和语言系统，需要的是耐心、细心和长时间的培训。”
　　“你觉得，她在福利院，可以接受到这样的照顾和耐心教导吗？”
　　王川又劝说道：“非凡，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只能优先考虑，我们能控制结果的事情。”
　　他又紧接着提醒，“非凡，即便我身为整形中心的主任，也不能滥用中心的资源。”
　　“这样的公益整形手术，你只有十个机会。”
　　“除非，你能为这个公益项目拉来更多捐助。”
　　“非凡，你挑选出第一个手术对象了没？”
　　言非凡摇摇头，拿着小女孩的资料，步履有些沉重的返回沙发区，继续挑选。
　　后面几份资料，是因为意外和事故造成的容颜损毁。
　　其中，有一位七岁的小男孩，脸上有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是烧伤。
　　照片上这小男孩是满脸的疤瘤，不仅鼻头烧没了，左耳也被烧掉了多半个。
　　言非凡心道，这个小男孩要想恢复容貌，相当于要把整个面皮换一张了。
　　他又拿起最后一份资料。
　　这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鼻子和上嘴唇缺失，就像是一张脸，被磨平了一般。
　　言非凡把这些儿童的资料，在脑海中重新过滤了一遍，又结合自己现今的能力，还有将来妍妍整形手术的需要……
　　“主任，这是我第一个手术对象！”
　　“我要求是主刀，独自完成！”
　　王川接过资料，瞄了一眼，“唇裂？”
　　他又看了一下资料，质疑道：“非凡，这个患儿的手术需要合并腭裂、修复唇裂，并进行口型、唇型和鼻型的修复……”
　　言非凡自信的表示道：“主任，我之前进行轮转培训时，作为手术助手，曾在口腔外科参与过腭裂的修复手术。”
　　“至于唇裂修复，还有口型、唇型和鼻型的修复，我也有信心做好！”
　　王川见言非凡迎着自己的目光，不躲不闪。
　　他沉吟片刻，忽的笑道：“看来，你这是想通过这例手术，全面向我展示你的真正实力了。”
　　“好，你既然敢挑战，我就敢同意。”
　　“失败了也不怕，我来给你兜底。”
　　王川又决定道：“我会让人通知儿童福利院，让他们明天把这孩子送来，做一个全面检查。”
　　“至于手术时间……”
　　见言非凡没什么特别表示，王川提议道：“就先预定在下周四晚上。”
　　他站了起来，说：“非凡，今晚还给你安排了两台去疤小手术。”
　　“走，我们先去挑一个工作助手。”
　　“她以后会具体负责，你在这里的工作协调、手术安排和准备工作……”


第60章 我出力，你受益
　　整形中心一楼的大厅一隅，整齐的排成一排，站了七八位娇俏的护士。
　　行政人事办公室的董雪，介绍道：“言医生，眼前这几位，是我们中心当前可以调整工作岗位的护士们。”
　　“你觉得，她们当中谁最合适做你的助手？”
　　言非凡打量着眼前这几人。
　　不得不说，在整形中心上班的护士，质量就是高，燕瘦环肥的，个个都养眼的很。
　　除了其中一个人。
　　站在最末一位的叶琳，容颜倒是不差，和她们差不多同样的水准。
　　甚至还略有胜之。
　　但是叶琳那最多一米五五的身高，着实给她拉分太多了。
　　其他几人至少比她高了十厘米。
　　言非凡见叶琳不时朝自己挤鼻子弄眼的，不由的轻轻一笑，伸手一指叶琳，对王川道：“主任，就她吧！”
　　“我们在急诊科合作过，熟悉！”
　　王川就是一摇头，提醒说：“叶琳工作还没两年，也没做过手术护士。”
　　“再加上她刚来中心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给你协调工作，做术前准备？”
　　“这样吧……”
　　王川伸手一指左数第二位，身材略显丰满的一位过耳短发女子，介绍说：“她是孟瑶，刚休完产假回来上班。”
　　“她是中心的老员工了，之前跟着前段时间离职去创业的褚医生。”
　　王川看向孟瑶，直接吩咐道：“孟瑶，从今晚开始，你就领着叶琳，一起协助言医生工作。”
　　“其他人，都去工作吧。”
　　随着他这句话，其他人散去，孟瑶和叶琳两人留了下来。
　　言非凡想到王主任刚才的话，难得体贴了一次，说：“孟瑶，你刚有了孩子，而我在这里的手术，大多会安排在晚上。”
　　“你这边方便吗？”
　　孟瑶浅浅一笑，说：“言医生，我很方便的。白天我在家照顾孩子，晚上孩子交给老公照看。”
　　“上小夜班，正是我期待的。”
　　这时，王川又开口道：“八点半，言医生会在五号手术室，主刀一台脸部去疤小手术！”
　　“九点半，会在六号手术室做第二台。”
　　“孟瑶，你和叶琳现在就去做准备吧……”
　　她们两人离开去工作之际，言非凡也提议说：“主任，我这就去病房见一见手术对象？”
　　王川摇摇头，说：“不需要。她们的疤痕，比刘燕的脸部疤痕容易处理多了。”
　　“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言非凡坚持道：“还是要见一见的。”
　　“我可是主刀医生，在做手术之前，怎么能不和自己的手术对象交流一下？”
　　王川只得坦言道：“我只是对这两人说，给她们主刀的是我最得意，最优秀的学生。”
　　“非凡，你有实力，但是你的脸……”
　　王川指了指言非凡的脸，接着道：“看上去太年轻了，也就二十出头。”
　　言非凡郁闷的说：“主任，我今年二十四岁，说二十出头也是没错的。”
　　王川有些尴尬的一笑，掩饰说：“你在手术中表现出的实力，让我忽略了你的真实年龄。”
　　他又感叹道：“但是患者可不知道这一点，惯会以貌取人。”
　　“我担心她们看到你后，会改变主意。”
　　言非凡有些无语，说：“主任，这是骗人啊！”
　　“我哪有骗人？这是权变！”
　　王川一本正经的说：“我对她们有说过一句谎话吗？而且，手术，我也是参加的。”
　　“虽然你是主刀，但你是以我的学生名义做的手术，第一负责人还是我。”
　　“术后恢复效果，也是有保证的。”
　　王川伸手按住言非凡的肩膀，道：“手术的程序和安排，绝对没问题，你放心主刀就是。”
　　“等刘燕和这两人的术后恢复效果出来，你有了切实证明自己的证据，就不需再这么做了。”
　　在王川的坚持和劝说下，言非凡最终没有去见手术对象。
　　他只是通过她们的检查信息和照片，了解了需要去除的疤痕具体位置和大小……
　　晚上八点半，第一台手术准时开始。
　　主刀言非凡，手术助手兼指导老师王川，麻醉师罗镇，器械护士孟瑶，巡回护士叶琳。
　　这台手术的难度，对言非凡来说，确实容易。
　　他只需要去除手术对象右脸上，一块三乘六厘米大小的烫伤疤。
　　言非凡干净利落快的剥离了疤瘤皮，又整理好了结疤的肌肉组织。
　　紧接着，他从手术对象的左腹部位，取下一块早就用皮下组织扩张器，扩张出来的皮肤。
　　最后，言非凡把这块皮肤移植到脸上……
　　整个手术，用时三十一分。
　　这还是言非凡尽量控制，精益求精的前提下。
　　要说言非凡对这台手术，唯一感觉不太满意的，就是孟瑶的表现了。
　　或许，她刚休完产假回来工作，有些手生了。
　　和上次配合过的贾馨相比，孟瑶的业务水平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九点半开始的第二台手术，言非凡只用了二十六分钟就完成了……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是晚上十点四十分，比往常早了一些。
　　他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讨厌味道，不满的大声喊道：“姐，你又在客厅吃榴莲了。”
　　转过玄关，言非凡就看到，客厅茶几上满是榴莲的硬壳皮。
　　姐姐正拿着一大块榴莲肉，吃的不亦乐乎。
　　“姐，之前不是约法三章，你必须在自己房间吃榴莲吗？”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这个约法三章，是在幸福苑的家里约的，可不是这呢。”
　　见言非凡的脸色变得臭臭的，言自若又改口道：“好吧，这次是我错了。”
　　“下次再吃榴莲，一定躲在自己的房间。”
　　她又解释说：“这榴莲是邓野送的。”
　　“他今天把他老爸送来医院了，知道我喜欢吃榴莲，就特意买了两个大榴莲，答谢你的帮助。”
　　言非凡有些闷闷的说：“出力的是我，怎么享受好处的却是你呢？”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我们可是亲姐弟，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吗？”
　　“我受益，也就是你受益啦。”
　　她又赶紧转移话题说：“今晚上，我和妍妍打电话聊天了，还一起组队玩了游戏呢……”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一看，意外发现是肖曼的来电。
　　言非凡接通了来电，说：“晚上好，肖记者。”
　　“言医生，你好！”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明天去附属医院做手术。”
　　言非凡有些疑惑，说：“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完手术了。”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肖曼的解释，“一是手头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二也是，想好好的想想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做一些安排。”
　　“怎么说，也是癌症，有备无患！”
　　言非凡安慰道：“你这个癌症，一点不恐怖……”
　　说到这，言非凡眼前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可爱小女孩的脸庞。
　　他心中一动，急切的道：“肖记者，你认识不少社会知名人士吧？”
　　“医院整形中心有一个公益活动……”


第61章 最大的善心
　　周二中午，匆匆吃过午饭的言家姐弟，提着一个果篮，来到了二号住院楼。
　　他们在十一楼的一间病房里，见到了已经做过手术的肖曼。
　　因为肖曼的甲状腺癌属于早期，发现非常及时，手术只是切除了发生病变的甲状腺叶。
　　鉴于肖曼的实际情况，她只是被切除了甲状腺峡，但仍留有部分甲状腺。
　　这样，保留下的甲状腺素，仍能产生身体所需的甲状腺激素。
　　这使得肖曼在术后无需长期服用甲状腺激素。
　　实质上来说，肖曼的这个手术，属于微小手术，对身体的伤害性不大。
　　言家姐弟来到病房时，就见脖子上贴着医用胶布的肖曼，坐躺在病床上，一边挂着吊瓶，一边在翻看一沓资料。
　　“肖记者，我这个弟弟有些拎不清……”
　　言自若一上来就把言非凡贬了一句，又接着道：“本该让你安心养病养身体的，却强人所难的让你跟着一起操心。”
　　肖曼轻轻一笑，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
　　她用右手轻抚了一下，小声的说：“言医生这是有仁医之心。”
　　“不然，他不会在婚礼上，直接了当的说，我需要来医院做个检查了。”
　　“言医生这样的仁医，我们需要赞美和呵护。”
　　言自若瞅了自家弟弟一眼，轻声叹道：“肖记者，谢谢你的理解。”
　　肖曼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病床上的那沓厚厚的资料，语带同情的说：“这群孩子确实可怜，值得我们每一人为他们奔走呼吁。”
　　她又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份资料，道：“一个人工耳蜗，外加一年的细致教导……”
　　“就能让一位聋哑儿童和我们一样，听见大自然的声音，用语言与别人交流。”
　　“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肖曼看向言非凡，郑重的道：“言医生，我再做一次放疗，明天就能出院了。”
　　“领导给了我十天的假期，我会好好利用这几天，先用私人关系，寻求一些善长仁翁的帮助。”
　　言非凡很是认真的说：“肖记者，谢谢！”
　　在姐姐的目光示意下，他又补充道：“那个，肖记者，自己的身体要紧。”
　　“这件事，不着急，不着急的……”
　　肖曼又是浅浅一笑，说：“某人昨晚可是强调说，那小女孩的时间窗口不多了。”
　　“越早植入人工耳蜗，越好呢……”
　　见言非凡露出了尴尬神色，肖曼觉得挺有趣。
　　她目光转向夹在资料上的小女孩照片，缓缓的道：“如此可爱的孩子，让人想不为她着急都难……”
　　离开了肖曼所在的病房，等电梯之际，言自若又忍不住说教道：“非凡，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
　　“人家肖记者也是心善，愿意为此事奔走。”
　　“要是碰上其他人，本身都得癌了，心情不美丽，还不直接把你痛骂一顿啊？”
　　言非凡不在意，反而一脸高兴的说：“反正结果是这件事，成了。”
　　“姐，你就别啰嗦了。”
　　言自若气的，就想给这不省心的弟弟一巴掌。
　　这时，电梯门开了。
　　姐弟两人走进了有四五人的电梯。
　　言自若刚想开口，就看到一位脸色发灰的女子对言非凡道：“你是馄饨店的那个年轻医生？”
　　言非凡转头看着这个问话的女子。
　　熟悉的感觉，让他立刻想起这人是谁了。
　　没有化妆的她，一脸的憔悴，脸色也难看的很，脸颊也没当日有肉了，颧骨明显突出。
　　言非凡注意到她穿着一身便装，疑惑的说：“就是我。你这是要出院？”
　　女子摇摇头，面带苦涩的说：“明天的手术，接下来还要一系列的放化疗。”
　　“我很担心，明天手术后，我很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从床上爬起来了。”
　　“我就想着，趁着今天身体还算可以，出去转一转，看一看……”
　　言非凡默默地点了点头。
　　电梯到了一楼打开，几人先后出了电梯。
　　言非凡停住脚步，对女子道：“肿瘤最先打败的，是一个人的精神。”
　　“医学研究日新月异，或许不久后的某一天，就会有特效药或根治疗法出现的。”
　　“不要放弃！”
　　“谢谢！”
　　女子轻轻道了谢，步履缓慢的走向门口……
　　“非凡，她是谁啊？”言自若好奇的低声问。
　　“上周的这天，在小吃街……”
　　言自若立时醒悟过来，“放臭屁的那个……”
　　走出二号住院楼，言非凡与姐姐分开。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整形中心，与从福利院赶来做检查的唇裂儿童见面。
　　令他意外的是，他见到了两位唇裂儿童。
　　一个四岁的女孩，一个三岁多的男孩。
　　“医生\叔叔，好！”
　　在陪同的一位福利院工作人员的示意下，两个小孩子含糊不清的问候言非凡。
　　“小朋友们，你们也好！”
　　言非凡客气的回了一句，来到了王川身边，小声的问：“主任，怎么多了一个女孩啊？”
　　王川轻轻回道：“我另外一个学生唐铮，听闻了这个公益活动，决定也要献一份爱心。”
　　“那个小女孩的唇裂整形费用，由他来负责，手术也由他来主刀。”
　　言非凡高兴的道：“原来如此。”
　　“哎，主任，这件事应该大力宣传一下。”
　　“我听说整形中心的医护收入，都相当高。”
　　“他们每人都能献一份爱心，那福利院的畸形伤残儿童，就能多几人的状况得到改善。”
　　王川盯着言非凡的双眼看了一会儿，见他表情和言语不像是假的。
　　他又问道：“唐铮这事，你真是这么想的？”
　　“主任，我就是这么想的啊，还能怎么想？”言非凡的表情，有些疑惑。
　　通过昨天选择工作助手，还有针对唐铮的想法，王川是看出来了。
　　言非凡这个家伙，在普通事务的处理上，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肠。
　　他这种情况，可称为，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也可以说，他缺乏生活的磨砺，情商低，处事能力差。
　　昨晚挑选助手，叶琳明显是最不合适的。
　　脑袋稍微灵活一些的家伙，就会借口不熟悉，请他这位主任推荐一下。
　　唐铮这次的善举，明显是听闻了一些消息，跳出来要和言非凡别一下苗头的。
　　王川对言非凡略感失望之余，又转念一想，
　　或许就是因为，言非凡对除医学之外的其他诸事都不放在心上，才让他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医学专业方面，获得远超他人的成绩。
　　就像是唐铮，近一年来是心思玲珑，活动多多，但在医术上是近乎止步不前了。
　　想到这，王川浅浅一笑，说：“非凡，像唐铮这种爱心行为，我们是欢迎的。”
　　“但是，我们从不会号召医护捐钱献爱心。”
　　“为什么？”言非凡是满脑门的问号。
　　王川耐心解释道：“非凡，医院这种地方，可怜的人，悲惨的人，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没有最可怜最惨，只有更可怜更惨。”
　　“即便我们是亿万富翁，一次又一次的也捐不起这钱啊。”
　　“再说，我们凭自己的辛苦和技术赚钱，过上富裕享受的生活，问心无愧，别人也无可指责。”
　　王川沉声道：“非凡，对我们医生来说，最大的善心，就是竭尽所能的救治每一位病患。”
　　“其他方面，就只能是随心了……”


第62章 夫妻爱与不爱，医生知道（中秋国庆快乐！）
　　无影灯下，站在手术台前的言非凡，放下手中的手术器械，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成果。
　　原本的唇裂，经过修正和皮内缝合后，只能看到一条略显红色的拼接线。
　　经过修整后的唇型和鼻型，初步显露出了小帅哥的潜质。
　　言非凡满意的点点头。
　　他瞄了一眼空荡荡的身体左侧，有些自得的问：“一一，这次手术全过程模拟，你打多少分？”
　　随着言非凡这话，完美到极致的一一，仿佛从虚空中走出来一般，倏忽出现在了他的左侧。
　　“多少分？不及格！”
　　言非凡有些讶然，转身正视着一一，有些不解的说：“一一，你向来是严谨客观。”
　　“我自信，这次模拟还是相当可以的，即便有不足之处，但也不至于不及格啊？”
　　“自认还相当可以？”
　　一一鄙视的轻呵一声，讥讽道：“这次模拟手术，我只是看到了一名口腔外科医生、一名口鼻喉医生，一名整形外科医生，接替完成了手术。”
　　“这三人各自做的还算可以。”
　　“但是……”
　　听到这，言非凡瞬间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唇裂修复手术看似不大，却是一个多科室外科医生协力，分阶段完成的手术。
　　他们各有侧重点的完成自己的手术任务。
　　言非凡在这次手术模拟中，把自己代入成口腔外科医生、口鼻喉外科医生，还有整形医生，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这台手术。
　　但问题是，他们是三个人，言非凡是一个人。
　　三人有各自的理解，各自的手术风格和习惯，无法做到统筹兼顾。
　　言非凡却是可以。
　　从第一刀落下时，他就应该能想到，手术最后一刀要如何收尾。
　　这不就自己作全科医生的初衷所在吗？
　　处理复杂手术时，让自己一个人的效率胜过多人的分工协作。
　　只是没想到，在做手术模拟时，言非凡又习惯性的把手术按照科室归属，进行了分拆。
　　意识到了自己最大失误，言非凡手轻轻一挥。
　　眼前如实物般逼真的手术台、无影灯、儿童唇裂患者等等，在刹那间消失，就留下了一一。
　　言非凡对着一一欠了欠身，郑重的道：“一一，谢谢你的提点。”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
　　我叉，都凌晨两点十八分了。
　　昨晚，言非凡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福利院那唇裂儿童的所有检查影像和数据。
　　下班回到家后，言非凡就在自己卧室，迫不及待开始了唇裂修复手术模拟。
　　没想到一时投入忘了时间，都凌晨两点多了。
　　言非凡赶紧的上床，进了被窝。
　　每天要做那么多事情，休息可不能马虎了……
　　早晨，言非凡虽然还是六点准时醒来，但感觉有些不好。
　　身体沉重，脑袋也有些昏沉。
　　他快速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让自己精神一点。
　　出门后，言非凡买了早餐边走边吃，在七点之前赶到了附属医院。
　　言非凡看到，王主任又在急诊大厅前站着。
　　“非凡，跟我去整形中心。”
　　“今早上，我借助国内知名的口腔外科医生孙俊芳先生的唇裂手术视频，给你做个教学讲解……”
　　中午，神情有些恹恹得言非凡，又是和姐姐一块去吃午饭。
　　这一次，言自若手中还提着一个果篮。
　　“这果篮不是别人送我的，是我买来送人的。”
　　言自若解释了一句，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邓野的父亲来我们医院治病，我觉得吧，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什么于情于理？你们现在就是普通的前同事关系。”
　　“我们替他联系医生，已经够可以了。”
　　言自若有些心虚的说：“邓野不也送我们榴莲表示谢意了嘛。”
　　言非凡郑重的问道：“姐，你不会还对他有不该有的念头？”
　　“哪有！”
　　言自若斩钉截铁的说：“就像你说的，在最需要的时刻，不能站出来，我和他就没了可能。”
　　“只是，我打听到，他那个女朋友今天也在医院呢。”
　　“我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探望机会，看看他女朋友长啥样？”
　　“真的就为这个？”言非凡很是不理解。
　　“当然就为这个啊。”
　　言自若确认了一句，又嘿嘿笑道：“亲爱的弟弟，如果这时，能有个男朋友陪着我一起去探望，就再好不过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这么短的时间，难道我在餐厅随便给你拉一个男朋友？”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找个人临时假扮一下，也是可以的。”
　　“哎，弟弟，你和那个唐铮医生，都跟着王主任学习，关系应该可以吧？”
　　言非凡坦言道：“就上次在这里见过他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
　　这让言自若很是失望，郁闷的说：“这一下，面子挣不回来啦。”
　　言非凡翻了一下白眼，说：“姐，你这样做是自欺欺人的无聊之举，没有半点意义的。”
　　言自若嫌弃的一摆手，说：“你这个没开窍的家伙，懂什么叫无聊之举。”
　　她又揶揄道：“你说你读了六年的医学院，在附属医院工作也有三四年了，愣是没交几个好朋友，失败啊失败。”
　　“搞的我这个姐姐，一点机会都没有。”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姐，不要找医生当男朋友。有上进心的医生很忙的，根本顾不上家。”
　　“没上进心的医生，我又看不上眼！”
　　言自若不由的轻笑道：“按照你这个说法，这么上进努力的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言非凡随意的说：“女人都是麻烦事物，烦人的很，一个人过，没有什么不好。”
　　他这句话刚说完，脑门就被重重弹了一下……
　　午饭后，言非凡勉为其难的陪着姐姐，来到了医院的五号住院楼。
　　在一间病房，他们见到了邓野，邓野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邓野的女朋友。
　　以言非凡的眼光来看，邓野这位女友，个矮体胖，还浓妆艳抹，矫揉做作得很。
　　和姐姐相比，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言非凡不无恶意的猜测，邓野选择她，或许就是看中了这女友名下因为拆迁而分得的一套房子。
　　在邓野新女友炫耀她的LV包包之际，言自若把自己的包包转到身后，提出了告辞。
　　邓野把姐弟两人送出了病房后，客气的道：“言医生，今上午吴医生说，以我父亲的检查情况来看，最好是做搭桥手术。”
　　“只是搭桥是开胸大手术，我父亲很担心。”
　　“言医生，你有什么建议？”
　　言非凡敷衍着说：“吴医生提出搭桥手术建议，肯定是综合考虑后的一个最佳选择。”
　　“搭桥手术虽是开胸大手术，如今已经相当成熟，发生意外的风险，是相当低的。”
　　“当然，我们医生只有建议权。”
　　“最终选择哪种方式进行治疗，患者和家属有最终决定权……”
　　离开五号住院楼，言非凡见姐姐神情郁郁的，劝说道：“姐，找老公，一定要找有担当，真心爱你的。”
　　“这几年，我在医院见过前来看病的很多夫妻情侣。”
　　“他们到底爱或不爱，我们医生能知道。”
　　“姐，我给你讲几个事例……”


第63章 有故事的霞姐
　　“姐，我在急诊科轮转培训时碰到了一个事例……”
　　言非凡边回忆，边介绍道：“那是在一个周六的半夜，急诊科来了一位晕厥的病人。”
　　“病人，男，六十二岁。”
　　“送他来医院的是一位娇滴滴的美女，最多也就三十岁。”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病人的女儿，一问才得知是他的妻子。”
　　言自若撇了撇嘴，说：“老夫少妻，你不用往下讲，我都清楚，那女的肯定是图财啦。”
　　言非凡不高兴的说：“姐，你别打岔。”
　　他接着讲下去，“一检查，那男人是广泛前壁心肌梗死，需要马上做手术。”
　　“他这种情况如果不做手术，十有九八要交代。我们赶紧呼叫了心外科医生前来。”
　　“心外科医生来了一看，说，这种手术风险很大，但是不做，必死。”
　　“但是，那位小娇妻却表示，她做不了主，这么大的事情，需要等病人的儿子来！”
　　“那人的儿子，死活联系不上。”
　　“能签字的小娇妻，又死活不同意手术。”
　　“结果就是，那个男人生生的心脏破裂，死在了后半夜！”
　　言非凡轻声叹道：“这种事情，作为医生的我们，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只能干着急。”
　　“而这种情况，那个女人又不能算做谋杀，法律根本管不着。”
　　言自若哼哼道：“那女人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老头，肯定不是爱，是别有所图。”
　　“巴不得他早死，自然是拖着不肯签字啦。”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如果一个人不爱你，非常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夺走你的一切。”
　　“甚至，包括你的生命……”
　　言自若轻切了一声。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吼吼道：“言非凡，我的弟弟，你要牢牢记住一点，你的小命，可曾经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呢。”
　　言非凡有些无语，郁闷的说：“我记忆力好着呢，不用你提醒。”
　　“你放心，我会管你一辈子的。”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又探究的问：“非凡，那个女人最终继承了那老头的遗产了没？”
　　言非凡摇摇头，说：“有同事后来了解到，那老头有悄悄立下遗嘱，财产全留给了他儿子。”
　　“看来那老头也不傻啊，心里门清的很，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言自若轻笑道。
　　“姐，再给你讲一对夫妻。”
　　言非凡沉声道：“女的，二十八岁，却确诊为胃癌，还查出肝肾等多器官损伤，有衰竭迹象。”
　　“后来确诊病因，是亚硝酸盐慢性中毒所致。”
　　“女的说，她很少在外面吃饭，早晚饭都是在家里吃，午饭吃丈夫准备的爱心便当。”
　　“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又给丈夫做了检查。”
　　“结果发现，丈夫体内的亚硝酸盐含量，在允许的范围之内。”
　　言自若插言问：“是那个丈夫投毒？”
　　言非凡点点头，有些郁闷的说：“主治医生觉得这事有蹊跷，就报了警。”
　　“后来，警察在便当盒里检测出浓度不低的亚硝酸盐残留。”
　　“那位丈夫也在审讯中承认，一年半以前，他就每天在妻子的便当盒里，洒入少许亚硝酸盐。”
　　这个事例，让言自若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仇什么怨，让这个男人持之以恒的用一年半的时间，坚持给枕边人下毒？”
　　言非凡摇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
　　他又借题发挥说：“认清一个人，很重要。”
　　“姐，就邓野这种人，是靠不住的。”
　　“知道了，知道了！”
　　言自若有些不耐烦的说：“我都跟你说过了，我早就把他给pass了。”
　　“说实话，和他在一起，我还真担心，将来生孩子出现意外了，他会告诉医生，保小。”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翻了一下眼皮。
　　“姐，你是不是看无脑的电视剧看多了啊？”
　　“现实情况中，不会有妇产科医生从产房跑出来，傻乎乎的问产妇家属，保大还是保小！”
　　“这种情况，法律有规定，保大……”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刚处理完一位病患的伤口，有人特意找到了他。
　　他一看认识，刘燕工作的那家餐厅老板霞姐。
　　看到来人是她，言非凡还是有些担心的，紧张的问：“霞老板，刘燕的刀口发炎了？”
　　“还是？”
　　“没发炎，她刀口恢复的很好。”
　　霞姐解释了一句，又补充道：“我来找你，是想请你给处理一下我身上的疤痕。”
　　说着话，霞姐就撩起衣服，露出了白皙小腹。
　　言非凡在她那平整的小腹上，看到了两道超过十厘米长的细长疤痕。
　　单看这疤痕形状，言非凡可以确定，是刀伤。
　　看来，这位霞老板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啊。
　　“霞老板，你这疤痕？”
　　“言医生，这是刀伤，身上其他地方还有。”
　　霞姐放下衣服，坦诚说是刀伤后，又语气淡淡的解释说：“我年轻的气候，叛逆的很，也无知的很，喜欢和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
　　“这些疤痕，就是当年打架留下的。”
　　“后来长大了，也就收心了，不再招惹是非，老老实实的做人做事。”
　　霞姐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最近呢，有个人在追我，我对他也有一些感觉。”
　　“我就开始担心了。”
　　“哪一天衣服一脱，我这一身疤痕，会不会把他给吓跑了啊？”
　　霞姐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又接着道：“言医生，你给刘燕做的去疤手术。”
　　“她这几天的恢复情况，我是看在了眼中。”
　　“再过几天，红肿彻底一消退，她脸上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霞姐期待的问：“言医生，我身上这疤痕，你可不可以帮忙给去掉啊？”
　　又多了一个练手的对象，言非凡自是欢迎的。
　　他点点头，说：“去掉疤痕是没问题，不过，这手术可不再是免费的。”
　　霞姐就是一挥手，大气的道：“只要能把身上的所有疤痕去掉，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她又询问道：“言医生，你能割双眼皮不？”
　　“我想着一块受罪，把双眼皮也拉了。”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霞姐的眼型，说：“割双眼皮也没有问题。”
　　“这样，霞老板，你去旁边不远的整形中心大楼，找护士孟瑶或叶琳。”
　　“让她们帮你挂号，做检查和手术预约……”
　　临近傍晚六点，言非凡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非凡，我有一个姐妹的朋友，大概七点之前会来急诊科找你开张请假条。”
　　“要至少休息四五天的那种。”
　　言非凡本能拒绝道：“姐，这样不好，让她去诊所那里去开病假条吧。”
　　“怎么不好了？”
　　言自若在通话里劝说道：“帮忙开一张请假条不是很简单，很普通的一件事？”
　　“我那姐妹说，她朋友公司管理比较严格。休息四五天的病假条，小诊所开的没有说服力。”
　　“非凡，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第64章 只是来开张病假条
　　“言医生，你好，我是姚依依！”
　　“你好！”
　　言非凡淡淡的回了一句，从这位留着酒红色长发的杏眼大嘴美女手中，接过了递过来的挂号条和一本病历本。
　　他打开病历本，就准备胡写几句天马行空，谁也看不懂的医生文时，耳边又传来姚依依的声音。
　　“我早就从闺蜜那里听说，言姐姐有一位帅气逼人的天才弟弟。”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言非凡虽对姐姐强压下来的这个助人为乐，有些抵触，但对这恭维之话，心里还是有些喜欢的。
　　他放下了笔，说：“你既然都挂号了，我就给你做一个身体基本检查吧。”
　　“那就麻烦言医生了。”姚依依高兴的道。
　　言非凡拿起听诊器，开始听姚依依的心跳……
　　“我男友运气好，抽中了一个泰国双人游的机会，只是我所在的公司，因为业务关系，事假不好请，就只能出这个下策了。”
　　姚依依解释了一句，打量着开始听自己肠音的言非凡，又询问道：“言医生，你有女朋友没？”
　　“我还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姐妹，还单着呢。”
　　“你这么帅气，又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言非凡摘下了听诊器，敷衍的回道：“我现在还是住院医，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谈女朋友。”
　　姚依依轻哦了一声，语带同情的说：“我听说过的，实习医生、住院医生忙的都是两头不见太阳，也没有休息日的……”
　　“张嘴，伸舌头……”
　　姚依依听话的把大嘴张开，努力伸出舌头……
　　一会儿后，她见言非凡开始在病历本上笔走龙蛇，就收回了舌头。
　　“言医生，这个病啊，最好是有些急，有些重，但几天就能恢复，满血复活，又不会产生后遗症的那种……”
　　“还有，还有……”
　　姚依依又强调道：“言医生，我有买的商业医疗险，不能对我以后可能的医疗理赔产生影响。”
　　“我曾看过一个保险纠纷，说是一人用自己的医保卡为他人买了治疗某种疾病的药物。”
　　“后来理赔时，那保险公司就以这条购买药物信息，说投保人隐瞒事实，带病投保，拒赔。”
　　言非凡伸手拿过刚才从别的医生那里，要来的一张病假条，一边写，一边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有……”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停住了，也停住了笔。
　　刚才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姚依依的左眼角和左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觉，或者是看走眼，言非凡沉心静气，开始调动刚才的记忆。
　　在他的脑海中，如同电影镜头倒放，眼角余光捕捉到的那一幕，再一次重现。
　　这一次，言非凡是“看”的真真切切。
　　不仅是姚依依的左眼角和左嘴角，它左脸颊上的肌肉，也同时发生了轻微的抽动！
　　“姚依依，你有癫痫病史吗？”
　　“癫痫？没有啊。”
　　姚依依有些疑惑的问：“言医生，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
　　言非凡没有解答，翻了一下姚依依的双眼，又用小手电照射了一下她的双眼。
　　“最近有没有头晕、头痛、视线忽然模糊，或者耳鸣等一种或几种症状发生？”
　　姚依依急忙摇头回道：“也没有啊，我身体一直很棒的。”
　　她见言非凡脸色严肃，有些担心的问：“言医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
　　言非凡站了起来，说：“姚依依，你跟着我做一个动作。”
　　言非凡的动作很是简单，就是双手平伸，让双手双臂和肩膀成一条直线。
　　姚依依也跟着照做。
　　只是没有几秒钟，言非凡就发现，她的左手臂下沉了不少，不再与肩膀和右手臂成一条直线了。
　　看到这一幕，言非凡心中就九八不离十了。
　　当一个的大脑出现问题时，一般都会有预兆，还有外在的轻微症状表现。
　　比如，肢体忽然麻木，或肢无力，或者视力忽然变得模糊，或者是脑袋时不时有些眩晕，这就需要提高警惕了。
　　有几种简单的自测法，可以判断自己的大脑是否是出现了问题。
　　可以伸直双手成一条直线。
　　十秒钟内，有一只手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坠落，就可能代表着，大脑对身体一侧控制失调了。
　　还可以测试绕口令。
　　如果不能像往常一样说出来，就意味着大脑对语言中枢的控制，或许出现了失调。
　　还可以对着镜子笑一下。
　　如果发现笑的时候，自己一半脸的笑容，感觉有些不自然，有可能是面瘫了。
　　这三个小测试，只要出现其中一个，最好是去医院就诊，做一个详尽的检查。
　　言非凡考虑到姚依依的年龄，还有身体因素，感觉她脑中风的可能性较小。
　　或许是脑瘤压迫？
　　言非凡开了一张检查单，递给姚依依。
　　“姚依依，我现在只是有一些怀疑，需要你先去做一个颅脑CT！”
　　姚依依接过了检查单，有些紧张的说：“言医生，我只是过来开一张病假条的。”
　　“你怎么就让我做CT了呢？”
　　“还是脑袋？”
　　言非凡劝说到：“很快的，就在二楼，最多半个小时就出结果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喊了这段时间协助他工作的沈茹护士过来，让她领着姚依依去做CT……
　　CT结果出来的比言非凡预计时间，还要短。
　　他看过传到平面电脑上的CT扫描影像，对坐在身前，一脸不安的姚依依道：“那个，姚依依……”
　　“你很可能要多请一段时间的病假了。”
　　言非凡用手比划了自己右耳上方的脑袋一下，进一步解释道：“在你的这个部位，发现了一个两乘以三厘米大小的肿瘤……”
　　见姚依依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言非凡安慰道：“从CT影像来看，它的边缘比较规则，很大可能是脑膜瘤。”
　　“这种肿瘤，大多属于良性肿瘤，通常生长缓慢，病程长，一般为两到四年，甚至七八年，十几年也不少见。”
　　“只要手术切除……”
　　说到这，言非凡就注意到姚依依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喃喃道：“只是来开病假条，我怎么就脑瘤了？”
　　“我只是想开一张病假条啊……”
　　“姚依依……”
　　言非凡提高了一些嗓门，打断对方，说：“你需要转到脑外科，做进一步的检查和确认。”
　　“那个，你的家人？”
　　姚依依清醒过来，道：“家人，爸爸妈妈……”
　　她取出手机，有些慌乱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甫一接通，姚依依就嘴一瘪，放声大哭。
　　“爸，我长脑瘤了，哇哇……”
　　“爸，我要死了，哇哇……”


第65章 不让人省心的小舅
　　晚上近十一点，言非凡一回到住处，就禁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
　　“姐，你又在客厅吃榴莲了！”
　　“哪有！”
　　半躺沙发上看电视的言自若，伸手指了一下茶几旁的垃圾筐，大声反驳说：“你的小狗鼻子闻到的，是丢在垃圾筐里的榴莲壳散发出的味道。”
　　她又紧接着问道：“那个姚依依真的有脑瘤？”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说：“可以确定是脑瘤，大概率是良性的脑膜瘤。”
　　“已经被脑外科收治入院了，明天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就会有确认结果了。”
　　言自若一脸同情的说：“真可怜啊，才二十四五岁就有脑瘤了。”
　　“哎，非凡，我发觉你有扫把星潜质呢。”
　　“人家只是找你开张病假条，你却是给她整出了一个脑瘤。”
　　言非凡挨着姐姐，坐在了沙发上。
　　他随手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红红的大苹果，咬了一口。
　　“我怎么就成扫把星了？”
　　言非凡为自己辩解道：“那脑瘤长在她脑袋里没几年，至少也有几个月，我只是发现它而已。”
　　“她应该谢谢我才是。”
　　“如果任由脑瘤生长，脑组织受到持续挤压，不排除出现脑损伤、脑中风、脑疝等可能。”
　　“而且肿瘤越大，手术风险也越大。”
　　言自若点点头，说：“这倒也是，如果是其他医生，估计随便给她开张病假条，就完事了。”
　　“你却是火眼金睛的看出了问题。”
　　“换句话说，你可以称得上是她的恩人了。”
　　言自若又很神棍的吼吼道：“这就像是命运这只大手，在冥冥之中的拨动，让姚依依注定在今天遇到了你，逃过一劫。”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轻切道：“以果推因，任何一件巧合的事情，都可说成是命运的指引。”
　　他咔嚓咔嚓几口，把苹果吃完，起身道：“累了，去洗漱睡觉。”
　　“姐，你也该睡了！”
　　“我这不是在等你回来嘛！”
　　言自若用遥控器关掉电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摸出丢在沙发缝里的手机，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咦，小舅的视频电话！”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也转身回到了姐姐身边。
　　小舅这几年在外面当海员，满世界的乱跑，经常性的一两个月不联系他们一次的。
　　视频电话联通，待手机画面稳定后，姐弟两人就看到了一幅吓人的画面。
　　出现在手机屏幕中的这人，鼻青脸肿的是面目全非，尤其是右眼，青肿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要不是姐弟两人对小舅熟悉的很，都差点认不出来，屏幕中的这人就是原本帅气潇洒的小舅。
　　“小舅，你这是怎么啦？”心惊担忧的姐弟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屏幕中的小舅，咧了咧嘴，又疼的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说：“小舅我这次倒大霉了。”
　　“惹上了一点麻烦，需要两万美金才能搞定，十五万人民币也行。”
　　“小若，非凡，我需要你们帮我这一次。”
　　看小舅这一脸的伤势，言非凡就知道，他这次惹下的麻烦不小。
　　就在这时，言自若脸色一寒，冷嗖嗖的问：“小舅，你不会是去赌场赌钱，欠人钱了吧？”
　　就见屏幕中的小舅举起右手，指天发誓道：“小若，小舅发誓，自从那天戒赌后，小舅我就再没有和别人赌过一次。”
　　“我坦白告诉你们吧……”
　　小舅有些垂头丧气的叹道：“反正我这个小舅在你们心中形象就不咋地，再多一件，也无妨。”
　　“这次船靠岸修整，我上岸找女人寻乐子。”
　　“结果被人盯上了，中了仙人跳。”
　　“他们威胁不给两万美金，就剁了我一只手。”
　　言非凡急切的道：“小舅，赶紧报警啊。”
　　屏幕中小舅，脸上肌肉禁不住抽动了一下，又是疼的咧了咧嘴。
　　“非凡啊，这里可不比国内，警察可以说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不报警还好一点。”
　　“其实，我现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要么交钱，要么留下一只手，才能离开。”
　　冷静不少的言自若，开口问道：“多少时间？”
　　“二十四小时。”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小舅，你不用担心。”
　　“我和非凡会凑够十五万，在期限之内转入小舅你的银行卡账号……”
　　结束了这个通话，脸色沉重的姐弟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在沙发上坐下。
　　“非凡，我们现在的账户上还有两万六千多！”
　　言自若计算道：“这几天，有几波人去看过我们幸福苑的房子。”
　　“我把租金降到一月三千，但是要年付。”
　　“这么便宜的价格，明天，应该就能把房子给租出去。”
　　言非凡忧心的说：“还差九万呢！姐，我找王主任去借钱吧。”
　　“这几万块，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我们能不向别人借钱，就不要借。”
　　“非凡，你的信用卡额度，有五万。我的信用卡，也有两万的额度。”
　　“我找人帮忙套现个六万，应该是可以的。”
　　“还有三万……”
　　“我的微信，还有借吧额度，就足够了。”
　　言自若又叹了一口气，说：“好在还有几天，医院就发三月份的工资了。”
　　“只是我们又要过上几个月的苦日子了。”
　　她又懊恼的道：“早知道，就不买车了。”
　　言非凡安慰说：“姐，我今后在整形中心接的手术会越来越多。”
　　“不比急诊科，整形中心每一台手术的津贴，至少都要一两百的。”
　　“这样的话，以后每月工资都会有一两万的。”
　　“还上这九万的欠债，也就三四个月的事。”
　　言自若抱住言非凡的胳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心累的叹道：“小舅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乖巧懂事，就好了。”
　　“他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比起当年，小舅把拆迁款和两套房子折腾光，这几年算是很乖巧了。”
　　他又好奇的问：“姐，当年你是怎么让小舅洗心革面，不怕苦累的出去当海员的呢？”
　　“我可是不信，你们只是拼了一场酒，就能让小舅愿赌服输？”
　　“想知道吗？”
　　“想！”
　　“但我就不告诉你！”
　　言自若站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言非凡的头顶，像哄小孩子一样，说：“好了，去睡觉吧。”
　　“小舅那边只要钱到位，就会没事的。”
　　“你安心工作就好了。”
　　“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第66章 师兄弟
　　第二天晚上七点十分，附属医院整形中心。
　　正在为霞姐做术前检查的言非凡，终于接到了姐姐打来的电话，说是小舅安全回到了船上。
　　这让他是长松了一口气。
　　言非凡收起手机，对霞姐道：“身体没有问题，可以准时做手术。”
　　“等一下，会有麻醉师过来给你做麻醉测试，防止你对麻醉剂耐受，或发生过敏反应。”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忍不住道：“真没想到，霞老板你看起来挺娴雅，却有花木兰之勇。”
　　“何以见得？”霞姐轻笑着反问。
　　言非凡点了点穿着病号衣的霞姐身上几处，感叹道：“身上一共有十三道陈旧刀伤，背后只有两处，其余十一道全在身体正面。”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霞姐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胸口位置，一脸回忆着说：“当年既不懂事，又太傻了，还让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言医生，我左胸口上这道伤疤，就留着吧。”
　　“你确定？”言非凡确认的问。
　　霞姐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那段岁月，其实也有让我值得回忆的人和事。”
　　“就留着这道伤疤，作为铭记吧。”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提醒说：“在麻醉之前，霞老板你想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提出来。”
　　霞姐嗯了一声，转而询问道：“我听说，言医生你还师从有名的断肢再植专家秦颖医生？”
　　“是的。”言非凡简单回了一句。
　　“秦医生可惜了！”
　　霞姐感叹了一句，又接着道：“当年我一个朋友右手大拇指因为意外断掉，被一个庸医接上。”
　　“结果没接好，出现了坏死，又受罪割掉。”
　　“如果他当年，能遇上像秦医生这样医术精湛的专家就好了。”
　　言非凡含糊着说：“断肢再植手术要求很高，技术再高的医生，也有一个再植成功率问题。”
　　他又补充道：“像你朋友这种情况，以现在的医学技术，还可以移植自身一根脚趾当大拇指。”
　　“或者是用自身脚趾的骨头、皮肉和脚指甲，全型再造一根大拇指。”
　　霞姐眼睛就是一亮，问：“真的可以再造一根大拇指？”
　　言非凡介绍道：“这个脚趾移植成大拇指或全型再造一根大拇指，已是相当成熟的技术了。”
　　“经过恢复和锻炼，可以达到原有大拇指八成九成的功能。”
　　霞姐若有所思的说：“言医生，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医学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这时，叶琳陪着一位麻醉师走进了病房。
　　言非凡则是先一步离开了病房，为即将而来的手术做准备……
　　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也在为今晚的一台手术做准备的王川，见中心副主任曲鹏敲门而入。
　　“屈医生，有事？”
　　曲鹏面上浮出浅浅的笑容，说：“特意过来祝贺主任又收下了一位高足啊。”
　　“我听说，这位非常年轻的住院医，素有天才之称，潜力巨大。”
　　“如此人才，不枉主任你大量动用中心的资源，对他进行大力培养了。”
　　听出这家伙话里有话，王川淡淡的说：“曲医生，如果你说的，是那些整形医疗耗材什么的……”
　　“那些东西，都会记在我个人账上的，不会走中心的公账。”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共同决定下的福利院公益整形项目……”
　　王川轻呵了一声，说：“曲医生，你想负责几个儿童啊？”
　　“能全部接过去，就最好了。”
　　曲鹏轻轻一笑，摆手道：“这怎么可以啊，这是主任你的一片仁爱之心，我可不能争抢。”
　　他可不傻。
　　这种公益手术，没钱赚，又需要承担风险。
　　至于热心公益和慈善的些许虚名，对他这种层次的医生来说，根本就没啥作用。
　　曲鹏状是迟疑了一下，说：“王主任，我接了一个整容手术，对方要求全程高度保密。”
　　“也就是说，中心顶层的手术室和贵宾病房，在半个月内，除了我的医疗团队成员外，严禁其他人进入。”
　　王川很是惊讶，“半个月，还要求这么严格？对方是多大的腕啊？”
　　曲鹏含糊着说：“赵雨希之事，闹的有些沸沸扬扬，他只是不想有任何泄密的可能。”
　　“对方表示，愿意以两倍价格，支付费用。”
　　王川沉吟了一下，文：“曲医生，你什么时间给那人手术？”
　　曲鹏解释道：“对方要求是尽快，但具体时间还没最后确定，需要中心这边先做好安排。”
　　王川想了下，说：“今晚我就有一个手术，对方需要在顶楼病房恢复三天。”
　　“其他的，我这里还没收到其他医生对顶楼手术室和贵宾病房的使用申请。”
　　“这样，明早我和大家通个气。”
　　“其他人没有已经确定下来的手术安排，你的手术，就定在三天之后吧……”
　　言非凡出了电梯来到手术室所在的二楼，就看到唐铮站在走廊里。
　　他率先开口问：“唐医生，今晚也有手术？”
　　唐铮轻笑道：“没有。”
　　“我知道言医生你今晚有手术，正好我今晚也有空闲时间，就想着过来观摩一下。”
　　“就是不知言医生欢迎不？”
　　言非凡客气的说：“欢迎，欢迎。还请唐医生多做指点，指出不足。”
　　唐铮呵呵一笑，说：“指点可不敢，老师这么看重你，我就是过来观摩学习的。”
　　“哎，这次手术，老师不来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只是一台皮肤去疤小手术，危险系数低，主任说我一个可以对付的。”
　　唐铮轻哦了一声，道：“老师对你是信心十足啊。不过呢，你现在毕竟只是一名住院医。”
　　“按照医院的规定，需要有上级医生做指导才能开展手术。”
　　“这样，我这个主治医生就暂时充当这指导医生的角色，免得让好事者抓住小辫子，恶心人。”
　　言非凡道谢道：“谢谢，麻烦唐医生了。”
　　唐铮笑眯眯的说：“一点不麻烦，我们可是师兄弟呢，应该的……”


第67章 口无遮拦
　　时光飞逝如电，转眼就到了周五。
　　在过去的几天，言非凡除了担任主刀完成了霞姐的去疤手术外，还作为王川的助手，参加了一场联合手术。
　　这台手术，让言非凡更进一步的体验到了多人协作手术的弊端。
　　患者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左脸中部长了一个近一斤重的血管瘤。
　　手术先是由血管外科的医生，切除血管瘤。
　　等他们结束了血管瘤切除手术，言非凡就陪着王川走上手术台，接替了他们。
　　他明显看到王主任口罩下面的嘴唇和周围肌肉，动了好几次。
　　言非凡猜测，主任应该是在无声的骂娘。
　　血管外科的医生，也太狠了。
　　患者的半个上嘴唇，还有左边鼻翼，直接被切除了，而且刀口处置的也非常凌乱。
　　不夸张的说，就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这种情况下，即便王川的整形技术再牛逼，出来的效果，也是有些不忍目睹。
　　王川最后无奈的表示，只能等患者恢复几个月，做二次整形了。
　　周五傍晚六点，言非凡出了诊断大厅，准备一人去吃晚饭，意外的发现赵东升、丘俊峰和林倩三人迎了上来。
　　赵东升笑呵呵的说：“非凡，我们先前说要聚一下，老是等不到合适的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三个都获得了青年助研奖金，我们一块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丘俊峰上前就给言非凡来了一个熊抱，笑道：“我和林倩只有二十万，非凡你却是一百万。”
　　“这顿大餐，你来请！”
　　言非凡不由的心中苦笑，这一百万，自己可是一分钱都见不到的。
　　他挣脱了丘俊峰怀抱，远离他两步，大方的表示道：“好，我请客！”
　　“走吧，我们这就去一食堂！”
　　丘俊峰喊道：“非凡，去食堂算什么请客吃大餐啊，你这也太抠了吧？”
　　言非凡托辞道：“就半个多小时的晚饭时间，出去吃也不够啊。”
　　赵东升接过了话，说：“好了，这次呢我来请客，为你们三人庆祝。”
　　“我们就去荷香酒家。”
　　“吃饭时间，至多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
　　“非凡，应该可以吧？”
　　言非凡在急诊科，属于编外人员，在工作时间上倒是对他没具体要求，平时全靠自觉。
　　他点了点头。
　　赵东升见状，挥手道：“我们这就出发。”
　　他又故作抱怨道：“你们三人个个获得了医院的资助，到头来却是我这个啥都没有的人请客。”
　　林倩轻笑道：“是科研资助，不是生活资助。你赚的钱，可是我们几人当中最多的啊……”
　　四人说说笑笑的，就走出了医院南门。
　　这时，言非凡就听到了一个清脆欢快的喊声，“言哥哥……言哥哥……”
　　他循着声音，就看到田雨那丫头，背着背包蹦蹦跳跳的小跑了过来。
　　这一次，田雨没有穿着校服。
　　她是运动鞋，牛仔裤，蓝色卫衣装扮，再加上那跳跃不停的小马尾，尽显青春活力。
　　“言哥哥，这次我没有迷路哦，厉害吧？”
　　看着来到近前，一脸显摆的小丫头，言非凡敷衍道：“还行吧！”
　　他又对赵东升几人介绍道：“这是我邻居家的小妹妹田雨，放学过后跑来玩的。”
　　赵东升轻哦了一声，轻笑着说：“田雨小妹妹，我们正要一起去吃晚饭。”
　　“你也和我们一起吧？”
　　田雨看向言非凡，询问道：“可以吗？”
　　言非凡只得点点头。
　　田雨高兴的转到了言非凡的左身侧，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十几分钟后，几人来到了荷香酒家。
　　因为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包间早就没了，他们只得坐在大堂里。
　　点好菜后，赵东升看向言非凡，笑道：“我们科室的几个青年，现在动不动就跑去急诊大厅，去余苏叶那里套近乎。”
　　“非凡，你就没一点想法？”
　　言非凡直接反问道：“为什么要有想法？”
　　赵东升哈哈一笑，说：“还是非凡你透彻啊。”
　　“想那余苏叶，贵为余家小公主，身世、容颜和才华皆不凡，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那几个家伙，纯粹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说到这，赵东升又郑重其事的劝说，“非凡、俊峰、林倩，找另一半，千万不要找医生。”
　　“作为过来人，我就是前车之鉴。”
　　“虽在同一家医院，到感觉就和两地分居差不多，回到家累的是倒头就睡。”
　　“一个月，也就有那么一两天，能像夫妻那样好好的待在一起。”
　　他又叹道：“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连孩子都不敢要，没人照顾孩子啊。”
　　几人都是青年医生，忙的是两头不见太阳，自然清楚赵东升是所言非虚。
　　丘俊峰面带愁容的说：“家里人是天天催我找女朋友，我现在连谈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啊。”
　　林倩轻声叹道：“你们男生还好了，辛苦熬上几年，成为副主任医师，就轻松多了。”
　　“像我们女生，等熬上副主任，至少也要四十左右，到了那时，估计生孩子都困难了。”
　　林倩是愁绪满满，唉声叹气道：“如果现在就结婚生子，受家庭和孩子影响，在工作上，就很难取得成绩了。”
　　见气氛渐渐地滑入沉重，赵东升急忙道：“怨我，怨我，不该挑起这个沉重话题。”
　　“你们三人从数百人中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应该欢庆才是。”
　　林倩语调跃然了一些，说：“我决定冰冻几颗卵子，先以工作为主。”
　　“其他的，看缘分吧。”
　　“再说，一个人也能活的很精彩。”
　　丘俊峰也大声道：“对，我这几年也会以事业为重，等我晋升为副主任，名和利也都有了。”
　　“到了那时……”
　　他扭头看向田雨，意味深长的笑道：“还是非凡想的长远啊，早早的就预定下了。”
　　“以非凡你的能力，七八年，或许更短时间就能晋升副主任了。”
　　“那时，田雨小妹妹也就大学毕业吧……”
　　听到这，言非凡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语带不悦的道：“丘俊峰，别乱说话，田雨是我妹妹。”
　　丘俊峰却是嘿嘿的一笑，说：“非凡，你看，田雨小妹妹的脸，可都红了……”
　　赵东升有些看不下去了，批评道：“丘俊峰，在未成年面前，要注意分寸。”
　　丘俊峰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过了，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该打，该打！”
　　“田雨小妹妹，你就当我喝醉了。”
　　脸色红红的田雨，瞅了身边的言非凡一眼，说：“丘哥哥，没关系的。”
　　“其实，我知道的事情都很多了。”
　　“我们班上，就有四对谈恋爱的呢……”
　　忽然间，田雨伸手一指厨房方向，说：“言哥哥，你看那名服务生醉的好厉害啊……”
　　言非凡顺着田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那里有一位穿着餐厅服务生制服的青年，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一副就要倒下的模样。
　　问题是，他手中的托盘里有一个砂锅，正滋滋的向外冒着热气……
　　他的周围都是餐桌，还都坐满了客人……


第68章 送你一程
　　“小心！”
　　“小心！”
　　几声大声的提醒，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响起。
　　但并没能阻止意外的发生。
　　只见那位服务生脚下一个踉跄，撞在了左边一位就坐的客人身上。
　　他托举的托盘，还有那砂锅，也划出一个简短的抛物线，砸在了餐桌上。
　　砰的一声咔嚓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紧接着就是几声惊呼，还有啊啊的喊叫声。
　　起身跑过来的言非凡、赵东升几人，就看到那一桌六个人，全都是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用手扑打溅在脸上和身上的菜汤或油渍。
　　现场就是一片混乱……
　　“用清水冲洗……大量清水冲洗……”
　　赵东升大喊了几声，又表明身份道：“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主治烧烫伤……”
　　“快拿清水过来……”
　　言非凡快速扫了一圈。
　　他发现这几人多是迸溅烫伤，脸上最多也就是起几个大泡，没什么大碍。
　　言非凡就把现场交由赵东升来控制，自己来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名年轻的服务生身前。
　　言非凡蹲了下来，见服务生是紧闭着双眼，一脸难受的表情。
　　他凑近这人的头部，没有闻到明显的酒味，伸手一搭他的颈动脉。
　　脉动有些过快，超过一百二，但脉动有力。
　　言非凡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瞳孔没有放大的迹象，只是目光散乱的很。
　　他开口道：“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你是什么情况？”
　　“突然间就头晕……”
　　服务生干呕了一声，又接着道：“感觉天旋地转的厉害，什么都在转。”
　　“还恶心的厉害！”
　　“突然头晕？天旋地转？”言非凡确认的问！
　　“嗯，很突然，感觉什么都在转！”
　　言非凡又问道：“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服务生难受的摇摇头！
　　这时，林倩在服务生的另一侧蹲了下来。
　　言非凡同时感觉左肩膀一沉，就见田雨也扶着自己的左肩，也蹲了下来。
　　“言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怀疑是耳石症！”
　　这句话，言非凡是对林倩说的。
　　他又转头看向田雨，脸色一板，批评道：“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回去！”
　　田雨小嘴就是一瘪，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但还是乖乖的起身，跑了回去。
　　言非凡和林倩一起把服务生扶起，让他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现场的秩序已经恢复。
　　他没看到那几名烫伤的客人，还有赵东升和丘俊峰两人。
　　他们应该是去了后厨，清洗和处理烫伤去了。
　　现场有四名服务生，开始清理餐桌上的狼藉。
　　一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一脸担心的问言非凡：“医生，我是荷香酒家的老板张康金，他没事吧？”
　　“要不要送去医院？”
　　言非凡轻声回道：“大概率是耳石症，应该没什么大碍，等一会儿我再检查一下。”
　　“耳石症？”老板张康金有些疑惑。
　　言非凡简单科普道：“我们耳朵不只是个听力大师，还是个平衡大师。”
　　“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结构就是球囊、椭圆囊，它位于鼓膜后面的前庭里。”
　　“在它们的囊斑上，有一层耳石膜。”
　　“上面附有一种专门感知重心、速度变化的碳酸钙盐结晶，形状像石头，被称为耳石。”
　　“耳石可以影响我们的平衡感和方向感。”
　　“但这耳石有时会因某种原因脱落，掉进半规管里滚动，就会让人产生眩晕、眼震的症状。”
　　“这就是耳石症！”
　　张康金似懂非懂的问：“这病好治不？”
　　“好治！”
　　言非凡简单回了一句，就见坐在椅子上的那名服务生眼睛恢复了清明，脸色也好看多了！
　　“是不是不眩晕了？”
　　服务生点点头，说：“感觉好多了。”
　　言非凡沉声道：“确定是耳石症无疑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
　　“良性，是指这病不会伤人性命。
　　“阵发性，指它不会持续性眩晕。一般来说，每次眩晕时间不会超过60秒。”
　　“位置性，指的是它发病讲究位置。”
　　“这跟耳石具体掉落在哪根半规管，以及在半规管内的位置差异有关。”
　　言非凡伸出双手按住服务生的脑袋，说：“治疗耳石症的方法，就是用手法让耳石复位。”
　　他叮嘱服务生道：“你的头和身体，顺着我的手使力的方向，随着我的手一起运动……”
　　林倩看着言非凡把服务生的脑袋摇来晃去的，很是专业，是心生惊讶。
　　她清楚的知道，针对不同的耳石掉落情况，这复位手法，就有十几种之多。
　　只有经验很丰富的耳科医生，才能针对病人的发作症状，做出准确判断，使出相应的复位手法。
　　林倩猜测，言非凡应该是只掌握了少数几种复位手法，想着挨个试验一下。
　　随着言非凡的复位动作，林倩不由的回忆起有关耳石症的相关知识。
　　耳石症发作原因，大部分原因不明。
　　但有过其它耳科疾病如美尼尔病、前庭神经炎、突发性耳聋、头部外伤等疾病的患者，更容易继发耳石症。
　　其次，耳石症与偏头痛、高血压、高脂血症和中风等独立相关。
　　这暗示着某些耳石症，具有潜在的血管机制。
　　耳石症的发病高峰年龄，为40--60岁。
　　但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长时间熬夜、低头玩手机和工作等，耳石症的发病率越来越高，年发病率高达10.7--600/10万。
　　尤其是，年轻人也变成高发群体之一。
　　现在的青年，长期处于压力之下、睡眠不好、过度疲劳，可能正因为这些不良生活状态，使内耳的小动脉发生痉挛、缺血等情况，从而导致耳石症的发生。
　　再加上低头玩手机、用电脑，长期处于不良头位姿势，加重内耳血管痉挛、细胞缺血，使耳石更易脱落而致病。
　　出现耳石症之后，除了去医院治疗外，患者也可以自行复位。
　　这就需要在保证不摔倒的前提下，不停地走动，而不能躺着或者坐着休息。
　　因为内耳的平衡被打破了，只有通过不断运动，才有可能让耳石恢复原状。
　　这种时候，患者需要克服恐惧感和失重感，不断进行锻炼。
　　当然，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言非凡使用专业手法，把服务生前后左右的摆动了一两分钟，然后让他起来走动走动。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几步，看着言非凡，面带感激的道：“医生，我不晕了。”
　　“我这是好了？”
　　言非凡点点头，说：“好是好了，不过这耳石症的复发率，高达百分之二三十。”
　　“以后不要熬夜，少玩手机电脑，多加注意……”
　　因为言非凡、赵东升几人的挺身而出，他们获得了此次消费免单的回报。
　　那几位被烫伤的客人，因为清水冲洗及时，加上烫伤面积小，又涂抹了荷香酒家之前备下的烫伤膏，幸运都没有出现起泡的情况。
　　当然，一些红肿和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至于他们获得酒家给予的何种赔偿，言非凡几人就不得而知了……
　　几人聚餐结束后，言非凡把田雨交给了赶过来的姐姐，免得这小丫头一个人又迷路了。
　　他回到急诊科继续工作。
　　晚上近十一点，下了班的言非凡，走出医院南门，正准备解锁一辆共享单车骑行回家，一辆奔驰商务车在路边缓缓的停下。
　　车子中门打开，一位面色白皙，五官清朗的青年冲着言非凡招了招手。
　　“言医生，上车，顺路送你一程……”


第69章 兼职邀请
　　看清楚打招呼之人是宋岩，言非凡有些意外。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上车之后，言非凡发现，在宋岩旁边的座位，还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美艳年轻女子。
　　他也认了出来。
　　卖身救母事件中，这名女子就陪在宋岩身边。
　　据言非凡所知，那位令人心生同情的小女孩，现正陪着她得了乳腺癌的母亲，接受各种治疗。
　　美艳女子表情淡漠的起身去了后面车座，把她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坐了下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询问：“宋先生，你是身体不舒服，来医院做检查？”
　　“醉墨华庭！”
　　宋岩对前排司机叮嘱了一句，轻笑着道：“言医生，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喊我的名字即可。”
　　“我年长几岁，不介意的话，就喊我宋哥。”
　　他又接着解释道：“每当思路受阻之时，我就放空脑袋，坐上车在城市里到处乱逛。”
　　“街道两边的霓虹灯，人行道上行色匆匆或打闹聊天的行人，能让我的大脑获得很好的休息，有时还会激发灵感。”
　　“今晚也是如此，碰巧遇到下班的言医生你。”
　　言非凡轻哦一声，建议说：“这个时间点，以你的身体状况，应该在家好好的休息。”
　　宋岩轻轻一笑，有些无奈的叹道：“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变。”
　　“不过，我平时都有注意身体的。”
　　宋岩又介绍了一下坐到后排的那位美女，“我妹妹，宋怡！”
　　“你好！”言非凡转头和宋怡打了一个招呼。
　　哪知对方把脸轻轻的一转，看向了窗外，压根不屑理他。
　　场面有些尴尬了！
　　宋岩圆场道歉道：“言医生，对不起了。”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娇惯任性，令人头疼的很，我们不用搭理她。”
　　言非凡回了一个表示不在意的浅浅笑容。
　　接下来，车内陷入尴尬的安静之中。
　　片刻后，宋岩打破沉默道：“言医生，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去吗？”
　　言非凡点了点头。
　　他又想起了一事，很是客气的说：“宋……哥，谢谢你对医院的大力捐助。”
　　“我代表我个人，向你表示感谢。”
　　宋岩笑了笑，说：“希望能对你们的医学研究和自身学识进步，有所助力。”
　　忽然间，宋岩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饶有兴致的问：“言医生，有没有兴趣做兼职赚一笔外快？”
　　“什么兼职？”言非凡好奇的问。
　　宋岩认真介绍说：“这样的，我们最近设计了一款某通信设备的控制电路板，需要对成品进行性能测试。”
　　“只是最近公司出了几起泄密事件，搞得我有些风声鹤唳，不敢相信其他人。”
　　“这电路板原始样本的制作，需要一个手很稳，心很细的人，在显微镜视野下进行操作。”
　　“言医生，你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手稳和心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言非凡自信的说：“这是基本功。”
　　宋岩脸上的笑容展开，语带跃然的说：“言医生，你虽然是医生，对电路设计和芯片设计等所知很少，但是，完全可以按照我的设计要求，在电路板上刻画线路，焊接元器件。”
　　“而且，我根本不用担心设计被泄露出去。”
　　宋岩目光闪亮的看着言非凡，继续介绍说：“需要你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多。”
　　“只需要在基本电路模板上做些增删和修改。”
　　“顺利的话，大概一天就能搞定了。”
　　“五万块钱，干不干？”
　　一听报酬是五万，言非凡是立马心动了。
　　要知道，家里因为小舅的瞎折腾，可是刚欠下了九万多的债务。
　　至于这个电路板制作，听起来就像是在显微镜视野中，画画线，镶嵌一些小零件。
　　这应该比缝合血管和神经，简单多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我只有周日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
　　“至于其他时间，只能是晚上了。”
　　宋岩笑了笑，说：“周日或晚上，完全可以！”
　　“我这边准备好了，我们电话联系。”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车子已经停在了醉墨华庭小区的南门口了……
　　下了奔驰车，言非凡看着缓缓远去的车屁股，忽的有一些后悔。
　　应该提一下福利院公益整容项目，还有那个漂亮可爱的聋哑小女孩的。
　　只是话一到嘴边，言非凡就说不出口，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利用别人善心的虚伪感和羞耻感。
　　“再等一些时间，肖记者那边没进展再说！”
　　做了这个决定的言非凡，回到家，就见穿着睡衣的姐姐和田雨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平板电脑上下五子棋。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田雨趁机收起平板电脑，嘿嘿笑道：“和若若姐练习五子棋呢。”
　　“晚上和妍妍姐在网上对战了一二十局，我和若若姐合力也是屡败屡战，一局都没赢过呢。”
　　言非凡大煞风景的提醒道：“小雨，还有三个多月，可就中考了。”
　　田雨点点小脑袋，有些怯怯的说：“言哥哥，我在学校一直很努力的。”
　　“也就来这里，稍微放松了一下下。”
　　言自若伸手搂住田雨，为她辩解道：“非凡，别对小雨板着一张脸。劳逸结合，懂不懂？”
　　“你自己不也是每周还有一天的休息？”
　　她又眉飞色舞的说：“非凡，下午汽车销售公司打来电话了，说让我明天一早去提车。”
　　“已经和妍妍约好了，上午去提车办手续，然后我就开车和小雨一起去凤尾山。”
　　“小雨也要去？”言非凡有些惊讶。
　　田雨吼吼道：“言哥哥，妍妍姐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言哥哥，我胆子很大的，我妈妈看恐怖片，都要拉着我陪着一起看呢。”
　　“我也不会表现出异样，刺激到妍妍姐的。”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田雨的头顶，说：“在妍妍面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只要你是真心的想和妍妍成为朋友，她会感受到的。”
　　田雨嘿嘿的一笑，表态说：“言哥哥，你放心，我会和妍妍姐成为朋友的……”
　　时间已晚，三人聊了几句，就各自准备休息。
　　洗漱后的言非凡，回到自己的卧室，并没有着急的上床。
　　他合上眼睛，平缓了一下心绪。
　　等言非凡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已经置换成一间标准手术室。
　　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位唇裂小患者……


第70章 接二连三
　　第二天，言非凡还和以前一样，在早上七点之前就来到了急诊科工作。
　　只不过，今早上发生了一件让言非凡，还有急诊科全体医护人员心有余悸的事件。
　　七点二十四分，救护车送来一位类似癫痫发作的无名患者。
　　医护人员把这位患者转送进急诊大厅，就在准备对他进行检查和救治之际，急诊科当班负责人朱海峰主任医师察觉到这位病人的症状，有些不对！
　　他当即发出了提醒和警告。
　　患者可能是狂犬病发作。
　　人在得了狂犬病，是有可能造成人际传染的，但必须是在狂犬病出现临床症状之后。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狂犬病的发病机制。
　　狂犬病毒感染人后，首先是在伤口周围进入周围神经末梢，通过周围神经再逐步进入中枢神经。
　　在这个阶段，人不会发作狂犬病的症状，还处于狂犬病的潜伏期。
　　这个时候，人的唾液中不含有狂犬病毒。
　　所以即使咬人，或者唾液沾染到其他人的伤口，也不会造成狂犬病在人与人之间的传播。
　　只有当狂犬病毒通过周围神经进入中枢神经，并进行繁殖之后，也就是在大脑中进行繁殖，这时候才会出现相关的临床症状。
　　与此同时，病毒才会进入到唾液腺之中，分泌在唾液内。
　　所以当出现临床症状的时候，才具有传染性。
　　近二三十年，随着医疗卫生条件的提升，狂犬病疫苗的普及，使得狂犬病发作患者越发罕见。
　　这也让救护车急救人员，和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有些麻痹大意了！
　　在朱医生的提醒下，几位医护人员立时做好隔离防护措施，对这名高度怀疑狂犬病发作患者进行抽血检查，并进行隔离观察。
　　再经过朱医生和几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临床会诊之后，一致确认。
　　这人就是狂犬病发作，而且还是发作晚期。
　　当下，那一辆运送患者回来的救护车，被紧急召回，将会进行全面的消杀处理。
　　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还有与患者有过接触的急诊科医护人员，将会接种狂犬疫苗。
　　同时，急诊科通知了医院的传染科。
　　传染科的工作小组，将会在社区民警等部门配合下，对患者身份、家庭和工作住址，还有患者病情发作的地点，进行详细的调查。
　　寻找患者可能的密切接触者，做预防处理。
　　今早上，言非凡和往常一样，一直在隔间忙碌，对这位狂犬病患者没有直接和间接的接触。
　　但这件事，也给他了一个重重的警示。
　　医生每天要面对许多情况不明的病人。
　　严格遵守医院的各种规范程序，时刻做好个人防护，是对病人，也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上午十点十分，言非凡和余苏叶正在秦颖医生的指导下，做复杂创面的毛细血管处理，忽然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见言非凡和余苏叶都停下了手中工作，秦颖就是脸色一沉，怒道：“就这么容易被打扰？”
　　“你们的投入程度，太让我失望了！”
　　她猛提高了一下嗓门，“愣着干什么？”
　　“继续！”
　　言非凡和余苏叶赶紧的重拾工作，只是敲门声还是持续不断。
　　秦颖大步来到门前，猛的拉开了房门。
　　门前站着三人，当前一人是一位三十多岁，风雅有致的女子。
　　只是她的一双眼睛，有些浮肿的上眼皮上，还贴着医用伤口胶布。
　　这位女子左边，是一位左边脸和左上眼皮贴着伤口胶布的瘦弱少女。
　　其右边，是一位三四十岁，肤色黝黑的男子。
　　秦颖见这三人自己都不认识，刚准备要发火，却忽的注意到，男子的右手大拇指缺失。
　　而且，缺失时间已久，创口处都磨出了茧子。
　　秦颖直接问这男子，“你这右手大拇指？”
　　“秦医生，您好！”
　　开口的是位居三人当中的女子，也就是霞姐。
　　她介绍道：“言医生给我和刘燕做过去疤手术，今天我们应约过来做个复查。”
　　霞姐又一指身边男子，接着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彭俊。”
　　“言医生曾提过，说他这种情况，可以用脚趾移植成大拇指，或是全型再造一个大拇指。”
　　“我今天就带这朋友过来，想请……”
　　霞姐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男子彭俊的右手已经被秦医生拉了起来。
　　秦颖仔细看了几眼男子的大拇指缺损处，又用手指用力捏了几下，颔首说：“他这种情况，无论是移植脚趾，还是用脚趾再造一个美观许多的大拇指，都是可以的。”
　　“这样……”
　　秦颖干脆的说：“如果你们能等上一年，到时言医生会给你们免费做这个大拇指手术。”
　　“如果等不了，就去创伤外科吧。”
　　还未等霞姐开口表示意见，那位男子彭俊就急忙道：“行，就再等一年。”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习惯了，再等一年也没啥，还能省下好几万的手术费。”
　　霞姐还想要开口，却见秦医生已经转身走了。
　　或许是预备下了一个练手对象，秦颖心中高兴，给了言非凡五分钟时间。
　　言非凡就在教研室门外的走廊里，检查刘燕刀口的恢复情况。
　　七天时间，足以让皮肤伤口完全愈合。
　　只是皮下可吸收缝合线的消解，还需一些时间，在刀口缝合处，还能看到红色印迹。
　　言非凡还看到，刘燕左眼眼型，没发生变化。
　　这个恢复情况，言非凡还是满意的。
　　他用手机拍摄了几张刀口恢复照片，又叮嘱道：“以后不用再敷刀口了，饮食以清淡为主。”
　　“可以去整形中心买一盒去疤膏，每天涂抹。”
　　接下来，言非凡又给霞姐做了一个简单检查。
　　她做完手术才三四天，刀口还有些红肿，未见发炎迹象。
　　霞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言医生，那个再过一年，你应该可以吧？”
　　言非凡看得出对方的担忧。
　　毕竟去疤手术与移植脚趾做大拇指手术相比，差距不可以道里记。
　　他语态自信的说：“是可以的。或许，你们不用等一年那么久。”
　　言非凡又安慰道：“你们可以放心，秦医生一向以严苛出名。”
　　“如果得不到她的认可，这台手术是不会让我主刀的……”
　　霞姐三人离开后，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又有敲门声响起。
　　还是秦医生开的门。
　　这次门外是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妻，两人手中拿着一面锦旗，地上还放着不少礼品。
　　“打扰了，请问言医生在这里吗？”
　　“我们是姚依依的父母。”
　　“姚依依做完脑瘤手术了，手术很成功。”
　　“我们是过来感谢他的……”
　　言非凡收下了写有“医术精湛，华佗在世”的锦旗，其他礼品，他以医院规定为由，婉拒了……
　　十一点二十，当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时，言非凡就感受到了秦医生投射过来的犀利如箭目光。
　　言非凡很是委屈，这又不是我的错啊？
　　依然是秦医生去开的门。
　　这次敲门的，是一位阳刚挺拔的青年。
　　就听他开口道：“你好，找一下余苏……”
　　这话还没说完，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71章 海姆立克急救法
　　到了中午，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离开教研室，准备去吃午饭。
　　两人刚出了急诊大厅，就有两位高大帅气的青年迫不及待的迎了过来。
　　“苏叶，我这有两张锦绣大酒店的自助餐券。我们一块去吃自助餐吧？”
　　另一位青年不相让的说：“自助餐有什么好吃的？苏叶，我在巴黎餐厅已经定好了位置……”
　　眼前这一幕，言非凡是见得多了。
　　基本上每次到饭点，都有一两个自信满满的青年医生跑过来大献殷勤，请余苏叶吃饭。
　　不过，余苏叶很少接受他们的邀请，大部分都会回自己的公寓吃饭。
　　言非凡抬腿就准备径直离去，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余苏叶给拽住了。
　　他转头，就见余苏叶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今中午我已经和言医生约好了，一边吃饭，一边具体商议老师交代下的工作。”
　　“你们两位自便吧！”
　　说完这话，余苏叶就拉着言非凡的衣袖，快步离去，留下了那两个青年是怒目相向……
　　眼看就要走到一食堂了，言非凡见余苏叶都没改路的迹象，好奇的问：“你真要在一食堂吃饭？”
　　“你不是说，食堂的饭菜偏甜偏淡，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余苏叶轻叹一口气，说：“中午只能先在食堂凑合着吃一顿了。”
　　“我猜测不错的话，上午过来找我那家伙，应该就在公寓门口堵着我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余苏叶要了一份火腿鸡蛋炒饭和一份乌鸡汤。
　　言非凡要了一荤两素和米饭。
　　两人端着饭菜，找了相对安静的僻静角落，坐了下来一起吃饭。
　　他们两人虽然都师从秦医生，但像今天这样坐下来一起吃饭，还是相当少见的。
　　坐下的言非凡，自顾自的开吃。
　　余苏叶尝了一口乌鸡汤，缓缓开口道：“上午来找我的那人，来自京城。”
　　“他是我爸妈给我安排的结婚对象。”
　　言非凡微微一怔，就听余苏叶幽幽的道：“我之所以从京城来到滨海，一是确实倾慕老师的本事，二也是想清净一些，远离家里的是是非非。”
　　言非凡停下吃饭的动作，询问道：“以你的医学天分，你们余家应该是大力支持，让你心无旁骛的成长，才是的吧？”
　　余苏叶语带嘲讽的轻呵一声，说：“如果，我是一个男的，肯定是这种待遇。”
　　“可惜，我是女的，容颜和身材还相当不错。”
　　“你们余家重男轻女？”言非凡直言询问。
　　余苏叶点了点头，有些愤愤的说：“言非凡，你知道吗？”
　　“我们余家的中医传承，至今还遵循着传男不传女的祖训。”
　　“现代医学这一块，虽没有明显的男女歧视，但女的多数是学的医药、化验和检测等专业。”
　　“像我这种学临床的，并不多见。”
　　余苏叶又语带无奈的说：“有不少族人，或从事家族产业的管理，或借助家族资源做商业活动。”
　　“他们付出不多，却过着比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舒服奢侈十倍百倍的生活。”
　　“这个矛盾……”
　　说到这，余苏叶就停住了。
　　她不想在言非凡面前自曝家丑。
　　余苏叶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道：“我这一支的某些长辈认为，家里不缺我这个医生。”
　　“如果我能嫁个好人家，可以巩固和提升我们这一支的既得利益。”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说：“豪门争斗戏码。”
　　余苏叶苦笑一声，说：“算是吧。虽然都姓余，但关系远的都三四个堂出去了。”
　　“各支各户，纠结的还是利益和位置。”
　　“我其实就想做一个医生，看病做手术，每天都过得简单又充实。”
　　“言非凡，就像是你现在的生活……”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说：“就像是钱先生描述的围城，你的生活被大家所羡慕。”
　　“而你却想出来，过简单的小日子……”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传来了急促的手机铃声。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手机视频来电邀请。
　　言非凡按下了同意。
　　手机画面还在抖动之际，一个急促慌张的女子声音，就从手机中挤了出来。
　　“小言，小言，快看看，快看看，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变成这样了……”
　　手机画面抖的厉害，言非凡根本就看不清。
　　他沉声叮嘱道：“不要慌，拿稳手机，我看不清画面。”
　　言非凡的话起到了作用，手机画面稳定下来。
　　在手机画面变清晰的那一瞬，他就看到了一个一两岁大小的男孩子，嘴唇发紫，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
　　噎住窒息！
　　这是言非凡脑海中浮出的第一个想法。
　　同时，他也认了出来，这个小男孩是幸福苑杨阿姨家的孙子。
　　这时，脑袋凑过来的余苏叶，也脱口而出道：“啊，这是噎住了！”
　　“你儿子这是噎住了！”
　　言非凡语调清晰，且穿透力十足的说：“不要慌，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坐在沙发上……”
　　“让你儿子趴在你腿上……”
　　“手托着你儿子的头，让他的头略朝下，低于他的身体……”
　　“你的另一只手，瞄准你儿子的肩胛骨之间，给我拍，用力的拍……”
　　随着他这话音落下，就有啪的一声轻响，从手机中传出。
　　言非凡听到这声音，对着手机喊道：“你没吃饭吗？”
　　“给我大力的拍，快速的拍……”
　　“你想你儿子活过来，必须用力……”
　　紧接着，就有砰砰的几声响从手机中传来，一声比一声响……
　　“啊，出来了，出来了……”
　　“小言，我儿子吐出来一颗花生米……”
　　“小言……”
　　言非凡大声打断道：“检查你儿子的呼吸，还有心跳……”
　　“有呼吸……心跳，也有……”
　　听到这回复，言非凡就长松了一口气。
　　“现在，抱着你儿子，去医院做检查，如有其他问题再打我的电话……”
　　结束了通话，言非凡和余苏叶接着吃饭。
　　这一顿午饭，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至少，言非凡知道了家世优越，才华、容颜和身材俱佳的余苏叶，虽然总是一脸清冷傲人的表情，也同样有不少烦恼。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接到了肖曼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和一位企业家约好了，明天上午在南郊的凤尾山高尔夫俱乐部见面。
　　肖曼希望，言非凡也能参加这次见面。
　　对这种应酬，言非凡既不擅长，也不喜欢。
　　但肖曼是因为他的提议而奔走，他不好拒绝，只好同意。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又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言自若说是她和田雨乐不思蜀了，要在妍妍家留宿一晚，明天才回来。
　　言非凡提醒了一句，田雨的学习。
　　“妍妍每周一到周五，都有家庭老师来辅导的，她知道了很多，辅导小雨不成问题。”
　　“再说，我也是堂堂一本大学生啊，教一个初中生，容易的很……”


第72章 慈善募捐
　　晚上七点，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的一间实验室。
　　就见王川正在摆弄几个腭裂骨骼标本。
　　“非凡，唐铮邀请了口腔外科的主治医生葛向辉，联合做那台唇裂手术。”
　　“你还是决定一人负责整台手术？”
　　葛向辉？！
　　言非凡听着这名字，有些熟悉。
　　他一想才想起，这个名字和唐铮的名字一起，都位列医院周五公示的科研奖金名单之上。
　　还都是五十万的那一档次。
　　言非凡自信的说：“主任，我有信心一个人完成所有的手术过程，并且做的更好。”
　　王川看着言非凡，忽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非凡，你是不是请不到人啊？”
　　“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出面帮你邀请的。”
　　言非凡脸色一黑，嗓门提高了八度，分辩道：“我是有信心，不屑找别人帮忙。”
　　王川呵呵一笑，说：“有信心就好。”
　　“这是我从全院找来的不同腭裂情况的头骨标本，借着这些标本，向你讲述一下如何修补。”
　　见谈起了正事，言非凡平复了一下情绪，靠近了王川一些，认真听他讲述……
　　王川讲的步骤清晰，很是详细。
　　言非凡一边听，一边把他描述的内容，转换成了动作影像，在脑海中放映，方便理解和记忆……
　　近两个小时过后，教导完毕的王川，把标本归置好，带着言非凡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王川在茶几旁坐下，开始了泡茶。
　　“听花姐说，你姐，田雨小丫头和妍妍她们玩的很开心，妍妍不时的在笑……”
　　“这是妍妍第一次主动开口，邀请她人在家里留宿。”
　　王川忽然问道：“非凡，是不是我太过小心了，自以为是的把妍妍保护在了家中？”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妍妍十七岁了，还读了那么多书。”
　　“她的想法忽然间变得成熟，也是可能的。”
　　王川缓缓的点点头，又轻笑道：“认识你们姐弟两人，是我人生之幸啊。”
　　言非凡谦虚的说：“也是我和姐姐的幸事。”
　　王川又笑眯眯的道：“我听说，秦医生向陈瑜主任正式下战书了。”
　　“约定一年之后，让她们各自的学生，主刀一台脚趾移植大拇指手术。”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问：“真的？”
　　王川点点头，说：“从陈主任那边传出来的。”
　　“你的秦老师对你是信心十足啊。”
　　“一年之内就让你具备至少是创伤外科副主任医师才具备的实力。”
　　“不过，说起来……”
　　王川看着言非凡，目光发亮的说：“你的基本技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扎实。”
　　“更重要的是，你学习和接受能力极强，一点就通，而且稍加练习就能达到很高的水平。”
　　“我对你的期待，也应该更大胆一些……”
　　转天的四月五日，周日。
　　今天的滨海，春风暖日，薄云，是一个适合踏青运动的好天气。
　　早上近八点，穿着一身浅色耐克运动衣的言非凡，在醉墨华庭小区的东门，等到了肖曼。
　　她开着一辆红色两厢名爵而来。
　　言非凡坐进副驾驶位，就见肖曼穿着一身小西服式样的休闲装，脖子上还扎着一条丝巾，正好把那伤口上的医用胶布给遮掩住。
　　这让言非凡有些过意不去，诚恳的说：“肖记者，让你费心辛苦了。”
　　肖曼把车子驶入车道，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有事情做，还可以让我避免胡思乱想。”
　　她又扫了言非凡一眼，问：“会打高尔夫？”
　　言非凡摇摇头，有些担心的问：“需要打高尔夫，取悦那位大老板吗？”
　　肖曼就是一乐，说：“不需要，我们这可是正规的公益慈善募捐，不需要做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呢，如果你会高尔夫，就能和他们有更多的谈资了……”
　　两人一路随意聊着天，来到南郊的凤尾山高尔夫俱乐部，是上午近十点。
　　据肖曼介绍，这家俱乐部拥有一座标准的18洞高尔夫球场。
　　滨海富豪大多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
　　今天约肖曼而来的，是一位身家过亿的进口红酒销售代理商。
　　顺利走进俱乐部的言非凡和肖曼两人，在挥杆练习场见到了那位老板。
　　他正在教授孙子和孙女挥杆打球，一副其乐融融，舐犊情深的景象。
　　这位老板倒也是爽快。
　　他在听了肖曼和言非凡两人的简单介绍后，直接填写了一张现金支票。
　　只是这支票的金额……
　　离开了挥杆练习场，肖曼见言非凡表情郁郁，问：“是不是心有不忿，感觉受到了侮辱？”
　　言非凡想摇头，却又点点头，说：“是有一点。才六万块钱，这也就勉强够一名福利院儿童做一次较大的整容手术。”
　　“根本不够买一个人工耳蜗的。”
　　“曼姐，你不是说，这里的会籍最便宜的都要六十万吗？”
　　肖曼轻轻一笑，说：“非凡，我是一名小记者，你也只是一名住院医。”
　　“人家只是看了一下资料，听我们简单做了一个介绍，没让我们白跑一趟，直接给了六万。”
　　“这就足够可以了。”
　　肖曼轻叹道：“上新闻上电视的那种捐几百万上千万的事件，在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工作。”
　　“很多情况，还都是双方各有所需，各有所求才最终促成的。”
　　言非凡语气闷闷的说：“曼姐，你说的意思，我明白的。”
　　“我们是上门募捐，来要钱的。”
　　“别人即便只给一百，或一元，也是为慈善和公益做了贡献，也该心存感激。”
　　“只是……”
　　肖曼笑了笑，说：“慈善不能搞道德绑架。”
　　“别人再有钱，生活再奢侈，那也是他们的权利，我们不能想当然的认为，他们就应该捐多少钱给我们。”
　　言非凡坦言道：“这个道理，我也懂的。”
　　“只是看到他们一掷千金，花天酒地，却吝啬捐款去救助可怜的孩子，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曼姐，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肖曼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又看了看眼前大片的草地，说：“天气这么好，又是周末，估计有不少人来这里打球。”
　　“我们难得来这里一次，走，去球场！”
　　“或许能碰上一两个认识的老板……”


第73章 满载而归
　　如肖曼所料，今天来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的人，确实不少，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呼朋唤友而来。
　　只是肖曼在球场上转了一大圈，也没能碰上一个认识或面熟的老板。
　　言非凡倒是遇到了那么一位。
　　上周日差一点被言自若开车撞到的，那个小肚腩中年人。
　　他看到了对方，对方也看到了他。
　　而且，正在和三个朋友聊天打球的小肚腩男子，还朝他招了招手。
　　言非凡对这个家伙的印象，不好。
　　不过，如果能让他献点爱心，出点血的话，他还是很乐于见到的。
　　言非凡转身朝他走去，肖曼也小快步的跟上。
　　小肚腩男子打量着来到近前的言非凡，轻笑道：“附属医院的医生言非凡，我没记错吧？”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肚腩男子又询问道：“你也是来打球的？”
　　小肚腩男子的其他三位朋友，见两人开始了交谈，就脱掉手套，从为他们服务的工作人员那里要来瓶装水，边喝水边闲聊休息。
　　言非凡直言说：“不是，是来做慈善募捐的。”
　　肖曼上前一步，声音甜甜的笑道：“先生，您好！我是滨海卫视社会新闻部的记者，肖曼。”
　　“先生，您怎么称呼？”
　　“岳望道！”小肚腩男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岳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肖曼寒暄了一句，又紧接着介绍说：“附属医院整形中心有一个慈善公益项目，为市福利院畸形伤残儿童做整形手术，好让他们自信健康成长。”
　　“只是，这个慈善公益项目受限于资金，不能受惠更多的畸形伤残儿童。”
　　“先生，您有兴趣了解一下这个公益项目吗？”
　　岳望道接过肖曼递过来的一份资料，简单翻看了几页之后，又把资料还给了肖曼。
　　他看向言非凡，问：“你是整容医生？”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是一名外科医生，现在整形中心接受轮转培训。”
　　岳望道忽然问道：“祁胜医生，你认识不？”
　　言非凡颔首回道：“诊断科主任，我曾跟着祁主任学习过一些时间。”
　　听到这话，岳望道直接一伸手，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年，立时把手机递了过来。
　　岳望道在手机屏幕上点划了几下，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祁医生，今天气这么好，出来打高尔夫啊？”
　　“哦……”
　　“祁医生，问你一个人，有位叫言非凡的年轻医生，认识吗？”
　　“哦……哦……哦……”
　　“偶然听人提到这个名字，我就随便问一下。”
　　“好了，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我们在球场再一决高下……”
　　岳望道结束了通话，把手机交给了身后的那名年轻人，再次看向言非凡。
　　“祁医生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他轻笑道：“你既是祁医生的高足，而且我们之间的认识，也颇有戏剧性，也可说成是缘分。”
　　“你这个公益项目，我是要支持的。”
　　“只不过……”
　　岳望道略沉吟一下，问：“你会打高尔夫吗？”
　　言非凡又摇了摇头，说：“不会，没接触过。”
　　“这样啊……”
　　岳望道伸手一指五米外的一个高尔夫球洞，说：“不会打高尔夫不要紧，我们来一个简单的。”
　　“如果你能从这里推杆，一杆入洞，我就支持你这个公益项目十万。”
　　“你有十次机会，成功一次，给一次。”
　　“十次成功，就给一百万。”
　　“如果全部失败……”
　　岳望道故意停顿了一下，呵呵笑道：“也不能让你一无所得，但只能得到十万的安慰金了。”
　　他那位三位朋友，也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言非凡目测了一下距离那球洞的远近。
　　大概有四点八米。
　　他在脑海中快速的模拟了一下，说：“岳先生，高尔夫球杆，我从没有用过，很不顺手。”
　　“我可以直接用手抛球吗？”
　　岳望道笑了笑，不在意的说：“可以，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你只抛掷一次，让球入洞就可以。”
　　“都说外科医生手眼协调性好，手稳且准，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言非凡弯腰捡起草地上的一颗高尔夫球。
　　他先是掂了掂，然后高高抛起，接住，又高高抛起，如此反复不停……
　　言非凡这样做，目的是为了熟悉高尔夫球的重量，练习手感，同时也在测试风对球的影响。
　　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中，一条条的抛物线，随着高尔夫球被抛出的角度和速度的不同，不停地在做着各种修订……
　　在言非凡把高尔夫球上下抛了三四十次，岳望道有些不耐烦，想要开口催促之际，就见言非凡接住落下的高尔夫球，手腕忽然一翻，那高尔夫球就向前方抛了出去。
　　球抛出的速度不快，弧度却很高。
　　球很快就达到了最高点，又沿着抛物线开始加速落下……
　　肖曼、岳望道几人的视线，全被这小球牵引着，直到它如空心入篮一般，噗的一下落入球洞。
　　现场在短暂的安静过后，肖曼举起一根手指头，是激动的又跳又喊。
　　“啊，啊，一抛入洞，十万！十万！”
　　岳望道有些惊讶的说：“言非凡，你这个家伙是不是飞镖或投壶高手啊？”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飞镖和投壶，都没有玩过，能一次就中，纯粹是运气。”
　　其实，他对自己一抛入洞，也是有些惊喜的。
　　第一次抛掷，本就是试验，验证他在脑海中的模拟结果。
　　仿佛是为了迎合言非凡所说的“运气”一词，第二抛的结果。
　　球，偏了。
　　还偏的比较远，落点左偏了十厘米以上。
　　肖曼打气道：“非凡，没关系，还有八次机会呢，我们不要求多，只要再中两次，就够钱做人工耳蜗手术了！”
　　言非凡朝肖曼笑了笑，自信的说：“两次，我可不满足，至少也要六次……”
　　这话音一落，他就把手中的球抛了出去。
　　第二次偏了，并不是言非凡计算和投掷失误，而是突然来了一阵横风。
　　这风，是他控制不了，也计算不准的因素。
　　但是，言非凡可以等没风的时候。
　　在他的精准控制下，在余下的八次机会中，言非凡成功了七次。
　　这成功率让岳望道和他的三个朋友，有些不敢相信。
　　“八十万，我明天会让人把支票送去医院。”
　　岳望道瞅着言非凡那快意的表情，说笑道：“让我出血，你是不是心里很是爽快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哪有，哪有！”
　　“感谢岳先生的善心和慷慨，那些受到帮助的儿童，会一辈子感激您的。”
　　岳望道轻切了一声，不在意的说：“让他们感激你就可以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我的运气会更好一些。”
　　肖曼见岳望道有送客之意，急忙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拉着言非凡走人了。
　　又争取到了八十万的捐赠，言非凡和肖曼两人对此行是满意的不得了。
　　他们在高尔夫俱乐部的餐厅，吃了一顿价格小贵的简单午餐后，驱车离开。
　　肖曼开着车，缓缓而行。
　　这一段道路挨着凤尾山，道路两旁栽种的是樱花树，许多樱花树上已经有不少花骨朵。
　　虽不如怒放时怡人，但风景也算美丽。
　　肖曼的目光，就老是瞄向两旁的樱花树，这让言非凡心中有些不安。
　　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道：“曼姐，开车要专心。”
　　“好，我会注意的！”肖曼应了一声。
　　只是，她刚说完这句，就踩了一个急刹。
　　言非凡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前冲，却又被安全带给绷了回来。
　　他就看到车子前方，站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胖墩，堪堪只差一米就撞上了。
　　就见这个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三四岁，脸上有一道道泥土的胖墩，上前一步，身体一软就趴在了引擎盖上。
　　我叉，现在流行小孩子碰瓷吗？


第74章 太晚了
　　言非凡下了车，就见胖墩少年已经滑下了引擎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受惊不小的肖曼也下了车子，有些色厉内荏的喊道：“小子，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别想讹人。”
　　“你突然从路边窜出来，我也没撞到你……”
　　“曼姐，等一下！”
　　言非凡出言打断了肖曼。
　　他忽的发现，这个胖墩少年有些不对劲。
　　脸上脏兮兮的这个家伙，脸上全是豆粒大小的汗珠，身上的阿迪达斯运动衣也全被汗水浸湿了。
　　而且，他的衣服还沾染了不少泥土和草叶，显然是摔过跤的，应该不止一次。
　　他坐在那里哼哧吭哧的光喘气，还夹杂着干呕声，双眼目光也迷离得很。
　　言非凡判断，这个胖墩眼前这状态，不是惊吓所致，而是剧烈运动，导致的身体缺氧。
　　一个平时很少锻炼的人，在剧烈的运动后，容易出现头晕，头痛，视线模糊发黑，还有脸色苍白、气喘、恶心、呕吐，肌肉抽筋等症状。
　　这是机体呼吸器官的功能水平，不能适应激烈运动时需要的反应。
　　稍微休息片刻，等体内的供氧水平恢复，就能很快从这种状态中恢复。
　　言非凡来到胖墩少年前蹲下，一边打量他身体有无外伤，一边询问道：“什么事让你跑这么急？”
　　“你这是看见蛇了？”
　　“妹妹……”
　　胖墩少年急促了喘了几口气，伸出有些擦伤的左手，努力一指他窜出来的树林，含糊不清的说：“救妹妹，蜜蜂……”
　　听到这，言非凡立时明白了。
　　树林里还有他的妹妹。
　　她应该是被蜜蜂蛰了，而且情况还很严重。
　　“曼姐，我去树林里看一下他的妹妹！”
　　说着这话，站起来的言非凡，就一步跨过公路边的排水沟，冲进了树林。
　　这片树林比较稀疏，地上的泥土、枯叶，还有野草，还残留着比较明显的行路痕迹。
　　言非凡猜测，应该就是胖墩少年留下的。
　　“小妹妹，听见就回一声！”
　　言非凡一边大声喊，一边循着地上的痕迹，快跑着搜寻前进。
　　如此搜索了二三百米，前方被树木遮掩的一抹一抹粉红色，就映入了言非凡的眼帘。
　　言非凡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距离还有十几米，他已经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注意到小女孩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言非凡意识到了不妙，再次加快了脚步。
　　来到小女孩近前，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沉。
　　小女孩的左右额头有两个肿起来的包，应该是是被蜜蜂蛰的。
　　这其实没什么。
　　主要是这小女孩的脸色，尤其是她的嘴唇已经发紫了。
　　这是被蜜蜂蛰了引发了过敏反应，造成喉头水肿，继而引发窒息。
　　言非凡扒开小女孩的嘴往里一看，就发现咽喉部位被堵的死死的，证实了他的判断。
　　幸运的是，言非凡发现小女孩还有心跳，尽管有些微弱，但心还在跳。
　　当务之急，就是恢复小女孩的呼吸。
　　眼前这种情况，人工呼吸是起不到作用的，唯一可行的就是……切管。
　　问题是，言非凡摸遍了身上的口袋。
　　空空如也！
　　他又在小女孩身上翻了一下，也没找到任何可用的东西。
　　情急之下，言非凡也顾不得了。
　　他捡起地上的一截枯枝，连续折断了几下，才折出一个比较锐利的尖角。
　　对人体结构异常精通的言非凡，直接一个快准狠，就把枯枝尖角刺向了小女孩的咽喉部位。
　　只听到噗的一声响，枯枝尖角刺破小女孩的肌肤，刺入了气管。
　　紧接着，言非凡听到了丝丝的轻微进气声。
　　再接下来，他拔了几根野草，找到了一根中空的新鲜草茎，用它当做通气管，插入了小女孩的气管，同时拔出了枯枝。
　　做好这一切后，言非凡就注意到小女孩嘴唇青紫的颜色在慢慢的缓解。
　　他也察觉到，小女孩的心跳也加强了些。
　　这让言非凡心情是稍微一松。
　　虽然小女孩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但是她还是需要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这时，言非凡才注意到，这小女孩与那个胖墩少年不愧是兄妹。
　　她也是一个胖妞。
　　他目测了一下，身高一米三四十的小女孩，体重至少有九十斤了。
　　想一想从公路到这里的距离，还有自己的单薄身板，言非凡有些为难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就见肖曼小跑着过来了。
　　“她……”
　　肖曼看清楚小女孩咽喉部位插着一根草茎，就是一惊，忍不住道：“她没事吧？”
　　“非凡，用这个草茎，会不会感染？”
　　言非凡轻声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先把人救过来，再处理可能的感染。”
　　“救不回来，也就不用谈感染了。”
　　“曼姐，我们一起把人给架出去吧……”
　　他们两人合作一人抬小女孩的肩膀，一人抬她的腿，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两人费了不少功夫，耗时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公路，还有那辆醒目的红色名爵车。
　　言非凡就看到，那个胖墩少年坐在地上，背靠着轮胎看着树林这里。
　　“你妹妹没事，只是昏迷了。”
　　言非凡大声的向胖墩少年通报了一下情况，又补充道：“还需要送去医院，做个检查和治疗。”
　　“你有电话吗？”
　　“赶紧跟家里人说一声！”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看到了妹妹被抬出来，作为哥哥的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即便身体缓过来，累的一动不能动，但关切的问两声，是至少的。
　　“曼姐，先把小女孩放下！”
　　肖曼有些不明所以，但听言非凡话语急促，还是依言把小女孩的腿，放了下来。
　　只见小女孩甫一放稳，言非凡就冲上了公路，跑向了胖墩少年。
　　肖曼也赶紧的跟着跑，不解的喊道：“非凡，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她就看到来到胖墩少年身前的言非凡，有如被电击一般，浑身一震。
　　肖曼意识到了不对……
　　她来到了言非凡的身边，就见胖墩少年安安静静的靠着轮胎坐着，眼睛大大的看着前方的树林。
　　他似乎在担忧的等待着妹妹的回来。
　　肖曼注意到，少年的瞳孔已经完全散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刹那间从头到脚袭遍全身，心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带着哭音，声音发颤的问：“不能抢救吗？”
　　“太晚了……”


第75章 谢谢你们
　　刘锦急匆匆来到位于滨海南部的武警总医院，在门急诊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言非凡。
　　他就看到，言非凡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透过窗户照进来的下午阳光，正好错过言非凡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刘锦暗自叹了一口气，缓步来到了言非凡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非凡，我刚刚与武警总医院的黄千生医生联系过了，初步检查表明……”
　　刘锦轻声介绍道：“那孩子体内的肾上腺素含量是常人标准的近十倍，而且胸腔满是血液。”
　　“结合那小女孩讲述的内容，那男孩应该是背着妹妹，经历了一次身体的超常爆发。”
　　“结果就是，他的心脏不堪重负，破裂了。”
　　刘锦又用力按了按言非凡的肩膀，劝说道：“他这种情况，你自己也清楚的，唯有在第一时间送进手术室，才有一线希望。”
　　“非凡，这不是你的错。相反，你救了他的妹妹，让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言非凡身体动了动，生气回归了这具身体。
　　“老师，我没事。”
　　“生死之事，这几年在医院也见得不少了。”
　　言非凡缓缓的说：“人力有穷时，我明白。”
　　“我只是后悔……”
　　“当时我如果咬咬牙，把小女孩背出树林，或许就能让那孩子看到自己的妹妹得救了。”
　　“不至于最后都没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脸颊有些凉意，用手背一擦，竟然擦下来不少的水。
　　这时，一张纸巾，出现在了眼前。
　　言非凡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眼里进小飞虫了。”
　　“嗯，天热了，小飞虫就是多。”
　　刘锦一板一眼的附和了一句，又略带自嘲的说：“我至今还清晰记得，我当年第一个负责的病人去世时的场景。”
　　“我就在手术室崩溃的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医院的不少人都还记得……”
　　刘锦又轻叹道：“也就这几年，他们不再拿这件事打趣我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正色的说：“医院的那些副主任，主任医师，谁手上没有十几条，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的人命。”
　　“说句残忍的话，这就是成为患者口中所说的好医生、专家、名医的必经之路。”
　　刘锦安慰说：“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非凡……”
　　就在这时，刘锦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他就看到言自若，还有一个马尾少女冲了进来。
　　“非凡，你怎么样？”
　　“言哥哥……”
　　站起来的言非凡，被姐姐和田雨一人抱住了一根胳膊，关切的问东问西。
　　见她们是一脸的担忧，言非凡挤出一些笑意，说：“我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
　　言自若打量了弟弟一番，见他精神状态还算可以，有些欣慰的说：“你没事就好！”
　　她又看了看四周，问：“肖记者呢？”
　　“她是先回去了？”
　　言非凡解释道：“她在隔壁办公室，应该正在向警察述说这件事情的详细过程。”
　　“警察也参与进来了？”言自若有些不理解。
　　刘锦开口解释道：“毕竟出了人命，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警察需要调查清楚，这是不是一次意外。”
　　他又意有所指的说：“有警察参与进来也好，有了警方的调查结论，好多事情就好说了。”
　　“这个年代，好人不好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锦又赶紧的表态道：“非凡，你一点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医院都是你的强力后盾。”
　　这时，王川大步走了进来，沉声道：“医院每年给律所的律师费用，上百万都是少的。”
　　“他们可不是光拿钱，不干事的。”
　　他目光投向言非凡，有些不满的说：“这才多大的事情，怎么蔫蔫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我们是医生，又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尽力了，问心无愧即可。”
　　言非凡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痛心！”
　　“毕竟他只有十四岁，还是为救自己的妹妹，拼了性命，就在我的眼前没有了生息。”
　　王川教导道：“人生无常，他这种情况，确实令人同情。只是每天因各种意外丢掉了性命的，这段时间，你在急诊科，还见得少了？”
　　“非凡，你注定会成为一代名医，要有强大的内心。”
　　刘锦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道：“王主任，非凡他今年也才二十四岁，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情绪有些波动，实属正常。”
　　“想想你自己当年是什么情况。”
　　“练就铁石心肠，是需要时间渐渐磨砺的。”
　　王川动了动嘴，但面对着知根知底的刘锦，他也没多大的底气说一些强硬的话。
　　他转而道：“这样吧，非凡，你明天就在家休息一天。”
　　“秦医生那里，我去说。”
　　言非凡急忙拒绝道：“主任，我不需要休息。说实话，在医院让自己忙碌起来，我觉得可以让自己不再多想。”
　　刘锦劝说道：“非凡，你确实需要休息！”
　　他又伸手指着言非凡，语带不满的对王川道：“交到你们手上，才多少时间啊？”
　　“我都能看出来，他比那天来我这里报道时明显瘦了不少了。”
　　听到这话，言非凡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真的瘦了吗？
　　上个星期测体重，比上一次又重了半斤呢。
　　“王川，我知道你心急，但也不能把非凡往死里压榨啊？”
　　面对刘锦的指责，王川有些心虚的说：“我一直控制着，没超过非凡的承受极限。”
　　刘锦轻哼了一声，说：“每天七点来医院，晚上十一点才回去，这就叫控制？”
　　王川分辩道：“住院医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刘锦直接就发火了，“非凡他是一般的住院医吗？他的身体，可还没彻底恢复！”
　　他又语气重重的道：“看来，很有必要和你，还有秦医生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了。”
　　见这两人吵了起来，言非凡刚要开口劝说，就见肖曼，还有两位警察一并进了办公室。
　　一位看上去年长的警察，正色的说：“言医生，情况我们基本调查清楚了，我们会综合考虑评估，尽快给出一个明确结论。”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我们会再和你联系的。”
　　“先这样，再见！”
　　送走两位警察，言非凡提议，“我们也走人？”
　　刘锦也颔首道：“走，这里可不是我们地盘。”
　　他又补充说：“我和黄医生打过招呼了，如果孩子父母同意尸检，结果出来会通告我们的……”
　　几人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声音，“哥哥不会死，不会死！”
　　“你们骗我的，骗我的……”
　　“我要见哥哥，要见哥哥……”
　　很快，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这孩子应该是被注射了安定精神的药剂。
　　这个声音令言非凡、肖曼几人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刚走出门急诊大门，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悲切的声音，“几位，请等一下！”
　　言非凡、肖曼等人停住脚步，转身。
　　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位神情戚戚的中年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
　　这两人来到几人近前。
　　中年男子打量着言非凡和肖曼两人，问：“你们两位就是言医生和肖记者吧？”
　　言非凡和肖曼俱都点了点头。
　　“具体的情况和过程，我们已经从医生和警察那里听说了。”
　　“要不是你们两位，今天，我们就要失去两个孩子了。”
　　“谢谢！谢谢你们……”
　　中年男子扶着他的妻子，齐齐的向言非凡和肖曼弯下了腰……


第76章 坚强后盾
　　下午近四点，滨海大学附近的星光大道KTV。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一间小包内，言非凡拿着话筒，很是投入的演唱了这首武侠风豪迈经典歌曲。
　　首次听到言非凡唱歌的肖曼和田雨两人，直接被惊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言非凡这唱的，实在是太……
　　鬼哭狼嚎了。
　　这首曲子就五个音阶，言非凡愣是给唱出了七个音阶。
　　乍一听，还可以听出他唱的就是《沧海一声笑》，但是仔细一品，就没有一个词是唱对了调。
　　问题是，看言非凡那表情，那肢体动作，可以说是唱的特认真，特投入，特享受。
　　田雨小脑袋凑近了言自若一些，小声的问：“若若姐，这是言哥哥心情不好，故意唱成这样发泄的吗？”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怎么可能，这可是非凡的拿手保留曲目。”
　　“这已经是他很好的发挥啦。”
　　“就发挥成这样？”田雨的表情有些怪异。
　　言自若伸手揽住田雨，摇晃了一下，问：“是不是有偶像不再，光环消失的心碎一地的感觉？”
　　她又解释道：“非凡他啊，是天生的音乐痴，五音不全。”
　　“他还曾经煞有介事的给我解释过……”
　　“说他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之为失歌症。”
　　“这些人在群体中所占的比例，好像是4%。”
　　言自若回忆了一下，继续介绍说：“非凡说，失歌症是因为大脑左半球额叶前侧，出现了某些病变，部分或全部丧失本来具有的认知音符，还有歌唱演奏、欣赏乐曲等能力。”
　　这一番解释，让肖曼和田雨有些恍然。
　　田雨更是一脸同情的说：“怪不得言哥哥唱歌这么难听，原来是得了失歌症。”
　　她又语带责怪的说：“若若姐，你既然知道言哥哥不能唱歌，为什么还要拉着他来KTV啊？”
　　“我们可以找其他方式，排解言哥哥心情呀！”
　　言自若笑了笑，说：“小雨，肖记者，这唱歌其实是我和弟弟的保留节目。”
　　“以前，我们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或者很不好的事情，就会来KTV欢唱两三个小时。”
　　“相信我，来KTV，绝对是让非凡排解心情的最佳选择。”
　　这时，言非凡已经是一曲唱毕。
　　言自若急吼吼的站起来喊道：“非凡，该我了，该我了，下首歌是我点的拿手歌曲。”
　　“肖记者，小雨，请你们欣赏《勇气》……”
　　当言自若很是深情的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时，田雨和肖曼就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好嘛，这两人真不愧是亲姐弟，这唱歌水平就是半斤对八两啊。
　　弟弟能把五个音阶唱成七个音阶，姐姐就能把七个音阶唱成五个音的……
　　言非凡来到肖曼和田雨身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耳朵受罪了吧？”
　　田雨急忙摇了摇头，睁眼说瞎话道：“没有，没有，其实言哥哥你唱的挺好的。”
　　“若若姐唱的，也不错，也挺好。”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我和姐姐之前在唱歌方面，一直是自我感觉良好。”
　　“后来有人实在忍受不住，告诉我们两人唱的很难听，五音不全。”
　　“我才知道……”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这种情况，是属于失歌症，天生的五音不全，唱歌难听，而且还不自知，挺有表现欲。”
　　“从那后，基本上就我和姐姐单独来唱歌了。”
　　田雨一脸同情的说：“言哥哥，我不怕你唱歌难听，我愿意做你忠实的听众。”
　　言非凡伸手弹了她的鼻头一下，轻笑道：“哪能逮住你一人受折磨啊。”
　　他看向肖曼，说：“曼姐，植入人工耳蜗的钱，是筹措到了。”
　　“只是后续的听说教导……”
　　肖曼轻声道：“这个方面，我早就想到了。”
　　“我认识一户人家，人很好。”
　　肖曼介绍说：“他们原本是丁克家庭，后来想要孩子，却一直没成功，就顺其自然了。”
　　“我这两天，就去探一下他们的口风，看他们愿不愿意领养那个小女孩。”
　　言非凡希冀的说：“能给那小女孩找一个好的领养家庭，那就再好不过了。”
　　肖曼也祝愿道：“希望这美好的事情，顺利……”
　　言家姐弟“珠玉在前”，肖曼和田雨也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唱起歌来那就是荒腔走板，怪音频出。
　　小包间内一时欢快的很。
　　唱了两个小时的歌，几人又在附近的餐馆吃了晚饭，本想着把田雨送上回家的地铁。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却死活不愿意回去，说房子太大，有她在，能让言哥哥感觉不到冷清。
　　至于第二天上学，田雨信誓旦旦的表示，她会早早的起床，乘坐地铁，不会迟到的。
　　没有办法，言家姐弟两个只好带她回醉墨华庭，顺便也邀请肖曼去住处坐一坐。
　　肖曼欣然接受了邀请。
　　言非凡和田雨乘坐着言自若今天刚提的新车，一辆葡萄紫颜色的奥迪A3，肖曼开着名爵跟在后面，也就几分钟就回到了醉墨华庭……
　　“这里的小区环境确实不错，住在这里的有不少是附属医院的大医生和滨海大学的教授，还有就是有钱的老总们。”
　　在电梯里，言自若向肖曼做着介绍，有些唏嘘的说：“房价也高的没谱，都超过十万了。”
　　“问题是，就这个价格，有人想买也买不到。”
　　肖曼轻笑道：“这就是千金买邻，买学区了。”
　　“住在这里，就意味着可以一条龙的上滨海大学附属幼儿园、小学、中学。”
　　“只要脑子不笨，将来考上滨海大学，也是简单的事情。”
　　“一次投资，终身受益啊。”
　　言自若伸手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吼吼道：“亲爱的弟弟，将来我的孩子，你的孩子，能不能享受这里的一条龙教育，就看你的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不愿意搭理她。
　　这时，电梯门打开。
　　眼前的情景，让言家姐弟就是一个愣怔。
　　电梯门外，站了至少有一二十人。
　　而且，还都是幸福苑的熟人。
　　有田雨的父母，有左右邻居葛叔叔，何叔叔，有经常在幸福苑小区小花园锻炼身体的杨阿姨、陈阿姨、梁大爷、郝大爷等人。
　　这时，有一个小娃娃脚步不稳的扑了过来。
　　言非凡认出，这就是昨天被噎住的那个小家伙，赶紧的把他抱了起来。
　　葛叔叔大声道：“非凡，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这些街坊邻里，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田叔也表态道：“对，小言，你有什么需要，随便说一声就行。”
　　言非凡扫了田雨一眼，就见她心虚的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他急忙解释道：“我根本就没什么事，都是小雨这丫头在乱说，瞎夸张的……”


第77章 车被砸了
　　言家姐弟把前来慰问的热心街坊邻里请进住处，奉上茶水，一询问才得知。
　　他们听到的消息竟然是，言非凡治死了人，很可能会遭遇到大麻烦。
　　“小雨，你究竟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
　　随着言非凡这声询问，客厅里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躲在妈妈身后的田雨。
　　田雨怯生生的探出了半个脑袋，随即就被她爸爸揪住了耳朵，给揪了出来。
　　“小雨，你不是在电话说，小言外出办事，遇到了一对受到蜜蜂蛰的年轻兄妹。”
　　“小言救活了妹妹，那个哥哥却死了。”
　　田雨点了点小脑袋，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是这样说的啊。”
　　“但我没说，那个哥哥是被言哥哥治死的啊。”
　　“爸，是你自己理解错了，可不能怪我。”
　　田叔这个气啊，手掌就高高的举了起来。
　　田雨见情况不妙，就像个皮猴子一般，嗖的一下就跑到了言自若身边，躲在了她的身后。
　　这时，葛叔哈哈的一笑，大声说：“听错了更好，这是好事啊。”
　　“难道治死了人这事，我们真希望发生在小言的身上？”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田叔狠狠瞪了田雨一眼，又询问道：“小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非凡就把整件事，简略的讲述了一遍。
　　街坊邻里一听，都是唏嘘不已……
　　虽说这有些乌龙，但众多街坊邻里急慌慌的前来慰问和力挺，让言家姐弟心里很是暖暖。
　　言非凡不由的心想，这应该就是信息传输中的误差了。
　　这种事，人们总是偏向于严重方向去理解。
　　如此，就造成了有些严重的信息传递偏差……
　　又聊了一会天，言家姐弟正想着，张罗大家去吃点东西，街坊邻里却是一致告辞了。
　　虽说他们这些人开着五辆车直奔这里，不用辛苦乘坐公交地铁，但回去怎么也得需要一个小时。
　　再加上明天不少人还要工作。
　　言家姐弟就没有强留，把这份情记在了心里。
　　只是田雨小丫头有些惨，被田叔揪着小耳朵不放，一并返回幸福苑……
　　至于肖曼，意外接受了言自若的留宿邀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言非凡还是在六点准时醒来。
　　起床后，他才想起。
　　今天被放了假，可以不用去医院的。
　　言非凡洗漱后，做健身操，然后开始做三个人的早饭。
　　煮白粥，煮鸡蛋，言非凡又炒了两个新鲜蔬菜，还饶有兴致的用烤箱烤了几个牛肉饼。
　　他这边差不多把早饭做完了，也没见姐姐和肖曼起床，只得开启了喊床模式。
　　没等十分钟，言自若和肖曼就先后出了房间。
　　头发乱糟糟的言自若，打着哈欠，上前就给了言非凡一小拳头。
　　“才刚刚七点半，喊什么喊？你自己不睡，就不让别人睡啊。”
　　收拾的还算齐整的肖曼，轻笑到：“这里比我住的小公寓安静多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头了。”
　　她抽动了一下鼻子，有些夸张的问：“呀，好香的味道，做的什么好吃的？”
　　言自若有些骄傲的说：“曼姐，我这个弟弟，做饭做菜还是有一手的。”
　　“只是平时太忙，害得我每天早上，都要去外面吃。晚上不是凑合着吃，就是在医院食堂吃。”
　　言非凡催促道：“姐，曼姐，赶紧吃饭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言非凡做的烤牛肉饼，受到了大加称赞。
　　结果就是本来一人两个的牛肉饼，言非凡这个厨师只吃了一口，白煮蛋倒是多吃了两个。
　　吃过早饭，收拾餐厅厨房之际，言自若接到了物业打来的电话。
　　“什么？”
　　“很严重？”
　　言自若结束了通话，咬着牙说：“曼姐，非凡，我们的车被砸了，两辆车都被砸了……”
　　三人急匆匆的来到地下停车场，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有些出离愤怒。
　　葡萄紫的奥迪A3，两个车前大灯都被砸碎了，车身也被砸的坑坑洼洼，还被划了好几道。
　　更可气的是引擎盖上，还被人用利器划了几个难看的大字，“乱停车的下场”！
　　肖曼的红色名爵，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车前大灯也被砸碎了，车上和引擎盖上，也被划了好多道。
　　言非凡确认的问：“姐，车位，你没停错吧？”
　　满心气恼的言自若，蹲下身体看了看车位上喷的几个数字，又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就是这两个车位。”
　　言自若又看向旁边的两位物业工作人员，问：“我有停错没？”
　　两人中年龄稍长的一人，急忙回道：“从我们的记录来看，这两车位的所有人就是王川医生。”
　　“只是王医生有没有私下转租，或者其他方式，转让给他人使用就不清楚了。”
　　“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
　　言自若心急火燎的找到王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甫一接通，她就问道：“王主任，你在醉墨华庭的两个车位，有出租或授权他人使用吗？”
　　“确定？”
　　“我知道了。非凡他好着呢。”
　　“先这样，我这边还有急事要处理。”
　　言自若挂了电话，对物业工作人员说：“确认过了，车位没出租，也没给他人使用。”
　　她实在忍不住火，当即开骂道：“卧槽他％#^O^，这可是我刚提的新车，我人生的第一辆，谁他妈……”
　　“姐，姐……”
　　言非凡指了指旁边的摄像头，打断道：“那里有摄像头……”
　　他又看向物业工作人员，问道：“这个监控摄像头不会凑巧坏了吧？”
　　“怎么会？我这就带几位去监控室……”
　　言非凡几人来到物业的监控室，和赶过来的物业经理严良，一起查看昨夜的视频。
　　监控没有坏，还记录的清清楚楚。
　　在凌晨两点十分，有两辆一红一白保时捷911跑车停在了奥迪和名爵车前。
　　两辆车下来了两女一男。
　　没过一会儿，男的就从保时捷车里拿出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开始了砸车。
　　有一个女的，从随身包掏出一物开始划车。
　　等监控视频看完，物业经理严良，缓缓开口道：“言医生，言女士，这两辆保时捷的车主，我认识，他们是一对龙凤胎，住在七号楼801。”
　　“他们两人的父亲是锦绣大酒店的老板马宏辰，还是市政协委员。”
　　他又介绍说：“小区地下停车位一直很紧张，他们那两辆保时捷，以前经常停在那两个车位。”
　　“这可能发生了一些误会。”
　　言非凡有些生气的道：“有视频作证，他们直接就砸车了，会有什么误会？”
　　“姐，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严良急忙阻止道：“言医生，言女士，我建议，这件事不妨先沟通一下。”
　　“如果协商不成，再走法律程序！”
　　他又出言劝说：“报警了，就公事公办了，至多也就赔偿个车损误工什么的。”
　　“如果先协商一下，这赔偿就可以谈了。”
　　“再说了，都是一小区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直接报警，这以后关系就不太好处了。”
　　其实，严良提到赔偿可以谈，言自若的心，就开始活泛了。
　　毕竟还有九万多的欠债呢。
　　等严良说完，言自若看向肖曼，问：“曼姐，你也是受害者，你有什么意见？”
　　肖曼轻声道：“若若，你做决定就是，我和你共进退。”
　　言自若看向严良，语调冷冷的说：“严经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对方一个机会。”
　　“中午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对方前来道歉，还有对方的解决方案。”
　　“过了十二点，呵呵……”


第78章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上午十一点十分，言非凡，肖曼，还有请假在家的言自若，等来了他们要等之人。
　　锦绣大酒店的老板马宏辰，还有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的一双龙凤胎儿女马雩风和马维夏。
　　此外，还有随他们一起来的，令言家姐弟倍感意外的王川。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王川带着一脸的歉意，一进门就忙不迭的说：“自若、非凡，锦绣大酒店是医院的协议合作酒店。”
　　“在前年的春节，马老板曾经询问过我有关车位的事情，我让他随便用！”
　　“这件事过得有些久了，我就忘之脑后了，上午接到马老板的电话，我才想起还有这一茬。”
　　“赖我，这事赖我！”
　　头发花白，留着大背头发型，颇有大佬派头的马宏辰，紧接着道：“这事怎么能怪王主任你啊！”
　　“退一步讲，即便是别人把车停在自家车位上，大不了请拖车公司拖走，怎么能砸车。”
　　“说到底，还是我管教无方，让这两个兔崽子无法无天，做出了这样放肆违法之事。”
　　“言女士，言医生，还有这位肖记者，子不教父之过，我先向你们道个歉！”
　　说着这话，马宏辰就要向言家姐弟，还有肖曼鞠躬道歉。
　　对方这话说的还算诚恳，态度也算到位，再加上还有王川亲自到场，言自若很有眼色的及时出面，拦住了马宏辰的弯腰。
　　“马老板，你不必如此……”
　　马宏辰顺着言自若出手搀扶的力度，直起了身体，他又一转头，冷声呵斥道：“雩风，维夏，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吗？”
　　“赶紧的过来道歉！”
　　龙凤胎兄妹低着头，上前了一步。
　　这时，言自若才注意到，马雩风的右脸上竟然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这让言自若不由的瞄了马宏辰一眼。
　　无论这一巴掌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真的管教严格，有这一巴掌作为交代，也算是可以了。
　　就听马雩风小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昨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有车子占了那车位，就十分的冲动。”
　　“是我错了，对不起！”
　　马雩风深深的弯下了腰，足有九十度。
　　站在他身边的妹妹马维夏，一言不发，也跟着一起弯下了腰。
　　这一次，言自若可没有再阻止两人。
　　待兄妹两人起身后，马宏辰又开口道：“言女士，我知道你那辆车刚买了不到两天，车牌还没上，就被这两个不懂事的家伙给砸了。”
　　“这可以说十分的晦气。”
　　“不如这样，我把这辆车买下，再补偿一些损失，一共五十万，如何？”
　　听到这话，言自若就是暗自一喜。
　　这辆奥迪A3，全下来也不到三十万，如今赔偿五十万，也算是非常可以了。
　　就听马宏伟接着道：“肖记者，我赔你十万的修理费，如何？”
　　言自若和肖曼对视一眼，刚想表态，就听言非凡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马宏辰对言非凡忽然插言的这话，有些疑惑，但还是吩咐道：“你们，没听到言医生的话吗？”
　　“还不赶紧的抬头，让言医生看看你们长什么尊容！”
　　随着他这话，兄妹两人就把头抬了起来。
　　言家姐弟这才看清了这两人的相貌。
　　客观的说，这两人长的不赖，都是瓜子脸，五官清朗，只是男的有些偏秀气一些。
　　至于女孩，紧绷着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不过，言自若，还有马宏辰、王川等人的注意力全被言非凡的行为，给吸引住了。
　　只见他来到两人近前，盯着他们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有酗酒习惯？”
　　听到言非凡突然问这个问题，马宏辰解释说：“言医生，昨晚他们绝对不会是酒后开车。”
　　“这一点，我对他们管的特别严。我一直对他们说，喝酒开车伤人伤己，他们不敢的。”
　　“至于酗酒，那更是不可能。”
　　言非凡不置可否，又接着问：“对止痛药、止咳糖浆等药物，上瘾吗？”
　　这时，王川开口道：“非凡，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马老板也不算外人，赶紧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言非凡指了指这两人的手和腿，说：“他们来这里后，我就发现，两人的手指时不时轻微颤抖几下。”
　　“还有，两人的站立也不稳，有些飘和晃。”
　　“刚才我观察他们的瞳孔，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比平常状态扩张了一些。”
　　“而且，我认为他们的表情也有些呆滞，反应有些迟缓！”
　　王川表情一凝，问：“非凡，你这是怀疑？”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我怀疑，他们要么对酒精、麻醉性药物有了身体依赖性，要么就是吸食了产生迷幻或兴奋作用的药品！”
　　听到这，马宏辰也明白了言非凡的意思。
　　他脸色一沉，很是不悦的说：“言医生，我自己的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了解的。”
　　“他们或许做一些傻事，犯一些错误，但沾毒这样突破底线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敢犯的。”
　　“只要敢沾毒，打断他们的腿，都是轻的。”
　　“这一点，我敢拿自己一切做担保。”
　　言非凡语气淡淡的说：“马老板，你的担保，只是主观臆断。”
　　“而我是根据他们两人表现出来的症状，做出的合理分析和推断。”
　　“至于谁的对，谁的错，简单，去医院做一个检测，就可以了。”
　　王川也开口说：“马老板，非凡他这一说，我还真发现，你这一双儿女的有些表现，就像是宿醉未醒似的。”
　　“马老板，你或许不知道，非凡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
　　“前段期间有一人来找他开病假条，他只瞄了一眼，就看出那人长了脑瘤。”
　　这几句话，让马宏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盯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厉声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机会！”
　　“如果一会儿去了医院，检测出问题出来，再说什么可就晚了。”
　　马雩风身体缩了一下，先是看了妹妹一眼，小声道：“昨晚去参加了妹妹朋友举办的一个聚会。”
　　“昨晚上，我感觉自己太嗨了。”
　　“那砸车，我现在都不敢想这竟是自己做的。”
　　“现在想想，或许我和妹妹在聚会上……真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第79章 腰包鼓鼓
　　下午一点半，滨海大学附属医院。
　　马宏辰看着手中的两份尿检单，见上面特意标注出了“四氢大嘛酚”这个检出项目。
　　“王主任，这就是那个那个……大嘛？”
　　王川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马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大步走向他的一双儿女。
　　马雩风和马维夏两人见势不妙，但也不敢逃。
　　他们赶紧抱头蹲在了地上，大声求饶道：“爸，爸，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们这是被骗了，真不是故意的……”
　　“哎呦……爸……哎呦……”
　　言家姐弟一看，这是真打啊，还连踢带踹的，而且女儿这次也没能幸免……
　　好在打了几下，王川就上前拉开了马宏辰。
　　“马老板，这检出的含量不高，想必他们也是第一次。”
　　“这年头，有些圈子混乱，有些人还心地不良，还是让孩子交朋友慎重一些。”
　　马宏辰深吸了一口气，说：“王主任说的是。”
　　“这也怪我，认为他们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耳提面命了。”
　　“唉……”
　　马宏辰长叹一口气，走近了言非凡一些。
　　“言医生，你医术高超，我是服气了。”
　　“要不是你火眼金睛，看出他们的不对，或许要等到他们沉迷上瘾，人废了之后，才被发觉。”
　　“言医生，谢谢你！”
　　说着这话，马宏辰就是一个六十度的鞠躬。
　　这一次，站在旁边的言自若没有出手拦着。
　　她认为，对方这一拜，弟弟受得起……
　　接下来，马宏辰带着一双儿女，要给他们做一次更加详细和全面的检查。
　　言家姐弟和肖曼则是要返回醉墨华庭，处理那辆名爵车的维修事宜。
　　还没走出医院，言自若就收到了银行短信。
　　看到短信提示自己的账户刚刚转入了六十万，她兴奋的是拽着言非凡的胳膊，又蹦又跳。
　　“这多给的十万，应该是答谢你的诊断。”
　　“弟弟，这下我们有钱了，不需要精打细算，节省过日子了。”
　　“哎，曼姐，你的钱收到了没？”
　　肖曼从随身的小皮包取出手机看了看，轻笑道：“也收到了，十万！”
　　“今天算是发了一笔大财呢，呵呵……”
　　停顿了一下，肖曼又好奇的问道：“若若，你还要买A3吗？”
　　“不如买一辆MINI吧？”
　　言自若摇摇头，说：“不买车了，就用这钱来理财，等着非凡将来娶老婆用。”
　　“姐，真的不买车了？”言非凡是又惊又喜，还有些怀疑。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真的不买了。”
　　“之所以买这辆A3，还不是为了你上下班方便才买的。”
　　“如今搬到了醉墨华庭，距离医院这么近，骑单车上下班，反而比开车更加的方便。”
　　“再说了……”
　　言自若有些抱怨的哼道：“你坐车，紧张的不行，在你的叨叨下开车，纯粹就是受罪。”
　　言非凡讪讪的说：“姐，这可不怪我紧张，主要还是因为你开车技术，还有待提高。”
　　他这句话，换来了几次小粉拳的待遇……
　　下午三点二十分，言非凡接到了王川打来的电话，说是他之前提过的那位老板岳望道，真的来整形中心捐款了。
　　“他是和祁胜主任一起来的，听说了你昨日的经历后，他还把捐款增加到了一百万。”
　　言非凡禁不住道：“这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王川在通话里笑了笑，说：“好人好事是会感染到别人的。”
　　“岳老板还特意指出，这笔捐款要专款专用，要用在帮助福利院畸形伤残儿童这个项目上。”
　　“还说，每一笔款项支出，都需要你的签字。”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主任，我会肩负起这个责任，保证每一分钱都会用在该花的地方。”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王川称赞了一句，又高兴的道：“这笔钱足够做六到十次中大型整形手术了。”
　　“有足够的实践机会，我相信你的手术水平，会有一个极大的跃升的。”
　　言非凡在通话里小心翼翼的说：“主任，这第一笔支出，我想用在那个聋哑小女孩身上。”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王川呵呵笑声，“那个小女孩就是你这么积极找人募捐的动力吧？”
　　未等言非凡回应，手机又响起王川的声音，“等一下，我就会跟福利院联系，并联系五官科的金医生，尽快协调安排那个小女孩，来医院做详细检查。”
　　停顿了下，王川又在手机中询问道：“非凡，周四的唇裂整形手术，准备的如何了？”
　　“如果不充分，我们可以再推迟一些时间的。”
　　言非凡自信的说：“一直在精益求精中，我相信到了周四，一定不会让主任您失望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结束了与王川的通话，言非凡又立即与出去修车的肖曼通了电话，告知了她一百万捐款之事。
　　肖曼也兴奋的表示，今晚就会去拜访那对夫妇，探听一下他们的心意。
　　言非凡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就见来到自己房间的姐姐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他疑惑的问：“姐，你看我干什么？”
　　言自若伸手揽着言非凡的肩膀，靠在他身上，美滋滋的说：“亲爱的弟弟，信用卡、借吧、微粒贷全还清了。”
　　“这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就是好啊。”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不是无债一身轻，是腰包鼓鼓的感觉好吧？”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你康复上班，又受到了医学大佬青睐。”
　　“有了大房子住，又有了五十万的存款。”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吼吼道：“我这心里踏实啊，这应该就是幸福啦。”
　　“美中不足的就是，你和我都是形单影只啊。”
　　“亲爱的弟弟，你也老大不小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打断道：“姐，我这几年都会很忙，哪有找女朋友的时间。”
　　“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哎……”
　　言非凡提醒说：“姐，你的目标不是富二代嘛，这个小区住的不是富一代，就是富二代。”
　　“姐，你每天早上和晚上，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些，到小区花园健健身，在小区跑跑步。”
　　“说不定就能碰到一个眼神不太好的……”
　　言自若一把就揪住了言非凡的头发，揪的他直嗷嗷叫。
　　“言非凡，一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是不？”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建议，还真不错。”
　　言自若又激动的大喊道：“非凡，赶紧的陪我去购物，大购物。”
　　“我要买几套上档次又显身材的健身衣……”
　　“我还要买一套上档次的化妆品……”
　　“哈哈……这钱来的可真是时候……去大采购……”


第80章 疼死我了
　　晚上近九点，言自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回到家，就像一摊烂泥一样往沙发上一趴，哼哼唧唧的说：“亲爱的弟弟，累死我了。”
　　“给我倒杯水，再给我按摩一下！”
　　没了骨头一般，也瘫软在沙发的言非凡，压根就没搭理她。
　　言自若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只得自己起来，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回来时，她倒是没忘给言非凡带了一杯水。
　　只不过，言自若有些忿忿的踢了言非凡小腿一下，指责道：“没良心的家伙。”
　　言非凡喝了半杯水，轻哼道：“在商场里健步如飞，一回到家，哎呦哎呦的变成死狗了？”
　　“才不会惯着你。”
　　“再说，我可早就累坏了。”
　　言自若又躺在了沙发上，头却枕在了言非凡的大腿上。
　　“我们女人都是情绪支配的，在商场那种购物环境刺激下，心情美丽，自然不觉得累了。”
　　“家是放松休息的，积累的劳累一下子全释放，当然就一动不想动了。”
　　“倒是你，每次进了店铺都是找地坐着，还好意思说自己累坏了？”
　　言非凡不想浪费精力争辩这个无聊的问题，也就懒得开口回应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肖曼打来的。
　　“非凡，我这对朋友夫妇心动了，说是明天要和我一起去福利院探望一下那小女孩。”
　　听到这语气跃然的声音，言非凡也高兴的道：“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
　　“有了良好的聆听训练环境，她植入人工耳蜗后，不出几个月，就能像普通小孩一样，可以进行语言交流了。”
　　说到这，言非凡又提醒道：“曼姐，不是所有的聋哑儿童都可以植入人工耳蜗的。”
　　“如果大脑听觉中枢受损，或者有精神疾病或精神不稳定，耳蜗炎症等因素，就不适合了。”
　　“这个，需要对那小女孩进行过严格细致的检查之后，才能确定她是否适合植入人工耳蜗。”
　　肖曼的声音接着从手机中传出，“这一点，我也有对他们说过的。”
　　“他们两人一看到那小女孩的照片，就心动的不行。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停顿了一下，肖曼又在电话里询问道：“非凡，我们是给她植入最好的人工耳蜗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要在人体内工作几十年，自然要用最好的产品……”
　　结束了与肖曼的通话，言非凡耳边又响起姐姐好奇的询问，“非凡，这人工耳蜗为什么这么贵？动辄就十几万，二三十万？”
　　言非凡缓缓的说：“一是研发费用，换句话说，它有很高的专利费和技术费用。”
　　“二是它非常精密，制作成本高。”
　　“三是材料费高，因为它要植入人体几十年，需要避免不良反应，使用的都是贵金属。”
　　言自若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又饶有兴趣的问：“非凡，为什么精神疾病不能植入？”
　　言非凡耐着性子介绍说：“人工耳蜗其实是一种精密的电子装置。”
　　“其工作原理，是首先由体外的言语处理器，将外界声音转换为一定编码形式的电信号，再通过植入耳蜗内的电极直接刺激、兴奋听神经。”
　　“从而将相应的神经冲动，上传至大脑中枢来产生耳聋患者的听觉功能。”
　　见姐姐听的有些迷糊，言非凡又简化道：“姐，你可以理解为，人工耳蜗是把外界声音转化为电信号来刺激大脑。”
　　“在这个电刺激过程中，很容易诱发和加重精神疾病。”
　　“原来是这样！”
　　言自若附和了一句，坐了起来，又起身去了卫生间拿了一个塑料盆，接了多半盆热水回来。
　　“非凡，一起热水泡脚？”
　　言非凡嫌弃的摇摇头。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脱了袜子，开始泡脚，还夸张的大喊了一声。
　　“爽！舒服！”
　　言非凡听着姐姐脚丫子弄水的声音，思绪却是飞到了别处。
　　那个小胖墩少年的意外死亡，对他的冲击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轻微。
　　虽然那少年的死因已经确定，就是心脏破裂。
　　后来的调查表明，为躲避蜜蜂，他背着妹妹至少慌不择路的狂奔了三百多米。
　　后来，他发现被蛰到的妹妹情况变得不妙，又在树林里狂奔了几百米。
　　后来实在背不动了，他才把妹妹放在地上，去公路上拦车求救……
　　他本身的肥胖使得心脏一直超负荷工作，又骤然遇到如此高强度的爆发，心脏终于承受不住了。
　　这种情况，即便在第一时间送进手术室，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在野外了。
　　言非凡根本无能为力。
　　但是，他的眼前，还是经常浮现出那少年不肯闭上的双眼……
　　如果早点看出他情况糟糕，救治他妹妹的时候再麻利一些，在她妹妹危机缓解后，依然当做紧急情况来处置，或许就能让他看到妹妹最后一眼了。
　　言非凡再次自责了一句。
　　同时，他也警示自己，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麻痹大意，任何情况下，都要竭尽全力。
　　正是在这种警醒之下，让言非凡在今天，轻易察觉到了马宏辰那一双儿女的异常。
　　还是在这种警醒之下，让他对安排在周四的那一例唇裂整形手术，更加投入……
　　言非凡的思绪，被放在大腿上的一个还湿漉漉的小脚丫子给拉了回来。
　　“非凡啊，我的小脚趾上长了一个小硬块，按一下还疼呢。”
　　“你赶紧的给看一下！”
　　听到姐姐这话，言非凡是一脸嫌弃的伸手摸了了一下她的小脚趾。
　　还真让他摸到了一个半个豆粒大小的硬块。
　　言非凡搬起姐姐的小脚丫子看了看，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鸡眼，又叫骨刺。”
　　“我去拿手术刀给你割去……”
　　“别，别……”
　　言自若抽回脚丫子，急忙喊住言非凡，担心的问：“除了用刀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有……”
　　言非凡解释道：“有专治鸡眼的鸡眼贴，还可以用液氮冷冻治疗，或激光疗法。”
　　“不过呢，这几种疗法不是耗时长，就是不容易除根，而且有时还会很疼。”
　　“姐，我的技术你是清楚的，保证一刀除根，而且只会让你疼一下，还不会怎么疼。”
　　言自若犹豫了一下，确认的问：“非凡，真的不会很疼？”
　　言非凡言之凿凿的说：“我保证！”
　　言自若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资料，挣扎了一下，一脸视死如归的说：“非凡，你来吧。”
　　言非凡从自己房间里拿出手术外科箱，还有医疗包……
　　进行过消毒杀菌等术前处理后，言非凡一手捏住姐姐的小脚趾，一手比划着手术刀。
　　“姐，一点疼没有是不可能的，你要忍着点。”
　　“乱动的话，很可能就会割伤其他地方的。”
　　言自若小脸白了一些，扭头看向别处，咬着牙说：“我会忍住的。”
　　“好，那我喊1、2、3后就开始。”
　　“我开始喊了……1……割好了。”
　　“割？啊……疼疼疼……”
　　“言非凡，你个混蛋，疼死我了……”


第81章 领养
　　第二天，言非凡又恢复了朝七晚……应该是晚六，加不定时夜班的生活。
　　王川告诉言非凡，经过他和秦医生协商，鉴于言非凡超过他们意料之外的学习和接受能力，决定适当的给他减减负。
　　早上七点到九点，是王川的教学指导时间。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秦医生的教导时间。
　　下午一点到四点，言非凡在急诊科练习和实践秦医生的教导内容，主要处理四肢外伤患者。
　　傍晚四点到六点，为整形技能练习时间，主要在急诊科处理面部外伤患者。
　　等言非凡的整形技能逐步获得认可，后续的整形技能实践，将移到整形中心进行。
　　至于晚上的时间，根据实际需要，灵活安排，比如手术、补课、加练等等。
　　不过，王川和秦医生要保证一周至少三晚上，不做任何安排，让言非凡休息或娱乐。
　　对于这个时间安排，言非凡是大力欢迎的。
　　他的学习和接受能力，之所以让王川和秦颖感觉到惊喜，除了他记忆力外，还在于他时不时的在幻想世界一次次的模拟所学。
　　这效率虽高，但消耗也大，言非凡确实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
　　在急诊科的实践，鉴于言非凡外伤处置水平有了大幅提升，他已经被允许处置血管和筋腱伤了。
　　下午三点十分，一个被警察送来的割脉自杀患者，送到了言非凡这里。
　　这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带着一身酒气。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女朋友走了，工作五年，一分钱没攒下……”
　　“在滨海买房子，不可能的……”
　　“我就是一个废物，呜呜……”
　　在这男子的哭诉声中，言非凡给他清理伤口。
　　不得不说，他把自己割的挺深，不仅左手的腕静脉被割断，手筋也割断了三根。
　　腕动脉还差一点就能割到了。
　　当时的求死之心，挺强烈的啊。
　　暗自感叹了一声的言非凡，先是在这人的手腕伤口四周，注射了一些麻醉药剂。
　　稍等片刻，等麻醉药效发作后，言非凡开始了缝合。
　　先缝合腕静脉血管……
　　“医生，你有女朋友没？”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啊，在大学就在一起了。”
　　“呜呜……我对她……”
　　言非凡在缝合他的腕静脉，手筋，肌肉皮肤，还有包扎的整个过程中，这男子哭哭啼啼的就反复说，他是如何的爱他女友，如何的对她好。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是一言不发。
　　倒在陪在一旁的警察，时不时的应合一句，劝说两声。
　　处理完毕后，言非凡拿起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男子。
　　男子接过平板电脑，扫了一眼。
　　“器官和遗体捐赠……”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非凡淡淡的说：“如果你一心求死，难道不想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男子脸色一黑，把平板往操作床上一丢，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徐护士长就来到了言非凡的处置间。
　　“言医生，你刚才被投诉了，说你冷酷冷血，没有一点同情心，枉为医生！”
　　言非凡轻笑的说：“还有心情投诉我，这是不想死了啊。”
　　徐护士长也笑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大部分人在第一次没死成，就不会死第二次了。”
　　“不过，这种人呢，我们还是少刺激为好。”
　　“万一他想法一偏激，想找一个垫背的，就很不好了。”
　　“是不是，言医生？”
　　言非凡受教道：“徐姐，我记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徐护士长笑了笑，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以言医生你的能力，肯定一眼就能判断出哪些人，是心思不良的。”
　　她又换了一个话题，轻声说：“我有一个侄女，不懂事，哭着喊着要割双眼皮。”
　　“言医生，能不能请你辛苦一下啊？”
　　言非凡忍不住反问道：“徐姐，我可是住院医，还不是正式的整形医生。”
　　“你就不担心，我这一刀下去，让你那个侄女毁了容啊？”
　　徐护士长呵呵一笑，说：“言医生，我在医院工作也有十七年了，这份眼力还是有的。”
　　“单凭这缝合功力，在我记忆里，就没有哪位医生能比得过你。”
　　“再说，能让大名鼎鼎的王川主任天天的开小灶，割双眼皮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小意思。”
　　言非凡乐道：“徐姐，让你那位侄女哪天准备好了，直接下午过来找我就成。”
　　“好嘞，我先谢谢了……”
　　下午四点半，言非凡就见肖曼带着一对中年夫妻来到了急诊科。
　　这对夫妻，均四十岁出头，戴着眼镜，一眼看上去就是满满的书卷气息。
　　“非凡，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余文俊，滨海晚报的评论部主编。”
　　“这位是邵芬，插画师！”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言非凡和这对夫妻简单了寒暄了几句，就听肖曼接着介绍道：“我们一早去了福利院，然后又一起陪着露露来到医院做检查。”
　　肖曼又有些激动的说：“哎，金医生说，初步检查表明，露露还残留着一点点的听力。”
　　“金医生说，这点残留听力即便只能听到在耳边放鞭炮类似的声响，却也比全聋儿童更容易接受人工耳蜗转化的声音。”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时，余文俊开口道：“言医生，露露已经办理了住院手续，将接受精神状态、心理评估等更进一步的检查。”
　　“同时，我们夫妻已经向福利院提出了对露露的领养申请……”
　　“福利院那边什么意见？”言非凡追问道。
　　肖曼接过了话，回道：“以余主编和邵老师两位的情况，福利院那边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不过，必要的调查和程序，还是要走的。”
　　余文俊又紧接着说：“一看到露露，我就有一种心化了的感觉。”
　　“言医生，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来承担露露植入人工耳蜗的全部费用！”
　　这让言非凡有些惊讶。
　　他提醒道：“余主编，全部费用下来，要三十万上下了。”
　　余文俊轻笑道：“这笔钱，我们还是能拿得出来的。我们也想通过这事，表达我们夫妻是真的喜爱露露的。”
　　他又表态道：“即便最后因为某些原因，领养不能成功，这笔治疗费用，我们也不会追回。”
　　邵芬也开口道：“这是我们一致的想法……”
　　他们的这个决定，言非凡自是欢迎不已……
　　傍晚过五点，言非凡又接到了宋岩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表示，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询问言非凡可以出来做兼职的时间。
　　言非凡想了下，直接确定在了今晚。
　　宋岩表示，他会派人过来接言非凡……


第82章 疯女人
　　傍晚过六点半，吃过晚饭的言非凡，在附属医院南门等待了四五分钟，一辆拉风的橘红色奔驰跑车，就轰轰的停到了近前。
　　随着车门像鸟的翅膀一样斜向上打开，言非凡看到了熟悉的一张美艳容颜。
　　宋岩的妹妹宋怡，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言非凡不由的一咧嘴，又是女司机。
　　乘坐姐姐的车，出过一次意外；乘坐肖曼的车，也遭遇了一个意外。
　　言非凡在川中遭遇的意外，也是一名女司机。
　　客观的讲，川中那次意外，真的不能怪司机，纯粹是运气不好。
　　但接连这几次意外联系在一起，已经让言非凡对女司机有了不小的阴影。
　　他小心翼翼的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就轰的一下窜了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还有眼前景物近乎冲进眼睛的错觉，吓得言非凡闭上了眼睛，右手也紧紧抓住了门上的把手不放。
　　言非凡倒是控制住了自己，没喊出声来。
　　“作为外科医生，要有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大将之风，就你这惊慌失色的，如何成为一位名医？”
　　言非凡听到的这揶揄之声，不是宋怡说的，是一一在他脑海中冒出来的。
　　“一一，你别只会站着说风凉话，谁说医生就不能有恐惧症了？”
　　言非凡又为自己分辩道：“再说，如果我正投入的做手术，无暇他顾之下，就是一列火车冲过来，我也不会害怕的。”
　　“说的倒是轻巧……”
　　一一又语带挑衅的说：“言非凡，在这种环境下，你就来一次唇裂手术模拟让我看看？”
　　“来就来，就让你看看我的定力……”
　　言非凡不甘示弱的接下了这个挑战。
　　他想的挺好，然而接下来的一番尝试，让他认识到太过高估了自己。
　　或者说，低估了宋怡的疯狂。
　　这个女人开车，就像是赶着去投胎一般，在拥挤的车流中是左突右蹿，见缝插针的往前冲。
　　她时而加速，时而减速，不停的变换车道。
　　屡次差一线，就和别人车相撞在一起的惊险，让言非凡的一颗心始终提在了嗓子眼。
　　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心思去模拟手术。
　　言非凡连叨叨提醒都不敢了，唯恐让这个疯女人分神，下一刻就来一个亲密接触……
　　当车子来到滨江新区的高科技园区，终于停在一地下停车场时，言非凡是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脚踏实地的那一瞬间，言非凡的腿都有些发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言非凡，你输了！”
　　脑海中听到一一这幸灾乐祸的声音，言非凡有些不甘的说：“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
　　这时，他就看到下了车的宋怡，表情淡淡的对着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此刻，言非凡对这个疯女人是又气又怕。
　　之前那么疯狂的开车，似乎有下马威或者故意折腾吓唬的嫌疑。
　　自己可没有对她不起啊。
　　他有心想转身就走，却又担心这样做会惹得这女人发疯，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
　　最终，言非凡还是抬脚，随宋怡走向电梯……
　　他在七楼随着宋怡出了电梯，进了岩石科技公司，意外发现办公大厅满是埋头忙碌的员工。
　　现在近八点，至少有三四十人还在工作。
　　这让言非凡想起，江湖传言的所谓996、807、716、007等工作制。
　　和这些惨无人道的工作制一对比，他不禁想到，号称住院狗的住院医师，还是蛮幸福的。
　　又随着宋怡通过楼梯上了二楼，和她一起戴上鞋套，穿上白大褂，又戴上防止头发掉落的帽子。
　　又经过吹尘、除静电等措施，言非凡走进一间满是各种设备的实验室，见到了同样装束的宋岩。
　　“言医生，欢迎来到了我的实验室……”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直接开始吧，我还想着早点回家休息呢。”
　　宋岩笑了笑，说：“好，这就开始。”
　　他递给言非凡一个四乘五厘米大小的一块电路板，又一指墙壁上的一块大屏幕。
　　“这是是基础模板。”
　　“你要做的就是在这块基础模板上，蚀刻一些连接线路，截断一些线路，再焊接一些元器件。”
　　“需要做的变动，我都用不同颜色做了标记……”
　　言非凡看了看大屏幕上那放大许多倍的电路板上，不同色彩的连接线路，还有标注出的元器件。
　　“增加线路十六条；截断线路，二十一条；焊接的各类元器件，三十一个。”
　　宋岩微微一个愣怔，接着轻笑道：“言医生，你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让我惊叹呢。”
　　“需要做的改动，就是这么多。”
　　“言医生，我来演示一下，如果使用这些焊接、蚀刻设备和工具……”
　　宋岩准备的这些设备，因为要在显微镜视野下操作，也算精巧。
　　不过，和在显微镜视野下缝合毫米级的血管和神经手术设备一比，就显得有些粗大了。
　　言非凡稍微练习了下，就掌握这些设备和工具，然后在显微操作平台上，开始了实践。
　　宋岩和宋怡通过转投在大屏幕上的显微操作影像，实时观看言非凡的操作进展，并给予协助……
　　划线、截断接连、焊接元器件，这对言非凡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可是有足够硬度的东西，还老老实实的，不会乱跑。
　　可不像柔软易变形的血管和神经，力度要拿捏有度，稍不注意就会跑出手术视野，或者扯坏。
　　言非凡在适应了一下操作后，不知不觉的就把速度提升了上来……
　　在大屏幕上，看到言非凡的操作如行云流水，那蚀刻的线路，深浅如一且笔直，让观看的宋家兄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近一个小时后，宋岩拿到了处理好的电路板，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言医生，我原本以为十次能成功一次，就不错了。”
　　“没想到你第一次就成功了，还这么完美。”
　　言非凡语气淡然，却又逼格满满的说：“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只会给我们一次机会。”
　　宋岩是肃然起敬，说：“医生，了不起！”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言医生，我需要对这电路板进行各种测试，为防止测试中造成损坏，至少还需要三块……”
　　接下来的三块，言非凡以平均三十五分钟一块的效率，顺利完成。
　　言非凡把最后一块电路板交给宋怡，注意到宋岩就在一旁的设备上忘我的埋头工作。
　　想到现在的时间，已过十一点，出于医生的责任，他告诫宋怡道：“你的哥哥，需要早点休息。”
　　宋怡看向宋岩，一脸疼惜的轻声道：“研发就是他的生命，劝不住的。”
　　她又把目光转向言非凡，说：“言医生，我送你回去！”
　　言非凡急忙摇头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你还是留下陪着你哥哥吧。”
　　宋怡倒是没坚持，说：“那我就送你出去吧！”
　　言非凡出了实验室，经过办公大厅，赫然发现还有七八名员工在工作。
　　在宋怡的相送下，两人一并出了大楼。
　　言非凡停住脚步，刚想客气的来一句，“就此止步……”
　　突如其来的警觉，或者说第六感，让他猛的一推宋怡，自己也顺势后退了一步……
　　一道黑影，从言非凡的眼前轰然落下，砸的地面都颤了颤……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第83章 改头换面
　　因为牵挂着弟弟，言自若很早就醒了。
　　她一看床头柜上的时钟，是早上五点二十一分，就披上一件外套，下了床，出了主卧，来到了言非凡的卧室前。
　　言自若轻轻的推开房门，借助不算多明亮的光线，发现自家弟弟正老老实实的躺床上睡觉呢。
　　她就是心中一松。
　　就在言自若关门之际，眼角余光忽的看到。
　　叠放整齐放在洗衣筐子里的衣服，沾染了大小不一的深褐色斑点。
　　言自若走进卧室，弯腰拿起筐子里的那件衣服看了看，闻了闻。
　　深褐色或黑色的迸溅斑点，还有略带腥味的气味，让她确定，这就是血。
　　言自若抖开衣服，发现这血迹斑点真心不少。
　　心急的她，直接把言非凡给用力晃醒。
　　“非凡，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昨晚，你不是去宋岩的公司兼职赚钱了吗？”
　　“这件衣服，看着怎样像是去了屠宰场？”
　　被喊醒的言非凡，看着被姐姐拿在眼前抖动的衣服，懵呆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有人跳楼，这是抢救沾身上的。”
　　“跳楼？”言自若很是惊讶。
　　言非凡坐在了床上，打了一个哈欠，清醒了一些，组织一下言辞，说：“昨晚兼职工作很顺利，过了十一点就完成了。”
　　“只是没想到离开时，有人跳了楼！”
　　他又很是惋惜的说：“没有抢救过来……”
　　言非凡为了不让姐姐担心，使用了春秋笔法。
　　他没敢说，跳楼的那个家伙，差一点就砸在了他和宋怡的身上。
　　至于抢救，脑子都摔出来了，没有半点必要。
　　言自若不疑有他，轻叹道：“又是一个想不开的。不过呢，非凡，我发觉啊，你真有变成扫把星的潜质，真是到哪，哪就不太平。”
　　“你再睡会儿吧……”
　　言非凡扭头一看床头柜上的时钟，都五点半了，也就打着哈欠开始穿衣。
　　“姐，那五万的报酬，说是今天会打到我的工资卡上，你注意查收。”
　　言自若从衣橱里选出一身外套，丢给言非凡。
　　“肯定会注意的！”
　　她忽然又吼吼道：“今天醒的早，等下就去小区边锻炼边侦查一番，挑选几个合适的目标……”
　　今天早上，姐弟两人是一起在小区南门的牛肉汤店吃的早餐。
　　穿着一身显身材的红色运动衣，也精心打扮过的言自若，把手机上刷到的一条信息展示给弟弟。
　　“非凡，昨晚跳楼的，应该是这个家伙吧？”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发现这是几条朋友圈的聊天信息截图。
　　说的是昨晚一游戏公司的老总，因为游戏开发失败，公司破产，在高新区跳楼。
　　“时间对得上，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言非凡把手机递给姐姐，缓缓的道：“这段时间经济大环境不太好，急诊科收治的想不开的患者，明显增加了不少。”
　　言自若看着弟弟，忽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道：“好在你及时醒了过来。”
　　“不怕告诉你，我也曾想过放弃的，想带着你一起去跳海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被海水泡的浮肿，然后被一大群螃蟹吃掉，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言自若眼睛一瞪，说：“正吃饭呢，别说恶心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她又一脸好奇的问：“非凡，跳海之后，尸体真的会被螃蟹吃掉？”
　　“当然！”
　　言非凡科普道：“螃蟹可是非常强大的食腐动物，只要是尸体，它们就吃，一点不挑食。”
　　“因为螃蟹吃的东西很杂，细菌病毒很多。”
　　“螃蟹死后，蟹体内的细菌会迅速繁殖并扩散到蟹肉中，并使得它僵硬期和自溶期大大缩短。”
　　“所以，螃蟹只能买新鲜活的，不能吃死的。”
　　言自若就是一撇嘴，说：“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连活的都不想吃了……”
　　早饭过后，言自若回小区，开始实施她寻找心仪富二代的计划。
　　言非凡则是骑着一辆共享单车，来到附属医院，按部就班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下午刚过四点，言非凡就见徐护士长领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留着火红碎发的女子来到了处理间。
　　“言医生，这位就是我那位侄女罗薇。”
　　罗薇也赶紧甜甜的道：“言医生，您好，这次要多多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言非凡回了这一句，打量着罗薇的容颜。
　　一看她的五官，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一心吵着要割双眼皮了。
　　她的眼型不好看，有点吊梢眉。
　　就罗薇的容颜整体而论，脸型不错，属于鹅蛋脸型，鼻梁很挺，嘴唇也不大不小。
　　但她的唇型有些歪，左嘴角有些上提。
　　而且，脸上的肌肉线条，很不柔和，看上去有横肉的感觉。
　　以百分制来评价的话，脸型八十分，鼻子八十五，嘴七十，眼睛最多也就六十分。
　　只是这五官组合在一块，再搭配脸上的线条，却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看着不太舒服。
　　单纯割双眼皮，解决不了吊梢眉的问题，即便解决了眼型，这整体容颜……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几个改造方案。
　　光想还不过瘾，有些心痒的他，直接就动起了手，在罗薇的脸上细细的抚摸起来。
　　罗薇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她见站在旁边的自家婶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她也就一动不动，乖乖的配合，任由言非凡施为。
　　言非凡把罗薇的脸，细致抚摸过了一遍，开始把一块医用胶布剪成半厘米宽的诸多细条。
　　他就用这细条胶布，在罗薇的脸上贴了起来。
　　只见言非凡用胶布提起唐薇的双眼眉梢，把右嘴角也提起一些。
　　又用胶布把她脸上的几块肌肤或上拉，或下调，做了一番调整。
　　做好后，言非凡后退了一步，看着粘贴了十几块胶布的一张脸，满意的颔首道：“这样看上去，就舒服多了。”
　　徐护士长也仔细打量着罗薇的五官，点点头，说：“确实是舒服多了，感觉人不仅变漂亮了许多，也变甜了许多。”
　　“只是在脸上改造这么多处？”
　　言非凡笑了笑，自信的说：“动刀地方虽多，但都是拉紧肌肤，改变肌肉走向的微整小手术。”
　　“只是对精细要求高，手术量不大。”
　　听到这话的罗薇，再也忍不住，掏出手机就给自己来了几张自拍。
　　一张又一张的看过照片后，罗薇攥紧拳头，前倾身体，伸长脖子，很是紧张的问：“言医生，言医生，你可以把我整成这个样子？”
　　言非凡沉吟片刻，又在脑海中快速的模拟了一下，保守的说：“有七八成可能。”
　　罗薇转头看向徐护士长，祈求道：“婶婶……”
　　徐护士长一举手，止住了她，道：“你知道的，你割双眼皮，我其实是反对的。”
　　“但是，把你样子整成这样，我绝对支持。”
　　“言医生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他说七八成，那就是和百分百把握差不多。”
　　“你放心，你爸妈那里，我会替你说话的。”
　　罗薇上前用力的抱住了徐护士长，激动的大喊道：“谢谢婶婶！”
　　她又迫不及待的说：“婶婶，我这就回家先劝说爸爸妈妈……”
　　言非凡见她转身要跑，赶紧的提醒道：“你脸上的胶布……”‘
　　罗薇声音急促的说：“言医生，我就这样回家让他们亲眼看看，才有说服力。”
　　“您这几条胶布，有改头换面的效果。”
　　“这就是我做梦想要的样子……”


第84章 会者不难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准备向王川讲述明天的唇裂修复手术方案。
　　一进中心的大楼，早就等着他的两位护士助理孟瑶和叶琳，就迎了上来。
　　孟瑶首先汇报道：“言医生，福利院公益专项资金106万，已经全部到位。”
　　“王主任说了，每一笔款项的支出，都需要你的签字。”
　　言非凡点点头，接过孟瑶递过来一沓资料，又听她询问道：“乐乐安排住在五楼的十二号病房，你等下要去看一看他吗？”
　　言非凡手中这沓资料，是那个福利院唇裂儿童乐乐，今天最新的身体检查结果。
　　他一边翻看，一边回道：“等下看时间吧！”
　　“他的心理状态如何？”
　　孟瑶轻声道：“紧张和害怕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是充满期待。”
　　“虽然年龄还小，才四五岁，但他也明白，这个手术对他意味着什么。”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多陪陪他，尽量消除他的紧张和畏惧心理。”
　　“我会的。”孟瑶应了一声。
　　这时，叶琳汇报道：“言医生，秦医生也在主任办公室等着你呢。”
　　“还有，唐医生的那台唇裂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下午两点。”
　　言非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他已经来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前。
　　言非凡把检查资料还给了孟瑶，敲门而入，就见秦医生和王主任正在会客区喝茶。
　　言非凡也没废话，直接上手把放置在一边的移动白板，拉到了两人近前。
　　“老师，主任，关于明晚的唇裂修补手术，我的手术设计方案如下……”
　　“首先是腭裂修补，以改良兰氏方法为主。”
　　“不过，我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还有我的整体手术设想，做了如下修订……”
　　言非凡一边用白板笔在白板上画着手术示意简图，一边详细讲述自己的手术方案。
　　因为是第一次主刀唇裂手术，他讲的特别细致，近乎细节到了每一刀。
　　这一讲，言非凡就用去了四十多分钟，讲的是口干舌燥，感觉比主刀一台手术都要累人。
　　终于讲述完毕，言非凡接过王主任递过来的一杯温茶，就是一饮而尽。
　　“主任，老师，整台手术预计耗时三个小时。”
　　“你们觉得，我这个手术方案设计，可有还需要改进的地方？”
　　王川呵呵一笑，满意的说：“非凡，你把手术方案做的这么细，近乎带着我们经历了一台手术，可见你准备的有多用心。”
　　“只是……”
　　王川语带感慨的说：“非凡，我以为你野心不小，但是没想到，你的野心竟这么大。”
　　“不仅一人主刀腭裂修补和唇裂修补，还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本该几年以后才陆续进行的鼻咽腔整形，还有上颚牙床整形。”
　　“你就这么有把握？”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乐乐作为福利院儿童，几年之后的二次整形手术，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主任，老师，我这个手术方案是通盘考虑，尽可能的前后照应，减少手术创伤。”
　　“同时，我还大胆预测患者未来的恢复和发育趋势，做预判性整形。”
　　言非凡胸有成竹的说：“即便术后恢复效果不如预期，但我自信，效果应该还是可以的。”
　　秦颖沉声道：“非凡，你这个方案，贯彻了你全科医生的想法，把单独完成的几个小手术，统筹安排成一个复杂手术来完成。”
　　“这非常好。”
　　“不过有一点，你这个手术方案，在手术过程中不仅要手法精准，还要一刀又一刀的前后呼应，宛如设定好了程序，不能出现疏忽和差错。”
　　秦颖质疑道：“如果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差错和意外，你能控制住局面，不慌不乱的将手术进程重回你预设的轨道吗？”
　　“毕竟，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刀类似手术？”
　　言非凡自信的说：“我可以！”
　　“老师，主任，虽然我是第一次主刀唇裂修补手术，但这段时间，我做了大量准备。”
　　“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诸多问题，我都有想过，并做过预案的。”
　　秦颖盯着言非凡的眼睛，缓缓的说：“鉴于你的准备，还有你之前给我们的印象，我是倾向于你会成功的。”
　　“但手术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下百之百的保证，只能看你明天晚上的表现了。”
　　“非凡，我还需要提醒你一点……”
　　秦颖语态严肃的说：“即便主治医生唐铮，也需要他人合作，一起完成唇裂修补手术。”
　　“让你一人主刀，王主任是做了背书的。”
　　“再加上手术对象是福利院儿童，一旦手术出现意外失败，到时什么话都会冒出来的。”
　　王川哈哈一笑，说：“秦医生，你可别吓唬非凡。这点压力，我还是承担的起的。”
　　“再说，我对非凡是信心十足。”
　　王川看向言非凡，轻笑道：“要不是不想过多操心，我早就不当这个主任，去开整形医院了。”
　　“非凡，放心去做，还是那话，我来兜底。”
　　“谢谢主任！”
　　言非凡感激了一声，又赶紧表态道：“主任，老师，我有信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们且看我的表现吧。”
　　王川微微一点头，又些许尴尬的道：“非凡，需要跟你说件事，我可能搞砸了你的一台手术。”
　　言非凡用疑惑的表情看着王川。
　　王川清咳了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傍晚时分，有人发给我两张图片，一张是素颜图，一张用胶布把容颜做过改动的图。”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那是罗薇的照片。
　　他猜测，应该是罗薇的父母家人担心，就托人多方打听，结果人托人的咨询到了主任这里。
　　“对方咨询我，可否把这人的容貌，整形成一脸胶布时的样子？”
　　王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直接告诉对方，这整形手术看似不伤筋不动骨，但是对整形医生的要求特别之高。”
　　“他需要对一人的脸部肌肉，做到细致入微的精准了解，而且刀法也要格外精确才可以。”
　　“我还告诉对方，这个手术，我是做不了。”
　　“后来，我一追问……”
　　王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方说，做出这个整形方案设计的只是一个住院医。”
　　“我就立马想到了你。”
　　“一确认，果然是你。”
　　“以你单凭照片就能判断是否整过容的本事，你对脸部肌肉的掌握，是可以做到这一程度的。”
　　“这台手术，我告诉对方，对你来说，就是会者不难，容易的很。”
　　王川又呵呵的一笑，说：“结束通话，我意识过来，我这个突然改口，可能起到了反效果。”
　　“对方很可能认为，我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改口。”
　　言非凡哦了一声，浅笑着说：“主任，没有关系，对方不信，那是对方的损失，可不是我的。”
　　王川却是一脸遗憾的说：“碰到这样一个能充分发挥你优势的整容患者，也是不容易的。”
　　“如果错过了，真可惜啊……”


第85章 我还不够美
　　周四早晨，五点五十。
　　躺在床上的言非凡，缓缓睁开了眼睛，询问道：“一一，这一次手术模拟，你打多少分？”
　　“八十一分！”
　　言非凡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说：“从不及格开始，一次又一次的，终于冲到了八十分以上。”
　　这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一鄙视的声音，“才八十一分而已，至多良好，看把你嘚瑟的！”
　　言非凡有些知足的说：“就你这样苛严的评价标准，估计全国就没有能获得八十五分以上的。”
　　“当然，我是不会满足的。”
　　“争取今晚的手术，做到九十分以上……”
　　说完这话，他不再搭理一一，起床穿衣。
　　洗漱，又做完了健身操，言非凡发现姐姐的房间没有半点动静，直接推门而入。
　　他就看到，姐姐身上胡乱的裹着被子，整个人就横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呢。
　　也就这床够大够宽，两头不用耷拉。
　　言非凡上前揪鼻子揪耳朵，扒眼皮扯头发，终于把贪睡的姐姐给弄醒。
　　“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帅气富二代！”
　　言自若翻了一个身，躲开言非凡的手，闷闷的道：“小区锻炼的哪有帅哥，都是大爷大妈。”
　　“帅气富二代都是去健身馆健身的。”
　　言自若又翻了一个身，眼睛睁开了一些，看着言非凡说：“我也要去办张健身卡。”
　　言非凡轻笑道：“确实该办一张，就你这好吃懒睡的，这段时间明显见你重了几斤。”
　　“我哪有胖！”
　　受到刺激的言自若，一个骨碌就翻身跪坐在了床上，一伸手很是麻利的揪住了言非凡的耳朵。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胖了？”
　　言非凡一晃头，摆脱了姐姐的手，一板一眼的回道：“姐，你现在的体重，应该有109斤了吧？”
　　言自若脸一黑，眼一瞪，凶巴巴的说：“我哪有这么重？”
　　“再说了，即便109斤又怎么了？”
　　“就我这身高，这也属于标准体重。”
　　言非凡解释说：“姐，我也没说你体重不标准啊，只是说，你比之前重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我之前劳心劳力的照顾你，把自己累太狠累太瘦的缘故。”
　　言自若再次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功绩，又忽然道：“非凡，我要去整容，整眼睛和鼻子。”
　　“以前不信任那个王川，现在来看他这个家伙还时挺不错的。”
　　“非凡，你说，现在让他给我修整一下鼻子和眼睛，应该不会要钱的吧？”
　　言非凡急忙劝说道：“整什么啊？”
　　“自然的就是最美的，姐，你一点不丑。”
　　言自若哼道：“我知道自己不丑，但我也不够美，走在大街上都没有多少回头率！”
　　“我一定要把自己整得美美的。”
　　见姐姐想一出是一出，还来了精神，言非凡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姐，我该上班去了，赶紧的给我看一下你脚丫子上的伤口。”
　　言自若换了一个坐的姿势，把脚伸了过来。
　　“非凡，真别说，还真就疼了那一下，以后就没怎么疼了。”
　　言非凡看一下伤口，发现都结疤了，就赶紧丢下姐姐去上班了……
　　整个上午，言非凡和往常一样，在王主任和秦医生的教导下度过。
　　午饭时间，他没有陪着姐姐去吃饭，而是再一次来到了整形中心的病房，查看乐乐的情况。
　　令他意外的是，乐乐和下午要做手术的另一位小女孩，两人共同的病房内，热闹的很。
　　一共不下十二三个孩子，在叽叽哇哇的围绕着他们两人说话。
　　这是福利院的小伙伴们，来探望他们了。
　　言非凡见乐乐的精神状态不错，简单给他做了一个身体检查，又鼓励了两句，就离开了病房。
　　说实话，言非凡不太擅长与患者做交流。
　　以他的性格，除非必要，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言医生……”
　　言非凡停住脚步，转身，发现是带这群福利院孩子而来的顾妈妈，追出病房喊住了自己。
　　说是顾妈妈，但这位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岁。
　　她留着简单马尾发型，素面朝天，面善可亲。
　　“言医生，我代乐乐、露露，还有将来更多受益的孩子们，谢谢你的辛苦付出。”
　　面对顾妈妈的真诚目光，发自内心的感谢，言非凡客气的说：“我也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有些羞愧，坦言道：“想必你也明白，这公益项目，我们也是有私心的。”
　　顾妈妈灿然一笑，说：“我知道，但是，孩子们却是确确实实的受益者。”
　　“单从这一点来说，言医生你，还有王主任，都值得我们用心感谢。”
　　“其实，我们也更喜欢这种有私心的慈善公益项目，因为你们更有能力，让孩子们获得更多且实实在在的帮助。”
　　顾妈妈又把手上的一张A4纸，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涵涵送给你的，她今天没来，让我把这幅画转交给你。”
　　言非凡发现这是一张稚嫩的蜡笔画，画的是一个穿着医生帽和白大褂的高大男医生。
　　他想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鼻子，问：“涵涵就是那一个鼻子和上嘴唇？”
　　顾妈妈点点头，叹道：“就是她。受伤的她，在一家诊所前被发现。”
　　“送到医院救治，昏迷了近一个月才苏醒，至今还没恢复记忆。”
　　“所以我们也不清楚，她是被家人遗弃的，还是出了意外后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言非凡同情的说：“我会尽我所能，让她恢复容貌的……”
　　和顾妈妈分开，言非凡转过拐角，就见唐铮，还有一位略有些矮胖的男医生一并走出电梯。
　　“言师弟……”
　　唐铮热情的和言非凡打了个招呼，又一指身边的矮胖男，介绍道：“口腔外科主治医生葛向辉。”
　　“我下午手术的搭档。”
　　“葛医生，你好！”言非凡客气的招呼了一句。
　　葛向辉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唐铮又邀请道：“言师弟，我们的手术就安排在下午两点，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旁观的。”
　　“谢谢邀请。”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又接着婉拒说：“只是要忙着准备晚上的手术，不好分心。”
　　这当然不是他的真正想法。
　　言非凡内心认为，以唐铮和葛向辉如今的水平，观摩他们的手术，纯属浪费时间。
　　唐铮轻笑道：“理解，理解！”
　　“当年老师让我主刀一台比较重要的手术，兴奋的我可是前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他又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言师弟，不要紧张，有老师做你的手术搭档，万事不用担心的。”
　　“你也放心，晚上的手术，我一定会在手术室，为你加油鼓劲的……”
　　言非凡与唐铮、葛向辉分开，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意外发现姐姐正朝二楼楼梯走去。
　　这个家伙不会来真的，要去找主任做整容吧？


第86章 手术开始
　　晚上五点四十，言非凡开始吃晚饭。
　　他为自己准备的晚餐，简单的很，就一个大苹果，一根香蕉，还有十几颗圣女果。
　　至于水，他是一口也没喝。
　　毕竟预计手术时长三四个小时，如果中途憋不住要去厕所，那可就太麻烦了。
　　手术对无菌操作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一旦身上的无菌手术衣，触碰到未完全消毒杀菌的区域，必须脱下，重新穿新的无菌手术服。
　　这来回一折腾，至少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所以，经常做大手术的外科医生，手术之前都会尽量的少吃少喝，等手术结束后，再大快朵颐。
　　即便这样，在手术中憋尿对他们来说，也是常态，除非实在坚持不住。
　　因此，他们的泌尿系统，多少都会有些问题。
　　而在某种程度上，医生做手术也是体力活。
　　一些手术的时长，会长达七八个小时，甚至会达到恐怖的一二十个小时。
　　一人光是站立这么长时间，就很是艰难，更何况医生还是高度集中注意力，进行精细操作。
　　这对体力和精力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因此，一些主刀的外科医生，在手术中后期，因为年龄或体质因素，挂着葡萄糖或营养液给患者做手术，也是不鲜见的。
　　以言非凡如今的身体状况，他估算过，也就能坚持一台五六个小时的手术。
　　手术时间再长一些，专注度就会受到影响。
　　言非凡估计可能会出现判断失误，或手上的技术动作变形的情况。
　　六点钟，言非凡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息和调整。
　　不得不说，主任办公室的小牛皮沙发躺上去，还是相当舒服的。
　　至于王川自己，把老板椅的后背调低了一些，双腿搭在办公桌上，也是一脸的惬意。
　　“非凡，中午我把你姐吓回去了。”
　　“吓回去了？”言非凡有些疑惑。
　　王川解释说：“她来找我咨询整容手术的事情，我就给她看了一些整容失败的照片。”
　　“不仅如此，我还尽量夸大了整容手术失败的几率，还有一些手术后遗症……”
　　说到这，王川不由的笑了起来，“看你姐当时的样子，估计不会再考虑整容的事情了。”
　　言非凡也笑了笑，说：“我姐她整天嚷嚷着要找一个高富帅，奈何自身资本实在有限啊。”
　　“主任，你认识的人多，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请你给她介绍一个。”
　　言非凡又一脸向往的说：“把她成功的嫁出去，我就省心且自由轻松了。”
　　王川呵呵笑道：“有合适的，我会注意的。”
　　“不过，非凡，以你和你姐患难与共的关系，她真的有了男友，估计你就心里难受了。”
　　言非凡语气肯定的说：“不会难受。她在家里是什么都不做，就会压榨指使我。”
　　“我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
　　王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唐铮和葛向辉两人下午那台手术，他们做的不错，完成的还算可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没有出言询问。
　　对他来说，他们两人的手术完成情况如何，就像远方的云彩，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王川等了片刻，见他什么都没问，就又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叫罗薇的，有再联系你吗？”
　　言非凡轻声回道：“她婶婶，也就是急诊科的徐护士长跟我提了提，说是她的家人强烈反对。”
　　“估计要斗争一些时间，才会有最后的结果。”
　　王川也轻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此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闭目养神。
　　一二十分钟后，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孟瑶的声音响了起来。
　　“言医生，手术室已经准备妥当，患者也做好了术前准备。”
　　言非凡放下手机，和王川一同起身。
　　他们先后去了办公室内的卫生间，不管有没有，都程序性的释放清空了一下内存。
　　两人走出办公室，走楼梯来到手术室所在二楼，就意外的看到秦颖领着余苏叶，正在和一名青年男医生陪着的陈瑜医生，进行目光对峙。
　　王川见状，立时上前隔开了两方。
　　他客气的道：“陈主任，真没想到你能亲自过来，让我有蓬荜生辉之感啊。”
　　“欢迎！热烈欢迎！”
　　“就你这里还蓬荜，虚伪！”
　　陈瑜很不客气的揭穿了一句，又扫了言非凡一眼，冷声道：“我就是来亲眼看看，能让一人舍不得死，变得牛逼轰轰，双眼朝天的家伙，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言非凡轻轻开口道：“陈主任，我现在偏瘦，净重只有62.3    千克。”
　　王川有些无语，转头批评道：“言非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好了，我们赶紧进手术室……”
　　这时，整形中心的副主任曲鹏，也带着一名青年医生，出现在了楼梯那里……
　　刷手，是消毒杀菌的重要环节。
　　一定要使用硬毛刷，要把手臂和双手都反复刷过，不能有任何的遗漏，尤其是指缝部位。
　　对外科医生的指甲，医院也有严格规定，不仅要求勤修剪，还要求时常打磨。
　　如果因为指甲原因刺破手术手套，这可是属于医疗事故的范畴。
　　如何刷手，冲洗后如何不用手接触关水龙头，之后如何在护士帮助下穿无菌手术衣，看似简单。
　　但以言非凡的学霸和谨慎程度，当年也没能一次通过这术前准备考核。
　　在附属医院实习时，这简单的过程，他也有几次因为一些看似微乎其微的失误，或不够严谨，被指导医生严厉训斥过。
　　不过到了如今，言非凡已经明白。
　　当初那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般的找茬训斥，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毛头医生生起敬畏之心。
　　让他们对这个看似简单的术前准备过程，不要心存懈怠和疏忽之心。
　　言非凡在叶琳的帮助下，穿上无菌手术衣，踏进手术区域，目光不由的瞄向手术台的右前方。
　　那里属于观摩区，站着身穿消毒衣的秦颖、曲鹏、陈瑜、余苏叶、唐铮、葛向辉等共八个人。
　　言非凡没想到，这台不大的唇裂修补手术，竟然会引起这么多医生的关注。
　　他收回目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来到手术台前的主刀位置站好。
　　言非凡看了一眼全身麻醉，全身覆盖在消毒布之下，插着呼吸管，只有嘴唇部位显露在外的患者，转头看向了负责此次麻醉工作的麻醉师罗镇。
　　“患者体征平稳，可以手术！”
　　听到这句话，言非凡和站在手术台对面，充当手术助手的王主任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器械护士孟瑶，朗声道：“现在时间，晚上七点零三分。”
　　“手术开始……”


第87章 犒赏
　　晚上八点四十七分，在众人的注视下，言非凡做完了小患者的腭裂修补和上颚牙床整形。
　　此时此刻，陈瑜医生关注的重点，已经从言非凡那细致入微的行刀技法，还有那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缝合技巧上，转移到了更高层次。
　　她忽的发现，言非凡在一开始看似不小心，或者是失误划下一刀造成的伤口，在后续的手术过程，都自然而然的利用上了。
　　这让陈瑜很是惊讶。
　　这意味着，言非凡对整台手术的统筹和安排，细化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
　　这种了然于胸的掌控，肯定不是经验使然！
　　言非凡作为附属医院小有名气的青年医生，陈瑜很轻易地就掌握了他的履历情况。
　　今天这台唇裂修补手术，就是言非凡第一次主刀类似手术。
　　言非如此掌控于心，除了他的天赋外，肯定在术前做了大量且细致的准备工作。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就是一名外科医生能获得上级医生认可，站在手术台上最为真实的写照。
　　陈瑜打量着言非凡，见他目光沉凝，拿着器械的双手上下操作，毫无半点滞涩，胜似闲庭信步。
　　一旁做协助和配合的王川，尽管顶着整形中心主任，知名整形专家的名头，但其表现和气场，可以说完全被言非凡盖了过去。
　　“有大将之风，天生的外科医生。”
　　陈瑜暗自评价了一句，不由的瞄了身后左侧的自家学生一眼。
　　注意到他眼神有些放空，她有了摇头的冲动。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陈瑜又向右侧看去，又巧合的和秦颖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一股无名火瞬间就涌上心头。
　　她语带讥讽的低声道：“不过是运气好，捡到了一个好学生而已。”
　　“自己也不想想，过去那么多年，可有培养出一个拿得出手的医生？”
　　秦颖以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没办法，运气就是好啊，别人羡慕不来的。”
　　陈瑜轻切了一声，说：“真是老天瞎了眼……”
　　她还想刺激两句。
　　但陈瑜又想到，这是在别人的主场，还在手术室，且言非凡也确实给人家长脸了。
　　她就忍了。
　　但心气仍有些不顺的陈瑜，也不想再观摩下去了，转身就朝手术室的出口，快步走去。
　　站在她身旁的学生，愣怔了一下，赶紧抬步追了上去……
　　言非凡接下来要做的鼻咽腔整形、唇裂缝合，还有唇型修复。
　　这都是水磨的细致功夫，既考验整形医生的技术，也考验经验。
　　言非凡虽然经验不足，但经过这段时间王川的教导和灌输，还有在意识世界的多次模拟，他也找到了适宜的塑型操作方案……
　　晚上十点二十五分，手术结束。
　　还留在手术室观摩的，也只剩下唐铮一人了。
　　他在第一时间祝贺道：“没想到言师弟竟然是一人主刀了整台手术，还完成的如此完美，以后口腔外科那帮医生可就失业了。”
　　身心疲累的言非凡，敷衍回道：“过奖了，只是尽力而已。”
　　唐铮又祝贺王川道：“老师，恭喜您找到了小师弟这样天才的衣钵传人。”
　　王川畅快的一笑，说：“我也想啊，只是非凡志不在此，他的野心……”
　　“应该说是梦想，更加的远大。”
　　他又吩咐道：“唐铮，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
　　“是，老师！”
　　唐铮应了一声，又一脸诚恳的说：“老师，您也早点休息……”
　　把依然昏迷的乐乐送去病房，言非凡又叮嘱了值班医生和护士，还有负责照顾他们的福利院工作人员顾妈妈几句，就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楼。
　　出了电梯的他，发现王川也在一楼大厅。
　　“主任，你是在等我吗？”
　　王川笑了笑，说：“不等你，还能等谁？”
　　“非凡，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先吃一顿好吃的，再上床睡觉！”言非凡实话实说道。
　　王川掏出车钥匙晃了晃，说：“走，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言非凡坐上王川的豪华奔驰，经过了一二十分钟的行驶，停在了一路边停车场。
　　他下了车，揉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跟着王川径直走进一个小院。
　　一踏进小院，言非凡就是精神一振。
　　借助柔和的灯光，他发现这小院不大，布置的却颇为雅致清幽。
　　黑白两色的卵石铺满院子，只在四角留出泥地，分别栽了几丛碧竹，种了两株芙蓉，还放了一块奇石。
　　言非凡跟着脚步不停地王川，进了眼前的三层小楼，就见一位身着旗袍的高挑女子迎了上来。
　　这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二，挽着椭长的发髻。
　　她凤目狭长，眉毛因满脸的笑意而微弯，自带三分媚意。
　　再加上她一步三摇的风姿，言非凡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很有味道。
　　“王哥，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听这个女人如此熟络地打招呼，言非凡不由的再次审视了她一番。
　　波大，腿够长，精心修饰的容颜，也够漂亮。
　　“老样子，两份！”
　　王川简单回了这一句，也没介绍言非凡，就直接上了楼梯，进了二楼左边的房间。
　　跟着进来的言非凡，发现这房间面积不大，也就十个平米，布置的以橙色调为主，感觉挺温馨。
　　房间中间放的不是餐桌，而是一红木案几。
　　案几两侧放的是用细草编织的蒲团。
　　言非凡学着王川的样子，盘腿坐在了案几的另一侧。
　　“这算是一家私房菜馆，菜的味道，还不错，我经常来的。”
　　王川介绍了一句，又满意的道：“非凡，你这台手术做的不错，完美执行了你定下的方案。”
　　“这一餐，就当是对你的犒赏。”
　　“谢谢主任。”
　　言非凡道谢了一句，又一本正经的说：“主任，你放心，我不会多嘴说出去的。”
　　王川微微一怔，旋即伸手点了点言非凡，批评道：“你这家伙乱想什么，我只是过来吃饭而已。”
　　他又补充道：“那位老板，也曾是我的患者。”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轻哦一声。
　　没一会儿，旗袍美女送过来一壶红茶，又送来两份一样精致的袖珍饭菜。
　　说袖珍，是因为每一份菜的量，都不大。
　　两厘米见方的红烧肉，总共就四块，摆放在一个小碟子里。
　　还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清蒸狮子头，一个。
　　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不知名的煎鱼。
　　青菜有两样，分别是香菇菜心和清炒空心菜。
　　还有一小罐乌鸡汤。
　　米饭是一小碗形状和颜色都像铁钉的菰米。
　　除了这米饭，言非凡感觉有些上档次外，其他几样菜，除了摆盘精致之外，都家常的很啊。
　　本以为能大吃一顿的言非凡，内心有些小失望，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嘴中……
　　这一咬，言非凡的眼睛就睁大了不少。
　　这肉软糯甜鲜咸香，味道丰富的很，和平时吃的红烧肉就不在一个层次。
　　见言非凡脸上有惊喜之色，王川轻笑道：“是不是很不错？”
　　“把家常菜做成难得的美味，才是真本事。”
　　言非凡咽下这块唇齿留香的红烧肉，问：“主任，这价格是不是也真惊人？”
　　王川语气淡然的说：“还可以吧，这一份也不过是六八八。”
　　六八八？还也不过是？
　　言非凡就是一摇头，叹道：“主任，我在医院一个月的午饭钱，也不过是六七百。”
　　“你是大土豪啊。”
　　王川轻声笑道：“你不用羡慕，以你的医术，一两年后，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那时，随便给一两个明星做一下整容，足够你天天来这里吃饭了。”
　　言非凡憧憬了一下，眼睛亮亮的说：“每月做上一两例整形手术，既调节身心，又能赚到不少钱，确实挺不错的。”
　　这个回答，让王川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说：“非凡，我在滨海还有不少美食据点。”
　　“只要你表现的够好，我就带你去……”


第88章 在意
　　周五早上，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首先来到整形中心的病房，查看乐乐的术后情况。
　　走进病房，言非凡就见乐乐，还有另一病床的欢欢，都是满眼泪水，像小猪一样哼哼个不停。
　　虽然他们都有使用静脉镇痛泵，但这只是降低了疼痛值，并不是一点疼痛都感知不到。
　　因为是腭裂和唇裂修补手术，这两个家伙在术后的这几天只能通过鼻饲管进食，会难受的很。
　　而且，哭声会牵动伤口，让他们更疼更难受。
　　这就让两人只能通过哼哼，来表达不舒服。
　　言非凡检查一下乐乐的刀口，还有身体状况，又简单鼓励了两个小家伙两句，就离开了。
　　“言医生……”
　　照顾两人的顾妈妈，又追出了病房，问：“那个露露的人工耳蜗植入手术，也是你来做吗？”
　　言非凡摇头道：“是五官科的金医生做。”
　　他又介绍道：“五官科会把露露的详细检查数据发给人工耳蜗的制造商。”
　　“制造商会根据这个检查数据，对人工耳蜗进行有针对性的调制，试验和定型。”
　　“这样一来一回的，至少也要两周或更长时间之后，才会做这个植入手术。”
　　顾妈妈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又开口问：“言医生，那你的下一台手术？”
　　言非凡道：“你们上次送来的资料中，有一位鼻畸形的患儿。”
　　“我的下一台手术，就是她了。”
　　“下周一让她来医院做检查，手术时间大概会在两三周以后。”
　　顾妈妈轻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说：“言医生，我知道那个孩子。”
　　“其实，她的鼻子只是难看了一些，我们有很多孩子的情况，可比她严重多了。”
　　言非凡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他沉默了一下，硬着心肠说：“顾妈妈，我们的资金有限，只能帮助很少的孩子。”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这个公益整形项目，目的是为提升我的手术技能。”
　　“因此，我需要按照我的提升计划，来挑选合适的整形手术对象。”
　　顾妈妈挤出一些笑容，语带无奈的说：“言医生，我明白的，是我太过奢望了。”
　　“随便一台整形手术就要几万，几十万的费用，却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
　　“唉……”
　　顾妈妈这一声长叹，言非凡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这种情况，可不是他一个人所能解决的。
　　言非凡能做的，是竭尽所能的完成每一台手术，让每一个患儿最大程度的得到恢复。
　　且，等他具备足够实力和一定名望后，才有更大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早上八点半，言非凡在急诊科刚完成一意外伤者的伤口处理，就见秦颖领着余苏叶找了过来。
　　“非凡，走，我带你去观摩一台大拇指和食指全型再造手术。”
　　言非凡就是一喜，一边收拾一边询问道：“老师，是哪位医生主刀啊？”
　　“陈瑜医生！”
　　这个回复让言非凡就是一怔。
　　他小心翼翼的问：“老师，陈医生会允许我们旁观吗？”
　　“会的！”
　　听秦颖回应的语气挺肯定，言非凡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暗自嘀咕道，老师，昨晚你们两人争锋相对，可是和吵架差不多啊……
　　创伤外科和急诊科就一路之隔，言非凡跟着秦颖走了一两分钟就到了。
　　他们在手术区也就等待了三五分钟，就见穿着蓝色短袖工作衣的陈瑜，在五六人的簇拥下呼啦啦的走了过来。
　　“秦颖医生！”
　　“陈瑜医生！”
　　陈瑜和秦颖两人目光对视，对等招呼了一声。
　　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有跟在陈瑜身边的几人，都很自觉的远离了一步，给两位大佬发挥的空间。
　　陈瑜忽的呵呵一笑，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揭短道：“竟然忘了你不能上手术台了，如今是光凭嘴皮子在医院混饭吃了。”
　　“不得不带学生来我这里观摩学习，啧啧……”
　　秦颖板着面孔轻切一声，语带不屑的反击道：“我只是让他们过来亲眼看一下，我对他们的最低要求，是一个什么标准。”
　　陈瑜就是脸色一变，气呼呼的道：“最低要求？你可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在你这无良老师的教导下，他们将来能成长到我一半的水平，都算是你烧高香了。”
　　秦颖语气淡然的道：“陈瑜医生，你的一半水平，是什么水平？”
　　“我估摸着今天回去，就得烧一柱高香。”
　　“你……”
　　陈瑜这个气的。
　　不过，她意识到了自己需要稳定情绪，就深呼深吸了几下。
　　情绪缓和不少的她，冷声道：“秦颖医生，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
　　“我现在是附属医院创伤外科主任，而你只是一个靠着过去名望混吃等死的人而已。”
　　“我犯不上……”
　　陈瑜又愤愤的道：“每次碰到你，我都会发现自己的智商会降低不少，和你做自己最不擅长的无谓争论。”
　　秦颖难得的轻轻一笑，说：“终于醒悟到这一点了？不过，这可不是你智商下降。”
　　“这是你的直觉和本能，让你选择了胜率最大应对我的方式。”
　　“你……”
　　陈瑜手指秦颖，胸口起伏，快说不出话了。
　　她身后的一个学生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道：“老师，患者已经在手术室了。”
　　陈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秦颖医生，我生气，是因为我在意，还在意的很多。”
　　“你不为我言语所动，是因为你破罐子破摔，对什么都不在意了，你可怜的很。”
　　“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们走……”
　　陈瑜快步错过了秦颖，错过言非凡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换手术衣，这次手术做我的助手！”
　　“是我吗？”言非凡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敢置信。
　　“就是你！”
　　陈瑜轻哼道：“旁观能看到多少东西？”
　　“我要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你那个老师口中所说的最低标准，究竟是一个什么水平！”
　　虽然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但眼前情况下言非凡不敢自决，把目光投向了秦颖。
　　就见秦颖脸上的黯然是一闪而过，又紧接着颔首道：“既然陈瑜医生这么慷慨的给你一个学习机会，还不应下，赶紧的说声谢谢！”
　　言非凡轻哦一声，转身正对着陈瑜，认认真真的道：“谢谢陈医生……”


第89章 败家姐姐
　　陈瑜主刀的这位患者，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早年因为一起意外缺失。
　　如今有了经济条件，他就想通过手术恢复右手的美观，还有功能。
　　不过，患者的大脚趾是又粗又短。
　　陈瑜主要采用他左右脚上，较为细长的第二脚趾为主要骨架，为他再造右手大拇指和食指。
　　在手术过程中，言非凡发现自己这个手术助手不是徒有虚名。
　　大部分的缝合工作，都是他来进行的。
　　到了手术中后期，陈瑜把剪裁的部位对接好，都不用递眼神，言非凡这边就很自觉的上手开始了缝合……
　　这台手术，在中午近十二点半结束。
　　言非凡收拾妥当，来到一食堂吃饭，已然是过了一点。
　　他打了一份饭菜刚坐下，就觉得眼前一暗，发觉余苏叶也端了一份饭菜坐在了对面！
　　“你怎么现在才吃午饭？”
　　在言非凡的印象里，她和秦老师是在手术收尾阶段，过了十一点半就离开了。
　　“急诊科来了几个车祸伤员，刚忙完。”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语带羡慕的说：“快三周时间了，非凡，你都上过好几次手术台了，我却只在急诊科打转。”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说：“主要是因为王主任对我加急培养。”
　　“秦老师对你，肯定会有妥善安排的。”
　　王川的女儿之事，在附属医院不算是多隐秘之事，余苏叶也能大体猜测一二。
　　她嗯了一声，说：“我也没心急，通过这段时间每天处理不同类型的伤员，我确实感觉自己提升了不少，内心安稳许多。”
　　“百宁医院急诊少，这样的锻炼机会不多。”
　　言非凡轻笑道：“你们家的百宁，收费高，一般人可不敢去那里看病。”
　　“不过，在百宁当医生就舒服多了，工作量不大，收入还高。”
　　余苏叶伸出手做握手状，“那我邀请你去百宁就职，你去不去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是根红苗正的滨海大学医学院帮，不能当叛徒。”
　　余苏叶轻哼一声，吃了一口菜，揶揄说：“百宁医院有好几位从附属医院跳槽过去的呢。”
　　“那是他们，不代表我。”言非凡是一脸的慷慨激昂。
　　余苏叶轻呵道：“你现在被附属医院这么多人当宝贝宠着，自然是不想离开了。”
　　停顿了一下，她忽然开口道：“非凡，你下次再主刀手术，我给你当手术助手吧？”
　　“我真的很怀念站在手术台旁的感觉。”
　　“行，没问题！”言非凡很是干脆的应了下来。
　　他在主刀过程中，琐碎的辅助工作老让王主任去做，也不太合适，确实需要一个干杂事的。
　　忽然间，言非凡又想到了一点。
　　以他的提升计划，单是整形中心和福利院之前议好的十个患儿整形，估计就要持续不短的时间。
　　那募捐来的一百零六万，如果迟迟没有动作，万一募捐人问起来，不好应答啊。
　　再者，肖曼还设想过，等这个公益项目持续一段时间，她就争取让电视台做个报道，或许就能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
　　所以，一定的手术量，是必要的。
　　言非凡缓缓的说：“苏叶，你是主治医师，以百宁医院的标准，这水准肯定是不低的。”
　　余苏叶一脸傲气的说：“这是肯定的啊，百宁医院在医生评职上，是没有任何水分的。”
　　言非凡慢慢的说：“福利院畸形伤残儿童中，是较大的比例，是四肢畸形和伤残。”
　　“我会给你一些他们资料，让你主刀……”
　　“真的假的？”
　　余苏叶激动的打断了言非凡的话，又质疑道：“非凡，你能决定这样的事情？”
　　言非凡解释道：“前几天，我给整形中心拉来了一笔慈善捐款，又一定的决定权。”
　　见余苏叶兴奋的要开口，言非凡紧接着说：“先说明一点，义务劳动，你没报酬的。”
　　“没问题，让我出点钱都行。”
　　言非凡又补充道：“还有，你的手术方案，必须获得秦老师和王主任的认可，才可以。”
　　余苏叶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她又催促问：“非凡，什么时间我能拿到那些可怜儿童的资料？”
　　见余苏叶迫不及待的样子，言非凡轻笑着说：“我会让上小夜班的叶琳，第一时间复印一份资料送给你。”
　　他又提醒说：“量力而行，别选难度太高的。”
　　余苏叶保证道：“跳起来够得着的苹果，我会遵循这个原则的。”
　　她又一脸认真的说：“非凡，谢谢！”
　　言非凡摆手道：“不用客气，我们一同师从秦老师，也是同门师兄妹了。”
　　“在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帮我忙了。”
　　余苏叶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说：“这样的锻炼机会，每一名年轻外科医生都不会嫌多的。”
　　“非凡，今晚，我请你吃大餐……”
　　下午两点十分，言非凡接到姐姐的电话，说是上月工资到账了，近一万三千。
　　言非凡有些惊讶，忍不住问：“怎么会这么多？姐，你去核实了没，是不是发错了？”
　　之前，没上班的他，拿的是病休工资。
　　只不过，加上医院额外给的一些补助，还有扶助金、慰问金什么的，实拿到手的，和以前上班时拿到手的工资差不多，九千上下。
　　上个月，言非凡是十八号报道上班，每天的工作量可是比之前他上班时，少了不少的。
　　“嘿嘿，没发错，特意问了财务那边的红姐。她说，你上月工资主要是多了两块。”
　　“一个是诊断科三千的津贴，另外就是急诊科一千多的劳务津贴。”
　　言非凡有些恍然，又听到姐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这多出来的三四千，正好够我交健身卡年费的，吼吼……”
　　“亲爱的弟弟，争取下月再多发几千，我看中了两款搭配我健身用的漂亮包包……”
　　言非凡郁闷的结束了与姐姐的通话。
　　不省心啊。
　　上次那一通健身衣，运动鞋，成套化妆品的乱买，花去了一两万！
　　这个姐姐有向败家女发展的趋势……
　　傍晚近六点，田雨小丫头又蹭蹭的来到了医院，而且还带来了两人。
　　蔡远恒，还有那个患卵巢畸胎瘤的杨婷。
　　身体恢复不少，精神状态正常的杨婷，向言非凡郑重的表示了感谢。
　　她还意有所指的表示。
　　要不是言非凡火眼金睛，现在的杨婷，或许就被关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精神病院呢。
　　言非凡装作一无所知的，接受了对方的答谢果篮，婉拒了其他礼物。
　　把这两人送走，言非凡又把水果分发给急诊科的同仁，也到了他下班时间。
　　言非凡和田雨离开之际，余苏叶跑了过来。
　　“非凡，说好今晚我请客的，锦绣大酒店有一家西餐厅，还算不错……”
　　“西餐厅？”
　　田雨忽然插了一句。
　　她眨着眼睛扮可爱状，扯着言非凡的衣袖摇晃道：“言哥哥，我还没吃过正宗的西餐呢……”


第90章 走失小女孩
　　田雨小丫头的话，余苏叶get到就是对她说的。
　　她当即邀请了这个脸皮厚又可爱的小家伙，还有过来准备和言非凡一起下班回家的言自若。
　　作为附属医院定点合作的锦绣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距离医院，也就六七百米远。
　　言非凡、余苏叶几人是步行前往。
　　出了医院大门，余苏叶就语带兴奋的说：“非凡，手术对象，我选好了。”
　　“一位叫晶晶的十一岁小女孩。”
　　听到晶晶这个名字，言非凡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个女孩的基本情况。
　　她是右手发育畸形，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就像是牛蹄一样裂开到手掌中部。
　　这不是最严重的，令人头疼的是，她的右手腕关节竟然是翻转的。
　　言非凡提醒道：“涉及到腕关节的翻转处理，难度可是不小的。”
　　余苏叶自信的道：“要不是非常罕见的腕关节翻转，我是不会选中这个女孩的。”
　　田雨好奇的问：“言哥哥，腕关节翻转……”
　　这时，言自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小雨，你还没吸取足够的教训吗？”
　　“饭点时间，不要问非凡与医学相关的知识。”
　　“好不容易吃一次西餐，我可不想没了胃口。”
　　田雨急忙道：“若若姐，是我错了。”
　　她又转头对言非凡说：“言哥哥，我刚才的问题，你不用回答啦。”
　　言非凡轻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这时，言自若开口问道：“非凡，我们医院妇科的于迎芳医生，你熟悉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知道她是一位有名的妇科医生，不过不熟悉，和她没说过话的。”
　　“姐，你这是有姐妹朋友……”
　　言自若有些无奈的说：“不是，是邓野！”
　　言非凡眉头轻轻一皱，说：“他父亲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他又问起妇科医生了？”
　　邓野的父亲，最终选择的是支架治疗。
　　这种介入手术对身体创伤较小，手术后他父亲只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邓野说，他爸还在他那里休养，没回老家。”
　　“今天，他爸和老家的人通电话……”
　　言自若介绍道：“他老家的人打听到，我们医院于迎芳医生挺有名气的，想请于医生给看病。”
　　“他父亲碍于面子，就答应了。”
　　“之后呢，就是他父亲让邓野一定办好这事，邓野就求到了我这里……”
　　言非凡很是不悦的打断说：“姐，你以前处理这种请托的事情，很是干脆利落的。”
　　“怎么在邓野身上就黏糊起来？”
　　“你不会是……”
　　“哪有！”
　　言自若直接否认后，又解释道：“你还没让我说完呢，我告诉你，我已经拒绝了那个家伙。”
　　“我还告诉他，这种事情有了一，肯定就会有二和三，让他直接回绝他父亲。”
　　“我刚才问你，就只是想知道，你和那位于医生熟不熟悉！”
　　对姐姐的话，言非凡有些半信半疑。
　　他提醒道：“姐，这个家伙想把自己的为难，转嫁给你，心思是坏坏的。”
　　“你最好是和这种人断了联系。”
　　言自若有些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叮嘱。”
　　“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几人来到了锦绣大酒店位于三楼的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小有名气的是牛排。
　　在余苏叶的建议下，言家姐弟和田雨分别点了西冷、T骨和菲力几种牛排。
　　在点甜点时，田雨还想点冰激凌。
　　被言非凡一瞪眼睛，小丫头乖乖的换成了一块焦糖小蛋糕。
　　点好菜品，余苏叶把点菜单交给服务生，和言自若聊起了健身话题。
　　“若若姐，胜景公寓旁的蓝天健身会所，挺不错的，设备齐全，教练也挺专业热情。”
　　言自若眼睛亮亮的问：“苏叶，那家健身会所的帅哥多不多？”
　　余苏叶想了想，说：“有不少的。”
　　“我一般都是晚上去做一小时的健身，每次都能碰上身材和相貌挺不错的家伙。”
　　言自若吼吼道：“那就是蓝天健身会所了，帅哥多，还就在胜景公寓附近，来回也方便。”
　　余苏叶看向言非凡，问：“你也要去健身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还在身体康复期，不需要多大的运动量，在家做做健身操，上下班骑骑单车就可以了。”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说：“你的身体看上去，确实还单薄了一些。”
　　“可不是！”
　　言自若有些心疼的说：“自从他回医院上班后，每天早出晚归，我眼瞅着他又变瘦了一些。”
　　言非凡纠正道：“姐，我只是看上去瘦了一点，体重其实是增加的。”
　　“以前肌肉有些虚，现在变结实了。”
　　言自若伸手就捏了一下言非凡的脸，笑着说：“哪里变结实了？手感还和以前一样啊。”
　　“姐……”言非凡很不满的喊了一声。
　　“我也试一……”
　　田雨小手刚伸到一半，看到言非凡那犀利的目光，就嘿嘿一笑，收回了手。
　　看到这一幕，余苏叶不禁有些莞尔。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蔬菜沙拉、水果沙拉、蘑菇浓汤等一些前菜。
　　他们几人吃过后，主菜牛排就端了上来。
　　言非凡很是细心的帮着姐姐和小雨，把她们的牛排切成了可以直接入口的小块。
　　田雨用叉子小口的吃着牛排，轻声道：“我听人说，老外吃牛排都是吃一两成熟的，切开后里面还流血的那种。”
　　余苏叶笑了笑，说：“没有那么夸张，他们又不是野人，也是吃熟肉的。”
　　“相对来说，他们吃五成熟的居多，我们一般选择七成熟的。”
　　言非凡又科普道：“生鱼片、未煮熟的肉类，或者生水等，有可能含有寄生虫。”
　　“有一种寄生虫，它叫裂头蚴，它被吃入体内，可以经血液循环到我们的任何部位寄生。”
　　“不过，它更喜欢寄生在我们的大脑……”
　　“言非凡\言哥哥……”
　　看到姐姐，还有小雨投过来的怒视目光，言非凡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以后尽量吃煮熟的食物……”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他们整个用餐过程，还是相当愉快轻松的。
　　期间，余苏叶、言非凡和田雨三个女人还决定了等下去逛街。
　　至于言非凡的意见，直接就被无视了。
　　结束了晚餐，本打算脱离大部队独自回家的言非凡，被言自若和田雨一左一右挟持着，和余苏叶一起走进了一家商厦。
　　在商厦逛了没有半个小时，广播声忽然响起。
　　“紧急播报，在本商厦走失一三岁小女孩。”
　　“有看到或有线索的顾客，请及时与您附近的商场工作人员联系……”
　　随着这语音播报，言非凡就注意到。
　　商场内原本播放广告的诸多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一张扎着牛角辫的可爱小女孩照片……


第91章 受而劝德
　　屏幕上的小女孩，笑的样子很甜，左脸颊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言非凡看着这张照片，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种感觉，不会来的无缘无故。
　　再加上回荡在整座商厦的小女孩走失广播，言非凡开始翻动记忆，寻找这熟悉感的来源……
　　“非凡，你看我背这款包包，好看不？”
　　言自若背着一款单肩包，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见自己的问话没有回应，她转头看去，就见这个弟弟盯着店外的大屏幕，发了呆。
　　弟弟这放空发呆的样子，言自若已经见多见习惯了，就不再搭理他。
　　她刚要收回目光，却意外的看到，言非凡忽然启动，跑了出去……
　　言非凡已经找到了这种熟悉感的由来。
　　几分钟之前，出了商场电梯的他们，就看到一对年轻夫妇正推着婴儿车等在电梯外。
　　调皮活跃的田雨，一步窜出电梯，还差一点撞上那对夫妇的熊猫图案婴儿车。
　　言非凡扫了一眼那婴儿车。
　　就见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躺在婴儿车内，带着蓝色的小帽子，身上的蓝色小毛毯半遮着面，正闭着眼睛睡觉。
　　虽然只看到半张脸，还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如今这么一对比，言非凡可以确定。
　　那个小孩子就是广播中走失的孩子。
　　言非凡看到了场景，也让他确定，这不仅仅是孩子走失这么简单。
　　当下，他就跑出了这家皮具店，找到了附近的商场收银台。
　　他对着里面的收银员，语调清晰且快速的道：“我看到那个走失的孩子了。”
　　“就在十二分钟前，四楼六号电梯前，她被一对年轻夫妇放在一辆涂有熊猫图案的婴儿车内。”
　　里面的美女收银员确认的问：“先生，你确定看到的是走失的那个孩子？”
　　言非凡颔首道：“我是一名外科医生，不会认错人的。”
　　美女收银员也明白这件事，是宁杀错不放过，又听言非凡说的这么肯定，赶紧拿起对讲机，把这件事汇报了上去。
　　在对讲机里，言非凡又把自己的发现，还有时间，地点、婴儿车特征，那对青年夫妇的衣着、身高和长相等描述了一遍。
　　做完这件事，言非凡就回到姐姐、小雨身边，继续陪着她们逛商厦……
　　这一次逛街，言自若还算有节制。
　　她只买了一个几百块钱的包包，又请余苏叶、田雨吃了青团、云片糕等小点心，刚过晚上十点，就打道回府了……
　　翌日早上七点，言非凡来到了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大主任正在摆弄办公桌上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鼻子模型。
　　“鼻子是我们五官的制高点，它还决定着我们容貌的上限……”
　　说到这，王川打量着言非凡的鼻子，评价道：“你的鼻梁，直且挺，相当不错。只是鼻头和你姐的一样，略大了一些。”
　　“不过，你是男孩子，鼻子大不是缺点。”
　　他随手拿起一个鼻子模型，接着说：“鼻子整形技术的好坏，也可以作为我们整形医生技术水平高低的衡量标准。”
　　“鉴于你下一台手术，是畸形鼻整形，我就从今天开始，给你讲一讲鼻子……”
　　王川对言非凡的教导，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不请而来的客人是刘锦副院长。
　　还有随他而来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察，一对五六十岁和三十岁左右的父子。
　　“非凡，你昨晚做好事不留名，现在人家通过你自爆自己是外科医生的职业，找上门来了。”
　　笑眯眯的刘锦，伸手一指那对父子，介绍说：“非凡，这两位是刘新先生和刘畔先生。”
　　“他们是特意为昨晚的家人被绑架事件，向你来表示感谢的。”
　　“绑架？”言非凡有些惊讶。
　　父亲刘新沉声介绍道：“言医生，得益于你及时准确的提供信息，商场工作人员通过监控，快速锁定了那两人。”
　　“发现他们已经在广播发布前，乘坐出租车离开了商厦。”
　　“好在商厦监控录下了出租车的号牌。”
　　“警方及时与出租车司机取得了联系，得知那两人和孩子还在车上。”
　　“司机不动声色，按照警方的提示，直接把车子开进了派出所。”
　　“经过连夜审讯……”
　　刘新轻叹道：“发现那两人和我老家的保姆是认识的，他们一起策划了此事。”
　　“他们想着昨晚趁着我妻子和保姆带孩子逛商场之际，把孩子偷偷的带走，再勒索我们。”
　　“没想到，言医生你及时准确的信息，让他们的谋划没有得逞。”
　　说到这，刘新就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儿子刘畔。
　　刘畔赶紧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信封递了过来，“全赖言医生你的警觉和热心，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言非凡赶紧推辞道：“我只是碰上了，又很是巧合的认了出来。”
　　“举手之劳，没必要酬谢的。”
　　刘新心有余悸的说：“言医生，一定要收下，对你来说，或许只是提供了一条信息。”
　　“但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可估量，这年头撕票的事情，让我不敢想啊……”
　　“言医生，一定要收下。”
　　言非凡还想着拒绝，刘锦开口了，“子路受而劝德，非凡，你就收下吧。”
　　王川也出声道：“又不是无功不受禄，收下。”
　　见院长和主任都发话了，言非凡就“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对方递过来的信封。
　　再次闲聊了两句，刘新和刘畔这对父子就在刘副院长的陪同下，告辞离开了。
　　让言非凡意外的是，那名警察没有一同走人。
　　这位肤色黝黑，方脸剑眉的警察，冲着言非凡一笑，朗声道：“言医生，我是区公安局刑警队的郑立彬。”
　　“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
　　“郑同志，你好！”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疑惑的问：“你这是有事情要问我？”
　　郑立彬点点头，说：“为审讯这个案子，我把商厦相关的监控视频，都看过了一遍。”
　　“我发现你和两位犯罪嫌疑人，只接触了三四秒的时间……”
　　这时，王川打断道：“警察同志，请不要有其他的怀疑，言医生绝对不会和坏人有牵扯。”
　　“他之所以能记的那么清楚，是因为他有超人的记忆力，能过目不忘。”
　　“啊，原来是这样啊！”
　　郑立彬感叹了一句，又急忙解释道：“请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怀疑的意思。”
　　“只是看到这段监控视频，我就知道言医生肯定有异于常人的认人识人本事的。”
　　“所以，我这次过来，是想请言医生帮忙的。”
　　“帮什么忙？”言非凡直言相问。
　　“我们有一段监控视频，只是像素不太清晰，不知言医生你能否从几个人选当中，把视频中的人给辨认出来？”
　　说着话，郑立彬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手机，就见手机屏幕上正播放一视频，只是视频中的这人，像素有些模糊，只能大体看清五官的轮廓。
　　而且这人在短短的六七秒内，就走出了视频。
　　接下来，言非凡又看到了对方提供的几张人选照片，都是正面清晰照片。
　　他摇头道：“像素太模糊了，辨认不出来。”
　　“不过……”
　　“不过什么？”郑立彬是一脸的期待。
　　言非凡回忆着视频中那人的走路姿势，说：“如果你能给出这几人的平时走路视频，我应该能辨认的出。”
　　他解释道：“每个人的指纹和笔迹不一样，我们每个人走路姿态，也是独一无二的。”
　　“视频中这人，虽然容颜看不清楚，但他身体形态，走路的肢体动作，还是可以辨认的。”
　　“有对比视频的话，我应该能认出来……”


第92章 闲着也是闲着
　　郑立彬离开之前表示，他会尽快收集这些人日常的走路姿势信息，到时再次来请言非凡辨认。
　　待这位警察同志离开，言非凡赶紧打开了那封薄薄的信封，取出了一张现金支票。
　　首位数字是1，后面有1、2……5个零。
　　十万！
　　对于这个数字，言非凡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是意外之财。
　　这段时间，言非凡明显感觉到姐姐，或许因为是没了压力，或许是因为之前太过压抑的反弹，她的消费欲望在提升，消费结构也在升级。
　　言非凡觉得，有了这十万额外收入，再加上家底，一两年之内，家里大概率不会出现经济危机。
　　至于一两年之后，姐姐也应该嫁出去了吧？
　　言非凡忽的注意到王主任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急忙把支票收好，一本正经的的说：“主任，您继续往下讲吧？”
　　王川笑了笑，说：“还有二十分钟到九点，今天就到这里吧。”
　　“对了，跟你说一声，妍妍再次邀请了你姐，还有小雨来凤尾山玩。”
　　“等一下，我还要接她们一块回去。”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把信封递了过去。
　　“主任，那就请您把这支票转交给我姐吧，我家里财务方面的事情，都是她来管的。”
　　他又转而道：“主任，我计划让余苏叶也加入到福利院儿童公益整形项目中来。”
　　“手术费用从那两笔慈善捐款中支出……”
　　言非凡又把自个想法说了一下，接着道：“到时肖记者一报道，或许我们就能收到更多的捐款，让这个项目一直持续下去。”
　　王川嗯了一声，说：“那笔慈善捐款怎么用，你自己做主就是。”
　　“只是让这个项目一直持续下去？”
　　王川叹了口气，说：“非凡，其实我出面，找几个大老板，几个大明星，就能轻易的募捐到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有可能。”
　　“不过……”
　　停顿了一下，王川幽幽的说：“施舍越多的地方，乞丐就越多。”
　　“福利院也不见得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宣传……”
　　“不会吧？”言非凡不是很能理解。
　　王川没有解释，只是含糊着说：“非凡，你不必清楚其中缘由。”
　　“你就凭着自己本心，去做事就成……”
　　郑立斌的再次邀请，来的挺快。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被请到了区公安局刑警队的一间办公室，观看电脑屏幕上的几段视频。
　　言非凡注意到，第一支视频上出现的男子，他的脸被马赛克遮住了。
　　“言医生，你上午看过了他们几人的正面照片，遮住他们的脸，就不用担心容貌的干扰了。”
　　对于郑立斌的这个解释，言非凡认为有些道理，就一支视频一支视频的继续看了下去。
　　他一边看，一边与脑海中早上看到的那人走路姿态，做仔细的核对。
　　等第五支视频一放出还没几秒，言非凡脱口而出道：“就是这个人！”
　　郑立斌语带质疑的问：“言医生，你确定？”
　　对对方的不信任，言非凡虽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心解释道：“郑同志，我知道这种事情要慎重，不能冤枉了好人。”
　　“但是，请相信我的专业性，这个人绝对是早上视频中那个家伙。”
　　郑立斌看了看被定格的视频中这人，犹豫了一下，说：“言医生，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专业。”
　　“坦白说，这几支视频，我们额外增加了几人的走路视频作为混淆。”
　　“而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人……已经在先期的调查中，被我们排除了嫌疑。”
　　言非凡站了起来，很是不悦的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的专业。”
　　“为什么你不质疑你们先期的排除调查，出了差错或被人误导了呢？”
　　说到这，言非凡提议道：“这样吧，郑同志，你随意找你的一些同事，拍一些走路视频，看我能不能把他们一一的辨认出来。”
　　郑立斌缓缓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建议。”
　　他又满脸笑意的赔礼说：“言医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的本事，我们需要眼见为实。”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说：“郑警官，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你们更相信所谓的技术分析和验证。”
　　“赶紧去拍验证视频，我的时间也挺宝贵的……”
　　待郑立斌离开后，言非凡在这间办公室无聊等待了十几分钟，一位二十多岁的女警推门而入。
　　“言医生，我们有一位同事身体不舒服，你能帮着看一看吗？”
　　闲着也是闲着，言非凡自然是应了下来。
　　很快，一位脸色苍白的三十多岁女警察，被年轻女警搀扶着送了进来，坐到了椅子上  看她虚弱的样子，言非凡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不直接送她去医院啊？”
　　年轻女警解释道：“我们也劝了，但是娜姐就是坚持工作，说自己只是痛经而已。”
　　被喊做娜姐的女警，脸上挤出一些笑意，说：“言医生，我有痛经的老毛病，这几天忙案子，休息的不好，让痛经加重了而已。”
　　年轻女警有些着急的说：“娜姐，你刚才起身去接水，可是都腿软摔倒了呢。”
　　“腿软无力？”言非凡警惕的问！
　　娜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刚才起身，就是腿忽然发软，到现在双腿，还是发软发麻。”
　　言非凡测了一下她的颈动脉，心跳97，脉搏也算有力，又摸了一下娜姐的腿，没有发现浮肿。
　　下肢肌肉力量减弱，首先要排除会不会有卒中，比如脑出血，或者脑梗塞等等。
　　言非凡见这位娜姐目前神志清晰，又问了几个问题，也是对答切题。
　　而且，他检查娜姐伸舌头居中，鼻唇沟无改变、口角也无歪斜，支持脑血管意外的证据不多。
　　言非凡又询问到：“除了痛经，双腿无力，可还有其他异常情况或身体不适？”
　　娜姐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我从上午到现在，喝了不少热水，但是一直没去厕所。”
　　“言医生，这算不算异常？”
　　言非凡进一步询问：“具体喝过多少水？”
　　“有多少时间没去厕所了？”
　　娜姐见言非凡脸色严肃，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她回忆着道：“为了缓解痛经，这热水我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一二百毫升一杯，怎么也有十几杯了吧。”
　　“至于去厕所，从我早上八点到了警局，就没去过厕所！”
　　娜姐又补充道：“我现在也没有尿意！”
　　喝了至少二千多毫升的水，长达八小时没去过厕所，也没有尿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症状表现。
　　双腿无力，无尿，还有痛经？
　　言非凡忽然心神一凛，如果这加强版的痛经，不是真的痛经引起的呢？
　　结合这几个表征，他首先想到了一种可能。
　　主动脉夹层撕裂。
　　如果主动脉夹层一路撕裂下来，累及肾动脉，肾脏会缺血，会无尿。
　　如果累及肠系膜动脉，会导致肠道缺血腹痛。
　　如果夹层累及了两下肢血管，导致缺血，也会导致下肢乏力、麻木。
　　想到这种可能，言非凡让娜姐伸出双手。
　　他按住她的双手手腕，仔细感受脉搏。
　　看到一幕，年轻女警好奇的问：“言医生，你还是中医，会号脉？”
　　言非凡没有回应，闭眼用心感受了一下娜姐的双手脉搏，收回了双手。
　　他异常严肃的道：“我不是中医，刚才也不是在号脉，只是在感受你的双臂脉压。”
　　“你的双上肢血压，存在着较大的血压差。”
　　“这意味着一个很大的可能，主动脉夹层。”
　　“你必须立刻去医院，做胸腹盆部增强型CT……”


第93章 验证
　　我们左右上肢的血压，是有些许差别的。
　　双上肢血压差正常值的参考范围是，我们的右臂收缩压比左臂高大约10mmHg，舒张压比左臂高大约5mmHg。
　　双侧上臂血压测量值相差10mmHg以上，则很可能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健康问题。
　　双上肢血压相差大，在临床上，医生高度怀疑出现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主动脉夹层。
　　第二、严重的动脉硬化。
　　第三、动脉栓塞。
　　在言非凡先前的估测中，娜姐的上肢血压差至少超过了15mmHg。
　　结合娜姐的症状表征，言非凡判断，至少九成可能她出现了胸腹腔动脉夹层撕裂。
　　这种情况十分危急。
　　一旦她的动脉夹层破裂出血，造成胸腹腔内大出血，顷刻就可毙命。
　　娜姐见言非凡说的严重，心中也害怕了，不再坚持，让同事开车把她送去附属医院……
　　又等待了十几分钟，郑立彬终于回到办公室。
　　他在办公室的电脑上，调出了一支约三分钟长的视频，请言非凡观看。
　　看到视频内容，言非凡就瞄了郑立彬一眼。
　　丫的，试探性十足啊。
　　出现在视频中的第一人，一身从头到脚的防暴警察装扮，脑袋上还套着一个全遮面头盔。
　　后面出现的四人，也都是同样的装束打扮。
　　郑立彬等言非凡看完视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言医生，对不起了。”
　　“领导表示，验证就一定要严格，就要让人心服口服。”
　　言非凡笑了笑，自信的道：“这是应该的，这样才有说服力。”
　　“我们开始辨认吧。”
　　郑立彬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言医生，如果你准备好了，就请跟我来。”
　　“他们现就在院子里的小操场上……”
　　言非凡跟着郑立彬出了办公室。
　　一起来到了公安局的院子里，言非凡就见小院的篮球场上，有五位防爆警察装束的警察，整齐的排成一队站在了那里。
　　他们都是一般的高，都有一米七八左右，体型胖瘦也都差不多。
　　而且还都戴着全遮面头盔。
　　在这五人的旁边，还站着十几位警察装束或便装的男女。
　　很显然，这些人不是凑过来看热闹的，就是想着亲眼做见证的。
　　郑立彬领着言非凡来到五人的队伍前，语气严肃的说：“等一下，你们就按照先前拍摄的时候，该怎么走，就给我怎么走。”
　　“谁要是故意端着，或故意变形动作，就按照违反工作纪律进行处罚。”
　　“你们，明白了没？”
　　“明白！”
　　这突然而来的五人如一声的大声回应，震的言非凡耳朵都有些发蒙。
　　郑立彬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言非凡道：“言医生，接下来，他们就会听你的吩咐。”
　　“你想让谁出列走一圈，你一点他就行。”
　　“想要他怎么走，你直接吩咐就是。”
　　言非凡看了这五人几眼，板着脸说：“郑同志，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让他们一起来回走几圈就可以了！”
　　郑立彬轻哦了一声，看向这五人，大声道：“按照刚才拍摄视频的走路姿势，随意活动。”
　　“现在……开始！”
　　随着他这命令，这排成一队的五人，就散了开来，在半个篮球场范围内，来回走动起来。
　　言非凡看了一会儿，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在他的脑海中，这五个人的走路姿态，比如抬脚的速度和幅度，上臂前臂和手摆动的角度，头有无前倾或晃动，上身前后左右摆动大小，髋部摆动等等最细节的信息，都被采集了过来。
　　与他刚才看过的视频几人的走路姿态特征，做一一的比对。
　　只是……
　　言非凡闭上了眼睛，做全力做进一步的分析。
　　一旁的郑立彬，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言非凡。
　　姿态比对这样的技术，他是知道的，和相貌、声音比对一样，有专门的技术分析软件。
　　只是区公安局这里，没有这样的软件。
　　而且据他所知，其可靠性远远不如相貌和声音分析软件。
　　见言非凡陷入了沉思，郑立彬在心里一边期待他这个识人能力真的灵验，又隐隐希望不灵验。
　　如果言非凡验证了自己的真本事，那也意味着，他们之前的调查出了问题。
　　在矛盾和恍惚中，郑立彬注意到了言非凡睁开了眼睛，急忙收敛了思绪。
　　“言医生……”
　　言非凡对郑立彬轻声道：“让他们停下吧！”
　　“好了，集合！”
　　随着郑立彬一声大喊，来回走动的五人立时又排成了一队站在了言非凡近前。
　　言非凡伸手一指右数第一人，直接又干脆的说：“你是视频中的第三人。”
　　听到这话的郑立彬，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因为，他现在也搞不清眼前这五人谁是谁。
　　为防止言非凡通过衣服和鞋子上的细节来识人，这几人的衣服鞋子，是全换过一遍的。
　　郑立彬也只能等他们摘下头盔，才能认出他们几人谁是谁。
　　这时，言非凡又一指右数第二人，“你是视频中的第一人。”
　　接下来，言非凡的手指直接略过第三人，指向右数第四人，说：“你是视频中的第四人！”
　　言非凡指向最后一人，“你是视频第二人。”
　　最后，言非凡指向中间略过的那一人，语气很肯定的说：“你之前没在视频中出现过，你是来混淆我的判断的。”
　　随着他这话音落下，就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大步来到了近前。
　　“言医生，你好，我是区局的局长易洪刚。”
　　易洪刚自我介绍了一句，打量着言非凡，颔首称赞道：“言医生，你真的是让我开了眼界。”
　　“不错，这个人是我临时让他替换上的，连郑队长都不知道这事。”
　　易洪刚又对这五人吩咐道：“都摘下头盔吧！”
　　等他们摘下头盔，易洪刚看向郑立彬，询问：“言医生辨认的对不对？”
　　郑立彬看了看眼前的五人容貌，深吸一口气，汇报道：“局长，言医生的指认，半点不差。”
　　“我可以保证，在此期间，没有人向言医生私下传递信息。”
　　易洪刚轻嗯了一声，沉声道：“郑队长，言医生已经通过信服的事实，向我们证明了，他的识人本事是可信的。”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郑立彬就是一个立正，说：“请局长放心，这一次我们会挖地三尺，不会再出现疏漏或质疑……”
　　言非凡乘坐警车，返回附属医院。
　　他刚下了车，就接到了易局长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我刚得到确切消息，汤娜同志刚在附属医院被确诊为腹腔动脉夹层撕裂。”
　　“急救专家说，她的情况十分危急，一旦夹层破裂，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当前，汤娜正在准备手术。”
　　“言医生，我代表区局再次向你表示感谢……”


第94章 一时想不开
　　言非凡回到医院的急诊科，意外发现有两波人在等着自己。
　　一波是新丰酒楼的老板霞姐，和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脸沧桑的男子。
　　另一波是有些吊梢眉的罗薇，还有她的父母。
　　按照他们到来的时间顺序，言非凡先接待了霞姐和沧桑男。
　　霞姐做手术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她割的双眼皮已经完全消肿，但手术痕迹，还要过几天才能彻底消去。
　　不过，这已经不影响效果，那眼睛一眨一眨的，凭空多了两分妩媚。
　　“言医生，这是尤利国老板，是我家酒楼的蔬菜供应商，挺实诚的一个人。”
　　霞姐介绍了一句，又说明了来意，“尤老板有一个儿子，今年快十九岁了。”
　　“他儿子的脸，小时候被狗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大疤痕。”
　　“想过来咨询一下，能不能给做个整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看向有些拘谨站着的尤利国，询问道：“尤老板，有照片吗？”
　　“照片，有，有，有！”
　　尤利国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又补充道：“我就是一个在菜市场卖菜的，可不敢称老板。”
　　他把手机递了过来，又轻叹道：“都十九了，脸上有这样一个发疤，媳妇都不好找啊！”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图片，发现图片中的青年，在右下颌骨部位有三乘以六厘米大小的一块凹陷疤痕。
　　言非凡看向尤利国，问：“你儿子这里的肌肉，应该是……”
　　尤利国点点头，说：“被狗给咬去了。要不是邻居及时发现，或许就被那条恶狗给吃了。”
　　“言医生，我儿子这种情况？”
　　他儿子的这种情况，和妍妍的情况类似，却又轻微的多。
　　言非凡其实一直有在想如何修复妍妍的容颜。
　　要想妍妍的容颜恢复的自然，还能嬉笑怒骂，必然选择是自体组织移植。
　　但这会触及到面部神经网络的精细植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尤老板儿子的这种情况，难度要小很多，似乎主要解决肌肉组织的自体移植问题。
　　言非凡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一边沉吟着说：“倒是有解决方法。”
　　“不过单看照片是不行的，需要你儿子过来做一个精细的检查。”
　　尤利国先是看了一旁的霞姐一眼，说：“言医生你是整容专家王医生的高足，你说有办法，肯定就是有办法了。”
　　“我会尽快安排儿子来滨海做检查的。”
　　言非凡把手机还给尤利国，提醒说：“这个整形手术会耗费不少时间。”
　　“手术费用，不会低的。”
　　尤利国是一脸担忧的问：“言医生，你能给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吗？”
　　“也让我心中也有个底！”
　　言非凡对整形手术的核价，还真不太了解。
　　他估摸着往宽里说：“十万，应该是够的！”
　　尤利国缓缓的点点头，盘算说：“就儿子那张脸，要娶一个媳妇，多花二三十万可能都不止。”
　　“拿出十万整一下脸，值！”
　　这个算法，让言非凡觉得挺有意思的，充满了朴素的劳动人民智慧。
　　把霞姐和尤利国两人送出处理隔间，言非凡把罗薇与她的父母，还有等在外面的徐护士长，一并请了进来。
　　“你们这是做好决定了？”
　　言非凡刚问出这几句，罗父就语气不悦的说：“在家寻死觅活的，我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言医生，咱可说好，要是手术效果达不到……”
　　一旁的徐护士长听到这，就知就要坏事。
　　她急忙打断道：“大哥，瞧你这话说的。”
　　“言医生说过有把握的，那自然整容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但凡事都有一个万一，我们不能要求言医生做百之百的保证。”
　　罗父把脸一板，嗓门也提高了一度，“不保证效果？这怎么能可以。”
　　“我们总不能花了钱，受了罪，还把自己整成一个丑八怪吧？”
　　言非凡算是看出来了。
　　罗薇的父亲内心还是非常不愿女儿做手术的，这是有故意闹事的嫌疑。
　　眼前的这种情况，也是医生在做整形手术前，最怕，最烦见到的。
　　言非凡自然也不例外。
　　当即他不耐烦的拒绝道：“这个整容手术，无论你们什么决定，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里是医院，还是急诊科，你们请出去吧，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见言非凡下了逐客令，徐护士长急切的喊道：“言医生……”
　　说到这，徐护士长忽的停住了。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罗薇的父母。
　　就他们这种态度，任何一位医生都会拒绝给罗薇做手术的。
　　徐护士长又改口道：“实在对不起了，言医生，等下我再向你道歉。”
　　她又看向罗父，怒道：“大哥，你这是把人给丢在我的工作单位了。”
　　“你要么就一直不同意，你现在又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跟我出来，我们好好的说一说……”
　　徐护士长突然而来的强势，镇住了罗薇父母。
　　不过率先离开处理间的，却是罗薇，还是哭着跑了出去。
　　罗薇的父母，徐护士长又一起追了出去……
　　晚上近十点，在自己房间研究最新医学期刊的言非凡，接到了田雨的视频电话。
　　只见穿着兔兔卡通睡衣的姐姐，还有熊猫睡衣的小雨，脸红红的一同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言哥哥，有没有想我们啊？”
　　言非凡淡淡的说：“没想。”
　　屏幕上的田雨做了个鬼脸，说：“言哥哥，山上空气清新，又安静的很，睡觉不要太舒服哦。”
　　言非凡很煞风景的说：“别忘了学习，就你的智商，考不上重点高中，就与重点大学无缘了。”
　　田雨嘻嘻笑道：“若若姐说，女孩子改变自身命运有两个办法，一是自力更生，另外一个就是嫁一个好老公。”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脸，嘚瑟说：“若若姐说，我的资本还是可以的。”
　　言非凡是满头黑线，语带埋怨的说：“姐……”
　　这时，通话影像立时变得晃动不清，言自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我是跟小雨说着玩的。”
　　“我会好好教育一下她的……”
　　言非凡看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有些无语的摇摇头，放下手机，继续研究医学论文……
　　晚上过十一点，躺在床上快睡着的言非凡，被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
　　他摸起手机一看，是徐护士长的来电。
　　“言医生，言医生，罗薇和家里人吵架，一时想不开，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


第95章 忙碌的夜
　　言非凡急匆匆来到附属医院的整形中心，就见罗薇，她的父母，还有徐护士长已经到了。
　　他揭开罗薇左脸上的医用胶布，看到了一条近六厘米长的口子。
　　还能看到，有鲜血在缓缓的渗出。
　　这时，罗父一脸懊悔的说：“全是我的错，不该不相信言医生你的能力。”
　　“请你大胆手术，结果如何，我们都认了……”
　　言非凡没有搭理他，要不是看在徐护士长的同事情谊上，他是不会接下这个手术的。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值班护士，问：“手术文件都签署了？”
　　值班护士颔首回道：“所有文件都签好字了。”
　　这些文件，是整形中心多年经验教训的总结。
　　它们虽然不能杜绝所有的医疗纠纷，但上了法庭，还是挺管用的。
　　这时，值班护士又补充道：“言医生，刚刚与主任沟通过，主任说，你主刀的手术收费，按照副主任医师的标准来执行。”
　　这个收费标准，言非凡也不甚明了，但在患者和患者家属面前，他不好细问。
　　但这标准对标副主任医师，应该是不低的。
　　言非凡装着一脸了然的轻嗯一声，又吩咐道：“我知道了，开始准备手术吧……”
　　半个多小时后，准备妥当的言非凡，来到了手术室，意外发现罗薇还是清醒的。
　　今夜值班的年轻麻醉医师解释道：“言医生，患者坚持要跟你说几句话。”
　　言非凡低头对上罗薇的目光。
　　就听她语带歉意的说：“言医生，非常抱歉，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让你半夜赶过来。”
　　“爸妈不知道的是，我一直为自己的容貌自卑，而言医生您让我看到了破茧化蝶的希望。”
　　罗薇停顿了一下，又语气恳切的说：“言医生，我爸其实是爱我的。”
　　“他只是太过担心，还请言医生您……”
　　言非凡语气淡然的直接打断道：“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是我接手的病人，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职业操守。”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麻醉师把一个面罩罩在了还想要开口的罗薇口鼻上，释放了麻醉气体……
　　这次手术，因为动刀的部位只是患者的面部皮肤和肌肉，不需要进行深度麻醉。
　　在罗薇沉睡之后，麻醉师又在她的面部多处注射了一些麻醉剂。
　　言非凡得到麻醉师的许可后，开始了操作……
　　罗薇的这个整容手术，主要是通过改变面部皮下部分肌肉的走向或松弛度，来进行眼角、嘴角的提升或下降，还有改善面部曲线。
　　这需要主刀医生对患者的面部肌肉，有着无比精准的认知。
　　否则，一刀下去，就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但是这个精准认知，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每人面部皮肤下的肌肉纤维，肌肉束的数量是一样的。
　　但是因为遗传，还有后天发育等因素，每个人的颅骨形状各有差异，五官容貌也是各有特点。
　　这就使得每个人面部皮下肌肉束的具体位置和方向，都有着微小差别。
　　即便号称滨海整形第一人的王川，也不敢自称精准认知。
　　但这对言非凡来说，却只是一个基本功。
　　他先是把罗薇面上的伤口进行了皮内缝合，随后用双手在罗薇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摸来按去。
　　直到熟悉一个多小时，确认无误之后，言非凡才再次拿起手术器械，真正的开始手术。
　　这之前，麻醉师不得不又在罗薇的脸上，补充了一些麻醉剂……
　　言非凡一旦开始手术，那下刀的速度，可是明显不同于其他整形医生的精雕细琢。
　　他用皮下微整形细长手术刀，刺入皮肤下面，这划拉一刀，那割一下，快捷的看似随意而为……
　　调整完肌肉束，言非凡还对罗薇脸上的几处皮肤，做了收紧处理。
　　最后，他也没忘了罗薇当初前来的目的，给割了双眼皮……
　　凌晨近三点，手术结束。
　　言非凡对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的罗薇父母，还有徐护士长，简单说了一下手术情况，又说了一下术后注意事项，就准备回家休息。
　　只是他走到整形中心一楼大厅，迎头就碰上了匆匆而来的王川。
　　“主任，手术很顺利，你没必要再赶过来吧？”
　　言非凡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受伤感。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
　　王川批评了一句，又解释道：“一个电视剧剧组在拍摄时出了意外，男主角脸上受伤了。”
　　“人正被送过来，请我过来做个手术。”
　　原来是这个原因。
　　言非凡心中释然，就听王川又紧接问道：“你还可以做手术吗？”
　　言非凡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和体力，斗志昂扬的说：“没问题，还能大战一场。”
　　王川轻笑道：“那就好。”
　　“他们说，除男主角外，还有两个群演脸上也受伤了，需要做整容。”
　　“中心晚上只有一个主治医生和几个住院医值班，你和那主治，正好一人一个……”
　　十几分钟后，一辆奔驰保姆车和一辆宝马越野从附属医院南门驶入医院。
　　两辆车来到距离南门不算多远的整形中心。
　　保姆车直接一个拐弯，开进了中心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最终停在了一专用电梯门前。
　　保姆车的门和电梯门，几乎在同时打开。
　　然后，一个用衣服包裹着头的男子，被几人保护着下了车，进了电梯……
　　至于那辆宝马越野，直接停在了整形中心一楼大厅门口前。
　　车上先是下来了一男两女，其中一腿较长的女子，也是用一件外套包着头。
　　这时，有一名护士推着一辆轮床出来。
　　那没受伤的一男一女，又从宝马车上接下一位脸上缠了不少纱布，状是昏迷的女子。
　　他们一行三人，和护士一起推着轮床，走进了整形中心。
　　用衣服包头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哀求道：“高制片，我们是影视学院的学生，如果脸毁容了，前途就毁了。”
　　“请王主任给我们做手术吧，我们可以等的。”
　　被喊做高制片的女子，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耐烦的说：“秦悦，我就直说了吧。”
　　“让王主任给做手术，可是不便宜，那是有起步价的，一台手术至少是十万。”
　　“你和赵晓婷只是剧组的群演，这十几万的治疗费用，剧组不可能给你们出的。”
　　秦悦咬着牙说：“高制片，这钱，我自己出。”
　　“毁容了，我的一辈子可就完了。”
　　高制片劝说道：“秦悦啊，你可以查一查，这家整形中心名气很大，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中心的整形医生，水平可都不低。”
　　“你脸上的伤势，可比晕血昏迷的赵晓婷轻多了，不如先让这里的医生，给治疗一下？”
　　“如果恢复效果不理想，你再请专家也不迟。”
　　话语之间，他们几人已经来到了二楼，进了一间检查室。
　　有几位值班护士过来，开始给秦悦，还有昏迷在轮床上的赵晓婷，做术前检查。
　　高制片也从护士那里接过一沓手术文件，一边看，一边提醒道：“秦悦，你要明白一点，你即便等着，人家王主任未必会接你的手术。”
　　“你这个手术这么小，自己又没有半点名气，王主任可是整容界的大专家。”
　　高制片又吓唬道：“我可提醒你，拖的时间越长，这伤口留疤的可能性，可就越大了哦……”
　　秦悦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沉默片刻，她询问身边有两个小酒窝的年轻护士，“中心安排哪两位医生给我们做手术？”
　　小酒窝护士轻声回道：“住院医师言非凡医生，还有主治医师付永晖医生……”
　　秦悦不满的质问：“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这么大的一家整容中心，就没有主任医生吗？”
　　酒窝小护士提醒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主任医生都在家休息呢。”
　　秦悦挣扎了一下，问：“这两位医生，谁的水平更好一些？”
　　“都很优秀！”酒窝小护士含糊着说。
　　秦悦见从小护士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自己分析了下，决定道：“就让……”


第96章 你运气不错
　　言非凡被饥肠辘辘的饿醒，一看床头柜上的时钟，才早上刚过十点。
　　昨晚接连做了两台手术，言非凡回到家是倒头就睡，没想到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饿醒了。
　　他起床方便又洗漱后，感觉肚子更饿了。
　　家里就他一个人，也懒得自己做饭了，拿着一个苹果吃着出了门。
　　在小区门口的国内三大餐饮连锁巨头之一，S县小吃完饭，言非凡又赶到了附属医院。
　　今天是周RB是他的休息时间。
　　奈何晚上做了两台手术，言非凡需要检查一下患者术后情况，同时完成手术报告……
　　来到整形中心，他发现中心大楼外游荡着不少拿着手机或相机，拍来拍去的家伙。
　　进了一楼大厅，言非凡问了一下中心的工作人员，才知道。
　　他们是消息灵通的娱记或自媒体人，知道昨夜一线男明星靳波出了意外事故，入住了整形中心。
　　这些人很早就聚集在了这里，想抓拍一些靳波的视频或画面。
　　“真够敬业的！”
　　言非凡嘀咕了一句，来到主任办公室，换上了他留在这里的白大褂……
　　言非凡走出整形中心六楼电梯，就听到了一个响彻云霄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
　　“毁容了，我的人生完了，呜呜……”
　　“没希望了……呜呜……”
　　言非凡来到十一号病房，就看到躺在临窗病床上的赵晓婷，还在扯着嗓子嚎呢。
　　病房内的另一张病床，是空的。
　　“眼泪含有盐分，浸湿伤口不仅让你更疼，还会延缓伤口愈合，留下显著疤痕。”
　　言非凡这话很管用，这哭声是戛然而止。
　　随之，他就看到赵晓婷慌忙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拭眼睛。
　　言非凡来到赵晓婷的病床前，一一揭开她脸上的几块医用胶布，检查了一下伤口。
　　“刀口恢复的还不错，毁容的可能性很小，你哭那么大声干嘛？”
　　赵晓婷抽动了一下鼻子，带着哭音说：“我脸上都被玻璃碎片扎满了，满脸伤，满是血……”
　　“我本以为这是一个噩梦，但脸上的疼痛告诉我，这根本不是噩梦。”
　　“同学又告诉我，是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住院医，给我做的手术……”
　　“呜呜，我这不就是毁容了吗？”
　　“呜呜……”
　　她又嚎了起来。
　　言非凡却见赵晓婷的一双眼睛张的大大的，虽有泪水流转，但就是没溢出来，不由的有些佩服。
　　“别再嚎了，只要你安心恢复，做好保养，我保证你不会毁容。”
　　赵晓婷擦了一下眼睛，坐了起来，很是期待的问：“你怎么保证？拿什么保证？”
　　“怎么保证？”
　　言非凡很是自信的说：“我的话，就是保证。你的手术就是我做的。”
　　赵晓婷打量着言非凡，嘴巴是越张越大……
　　见她又要嚎出声，言非凡是怕了，急忙安慰说：“你先别嚎，听我说，我看上去虽然年轻，但我的本事很大的。”
　　赵晓婷根本不信，抽噎着说：“你只是一名住院医，连主治都不是，本事能有多大？”
　　言非凡无奈，只得取出手机，点开一个相册文件夹。
　　这里面是刘燕、霞姐，还有他之前主刀的两位去疤手术患者的术前和术后恢复对此照片。
　　“事实在此，这是我主刀的几位患者，她们手术七天后的恢复照片，你看一下吧。”
　　赵晓婷接过手机，开始翻看照片。
　　在仔细扒拉着看过几张照片后，她嘴巴又是一咧，“还是能看到疤痕手术痕迹。”
　　“呜呜……呜呜……”
　　言非凡觉得自己的头，都有些大了。
　　“大小姐，这才是术后七天的情况，你又把照片放大这么多倍数，自然能看到手术痕迹了……”
　　赵晓婷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问：“那多少天后，才能彻底看不到疤痕？”
　　“两到三周，这主要看个人的体质，还有术后的保养情况。”言非凡给了一个答案。
　　赵晓婷忽然下了病床，站在了言非凡身前。
　　可能感觉自己有些不够高，她又站在了病床上，有些俯视的瞪着大眼睛，盯着言非凡。
　　赵晓婷一字一句的问：“医生，你看着我的眼睛做保证，我不会毁容？”
　　言非凡让自己的眼睛也睁大了一些，迎着对方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鉴于刚才的检查，和对自己昨夜手术的信心，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不会被毁容。”
　　赵晓婷盯着言非凡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没眨眼睛，目光也没游移。”
　　“我暂时相信你了。”
　　她又伸出手指重重的点了点言非凡，威胁道：“半个月，最迟二十一天，如果我脸上还能看到疤痕，你必须对我负责。”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说：“行，我负责，大不了到时我免费再给你做一次手术。”
　　“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赵晓婷跪坐在了病床上，心有余悸的说：“我们正在拍戏，距离我们很近的一块大玻璃屏风，不知什么原因忽然间就炸了。”
　　“好多人都受了伤。”
　　“我从另一块玻璃上，就看到自己脸上全是玻璃，全是血……”
　　“我晕血……醒来后，我就在医院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你脸上的伤处虽多，但都是轻微伤。”
　　“你和你的同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晓婷轻摸了一下满是医用胶布的大花脸，喊道：“满脸伤口，还很疼，你们就这样让我出院？”
　　言非凡点点头，说：“没伤到重要部位，也没伤到骨头，都是浅层伤口，感染风险小。”
　　“你这种情况继续住院，纯属浪费医疗资源。”
　　这时，言非凡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转头一看，三四十岁的高制片脸色沉沉的走进了病房。
　　昨晚，言非凡做完手术，和这人聊过赵晓婷的治疗情况，算是认识。
　　高制片打量着言非凡，脸上忽的阴转晴，主动向前一步，热情的握住了言非凡的手。
　　“言医生，你是王主任的得意门生？”
　　“是主任的学生。”言非凡回了这么一句。
　　虽然一直没喊王川老师，但他们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师徒关系。
　　言非凡不太乐意和别人握手。
　　但是他的手被对方主动给握住，也不好不给面子的甩开，只得被动敷衍着。
　　高制片又称赞道：“言医生，王主任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王主任可是说了，你的手术收费虽然是副主任医师标准，但实际水平，在不少领域，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主任医师。”
　　“这只是主任的偏爱和谬赞！”
　　言非凡谦虚了一句，又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他敷衍两句后，说自己还要去查房，赶紧离开了这间病房……
　　待言非凡离开后，赵晓婷不敢相信的问：“高制片，这个很年轻的言医生真的很厉害？”
　　高制片的表情立刻又由晴转阴，轻哼道：“厉不厉害先不说，他的手术费用，却实打实的高。”
　　“你比秦悦还早出手术室，但昨晚的手术费用却是她的两倍多。”
　　“四万多块呢，抢钱差不多……”
　　高制片看了看那张空的病床，问：“秦悦呢？”
　　“我醒来后，和她聊了几句，她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赵晓婷解释了一句，又关心的问：“高制片，像附属医院这样的知名公立医院，应该是一分钱一分……本事吧？”
　　高制片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附属医院黑钱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正好，以你和秦悦的恢复情况，做个比对。”
　　“如果这言医生真如王主任说的那样厉害……”
　　高制片沉吟着说：“或许有操作的空间……”
　　见赵晓婷竖着耳朵听着，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婷婷，你知道吗？”
　　“你算是运气不错。”
　　“昨晚，秦悦以为言医生只是一名普通的住院医，主动选择了另一位主治医生。”
　　“否则……”


第97章 尴尬的邀请
　　言非凡检查完罗薇，还有乐乐的恢复情况后，又把两个手术报告补充完毕，就回了家继续睡觉。
　　他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傍晚近六点，被言自若给喊醒，说是该起来吃晚饭了。
　　言非凡洗漱完，让自己恢复了清醒，郁闷的看到餐桌上毛都没有。
　　“姐，你喊我起床吃饭，是让我先做饭？”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亲爱的弟弟，我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
　　“走，我们出去吃大餐。”
　　“姐姐带你去吃烤肉，庆祝我们又有了十万的意外收获。”
　　对吃烤肉的提议，言非凡还是蛮欢迎的。
　　他约法三章道：“吃烤肉可以，先申明，我可是不会陪你逛街逛商场！”
　　言自若眼睛一瞪，嫌弃的说：“就你事多，赶紧的，团购预约的，时间要晚了。”
　　姐弟两人下了楼，出了小区，一路晃悠步行着前往言自若口中所说的，距离很近的烤肉店。
　　只是走了都有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到。
　　“姐，到底还有多远啊？早知道这么远，应该骑一辆单车的。”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言自若再次敷衍了一声，闪亮的目光却在临街商店橱窗里展示的服饰鞋帽上，流连不舍。
　　“哎，非凡，你看，那两个老外好高。”
　　言非凡顺着姐姐的目光望过去，只见街道对面人行道，走过来两个身高至少两米以上的白人。
　　他看了那两个白人几眼，对姐姐科普道：“欧美白人的平均身高在一米八零以上，出现身高超两米的大高个，不算多稀奇。”
　　言自若也把目光从白人身上收回，说：“我们平时都经常说憨大个，憨大个。”
　　“非凡，人家老外个子都那么高，经济发展也那么高，可见也是很聪明的。”
　　言非凡继续科普道：“单论智商来说，中日韩三国平均值为105，欧洲人是100，东南亚人87，南亚人84，非洲黑人67。”
　　“只不过如今各国经济发展水平，是众多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
　　“但是，站在更长的人类历史上来衡量和预测，在智商优势等加持下，中国必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言自若挽住弟弟的胳膊，有些无奈的说：“非凡，你知道你为什么朋友那么少吗？”
　　“人家给你随意的聊天，你却一本正经的科普讲数据，谁会和这样无趣的人做朋友！”
　　言非凡轻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烦他们浪费我的时间呢。”
　　言自若叹了口气，说：“非凡啊，我很担心你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啊。”
　　言非凡小声嘀咕道：“不会孤独的，有姐姐你一个已经够让我麻烦的了……”
　　“你嘀咕什么？”
　　言非凡急忙摇头道：“没说什么……”
　　“哎，姐姐……”
　　言非凡一指前方一竖着的写有“韩式烤肉”的霓虹招牌，问：“就这家烤肉店吗？”
　　言自若拿出手机翻到团购页面，对照了一下，高兴的说：“就是这家店……”
　　这家店的装修，在言非凡看来，还是可以的，至少比较整洁卫生。
　　一楼的十几张餐桌，客人已经坐了七七八八。
　　姐弟两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在了二楼一个相对偏僻的两人桌。
　　因为是团购卷，言自若也没过多的挑剔，前提当然是，对方不在菜品上打折扣。
　　看到服务生端上来的铺满盘子的五花肉、牛肉等，言自若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在烤盘上烤肉这种粗活，自然是动手能力强的言非凡来负责……
　　“今上午，王主任带着妍妍、我、小雨，还有调皮的海伦，爬山逛景……”
　　吃的嘴唇油油的言自若，描述她们在凤尾山别墅的快乐生活。
　　“非凡，现在山上的风景可美了，绿树红花，空气清新，暖风习习，心旷神怡……”
　　“可惜啊，你不在。”
　　言非凡夹起一片烤好的五花肉，蘸了一些调料，用一片生菜叶卷一下，送进嘴里……
　　咽下之后，他又喝了一口大麦茶，说：“姐，再美的风景也就那样，天天看也会烦的。”
　　言自若轻哼道：“旅游不就是从你看烦的地方，去别人看烦的地方。”
　　“非凡啊，还有半个多月到五一了。过去的两年，我可是一直在照顾你……”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说：“姐，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个五一，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不过，我应该是没时间陪你的。”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我就没想让你陪着，你那么无趣，还煞风景。”
　　“我先问一下那几个姐妹，看看她们有什么好玩的计划没……”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幸福苑何叔叔打来的视频通话。
　　等手机屏幕上的影像变得清晰，言非凡就看到了满是红点的一张脸。
　　看着有些渗人！
　　“小言，你看看我这张脸，突然之间就这样了，是怎么回事啊？”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这满脸如麻子一般的小红点，问：“何叔，有痒、胀、痛等异常感觉吗？”
　　“出现这红点前，你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只见屏幕中的何叔叔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痛不痒，也不胀，没什么特殊感觉。”
　　“我刚才在大便，起身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变成这样了，吓了我一大跳。”
　　言非凡听到这，就明白了，确认的问：“何叔，你是不是又便秘了？”
　　“刚才还非常非常用力来着？”
　　听这两人大谈便秘，言自若是彻底没了胃口，放下筷子，郁闷的盯着言非凡。
　　何叔叔的声音又传进了言自若的耳鼓中，“是啊，是啊，不用力不行啊。”
　　“小言，我这脸是便秘造成的？”
　　“是太用力造成的！”
　　言非凡又解释道：“这是你太用力造成的面部毛细血管爆裂，形成的血点。”
　　“几个小时后，就会自动消失的。”
　　他又告诫道：“何叔，以后不能这样用力了，如果心血管不好，或有高血压，你这样做很容易诱发心梗、脑出血等急症的。”
　　“何叔，吃点药，调节下饮食。”
　　屏幕中的何叔轻笑道：“我会注意的。”
　　“这脸上的血点，可是吓了我一跳，原来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放心了。”
　　“哎，小言，你姐呢？”
　　“何叔，我在这！”
　　言自若从弟弟手中接过手机，抱怨道：“何叔，我和非凡正在外面吃饭呢。”
　　“你可是让我彻底没了胃口。”
　　“怪我，怪我！下次我请你们姐弟吃顿更好的。若若，我上午见了一朋友的儿子。”
　　“三十岁，个子差不多和小言一样高，长的也挺帅，就是晒的有些黑。”
　　“若若，你要不要见一见？”
　　言自若眼睛亮亮的颔首道：“要见，要见。”
　　“何叔，他是做什么的啊？”
　　“是工程师，做工程的。”
　　听到这，言自若的脸就是一板，说：“何叔，不见了，不要做工程的！”
　　“不要做工程的……哦，好，不要做工程的。若若，我会再找更好的，介绍给你认识。”
　　言自若又甜甜笑道：“那就先谢谢何叔了……”
　　等言自若和何叔结束了通话，言非凡小声说：“姐，没必要因为一人打翻一船人的。”
　　言自若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要你管？你还吃不吃？”
　　言非凡不敢再言语，赶紧拿起筷子开吃……
　　姐弟两人离开这家烤肉店，是晚上七点四十。
　　在回家的途中，言非凡时不时的就会被姐姐拽进一家临街店铺。
　　言非凡有时觉得，姐姐之所以选择那家烤肉店，就是为了方便逛一下这沿途的商店。
　　看着姐姐兴致盎然在店员的介绍下挑挑选选，就是不买，言非凡心想，店员脸上笑盈盈，心里应该是在骂人了吧？
　　这时，他又听到自己手机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一看，是陌生的本地手机号。
　　“你好，哪位？”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声音，言自若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之际，终于有声音响起。
　　“我是宋怡！”
　　言非凡对着手机哦了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他才在手机中再次听到宋怡的声音，“上次谢谢你了，不然后果难料。”
　　“现在有时间吧，我请你去酒吧喝酒？”
　　“我不会喝酒！”言非凡老实的回道。
　　“喝咖啡？”
　　“晚上会睡不着！”
　　“那就吃饭？”
　　“我刚吃过了。”
　　言非凡又等了一小会儿，见对方还不说话，刚想喂一声时，忽然发现……
　　对方挂断了电话……


第98章 过分的请求
　　言自若这次逛街，逛商店，还算有些节制，姐弟两个回到醉墨华庭，刚过晚上九点。
　　只不过言自若一进家门，就变成了死狗状，哼唧哼唧的让弟弟给倒水，还有按摩。
　　言非凡直接不搭理她。
　　就在言非凡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回自己房间看书之际，意外听到了门铃声。
　　他们入住这里，也有近三个星期，这还是第一次有不期而来的门铃声响起。
　　言非凡通过安置在门上的监视系统，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留着大背头，穿着睡袍的中年男子。
　　这人的面相端正，五官分明，算是帅大叔一枚，只是看着很陌生，言非凡没有什么印象。
　　他打开门，客气的问：“你好，请问找谁？”
　　中年大背头上下打量着一番言非凡，又看了看来到近前的言自若，缓缓的说：“我是你们楼下的，今天刚和妻子从北欧飞回来。”
　　“物业说，这房子被你们姐弟租下来住了？”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大背头男子见对方没邀请自己进屋，心中很是不悦，但也只得站在门外说事。
　　“是这样的，我妻子有些神经衰弱，有些抑郁，更重要的是，她有听觉过敏症！”
　　“听觉过敏？”
　　言非凡重复了一句，又确认的问：“你的妻子不会是能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吧？”
　　听觉过敏是一种听力障碍。
　　患者对声音响度的容忍度崩解，使得声音刺激变得异常敏感，听任何或某些特定的声音会不舒服，即使是轻声细语也会觉得刺耳。
　　这病症比较罕见，平均    5万人中有1人患病。
　　这种患者的病症表现，各有不同。
　　有些患者对某些声音听力不足，但对某些声音又特别敏感。
　　例如，他会异常清楚听到墙壁水管水流声，或是楼上马桶冲水声。
　　下雨时，雨滴变得大声，就像雷鸣。
　　有的终日听到血液在自身血管流动的声音，或是自己的呼吸声。
　　大背头男子点了点头，轻声叹道：“我妻子的听觉很敏感，你们在楼上的走步声，关门声，洗澡冲厕所的声音，她都能听的很清楚。”
　　言自若质疑道：“不会吧？”
　　“这里的房子隔音本就不错，客厅和房间还都铺了地毯，我们走路的脚步声又不重。”
　　“这都能听到？”
　　大背头男子颔首道：“你们或许认为我说的有些夸张，但是我妻子确实听得到，还相当清晰。”
　　言自若还是不太相信，目光投向了弟弟。
　　言非凡解释道：“姐，有人确实能听到。”
　　“你可以把这种情况，想象成在声音感知方面的特长，或者说是特异功能。”
　　这样一说，言自若就有些明白了。
　　她看向大背头男子，说：“我明白你的来意了，只是你妻子听觉这么敏锐，总不能让我们每天下班回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活吧？”
　　“那我们活的得有多累啊？”
　　“家里本来就是应该休息放松的地方。”
　　大背头男子提议道：“那个，我有一个两全之策，我知道你们这套房子是有阁楼的。”
　　“你们的日常起居，可否挪到阁楼上去？能不下楼，就不要下楼！”
　　见言家姐弟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他又紧接着补充道：“当然，我们可以对你们生活的一些不便，做一些补偿！”
　　大背头男子又询问道：“你们租住这里的租金，一个月是多少啊？”
　　言非凡正色的说：“这不是租金的问题。”
　　“这个声音过敏症，虽然成因复杂，但可以做有针对性的治疗，还有耐受性锻炼。”
　　“再不济，也可以通过戴耳塞等方式，降低外界声音的传入。”
　　“你让我们住阁楼，这个请求……过分了。”
　　言非凡也附和着表态道：“就是，过分了。”
　　“这个要求超过了适当照顾和帮助的界限，是强人所难。”
　　“你们有这种情况，当时买房子怎么不买顶层啊？或者是去住独栋别墅啊？”
　　姐弟两人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大背头男子脸色就是一沉。
　　他指责道：“年纪轻轻的，你们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同理心呢？”
　　“明知道我妻子有声音过敏症，你们克服一点困难，难道不可以吗？”
　　“你们的父母和老师，都是怎么教育……”
　　大背头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房门被眼前的女孩给砰的一下，给关上了。
　　这声音大的，震得他就是一个哆嗦……
　　门内，言自若语带愤愤的说：“非凡，他没有脸皮的提出让我们去住阁楼，就表明了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和这种人，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到这，言自若又恼火的说：“停车位坑了我们一次，现在又出来了不省心的楼下邻居。”
　　“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他，这房子究竟还有多少坑，在等着我们！”
　　说着这话，言自若就在手机上找到王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言自若按下免提，气冲冲的开口问罪：“我说王大主任，楼下邻居对声音过敏，是怎么一回事？”
　　“那对夫妻回来了？”
　　反问了一句，王川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中传出，“那一对夫妻，你们不用搭理他们。”
　　“他们是典型的我弱我有理，恨不得别人都像猫一样生活。”
　　“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自己受不了，就会找其他安静地方的。”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说：“主任，声音过敏症通过对症治疗，还有心理辅导和训练，可以得到相当程度的缓解，治愈也是有可能的。”
　　“以他们的经济条件，不愁请不到专家吧？”
　　王川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来，“非凡，他们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想治疗。”
　　“对声音的敏感，是他们的谋生之道。”
　　“听说，那位妻子利用自己敏锐的声音感知能力，做一些对钢琴、小提琴等乐器调音等类似的工作，收入很是不菲。”
　　“这个声音过敏症如果治好了，那谋生的本事，也就随之消失了。”
　　原来如此，言家姐弟是心中恍然。
　　言自若又质问道：“王主任，这房子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啊？”
　　“主任，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别像停车位那样的小事，再给遗忘了！”
　　手机中穿来王川呵呵的笑声，“没有了，没有了，不会有再有其他麻烦事情找上门的。”
　　“我保证！”


第99章 人形CT
　　又到了周一，新一周的开始。
　　言非凡还是准时在早上六点苏醒，起床，洗漱，做健身操。
　　然后他来到小区门口，按照自己的心情和喜欢，选择一家小店，解决早餐。
　　差十分不到七点，言非凡骑着单车，来到了附属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今天他还是在整形中心，跟着王川主任学习鼻子的整形技术……
　　言非凡还从王川这里了解到。
　　那两个滨海电影学院的学生赵晓婷和秦悦，已经在昨天下午办理了出院手续。
　　至于一线大明星靳波，在做完手术的当天凌晨，苏醒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整形中心。
　　这让苦苦守候，期待守到第一手消息的娱记和自媒体人是白等了一回……
　　上午近十点，福利院又送来了两名儿童来整形中心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这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余苏叶选中的右手发育畸形的女孩晶晶。
　　另外一个，就是言非凡选中的下一个手术对象，九岁畸形鼻女孩琪琪。
　　琪琪的鼻子，是朝天鼻，不仅鼻梁发育短，而且还是相当罕见的单孔鼻。
　　言非凡和余苏叶将会根据这两个孩子的详细检查数据，做出手术修复方案……
　　因为上午还要接受秦颖老师的教导，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只能利用午饭时间接触那两个孩子，进行面对面的直观检查，还有交流……’
　　近中午一点，他们两人又急匆匆的回到急诊科，进行实践操作……
　　下午近三点半，刚忙碌完一阵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一块被护士喊进了一间诊断室。
　　言非凡就见检查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满是细汗，小腹隆起的三十岁许孕妇。
　　病床旁站着一位，握着孕妇的手，面有急色的三十多岁平头男子。
　　在病床另一侧，站着的是急诊科主任汪宇明。
　　这时，诊断室又进来了高劲和李昊两位相对年轻的主治医生。
　　“患者吕秋娟，三十一岁，怀孕二十一周。据患者自述，昨天上午十一点腹部开始隐痛。”
　　汪主任亲自做起了病情介绍，“休息一晚后，隐痛缓解。”
　　“但是今下午两点，突然出现了剧烈腹痛，并出现了恶心和呕吐。”
　　“初步检查，胎心正常，孕婴无异常。”
　　“孕妇各项基本指标，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血检和尿检等结果，还在等待中……”
　　说到这，汪主任的目光依次扫过言非凡、余苏叶、高劲、李昊四人，继续道：“因为怀孕，还有患者的特别坚持，像B超、CT、X光、核磁共振等之类的检查，是做不了的。”
　　“所以呢……”
　　汪主任停顿了一下，说：“在等待血检等检查化验结果期间，我把最优秀的你们四个喊过来，给患者诊断一下。”
　　“不少人都说……”
　　汪主任冷哼道：“我们这些医生，没有这些仪器设备的帮助，和普通人就没什么区别。”
　　“你们四个，就给我展示一下你们的本事吧……”
　　听到这话，言非凡、余苏叶、高劲李昊几人是相互对视了几眼，表情不一。
　　引起腹痛的可能性，可是太多太多了。
　　比如一些外科急腹症，像急性阑尾炎、胆囊炎、肾结石、肠梗阻、肠穿孔、异物划刺腐蚀等。
　　还比如消化道方面的疾病，如急性肠胃炎、胃炎、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等……
　　可以说，位于腹部的胃、肝、胆、十二指肠、胰腺、膀胱等这些脏器，有炎症、梗阻、出血、结石、肿瘤等等，都会导致腹痛症状。
　　此外，还有一些涉及到腹部的神经、血管、淋巴、植物神经等比较少见的病症。
　　再加上患者本身是孕妇。
　　二十一周的孕婴已经足够大，挤压作用下，会让腹部器官发生了一些位移，造成疼痛点的转移，加大了判断的难度。
　　孕妇和婴儿本身的一些问题，也可能会引发不明的腹痛……
　　这么多因素，复杂的纠结在一起。
　　如果不借助仪器设备的检查，很多疾病，单凭经验判断，真的是不好排除的。
　　例如，用CT检查有无肿瘤；通过腹部B超，查看看到胰腺改变；通过腹部X光查看有无膈下游离气体，排查肠穿孔……
　　汪主任见本该主动站出来的高劲、李昊两人相互谦让着，一时没有人站出来，脸色就是一沉。
　　“你们真的是离开了仪器设备，啥都不是了？”
　　汪主任有些生气的说：“我可告诉你们，我的老师，已经退休的张之沧医生，号称人形CT。”
　　“他只用自己的一双手，就能摸出腹部各器官直径一厘米以上的肿瘤……”
　　言非凡见汪主任是真的生气了，作为学生的自己，有责任为老师解忧。
　　他上前一步，说：“老师，我先试一下吧。”
　　汪主任欣慰的点了点头。
　　言非凡从自己的白大褂衣兜里，取出一副新的橡胶薄手套戴上，走到了病床前。
　　“昨天和今天都吃了……”
　　言非凡这话还没问完呢，一旁的丈夫，就把一张纸递到了他的眼前。
　　“我们请孕妇营养专家制定的食谱，每周都会严格按照食谱来进食。”
　　丈夫又补充道：“所有的米面油，肉菜蛋，还有水果，都是经过无公害认证，精挑细选出来的绿色非转基因。”
　　“喝的水，也是进口的天然矿物质水。”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心中暗道，活的可真够精细，真够仔细的。
　　他扫了一眼食谱，发现上面写的基本上都是家常菜，每一餐都是两荤两素一汤一水果。
　　言非凡耳边又传来那位丈夫的声音，“我妻子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第一时间排便。”
　　“妻子说，今早上的排便，挺顺利的，便便颜色也没有什么异常……”
　　“还有体温，每天都有测量，没发烧过……”
　　在丈夫的接连介绍下，言非凡的双手就按在了孕妇的小腹上。
　　他对孕妇道：“我会对你的腹部做按压检查，如果有疼痛或不适，你就喊出来。”
　　孕妇点了点头，说：“医生，你检查吧！”
　　在汪主任，余苏叶，高劲，李昊等人的注视下，言非凡开始一寸一寸的按压孕妇的腹部四周。
　　因为怀孕的缘故，孕妇的腹部肚皮被撑的有些紧绷，言非凡不得不加大了一些力度，以便能探摸到婴儿挤压的器官……
　　当言非凡探摸到孕妇右侧的髋骨内侧时，孕妇忽然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疼！疼！医生，疼！”
　　言非凡减轻了一些力度，同时在这个痛点的四周和前后进行了详细探查……
　　与此同时，一幅立体三维影像，在言非凡的脑海中由模糊和粗糙，渐渐地变得明晰起来……


第100章 赶紧滚过来
　　“一一，对我的这个判断，你可有异议？”
　　言非凡略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一一的回应，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没错了。
　　以他对一一的了解，如果自己判断错了话，肯定会蹦出来嘲讽几句的。
　　言非凡看向汪主任，说：“汪老师，我……”
　　汪主任一摆手，止住了他，说：“先不要说出你的判断。”
　　他看向李昊、高劲和余苏叶三人，吩咐道：“轮到你们了，麻利一点。”
　　这次一同站出来的是余苏叶和高劲两人。
　　不过，高劲很是风度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余苏叶先来……
　　余苏叶、高劲，还有李昊各自询问了孕妇一些问题，也主要是采用手按压的方式，最多借助一下听诊器，来探查孕妇的腹部。
　　言非凡按压出来的疼痛点，自然也是他们三人重点探查的部位……
　　汪主任等最后李昊也结束了探查，直接开口询问道：“高医生，说一下你的诊断！”
　　“阑尾发炎！”高劲回复很是干脆直接。
　　“李医生，你的诊断呢？”
　　李昊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膀胱尿道的炎症或结石。”
　　汪主任面无表情的看向余苏叶，问：“你有什么新想法？”
　　余苏叶轻咬了一下嘴唇，实事求是的说：“汪主任，现有的信息，我不能得出明确的诊断，只能排除胃肠道系统疾病，还有常见的外科急腹症。”
　　汪主任就是一摇头，有些失望的说：“好嘛，三个人给出三个不同的答案。”
　　他看向了言非凡，说：“小言，你是不是要告诉我第四个答案？”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汪老师，我的诊断是输卵管囊肿蒂扭转。”
　　输卵管囊肿蒂扭转，是一种妇科急腹症，约10%的卵巢或输卵管囊肿，可发生蒂扭转。
　　它常在体位突然改变，剧烈运动、或妊娠期和产褥期子宫大小、位置改变时，发生蒂扭转。
　　其典型的症状，是体位改变后，突然发生一侧下腹剧痛，常伴恶心、呕吐甚至休克。
　　有时不全扭转可自然复位，腹痛随之缓解。
　　言非凡这判断一出，立时引来高劲的质疑。
　　“输卵管的位置那么深，又被子宫遮掩，你怎么可能探摸的到？”
　　“言医生，这个诊断，是你推理出来吧？”
　　言非凡解释道：“确实，输卵管的位置很深，再加上患者子宫挤压，难以用手从腹部探查到。”
　　“但是如果这个囊肿达到至少三乘五厘米大小时，仔细感受的话，还是能探知一二的……”
　　那位丈夫见几位年轻医生做起了现场讨论，有些不能忍，语带不满的道：“汪医生……”
　　汪主任一摆手，止住了言非凡、高劲几人，对这对夫妇解释道：“当前这种情况，如果做一个腹部彩超，可以比较容易的得出结论……”
　　“不行……”
　　孕妇打断了汪主任，忍着疼咬着牙，说：“辐射会伤到孩子的，不仅影响大脑发育，还有很大可能造成畸形。”
　　“彩超，CT等，是绝对不允许的。”
　　汪主任很是头疼，这就是一对被所谓专家忽悠瘸了的伪科学孕儿夫妻。
　　他伸手一点言非凡，吩咐道：“小言，你记忆力好，给他们科普一下。”
　　言非凡清了一下嗓子，说：“B超、彩超、CT、X光、核磁共振等，都是临床上常用的检查手段。”
　　“其中，B超和彩超，是利用了声波反射，根据不同的回声在仪器上形成影像。”
　　“所以，彩超和B超检查并没有辐射，这也是为何孕妇都可以进行彩超和B超检查的原因。”
　　言非凡稍微停顿了下，又讲述道：“核磁共振，利用的主要是电磁波成像原理，这个核字，指的是氢原子核。”
　　“核磁共振仪器就是为人体提供了一个磁场，在磁场中人体内的氢原子核，会开始进行规律的运动，通过计算机处理之后就形成了图像。”
　　“因此，核磁共振与B超一样，都没有辐射，孕妇也是可以做的。”
　　言非凡简洁又快速的说：“X光检查，是有辐射的，1次X光检查，辐射剂量约是0.02-0.1mSv。”
　　“我们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每年所接受到的自然界辐射，也将近约有2.0～3.0mSv。”
　　“X光检查次数不多，不会对机体造成影响。”
　　“至于CT检查……”
　　言非凡直言道：“其辐射量要高一些，在其检查精确的同时，辐射量约是X光检查的10倍。”
　　“普通胸部CT检查的辐射，约在2～5mSv。但即便如此，CT检查也在安全范围内。”
　　“根据临床标准来看，只要人体一年接受的辐射不超过100mSv，就属于较为安全的范围。”
　　言非凡又补充道：“不建议孕妇做X光和CT检查，但是不得不为之的情况下，可以对胎儿部位采取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做相应检查。”
　　“这种情况下，次数少且时间短的检查，对胎儿造成不良影响的可能性，很小。”
　　他这番科普刚说完，那名孕妇就用双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质问道：“言医生，你敢保证？”
　　“那个B超和彩超检查，绝绝对对不会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任何的危害？”
　　丫的，你知不知道，这就属于抬杠了。
　　喝凉水，还能噎死人呢。
　　言非凡心中虽然有些抱怨，面上却是轻轻的笑了笑，说：“我保证不了。”
　　孕妇身体一软，又躺回了病床上，说：“你还不是不敢做任何的保证。”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一点的可能也不行。”
　　汪主任不仅郁闷了，还头疼了，碰上了过度保护，宁可信其有的犯拧患者。
　　他对孕妇缓缓开口道：“我倾向于小言医生刚才的诊断，输卵管囊肿蒂扭转。”
　　“这是一种不算多罕见的妇科急腹症……”
　　汪主任先是把这种病症简单介绍了一下，又告诫道：“一旦确诊输卵管囊肿蒂扭转，治疗原则就是尽快行手术。”
　　“否则的话，因动脉血流受阻，囊肿可发生坏死、破裂和继发感染。”
　　“感染范围再行扩大，这腹中胎儿可就……”
　　这时，有护士进入诊断室，把几张检查化验单递给了汪主任。
　　他快速看过检查化验单，说：“血检和尿检的数据，不支持各种炎症。”
　　这句话，就否认了高劲和李昊两人的诊断。
　　这时，有手机铃声，从言非凡白大褂衣兜里传了出来。
　　那位丈夫伸手一指言非凡，气愤的道：“你怎么可以带手机进来？”
　　“不知道这里有孕妇吗？”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对夫妻了，一边掏手机，一边出了诊断室。
　　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手机号码。
　　通话甫一接通，就有一个熟悉声音在言非凡的耳边响起，“我，陈瑜。”
　　“有一个紧急送来的右手臂被机器传动链条挤压的伤者，你过来做我的助手。”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
　　他既不是陈瑜医生的学生，又不是创伤外科的人，这个电话，实在是突兀了。
　　这时，陈瑜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音量却陡然提高了两度。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的给我滚过来！”
　　言非凡立时应了一声。
　　他收起手机，想给汪主任说一声，就见余苏叶、高劲、李昊也都出了诊断室。
　　还没等言非凡询问呢，余苏叶就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有些无语的朝他晃了晃……


第101章 最佳助手
　　陈瑜医生喊言非凡来当助手的这位紧急伤员，伤情着实有些渗人。
　　这人的右手手指，被挤掉了食指和中指。
　　而且从肘关节以下，可以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骨头不说是寸寸断，那也是断成了七八截。
　　在言非凡，还有另外一位手术助手的共同协助下，陈瑜直到晚上十一点，耗时近七个小时，才完成了这台手术。
　　她不仅给伤员接好了断骨，还植接上了断掉的食指和中指。
　　至于伤者的皮肉和筋腱损伤，主要是言非凡和另外一名助手共同完成的。
　　这么严重的伤势，伤者这手的功能，究竟能恢复几成，有没有后遗症，只能等恢复几天后，通过详细的检查来确定了  从手术室出来，言非凡就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踩在了棉花团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眼前发黑，脑袋也有些发晕。
　　言非凡知道，这是自己累狠了，有些透支了。
　　这让他对自己的体力有了直接且深切的认知。
　　如果自己主刀一台手术，言非凡估摸着自己最多能支撑五个小时。
　　他坐在更衣室的软椅上，足足缓了十几分钟，才算是让自己缓过劲来。
　　期间，言非凡点开了余苏叶发过来的几条未读语音信息，知道了下午那名孕妇的确诊结果。
　　余苏叶告诉他，孕妇的腹部疼痛加剧，在汪主任的劝说下，最后终于同意了做彩超。
　　彩超显示，子宫侧后方有约51*52*42mm囊性肿块，蒂部可见漩涡特征，证实了言非凡的判断。
　　孕妇随之转入妇科做了手术。
　　手术中，妇科医生发现右腹部的输卵管上长了一个直径5cm的囊肿，并发生了扭转。
　　好在扭转得不太紧，加上手术及时，输卵管没有发生坏死，最终保留了输卵管。
　　孕妇的孩子，也没有受到影响。
　　言非凡点开余苏叶的最后一条未读语音，就听她轻声笑道：“汪主任说，他之所以支持你的判断，是因为你一直没错过。”
　　“他相信，你会一直正确下去……”
　　换好衣服的言非凡，又在卫生间洗了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之后，他在创伤外科的一楼大厅的一台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一瓶酸奶，一盒饼干，边吃边走出了医院南门，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终于回到住处，言非凡意外发现，姐姐还没有睡，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着自己呢。
　　他往客厅沙发上一趴，有气无力的问：“姐，楼下邻居有上来找麻烦吗？”
　　言自若摇摇头，说：“没有，他们敢！”
　　“非凡，我询问过物业，还有几位邻居了，都说他们一家神憎鬼厌的，没有人喜欢。”
　　她又关心的问：“哎，非凡，今天你回来这么晚，看你又挺累的。”
　　“这个手术很大很麻烦吗？”
　　等了一小会儿，也没等到回应，言自若凑近一看，这个家伙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唉，竟然累的这么狠！”
　　言自若有些心疼的摸了一下弟弟的头，起身去接了一盆热水过来。
　　她先是用泡过热水的毛巾，仔细给言非凡擦了几遍脸，然后又擦了他的双手。
　　接着，言自若又换了热水和毛巾，给言非凡热敷了好一会儿脚丫子。
　　再然后，她又很是费劲的给死狗一般的言非凡，换上了睡衣，累的她额头都出汗了。
　　最后，言自若扶着言非凡坐起来，自己一弯腰用肩头顶着言非凡的小腹，双手搬起言非凡的大腿，猛然一个用力……
　　言自若就把弟弟抗在了自己肩膀上。
　　感受到了弟弟的分量，言自若不由的嘀咕道：“果然变重了好多，死沉死沉……”
　　把言非凡丢在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的言自若，也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上，言自若被急促的闹铃给惊醒。
　　她担心疲累的弟弟今早醒不来，临睡前给自己定了一个六点的闹钟。
　　言自若止住闹铃，下了床，打着哈欠出了卧室，就见弟弟也出了房间。
　　“今天能上班吗？需要请假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可以上班，休息了一夜，缓过来了。”
　　言自若哦了一声，打了一个大哈欠，说：“你没事了，那我回屋再睡一觉。”
　　“困死我了。”
　　“姐……”
　　言非凡喊住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昨晚是你给我换的睡衣？”
　　言自若轻哼道：“不是我换的，还能是你自己换的？”
　　“你昨晚一趴在沙发上，就睡得跟死狗一样，我把你扔大街上，你都不会醒过来。”
　　言非凡脸颊有些红红的，讪讪的说：“姐，以后你别给我换衣服了。”
　　“我都这么大了。”
　　言自若就是一个愣怔，随即忍不住乐道：“我说弟弟，你昏迷的时候，我差不多是一天就给你擦一遍身体。”
　　“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见过啊？你现在又不好意思起来，真是矫情。”
　　言非凡坚持道：“姐，这不一样！”
　　“行了，行了！”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说：“你还真以为，我乐意给你换衣服啊？”
　　“身上都是骨头，就没二两肉，没有一点美感不说，摸起来还硌手。”
　　“哼哼……”
　　早上八点四十，附属医院。
　　陈瑜刚把车停好，下了车，就看到秦颖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快步走来。
　　她轻轻的一笑，语带得意的说：“秦颖医生，昨天的手术，你不用特意过来道谢了。”
　　“那么好的一个手术天才，总不能让不能做手术的你给耽误和糟蹋了吧？”
　　“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带一带，教一教。”
　　“我这纯属自愿，你不用感谢，真的不用谢……”
　　秦颖冷哼了几声，铁青着脸，说：“陈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你那几个学生，和言非凡一比就是几坨屎，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想要抢我的学生。”
　　陈瑜就是切了一声，说：“我承认那几个家伙和言非凡一比，是差了一点点。”
　　“但说他们是一坨屎，你这也太看不起我的眼光了吧？”
　　陈瑜又回忆着说：“不过话说回来，这言非凡真的很有手术天赋和直觉。”
　　“他总能恰到好处的完成辅助工作，让我做手术做的十分舒心和顺畅，有了享受手术的感觉。”
　　“从这一点来说，说那几个家伙就是一坨屎……”
　　陈瑜心中比较了一下，轻轻点头道：“在这个方面，我赞同你的意见，他们就是一坨屎。”
　　“只是真可惜啊……”
　　陈瑜一脸的冷嘲热讽，“你是不可能再感受到，和言非凡这样一个配合默契的最佳助手，在一起做手术的感觉，是有多么的舒服……”
　　秦颖是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她快速的呼吸了几下，冷声道：“陈瑜，无论如何，言非凡是不会喊你一声老师的。”
　　陈瑜轻呵一声，不在意的说：“师生关系什么的，我不在意，就是不想看到言非凡这样一个很有前途的家伙，被你糟蹋了。”
　　“我还要查房，不在这和你瞎耽搁时间了。”
　　陈瑜错过秦颖之时，停了一下，说：“言非凡那小子，身体还是有些虚。”
　　“你再心急，也要悠着点……”


第102章 我有一个想法
　　今天是周二，也是秦颖去坐专家门诊的日子。
　　和陈瑜争辩过的秦颖，来到医院东门的门诊科二楼，穿过已经在走廊排队等候的几十名患者和家属，走进了一间门牌替换成她名字的诊断室。
　　她意外发现，房间内除了门诊安排过来的一名小护士，还有医院之前安排给她的助理贺俊兴外，言非凡也在。
　　“老师，昨天的手术……”
　　秦颖一摆手，止住了言非凡的解释，说：“非凡，你不需要解释。”
　　她看向小护士，吩咐道：“坐诊五分钟后开始，你去维持一下外面患者和家属的秩序。”
　　“好的，秦医生！”
　　小护士脆脆的应了一声，出了诊断室。
　　秦颖看向言非凡，接着道：“陈瑜医生的水平虽然不如我，但在整个滨海来说，也就她有足够的实力，给你做手术示范了。”
　　“所以，你昨天去做她的手术助手，我非但不生气，反而是高兴的。”
　　秦颖又轻哼了一声，语带不屑的说：“斗了这么多年，我就知道她这个心思不纯的家伙，会忍不住生出争抢之心的。”
　　“我表现的越是在意，她越是嘚瑟。”
　　“非凡，你以后会源源不断的接到来自她的手术协助电话的。”
　　“这样一个水平还算可以的傻瓜，白白的给你学习和实践机会，你一点都不用客气……”
　　言非凡乖乖的应道：“我知道了，老师。”
　　接下来，他就留在了诊断室，和贺俊兴，小护士一起协助秦医生坐诊。
　　小护士负责维持秩序，叫号，检查患者手中的挂号单，还有一些琐碎的工作。
　　贺俊兴在秦医生的叮嘱下，负责对患者进行一些需要力气的身体检查，或物理治疗手段。
　　同时，他还需要负责在患者病历上，记录秦医生口述的医嘱和诊断。
　　当然，开药方，还是秦医生自己开。
　　病历上的医生签字，也是秦医生在核实过贺俊兴的记录无误后，她自己来签字。
　　至于言非凡，他就跟在秦医生的身边，学习和观摩她如何问诊、检查、确诊，还有开方。
　　不得不说，秦医生看病速度，那是相当之快。
　　从患者坐下开始，秦医生一边翻看患者带来的各种检查和化验报告、各种片子和之前的治疗方案，一边听患者口述病情。
　　期间，她有时会打断患者，询问几个问题。
　　待患者口述病情完毕，秦医生看过所有资料后，她就会对患者做一个针对性的检查。
　　这之后，秦医生就会给患者出诊断结果，出治疗方案，或者是开检查单让患者再去做某项检查，或者是介绍患者去某个科室，或去找某名医生。
　　整个过程下来，也就五六分钟时间。
　　其实，如此速度，也是无奈之举。
　　一天坐诊八个小时，四百八十分钟，六十个专家号。
　　再加上一定比例拿着检查结果，回来复查的患者，平均分配给每名患者的时间，也就五六分钟。
　　对于一些检查化验结果，当天出不来的患者，秦医生还体贴的让他们跟贺俊兴联系，预约第二天或第三天的复诊。
　　言非凡发现，前来挂老师专家号的患者，症状表现多是关节或四肢疼痛，或是手足功能受损或失调，或身体运动损伤，或躯体某部位莫名疼痛等。
　　到了午饭时间，言非凡就向秦老师做了告辞，先是匆匆的吃了午饭，又赶到了整形中心。
　　今日上午九点，那名卖菜的老板尤利国带着儿子，来到了医院。
　　对于这位伤情高度简化的男版妍妍，王川很是重视，亲自带着他做了各项检查。
　　言非凡来到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川正对着墙壁上的看片灯，审视几张头颅骨影像照片。
　　“你来了。”
　　王川扭头看了言非凡一眼，伸手点了点头颅骨影像图的右下颌骨，说：“附着在右下颌体上的咬肌、翼内肌、二腹肌、下颌舌骨肌，还有颏舌骨肌等都有部分损伤。”
　　“其中，二腹肌损失最重，损失超过了九十以上。还有，口轮匝肌，也有小部分损伤。”
　　王川转身，就看到言非凡正拿着办公桌上的一沓检查资料，在不停地翻看。
　　“非凡，这个损伤看似不怎么大，但是涉及到多处肌肉的修补。”
　　“我们想要完美修复，这难度不但一点没有减少，反而增大了不少。”
　　王川轻叹了一声，说：“从全身各处寻找与二腹肌、咬肌、翼内肌、下颌舌骨肌、颏舌骨肌、口轮匝肌等肌肉群，高度相吻合的肌肉纤维束，就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资料，轻笑道：“主任，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恰恰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王川微微一怔，旋即眼睛一亮，笑着说：“也是啊，面部肌肉是人体最为复杂的肌肉群，你都能掌握的如此精确。”
　　“那全身各处的肌肉，你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王川又语带兴奋的说：“走，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见证一下了……”
　　言非凡跟着王川来到了六楼的七号病房。
　　他在这里见到了尤利国，还有他十九岁，身高有一米六九的儿子尤家勇。
　　一进病房，王川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对尤家勇说：“脱下衣服，我们需要再做一个检查。”
　　尤家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尤利国就是一瞪眼，说：“还愣着干什么，王主任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里是医院，你害羞什么。”
　　尤家勇绷着嘴唇，默默地脱下了病号服，又脱下了里面的秋衣，身上只剩下了一条小裤裤。
　　或许觉得言非凡审视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和穿透力，尤家勇不由自主的把双手抱在了胸前，还侧转了身体。
　　他这个动作的后果，就是屁股上获得了尤利国的一脚，不得不面带委屈的再把身体转了回来。
　　“咬肌？”
　　听到王川这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言非凡从白大褂的上衣兜里，取出一支签字笔。
　　他来到尤家勇身前，在他小腿肚子外侧，划了一条线。
　　王川也来到尤家勇近前，伸手仔细的摸了摸言非凡划线的部位，轻轻的点了点头。
　　“翼内肌？”
　　言非凡在尤家勇右侧肋腰位置，划了一条线。
　　“下颌舌骨肌？”
　　言非凡在尤家勇的右下腹部位划了一条线。
　　王川检查过这两处后，很是高兴的点点头。
　　他看向尤家父子，笑着道：“你们不需要在医院住太长时间了，预计周四周五就能手术了……”
　　这个消息，让尤家父子两人是喜不自胜，毕竟少住一天的院，就能少花一天的钱。
　　出了病房，王川又有些不知足的说：“受创面积相对较小，神经的修复，没有了必要。”
　　“可惜了啊。”
　　以妍妍的情况，面部肌肉控制神经修复，是必须的。
　　不然，修复后肌肉，就如同僵尸一样，除了美观一点外，功能性效果是半点皆无。
　　言非凡缓缓的说：“主任，关于神经修复，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王川随口追问道。
　　“我们的神经有自我修复特性，当然这个修复时间有些漫长。”
　　“我们是否可以把一条神经剖成两半，让它们在体内各自恢复。”
　　“等它们恢复好之后，再把其中一条神经移植在身体需要的地方？”
　　王川停住了脚步，陷入了沉思中……


第103章 我是父亲
　　经过下午对尤家勇的进一步检查，王川和言非凡商议后，最终把手术时间确定在了周四晚上。
　　为了确保术后效果达到最佳，周三周四这两天，言非凡一有时间，就来到尤家勇的病房。
　　他的目的自然是熟悉尤家勇身上各处的肌肉纤维，以便在手术过程中，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佳移植的肌肉束。
　　我们的肌肉纤维，随着生长和锻炼，只会变长或变粗，但数量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为了不影响原有肌肉的功能，言非凡只会在一块肌肉上，截取少量的肌肉束进行移植。
　　好在尤家勇需要修复的右下颌体上的肌肉缺损，不是太多。
　　即便如此，言非凡也在尤家勇身上，一共预设了二十四处截取肌肉束的地方。
　　可以预计的是，手术结束后，尤家勇遍布全身的疼痛，会持续几天时间的。
　　言非凡这两天，对尤家勇频繁的检查，以致于让这个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的家伙，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言非凡出现，就开始脱衣服……
　　在周三下午，言非凡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恢复上班的肖曼，打电话告诉言非凡，余文俊和邵芬夫妻对露露的领养，获得了民政和福利院等有关部门和单位的批准。
　　肖曼替余邵夫妻转告言非凡，非常感谢他对露露所做的一切。
　　办妥领养手续，露露正式成为他们家庭成员后，余邵夫妻会举办一次家宴，届时会请言非凡务必光临。
　　在周四上午，言非凡还迎来了姚依依的拜访。
　　姚依依表示自己恢复良好，今天出院回家休养，特意过来感谢言非凡及时发现了她的脑瘤……
　　晚上六点，尤家勇右下颌体肌肉缺失修复整形手术，在整形中心二楼三号手术室，准时开始。
　　这场备受王川和言非凡重视的手术，前来观摩者只有秦颖一人。
　　至于余苏叶，则来到了手术台前，充当起了言非凡的手术助手。
　　严格说，她今天是王川和言非凡两人的助手。
　　这台手术，言非凡负责从尤家勇身体各处截取肌肉束，王川负责植接缝合。
　　他们两人都算是主刀。
　　孟瑶、贾馨分别为言非凡和王川递送器械。
　　叶琳是这台手术的巡回护士……
　　这台手术的两个难点，一是匹配到合适的移植肌肉束，二是肌肉束的精准植接。
　　在王川和言非凡两大高手的相互配合下，这两大难点，就变得和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尤其是王川，植接完一根肌肉束后，下一根肌肉束就适时的送到了眼前。
　　而且，这肌肉束的长短和紧绷度，再是合适不过，无需做更多的调整。
　　做这台手术，王川有了随心所欲的舒畅之感。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王川瞄了言非凡一眼，只见他用纤细的美容手术刀刺入患者皮肤，轻轻一摆动刀尖。
　　随之，尖头镊刺入伤口，捏住，再往上一提。
　　紧接着，言非凡在不远处的另一端，再用手术刀刺入一划，一肌肉束就用镊子拉了出来。
　　整个过程，就在患者身上皮肤留下了两处小伤口，连缝合都不需要。
　　王川见言非凡行云流水般的娴熟操作，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一个决定……
　　在言非凡的高效配合下，王川的工作状态也获得了大幅度激发。
　　原本预定五个多小时的手术，两人用了不到四个半小时就完成了。
　　王川和尤利国述说了一下他儿子的手术情况，还有术后注意事项，回到更衣间，他发现言非凡穿着蓝色短袖手术服内衣，正坐在软椅上休息。
　　“累了？”
　　“有一点！”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
　　“还能主刀一台一二十分钟的小手术吗？”
　　言非凡立时站了起来，吼吼道：“主任，虽然是有些累，但是，别说一二十分钟的小手术了，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手术，都不在话下。”
　　王川笑了笑，说：“那跟我来！”
　　言非凡跟着王川来到四号手术室。
　　他在消毒区再次刷手消毒，又在王川的帮助下，穿上了无菌手术衣。
　　这期间，王川身上穿的，是可以进出手术室的普通外科消毒衣。
　　言非凡以为，这台小手术，王主任只是做观摩，不上手术台，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
　　言非凡意外发现，这一间灯火通明的手术室除了他和王川外，没有第三个人了。
　　“主任，让主刀医生在手术室等患者和护士，这可不像话，你需要大力整顿一下了。”
　　只见穿着消毒衣的王川，往手术台上一坐，说：“非凡，你的手术对象是我。”
　　他指了指言非凡，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轻笑道：“这台小手术，就你我两人。”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忽的心中一动，好奇的问：“主任，你有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难言之隐？”
　　王川就是一乐，说：“你可真会乱想。”
　　“不是难言之隐。”
　　停顿了一下，王川正色的说：“你前天提出的把神经一分为二，在体内蕴养恢复，再进行移植的想法，我仔细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资料。”
　　“我认为，这是可行的。”
　　“所以，我就想着，在我左小腿的一处神经上，做一个试验。”
　　言非凡就是一惊，急忙劝说道：“主任，神经损伤的疼痛，可是非常剧烈的。”
　　“再说，我这只是一个想法，还没被证实呢。我们不如先做动物实验？”
　　他又告诫道：“主任，这个实验，造成永久性的神经疼痛，也是可能的。”
　　王川摆了摆手，说：“理论上的可行性，我已经论证过了。”
　　“结论，可行。”
　　“动物的神经系统和我们人类差距太大，试验成功与否，借鉴意义有限。”
　　“所以，人体实验是必须的。”
　　他又缓缓的说：“这个手术，有很大可能在妍妍身上进行，作为父亲，我有责任亲身体验。”
　　王川迎着言非凡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非凡，我是妍妍的父亲，责无旁贷。”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鼻子也有些发酸。
　　但是出于一名医生的责任，他还是劝说道：“主任……”
　　“好了，别说了！”
　　王川打断道：“非凡，我有分寸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冲动而为。”
　　“我只是让你用我小腿的一小块肌肉上的神经，做这个试验。”
　　“即便这个试验彻底的失败，也只是那一小块肌肉失去了控制，瘫痪而已。”
　　“对我整个人的生活，还有工作，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见王主任态度坚决，言非凡又转而劝说：“主任，既然只是一次试验，我们不如拿最没用的……”
　　王川又是一摆手，打断道：“不行。”
　　“既然做试验，就要有代表性，我也需要对疼痛值，有足够确切的体会。”
　　他又催促道：“非凡，你别婆婆妈妈了。”
　　“赶紧的……”


第104章 熊孩子引发的血案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过了半夜十二点，这让在家等候的姐姐，既担心又心疼。
　　“非凡，不是十一点就做完手术了？”
　　“你这是在医院遇上紧急情况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的一杯水，说：“算是遇上特殊情况了。”
　　“给王主任做了一个小手术。”
　　“王主任手术？他怎么了？”言自若关切的问。
　　言非凡喝了几口水，放下水杯，就把王川拿自己做试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啊，真没想到王主任为了妍妍舍身做试验。”
　　心生感触的言自若，感动的说：“他是一个好父亲，令人敬佩。”
　　“比一点责任都不负的某人，好上了千万倍。”
　　言自若劝说道：“别老念叨那个人了，像我，没有任何的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和不满。”
　　停顿了一下，他又叮嘱说：“姐，这件事，不要告诉妍妍，主任特意强调的。”
　　言自若点了点小脑袋，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哎，非凡，主任没让你对我保密吗？”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说：“一开始是让我对你保密的，不过我说，我对你瞒不住事情。”
　　“主任只好让我叮嘱你，严格保密。”
　　言自若高兴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她双手抱住言非凡的肩膀，吼吼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我们之间，就没有秘密，嘿嘿……”
　　抱着弟弟摇晃了几下，言自若又关心的问：“非凡，这个把神经一分为二，真的很疼？”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神经本来就是感知疼痛的系统，在它身上做手术，自然是疼上加疼。”
　　“而且，主任为了深切体会，做好数据记录，只打了少量的麻醉剂。”
　　“今晚，估计很难熬了。”
　　说到这，言非凡仿佛体验到了那种疼，心就有些直抽抽。
　　他又补充道：“神经损伤的恢复，相比皮肤、肌肉和骨骼来说，是最为缓慢的。”
　　“一般需要四到六个月的时间。”
　　“为了做试验记录，至少每月一次，要划开那块肌肉检查恢复情况……”
　　听到这，言自若就觉得头皮有些发紧……
　　翌日早晨，拿着一些早餐的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直奔整形中心的院长办公室。
　　昨晚，王川一人留在了这里。
　　敲门而入，言非凡就看到王川半躺在会客区沙发上，拿着一本医学期刊状是闲适的在浏览。
　　只不过，他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色，还有通红的双眼，无一不显示他昨晚是备受煎熬。
　　言非凡把早餐放在茶几上，问：“主任，我给你拿点止痛药吧？”
　　王川横了他一眼，说：“拿什么止痛药？最疼的昨晚，我可是都熬过来了！”
　　“坚持，就是胜利！”
　　他拿起言非凡特意买来的鱼肉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又一指旁边的沙发。
　　“坐，我接着上次内容，给你讲鼻子整形！”
　　言非凡提议道：“主任，你先休息吧，这个教学可以拖一拖的。”
　　王川就是一瞪眼，“啰嗦什么，赶紧坐好！”
　　言非凡心知，疼痛会让一人的脾气变得暴躁。
　　他立马正襟危坐的坐好，作好学上进的乖学生状，免得触怒了对方，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到了快九点，言非凡又回到急诊科的秦颖医学教研室，和余苏叶一起接受秦老师的教导……
　　中午十二点，言非凡走出急诊楼，准备去吃午饭，就见姐姐提着几个环保餐盒迎了上来。
　　“非凡，王主任做了手术，独自忍受疼痛。”
　　“你作为少有的知情者，还是他的学生，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啊。”
　　“这是我定的营养美味病号餐，你送过去吧。”
　　言非凡一听，觉得姐姐说的在理，就拿着这病号餐来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窝在办公室的王川，打开言非凡送来的餐盒看了看，见菜品做的是相当精美诱人。
　　他不由的开口道：“不是食堂的饭菜，像是在大酒店订做的。”
　　“非凡，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坦言说：“这是我姐让我送过来的。”
　　王川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颔首赞道：“你姐姐很不错，是一位体贴的好姐姐。”
　　他又状是随意的问：“哎，今晚，你和你姐有什么特别安排没？”
　　“特别安排？”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安排啊。”
　　王川有些疑惑的问：“今天不是你姐的生日？”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是我姐的生日，不过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我和姐姐都不过生日的。”
　　对于这对姐弟的家庭情况，王川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他心里同情了一下，迟疑少许，说：“你姐，还有你的生日，是妍妍特意让我打听的。”
　　“她本想着，今下午去醉墨华庭，给你姐一个生日惊喜的。”
　　王川又感叹道：“这还是妍妍近两年第一次想着要离开别墅区，回到市区。”
　　“而且，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见王川满脸失望遗憾，伤心难过的样子，言非凡想了想，说：“我和姐姐一直不过生日，也算是习惯成自然。”
　　“不过呢，如果现在有人特意来给姐姐过生日，我想，她心里肯定会很高兴的。”
　　“那……”
　　王川试探性的问：“这件事……”
　　言非凡决定道：“什么也别对妍妍说，就让她按照既定计划执行吧……”
　　记挂着妍妍的到访，还有姐姐的生日，言非凡想着今天一下班就回家的。
　　然而，却是事有愿违。
　　临近下班了，急诊科突然来了一波意外伤员和急症病人。
　　言非凡忙完这一波，匆忙回到醉墨华庭小区，已是过了晚上九点。
　　他刚走进小区没多远，就看到姐姐、妍妍、田雨三人，牵着胖乎乎的小狗海伦，在小区遛弯。
　　言非凡快步迎了上去。
　　对面走出队列的田雨小丫头，先是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又急切的问：“言哥哥，你给若若姐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呀？”
　　“我的工资、奖金等所有收入，都被姐姐一手拿着，哪有钱买礼物啊！”
　　言非凡胡乱应了一句，发现姐姐满脸笑盈盈的，没有半点不开心或勉强的样子。
　　他就心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有人特意来祝贺她的生日，她还是高兴的。
　　田雨伸出小拳头，轻捶了一下言非凡的胸口，一本正经的批评道：“言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礼物不需要多名贵，用心就可以啦。”
　　“我就是用积攒了好久的零花钱，给若若姐买了一支唇膏呢。”
　　言非凡一伸手把田雨扒拉到一边，看向姐姐，还有蒙着半截面纱的妍妍，询问道：“妍妍，你这是要回家去吗？”
　　妍妍轻轻的摇了摇头。
　　言自若轻笑道：“妍妍今晚留在我们这里睡。小雨肚子吃撑了，我们陪她下来溜溜食。”
　　“妍妍也想故地重游一下。”
　　田雨摸着小肚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为自己解释说：“言哥哥，花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那么一点点。”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一脸嫌弃的说：“你就别为自己的嘴馋，找借口了。”
　　他又看向姐姐和妍妍，说：“我也和你们一起逛逛吧。”
　　“说实话，在这里也住了一些时间了，我还没彻底逛过一遍呢……”
　　作为高档的花园洋房小区，醉墨华庭的绿化做的相当不错。
　　宽敞平直的道路两旁，就是修剪过的低矮长绿灌木丛。
　　每隔四五米，就栽种着一棵一两米高的盆景造型景观树，还有不同时节开花的花树。
　　小区的中心花园，除了健身设施外，有大片绿地，有紫萝藤凉棚，还有各种高大的景观树。
　　他们几人边闲聊边在小区散步，未几，就碰上了五六个嬉笑打闹的十五六岁少男少女。
　　这几人簇拥的，是一个头上扎着不少小辫子的娇俏少女。
　　她手中领着一个六七岁，穿轮滑鞋的小男孩。
　　这几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戴着半截面纱的妍妍身上，看的她直往言自若身后躲。
　　言自若狠狠地瞪了这几个少男少女几眼。
　　和这几人错过后，言自若见妍妍变得有些不自然，就提议道：“非凡还没吃晚饭呢，肯定是又累又饿，我们这就回去吧。”
　　“好啊，好啊！”
　　田雨应了一声，又笑嘻嘻的说：“言哥哥，我们给你留了不少饭菜呢。”
　　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说：“溜达了这一会儿，我感觉肚子又有空了，可以勉为其难的陪着你再吃那么一点点……”
　　这话逗得妍妍都有些莞尔……
　　他们转入另一条路回转，没想到又与那几个少男少女迎头撞上了。
　　就见那个轮滑鞋小男孩，挣脱了辫子少女的手，跌跌撞撞的朝言自若几人滑了过来……
　　言自若上前一步，准备拦截。
　　滑轮鞋小男孩却忽然一个转身过人，动作很是娴熟的绕过了言自若，一头撞在了妍妍身上……
　　妍妍下意识的弯腰抱住小男孩，防止他摔倒，忽然觉得面上一清凉……：
　　“哈哈，面纱……啊……鬼……”
　　不似人声的尖叫，陡然从小男孩嘴里发出。
　　随之这尖叫戛然而止，就见小男孩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后仰倒地，晕了过去。
　　“弟弟……”
　　看到这一幕的辫子少女，尖叫着冲了过来，还口不择言的骂道：“丑鬼，长得这么吓人，为什么还出来吓人？”
　　“你怎么不去死……”
　　辫子少女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而至的一巴掌，打翻在地。
　　辫子少女被打的一时有些懵。
　　她坐在地上，捂着脸看着眼前一脸寒冰的女子，眼睛发红的说：“竟然敢打我。”
　　辫子少女手指眼前女子，转头对身旁的少男少女大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挨打了吗？”
　　“给我打……”
　　一场混战，起……
　　辫子少女忽的注意到，对方中的瘦高个男，正蹲在地上在弟弟身上摸来摸去。
　　她一骨碌爬起来，上前就一脚把瘦高个男踹倒在地上，又跟上前踢了一脚。
　　辫子少女还不解气。
　　她抬起脚，就朝要爬起来的瘦高个男，撑着地面的右手，狠狠地踩了下去……
　　辫子少女这一脚还没踩实，就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猛的撞在了自己身上。
　　她发现自己就像是蝴蝶一样飞了起来，只是飞的太近了，身子直接砸在了一棵花树上……
　　一阵发懵后，辫子少女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些异样。
　　她伸手一摸脖子的左侧。
　　在那里，辫子少女摸到了探出来的半截树杈，还湿漉漉的……


第105章 死字怎么写
　　辫子少女的身体，陷在路右侧的一棵花树里，一根细长的树枝，直接刺穿少女的脖子而出。
　　这一幕，直接吓傻了随辫子少女而战的三位少男和一位少女。
　　他们呆立当场，慌张的不知所以。
　　在路灯惨白灯光的辉映下，他们能清楚的看到，那透出的三四厘米长树枝，被血染得通红。
　　还有一道血线，顺着那脖子上的伤口缓缓流下，在少女白皙脖颈的映衬下，是异常醒目。
　　“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不想死，就不要动！”
　　现场所有人中，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言非凡，快步来到辫子少女身前，先郑重的警告了一句。
　　脸色煞白的辫子少女，哪里敢动。
　　她话都不敢说，就通过不停地眨眼睛，还有哀求惊恐的眼神和表情，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辫子少女这一眨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了出来。
　　言非凡快速的检查了一下伤口，还有辫子少女的心跳、呼吸等基本体征。
　　再次警告少女千万不要动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火警电话119。
　　“119，醉墨华庭小区21、22号楼西侧路上发生了一起紧急意外事故。”
　　“一名少女的脖颈，被一根直径约0.3的树枝从左向右刺穿。”
　　“急切需要救助。”
　　“要用不会产生任何震动的钳子，剪断树枝……”
　　言非凡以专业的态度，简洁清晰的打过119电话后，又相继的给120、110打了一个电话。
　　之后，他收起手机，伸开双臂把站在一旁身体和表情都僵硬的姐姐，抱在了怀中。
　　“非凡，我看到她要踩你的手，你可是外科医生，手不能受伤……”
　　“我一着急……我就……我就……”
　　言非凡清晰的感受到，怀中姐姐的身体，在抑制不住的浑身打颤。
　　这一刻，他第一次了解到。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一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姐姐，也有这么脆弱和惶恐的时刻。
　　“姐姐不怕，不怕！”
　　“她没伤到主要的动静脉血管，呼吸正常，也没伤到器官。”
　　“四肢有感觉，表明也没伤到颈椎。”
　　“只是皮肉穿透伤。”
　　“最多也就是一个轻伤二级！”
　　言非凡又用力抱紧了姐姐一些，继续安慰说：“姐，不用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非凡，她真的不会死？”
　　言非凡低头看着姐姐泪眼婆娑的双眼，用力的道：“姐，她不会死，我保证。”
　　言自若把脸埋在言非凡的怀中，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非凡，我怕，我真的害怕……”
　　这时，小声哭泣的言自若，就感觉身上一沉，发觉妍妍，还有田雨也靠了过来，把自己给用力抱住了。
　　她也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首先赶到的是一辆警车，还有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再就是消防车，最后是救护车。
　　一名三十多岁的消防员，检查了一下现场，就让两名年轻消防员左右合作，用双手固定住辫子少女的身体。
　　随后，他拿着一柄大号的液压钳，从少女的侧后方，缓缓又稳定的剪断了那根树枝。
　　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立即接手了脱困少女。
　　他们用临时处理过的护颈，固定好少女的头和脖颈部，又快速检查了少女的身体，发现无其他外伤后，就把少女抬进救护车，拉走了……
　　警察初步询问了言非凡几人事件经过，见言自若，还有少男少女都有些鼻青脸肿，言非凡身上也是一身的土。
　　这名警察就大手一挥，把他们几人全带到了不远的附属医院，先做个身体检查再说……
　　言非凡在急诊大厅焦急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急诊科主任的汪宇明从处置间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老师，那女孩怎么样？”
　　汪宇明啧啧道：“真够悬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树枝紧贴着颈动脉就过去了。”
　　“不然后果……”
　　他注意到言非凡的右手背上贴着几块医用胶布，关心的问：“小言，你的手？”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言非凡举起右手，解释了一句，又追问道：“老师，那个女孩没事了？”
　　汪宇明点点头，说：“看着挺吓人，但是树枝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颈动脉、颈静脉、气管、喉管、颈椎等重要部位。”
　　“取出树枝后，就是一个简单的皮肉穿透伤。”
　　他又好奇的问：“你们呼啦啦的来一大帮人，警察也来了。”
　　“小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情稍安的言非凡，轻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他又询问道：“老师，你的经验丰富，就她这伤势，能鉴定为什么级别？”
　　汪宇明脸上露出了怒气，冷哼道：“现在的熊孩子真是越来越过分，无法无天了。”
　　“小言，你不用担心，她这个伤势就是轻微伤，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轻伤二级。”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王川急匆匆的来到了急诊大厅，赶紧的迎了上去。
　　“主任，妍妍她们在二楼！”
　　王川上下打量了言非凡一番，注意到他的右手贴着不少胶布，就把他的右手拉了过来。
　　“只是擦伤……”
　　言非凡解释了半句，就见王川直接掀开手背上的医用胶布，检查起了伤口，也就住了嘴。
　　一一检查完，王川放下言非凡的手，发狠的说：“还好你的手没有大碍，不然我定然让她知道，这世界上什么叫真正的悔不当初。”
　　“非凡，带我去见妍妍……”
　　言非凡领着王川来到二楼的秦颖医学教研室，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言自若、妍妍，还有抱着小狗海伦的田雨。
　　此时此刻，已经冷静许多的言自若，看到推门而入的王川，急忙起身，一脸歉意的说：“主任，都是我不好……”
　　王川就是一摆手，说：“若若，这事不怪你。物业严经理已经把事件的监控视频发给了我。”
　　“这件事，完全是他们先挑起来的，你完全没有做错。”
　　他又看向妍妍，担心的问：“妍妍，你……”
　　妍妍轻轻一摇头，声音粗啦粗啦的说：“爸，我没那么脆弱，没事。”
　　“只是若若姐……那个女孩……”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急诊科的汪主任已经处置好了她的伤势，血管、气管、喉管、颈椎一个都没伤到。”
　　“汪主任说，就是简单的皮肉伤。”
　　他又补充道：“伤情鉴定，有很大可能就是轻微伤。”
　　“就是鉴定为重伤也不怕！”
　　王川冷哼道：“你姐是在应激状态下的推人，这样的后果，只是一个意外。”
　　“更何况整件事情，是因对方而起。”
　　他又接着说：“我在锦绣大酒店定了两个房间，走吧，我们先去那里暂时休息一晚。”
　　言非凡见姐姐，小雨都看向自己，说：“我们都做过了笔录，警察说，我们可以离开。”
　　“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无论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他们几人刚下楼来到了急诊大厅，就听到了一个暴躁嚣张的声音响起。
　　“我女儿呢？我儿子呢？”
　　“操他奶奶的，我家孩子伤了人，一百万，一千万我都赔的起。”
　　“谁敢伤我孩子，我就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到这话，脸色黑黑的王川，大步走向了这个乱喊乱叫的家伙。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肚平头男，个头约有一米七。
　　王川走到这人四五米的距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又走近了两三米，王川忽起一脚，踹在了这人的大肚腩上，直接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来，你来教我一下，这死字究竟怎么写？”


第106章 生日歌
　　大肚平头男从地上爬起来，咆哮着想要反击，却被恰好赶过来的两位保安，给拦住了。
　　同时，大肚男也看到一名警察，掀开帘子从一处置间走了出来，就停止挣扎的动作，大喊道：“警察，警察，这里有人动手打人。”
　　方脸粗眉的警察，大步来到了大肚男近前。
　　他先是抽动了一下鼻子，又沉着脸说：“我刚才还听到了有人在医院这样的公众场合，语带恐吓的大喊大叫。”
　　“叫嚣什么教别人认死字？”
　　大肚男在警察的威严目光下，收敛了一下情绪，温言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刚才是太过心急和担心了。”
　　“请你理解一位父亲的心情。”
　　“我儿子和女儿他们怎样了？”
　　警察沉声道：“孙正馨的颈部伤势，已经处置完毕，医生说她没有大碍了。”
　　“至于你的儿子孙正文，医生说，他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目前生命体征正常。”
　　“其他的，要等他苏醒后，做过了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大肚男质疑道：“别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的脖子都被树枝刺穿了，十分危险……”
　　警察一指他之前出来的那处理间，打断对方道：“你女儿就在那里面，你可以进去看一看。”
　　听到这话，大肚男急忙丢下警察，跑进了那处置间。
　　紧接着，就有女孩的大哭声，从里面传出。
　　“爸，爸，我被人欺负了……哇哇……”
　　“爸，我差一点就被人害死了……哇哇……”
　　女孩的话语，让言家姐弟，还有王川、妍妍、田雨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警察见状，正色的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双方的笔录，监控视频也初步看过了。”
　　“等我们做过充分的调查和研究，会基于事实，做出我们的判断。”
　　他又提议道：“几位身体无碍的话，不妨先回去。等我们调查清楚后，会调解双方先做协商……”
　　王川、言家姐弟几人刚走到急诊大厅门口，又听到了那个大肚男的声音响起。
　　“哎，警察，我儿子昏迷，女儿受伤，刚才我还被他们踢了一脚。”
　　王川几人停住脚步，转身就看到那个大肚男指着他们，朝警察喊道：“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最起码先把他们带进警局关起来啊！”
　　方脸警察朗声回道：“这件事，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还没上升到严重到拘人的程度。”
　　停顿了下，方脸警察又问道：“同志，你是怎么来的医院？”
　　“当然是开车……”
　　说到这，大肚男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急忙解释道：“警察同志，我这不是事情紧急从权吗？”
　　“还请理解，请谅解……”
　　这时，警察啪的一个敬礼，说：“同志，你涉嫌醉酒危险驾驶。”
　　“请出示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
　　王川在锦绣大酒店定的两套房间，是有两个卧室的豪华贵宾套间。
　　王川和妍妍，小狗海伦一个套间。
　　言家姐弟和田雨一个套间。
　　言非凡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了几个快餐盒。
　　“非凡，刚才才想起你还没吃晚饭，这是从附近餐厅叫的外卖，你随便吃点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田雨，说：“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肚子全部空出来了吧？”
　　“陪我一起吃点？”
　　田雨赶紧摇了摇小脑袋，瘪着小嘴，说：“肚子是有空了，却是没了胃口。”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到底吃不吃？”
　　“我，我……”
　　田雨看了看餐盒里还算诱人的饭菜，咽了一口唾沫，挪了几下屁股，和言非凡挨在了一起。
　　“我就陪着你，少吃一点吧。”
　　她拿起店家送的另一双筷子，看向言自若，“若若姐，你要不要也吃点啊？”
　　言自若轻轻的笑了笑，说：“我既不饿也没有胃口，你就陪着非凡一起吃吧。”
　　“多出来的一套餐具，就是为你要的。”
　　田雨轻哦了一声，见言非凡已经开始动筷，也赶紧的吃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矜持一点，但没一会儿就暴露了本性，和言非凡抢了起来。
　　“言哥哥，我还小，正在长身体呢，这块排骨应该让我吃……”
　　“言哥哥，你这样做，会没女孩子喜欢的……”
　　“言哥哥……”
　　言自若看着这两人和以前一样，互不相让的你争我抢，开心的笑了起来。
　　“非凡，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了。”
　　言自若迎着弟弟看过来的目光，语态轻松的说：“你如今身体好了，医院又有很多医生看好你，照顾你。”
　　“重要的是，我发现你真正长大了，今天这事，反而是你来安慰我。”
　　“我就算是被抓去蹲监狱，我也不担心了，你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吸了一下鼻子，看似镇定的劝说道：“姐，你又胡思乱想了，你不会被抓去蹲监狱的。”
　　“再说了，我还需要你的照顾。”
　　“如果有人要欺负我，要打我，那怎么办啊？我可打不过他们。”
　　田雨也吼吼道：“若若姐，你今天好生猛哦，一个人打那么多人，还打的他们个个抱头鼠窜。”
　　“若若姐，你是不是练过啊？”
　　言自若呵呵的一笑，说：“哪有练过，不过是小时候打架打多了，有了经验而已。”
　　“小时候，经常有人欺负我们。”
　　“非凡又经常的跳级，那些大孩子也欺负他。”
　　“没爹没娘，我只能是自己发狠打架了。”
　　言自若回忆了一下，又轻笑道：“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
　　“有几个我经常揍的家伙，现在还有联系呢。”
　　田雨哦了一声，又问道：“若若姐，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打架啊？”
　　“班上有一个男孩子，老是找我的麻烦，我几次都想揍他一顿了。”
　　言自若伸手摸了一下田雨的头，说：“打架可不好，不要学。”
　　“那家伙再欺负你，你告诉老师就是。老师不管的话，我就替你去找他出气。”
　　田雨点点头，说：“若若姐，听你的。”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田雨跑去开门，发现是王川和妍妍父女两人。
　　妍妍的手中还端着一个蛋糕。
　　“哎呀，都忘了蛋糕和生日歌……”
　　田雨急吼吼的喊道：“言哥哥，若若姐可是说了，生日歌要等你一起唱，蛋糕一起吃……”
　　“祝你生日快乐……”
　　这生日歌响起来的时候，王川有了把耳朵堵上的冲动。
　　妍妍因为声带和口腔共鸣的问题，这音质虽很差，但唱出来的声音，至少还在调上。
　　言非凡唱的是什么鬼？
　　田雨小丫头，这声调也是跳跃的很……
　　还有后来加入合唱的言自若，这音调也惊奇脱俗的很啊……
　　看到言自若的目光看过来，王川决定自己不能脱离了群众，赶紧放开了嗓门，往歧路上跑……
　　翌日早上，言非凡在酒店的床上醒来，发现手机有几条来自急诊科同事的未读信息。
　　他点开其中的一条，发现上面写道：“男孩孙正文今早五点苏醒，出现了癔症和癫痫症状……”


第107章 匿名投诉
　　癔症并不可怕。
　　它多是大喜大悲等强烈情绪，还有重大生活事件、暗示或自我暗示等引起的中枢神经认知障碍。
　　这种病症，经过后期的心理疏导和调理，一般都会得到良好的康复。
　　比如许多人都闻名的《范进中举》中的范进，得知自己中举以后的发疯，就是典型的癔症发作。
　　那个孩子昨夜受到惊吓，今早醒来出现癔症，不算多么的意外。
　　只是这癫痫，可是一种非常棘手的病症。
　　它即俗称的“羊角风”或“羊癫风”，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
　　这种病症的主要症状是，摔倒、身体抽搐或痉挛、两眼发直，凝视前方、感觉异常和昏厥等情况，无预兆的反复发作。
　　导致癫痫的病因，可以说复杂多样，有些病因至今还未研究透彻。
　　主要的致病原因，有遗传因素、脑部疾病、全身或系统性疾病等。
　　因为过度惊吓导致癫痫，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言非凡更倾向于惊吓只是一种诱因。
　　癫痫虽然是一种比较顽固的疾病，但经过正规的抗癫痫药物治疗，约百分之七十的患者，其发作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可以控制发作的患者当中，又有百分之五六十的比例，经两到五年的全面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这个熊孩子，出现癫痫症状，虽说是自找的，言非凡内心里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一点。
　　这熊孩子的突发病情，无疑让眼前这件事的顺利解决，增添了不少变数。
　　早上七点，言家姐弟，田雨，聚在王川和妍妍的酒店房间，一起吃早餐。
　　期间，言非凡谈起了那熊孩子发作的癔症和癫痫症状。
　　王川语带讥讽的说：“是那熊孩子自己过来扯掉了妍妍的面巾，被吓坏的。”
　　“这就好比碰瓷的人，把自己的脑袋碰坏了，还能让车主赔偿不成？”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司法已经不再和稀泥，还要考虑公序良俗。”
　　“我们是占理的。”
　　停顿了下，王川又介绍道：“那家伙的底细，我已经打探到一些了。”
　　“他叫孙尧，是一家卫浴陶瓷的销售代理商，在滨海的几家大型家居店有店面。”
　　“据说年收益有个几百万，上千万的。”
　　言自若有些担心的说：“他的实力这么强啊！”
　　王川轻轻的一笑，语带鄙视的说：“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只是一个渠道商。”
　　“若若，非凡，还有小雨，你们千万不要低估了我们自身的影响力。”
　　“附属医院在滨海医疗界称第二，没有其他医疗机构敢自称第一。”
　　“附属医院的每一名主任级医师，都有着强大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脉关系网。”
　　王川伸手一指言非凡，说：“这件事闹大了的话，因为你的关系，秦颖医生、祁胜主任、刘锦副院长、汪宇明主任，还有其他几位一直看好你的老师，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川又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说：“我在附属医院这么多年，拉上一二十名主任医生出出力，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这么多人一起发力，即便搞不黄他的生意，也能让他好好喝几壶的。”
　　王川又补充道：“不要忘了，作为生意人，怎么可能没有竞争对手？”
　　“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的竞争对手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王川又杀气腾腾的说：“希望这个孙尧识趣一点，我就看在他一双儿女遭罪的份上，不计较。”
　　“不然，我会让他知道，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究竟是一个什么后果。”
　　这番话，如同定心丸，让言家姐弟感觉安心了许多，也浑身轻松了许多……
　　早饭过后没一会儿，昨晚回自己家的花姐，过来接上妍妍，还有言自若、田雨一起回凤尾山。
　　言非凡则是和王川，回了附属医院。
　　走进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言非凡忽然发现王川走路变得一瘸一瘸的，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主任，你的腿？”
　　王川往沙发上一躺，说：“还是疼，不过已经比第一天降低许多了。”
　　“至少昨晚，我还睡了几个小时。”
　　“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
　　“我们继续鼻子整形……”
　　王川的教导，没能持续多长时间，接连不断打进来的电话，打断了授课的正常进行。
　　言非凡先后接到了秦颖老师，祁医生，刘副院长，还有余苏叶、陈瑜、赵东升、林倩、魏欣等十余人的关切电话。
　　言非凡还从急诊科一同事那里，了解到了一条最新消息。
　　孙正馨和孙正文两人刚办理了出院手续，要转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言非凡明白，这是对方终于知晓了他和王川的身份，知道这里是敌人大本营，不安全了。
　　他不由得心中一嗤。
　　整个滨海，凡是二级以上的医院，骨干医生至少有三四成，来自于滨海大学医学院。
　　还有不少医生在附属医院进修过。
　　除非出国，否则在这个国内的医生关系圈，很难彻底摆脱滨大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影响的。
　　令言非凡有些意外的，他还接到了区公安局郑立彬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表示，他会通过熟人督促一下，确保这件事得到公平公正的处理。
　　同时，言非凡也从郑立彬处听到了一条消息，孙尧昨晚确认为醉驾。
　　不过念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且算是事出有因，酌情处理十天的拘役和罚金。
　　最后，郑立彬又在电话里说，言非凡的对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判断，是正确的。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和审讯，那人已经招了……
　　电话多的不仅是言非凡，王川的手机来电铃声，也是接连响个不停。
　　王川还与一人在电话中发生了争吵。
　　因为争吵是围绕着妍妍展开的，言非凡猜测，争吵的另一方，应该是主任那位在美国做生意的前妻老板了。
　　王川在又接了几个电话后，忽然对言非凡一招手，轻笑道：“非凡，我一个在卫生局的同学，告诉我一件事，我们被匿名投诉了！”
　　“投诉？我们？”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笑了笑，说：“投诉我们上了手术台后，临时提价，把本来是住院医师的收费标准，一下子提升到了副主任医师级别。”
　　言非凡有些恼，问：“是罗薇和她的家人？”
　　“大概率是。电视剧组那一方，没有必要做这种单纯恶心人的事情。”
　　王川郑重的告诫道：“非凡啊，一些患者在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比他们的爹娘还亲。”
　　“但是，一旦事情过去之后……”
　　“呵呵……”
　　王川冷笑了两声，说：“非凡，不要嫌弃医院的各种规章制度繁琐，不近人情。”
　　“它其实是保护我们的。”
　　“或许你好心有好报，碰到了九十九个知恩图报的患者。”
　　“但，只要你碰上一个黑了心的，他就有可能毁了你……”


第108章 谁投诉的？
　　匿名投诉，虽对言非凡的工作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也够膈应人的。
　　尤其是言非凡自认对每一位病患，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所懈怠。
　　只是病人万千，有些人是真的令人很无语的。
　　或许，就因为这样的个别人，磨灭了许多医生原本的满腔热情？
　　言非凡开解自己，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九八，但工作和生活，还得继续啊。
　　上午近十二点，言非凡从秦颖老师的手中，接过了一份厚厚的病人资料。
　　“郭凡，羽毛球国手，三十一岁，因为伤病原因，近一两年的比赛成绩，不太理想。”
　　秦颖介绍道：“我看过了，他的伤势主要是积年累积下来的肌肉损伤和神经损伤。”
　　“以你在尤家勇手术中表现出来的，对全身肌肉了解的精细程度，接下这病例，没有问题的。”
　　言非凡大致翻看下这份厚达一厘米的病情资料，说：“老师，我会先认真研究一下这资料的。”
　　秦颖点点头，又意有所指的说：“非凡啊，当你的实力和名望达到一定程度，很多难题和麻烦事都会迎刃而解，甚至会自动消失的。”
　　“当你重要到不可或缺时，还会有其他人主动出来，为你解决各种问题。”
　　“非凡，实力是你的立身之本，切记这一点。”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这一点，我一直在心里牢牢记着呢。”
　　“姐姐也一直告诫我，我们无权无势无资源，只能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新天地。”
　　秦颖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了余苏叶，表情接着就是一肃，“你做的右手畸形整形手术方案，只能算是基本合格，没有半点思路和技术上的突破。”
　　“重做！”
　　余苏叶乖乖的应道：“是，老师……”
　　下午过两点，在急诊科忙碌的言非凡，刚准备喝一口水，意外接到了幸福苑邻居葛叔叔的电话。
　　“快嘴的小雨，又把事情传出去了？”
　　言非凡一边嘀咕着，一边接通了来电。
　　“葛叔……”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葛叔叔给急切的打断了，“小言，我记得你曾经给我们科普过，什么心梗的二十四小时，十二小时发作信号来着？”
　　常见病，还有一些急症的预防，征兆，急救措施，言非凡确实给幸福苑的居民科普过。
　　这是幸福苑社区联系言非凡，共同举办的社区居民服务活动。
　　每年都会搞上这么一两次。
　　今年春节后，身体恢复了一些的言非凡，还给居民科普了一次。
　　他见那天来参加的四五十岁中年人不少，特意就多讲了一些有关心梗、肿瘤的问题。
　　“有的，葛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葛叔急火火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小言，是这样的，中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过饭，就来到了洗脚城松快松快。”
　　“偶尔提到了身体健康问题，一个朋友说，他半夜突然喘不过气来，被憋醒了。”
　　“我好像记得，这是你讲过的心梗前兆来着？”
　　言非凡刚想开口，葛叔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言，我现在把手机声音外放，你再给我那几个朋友讲一讲。”
　　听到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好”、“小言你好”的几声招呼，言非凡有些无奈，只得清了一下嗓子，再一次科普起来。
　　“心梗发作虽然经常表现为急症，但发作之前，日常生活中的有些信号，可以当做示警！”
　　言非凡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一过性疼痛，24小时发病信号。”
　　“一过性疼痛，是指无任何明显局部组织损伤环境下，由伤害性感觉器激活，所引起的疼痛。”
　　“最常见的就是胸前区和心前区部位的疼痛，此外还有胃部疼痛，运动诱发的疼痛，下颌、左肩和后背疼，甚至左大腿疼。”
　　“这些疼痛呢，往往是疼一下，休息一下又不疼了，特别容易被忽略。”
　　“一旦出现上述症状，可能会在24小时内会突发心梗。有了这些不明来源的疼痛症状，要警惕，最好是去医院查治。”
　　言非凡去处置间外面，接了杯水，喝了几口，继续科普道：“半夜上不来气，12小时发病信号。”
　　“当半夜突然胸闷，喘不上来气，这可能就是心梗发出的危险信号。”
　　“心梗发生前，心肌供血严重不足，这时候心肌也就没有力量向身体供血。”
　　“这样就影响了氧气的运送，夜间本身又是低供血时间，就会导致身体严重缺氧，喘不上气！”
　　“出现这症状，很可能在12小时内突发心梗。”
　　这时，言非凡就看到徐护士长，领着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罗薇，还有她的父母，拿着鲜花、果篮，还有一面锦旗，走了过来。
　　言非凡朝他们挥手示意了一下，对着手机加快了一些语速。
　　“忽然一身汗，正在发病的信号。”
　　“只是坐着或站着，什么都没做，就开始汗流浃背，而且这种出汗不是局部性的，是全身。”
　　“全身突然开始猛烈出汗，是一种常见的心梗症状，在血管堵的一刹那，一身大汗，人一下子就会倒下去。”
　　说着这，言非凡又对着手机道：“葛叔，我这里来病人了。”
　　“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言非凡结束了通话，把徐护士长，罗薇和她的父母让进了处置间。
　　因为心中有匿名投诉这事，言非凡对待他们就冷淡了许多。
　　罗薇摘下口罩和墨镜，朝着言非凡就是深深的一鞠躬，“言医生，太谢谢您了！”
　　在摘下口罩和墨镜的那一刻，言非凡已经看清了她的容颜。
　　虽然素面朝天的脸上，手术痕迹还能辨别出来，但面部线条，却是十分的柔顺。
　　尤其那双杏仁眼，对称又微微上挑的左右嘴角，多了几分婉约和可亲，使得罗薇容颜气质大变，宛若温婉的小家碧玉。
　　对方的这个改变，言非凡心中还是挺骄傲的。
　　罗薇直起了身体，一脸兴奋的说：“这几天我是天天的照镜子，简直是不敢相信。”
　　“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不得不出门时，也是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
　　“我要让所有认识我的人，大吃一惊，哈哈……”
　　见罗薇这兴奋的不能自己的样子，言非凡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但凡做了亏心事，罗薇的脸上，不可能没有一点愧疚、尴尬等异样表情的。
　　言非凡可不信，罗薇已经老奸巨猾到能在自己的眼前，遮掩住所有的异样表情。
　　他又看向罗薇的父母。
　　就见他们两人也是一脸的感激，目光也没有半点躲闪之意。
　　言非凡在心中瞬间做了判断，不是他们一家人匿名投诉的。
　　接下来，他给罗薇做了一个简单检查，收下了他们相送的鲜花、果篮，还有写着“妙手握马良笔，仁心铸西施颜”的锦旗。
　　送罗薇一家人离开后，言非凡有了新的疑惑。
　　谁匿名投诉的？
　　那个嚎起来没完没了的赵晓婷？
　　罗薇术后一周过来做个复查，
　　现在这个时间来看，赵晓婷那家伙应该不会来医院做检查了……
　　傍晚近五点，言非凡接到了醉墨华庭所在的大成街道派出所的电话。
　　对方通知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大成派出所，与孙家做一次面对面的协商……


第109章 怪人年年有
　　言非凡没有等来赵晓婷，却在临下班前，等来了戴着大口罩而来的秦悦。
　　言非凡见她是一人而来，疑惑的问：“你那个同学赵晓婷呢？”
　　“她恢复的挺好，正好也有事，就没来呢！”
　　秦悦靠近了言非凡一些，缓缓摘下了口罩。
　　“言医生，请你看一下我脸上的伤口呢！”
　　言非凡就见她的左脸颊上，明显有一处三厘米长的红肿伤口。
　　他戴上橡胶手套，触摸检查了红肿伤口，又检查了一下秦悦脸上另外三处恢复还算可以的伤口，轻轻颔首说：“这处伤口，有些轻微发炎。”
　　言非凡又询问道：“一直这样？”
　　“还是这两天，才出现的？”
　　秦悦一脸担忧的说：“一直都这样呢，其他三处伤口红肿了两三天就没事了呢。”
　　“唯独这最大的一处伤口，一直是红肿的，我可是每天都有吃消炎药的啊。”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不用担心，最大可能是这条可吸收缝合线，引发的过敏反应。”
　　“等缝合线彻底消解后，炎症就会消失的。”
　　秦悦很不解的问：“过敏反应？”
　　“言医生，为什么其他三处伤口，没有发生同样的过敏反应呢？”
　　言非凡轻声解释说：“这是一个量变和质变的问题。一些物质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会激发我们人体的过敏反应。”
　　“其他三处伤口小，用到的缝合线不多。”
　　言非凡的这个解释，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最主要的过敏原因。
　　其实，他已经摸了出来。
　　秦悦脸上用了两种不同品质的可吸收缝合线。
　　美容专用的可吸收缝合线，别看一根只有二十几厘米长，但不同品牌和质地，价格差别却很大。
　　一根，从最便宜的一百多元，到上千元不等。
　　言非凡现在不清楚，秦悦的手术费清单上，是否体现出了这两种不同品质缝合线的价格。
　　他有些阴暗的猜测，应该没有。
　　一些猫腻，在医院也有不少年头的言非凡，也是多少听闻一些的。
　　但是，这种事情，言非凡不好乱说，只能先含糊的解释过去。
　　秦悦点了点头，说：“言医生，我明白了。”
　　“只是……”
　　秦悦挺了挺上半身，身体又前倾的靠近了言非凡一些。
　　言非凡就觉得一股清幽的好闻香味，直接透过口罩渗入了鼻腔。
　　他不得不远离一些。
　　就见秦悦用手指了指脸上的其他几处伤口，小嘴一瘪，娇声道：“晓婷脸上的伤口比我的多，也比我的严重。”
　　“但经过着一周的恢复，差别可明显了呢。”
　　“晓婷她脸上的伤口，如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呢。”
　　“言医生，你再看看我这三处没发炎的伤口，还是那么的明显……”
　　秦悦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说：“言医生，那位付医生和你的差距真的是……”
　　“他还是一名主治医生呢，都怪我当时……”
　　“唉……”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言非凡安慰说：“其实付医生的水平，也是相当可以的。”
　　“而且，这伤口的恢复，其实也和一个人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
　　“你再安心的休养几天，恢复效果，一定不会差的。”
　　“希望如此啦。”
　　秦悦很是优雅的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又把侧脸摆给了言非凡看。
　　“言医生，我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不太精致，这下巴的弧度，也有些不太美观。”
　　“还有还有，我这下颌好像也粗大了一些呢。”
　　“言医生，这几个缺点，能通过整形达到理想的效果吗？”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秦悦的鼻头、下巴和下颌，点头道：“做是可以做的。”
　　“不过呢，你的五官相当不错，很漂亮。再说了，自然的就是最美的。”
　　“你没有必要再做整形的。”
　　言非凡这话，是实事求是。
　　此时的秦悦，虽然脸上有伤痕，但整体看上去还是相当妩媚漂亮的，称得上是九十美女。
　　秦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言医生，你是不知道啊，这影视娱乐圈的竞争有多激烈。”
　　“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和资源，这容貌可以说是我唯一的资本了。”
　　“问题是，影视圈可是美女如云呢。”
　　“唯有真正的达到美若天仙的程度，才会让那些大佬记住和青睐。”
　　“言医生……”
　　秦悦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用自己软软的胸口蹭了蹭，呵气如兰道：“言医生，能不能请你的老师帮帮我呀？”
　　“好不好嘛？”
　　“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说着这话，秦悦轻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了欲语还休的诱惑表情。
　　言非凡虽在这方面有些迟钝，但也没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他抽回了胳膊，远离了秦悦一步，语气淡淡且疏离的说：“秦女士，你想做整容，请直接到整形中心去挂号。我这里是急诊科。”
　　“还请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言非凡见秦悦又想把身体贴上来，再次远离了一步，语气有些重的说：“秦女士，还请自重。”
　　秦悦脸色瞬间一冷，站直了身体，重新把口罩戴上，语带鄙视的说：“送上门的便宜，都不要。”
　　“傻瓜一个！”
　　说完这话，她就噔噔的走了出去……
　　听到这脚步声走远，言非凡长松了一口气，摇头道：“这真是啥样的女人都有啊……”
　　他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六点，就收拾了一下，又去二楼的教研室换了衣服……
　　拿着郭凡伤情资料的言非凡，走出急诊大厅，又发现了一个认识的艳丽女子朝自己走来。
　　“宋怡，你好！”
　　言非凡先招呼了一句，又接着道：“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去吃饭的。”
　　宋怡表情清冷的说：“我也不是来请你吃饭的，知道你现在遇上了麻烦事。”
　　“上次，你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你的情。”
　　“我帮你摆平这事？”
　　言非凡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件事严格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我们明天就会和对方做一次面对面的协商，应该会和解的。”
　　他又紧接着说：“至于说上次救你一次，实在是言重了。”
　　“我不过是条件反射的推了你一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宋怡冷哼道：“对你来说只是推了一下，但对我来说，就是救了我一命。”
　　“这个情，我一定会还你的。”
　　“言非凡，你有解决不了的任何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着宋怡转身大步离去的背影，言非凡小声嘀咕道：“上赶着还人情。”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第110章 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周日下午三点，大成街道派出所。
　　由副所长何鹏飞主持的调解协商，正式开始。
　　在调解室，坐在长条会议桌东首的何鹏飞，首先对到场的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
　　坐在他左手边的，依次是附属医院副院长刘锦，整形中心主任王川，还有住院医师言非凡。
　　坐在何鹏飞右手边的，分别那一对孩子的外公蒋明初，孩子的母亲蒋丽，还有孩子的叔叔孙勋。
　　至于孩子的父亲孙尧，因为酒驾问题，还在拘留所关着呢，只能缺席这一场协商会了。
　　这次协商，言自若本计划要来的。
　　奈何昨晚天气有些降温，她有些受了凉。
　　今早上她有些发烧，只能留在凤尾山休息了。
　　“几位，接下来，我根据调查信息，对事件做一次整体描述……”
　　何鹏飞拿起眼前的一份文件，边看边朗声道：“四月十七日晚上九点十五分，在醉墨华庭小区散步的言自若、言非凡、王妍、田雨一行四人，第一次与孙正鑫、孙正文等一行六人相遇。”
　　“孙正鑫几人见到了戴着面巾的王妍，心生了强烈的好奇之心，一致决定让六岁的孙正文扯下王妍的面巾，要一探究竟。”
　　“特意变换了道路的孙家姐弟等六人，再一次与言家姐弟四人相遇。”
　　“之后，孙正文用计靠近了王妍，趁其不备扯下了面巾，结果是自己被吓晕倒地。”
　　“孙正鑫见状，出口大骂……”
　　这时，穿着精致，浓妆艳抹的蒋丽，忽然开口道：“我的女儿一向乖巧的很，上的也是贵族双语学校，我们也多有管教，她怎么会骂人？”
　　“一定是他们……”
　　“蒋女士……”
　　何鹏飞打断道：“骂人这事，是与孙正鑫同行的其他四人一致的笔录。”
　　“你要不要看一看？”
　　蒋丽没有接何鹏飞递过来一沓文件，转而道：“我女儿才十五岁，还是初中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见自己的亲弟弟忽然晕倒在地，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蒋丽伸手指着言非凡，愤愤的指责道：“倒是你姐，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直接上来就打了我女儿一巴掌。”
　　“这是一个大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言非凡冷哼一声，道：“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这在古代都嫁人当母亲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
　　“你什么意思？”蒋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语气淡淡的说：“遗传，身体力行的耳濡目染，孩子自然随父母。”
　　“怎么，你希望你家孩子都和隔壁老王一样？”
　　王川差点没崩住乐出来。
　　他没想到，有些木讷，不太通人情世态的言非凡，也有这么犀利毒舌的时候。
　　其实，王川所不知道的是，言非凡早已经从姐姐那里得到指点了。
　　此次面对面的商议，是两军初次交锋，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作为最年轻的言非凡，要承担起出头鸟的重任，什么狠话，得罪人的话，都得由他说。
　　即便说得太过头，由刘锦和王川两位长辈在，一句轻飘飘的年轻不太懂事，就能把场子转回来！
　　“你……你……”
　　蒋丽憋的脸通红，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击。
　　“咳……咳……”
　　何鹏飞清咳了两声，打断道：“我们今天坐下来是协商解决方案的，可不是激化矛盾的。”
　　“先让我把事情经过，叙述完如何？”
　　何鹏飞见蒋丽坐了下来，接着道：“孙正鑫被言自若一巴掌打在了地上，就让同行的四人，为她报仇。”
　　“同时，她爬起来就踹倒了正为孙正文检查身体的言非凡……”
　　蒋丽又插言道：“这里，我必须为女儿解释一句，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医生。”
　　“她还以为对方有不良心思，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没有一点形象的打人。”
　　“姐弟情深，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言非凡轻呵了一声，说：“踹倒了人，又踢了一脚还不算，还歹毒的要一脚踏坏我的手。”
　　他举起特意用整条纱布缠起来的右手，愤愤的道：“我可是一名外科医生，你们知道我的一双手有多重要吗？”
　　“言自若作为我的姐姐，清楚的知道我的手被踩坏了，我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紧急之下，她出手重了一些，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这才是真正的姐弟情深啊……”
　　何鹏飞见蒋丽还要开口辩驳，立时开口劝阻道：“各位，各位，嘴官司还是不要打了。”
　　“你们能让我一次性把事件经过讲完吗？”
　　见双方都不在说话，何鹏飞继续道：“孙正鑫被言自若大力推开，身体撞入花树，被一根树枝刺穿了脖子。”
　　“之后，双方停止了争斗。”
　　“言非凡为孙正鑫做了检查，并在第一时间联系了119，120和110。”
　　“如今，孙正鑫的伤口经妥善处理，没有了危险，伤情初步鉴定为轻微伤。”
　　蒋丽又着急的插言道：“何所长，这个伤情鉴定，我们是不认可的。”
　　“脖子都被刺穿了，差一点小命就没了，怎么可能是轻微伤？”
　　何鹏飞解释道：“这不是正式的伤情鉴定结果，是我们咨询几位医学专家得到的建议。”
　　“主要是方便我们对这这事件的初步定性。”
　　他又补充道：“你们可以提请司法鉴定中心，对孙正鑫的伤情，进行司法鉴定。”
　　“伤情鉴定，我们肯定是要做的。”
　　蒋丽冷声到：“不仅是女儿的伤情鉴定，儿子的伤情鉴定，也要做。”
　　她伸手一指对面的言非凡和王川，“我告诉你们，我儿子的癫痫，已经被确诊了。”
　　“搞不好，这个癫痫会陪伴我儿子一生。”
　　“这个责任……”
　　“砰……”
　　言非凡一拍会议桌，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真是可笑，你的熊儿子主动撞到妍妍，扯下她的面巾，被吓出了毛病。”
　　“这纯粹就是他自找的。”
　　“你还想着让我们承担责任？”
　　蒋丽也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说：“我的儿子才五岁，女儿才十五岁。”
　　“如今一个脖子树枝刺穿，受到了巨大的身心伤害。儿子更是被吓出了癫痫。”
　　“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还只是孩子，还未成年，是受法律保护的。”
　　她又一指王川，指责道：“你的女儿，就不应该戴着面巾在路上散步！”
　　王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了心中的火气，看向何鹏飞，说：“何所长，你继续往下讲吧。”
　　何鹏飞等怒目相视的蒋丽和言非凡再次坐下，才开口道：“其他几人的伤势，都是很轻的皮肉伤和软组织挫伤。”
　　何鹏飞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说：“这就是事情的具体情况了。”
　　“你们如有异议，我这里有所有当事人的笔录，还有当晚的监控录像……”
　　王川表态道：“我们对警方的调查没有异议。”
　　蒋丽也紧跟着说：“我们也没有异议。”
　　何鹏飞笑了笑，说：“既然都没有异议，下面就进入调解程序。”
　　“先说一下各自的想法吧！”
　　王川看向蒋丽，语带讥讽道：“爽快一点，直接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蒋丽和父亲，还有小叔子对视了一眼，冷声道：“此事虽因我家孩子而起，但他们也是此事最大的受害者。”
　　“女儿被刺穿了脖子，天天晚上做噩梦。”
　　“儿子更是被吓出了癫痫。”
　　“你们一方，可是有两个大人。”
　　“这件事，你们一方只要稍微的成熟处理一下，就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这件事，是你们一方处置失当，要负主要责任。”
　　“我们要求，也不高……”
　　蒋丽再次和自己父亲，还有小叔子交流了一下眼神，缓缓的说：“赔我女儿一百万。”
　　“儿子，五百万。”
　　听到这，王川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摇头道：“真是有什么样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
　　王川转头对何鹏飞说：“何所长，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个协商，是真的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看向对面的蒋丽几人，一脸郑重的说：“我方拒绝协商，决定通过司法途径来解决。”
　　“我们就在法庭上见吧！”
　　王川看了看左右的刘锦和言非凡，说：“刘院长，非凡，我们走吧……”
　　几人一起缓步走出了派出所。
　　“非凡，一听那位母亲的话，我就明白，这件事是和平解决不了的。”
　　王川又笑了笑，说：“我之所以忍到最后，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一百万，五百万？真敢开这个口。”
　　“呵呵，不过呢，这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借题发挥的利用点。”
　　王川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想下雨的天色，沉声道：“他们既然蛮不讲理，那就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第111章 心思灵动
　　周一早晨，言非凡甫一睁开眼睛，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翻看几大网站的搜索热点。
　　一封被截图的电子邮件，基本上占据了热搜十三四的位置。
　　这封电子邮件，其实是整形中心主任王川通过医院内部邮件系统，发给附属医院诸多同事的。
　　这封电子邮件上写道，“诸位朋友和同仁，感谢你们对小女的关切，现将事情进展通报一下……”
　　王川在电子邮件中，先是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然后又讲述了双方在派出所的协商结果。
　　他在邮件的最后写道，“对方指出，他们的女儿和儿子都是孩子，我方有大人，本应该能妥善处理此事，避免出现如今的严重后果。”
　　“因此，他们女儿的受伤，儿子的癫痫，我方要负主要责任。”
　　“对方要求我们赔偿他们女儿各种费用一百万，儿子各种费用五百万。”
　　“对这个无理要求，我方断然拒绝，并决定不再协商，通过司法途径解决。”
　　“附件是当晚事件的监控视频，请诸位朋友和同仁自行判断各方的对与错……”
　　言非凡在网上翻阅了一下，发现随着这封截图邮件在网上流传的，还有这一段监控视频。
　　他还高兴的看到，每一个帖子、报道，或视频下面，网友的评论都相当踊跃。
　　留言少的也有一二百条，多的有三四千条。
　　言非凡特意点开最多一条视频的网友留言，发现绝大多数留言，都是在痛骂熊孩子。
　　“人家好好的散步，故意去扯人家面巾，这样的熊孩子，吓死都是轻的。”
　　“十五岁也不小了，竟然开口骂人家的缺陷，被打那就是轻的，要是我就直接给掐死。”
　　“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瞧瞧人家的这要求，没一点悔意不说，张口就要六百万啊。”
　　还有细心的网友指出，“大家注意没，那孩子撞到那女孩身上时，那女孩可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抱熊孩子，可见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还有网友指出，“这个女子猛啊，一个人打四五个不良少年，还不落下风。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推，太给力了。奥利给！”
　　当然了，也有网友指责，不该首先动手打人，要以理服人，毕竟对方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留言，发现绝大多数的言论，都是指责熊孩子和熊父母的。
　　对熊孩子，差不多每一个人都是深恶痛绝。
　　他还在网上翻到了据说是内部人爆料的信息。
　　该信息指出，那吓晕熊孩子的少女，在小时候遭遇了一次非常严重的意外，导致面部严重毁容。
　　她的父亲，也就是发邮件的王川医生，本来是附属医院一位非常优秀的创伤外科医生，为了女儿，毅然转入了整形外科。
　　如今，这位父亲已经成为滨海最优秀的整容外科专家之一，但还是没有能力修复女儿的容貌。
　　平时，这位少女都待在郊区的家里，已经有好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那天晚上，是她最好的朋友过生日。
　　她才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的走出家门。
　　没想到……
　　这段时间，家人和朋友是寸步不离，唯恐她想不开，做了傻事……
　　这篇爆料文章的下面，是清一色的保持队形的留言，“熊孩子该死”。
　　言非凡还找到了一篇爆料文章，泄露出了熊孩子父母的具体信息。
　　这篇文章指出，那一对熊孩子的父亲名叫孙尧，住在知名的高档小区，醉墨华庭。
　　其名下有一家东亚卫浴洁具销售有限公司。
　　这文章还指出了这家卫浴洁具公司代理销售的具体卫浴品牌，还有和在几大家居城开设的门店。
　　言非凡相继翻阅了几十篇与这件事有关的一些文章，忽的意识到了一点。
　　他和姐姐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被明显淡化了，关注的热点基本上都被引导集中到了妍妍和王川，还有熊孩子和熊家长身上。
　　言非凡放下手机，起了床，在卫生间洗漱后，轻轻的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昨天傍晚，言自若和田雨被花姐开车送回了醉墨华庭。
　　只不过，言自若的发烧，还没有好利索。
　　言非凡就见睡觉一贯不老实的姐姐，身体斜躺在大床上，被子还算盖的严实，但还是有一脚丫子露在了外面。
　　他上前给姐姐盖了一下被子，又搓了搓手，然后把手心放在了姐姐的额头上。
　　还是有些低烧！
　　言非凡见姐姐睡的安稳香甜，就没喊醒她，自己来到了厨房，开始做早餐。
　　准备做早饭时，他接到了肖曼打来的电话。
　　“非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是不把我当姐姐和朋友对待吗？”
　　言非凡的赶紧的道歉道：“曼姐，是我不对。当时主要是想着，双方可以协商友好解决的。”
　　“没想到对方蛮不讲理，还狮子大开口。”
　　肖曼在通话里轻哼道：“有这样的孩子，你就应该想到，孩子父母的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件事网上如今讨论的挺热，我就再加一把火，争取能在中午或晚间的新闻上报道一下。”
　　言非凡认真的说：“曼姐，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客气了。”
　　肖曼在电话里回了一句，又语带跃然的说：“金医生说，那电子耳蜗周三周四就能送到医院，露露这周就能做手术了……”
　　结束了与肖曼的通话，言非凡抓紧做早饭。
　　他先后炒了两个姐姐爱吃的口味清淡的菜，又下了两小碗青菜馄饨虾仁面。
　　把菜和面都端上餐桌后，言非凡才跑去主卧，把姐姐给喊醒。
　　他给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的姐姐，套上一件外套，催催说：“姐，起来吃过饭，再回来接着睡。”
　　“工作那边，我替你请一天假！”
　　言自若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不用请假，我这点不舒服，还是能坚持工作的。”
　　言非凡想了下，说：“行，你自己决定吧。”
　　“如果工作期间，感觉发烧严重了，或身体更加的不舒服，看病也更方便……”
　　这话还没说完，他的腿就被言自若给踢了下。
　　“大早上的，有这样咒姐姐的吗？”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就凭你踢人的麻利劲，我就知道自己是瞎担心了……”
　　和姐姐一起吃过早饭，言非凡紧赶慢赶的来到医院，还是有些晚了，都七点十五了。
　　王川倒也没批评他。
　　先关心了一下言自若的身体情况，王川又痛心的说：“非凡，我这两天暗自查了一下，你说的缝合线以次充好之事，确是有的。”
　　他冷着一张脸，目露杀气的说：“最近一两年，我管得有些松，有些人是心思灵动的很啊……”


第112章 练手
　　对于王主任心生震怒，想借着这件以次充好缝合线一事，对整形中心来一次大整顿，言非凡也只能是干巴巴的祝愿一声顺利。
　　这种权谋争斗一类的事情，言非凡是七窍只通了六窍，真正的门外汉一枚。
　　王川也压根没指望他出工出力，还告诫他不要牵涉到这里面来。
　　在今天的正式鼻整形教导之前，王川和言非凡两人还去了六楼病房，检查尤家勇的恢复情况。
　　这几天，这个家伙过的相当凄惨。
　　他全身各处都疼，但疼痛值又还没到需要注射止痛剂的程度。
　　尤家勇只能靠几片止痛药，撑着，熬着。
　　脸色那是憔悴的很。
　　和他相比起来，最近休息也不太好的王川脸色，要好上许多。
　　用王川的话说，一是他更能忍。
　　二也是左腿那块肌肉，神经疼痛值的下降幅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上许多，让他晚上多少能睡上几个小时。
　　王川给尤家勇做了一个检查，并告诉他，今晚上需要再一次划开他的下颌体皮肤，把植接没有成功的肌肉束，剔除出来。
　　如果剔除的肌肉束过多，就需要再次植接。
　　看到尤家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王川带着浅浅的笑意，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王川和言非凡又来到了五楼，查看唇裂修复手术十天之后，乐乐和欢欢的恢复情况。
　　如今这两个孩子，已经可以进食温热的半流食食物，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这两天，他们正在进行发音纠正练习。
　　做了腭裂修补和唇裂修复的两个小家伙，发音相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只不过他们过往的发音习惯，需要接受医院的语言训练师的纠正，同时学会新的发音技巧。
　　言非凡分别对乐乐和欢欢的刀口恢复情况，做了一个仔细的检查。
　　应该说，在精心照顾下，他们的术后恢复都相当不错，也达到了出院标准。
　　但考虑到福利院的各种条件，不如这里更适合休养，王川决定让他们到了本周五，再办理出院。
　　走出乐乐和欢欢两人的病房，王川不由的感叹道：“没有对比，就没有说服力。”
　　“唐铮和葛向辉两人的实力都不弱，但是相比你的整体手术思路，还有技术，这表现出的术后效果，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相比小女孩欢欢，言非凡主刀的乐乐，即便多做了鼻咽腔修复和上颌牙齿修复，但刀口的恢复速度，明显要比欢欢快了不少。
　　具体衡量的话，可以说恢复速度快了一天。
　　不过两人的术后恢复差别，最主要的还是这两个孩子的外观。
　　如果忽略掉乐乐的上嘴唇，还未彻底愈合的缝合伤口，他的嘴型，还有鼻型，已经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多少差别。
　　而欢欢的嘴型和鼻型，给人的不规则感，异样感，很是明显。
　　在十二岁左右，她很有必要再做一次整形。
　　术后效果的对比事实，是如此的明显，又是在主任面前，言非凡没有遮掩自己的嘚瑟笑容。
　　王川瞅了他一眼，轻笑道：“那位葛向辉医生把你那天的手术视频借过去了观摩，前两天还向我咨询了好几个唇裂手术的问题。”
　　“看他的样子，是有志于在唇裂修补手术上，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言非凡哦一声，有些疑惑的说：“这唇裂修补手术，不算多大的手术，能做出多大的成绩？”
　　王川轻呵一声，说：“也就是你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他又感叹道：“唇裂修补手术，虽然不大，但每个儿童的唇裂情况，可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个手术还涉及到口腔外科，整形外科，儿科等数个科室。”
　　“像你一般，一名医生在一次手术中就完成几个项目的修补和整形，是非常的困难。”
　　“即便能够完成，术后效果，也很难以达到你这种程度。”
　　王川强调道：“如果葛向辉他在这一单项手术上，一个人能一次完成所有工作，还能达到你八成的功力，就足以让他傲视这领域的其他医生了。”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问：“主任，按照你这话的意思，我这唇裂修补这一单项手术上，岂不是可以称得上专家级别了？”
　　王川愣怔了一下，有些郁闷的说：“可以这么说，非凡，你就凭乐乐这一台手术，足以称得上唇裂修补专家了。”
　　“我也承认，我来主刀，做不到你这种程度。”
　　王川为了自己的面子，又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专心致志的在唇裂修补手术上下一番大功夫，肯定能做的非常不错。”
　　“只是如今……”
　　言非凡笑了笑，说：“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像唇裂修补这样有些复杂的小手术，志当高远的医生们，压根看不上。”
　　“而一般的医生想要做好，自身实力不太够。”
　　王川轻轻一笑，颔首说：“你理解的很对。”
　　“葛向辉这家伙大概是看出了这一点，想通过这一单项手术，让自己打出名气。”
　　王川幽幽的道：“我们附属医院有太多的实力医生，想要站稳脚跟，还要出人头地，就要有傲视他人的拳头本事。”
　　“就像是一提到胃十二指肠吻合手术，就会想到普外科的彭玲医生，提到房室间隔修补手术，就会想到心外科的周贤医生一样。”
　　“在某单项手术上做到极致，也是扬名的一种快捷方式。”
　　“当然了……”
　　王川又语带傲气的道：“真正志存高远，有追求的医生，是不会把自己局限在单一领域的。”
　　“天天的让我做鼻整形手术，我肯定会烦的。”
　　“我们要永远的挑战自己……”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在心里嘀咕。
　　目标是全外科医生，我大概是附属医院最敢挑战自己的医生了……
　　早上九点，言非凡首先向秦颖老师汇报了，他自己对羽毛球国手郭凡伤情信息的研究结果。
　　“老师，他的伤势，我可以治疗。”
　　秦颖对这个回复，没有半点意外，表情淡然的说：“我会通知他，让他尽快的空出足够时间，前来医院接受治疗。”
　　她又询问道：“你那个鼻畸形整形手术，确定下具体的手术时间了没？”
　　言非凡坦言说：“王主任说，那孩子的鼻整形手术，对初次做类似手术的我来说，有些复杂。”
　　“为确保不出现问题，需要给我找一个简单一点的鼻整形手术，先练习一下。”
　　秦颖轻哦了一声，沉吟着说：“这样的话，我正好有一个人，可以给你练手。”
　　她又介绍道：“他是我以前一位意外事故患者，当时他伤情严重，没顾得上处理鼻子伤势。”
　　“本想着，让你在那个鼻畸形手术后，再给他的鼻子修复一下的。”
　　“既然你还需要简单手术练手，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不会出问题的……”


第113章 忌讳
　　到了中午，言非凡忽然在网上看到了很多爆料孙尧，还有东亚卫浴洁具公司不良行为的文章。
　　有好几位前员工发文说，孙尧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没有多少素质，对员工是呼来骂去，没有一点尊重。
　　他们还说，这个暴发户经常是口惠而实不至，心疼员工赚钱，见员工拿下了大单子，常找各种理由扣钱。
　　还有几位员工揭露，顾客看好的品牌产品，送货到家安装的，却常常是偷换的杂牌产品，或者是被他人换货的瑕疵品。
　　安装用的胶，根本不是宣传的无污染，无甲醛的环保胶，就是最便宜的劣质胶。
　　为遮掩劣质胶的气味，黑心的孙尧还让员工给胶添加了芳香剂，来糊弄顾客……
　　言非凡看过这一篇又一篇的前员工爆料，还有不少顾客的现身说法和控诉，这孙尧无疑就是一个十足的奸商。
　　他就最新爆发出的这波黑料，询问王主任。
　　得到的回复是，这不是他让人操作的，他也不屑为之。
　　大概率是，孙尧的竞争对手们下场了……
　　滨海某处拘留所，下午两点。
　　在探视时间，被关了两三天的孙尧，见到了一脸忧色的自家弟弟孙勋。
　　“情况很糟糕？”
　　孙勋点点头，说：“哥，你让我们在协商会上表现的强势一些，好在后续的谈判中占据上风。”
　　“我们这样做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掀了桌子，不和我们谈了。”
　　“如今这件事成了网络热点，网上黑我们的文章是越来越多，还有记者打电话说是要采访……”
　　孙勋叹了一口气，又转而说：“原来谈判进行中三个大额采购单，对方直接就不跟我们谈了。”
　　“两个正在进行的大单子，也暂时中止了，对方禁止我们的安装队进场。”
　　“说是要对我们之前安装的产品，还有安装质量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孙勋又补充道：“今天几个店，来看货咨询的客人，直接就降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不到。”
　　“几个销售员也表示，他们上门介绍产品，一自报家门，对方就嘲讽反问，熊孩子那家公司？”
　　孙尧握紧的双拳，重重砸在两人间的方桌上，立时引来探视房间内，负责监视的警察犀利目光。
　　孙尧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的一举手，带着讨好的笑容一哈腰，向警察表示歉意。
　　他目光转回孙勋身上，冷声道：“他们这是要和我们刺刀见红，正面干了？”
　　孙勋犹豫了一下，说：“哥，这件事，我询问过律师了，不止一位。”
　　“他们说这件事，受全国大环境的影响，还有如今近乎一面倒的舆论，我们在法庭上取得支持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孙尧双目园瞪道：“馨馨的脖子伤，正文的癫痫，就白受了不成？”
　　孙勋答非所问道：“律师说，如今大环境对法官的要求是不能和稀泥，判罚要考虑公诉良俗，不能挑战普通大众的朴素认知！”
　　“如今这网上的言论，可是对我们十分不利。”
　　孙尧怒道：“这件事一夜之间传遍网络，他们是肯定花了钱，雇了水军的。”
　　“你也花钱，雇水军，雇公关公司。”
　　“我就不信，几个医生而已，他们的钱，能有我们的多！”
　　孙勋劝说道：“哥，他们的钱，肯定没有的多，但是他们的人脉关系广啊。”
　　“据我所知，整家附属医院的医生，都发动了起来，各自施展影响力，要抵制我们。”
　　他又告诫道：“哥，我已经接到了两家品牌公司的警告电话，让我们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此事，消除负面影响。”
　　“不然，他们会启动相关条款，撤销我们的区域代理权……”
　　听到这，孙尧是额头青筋直跳，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抽……
　　相比较孙家兄弟的焦头烂额，言非凡今天过得就惬意了许多。
　　午饭时，他给姐姐测了一下体温，发现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水准。
　　下午的急诊科，本因该是救护车不断，病人连绵的景象，今天却是意外的清冷。
　　急诊大厅内，医生和护士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端着茶，聊着天，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言非凡回答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的关切后，准备回自己处置间，就见徐护士长走了过来。
　　“言医生，罗薇的事情，再次谢谢你！”
　　言非凡轻笑道：“徐姐，你再这样，可就太生分了啊。”
　　徐护士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语态轻松的说：“言医生，你是不知道，看到罗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颗心，总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他们罗家的遗传基因强大的很，我那女儿和罗薇这个姐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今言医生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我就不担心她嫁不出去了。”
　　“等她长大成人后，就请言医生也辛苦一下。”
　　言非凡随意的道：“没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小护士杨晴好奇的问：“徐姐，你那位侄女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了啊？”
　　“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啊？”
　　徐护士长笑眯眯的掏出手机，说：“就让你们几个小丫头看看言医生的偷天妙手，鬼斧神工。”
　　她对凑过来的杨晴、许珂等四个小护士，展示手机上的照片。
　　“这是我那侄女手术之前的素颜照，怎么样？是不是看着不太舒服？”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徐护士长又补充道：“这是昨天拍摄的，刀口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效果已经出来了。”
　　“等等……等，都看看吧，这效果惊人部……”
　　随着徐护士长的手滑了一下手机屏幕，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就从小护士嘴里脱口而出。
　　“呀，这是同一个人吗？”
　　“气质截然不同，大变活人啊。”
　　“就是就是，美了十倍不止的。”
　　“都可以选美当演员了……”
　　这些小护士惊叹完，呼啦一下就把言非凡给左右围住了。
　　“言医生，言医生，你看看，我这张脸能整容成多美的程度？”
　　“还有我，还有我……”
　　言非凡的双手被她们紧紧拽住，无奈的说：“徐姐的侄女，情况有些特殊，她只需要通过调整面部肌肉线条，就能大幅度提升容颜。”
　　“具体到你们，就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言非凡看向拉着自己右手的杨晴，说：“你，下颌太宽，下巴也有些前突，脸颊太平。”
　　“你要提升，脸上就需要大动。”
　　言非凡又转头看向许珂，说：“你呢，右眼眼型有些斜拉，鼻梁塌，鼻头大……”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许珂就很受打击的阻止道：“言医生，你就别说了，你的话很伤人的。”
　　站在一旁的徐护士长是抿嘴直乐。
　　“你们几个啊，别不相信，只要不怕受罪，以言医生如今的技术，都能把你们变成大美女。”
　　杨晴噘着嘴说：“除了不怕受罪，还得有钱。”
　　“就我这月月光的工资，啥时候能攒够啊。”
　　“找个富二代让他掏钱啊！”一小护士建议道。
　　杨晴就是一撇嘴，说：“就我这样子，怎么会有富二代看上！”
　　“唉，没富二代看上，就没钱整容。样子不好看，就吸引不了富二代。”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啊！”
　　杨晴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兴奋的说：“呀，今天的病人好少啊，真清闲啊。”
　　她这话一出，就受到了包括徐护士长在内的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杨晴，在急诊科是禁止说这样的话的。”
　　“这里说话邪气，你难道不知道？”
　　就在这时，有广播响起，“临近的福海天地发生脚手架坍塌事故，预计有十四五人受伤。”
　　“请所有人做好接诊准备……”
　　杨晴看着其他人投过来的指责目光，苦着脸说：“我不知道有这个忌讳啊。”
　　“这事故，我的乌鸦嘴可没这么大威力……”


第114章 叩诊
　　就像是船员忌讳说“沉”，吃鱼不能翻身，医院作为人们不想去的地方，但是又不得不去的地方，也是有所忌讳的。
　　医院的忌讳，首要的是“死”，化作一个数字，就是“4”。
　　所以，一些医院住院楼没有四层、十四层。
　　每个病区的病床，不编“4床”、“14床”、“24床”等等，也就是顺应病人及家属的忌讳心理。
　　不过，附属医院的住院楼是有四层，十四层的，床号也没刻意屏蔽4这个数字。
　　这是因为附属医院有足够的底气。
　　多少病患排着队等床位呢，你爱住不住！
　　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比较忌讳说“闲”、“清闲”、“没事”，认为这些词语邪气，说不得。
　　因为一说就会来事儿，这几乎成了天理。
　　不仅说有忌讳，吃的也有讲究。
　　值班的时候，不能吃芒果，跟芒果有关的一切譬如芒果汁什么的，都不能吃，因为怕“忙”。
　　也不能吃草莓、蓝莓等，因为怕“倒霉”。
　　还会有人特虔诚的摆苹果和香蕉，四个苹果加两根摆成八字的香蕉，所谓“四平八稳”。
　　除了这些所谓的忌讳外，言非凡还被前辈教导过几条必须要注意的规则。
　　一是，如果是男方急救，需要家属签字同意，而送他来医院的只有他妻子。
　　这种情况下，言非凡被叮嘱，一定建议病人妻子再叫家里的其他人来。
　　比如儿子、男方的兄弟和父母。
　　这也是不得已，是医院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因为，在实际情况中，目前女性在大部分家庭中的地位，其实没有那么高。
　　过往的经验一再表明，如果让女方自己做决定，很容易出纠纷。
　　但如果反过来，女方需要手术，有男方一个人在场同意就行。
　　还有一件事，可以看出男女地位的差异。
　　病人脑死亡变成植物人后，是坚持还是放弃治疗，女性配偶一般把决定权交给男方的父母兄弟。
　　言非凡还被前辈告知，在不影响医学和医院秩序的情况下，可以让病人用他们不知从那里淘来的所谓“秘方”。
　　对于某些特殊人士，宗教管理局批准的话，甚至允许在附属医院做法事。
　　这是因为生命太过神奇，了解越多越是敬畏。
　　患了疑难杂症，宣告死刑的，有奇迹病愈的。
　　只是普通小毛病，也有丢掉性命的。
　　医术之外，运气、心态、精神力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病患的生死。
　　就像是今天下午送来的，因为脚手架倒塌受伤的十几位伤者。
　　一位工人，躯体都被三根钢筋穿透了，甚至伤到了心脏，经过抢救，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些人中，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伤者，据说是一位老板，今天只是心血来潮的来工地视察。
　　刚下车的他，距离倒塌的脚手架据说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被却一块迸溅的砖块砸到了头。
　　这位老板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头疼头晕，让司机开车带他来的医院，只是预防性的做个检查。
　　结果却是，这位老板，没能走出急诊科。
　　这让急诊科的众人纷纷感叹，命运无常……
　　急诊科的下午先是一小段难得的休闲时光，但是从下午到晚上却是一通应接不暇的忙碌。
　　晚上八点，言非凡还抽出时间去了整形中心，对尤家勇的肌肉束植接情况，进行了检查。
　　检查结果令王川和言非凡相当满意，只有不到约百分之五的肌肉束没有成功。
　　他们在上次手术中，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植接的肌肉束做了一些余量处理。
　　当下，两人把没有植接成功，还有多余的肌肉束做了剔除。
　　这两次忙碌，让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已然过了晚上十点。
　　言非凡回到住处，意外发现竟然有了客人。
　　“两位，隆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那个天才弟弟，附属医院最年轻的住院医师，言非凡。”
　　言自若把想逃回自个房间的弟弟拽住，把他拉到了两个看上去挺养眼的年轻女孩近前。
　　“非凡，跟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
　　言自若指着一位肤色微黑，留着一头精神短发，看上去很阳光的女子。
　　“我在蓝天会馆的健身教练，聂青！”
　　“这一位……”
　　言自若又指向聂青身边，看上去脸色有些发白，很是秀雅文静的女孩，“我在健身会馆认识的伙伴，薛雅莉！”
　　“聂青，你好！薛雅莉，你好！”
　　言非凡随意的打了一个招呼，又敷衍说：“刚从医院忙完回来，有些累了……”
　　“是又累又饿了吧？”
　　言自若急忙接过了话，“我估摸着你快回来了，就叫了一些外卖当夜宵。”
　　“不过，没有点喝的。”
　　“非凡，你再给我们煮一些馄饨吧。”
　　姐姐都发话了，言非凡只得照办。
　　他换了外衣来到厨房，准备煮馄饨，言自若也跟了过来。
　　她凑近言非凡，小声道：“弟弟，怎么样？她们长的还都可以吧？身材也都很不错哦。”
　　“更喜欢哪一个啊？姐姐帮你！”
　　言非凡把接好水的汤锅放炉灶上，打开了火。
　　“姐，你专心寻找你的富二代就可以，我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早出晚归的，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啊？”
　　言自若不屑的撇撇嘴，说：“按照你的这个方说法，医院的实习医生、住院医，都得打光棍。”
　　“可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有女友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不是男人？”
　　言自若嘲讽了一句，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急忙跑出了厨房……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用托盘端着四碗馄饨，来到客厅，就见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
　　言自若、聂青，还有薛雅莉，都还没有动筷，一直在等着他。
　　言自若放下托盘，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鼻子，看向了附近的薛雅莉。
　　他闻到了淡淡且熟悉的味道。
　　略带铁锈的腥味。
　　又注意到薛雅莉有些发白的脸色，接过馄饨的双手，也有些轻轻发抖。
　　“你身体不太舒服？”
　　薛雅莉不好意思的一笑，刚想回应呢，一旁的聂青开口道：“言非凡，你观察的真仔细呢，不愧是天才医生。”
　　“她今晚突然来了情况。”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再次看了看面色有些尴尬的薛雅莉，问：“有痛经的毛病？”
　　薛雅莉摇摇头，说：“没有，不过这次有一些痛，可能是之前，身体锻炼太过剧烈的缘故。。”
　　“很痛吗？”言非凡又问道。
　　薛雅莉小声道：“有些痛，不过还能忍受。”
　　“这次来的准时吗？”
　　被追问这样的私密话题，薛雅莉心中有些不悦，但考虑对方是医生，且目光明正。
　　她耐着性子，说：“比我推算的提前了两天，以前都是准时或推迟一两天的。”
　　“首次，例外，都代表着不同寻常。”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了这一句，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听诊器和血压计。
　　薛雅莉见对方摆出了医生检查身体的架势，只得无奈配合。
　　聂青也凑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言非凡先测量了薛雅莉的血压，107/64mmHg，正常。
　　接着，言非凡用听诊器听薛雅莉的心跳、肺音，还有肠音。
　　考虑到对方是女孩，还来了情况，言非凡用听诊器很是用心的听对方的肠腹音。
　　他一边敲薛雅莉的小腹，一边辨别听诊器反馈来的声音。
　　这叫叩诊。
　　言非凡从听诊器里，听到了特有的浊音。
　　这表明腹部有积液，而且还不少。
　　病人腹部有积液时，当敲击患者腹部，振动频率会发生变化，从听诊器听到的音调就有不同。
　　经验丰富的临床医生，可以根据音调，来判断患者腹部是否有积液。
　　言非凡摘下听诊器，严肃的说：“薛雅莉，你的腹部有不少积液，我的判断很可能是积血。”
　　“你现在需要去医院做一个腹部B超检查……”


第115章 王川的秘密
　　左输卵管囊肿破裂，腹部有三百毫升的积血。
　　这个确诊结果，让薛雅莉后怕不已。
　　医生脸色严肃的告诉她，这种情况堪比宫外孕破裂出血。
　　如果她今晚没有来医院做检查，而是回家休息，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会苏醒。
　　急诊科协调联系妇科的值班医生，第一时间给她安排了紧急手术。
　　言家姐弟等薛雅莉在滨海的亲友急匆匆赶来后，就离开了医院。
　　姐弟两人回到住处，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半。
　　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的言非凡，是又累又饿又乏。
　　他赶紧的在茶几旁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对茶几上的饭菜下手。
　　“急什么啊？”
　　言自若止住了他，伸手把小菜端了起来，“都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
　　言非凡耐着性子，等姐姐热好菜，还有馄饨。
　　他先吃下一碗馄饨，才感觉胃舒服了一些。
　　言自若又把另一碗热好的馄饨，推到弟弟近前，开玩笑的说：“亲爱的弟弟，这一次，你算是救了薛雅莉一命呢。”
　　“她康复后，以身相许的话，你就应下来吧。”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救下的年轻女孩，如果都以身相许，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姐，你就别乱操心了。”
　　他又补充道：“等七八年后，我成了主任医师，也算是功成名就，到时一定给你找一个各方面都更优秀的弟媳妇。”
　　“七八年？”
　　言自若伸手戳了一下言非凡的脑门，语带不满的说：“我岂不是还要照顾你很久？”
　　“不行，你得赶紧找个人，替我照顾你！”
　　言非凡不愿搭理姐姐，埋头一个劲的吃菜。
　　他吃了几口，感觉有些不对，一抬头见姐姐的眼睛，就在近前。
　　言非凡惊的身体向后一仰，问：“姐，你这是要干嘛？”
　　“七八年？那个时候，小雨也大学毕业了呢。”
　　“说……”
　　言自若站了起来，单手掐腰，一手居高临下的指着言非凡，质问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是什么时候动了媳妇养成的心思？”
　　这一次，言非凡是彻底无语了。
　　他抬手就把姐姐指着自己的手拍走，“姐，你可真会想，我把小雨当妹妹对待的。”
　　“难道是我猜错了？”
　　言自若又坐了下来，分析说：“小雨挺可爱的，虽有些娃娃脸，底子不错，再过一两年容颜可就长开了。”
　　“到时她再化化妆，不敢说是大美女，但美女还是称得上的。”
　　“小雨性格也开朗欢腾的很。”
　　“我看得出，这个小丫头，对你是很崇拜的。”
　　“再过七八年，你三十一二，她二十二三，你们两人挺般配的呀。”
　　见姐姐双眼开始放光，言非凡急忙道：“打住，打住，姐，你就别乱说了！”
　　“就小雨那个邋里邋遢，好吃又脑子笨的家伙，要不是她脸皮够厚，我都不想搭理她。”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说：“不想搭理，那你还时不时的关心她的学习？”
　　言非凡解释道：“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声誉。”
　　“我可不想自己辅导之神的名号，被这个小丫头给糟蹋了！”
　　言自若轻切一声，一脸所思的说：“就你这性子，不了解你的女孩，还真不太容易看上你。”
　　“小雨，可是知根知底的……”
　　就在言自若为自家弟弟的个人问题盘算之际，此时此刻，王川在上次犒赏言非凡的那家私房菜馆，刚把宴请的几人送走。
　　他换回了自己常待的那个小房间。
　　王川先把左腿把旁边一搭，双手撑着案几，咬着牙，动作缓慢的坐在了蒲团上。
　　坐下后，他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准备端起，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本以为来人是女老板，王川用眼角余光一瞄，却意外发现来者，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外。
　　女孩也就二十出头，棕色头发，蓝眼睛，五官也算精致，却有满脸的雀斑。
　　另外一人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也是棕色头发，灰色眼睛，高鼻梁，窄额头，W下巴……
　　越看这男子的长相，王川越是感觉熟悉……
　　忽然之间，他认出了对方。
　　王川心神一凛，脸色大变，慌忙的想要起身，却一时没能起来。
　　他语带急切的问：“罗杰·金切，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身份暴露，被以前的麻烦找上门了？”
　　被喊做罗杰·金切的男子，没有直接回应。
　　他见房间没有椅子和沙发，干脆招呼身边的女孩，直接跪坐在了案几前。
　　这老外男子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没有暴露，我活的好好的。”
　　“王医生，叫我奎林·卡尔多索吧。”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唏嘘的说：“这几年过去，我已经熟悉了这张脸，也熟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
　　自称是奎林的老外，一指身边女孩，说：“王医生，她是安洁尔·沃森。”
　　“还请王医生给她改变一下容貌，让熟悉的人认不出她。”
　　听他这么说，王川的紧张心情，平复了一些。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奎林，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再做了！”
　　奎林呵呵一笑，张了张嘴，说：“王医生……”
　　接下来，他忽然有些卡壳了。
　　憋了老大一会儿，奎林才想了起来，“王医生，你们有古话，一入江湖，就很难洗手了。”
　　王川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犯了什么事？”
　　奎林摇了摇头，说：“她这么年轻，还是大学生，能犯下什么事？”
　　“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安洁尔需要躲一段时间。”
　　停顿了一下，奎林接着道：“王医生，钱，我们会给双份，但是有两个要求。”
　　“请你联系美国的琼姐，给她一个新身份。”
　　王川听到这，不置可否，目光却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奎林组织了言语，继续说：“第二个要求，王医生，几年以后，要把她的容貌再恢复过来。”
　　王川直接拒绝道：“这怎么可能？”
　　“破坏比建设容易，把她的容颜变成另外一张脸，相当于破坏，相对简单。”
　　“但是再恢复成原本的容貌，这是不可能的。”
　　王川语速有些快，不过奎林也大致听懂了。
　　奎林补充解释道：“王医生，也不需要完全恢复，只是让原本熟悉她的人，能够认出来，就可以了。”
　　“安洁尔还这么年轻。”
　　“她原来的身份，也很重要，等那件事情彻底过去，她需要恢复原来的身份，过上原本属于她的生活。”
　　奎林希冀的问：“王医生，以你杰出的整形技术，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第116章 钱，够用就好
　　周二下午，孙勋再一次去拘留所探视了孙尧。
　　“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面对哥哥直截了当的询问，孙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表现的就这么明显？”
　　“何止明显，就差把愁和惨刻在眉头上了。”
　　孙尧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你赶紧的说，别拖泥带水的，对方又出了什么大招？”
　　孙勋轻声汇报道：“滨海城市电视台的晚间节目《百姓访谈》，报道那件事了。”
　　孙尧眉头一皱，说：“报道就报道了，虱子多了不咬。”
　　“哎，我让你请的公关和水军，请了没？”
　　“还有那些诋毁我们的文章？”
　　“效果怎么样？”
　　孙勋小声道：“请了，不过有监控视频，还有派出所发出的情况通报。”
　　“网上的舆论，不太好引导。”
　　“黑我们的文章，也请了律师在收集证据。”
　　停顿了一下，他迟疑着说：“哥，今上午，税务、工商，还有劳动监察的人一起上门，对我们来了一个联合检查。”
　　孙尧就是一惊，急切的问：“税务那一边？”
　　孙勋不敢看哥哥的眼睛，低着头，说：“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把所有的账本，还有你和我的电脑，都带走了。”
　　“哥，因该是瞒不住了。”
　　他偷偷的瞄了孙尧一眼，见他是满脸的愤怒，呼吸也变得急促，小声道：“哥，估计这补税，还有罚款，是免不了了。”
　　“你要心中有数。”
　　“还有十几个员工的保险和劳动补偿。”
　　“工商那边也说，我们违反了广告法，涉嫌虚假宣传什么的，估计也会有罚款。”
　　接下来，孙尧张了张嘴，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赶紧的说，别吞吞吐吐的。”
　　听到孙尧的厉声催促，孙勋缓缓的说：“哥，我听说，癫痫主要的病因是遗传。”
　　“我们孙家，还有嫂子的娘家，没听说有谁得过癫痫啊？”
　　孙尧有些恼了，道：“孙勋，你这个臭毛病就不能改一改？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孙勋一咬牙，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有不少照片和聊天记录。”
　　“有方红和她三岁儿子的照片。”
　　见孙尧的脸色一变，孙勋尬言道：“别说，方红那儿子和你长的可真像呢。”
　　注意到哥哥的眼神陡然变的犀利，孙勋又急忙道：“邮件中，还有嫂子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照片！”
　　“在一起？”孙尧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
　　孙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小声道：“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在一起。”
　　他低着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和表情。
　　等了一下，孙勋也没等来哥哥的回应。
　　他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哥哥面上的表情，竟然比先前平静许多。
　　“哥哥……”
　　孙尧一摆手，止住了孙勋，说：“对于她和外面的男人，我早有预感。”
　　“只是碍于家庭和公司，没有去查证而已。”
　　他冷声道：“这几年，公司那边已经被我安排的差不多，就趁着这个机会一分两散吧。”
　　孙尧轻哦了一声，说：“哥，你早有安排就好。那正鑫和文文的事？”
　　孙尧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小瞧了对方的能量，既然律师说上法庭，我们也占不了便宜。”
　　“就让这件事赶紧结束吧。”
　　“我可不想，等我从这里出去后，留给我的是一地鸡毛，不可收拾的乱摊子……”
　　下午近四点，附属医院整形中心。
　　言非凡，还有王川，见到了秦颖医生介绍而来的张翰。
　　这人今年二十一岁，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去年夏天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体受到重创。
　　那次事故中，他的鼻头也被擦去了三分之一。
　　不仅如此，多处骨折的鼻骨，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复位，造成如今的鼻头有些歪斜。
　　而且，张翰的鼻梁也有些洼塌。
　　一番检查之后，言非凡和王川商议了一下，决定给他做一个包括修复缺损鼻头、正鼻骨、提升鼻梁、修整鼻翼等一个全面鼻塑型手术。
　　至于手术费用，在秦老师的说情下，言非凡决定自己不要酬劳，免费做手术。
　　王川也是大笔一挥，费用给了大幅度减免。
　　这样，原本预估五万多的手术费用，最终降到了一万六左右。
　　只是这个收费，还是让秦颖有些不太满意。
　　“王主任，张翰家里要是富裕的话，他的鼻子修复手术，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王川郁闷的说：“秦医生，这个一万六，也就是够支付整形耗材、药品、检查费用和住院费用，还有护士的劳务费等。”
　　“我和非凡一分没要，中心也是没一分利润。”
　　秦颖轻叹了一声，说：“从五万降到了一万六，也算是可以了。”
　　“王主任，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哎，从五万多到一万六，王主任，不得不说，你的心可真够黑的。”
　　秦颖揶揄道：“我终于明白，你家的大别墅，还有醉墨华庭的大房子，是怎么来的了。”
　　“整形手术，卖的就是医生高超的技艺。我定价是高，但我的技术也好啊。”
　　王川分辩了一句，又解释说：“秦医生，凤尾山那幢别墅，其实是妍妍她母亲出的钱。”
　　“你知道的，她在美国做生意，钱赚的多。”
　　秦颖有些唏嘘的说：“光是醉墨华庭那套房子，医院能买得起的医生，也不多的。”
　　她看向言非凡，有些无力的劝说道：“非凡，钱这东西，不要过分追求。”
　　“等你的医术达到了足够的高度，钱，荣誉和地位，你一样都不会缺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我明白的，钱够用就好。”
　　秦颖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王川，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告诫眼神，就离开了整形中心。
　　看着秦医生的背影，王川缓缓的说：“非凡，秦医生说的对，等你的医术足够高，钱，荣誉和地位都不会缺少的。”
　　“你可不要舍本逐末。”
　　停顿一下，他回忆着说：“当年，我带着妍妍去国外求助知名的整容医生。”
　　“那时，妍妍妈妈在国外的生意，也不太顺。”
　　“为了筹措钱，我可是在国外做了好一段时间的黑市医生。”
　　“往事不堪回首……”
　　王川感叹了一句，转头看着言非凡，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告诫道：“非凡，哪天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不要想歪门邪道。”
　　“我，秦医生，刘副院长，还有整个附属医院都是你的后盾。”
　　王川语重心长的说：“非凡，有时你错了一步，但这麻烦，很可能就会缠着你一生。”
　　对王主任这一次突然而来的人生教导，言非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乖乖的应道：“主任，我记住了。”
　　这时，王川身上的手机响了。
　　和对方在电话里聊了几句，王川挂断电话，对言非凡笑道：“派出所何所长打来的电话。”
　　“说是对方服软了，想和我们再谈一次……”


第117章 陈医生，我可以
　　周三上午，一封手写道歉信在网上流传开来。
　　这封信的署名，是当前大热事件中，那熊孩子的父亲孙尧。
　　他首先自述道，事件当晚正在陪着客户吃饭。
　　听到了女儿和儿子之事，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了自己喝了酒，急忙开车赶往医院。
　　结果因为酒驾，他当晚就被关进了拘留所。
　　这几天围绕着他家孩子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昨天傍晚才确切知晓。
　　接下来，孙尧承认这么多年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让他们变成了众人讨厌的熊孩子。
　　他承诺，会在今后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家庭上，加强对两个孩子的教育。
　　他还对当晚对妍妍造成的伤害，以孩子父亲的名义进行郑重道歉。
　　道歉信的末尾，孙尧表示，已经和对方进行了友好协商，圆满的解决了此事。
　　同时，对于此事，占用了大众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表示深深的歉意。
　　言自若把手机往餐桌上轻轻一扔，一脸鄙视的说：“可真够恶心的。”
　　“一封手写道歉信，把自己摘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把过错全推到了妻子身上，还把自己塑造成了负责爸爸的情况。”
　　言自若又拿起了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了言非凡，“非凡，你看看。”
　　“对于他当晚的酒驾，不少网友留言，罪不可恕，情有可原。”
　　言非凡笑了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还不兴人家来一波公关，挽回一些形象了？”
　　“姐，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每天都能安稳的睡到日上三竿了。”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说：“我又不是猪。”
　　“哎，说实在的，我还以为要赔点医药费呢，没想到对方道了歉不说，一分赔偿也没提。”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说，这几千几万的钱，对方也不缺这一点。”
　　“他们既然下定了决心，干脆利落的解决此事，自然要把态度表现到位了。”
　　“免得我们不情不愿的和了解，转头又在网络上拆他们的台。”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主任说的是。”
　　“虽然我看出这封道歉信，充满着谎言和无耻，但也没想着去网上揭穿。”
　　她又嘿嘿笑道：“等他从拘留所出来，不知她老婆会让他跪键盘呢，还是跪榴莲呢？”
　　“哎，说起榴莲，亲爱的弟弟，我想吃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健身完，回家路上，你自己买一颗就是。”
　　他又强调道：“记住，躲自己卧室吃……”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是陈瑜医生这四个字，赶紧接通了来电。
　　“左手大拇指再植！四号手术室！快点！”
　　这通知真够简洁干脆的，甚至都没有给言非凡嗯一声回复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言非凡赶紧的站了起来，“姐，陈瑜医生喊我去做手术，我先走了。”
　　“哎，你饭还没……”
　　言自若才喊了半句，就见弟弟已经跑出去了五六米，只得住了嘴。
　　她注意到弟弟打的这一份饭菜，只吃了一小半，又有些心疼。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遇到紧急手术，救人性命，那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的。
　　不过，情况再是紧急，跑到创伤外科的言非凡，还是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不管有没有内存，入考场之前，进手术室之前，进一次卫生间，已是言非凡的必经程序。
　　不然，就像是心中长了茅草一样，会严重影响他实力的发挥。
　　言非凡小跑着来到二楼手术区的更衣间，发现有一人正在换衣服。
　　这人，言非凡认识。
　　俞泉，创伤外科主治医师，陈瑜医生的学生。
　　言非凡选了一套中号，消毒密封好的蓝色手术服内衣，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空柜子，开始脱衣服。
　　“又是老师喊你过来的？”
　　听到这突然而来的问话，言非凡简单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柜子被猛的一下，大力关上的声音……
　　俞泉有情绪，言非凡是理解的。
　　像这种手指再植手术，大部分的手术操作，都需要在显微镜手术视野下进行。
　　创伤外科的手术显微镜，装有两套目镜，只能供双人使用。
　　一人主刀，一人协助，共在一个手术显微视野中进行操作。
　　至于手术台上的其他助手、护士，只能通过观看手术台两侧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的手术画面，还有主刀医生的吩咐，做一些协助和辅助工作。
　　言非凡的到来，无疑是抢了本该是俞泉第一助手的位置，退居到了干杂活的助手位置上。
　　言非凡虽然理解俞泉的情绪。
　　但是，这样难得的学习和实践机会，他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医院这种地方，容不得谦让。
　　多学一点东西，就是自己的财富，在这将来，或许就能让一名病人免于死亡。
　　换上短袖蓝色手术内衣，又戴上手术帽和外科口罩，言非凡来到了四号手术室的刷手消毒区，进行刷手。
　　把自己双手双臂刷的皮肤发红后，言非凡走进手术室，注意到一位成年男子伤者，已经被移到了手术台上。
　　主刀的陈瑜医生，还没到。
　　麻醉师在给伤者进行麻醉处理。
　　两名护士在给伤者全身铺无菌布，唯有把手术部位，左手暴露在外面。
　　至于俞泉，他在给托盘里的断指，做灌洗。
　　他这一步，是要把断指中血管中的残存血液等液体给冲洗出来。
　　此外，还有三位穿着消毒衣的年轻医生，站在距离手术台三米外的观摩区，目带羡慕的看着在手术台周围忙碌的俞泉和护士们。
　　言非凡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无菌手术衣，来到了手术台旁第一助手的位置。
　　他首要做的工作，就是检查手术显微镜，比如操作台的位置，目镜的高低，视野的清晰度等等。
　　这个检查，言非凡不能以自己舒适为标准，而要以陈瑜医生的舒服为标准。
　　和陈瑜医生合作过两次的言非凡，对具体的数据自然记得很清楚。
　　其实，今天这个手术团队，多是陈医生的固定合作成员。
　　这些细节准备工作，早就有人做在了前面。
　　只不过，言非凡如今是手术室第一助手，他需要做最后的把关。
　　他检查过后，根据自己的记忆，吩咐护士对显微镜做了些许微调。
　　接下来，言非凡开始做伤者左手大拇指断面的消毒和清创工作。
　　他先是用止血夹，夹住通往伤者大拇指的动静脉小血管，解开了他伤口处的包扎。
　　大拇指断面完整的展示在了言非凡眼前。
　　伤者左手大拇指在第二节的中段，与横断面呈三十度的角度被整齐的锯断。
　　这断面相当的平整，让言非凡的消毒和清创工作，容易了许多。
　　言非凡这边做好消毒和清创，俞泉也把灌洗清创完的断指，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陈瑜医生也恰好的准备完备，穿戴整齐来到了手术台前，站在了主刀位。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言非凡和俞泉两人的清创和灌洗工作，点了点头。
　　这时，手术显微镜被护士移动过来。
　　陈瑜靠近了目镜，体验了一下，很是满意的说：“很好，就这样，不用再做调整了。”
　　“时间中午十二点五十八分，手术开始……”
　　植接断指，灌洗、清创之后，就是接断骨。
　　陈瑜医生采用小巧的骨针和骨钉来接指骨。
　　这一步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接下来，就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先后缝合断指两端的血管、神经、指筋等等了。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需要用显微手术钳对准，并固定血管或神经的两端，方便主刀医生缝合。
　　随着手术的进行，言非凡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陈医生不在状态啊。”
　　今天陈瑜医生的缝合水平，相比前两次的表现，差了一些。
　　虽然这差别很小，但言非凡还是清晰的感知了出来。
　　两人中间隔着显微镜，言非凡看不到陈瑜医生，看不到她的目光，不知她有啥情况。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陈瑜医生表现出的状态，越来越差。
　　对言非凡来说，手术事关患者健康和生命，不尽全力，是不可原谅的。
　　除非体力或精力不济，客观原因造成的达不到最佳程度，
　　但这台手术，陈瑜医生开始才三十五分钟。
　　“陈医生，你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言非凡这句问的，有些不太客气。
　　“你发现了？”陈瑜停止了手术。
　　在她的示意下，护士过来把两人之间的显微镜移开。
　　言非凡就注意到，陈瑜医生的眉头紧锁，额头出现了细汗，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折磨。
　　俞泉也发现了陈瑜的异常，关切的问：“老师，你怎么了？”
　　“大概率是中午吃错了东西，肚子闹腾的很。”
　　陈瑜现在是又生气，还难受。
　　从医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令人难堪的事情。
　　陈瑜转头看向观摩区的三人，吩咐道：“去找邱医生或雷医生，请他们来接替我做手术。”
　　那三人赶紧的跑出了手术室。
　　不到三分钟，就有消息传了过来，邱医生和雷医生都在主刀紧急手术。
　　陈瑜这个着急啊，肚子着急，心里更着急。
　　这真是巧。
　　今天在工作岗位，科室内可以主刀断指再植手术的两位医生，都脱不开身。
　　言非凡注意到了陈瑜脸上的急色。
　　他在脑海中加速过滤了一遍断指再植手术的整个过程，忽的开口道：“陈医生，我可以接替您继续这台手术。”
　　一旁的俞泉也醒悟过来，连忙表态道：“老师，老师，我也可以。”


第118章 我是主刀，我说了算
　　这一句“我可以”，虽是言非凡见机会难得，冲动之下的脱口而出，却不是他不自量力的妄言。
　　言非凡以助手身份，全程跟着陈瑜学习过大拇指和食指全型再造手术，和食指中指再植手术。
　　他还研究过秦老师拍摄过的所有手指再植实况手术视频，还有教学视频。
　　这段时间，在言非凡的意识世界里，他更是模拟各种断指再植手术，不下上百次。
　　还有秦老师的教导，让言非凡掌握了毫米级别的血管，还有神经束的缝合技巧。
　　这对再植成人的手指，已经是足够了。
　　言非凡有足够自信，他可以接替陈医生，顺利完成这一台大拇指再植手术。
　　“言非凡，你自信你真的可以？”
　　面对陈瑜医生的确认，言非凡挺直身体，说：“陈医生，作为一名医生，我深知不能妄言，不能做超过本身能力的保证。”
　　“那是对患者健康和生命的不负责任。”
　　“具体到这一台手术，陈医生，我自信可以代替您顺利的完成。”
　　俞泉有些着急的说：“老师，我也是可以的。”
　　“我的水平，老师您可是最清楚的啊。”
　　他深恐陈瑜不知道似的，又提醒说：“言非凡他虽有天才的称谓，可他只是住院医，重新回医院工作，也不过才一个多月。”
　　这时，有咕咕声从陈瑜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言非凡和俞泉注意到，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显然一再强忍的就要坚持不住了。
　　陈瑜夹紧腿，微弓着腰，语调急促的说：“俞泉，这台手术，我交给你……”
　　“如果出了差错……”
　　陈瑜忽然提高了嗓门，大声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学生，你也别想在创伤外科继续待下去了。”
　　“俞泉，你还想主刀这台手术吗？”
　　“老师，我……”
　　俞泉有些犹豫了。
　　他知道，老师是说到做到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场合，有言非凡在一旁竞争的情况下。
　　如果自己真的出了差错……
　　俞泉这一犹豫，陈瑜立时就失望了。
　　“言非凡，这台手术就交给你了。”
　　陈瑜忙不迭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夹着腿，小跑着出了手术室……
　　“主刀换人！”
　　言非凡喊了一声，从原来的位置，来到了手术台的另一侧。
　　站在主刀位置的言非凡，转头看向观摩区的三位青年医生。
　　迎着他们三人的目光，言非凡感觉个头最矮的男子目光最为炙热。
　　他当即伸手指住了他，说：“你，刷手换穿手术衣，第二助手！”
　　“是，言医生！”
　　矮个男子兴奋的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调整显微镜……”
　　在言非凡的吩咐下，护士对手术显微镜的位置和高度重新进行了调整。
　　待手术显微镜调整到位后，临危受命的言非凡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
　　一柄小巧的显微手术镊，就被器械护士稳稳的递到了他的手中。
　　中断十几分钟的手术，重新开始……
　　只是，这台手术开始了没有五六分钟，言非凡再一次停了下来。
　　他语气严肃的说：“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在过去的几分钟，接替言非凡原本位置的俞泉，表现的极其不专业。
　　俞泉是表现出了一名主治外科医生的水准，但是，却没有以助手的心态，来协助言非凡。
　　他对准的两端血管，没有呈现给言非凡最佳的手术角度，让言非凡缝合的很不顺手。
　　在前两分钟，言非凡还可以两人首次合作，互相不熟悉为对方解释。
　　但后续的三分钟，对方却依然如此。
　　俞泉似乎察觉不到言非凡缝合动作的别扭，甚至没能看懂言非凡发出的几个动作明示。
　　言非凡立时明白，对方这是在斗气。
　　心中有意见，有不满，言非凡都可以理解，但是斗气故意的不配合，却是彻底惹恼了他。
　　这是极其不专业，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言非凡当机立断的请俞泉离开手术室。
　　虽说带了一个“请”字，但是和驱逐出手术室没什么区别。
　　这对一名外科医生来说，可以说是一件足以铭记终生的大事。
　　俞泉当即炸毛了。
　　“你让我离开手术室？”
　　“你一个小小的住院医，让我一个主治医生离开手术室？”
　　“言非凡，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言非凡冷声道：“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我现在是主刀。”
　　“这里，我说了算。”
　　在手术室，主刀医生拥有最大的权威，这是行业公认的，也是医院规章制度赋予的。
　　当然，主刀医生拥有最大权威的同时，也要承担起最大的责任。
　　只是，俞泉并不买言非凡的账。
　　他气势汹汹的说：“言非凡，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四周……”
　　“我离开手术室，堂堂一台断指再植一级手术，可就由一个住院医领着几个实习医生在做。”
　　“这传出去，我们医院会被其他医院笑话的。”
　　言非凡声音略提高了一些，说：“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他又告诫道：“俞医生，我这是第三次了。”
　　言非凡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如果俞泉还违反他这主刀医生的指令，就会被报告到医院的纪律委员会。
　　那等待他的，可不就是处分这么简单了。
　　严重的，被医院开除，都是可能的。
　　俞泉还不死心，喊道：“廖护士，滕医生，你们也说句话啊？”
　　廖护士，器械护士，四十五岁。
　　她是跟着陈瑜医生时间最长的团队成员，很受诊断外科医生和护士们的尊重。
　　滕医生，副主任麻醉师，可以说如今手术室内级别最高的医师了。
　　被点名的滕医生，率先开口表态道：“言医生是主刀。”
　　廖护士也缓缓开口说：“陈主任亲口让言医生接替她，继续这台手术。”
　　这两人的话虽不相同，表达出的含义却是一致的，承认言非凡的主刀地位。
　　见状，俞泉是愤愤的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那位矮个男子也正好进了手术室。
　　他很是幸运的由第二助手，荣升为第一助手。
　　言非凡不得不再指了一名实习医生，让他去刷手换穿手术衣上手术台。
　　他环顾了一圈，沉声道：“手术继续……”
　　陈瑜大闹肚子，中途离开手术室，却让一名住院医接手断指再植一级手术。
　　而这名住院医，紧接着又把现场职级最高的主治外科医生给驱逐出手术室。
　　言非凡不用想也清楚。
　　这台手术注定会成为附属医院，甚至是整个滨海医疗界的谈资。
　　至于这谈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素材，还是令人惊叹的反转剧，区别就在于……
　　他能否顺利的完成这一台手术！


第119章 止于手术室
　　俞泉把脱下来的手术衣、手套、口罩等团成一团，发泄一般把它砸进了手术区门口的回收箱。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的同时，心中也对陈瑜有了非常大的不满。
　　俞泉明白是自己一时犹豫让老师改变了主意。
　　但是，自己的犹豫，只是成熟和谨慎。
　　言非凡的信誓旦旦，却是大放厥词。
　　跟着老师已经有好几年，俞泉不相信，老师对自己的水平没有一个确切了解。
　　但老师偏偏就因为自己一时的迟疑，而选择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所谓天才。
　　不怕那个小子把手术搞砸吗？
　　到头来受到最大损害的，可是老师的声誉！
　　即便那小子侥幸成功了……
　　想到那个小子万一顺利的完成手术，俞泉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自己刚才在手术室的表现，老师肯定会知道。
　　以老师的严格，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好果子……
　　此时此刻，手术室里的言非凡，已经是火力全开，完全沉浸在了手术之中。
　　他刚刚在血管上缝好一针，脑海中就已经反复推演好了下一根血管一针又一针的全部缝合步骤。
　　推演在前，实践在后。
　　有章可循的言非凡，其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歇，似缓实快的在稳步推进。
　　这还是在助手的配合，不太顺畅的情况下。
　　矮个青年作为一名实习医生，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手有些不稳，技术动作也有些变形。
　　不过，言非凡感觉的到，矮个青年正在努力的调整自己，在不断的适应。
　　他也察觉到，矮个青年的状态在好转中。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暂时无人可用，言非凡也就没有把不怎么合格的他给轰下去。
　　言非凡只得自己辛苦一些，多做一些工作。
　　好在现在，还都在他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
　　言非凡在这种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中，不知时间流逝。
　　更是不知道，手术室内又多了两名观摩者。
　　他的老师秦颖医生。
　　还有去而复返，额头上打着点滴的陈瑜医生。
　　陈瑜盯着吊在手术台斜上方的大屏幕。
　　那里清晰的显示着，一枚缝合针正在吻合的两段神经束之间，如同欢快的游鱼一般跃起又没入。
　　陈瑜张开嘴唇，轻声道：“那个一年之期的约定，不用继续了。”
　　秦颖转头看向身边这个家伙。
　　虽然有学生体贴的把凳子放在旁边，但她就是倔强的站着。
　　“你这是认输了？”
　　“我是认输了！”
　　陈瑜回应的很是干脆，又接着道：“不过，我可不承认，你的教导水平就超过了我。”
　　“你只是走了狗屎运！”
　　“你看看这小子表现出的水准，这是你在短短的一个月，就能教出来的？”
　　“秦颖，你就承认吧。”
　　“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本质上你在教学方面，还是一个一无所成的失败者。”
　　秦颖悠悠的道：“一日之师，也是老师，更何况已经教了一个多月了。”
　　“还有，陈瑜，你眼睛还不瞎的话……”
　　秦颖又语带得意的说：“你肯定看得出来，这小子在刚才的血管缝合中，使用的正是我总结并改进的独特技法。”
　　秦颖见对方想要张嘴，又接着道：“你可以嘴上不承认，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门清的。”
　　陈瑜直接来了一个无语问青天的眼神。
　　“秦颖，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了，什么你总结和改进的独特技法？”
　　“你就不怕那几位前辈，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吗？你不过是杂糅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自己独特的突出贡献。”
　　秦颖语气淡然的说：“把应用于不同场景的几种技法综合归纳，提炼成一种普适性技法。”
　　“这也是不小的贡献吧？”
　　“你这算什么贡献……”
　　陈瑜还想驳斥，却见秦颖举手止住了自己。
　　“陈瑜医生，你这么有精气神和我争辩，看来身体恢复的也可以了？”
　　秦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术台，“你要不要上？还是让我的学生一直替你做到结束？”
　　陈瑜轻切一声，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哼，这一次，我就牺牲一下自己名声，成全这小子一次……”
　　“哎呦……我还得出去一趟……”
　　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到了收尾阶段，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关键时刻。
　　言非凡在助手实习医生，还有护士们的关注之下，松开了两个小小的止血夹。
　　紧接着，那苍白的一节半大拇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颜色。
　　出现了肉色。
　　对言非凡来说，这就是天底下最喜欢的色彩。
　　“噗噗……”
　　手术室内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虽然带着手套，这鼓掌声很不清脆，但在心情大好的言非凡耳里，也是美妙的很。
　　他举起双手，止住了众人的庆贺，朗声道：“手术还没完全结束，再接再厉……”
　　接下来，就是皮肉缝合，这对言非凡来说，再是轻松熟悉不过！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皮肉缝合，还有伤口的包扎工作。
　　接下来，麻醉师会对患者再进行一次检查。
　　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会对手术中使用的手术器械、纱布等进行一次细致的核对。
　　如果第一次核对数量不对，那就核对两次三次，直到数量绝对搞清楚为止。
　　在没搞清楚前，患者是绝对不能出手术室的。
　　曾经报道过的把纱布、手术钳遗留在患者体内的医疗事故，绝对是医院的管理出了问题。
　　这些细碎的后续工作，作为主刀的言非凡可以不用理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出手术室，对等候在外边的患者家属说，手术顺利！
　　言非凡转身离开手术台，意外看到了安静站在不远处的秦颖和陈瑜两人。
　　“老师，陈医生！”
　　言非凡赶紧的走了过去，问：“你们来多长时间了？陈医生，你的身体？”
　　陈瑜轻笑道：“我的身体没事了！”
　　她又接着说：“我们在三个小时前，就到了。我不让其他人提醒你，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自己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陈瑜忽然问道：“言非凡，你是真的没察觉？还是假装不知道？”
　　“陈医生，我是真不知道！”言非凡坦诚回道。
　　陈瑜轻哼一声，又感慨的说：“王川主任，秦医生都说你是天生的外科医生，压力型选手，越到关键时刻越靠得住。”
　　“从这台手术来看，你确实如此。”
　　“言非凡，表现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
　　言非凡谦虚的说：“主要是老师教导的好，还有陈医生您的言传身教和信任。”
　　陈瑜切了一声，批评道：“言非凡，你也会拍马屁了，自己厉害就厉害，用不着谦虚。”
　　停顿了一下，陈瑜看向手术台，忽然提高嗓门，语气严肃的说：“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止于手术室。”
　　“都明白了吗？”
　　“明白！”手术室的所有人齐齐应了一声。
　　陈瑜目光再次投向言非凡，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见患者家属……”


第120章 门路
　　傍晚过五点半，俞泉忐忑的来到了陈瑜办公室。
　　“老师，我错了。”
　　“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向言医生道歉。”
　　伏案工作的陈瑜，连头都没有抬，语调淡淡的说：“一个月，你有一个月时间寻找另一家医院。”
　　俞泉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问：“老师，您这是要赶我走？”
　　“就因为我顶撞了言医生几句？”
　　“顶撞了几句？”
　　陈瑜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俞泉，说：“你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在故意的装傻充愣？”
　　“手术视频我看了。”
　　“你在那几分钟的表现，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啊？”
　　俞泉急忙解释道：“老师，老师，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手上的动作就带上了气。”
　　“请老师再给一个机会，再给一个机会。”
　　陈瑜轻声叹道：“我不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就是给你一个机会了。”
　　“蔑视主刀权威，做斗气手术，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
　　陈瑜拍了一下办公桌，气愤的说：“你的心里压根就没有想到患者，心中没有敬畏。”
　　“你这样的一个为所欲为，意气用事心态，不会有医院再放心让你主刀手术的。”
　　停顿了一下，陈瑜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俞泉，希望你经此一事后，能彻底成熟一些。”
　　“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在内部的医学信息通报上看到你的名字。”
　　见老师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俞泉知道，再如何恳求也是无用了。
　　此刻，他的心如坠冰窖，全身内外有一种说不出的冷。
　　俞泉向陈瑜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站直后有些浑浑噩噩的向外走。
　　走到门口，俞泉伸手拉门之际，又心有不甘的转身走了回来。
　　“老师，您可以告诉我，当时为什么选择言非凡，而不是选择我吗？”
　　“老师您应该清楚，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陈瑜迎着俞泉的目光，缓缓的说：“你是有这个能力，却没有足够的魄力。”
　　“那种情况下，你竟然连张口应允，安抚我担心的勇气都没有。”
　　陈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作为外科医生，沉稳谨慎是要的，但是在关键时刻，舍我其谁的霸气，也是要有的。”
　　“手术过程中，我们经常会遇到突发情况和紧急时刻。”
　　“病情不明的时候，二选一，三选一的豪赌时刻，也是有的。”
　　“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是言非凡，他会当机立断的做出选择。”
　　“或许他会选择错误，但不否认的是，他也有不少概率成功的可能！”
　　“至于你……”
　　陈瑜摇头道：“有很大的概率，你会在犹豫不决中，错失掉选择的机会。”
　　“所以，那一刻，我放弃了你，选择了更有担当，更有自信，也更有培养前途的言非凡。”
　　“结果也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俞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老师，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吧……”
　　此时此刻，言非凡正在员工一餐厅大朵快颐。
　　中午吃的少，连半饱都没有。
　　下午这台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对言非凡精力和体力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言非凡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刚吃了几大口，又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
　　对医生来说，这手机铃声出其不意的响起，是经常的事情。
　　言非凡也算是习惯了。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田雨打来的视频电话。
　　言非凡接通了来电，画面还没显示呢，声音先传了过来，“哇……言哥哥……言哥哥……哇……”
　　听田雨在手机中忽然放声大哭，言非凡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关切的问：“小雨，怎么了？”
　　“爸妈教训你了？还是老师批评你了？”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这时，手机画面变得清晰，言非凡看到了泪眼汪汪的，咧着嘴哭的一张脸。
　　“言哥哥……呜呜……你看看我这手指……”
　　言非凡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根右手中指，其第二节向后折了六十度。
　　“言哥哥，呜呜……疼，我手指是不是断了啊？”
　　“没有断，你这是大力造成的指关节脱臼。”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急忙追问道：“你先告诉我，怎么造成的？”
　　手机屏幕上的田雨，止住了哭声，瘪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班上那个男同学老是欺负我，今天我告老师了，训了他一顿。”
　　“放学过，那家伙就来堵我了。”
　　言非凡脸色一冷，问：“这手指是他给掰的？”
　　田雨摇了摇小脑袋，有些怯怯的说：“我想起了若若姐的神勇。”
　　“那一刻，我就是若若姐附体了。”
　　“我把他给打了。”
　　田雨小嘴又是一瘪，带着哭音说：“一时没用对劲，手指就这样了。”
　　田雨擦了擦眼睛，很有骨气的说：“言哥哥，当时我没哭，一脸不在乎的就走人了。”
　　“快把他给吓死了。”
　　“言哥哥，疼……”
　　田雨又娇滴滴的哭出了声……
　　听到这家伙没有被欺负，反而把他人给揍了，言非凡就放下心来。
　　“你打车来医院，我把你手指复位……”
　　傍晚六点二十，言非凡在医院南门等到田雨。
　　穿着中学校服，背着背包的她，一下出租车，还显摆的朝言非凡显示她那根脱臼的中指。
　　言非凡也没多说话，直接伸手一捋，咔嚓一下，就把她的手指给复位了。
　　这小家伙一个愣怔，紧接着嘴巴一咧又哭了。
　　“疼，呜呜……言哥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言非凡忍着笑，说：“说与不说，结果还不是一样？这一下，你是避免不了的。”
　　田雨忍着不哭了，却一脸生气的伸手捶了言非凡胸口一下。
　　“你说一下，我就可以有个心理准备啊。”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手指已经恢复了，就别计较了。”
　　“其他地方还有受伤吗？”
　　“要回家吗？”
　　田雨摇摇头，说：“就伤了手指。”
　　“已经跟妈妈说了，要来这里，明天一大早会直接从这里去学校。”
　　她又可怜兮兮的说：“言哥哥，我饿了……”
　　言非凡把田雨带到医院的一号食堂，把自己的卡给她，让她自己去打爱吃的。
　　看到她端回来的菜，言非凡有些无语。
　　一大份黄豆焖猪蹄砂锅，一份红烧肉，两个蟹粉狮子头。
　　唯一的素菜，就是食堂免费自取的冬瓜汤了。
　　言非凡无奈的说：“小雨，我都跟你说过了，我都吃过了，还吃的不少！”
　　田雨送给他一双白眼球，轻哼到：“我记着呢，这些菜，都是我的，没你的份。”
　　“今天打了架，又受了伤，我得好好补补。”
　　言非凡嘲讽道：“最好补成一个胖妞。”
　　田雨没搭理他，自己一个人埋头吃起来。
　　不得不说，吃货的战斗力，都是相当强悍的。
　　在言非凡看来，至少够两个成年人吃的菜量，也就十几分钟，就让小家伙差不多干光了。
　　心情变得不错的她，吃着砂锅里的黄豆，笑嘻嘻的说：“言哥哥，今天班主任给我们开班会。”
　　“他说，要上好的高中，除了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实打实的分数外，还有一个途径。”
　　田雨夹了一颗黄豆，喂给言非凡。
　　言非凡是一脸嫌弃的躲闪，田雨就自己吃了。
　　“班主任说，另一条途径就是靠人脉关系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班主任说，如有门路，现在就需要筹划了。”
　　田雨娇声道：“言哥哥，你神通广大的，有这方面的门路没？”


第121章 场面尴尬
　　“门路？小小年纪，就想走歪门邪道，这是你该想的事情吗？”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训斥了两句，还不忘弹了田雨脑门一下，以示惩戒。
　　“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小雨，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学习，以绝对的实力考上重点高中。
　　田雨摸了一下脑门，闷闷的点头道：“言哥哥，知道了，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又小声嘀咕说：“其实，我就想着能不能进滨海大学附属高中读书，离你和若若姐近一些。”
　　“只是以我的成绩，考入滨大附属高中的可能，应该是没有的。”
　　言非凡劝说道：“距离中考还有两三个月，拼搏一下，未尝没有机会。”
　　他又催促道：“赶紧吃，吃完回去，我给你辅导一下功课……”
　　田雨加快了吃黄豆的速度。
　　刚复位不久的中指，一点也没影响她夹豆子的效率，深得稳准狠三味，一夹一个准。
　　言非凡看在眼中，善诱道：“你手指灵活，手眼协调也不错，有成为优秀外科医生的潜质。”
　　“不如将来也学医吧？”
　　田雨摇摇小脑袋，说：“才不学医呢，要学那么多年，还那么辛苦。”
　　“我的目标就是像若若姐那样，找稳定一点，休息时间多的工作，将来悠哉悠哉的相夫教子。”
　　言非凡又弹了小家伙脑门一下，嫌弃的说：“没一点追求。”
　　“就你这愿望，还费力考什么重点高中啊，将来随便上一所大学就可以了。”
　　田雨振振有词道：“那不一样。”
　　“我悠哉悠哉的相夫教子，是建立在找一个好老公的前提下的。”
　　“自己的含金量越高，将来找到优质好老公的概率就越大，若若姐说的。”
　　言非凡很是无语，姐姐这是教的什么啊？
　　田雨端起冬瓜汤，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精光。
　　她放下汤碗，打了一个小小的嗝，摸了一自己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说：“好饱！”
　　“言哥哥，我们走吧……”
　　言非凡递给她一张餐巾纸，“赶紧擦一下，一嘴的油……”
　　这时，一位男子端着托盘，来到了两人餐桌前，客气的问：“言医生，可以谈几句吗？”
　　言非凡一看，是口腔外科的葛向辉医生，随手一指身边的空位，说：“葛医生，请坐吧。”
　　“谢谢！”
　　葛向辉道了一声谢，坐了下来。
　　“言医生，乐乐的恢复情况，令人惊喜。欢欢的情况与他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言医生，你精湛的医术，我是自叹弗如啊。”
　　言非凡谦虚道：“客气了，一时发挥好罢了。”
　　“葛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葛向辉沉吟着说：“言医生，那我就明说了，我对唇裂修补手术，有浓厚的兴趣。”
　　“唇裂概率为万分之一到三，鉴于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每年新出生的唇裂儿童，也有不少。”
　　“言医生你的整体手术方案，可以让唇裂儿童免受二次，甚至是三次手术之苦，也大幅度减轻了唇裂儿童家庭的经济压力。”
　　葛向辉坦诚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言医生你那晚的手术视频，所获匪浅，但仍有一些不甚明了之处。”
　　“我想，和言医生你合作一次唇裂修补手术，在手术过程中，向言医生你做进一步的学习。”
　　“不知……”
　　言非凡直接应允道：“没有问题。”
　　“葛医生，你先安排好患儿，我会找出时间和你一块做手术方案的。”
　　言非凡之所以如此爽快，是因为他是一位志存高远的医生。
　　像唇裂修补这样的小手术，只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次经历，不会花费再多的精力在上面。
　　既然葛向辉有志于此，言非凡想着不妨成全一下，也算是为更多的唇裂儿童做一点贡献。
　　“言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葛向辉是一脸抑制不住的喜悦，语带激动的说：“我会尽快安排好病人。”
　　“谢谢，谢谢……”
　　言非凡和田雨离开一食堂，走出医院，本想骑共享单车回去，却被田雨拽住胳膊，说是天气这么好，不妨走路回去！
　　“好天气？天都黑了。”
　　言非凡扫了一眼田雨微凸起的小腹，醒悟过来，“小雨，你这个贪吃鬼，是不是又吃撑了？”
　　“言哥哥……”田雨娇羞的跺了跺脚。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批评说：“暴饮暴食对身体有很大损害，你这个坏毛病，得改。”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改，肯定改！”
　　田雨上前挽住言非凡的胳膊，拖拽着说：“言哥哥，我们走路回去吧……”
　　如今是四月末的天气，滨海的最高气温已经升到了二十五六度。
　　到了现在晚上七八点，气温也得有十七八度。
　　在路上已经能看到露性感的锁骨，甚至是露大腿的爱美女孩了。
　　言非凡被拉着走了十几分钟，感觉到了热，也感觉到了累，而田雨却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她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临街橱窗，还有偶然经过的时尚女孩身上，瞄来瞄去。
　　“呀，那美女好漂亮……”
　　田雨把目光从身边经过的一高挑靓丽女孩身上收回，好奇的问：“都说逛街时女人看服饰，男人看美女。”
　　“言哥哥，我怎么没见你看美女啊？”
　　言非凡轻声道：“到了我这个层次，已经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被表象迷惑了。”
　　田雨点点小脑袋，说：“我知道了，好多美女不是整了容，就是脸上涂抹了太多的化妆品。”
　　她又嘻嘻笑道：“美不美一瓶水，卸了妆全是鬼！以言哥哥你的本事，肯定能看出来的。”
　　言非凡纠正道：“错了，看到的比这还本质，比如肌肉运动状态，骨骼结构等。”
　　他随手点了点路上的几人，说：“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一具具行走的人体骷髅。”
　　田雨转到言非凡身前，问：“言哥哥，我在你眼中，也是一具行走的骷髅吗？”
　　言非凡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一番，认真的说：“不是！”
　　见田雨脸上露出了高兴神色，言非凡又补充道：“勉强算是一具可爱的小骷髅。”
　　田雨重重的哼了一声，说：“我看过一篇文章，说很多医生大多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发现这文章写的对，言哥哥，你变态了。”
　　言非凡伸手按住田雨的脑袋，哼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是变态？”
　　“哎，言哥哥，看，苏叶姐！”
　　言非凡顺着田雨的目光看过去，透过宽大的落地橱窗，就见服装店里的余苏叶，正在两排衣服架之间，挑选衣服。
　　“言哥哥，要打招呼吗？”
　　“不用，我们走吧。”
　　言非凡就要抬脚离开，眼角余光就扫到余苏叶把一件轻薄的上衣，快速的团成一团，塞进了自己衣服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捷的很。
　　这让言非凡看的一愣一愣的。
　　余苏叶似乎感应到了有人在注视，忽的转头。
　　两人隔着橱窗玻璃，目目相视。
　　场面极度的尴尬……


第122章 怪癖
　　附属医院南路，胜景公寓旁雕刻时光咖啡馆。
　　店员为言非凡、田雨，还有余苏叶送来了两杯红茶和一杯咖啡。
　　田雨本想点巧克力热饮的，被言非凡一句“你其实想喝红茶”给堵了回去。
　　余苏叶拿起咖啡勺，心中不安的搅拌了十几圈咖啡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那个，不知你们信不信，我不是真的想偷衣服，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事成后，我都是返回店里，把衣服买下的，”
　　言非凡点点头，说：“我信的。”
　　“医生工作压力大，不少医生都有一些奇葩的行为和怪癖，来缓解精神压力。”
　　“更何况，以你京城苏家小公主的身份，什么样的衣服买不起。”
　　这话让余苏叶紧绷的神经缓解了不少，感激的说：“非凡，谢谢你的理解。”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个右手畸形儿童的整形手术方案，没有什么头绪。”
　　“一时烦躁，想找一下刺激和灵感，我就情不自禁的下手了……”
　　田雨很是好奇的问：“苏叶姐，做那种事情，能找到灵感？”
　　余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那个过程中，精神高度紧张，体内肾上腺素提升，思维运转速度能提高好几倍，身心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有时会灵光一闪……”
　　“好了，别说这个了。”
　　言非凡打断了她，批评道：“苏叶，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余苏叶一脸郑重的对田雨说：“小雨，我这样做是很不对的，非常不对。”
　　“这其实是一种病，得治，你可不要学！”
　　田雨点点头，说：“我肯定不会学的，这要被抓住，不被店员打死，也得被我爸妈打死。”
　　“我也会打死你。”言非凡补充了一句。
　　田雨横了言非凡一眼，又好奇的问：“苏叶姐，你这样做，在现场有被发现过吗？”
　　“没！我都是很小心的观察再观察，而且我的手法很快，也很隐蔽。”
　　余苏叶又语带得意的说：“我身上还带着手术刀片，有些店里藏在衣服里磁条，我都能……”
　　她忽的瞄见言非凡脸色变的不太好看，又讪讪一笑，说：“小雨，其实，我也非常害怕被抓住。”
　　“一旦被抓住，后果很严重的！”
　　言非凡轻哼道：“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鞋的那一天。你今天不就被我抓住了？”
　　“你不停止的话，也会有被他人抓住的一天。”
　　“苏叶，我可以替你保密，不过我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余苏叶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言非凡语调严肃的说：“去做心理咨询，”
　　“精神科的……”
　　言非凡本想介绍精神科苗主任的。
　　但是，他转念想到这个家伙没能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就转而介绍道：“谭医生还是很厉害的。”
　　“她应该能帮到你。”
　　余苏叶心中一松，说：“非凡，我答应你，我明天就去找谭医生。”
　　“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需要纠正和治疗，但每次下了决心，在最后一刻就退缩了。”
　　“非凡，这一次，我不会退缩的。”
　　言非凡淡淡的说：“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去见谭医生的。”
　　余苏叶有些讪讪的一笑，说：“非凡，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会对心理医生和盘托出的。”
　　“你的发现，对我是一种警示，我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每次都幸运的。”
　　“侥幸心理要不得。”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发自内心的道：“非凡，我很庆幸，是你首先发现了我这个怪癖。”
　　“要是其他心思不纯的人发现，不说其他，光是给我传扬出去，就就没脸外待在附属医院了。”
　　言非凡轻声道：“其实，也不用把这件事看的这么重，医院的怪人也有不少的。”
　　这话引起了田雨的兴趣，催促道：“言哥哥，医院有很多怪人吗？他们都怪在哪里啊？”
　　“快点讲讲！”
　　余苏叶也催道：“非凡，你就说一说，让我心里也舒服一些。”
　　言非凡轻声笑道：“如今医院最有名的，广而众知的就是四大怪了。”
　　“心肺外科的于再发医生，号称扎针怪。”
　　“一般人都害怕扎针，他却对扎针有一种自虐一般的喜欢。心肺外科的护士们，最喜欢他了。”
　　“因为，她们可以在他身上练习扎针。”
　　言非凡喝了一口茶，接着介绍，“整形外科的邱明医生，号称变装怪。”
　　“他是一位女装大佬，穿上女装，再一化妆，比一般女的都漂亮。”
　　“他还是黄梅戏爱好者，穿上青衣的戏装，那身姿，那水袖舞的不比专业戏曲演员差。”
　　田雨好奇的问：“言哥哥，他是不是那个呀？”
　　言非凡摇摇头，说：“不是，他都有老婆孩子了，变装只是他的一个癖好。”
　　“还有恶心怪，血管外科的毛巧晖医生。”
　　言非凡摇头叹道：“这个家伙喜欢挑战一些恶心的食物，活的各种虫子就不用说了。”
　　“有一种很臭的鲱鱼罐头，这个家伙是一边吃一边干呕，硬是吃完了，还把汤给喝了。”
　　余苏叶露出了恶心表情。
　　很显然，她是体验过鲱鱼罐头的特殊味道的。
　　“第四怪呢？”田雨追着问！
　　言非凡又喝了一口茶，说：“第四怪是怒吼怪，泌尿科的白海庆医生。”
　　“他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冲着窗外像猩猩、狮子一样大喊大吼。”
　　余苏叶有些恍然，轻笑着说：“我从泌尿科那里经过时听过几次大吼。”
　　“我还以为是病人情绪失控，或者是发疯了，原来是这个怒吼怪在作怪。”
　　余苏叶又轻叹一声，说：“我们百宁医院也有几个类似的怪人。”
　　她看向田雨，解释说：“这些看似怪异的行为，或自虐的癖好，其实都是内心压力的释放。”
　　“像附属医院，每天来的病人有很大一部分是他院转来的危重病患，或疑难病患。”
　　“医生每天都要做有关生与死的决定，这内心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不找点癖好来排解一下，这积累的压力足以把人压垮。”
　　田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苏叶姐，我知道你偷窃衣服，也是在排解压力。”
　　她看向言非凡，问：“言哥哥，你呢，你一般用什么方式排解压力？”
　　“我内心强大的很，没压力，不用排解！”
　　言非凡说的很是风轻云淡，内心却在嘀咕，在一一的嘲讽中切磋医术，与二二比试厨艺，和三三载歌载舞，算不算是排解压力？
　　见田雨和余苏叶都是一脸的不信，言非凡转移话题，问：“苏叶，你头疼右手畸形儿童的手术方案，要不要我帮着参考一下？”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余苏叶婉拒后，又解释说：“当时发现你在店铺外面看着时，我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那一瞬间，我还真有了一点灵感……”


第123章 撞枪口上了
　　翌日早晨，言非凡还是六点准时醒来。
　　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和姐姐睡在一起的田雨给喊醒。
　　言自若也跟着醒来，一起起床。
　　她要陪着田雨去做地铁，再把她送上转乘的公交车，免得这个路痴，再加上没睡醒，把自己给弄丢了。
　　三人一起在小区门口的小店，吃了早饭。
　　饭后，兵分两路的言非凡，来到医院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川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非凡，你真是时时刻刻给我们带来惊喜，断指再植这样的大手术，你都能主刀了。”
　　言非凡略带嘚瑟的说：“主任，当时情况特殊，不得不为，没想到手术进行的意外顺利。”
　　王川笑了笑，说：“陈主任可是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还说伤者术后检查结果，相当不错，植接的断指，可以做简单的曲张。”
　　再植后的断指简单的曲张，只需要连接肌腱的肌肉收缩一下就可以了，相对来说容易。
　　不过，断指触觉和感觉的恢复，至少需要三到五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但对这台手术来说，植接的断指通血存活，有基本的运动功能，就表示这台手术成功了。
　　作为自己的第一台断指再植手术，言非凡自然希望患者植接后的手指功能，是尽可能的恢复。
　　他已经知道，伤者是一名优秀的木工，事故发生时，正在用户家里做定制家具。
　　如果这人左手大拇指功能，得不到大部分恢复，肯定会影响他的木工技艺。
　　“非凡，以你的年龄能完成这么一台手术，很是了不起，你可以骄傲，但不许自满。”
　　王川提点道：“这对你的宏伟目标来说，也仅仅是前进了一小步。”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秦老师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心中有数，不会自大自满的。”
　　王川对言非凡是越看越满意，说：“我之前曾说过，只要你做了让我满意和骄傲的事情，就带你去吃美食。”
　　他想了想，沉吟着说：“这一次的犒赏，不能随便了，我就带你去吃正宗的法国大餐。”
　　“只不过，那家法国餐厅需要预约，去吃一顿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暂定在……周五晚上吧？”
　　言非凡不在意的回道：“行，主任，依您方便的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张翰的鼻子修复手术方案做了探讨。
　　主要是言非凡在说，王川在听，还时不时的打断询问一些细节……
　　到了九点，言非凡又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
　　他明显发现秦老师对自己也和蔼了不少，表现的还相当明显。
　　比如，秦老师在批评他的音调上，比批评余苏叶的音调，要低上那么一两度。
　　秦老师还告诉他，羽毛球国手郭凡，已经调整好日程，将在下周来附属医院接受具体的检查……
　　午饭，言非凡是和姐姐一起吃的。
　　这一次，言自若没有和他边吃边说话，而是先让他把赶紧的饭菜吃完。
　　用言自若的话说，说不定什么时间会冒出一个紧急事件，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先。
　　言非凡笑着表示，医院这么大，能人很多，像昨天那种需要他救火的机会，很少很少。
　　不过，他拗不过姐姐，只得先尽快吃完饭菜。
　　等他一吃完，言自若悠悠的吃着菜，说：“非凡，小雨通过关系上滨大附属高中，有可能吗？”
　　“她跟你说这事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简单说了几句，还说你还把她给训了一顿。”
　　“非凡，附属医院、滨海大学、附属高中，都算是一个系统的。”
　　“你说，王主任，刘副院长应该能和附属高中那边说上话吧？”
　　“小雨如果能上附属高中，对她未来发展来说，可是大有裨益的。”
　　言非凡不看好道：“就小雨的脑袋瓜，上了附属高中，也是班级最后一两名的存在。”
　　“压力大，对她的身心发展不见得有多好。”
　　言自若吼吼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小雨上附属高中，就能和我们住在一起。”
　　“你每天辅导她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足够她的成绩蹭蹭往上涨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姐，你应该知道朽木不可雕吧？”
　　他这话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姐姐一下。
　　“不许这么说小雨。”
　　言非凡委屈的说：“我说的是事实啊。”
　　“她本来就不算多聪明，还有些馋和懒，勤能补拙这一条，对她不适用。”
　　言自若摆出了姐姐的架势，说：“正因为小雨基础条件不好，我们才要给她创造一个优越的外部学习环境。”
　　“非凡，她上附属高中这件事，无论能不能成，你都得给我试一试，托一下关系。”
　　“听明白了没？”
　　言非凡很是无奈的说：“好吧，我会问一下操作的可能性的……”
　　中午十二点五十，在急诊大厅门口的言非凡，等来了掐着点到的余苏叶。
　　“我还以为你会临阵脱逃呢！”
　　余苏叶尴尬的一笑，说：“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多准备了一会儿而已。”
　　“只是，非凡，谭医生估计很忙的吧？我们这样贸然过去，她有时间接待我们吗？”
　　言非凡抬步朝北方走去，招呼道：“放心跟我走吧，昨晚上我就替你预约好了……”
　　精神科大楼坐落在医院的最北部。
　　那里可以说是附属医院环境最为清幽的地方，还有一个专属精神科的小花园。
　　精神科有自己的门诊，对外提供心理咨询服务，住院病房收治的主要是需要确诊的疑似精神病患者，短期可治愈的精神病患者等等。
　　像那种需要长期治疗的精神病患者，都被转移到了位于滨海东郊的滨海精神疾病疗养院。
　　言非凡还知道，精神科还有一个国家级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中心。
　　言非凡带着余苏叶穿过医院，转过一幢大楼就到了一幢十六层高的乳白色建筑。
　　这就是精神科大楼。
　　讲真的，言非凡挺怵来这里的。
　　当初恢复工作前，苗主任亲自给他做的精神健康鉴定。
　　苗主任当时还叮嘱言非凡，每周来找他一次。
　　上班后，因为工作忙，两头不见太阳，最主要还是真心不想来这，言非凡就一次没来过。
　　“精神科这么多人，不会这么巧的？”
　　言非凡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硬着头皮带着余苏叶走进了精神科大楼一楼大厅。
　　一进大楼，言非凡就大呼倒霉，呲溜一转身就躬身抓住余苏叶的腰，躲在了她的身后。
　　“非凡你这是干什么？”余苏叶有些不明所以。
　　“苏叶，你赶紧看一下……”
　　“刚从电梯出来的一个男子，大肚子，一米六五高，圆脸、秃顶、眼镜油腻老头，去哪了？”
　　余苏叶张了张嘴，没敢出声，赶紧的往左边躲开了一步。
　　言非凡也紧随着的左移了一步。
　　移动之际，言非凡眼前出现一双男士黑皮鞋。
　　目光上移，看到了深色暗条纹西裤。
　　目光再上移，白大褂的下摆……
　　被肚子撑起来的白大褂……
　　明显的双下巴……
　　圆脸……
　　方框眼镜……
　　言非凡弓着身体，露出了自认为最讨好的笑容，“苗老师，您好啊！”
　　“老师，我是陪同事过来找谭医生的，等下还有一台手术等着我呢。”
　　“您工作忙碌，不用搭理我们的。”
　　苗主任冷冷一笑，说：“言非凡，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这里。”
　　“你算是撞我枪口上了，来了就不要走了……”


第124章 精神病杀人事件
　　听苗主任的意思，好像是抓壮丁，不像是抓他去谈话，鉴定精神状态。
　　言非凡试探性的问：“老师，你又要做精神类的实验？”
　　苗主任沉着脸说：“比实验重要，你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早上，就要待在这里了。”
　　“你身上的其他工作，我去给你请假……”
　　这老头年龄大，资历深，霸道的很。
　　而且作为资深的精神病专家，精神科的头，本身的精神状态……
　　总之，医院没人敢惹他。
　　言非凡就决定先敷衍着，见机而动。
　　“没问题，老师，我从现在到明天早上的时间，就全归您支配了。”
　　言非凡应的很干脆，又伸手一指余苏叶。
　　“老师，我同事余苏叶，和谭医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您看？”
　　只见苗主任一招手，一楼大厅一个人高马大，身高有一米九的男护士，就快步走了过来。
　　精神科是医院所有科室中，男护士比例最高的科室，还大部分都是身强体壮的那种。
　　他们经常需要制服发狂的精神疾病患者，身体弱了根本hold不住这份工作。
　　“你，领着他们两个去见谭医生。”
　　“之后……”
　　苗主任特意点了点言非凡，叮嘱大个男护士，“带他来我的办公室。”
　　“他要是想跑，你知道怎么办吧？”
　　大个男护士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主任，您放心，没人能从我手上逃跑……”
　　言非凡和余苏叶在大个男护士的看管下，踏上楼梯走向二楼。
　　“苏叶，为陪你，我可是把自己都搭进来了。”
　　余苏叶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说：“我不会辜负你这片心意的，会坦诚的，没有任何保留的与谭医生好好谈的。”
　　谭湫，精神科是国外引进的高层次专家人才，擅长行为分析，还有心理辅导。
　　据说她今年三十六岁，但看上去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是一位容颜、身材、气质俱佳的大才女。
　　而且，她还单身。
　　不过，附属医院和她同龄的不少大龄单身男，只远观，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他们无非惧怕谭医生的才华。
　　擅长行为分析啊，婚后肯定任何秘密都瞒不住的，时不时再来一个精神暗示，或催眠什么的，那就是一辈子当牛做马了。
　　有预约在先，言非凡和余苏叶很轻易的来到了谭医生的办公室。
　　这间至少五六十平米的办公室，布置得格外温馨，连空气中的气味，都是那么清幽好闻。
　　言非凡都有一些冲动，想躺在那张看上去很舒服的软榻上，和拢着发髻，露出修长脖颈的谭医生好好的深谈一次了。
　　“谭医生，这是我的同事，京城苏家过来进修的明日之星余苏叶医生。”
　　“她这是过来是想……”
　　言非凡介绍到这里，余苏叶就接过了话，说：“想谈一下我的盗窃癖。”
　　说出这话后，余苏叶就感觉身心一松，仿佛有无形的枷锁，被自己解开了。
　　她看向言非凡，说：“非凡，这一下，你就不用担心我对谭医生有隐瞒了吧？”
　　言非凡义正言辞的说：“苏叶，我是绝对相信你的，陪你过来，纯粹是想着穿针引线。”
　　“好了，我就不浪费宝贵时间了。”
　　“谭医生，再见……”
　　言非凡退出谭医生的办公室，就见大个男护士还在门外守着呢。
　　他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体格，还有对方不曾放松的警惕眼神，彻底放下了逃溜的心思。
　　言非凡乖乖的跟着大个男护士，来到了三楼的主任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布局简单的很。
　　一套深色办公桌椅，一套会客用的组合沙发和茶几，到处都充满了公事公办的气息。
　　言非凡也没客气，直接来到沙发区，在苗主任的对面沙发坐下。
　　“老师，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吧！”
　　苗主任把正在看的一份病历，往茶几上轻轻一放，冷声道：“言非凡，你这个小家伙，这么长时间故意的不来找我，是不是自知自己有什么问题，心虚不敢来啊？”
　　“哪有！”
　　言非凡心中一紧，急忙为自己分辩道：“老师，我这段时间真的是特别忙。”
　　“先是跟着诊断科的祁主任，接着又随秦颖老师学习，现在又加上了王川主任。”
　　“我是忙的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啊。”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含糊着说：“我若是自知自己有问题，躲着不敢来，那也表明，这个问题是可控的，没有影响我的理智判断不是？”
　　苗主任轻哼一声，说：“什么理智判断？”
　　“在我看来，那个秦颖，还有王川，都应该来这里，接受每周一天的强制心理疏导。”
　　言非凡故作惊讶的问：“老师，秦老师和王主任的问题，竟然这么严重？”
　　“秦颖不能再上手术台，还为此自杀过一次！那个王川，他女儿的事情，压在心里十几年。”
　　苗主任反问道：“言非凡，你来告诉我，他们的心理能健康吗？”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老师，这我哪能判断啊。”
　　“这方面，您是权威专家。”
　　“我对精神疾病的了解，全来至于从您给我们上的那一学期课，可连半桶水的水平，都没有。”
　　苗主任轻哼了一声。
　　他打量着言非凡，缓缓的说：“前几天呢，我借着谈你的事，分别与秦颖和王川谈了一次。”
　　“意外发现，这两个家伙的精神和心理状态，超过了我的预期。”
　　“我最后确认，你，就是他们的一剂良药。”
　　苗主任又接着道：“言非凡，虽然你一直没来，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
　　“这一个多月，你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
　　“医学水平，还有实践能力，相比之前，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言非凡，你本来的基础就挺高，再来一次跃升，几乎不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开了窍？”
　　言非凡装傻充愣的说：“老师，就是开窍。”
　　“我苏醒以后，发现自己记忆力理解力更好了，也更加耳聪目明了。”
　　“我猜啊，意外事故和昏迷，很可能激发了我的大脑潜能，真的让我开了窍。”
　　苗主任审视了言非凡一会儿，缓缓的说：“迄今为止，人的大脑仍是最为神秘的领域，我们了解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你说的，未必没有可能……”
　　“好了，我们先谈正事。”
　　停顿了一下，苗主任一脸严肃的说：“言非凡，我需要你帮着鉴定一个家伙，他的精神病是不是装的！”
　　言非凡直接就诧异了。
　　“老师，您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您都鉴定不了，我一个半桶水都没有的门外汉，怎么可能鉴定出来？”
　　苗主任轻叹一声，说：“我直觉认为，他是假装的，但是没有证据。”
　　“这个家伙，是真的厉害。”
　　他又介绍道：“这人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某研究中心的一名研究员。”
　　“在一年半以前，他忽然情绪失控，把自己十一岁的儿子给打了，还打的挺严重。”
　　“之后，他就去看精神医生了，说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从那时开始，这人就定期去精神科接受治疗，病情控制的还算可以。”
　　“虽然偶然会发作，但发作的症状还算轻微……”
　　“直到一个月前……”
　　苗主任语带唏嘘的说：“这人突然回家，把妻子，还有与妻子幽会的情人，一起杀了。”
　　“辩护律师称，这个杀人事件是被害妄想症大发作导致，要求无罪释放。”
　　苗主任把案几上的一沓资料，往言非凡近前推了推，说：“各方面迹象都表明，当时的他，是妄想症大发作。”
　　“但是，我却有怀疑……”
　　“我怀疑，这个心思深沉，隐忍的家伙从一年半之前，就为那一天开始布局了……”


第125章 剑走偏锋
　　被害妄想症，属于精神分裂症的一种。
　　患者往往处于恐惧状态而胡乱推理和判断，思维发生障碍，坚信自己受到迫害或伤害。
　　诸如感觉被人议论、诬陷、遭人暗算、财产被劫、被人强奸等等。
　　在生活中，这样地患者通常会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还时常将相关的人，纳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
　　被害妄想患者，一般会有自杀企图。
　　他们遇到特定刺激时，还会有严重暴力倾向，有酿成大祸的可能……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遍，有关被害妄想症的信息和资料。
　　“老师，您为什么怀疑，他是假装的？”
　　苗主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开茶几上的一份文件，拿出几张照片展示给言非凡。
　　“这是患者，这是患者十二岁的儿子，这是被患者杀死的那个情夫。”
　　我叉……
　　言非凡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眉眼和双眼皮，那下巴，那塌鼻梁，这个儿子有太多那情夫的遗传特征。
　　这可是连做亲子鉴定的钱，都省了。
　　苗主任轻声介绍道：“这位情夫因工作原因，去年回到了患者所在的城市工作。”
　　“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之前没有过的发狂暴打儿子的事件，随后也有了被害妄想症。”
　　“这是第一个疑点……”
　　苗主任端起自己的大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在之后的治疗过程中，患者发作过几次比较严重的症状。”
　　“几次发作基本上都在家中，原因差不多都是家里来的外人。”
　　“甚至有一次，患者的岳父上门，都被他给打了出去。”
　　苗主任分析道：“我个人认为，他这是有意给外人塑造一种印象，家是他的一个安全岛，只要有外人闯入，他就会发作，就会伤人。”
　　“但是呢……”
　　苗主任笑了笑，说：“患者的个人生活又极其有规律，每天准时上下班。”
　　“每周六上午，去心理医生那做疏导。”
　　“中午在外面吃饭，下午去公园散步下棋，晚上回家吃晚饭。”
　　“但就在那一天的周六，患者突然回家了……”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老师，疑点这么明确，什么原因使得你们迟迟确定不了，这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装的？”
　　苗主任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书橱的照片。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书橱上放的满满都是书籍。
　　再一细看，都是关于心理学、精神疾病和被害妄想症等方面的专业书籍。
　　言非凡快速数了一下，一共是一百三十五本。
　　“老师，这是？”
　　苗主任点点头，说：“不错，这是患者自己的书橱。据他自己交代，他想自己多研究一下病症，配合精神医生，尽快的让自己康复。”
　　苗主任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书橱照片，“这个专业阅读量，堪比精神疾病专业的本硕了。”
　　“再加上有了一年半的看病经历……”
　　苗主任轻叹道：“我们给他做了各种测试，他都完美的符合被害妄想症的典型特征。”
　　“日常观察、行为和语言分析，也都符合被害妄想症该有的症状。”
　　“应该说是太符合了。”
　　“一百个精神疾病本科生，过来一看这人的检测报告，还有日常行为，就会有一百个一样的确诊结果。”
　　苗主任摇摇头，说：“我和他们几人都有怀疑，却谁都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谭医生说，很有可能，这个家伙装精神病，装的时间太长，太过投入，把假的装成了真的。”
　　停顿了一下，苗主任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还能很好解释我们的怀疑。”
　　“只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厉害的很，现在依然还是在装病。”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一些。
　　“老师，我能做点什么呢？”
　　“这可是您和科室里的几位专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啊。”
　　言非凡在这话里，流露出了推脱之意。
　　并不是他不想尽力。
　　而是因为精神疾病相关的知识，在言非凡的整个知识体系中，属于最薄弱的环节。
　　也可以说，言非凡对精神心理学这一学科，有所偏见，没有重视，没在这一领域花费多少时间。
　　苗主任自然听出了言非凡的言外之意。
　　他轻哼一声，说：“小家伙，你可别高看自己，以为我对你寄以厚望，想着让你力挽狂澜。”
　　“这怎么可能！”
　　“我逮住你，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苗主任又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说：“这段时间，我们是轮番上阵，但是都没有突破，还是那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中午我忽然想到，我们囿于专业眼光，或许看待事物的角度出了问题。”
　　“我就想着找一个非专业人士过来看看。”
　　他点点言非凡的鼻子，呵呵一笑，道：“算你自己倒霉了，自己送上门来。”
　　“除秦颖和王川外，老祁，还有刘副院长，可都没少夸你，说你让他们感受到了惊喜。”
　　“小家伙，希望今天，你也能给我一个惊喜。”
　　苗主任指了指茶上的一堆资料和文件，吩咐道：“这些东西，你好好的看一遍，看一下我们是否有做的不到位或者是灯下黑的东西。”
　　“到了晚上，你就顶替夜班的同事，好好的观察他一晚……”
　　苗主任希冀的说：“这个周五，我们就要出鉴定报告了。”
　　“言非凡，希望你能给我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先入为主，也不是偏执。”
　　“说真的，现在我都产生自我怀疑了。”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道：“老师，我一定尽力……”
　　接下来，他先是给姐姐、秦老师，还有王主任各打了一个电话。
　　把自己被苗主任截留的事情，说了一说。
　　然后，言非凡开始翻阅苗主任留在茶几上的一大沓资料。
　　这些资料丰富得很，详实的很。
　　有病史调查，有患者之前在所在城市的精神鉴定报告、治疗和心理疏导记录、药方等等。
　　有患者的各项身体检查报告。
　　还有案件的警方详细报告。
　　同事、邻居和亲朋对患者的描述和评价。
　　患者的工作记录笔记，写在纸张上的文章。
　　还有患者保留在手机、电脑里的感想随笔，发表在网络上和朋友圈的的照片、言论、跟帖等。
　　从开始羁押到现在的每日检查信息等等。
　　言非凡把这些资料一一的快速翻看完，就用去了两个多小时。
　　与此同时，一个栩栩如生的中年男子形象，在言非凡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个出身于小县城的男子，有才华，求学之路一路顺畅，最后从名牌大学，以博士学位毕业。
　　他却不善言辞，交际圈狭窄。
　　留在大城市工作的他，骄傲又敏感。
　　用一篇篇论文和科研成果，享受同事们的仰慕，还有领导的重视。
　　言非凡忽然觉得，这个满腹才华的家伙，在性格方面，竟然和自己有一些相似。
　　这让他有些担心自己，将来会成为精神病。
　　“不用担心，你本来已经是了，人格分裂症。”
　　言非凡看到突然蹦出来的一一，担心的说：“你怎么又出来了？”
　　“这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你想我们都被关起来吗？”
　　一一大模大样的在言非凡对面沙发坐下，语带鄙视的说：“苗老头又不在。”
　　“即便在，他也看不到我。”
　　“哎，关于这个患者，你可有什么头绪？”
　　言非凡摇摇头，说：“一一，你太高看我了。一帮精神病专家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头绪。”
　　“不过呢，专业方法，普通办法都行不通，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
　　“怎么剑走偏锋？”一一瞪大了眼睛。
　　言非凡拍了拍案几上的资料，说：“患者有自杀倾向，这段时间，也确实实施过几次。”
　　“所以，精神科才会日夜不停地安排人值班看着他。”
　　言非凡看向一一，问：“一一，你说，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遇到了一个真正想让他死的人。”
　　“他会怎么应对？”


第126章 好运气
　　精神科大楼的六楼，是重点监控病房。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走进的一间病房，更为特殊一点。
　　它被防爆玻璃分割成了里外两间，中间以密码锁防爆玻璃门相通。
　　医生可以坐在外间，观察里间病人的一言一行，还可以与里间病人进行互动和交流。
　　里间的设施还算齐全，有床，有桌椅，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卫生间，有坐便器和洗手池。
　　里间还有一个直饮水龙头，可以接五六十度的温水来饮用。
　　言非凡站在外间，打量着里间患者于洋。
　　他也发现了。
　　这一位衣着整齐，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的于洋，也在偷偷打量着自己。
　　今年四十四岁的于洋，坐在最安全的墙角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
　　这种表现，对被害妄想症患者来说，很正常。
　　毕竟新来了一位陌生的监视者，心里总得多提防一下。
　　不过……
　　言非凡在肆无忌惮的观察了于洋十几分钟，有了重大发现。
　　来这里之前，言非凡在监控室那里，在显示器里仔细看了于洋一会儿。
　　就是想比较一下，于洋在他进来之后的变化。
　　这个前后变化，有不少，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蜷缩了一些。
　　脸上的表情有些紧绷，还有不时偷瞄的眼神，显示着他的紧张和提防……
　　经过在脑海中的前后比对，言非凡找到了一个几乎没发生变化的细节项目。
　　那就是于洋翻书时，书页的晃动。
　　当一个人紧张时，全身肌肉都会不自觉的紧绷用力，尤其是手部肌肉。
　　在这种情况下，翻书时造成的书页晃动，会变得更大，或者是更小。
　　唯一不会出现的结果，就是近乎不变。
　　但是，这种情况却真的发生了。
　　这就意味着于洋的内心很是平稳，没有半点慌张，他的外在表现，全是装出来的。
　　这个细节发现，可以证实苗主任的怀疑。
　　这个家伙就是在装精神病。
　　只是，言非凡的这个发现，却难以作为严谨科学的呈堂证据……
　　“你决定要使用剑走偏锋那一招，诈一下他？”
　　言非凡瞄了一眼出现在身体左侧的一一，颔首道：“这个家伙假装了那么长时间，又算是半个精神病专家，唯有出格方法，才有可能成功。”
　　一一语气郑重的告诫道：“我可提醒你，那是剑走偏锋的一招，也是铤而走险的一招。”
　　“成功了好说。”
　　“如果失败了，又造成了不好后果，你肯定会受到医院纪律委员会的调查。”
　　“到了那时，你挨个处分都是轻的，而且苗老头也会受到牵连。”
　　听到这，言非凡语带好奇的问：“一一，你一向比我激进，怎么这次反而劝我要稳妥了？”
　　一一白了言非凡一眼，哼道：“我以前根本不是激进，是有信心和把握。”
　　“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把握。”
　　言非凡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回道：“一一，他布局杀了两个人，虽然情有可原，但杀人就是杀人，不可原谅。”
　　“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他又自信的说：“一一，这段时间，我接手的事情，是做一件成一件。”
　　“这一次，好运气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一一讥讽道：“言非凡，好运气不会永远相随，你飘了，还飘的厉害……”
　　下定决心的言非凡，不再搭理一一，也不在观察于洋，转身在外间饮水机，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只是端水之时，他右手好像突然使不出劲。
　　言非凡尝试了好几次，才脸色有些狰狞的把一杯水端起来，哆哆嗦嗦的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在之后的两个多小时，不能玩手机的言非凡，或自顾自的喝水，或坐在沙发椅子上无聊的发呆，没有和患者沟通一句。
　　改变发生在九点四十分。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关灯睡觉了。
　　于洋，还在看书，不过是坐躺在了床上。
　　出去一会儿又回来的言非凡，站在玻璃墙前，喃喃自语道：“2007年1月，美国一女子参加一场喝水比赛，因为喝水过多而去世。”
　　他又介绍道：“当我们大量饮水，又没有适当补充盐分时，血液渗透压降低，水渗入细胞导致细胞水肿，这种现象就是水中毒。”
　　言非凡这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里间的于洋听得见。
　　“一旦脑细胞水肿，颅内压力升高，会出现头痛、呕吐、呼吸及心跳减慢等症状，严重者会昏迷、抽搐甚至死亡。”
　　言非凡观察着于洋，就注意到这个家伙想转头看自己，却又控制着把脑袋又转了回去。
　　这应该是迷惑了，搞不清我的目的。
　　心中有所猜测的言非凡，意有所指的说：“所以说，单纯喝水，也是能喝死人的。”
　　见于洋还在看书，想以不变应万变，言非凡直接敞开了说：“于洋，你不是数次想要自杀吗？”
　　“今晚，我成全你。”
　　“我可以告诉你，监控这里的视频，被我弄了一个小故障，至少半个小时才能修好。”
　　“这半个小时，你可以为所欲为。”
　　“你只要对着水龙头，狂喝几分钟的水，就足以引起水中毒了。”
　　“然后往床上一躺，灯一关，你就可以实现你想死的愿望了。”
　　言非凡说完，于洋也动了。
　　只见他下了床，大步来到直饮水龙头，嘴对着水龙头，拧开，大口喝了起来。
　　水龙头开的有些大，有不少水被浪费了。
　　言非凡站在外间，安静的看着他。
　　四五分钟之后，于洋关上了水龙头。
　　他直起腰，摸着明显大一号的肚子，瞄了言非凡一眼，说：“喝不下了，这应该足够了吧？”
　　言非凡脸色一沉，冷声道：“于洋，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不是真的精神病。”
　　“第一分钟，你是真的在大口喝水。”
　　“至于后面，你只是在假装在喝水。”
　　“真的吞咽，假的吞咽，你以为我这个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会分辩不出来？”
　　言非凡一脸嘲讽的看着走到玻璃近前的于洋，一脸森然的道：“不过，你真疯，还是假疯，已经不重要了。”
　　“今晚，你必须死。”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喷气罐。
　　“我让你死个明白。”
　　“我得了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渐冻症，霍金得的那病，你或许知道，这就是一种绝症，到了后期活着，甚至比死了还难受。”
　　“我主动联系了那人的父母。”
　　“他们非常高兴的表示，只要你死了，我的父母在几年后，会收到一百万的捐助。”
　　言非凡查资料得知，那情夫家里相当富裕。
　　所以，这个一百万，还是靠谱的。
　　言非凡把喷气罐的喷口，对准了玻璃门的缝隙，狞笑道：“这里面装的可是神经毒气。”
　　“死吧……”
　　言非凡在于洋惊恐的表情中，按下了气罐喷口，一股带有甜味的雾状气体，就喷进了里间。
　　于洋慌忙用手封堵。
　　言非凡就换一个缝隙来喷……
　　来来回回中，外间也满是微甜的气味……
　　言非凡的头就有些晕，手脚有些发软。
　　这乙醚的麻醉功效，真心不错。
　　迷迷糊糊之中，耳边也传来了一个时远时近的大喊声，“来人啊，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
　　“我对那个贱人那么好，她却一直把我蒙在鼓里，给我带绿帽子，让我养别人的儿子……”
　　“她该死……”
　　“那个混蛋也该死……”
　　“那个便宜儿子，也必须死……”


第127章 讨赏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言非凡，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在哭。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倾听。
　　这是女孩的哭声，抽噎嘤嘤的，听着好耳熟。
　　这是……姐姐的哭声！
　　言非凡悚然一惊，猛的睁开了双眼，顺着哭声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掩面而泣的姐姐。
　　“姐，别哭，我只是吸食了乙醚，晕了过去而已，一点事儿都没有……”
　　说着话，言非凡就伸手，准备去摸姐姐的头。
　　他的手刚伸到空中，随着哗啦咔嚓一声，一个发亮的手铐就铐在了手腕上。
　　手腕那里的碰撞传来的疼痛，让言非凡彻底清醒过来。
　　他发现床边除了姐姐外，还站着刘锦副院长、秦颖老师、王川主任、苗主任，还有一位脸色严肃的警官。
　　“言非凡，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被捕了。”
　　这冷冰冰的话语，还有手腕上那闪亮的手铐，让意识和知觉回复的言非凡，知道这不是梦。
　　这怎么可能？
　　言非凡蹭的一下从床上做起，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满是被吓出了的汗水。
　　“过失死亡？谁死了？”
　　“于洋！”
　　苗主任一声叹息，说：“昨晚，于洋因为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死亡。”
　　“虽然他是一位杀人犯，但是他的生命权也是受到保护的。”
　　“你的所作所为，使得他受到了严重惊吓，诱发了心脏骤停。”
　　“我们抢救了四个多小时。”
　　“但是……唉……回天乏术。”
　　此时此刻，言非凡是一股寒气从头顶透入，瞬间席卷全身，一身的凉凉。
　　他看向秦颖，声音发颤的问：“老师，真的？”
　　秦颖轻轻点点头，也是长叹一声，一脸遗憾的说：“是真的。”
　　“非凡，你说你……”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非凡，我们会向法庭求情的，你也是出于一片公心。”
　　“不过这牢狱之苦，你肯定是避免不了了。”
　　听到秦老师的肯定回应，言非凡是彻底失去了希望，身体软软的瘫倒在了床上。
　　完了，完了，这一次是彻底完了，终于为自己的妄为付出了代价。
　　那个于洋怎么就那么不经吓啊？
　　“姐，我……”
　　言非凡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姐，你别哭了，我也想哭了。”
　　“姐，我，我……呜呜……”
　　说着说着，他还真的小声哭了起来。
　　医术有了突飞猛进，美好生活即将全面展开，就这么因为一个意外，就戛然而止。
　　言非凡心中别提有多憋屈、多悔恨，还有对未来牢狱生活的恐惧了……
　　他这一哭，言自若就慌了神。
　　她急忙伸出双臂抱住了言非凡，安慰道：“非凡，别怕，别怕，我们只是吓唬吓唬你。”
　　“那人没死，真的没死。”
　　言自若又转头朝那位警察，语带不满的喊道：“还不赶紧的把手铐打开啊。”
　　警察轻轻的笑了笑，用钥匙解开了言非凡手腕上的手铐，朝刘副院长和苗主任点头示意一下，就大步离开了房间。
　　此时此刻，言非凡又恢复了一些精力。
　　他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急切的问：“你们真的是在吓唬我？”
　　苗主任轻轻的一笑，说：“当然是在吓唬你，那于洋没有死。”
　　“他见大势已去，已经全部招供了，刚才那位警察就是过来押解他回去的。”
　　“哎，小家伙，美好人生在瞬间跌入地狱，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啊？”
　　“刺激你个头！”
　　言非凡怒气冲冲的大喊道：“你们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刘老师、苗老师、秦老师、王主任，你们几个加起来可都二百多岁了，还个个受人尊重，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一起合伙来骗我？”
　　“我刚才差点被你们给吓死！”
　　刘锦、苗主任、王川、秦颖见言非凡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纷纷笑出了声。
　　不过，短暂的笑声过后，刘锦就是把脸一板，伸手一点言非凡的鼻子，语气威严的说：“言非凡，你这个家伙也太大胆了吧？”
　　“那么出格的事情，你也敢做？”
　　“我们刚才仅仅是在吓唬你吗？”
　　“你拍拍你自己的天才脑袋想一想，这种结果是不是很有可能发生？”
　　刘锦这一雄起，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言非凡立刻就蔫了！
　　他小声道：“我不是见常规办法起不了作用，才另辟蹊径的嘛。”
　　“另辟蹊径？”
　　刘锦气呼呼的说：“我看你是自大过了头，冒险主义在作祟。”
　　“作为一名医生，我没在你身上看到任何的谨慎，只看到了鲁莽和妄为。”
　　“言非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病人，也会害死自己的？”
　　言非凡小声反驳道：“刘老师，我承认昨晚的做法是有些欠考虑，但绝对不是鲁莽。”
　　“我是在确认了那个家伙确实在假装之后，才决定采取欺诈吓唬行动的。”
　　刘锦更生气了，嗓门又提高了一度，“你这个混小子，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时，苗主任打断道：“刘院长，等会再教育也不迟。”
　　“非凡，你先说说，你怎么确认他是假装的？”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说：“通过一个小小的细节，翻书的动作。”
　　接着，他就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苗主任缓缓的颔首道：“假的，就是假的。”
　　“即便装的再像，身体细微部分的自然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他又深有感触的说：“或许可以开发一套这样的行为辨认系统，通过捕捉细微的动作和反应，来判断是否得了精神疾病。”
　　“单靠我们人的主观判断，失误在所难免。”
　　停顿一下，苗主任又转而郑重的道：“非凡，虽然你这次侥幸取得了成功，但是必须指出，你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再赌。”
　　“运气不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非凡，下次不可再这么冒失了。”
　　言非凡乖乖的说：“我一定谨记的，刚才那一番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惊吓，我可不想有一天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就再好不过了。”
　　苗主任满意的笑了笑，又接着道：“昨晚的监控视频，我仔细看过了。”
　　“非凡，你装扮的歇斯底里神经质，装的特别像，尤其是和身边幻想出的人默默交流这一细节，凸显了你精神状态的不正常。”
　　“我猜想，那个于洋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才相信你是真的想要杀死他！”
　　这几句话，让言非凡的后背又冒出了冷汗。
　　他无比心虚的解释说：“要想装的像，自然要在细节方面下功夫了。”
　　言非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各位老师，不管怎么说，我这一次算是有功的吧？”
　　刘锦轻呵一声，说：“怎么，你个家伙还想要讨赏不成？”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不敢讨赏，只是请各位老师帮个忙。”
　　“我有一个当亲妹妹待的邻家小妹。”
　　“她今年中考，你们有没有门路让她上滨大附属高中啊？”


第128章 有缘
　　经过一番交流，言家姐弟了解到，托关系进附属高中读书，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刘锦表示，以国人对教育的重视，还有附中强悍的教育资源，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
　　附中的学校领导，根本不敢开这个口子，只能是一刀切，唯成绩论。
　　但是，中国毕竟是一个强大的人情关系社会，一些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尤其在得知田雨的学习成绩还算可以，班级前五，一般的重点高中还是有把握的，刘锦和苗主任一致表示，会和附中的领导私下沟通一下的。
　　说好田雨的上学之事，言非凡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二十分了。
　　他是睡在了神经科的医生休息室。
　　言非凡赶紧的洗漱了一下，和姐姐一起，走出了精神科大楼。
　　他瞅了瞅走在前面的刘锦、秦颖和王川三人，对身边的言自若小声抱怨道：“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伙同他们一起吓唬我呢？”
　　“你就不怕把我吓出一个好歹来？”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挽住了弟弟的胳膊，“他们都说，你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需要给你一个深刻的不能忘怀的教训。”
　　“这样呢，才可以让你牢记于心，嘻嘻……”
　　言自若心虚的一笑，又状是不经意的说：“王主任还允诺，演的好，能唬住你的话，周五晚上就请我，还有小雨吃法国大餐呢。”
　　言非凡很是鄙视的说：“姐，一顿大餐就让你把亲弟弟给卖了？”
　　“而且，那顿大餐，本就是犒赏我的。”
　　言自若娇声道：“我知道这是沾你大光了。”
　　“不过，非凡啊……”
　　她又语气郑重的说：“这样的冒失举动，你以后可别再做了。”
　　“本来医生这个职业，风险就不小，动不动就有吃官司的可能。”
　　“你再这样胆大胡为，我还真担心有一天你会被逮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一个接一个的教训我。姐，你就别凑热闹叨叨了。”
　　言非凡敷衍着回了一句，又催促道：“走快一点，我还没吃早饭呢。”
　　言自若被拉着不由的加快了一些脚步，语带无奈的说：“非凡，你啊，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哎，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熊孩子一家要把醉墨华庭的房子卖了。”
　　快步走的言非凡，有些好奇的问：“那么好的房子，为啥要卖？”
　　“他们总不会是怕了我们了吧？”
　　言自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小道消息说，税务局给他们下了一张大罚单，几千万的那种。”
　　“如今的市场行情，也就唯有像醉墨华庭这样地段的房子，才能快速脱手筹到钱了。”
　　言非凡有些恍然，说：“卖了也好，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在小区里遇到，也是挺尴尬的。”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希望买他家房子的人，素质能更高一些。”
　　“我算是发现了，不是有钱人，素质就一定会高的。真心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发财的呢？”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据说生意人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越是没脸没皮的，越有可能成功……”
　　今天是周四，秦颖老师要去给医院的青年医生和学生们上大课。
　　吃过早饭的言非凡，一人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就见余苏叶已经开始了练习。
　　“谭医生说，我的情况不算严重，每周疏导一次，大概两个月时间，就可以了。”
　　余苏叶对昨天的情况简述了一句，见言非凡穿的还是昨天的衣着，好奇的问：“苗主任让你做的事情，还顺利吗？”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轻笑道：“挺刺激，也挺顺利的。”
　　“今晚的鼻整形手术，你来做助手没问题吧？”
　　余苏叶举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全神贯注的投入练习，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午饭时间。
　　余苏叶还是有些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婉拒其他青年医生的请客邀请，一人回公寓丰衣足食去了。
　　言非凡就自己向员工一食堂走去。
　　快走到食堂前，言非凡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瞄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在员工一食堂的左边，是一个不大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种了十几棵树，还放置了七八张广场椅供人休息。
　　现在是午饭期间，不少前来看病的病人或家属就坐在那广场椅上，吃着简单的午饭，或耐心等待医院下午上班时间的到来。
　　在其中一张广场椅上，坐着一位方脸中年人。
　　别的广场椅都是围坐着三五个人，就他那张椅子坐了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这人，言非凡认了出来。
　　拜姐姐所赐，记忆还相当的深刻。
　　毕竟那一次，姐姐开车可是差点把这位姓潘的老板，还有后来捐了一百万的岳望道一起给撞飞，言非凡想不记忆深刻都不行。
　　对这人的印象，言非凡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时他不仅不像岳望道那样咄咄逼人，还替他们姐弟劝说岳望道。
　　言非凡改变方向，朝他走了过去。
　　走近一些，言非凡发现这人眉头紧蹙，一脸愁容，在他右侧，还看到了一根倚放着的拐杖。
　　“潘老板，你好！”
　　言非凡这一声招呼，似乎把潘老板从思索中给拉了出来。
　　他目光在言非凡脸上聚焦了片刻，认了出来。
　　他眉心一展，温言一笑，说：“你是言医生，一眼就能记住棋局的那位奇才。”
　　言非凡谦虚的一笑，说：“雕虫小技而已。潘老板，你在这里是等人？”
　　“还是？”
　　潘老板伸手轻捶了一下自己的腰，简单解释道：“腰不太好，过来做个检查。有些走累了，休息一下就走。”
　　言非凡看的出来，对方并没有说实情。
　　只是病情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贸然追问。
　　而且以对方的大老板身份，来看病也不会找普通地住院医，或主治医生。
　　言非凡热情的说：“潘老板，医院这里我也算是熟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还请不要客气。”
　　“言医生，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不会客气的！”潘老板轻笑着回了一句。
　　言非凡见对方在客气中，带着疏离，很是识趣的说：“那好，潘老板，我就不打扰了。”
　　“如果哪天有需要，可让人来附属医院找我。这家医院，姓言的医生，就我一个人……”
　　言非凡来到食堂，和姐姐一起吃过午饭后，就在急诊科开始了实践……
　　下午近两点，言非凡接到了祁胜主任的电话。
　　“非凡，现在能抽出时间，就来我这里一趟！”
　　言非凡与汪主任说了一声，急火火的来到诊断科的祁主任办公室。
　　他在办公室见到了祁主任。
　　令言非凡意外的，中午一别的潘老板也在。
　　两人相视，潘老板不禁感叹道：“言医生，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第129章 不确定性较大
　　“你们两人早就认识？”
　　面对祁主任好奇的询问，潘老板轻笑道：“之前与言医生有缘碰过两次面，不过了解不多。”
　　祁胜哦了一声，伸手一指言非凡，介绍说：“言非凡，我们医学院和附属医院自己培养出来的优秀青年医生。”
　　“他立志要成为一名全外科医生。”
　　祁胜又补充道：“潘老弟，别看他年轻的过分，前两天刚成功主刀了一台断指再植手术。”
　　“而且他的医学基础扎实，广闻博知，思维灵活，在疑难病症诊断上，也颇有建树。”
　　潘老板接过了话，颔首赞道：“早就看出言医生不同凡人，果然是年少有为，才俊非凡。”
　　言非凡谦虚的说：“其实都是主任的谬赞。”
　　潘老板轻笑道：“我可是知道，祁主任一贯严格，很少夸人的。”
　　“他这么不吝言辞夸你，你肯定有非凡之处。”
　　他又转头看向祁胜，问：“我说祁主任，你刚才说的我的一线希望。”
　　“不会就是……”
　　潘老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言非凡。
　　祁胜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言非凡！”
　　“潘老弟，我不是在糊弄敷衍你，能想出那几个家伙都想不出来的新颖解决办法，在我看来，也就言非凡有这个可能了。”
　　祁胜没接着讲下去，反而对言非凡介绍起了潘老板，“潘礼荣，蓝天漆业董事长，杰出企业家。”
　　停顿了一下，祁胜又接着说：“非凡，我和潘老板已经认识多年，是谈得来的高尔夫球友。”
　　“他如今拄拐，是因为半年前，他被检查出椎管内肿瘤，位于第三、第四和第五腰椎。”
　　祁胜轻叹道：“这肿瘤发现的有些晚，手术风险有些大，潘老板就选择了保守疗法。”
　　“只是如今这肿瘤发展到了不得不做手术的程度，不然潘老板将会错失最后的手术时间窗口。”
　　这时，潘礼荣又接过了话，说：“言医生，上午神经外科的卢主任告诉我……”
　　“说是手术后，我很大的可能是腰部以下瘫痪，以后与轮椅为伴，但是能保住性命。”
　　“如果不做手术，再拖延下去，也就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了。”
　　潘礼荣看着言非凡，语带希冀的说：“言医生，我不想坐轮椅，也想活下去，请你帮帮我。”
　　言非凡谨慎的说：“潘老板，我会尽力的。”
　　“我先看一下肿瘤影像资料吧……”
　　祁胜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高清显示屏，把潘礼荣的椎管内肿瘤的核磁共振影像，调了出来。
　　言非凡一看这肿瘤影像，眼睛立时瞪大许多。
　　丫丫的，这肿瘤着实不小，已经侵占了椎管近乎一半的空间，长度也达到了六厘米。
　　而且，这肿瘤长的极其不规则。
　　它像个八爪鱼一样与四周的椎管神经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纠缠在一起。
　　这手术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言非凡看着一幅幅的肿瘤影像图，一边在脑海中构建肿瘤三维立体影像，一边构思手术方案……
　　站在一旁的祁胜，看到言非凡双眼放光的样子，很是赞赏的点点头。
　　这才是立志要成为名医的医生，该有的样子。
　　看到高难度的病情或手术，不是蹙眉，不是害怕，而是以见猎心喜的心态去面对。
　　唯有这样积极主动的去挑战一个又一个难题，才能不断的超越自己，成就一代名医。
　　祁胜给了潘礼荣一个眼神，和他一起回到了会客区就坐。
　　“我们喝茶，这家伙估计要思考好大一会的。”
　　潘礼荣有些不知味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叹道：“祁主任，我常常自诩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心理素质，但是我现在，是真的心慌了。”
　　“唉……”
　　祁胜给潘礼荣续了一些茶，说：“是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心慌的。”
　　他又安慰道：“别看言非凡年轻，他已经带给我，还有好几位主任医师大大的惊喜。”
　　“这一次，他也有很大可能带来惊喜……”
　　今天，他们两人等待惊喜答案的时间有些长。
　　直到近下午五点，精神看上去疲惫不少的言非凡，才给出了一个答复。
　　“无水乙醇注射术？”
　　祁胜沉吟了一下，对潘礼荣介绍道：“潘老弟，无水乙醇，你肯定知道，就是酒精了。”
　　“这个方法，就是将浓度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酒精，在B超或CT引导下直接注入肿瘤中央。”
　　“由于酒精的高浓度，它会使肿瘤细胞及附近血管内皮细胞迅速脱水，蛋白质变性凝固，导致肿瘤细胞坏死或缺血。”
　　“这是一种相当成熟的肿瘤治疗技术，主要用于肝部肿瘤的治疗。”
　　祁胜看向言非凡，问：“你这是想使用这种技术，杀死潘老板的椎管肿瘤？”
　　言非凡摇摇头，说：“椎管内肿瘤太过柔软，又富含液体，杀死的可能性很小。”
　　“我的目的是，用这种方法让肿瘤脱水缩小……”
　　言非凡指着肿瘤影像图，说：“在这几处，还有这，这……”
　　他在不同的影像图上，接连点了七八处，介绍道：“注射高浓度酒精，按照我的设想……”
　　“这会致使肿瘤脱水内缩，与这几处交错的神经束脱离。”
　　“这样的话……”
　　“手术切除整个肿瘤的难度，就会降低许多。潘老板腰下瘫痪的可能，也会降低不少。”
　　与惊喜不已的潘礼荣不同，祁胜一脸审慎的问：“非凡，这个手术方案的难度在哪里？”
　　言非凡介绍道：“这椎管肿瘤有些柔软，注入酒精后，只能凭借经验判断它内缩的方向。”
　　“这龟缩的不确定性较大。”
　　“还有，这几个酒精注射点，也是凭借经验来确定，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潘礼荣试探性的说：“以神经外科卢医生的丰富经验，他应该很有把握吧？”
　　祁胜有些不看好，说：“他要是有把握，这个方法，就是他来跟你讲了。”
　　他直接问道：“非凡，你来设计这个手术方案的话，有几成把握？”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参考数据有限，不太好说啊。”
　　他保守的表示，“如果给我足够时间，做一些试验，再多收集一些信息……”
　　“应该有四五成的把握吧。”
　　言非凡还要准备晚上的鼻修复手术。
　　潘礼荣也想与那位神经外科主任卢医生，探讨下言非凡的这个手术提议的具体可行性。
　　两人一同向祁主任提出了告辞……
　　言非凡回到急诊科，发展有人在等着自己。
　　那个做群演的影视学院学生赵晓婷，还有她的一位女同学。


第130章 辨识度
　　对于这个动不动张嘴就嚎，容貌也很是养眼的赵晓婷，言非凡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她快步来到了言非凡近前，指着自己红润又吹弹的脸，又凑近了一些，略带显摆的说：“言医生，你看，你看，这伤口疤痕真的是如你所言，一点都看不见了呢。”
　　“言医生，你真厉害，没有说大话呢。”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肤质，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大力保养出的，即便是鼻头部位，毛孔也细腻的很，真的是不一般的好。
　　言非凡都有伸手去捏几下的冲动。
　　不过，他忍住了。
　　这动作轻佻，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投诉骚扰。
　　言非凡淡淡的问：“伤口疤痕都恢复了，之前不来找我复查，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赵晓婷嘻嘻的一笑，说：“自然是来谢谢言医生你的妙手了，并为当时的不信任向你道歉。”
　　“还有……”
　　她把来到身边的女孩子一拉一推，让她来到了言非凡身前近在咫尺。
　　这是真正的咫尺之距，只有不足二十厘米，言非凡不得不后退了一小步。
　　“这是我的同学陈聆忻，想做一个整容。”
　　言非凡打量着陈聆忻。
　　总体来说，这位身高近一米七，身材消瘦的年轻女孩，五官比例协调，看上去舒服。
　　容颜可以用漂亮形容，属于八十五分左右的美女，这还是没怎么化妆的情况下。
　　或许她知道此行的目的，特意素颜而来。
　　不过……
　　言非凡又后退了一步，打量着落落大方，目光一点没有躲闪的陈聆忻几眼。
　　“你五官的辨识度，有些低啊！”
　　辨识度，是一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是每个人的一种感觉。
　　可简单的理解为，在小细节上丑的特别，但却美的有小bug，颜值大众上符合审美，但有偏离标准化的细微差别。
　　如今随着千篇一律的网红美女的泛滥，普通大众对辨识度这一词，是越来越敏感了。
　　具体到眼前这位陈聆忻，她五官虽然协调，却没有一个突出的亮点。
　　还有她的颧骨略平，脸型是稍微有些肉的瓜子脸，整体看上去让人没什么戒备心。
　　她的颜值，虽在大众眼中属于美女行列。
　　但如果以艺人的标准来衡量，也就是跨过了及格线水准，至多良好。
　　听到言非凡的这个评价，陈聆忻如小鸡吃米一般，有些急促的点点头，说：“言医生，你可真厉害啊，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止一位老师说，我的五官没有特点，不太容易让观众一眼记住。”
　　“这对我们演员来说，可是最大的缺点。”
　　她一脸期待的问：“言医生，你可有办法改变我这个缺点？”
　　赵晓婷也开口道：“言医生，聆忻的表演课成绩是我们班上最好的。”
　　“但是我们去剧组试镜一些小角色时，她却是经常的落选。”
　　“言医生，还请你帮帮她。”
　　言非凡瞅着陈聆忻满含期待的脸，心想，这倒是一个挺有挑战性，挺有趣的一件事。
　　化腐朽为神奇？
　　这形容好像不太贴切，画龙点睛？
　　言非凡沉吟片刻，又想到了一点，说：“先声明一点，我虽然只是一名住院医，但是在整容手术方面，我的收费标准是很高的……”
　　陈聆忻浅笑道：“言医生，只要你能改变我辨识度低的缺点，这钱，不是问题。”
　　赵晓婷也帮腔道：“言医生，陈聆忻她可是我们班上的小富婆，费用问题，你一点不用担心。”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说：“收费标准先说好，免得有人事后去投诉。”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言非凡把陈聆忻和赵晓婷两人带到了楼上，空无一人的秦颖教学研究室。
　　当他把门关上时，眼角余光就瞄见了赵晓婷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言非凡不由的有些可乐，转头问她，“赵晓婷，你担心我把你们两个吃了不成？”
　　赵晓婷轻哼一声，说：“哼，这种事情我都遇到过几次了。”
　　“不过他们都被我……”
　　说着这话，赵晓婷哼哼哈哈的来了几个看上去很有力量的侧踢。
　　然后，她又做了一个李小龙的标志性动作，用大拇指一擦鼻子。
　　“言医生，我很厉害的，跆拳道、散打都到了黑带水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说：“你们还吸引不了我，倒是我需要担心自己。”
　　“上次你那个……”
　　说到这，言非凡就刹车闭上了嘴。
　　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好，容易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再搭理赵晓婷，看向陈聆忻，说：“你来几个表情丰富的表演！”
　　言非凡又补充道：“喜怒哀乐的等各种表情，最好都能来一遍。”
　　他又一指赵晓婷，吩咐道：“你用手机拍摄！”
　　陈聆忻点了点头。
　　她站在那里微闭着双眼，酝酿着情绪。
　　没一会儿，陈聆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个迷离的眼神，表情也变得诱惑起来，紧接着嘴唇轻启，朝言非凡啵的送出了一个飞吻。
　　这表情，还有如同水蛇一般扭动的身姿，着实让教研室的气氛变得嗯哼起来。
　　只是言非凡还没怎么着，赵晓婷就喊出了声。
　　“陈聆忻，你可别玩火啊。”
　　“出了事，我只能护住自己，救不了你。”
　　陈聆忻瞪了赵晓婷一眼，随之表情一变，嘴巴一张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极其开心，笑声非常明朗，似乎遇到了天底下最为开心的事情。
　　只是没一会儿，这笑声就得苦涩起来。
　　陈聆忻的表情也是随之一变，变成了苦笑，又变成了心酸的笑，然后用手一捂着嘴巴，委屈的抽咽起来。
　　一开始陈聆忻是偷偷摸摸，委委屈屈的哭，接下来就是小哭……最后是以一场放肆的撕心裂肺的大哭，为结尾。
　　这一幕看下来，言非凡不得不大写一个服字。
　　这丫的真是太厉害了。
　　陈聆忻可不是干哭，那眼泪可是说来就来，尤其是大哭那一段，泪水是哗哗的流。
　　言非凡虽在欣赏，脑海中可是一刻都没闲着。
　　他把陈聆忻的各种表情都截取下来，给她活灵活现的脸上，搭配上各种不同的改变。
　　言非凡首先想到的是酒窝。
　　陈聆忻颧骨略平，搭配酒窝可以提升她颧骨，还有整体五官的立体感。
　　不过呢，这搭配酒窝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酒窝可大体分为四种类型，普通两腮型酒窝，长酒窝，梨涡，印第安酒窝。
　　每一种酒窝的具体形状，还有在脸上位置的差异，都会带来不一样的视觉感受……
　　此时此刻，言非凡的脑海中，数百个表情动作画面不停涌现的同时，又快速消散。
　　涌现、消散的重复过程中，画面数量逐步减少，从几百，快速降到几十，再降到几张。
　　最后合并为一表情快速变化的一张。
　　这一张的每一表情中，陈聆忻的脸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一个梨涡。
　　“可以了！”
　　言非凡喊住了一脸狠厉表情的陈聆忻，说：“我已经想到了。”
　　他想了一下，说：“下周一，过来看效果图。”
　　言非凡又看了一下时间，下了逐客令。
　　“我晚上有个手术，今天就到这了……”


第131章 鄙视链
　　张翰的鼻修复手术，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
　　他的鼻整形手术，需要用到填充材料。
　　常用的鼻填充材料，共有四种，分别是玻尿酸、硅胶假体、聚四氟乙烯膨体、自身软骨等。
　　这四种填充材质中，自身软骨最为安全，效果最好，但技术难度也最大。
　　用自身的软骨进行隆鼻整形，相容性会更好且稳固，不会出现排异的反应，吸收率也低。
　　成型之后，无论是从手感还是外观上，与真正的鼻子没有差异，极其真实。
　　这次手术，言非凡是为了练手，验证所学，自然不怵手术过程中的难度。
　　同时，言非凡也考虑到张翰今年才十九岁，鼻型修复之后，要不怕揉捏。
　　所以，在这次手术，言非凡选用张翰的自身软骨作为填充材料。
　　自身软骨也有三种选择，耳软骨、鼻中隔软骨和肋软骨。
　　因为张翰鼻修复整形手术需要的填充材料较多，言非凡选用的是张翰的肋软骨……
　　鼻子整形，就是一个精雕细刻的功夫活。
　　作为手术助手和现场技术指导的王川，在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后，心情不由的复杂起来。
　　这言非凡得耐心和细心，可谓是达到可极致。
　　为了把肋软骨打磨成需要的形状，这个家伙一分一毫的愣是研磨了四十多分钟。
　　“强迫症般的完美追求！”王川在内心评价道。
　　至于刀法的精准和细致，王川不得不承认，言非凡这一方面，早已经超越了自己。
　　鼻整形，包括五官整形手术，乃是他引以为傲的本事，他也为之钻研了近十年。
　　眼看着被言非凡这么轻轻松松的超越，王川这个心情啊，真是一言难尽。
　　“我努力了十年，人家只是学习了一两周，这或许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有时候，努力是真的赶不上天分……”
　　王川毕竟是经历丰富的成熟中年人，虽心里备受打击，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这混小子的出色，也就意味着，妍妍距离容貌恢复的目标，更加近了。”
　　一想到这个初始目标，王川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就变得热切起来……
　　直到晚上近十一点，言非凡主刀的第一台鼻修复整形手术，才宣告结束。
　　下了手术台的那一刻，言非凡就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得了，麻麻木木的是用别人的腿在走路。
　　王川注意到言非凡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明白过来，轻声笑道：“非凡，你做手术非常的投入，这是好事。”
　　“不过呢，这会容易让你忽略掉身体，尤其是双腿传递过来的不舒服警示。”
　　“双腿长时间站立不活动，这静脉曲张，静脉血栓的风险可就不小啊。”
　　他呵呵笑道：“有一个很好的保护你双腿，加快双腿血液循环的办法。”
　　“去买质量很好的女士超强弹力长裤袜穿上。”
　　“我可跟你说啊，脑外科那几个经常做六七个小时手术的医生，都是这么穿的……”
　　第二天，周五。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和姐姐来到了五官科病房，为露露打气。
　　九点半，她将做人工耳蜗植入手术。
　　在病房，言非凡见到了肖曼，露露的养父母余文俊和邵芬，还有养父母的几位亲朋，还有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在昨天，露露的领养手续，已经全部办妥。
　　余文俊和他妻子本想这个周末，举办一次聚会庆祝此事的。
　　只不过，露露的手术被提前安排了。
　　这个庆祝聚会，只能做无限期推迟。
　　露露的人工耳蜗植入之后，需要一个时间不短的适应期。
　　再之后，还要进行听和说的训练……
　　目送露露进了手术室后，言非凡赶紧的回到秦颖医学教研室，接受教导……
　　午饭过后，言非凡又赶紧来到了整形中心。
　　他先是与已经办妥出院手续的乐乐和欢欢告别，同时也和王川一起，为今天出院的尤家勇做最后一次检查。
　　检查过后，在尤家勇的出院单上，言非凡在主治医生那一栏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和王川一起回到了主任办公室。
　　“非凡，我有强烈的预感，醉墨华庭那一套房子，我是拿不回来了！”
　　王川故作懊恼的说：“唉，当时我就不该轻易下许诺的。”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主任，以你的收入再买一套也不是难事啊。”
　　“听说孙尧那一套房子要卖？”
　　王川横了言非凡一眼，说：“你看我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千万的人吗？”
　　“非凡，我告诉你一个实底，我每年的收入也就三四百万，而且我的花销也相当大。”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语带揶揄的说：“主任，三四百万，你竟然还嫌少？”
　　“你大概没过过像我们这种普通人的日子吧？”
　　王川轻切一声，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不敢多打肉菜的。”
　　“只是，我们人类是眼睛向上看的动物，只会以比自己更强的人做目标……”
　　停顿了一下，王川轻叹一声，反思说：“我在这种追求中，有些迷失自我和堕落，过多的倾向于物质追求和生活享受了。”
　　“非凡，你要引以为戒。”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主任，这一点，先等我成为真正的有钱人再说……”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随着王川的一声“请进”，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头发花白，颧骨突出的瘦高男子。
　　在这位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位三十岁左右，助手模样的青年。
　　“卢主任？！”
　　王川有些惊讶，神经外科的主任卢君，平日可没什么接触，怎么直接就上门了？
　　“王主任！”
　　卢君不热不冷的回了一声，伸手一指言非凡，接着说：“我是过来找他的。”
　　言非凡顿时明白过来，对方因何而来。
　　他语带跃然的问：“卢主任，以无水乙醇注射术为辅助，切除潘先生的椎管内肿瘤，成功的可能性是不是较大？”
　　卢君板着一张脸，说：“小言医生，你能想到无水乙醇注射，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失为一条新颖的手术解决思路。”
　　“这也与你在医院小有传扬的名声相称。”
　　“只是……”
　　卢君脸色一沉，忽然语带怒意的说：“你竟然敢宣称有四五成的成功几率？”
　　“哪位老师给你的天大勇气，让你信口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大话？”
　　听到对方的指责，言非凡就很不高兴了。
　　卢君渐次提高的声音，再次传入言非凡的耳鼓，“小言医生，你知不知道，乙醇注入椎管肿瘤，会快速浸润到脊髓灰质中，造成重大伤害？”
　　“你这是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言非凡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严格控制注射的剂量，位置，并把控好手术时间节点，不会对脊髓灰质和神经束造成过多的损害。”
　　卢君没想到言非凡这个年轻医生敢反驳，眼神立时变得异常犀利。
　　“精准的控制量，严格定位，把控时间节点，我做不到，科室的其他几位同事，也做不到。”
　　“小言医生，你来告诉我，谁能做到？”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不敢说百分之百可以做到，但六七成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卢君是出离愤怒了。
　　“在我的科室，没有十年的手术临床经验，神经外科医生都不敢主刀类似的手术！”
　　“小言医生，你才参加工作多长时间，就敢这样大言不惭？”
　　王川觉得有必要为言非凡解释几句，打断道：“卢主任……”
　　卢君扭头一瞪他，语带鄙视的说：“你这个做整容手术的，别插嘴……”
　　这话快把王川的鼻子气歪了。
　　医院里，是存在鄙视链的。
　　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相互看不起。
　　心肺外科医生看不起普外科医生，却又被神经外科、脑外科医生鄙视。
　　至于整形外科医生，或许是收入高被眼红等因素，被其他所有外科医生一起鄙视。
　　王川气归气，但是对方名气高，辈分大，他也只能是干忍着。
　　“小言医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不负责任的几句话，可是严重影响了潘先生的手术计划。”
　　“作为一名医生，严谨是必须必要的，你不能因别人的吹捧，而认不清自己，高估了自己。”
　　卢君又缓和了一些语气，道：“伤仲永的事例处处可见。而且，医生一个不严谨被人抓住把柄，而毁掉整个职业前途的事，也不少见。”
　　听到这，言非凡也听得出来，对方特意找过来，也是出于一片责任之心。
　　本想反驳的话语，言非凡也没在继续。
　　对方从心里不信，你说上天也没用，唯一让他们信服的只有铁打的事实。
　　卢君见言非凡的态度恭顺下来，又怒其不争的说：“小言医生，你在青年医生中小有名气，说明是有实力的，怎么能自甘堕落待在整形外科？”
　　“这样吧，我还有助手名额，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学习一段时间。”
　　他又感叹道：“如今的年轻医生，真的是越来越浮躁了……”
　　被人当面挖墙脚，王川是真的不能忍了。
　　“卢主任……”
　　他这话虽然喊出了声，谁知卢君压根不搭理他，直接转身走人了……


第132章 眼见为实
　　晚上六点二十，醉墨华庭。
　　“言哥哥，你看看，我漂亮不？”
　　言非凡看着从主卧出来，像小公主一样，优雅转圈圈的田雨，不由得一皱眉。
　　小皮靴，一袭粉红色的到膝少女小礼服，原本一直扎的小马尾，也变成了柔顺的直发。
　　头上还戴上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发卡。
　　至于她身旁的言自若，更是夸张。
　　高跟鞋的细长鞋跟，足有六厘米高。
　　身上穿的是一身单肩黑色小礼服，把能放钱币的小锁骨露在了外面。
　　脖子和耳朵也戴上了珍珠项链和珍珠耳坠。
　　一拃长的短发，显然刚做过精心护理，柔顺的没有一根乱发不说，还黑的直反光。
　　至于那张脸，更是浓妆艳抹的快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让言非凡觉得有些陌生。
　　如此变化，言非凡有些不适应。
　　他语带不满的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不过是去吃顿饭而已，至于搞这么大的阵势？”
　　知道今晚要去高档餐厅吃西餐，言非凡也只是回到住处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休闲装而已。
　　没想到，言自若和田雨两人却是大动干戈。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这次去吃的可是正宗的法国大餐，一顿饭至少要上万块呢。”
　　“不穿庄重一点，有点仪式感，怎么可以？”
　　“非凡，我就问你，我和小雨好不好看？”
　　“漂不漂亮？”
　　言非凡略带揶揄的道：“好看倒是好看，只不过，姐，你脸上的妆太浓了，看着都不像你了，和妖精差不多。”
　　“还有小雨，你是学生，还是初中生，怎么也化妆了？”
　　“好看就行！”言自若是一脸的嘚瑟。
　　田雨有些怯怯的解释说：“言哥哥，是若若姐给我化的，只是淡妆，没抹太多。”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又瞄了一眼她们两人的腿，问：“今晚的气温不算高，你们就这样露着腿，不怕冷啊？”
　　他这话获得了姐姐一双白眼球的回应，“为了美丽，这点冷算什么？”
　　“下雪天露大腿，我们女生也能克服。”
　　田雨弯腰伸手往腿上扯了一扯，嘻笑道：“言哥哥，我穿了光腿神器啦，不冷的。”
　　“不过，若若姐没有穿……”
　　言非凡看了一下时间，说：“快到时间了，赶紧出发了……”
　　他们三人来到小区南门，就见一辆熟悉的奔驰轿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言自若拉开后座车门，和田雨坐了进去。
　　言非凡坐在了副驾驶位。
　　“若若、小雨，你们今天很漂亮！”开车的王川，开动车子之际，不忘称赞一句。
　　“谢谢！”
　　言自若美滋滋的回了一句，又客气道：“我在网上查了，这家巴黎餐厅名气大，消费也高。”
　　“这次让主任您破费了。”
　　王川轻笑道：“只要是吃的开心满意，就无所谓破费不破费。”
　　他又说笑道：“再说了，非凡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人物，不少医院大佬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得讨好了才行。”
　　言自若轻笑道：“我家非凡向来重情重义，主任，只要你待他好，他就不会负你。”
　　“言哥哥最好最棒了！”田雨也在瞎起哄。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玩手机吧！”
　　言非凡有些不耐的说了姐姐和小雨一句，对开车的王川道：“傍晚，我和祁主任联系过了，他又跟那个潘礼荣沟通了一下。”
　　“反馈过来的消息是，卢医生直接否决了我那个方案的可行性，说那是不切实际的自以为是。”
　　中午，卢君离开后，王川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言非凡也因为被人轻视，不被信任，是满肚子的意见。
　　两人商议后决定，看能不能把患者潘礼荣争取过来，通过他这例手术，来打一下卢君的脸。
　　只是……
　　言非凡满脸失望的叹道：“鉴于卢医生是椎管肿瘤方面的专家，而我又太过年轻……”
　　“祁主任透漏过来的意思是，那个潘老板不会再考虑我的手术方案。”
　　王川轻声说：“这个结果，我早就猜到了。”
　　“非凡，不可否认，你的资历和年龄，真的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尤其是涉及到椎管肿瘤这样的复杂手术。”
　　“要不是我和你接触多了，亲眼看到你做成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手术。”
　　“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设计的这个切除椎管肿瘤方案，有成功的可能性。”
　　他又紧接着提议说：“非凡，眼见为实，要不，我们找一个志愿者，做一个验证？”
　　“证明给卢医生和潘老板？”言非凡确认的问。
　　王川嗯了一声，缓缓分析道：“你也说过，那个潘老板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
　　“为了下半辈子不做轮椅，掏出几十万上百万赞助我们做个验证，我想他会同意的！”
　　“另一方面，因为没钱或各种原因，类似椎管肿瘤的患者，放弃治疗的，也是有的。”
　　“只要有足够的钱，这志愿者挺容易寻找的。”
　　言非凡沉吟片刻，迟疑着说：“主任，为了和卢医生斗气，就寻找志愿者，拿他们的健康甚至是生命做试验，我总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王川哈哈一笑，问：“非凡，你对这个无水乙醇注射辅助切除椎管肿瘤手术方案，难道没有足够的信心？”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信心是有的，但也没到百分百的程度。”
　　“如果手术试验失败了呢？”
　　“而且，我大概率肯定，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这个手术方案不具有普及性。”
　　“我成功了，他人也很难复制。”
　　王川沉声道：“非凡，你要明白，医学发展史，就是各种试错的历史。”
　　“你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医学前辈做第一台心脏移植手术，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既然你有足够的信心，那就大胆的去践行。”
　　“即便不具有普及性……”
　　王川劝说道：“试验成功了，你不但可以改变卢医生对你的偏见，还能让潘老板不做轮椅，也有机会去救治不少类似的患者？”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接着说：“非凡，你可不要低估了其他人的智慧。”
　　“只要你成功了第一例，就会有不少人跟进研究，他们会替你总结出成熟的经验的。”
　　言非凡被说服了。
　　“好，先做一个验证，让他们不要先入为主的判断我的本事。”
　　“潘老板那边……”
　　王川接过了话，说：“潘老板那边，你就不用直接出面了，他既然也住在凤尾山别墅区，我明天去找他谈一谈……”
　　市中心人民广场旁，君悦五星级大酒店的五楼，坐落着号称做法国菜最正宗的巴黎餐厅。
　　王川、言家姐弟，还有田雨四人抵达这家宫廷装饰风格的餐厅，是晚上七点二十分。
　　言非凡一眼望过去，发现餐厅面积很大，至少有三四百平米，几十张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人。
　　客人虽多，却没人大声交谈，除了大厅里荡漾着轻柔的钢琴曲外，只能听到小声的切切交谈声。
　　他们被侍者领到了一张四人桌就坐。
　　在点菜环节，言非凡、言自若和田雨直接就让王川做主了。
　　王川稍微征询了三人的意见，为他们各自点了烤羊腿、牛排、猪排等作为主菜。
　　同时，也为他们点了法国知名的开胃菜煎鹅肝，还有餐厅几道特色的菜品……
　　在几人喝着冰水、餐前酒、饮料等着上菜，闲聊之际，一位留着波浪酒红色长发，穿着修身浅紫色长裙，优雅成熟的美女，身姿摇曳的径直走了过来……


第133章 合作伙伴
　　“川哥，没时间赴我的邀请，却有时间在这里和美女约会，让人家很是伤心呢！”
　　三十多岁的美女，说出这样饱含幽怨的话，直接让言家姐弟，还有田雨八卦之心大起，探索的目光不加掩饰在王川和美女脸上不停地徘徊。
　　“咳咳，嫣然，别乱说话捣乱！”
　　差一点被酒呛住的王川，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指着身边的言非凡，介绍道：“这是我的新弟子言非凡，以你消息的灵通，我不信你不知道。”
　　王川又指着对座的言自若，介绍说：“非凡的姐姐言自若。”
　　“这是非凡的小妹妹，田雨！”
　　被喊做嫣然的美女，没等王川介绍自己，就热情的朝言非凡伸出了纤纤素手。
　　“言非凡医生，未来的顶级整容大师，我自然得赶紧地巴结一下。”
　　她又自我介绍道：“欧阳嫣然，川哥最为亲密的合作伙伴，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啊。”
　　言非凡还是第一次见到复姓欧阳之人。
　　他起身轻轻的握了一下对方的四根手指，客气的道：“欧阳女士，你好！”
　　这时，王川又开口补充道：“嫣然是白玉兰集团的人，中心一直在用他们生产的各类缝合线。”
　　“嗯，在去疤美容膏等一些美肤护肤产品上，我们也有一定的合作。”
　　听到这，言非凡就心中恍然！
　　欧阳嫣然又热情的与言自若、田雨招呼了一句，身体再一次凑近了王川一些。
　　“川哥，我正在请两位小姐妹吃饭。你要不要认识一下呀？”
　　“都是小有名气的名媛呢。”
　　她又赶紧确认道：“是真正的名媛，不是拼单的那种，都还是单身呢。”
　　王川轻轻的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你们难得聚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你们畅聊闺蜜之情了。”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那好，我就回去了，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言医生、言女士、小田女士，再见……”
　　待这位欧阳嫣然走远了一些，王川又解释说：“我们只是正常的生意合作关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言自若抿嘴轻笑道：“明白，明白的很！”
　　“如今在各种政策限制下，医药、医用耗材、医疗设备的采购，已经比之前公开了，暗箱操作的空间很小了。”
　　言自若又小声说：“我可是听说了，有不少医生私下抱怨，说以前还能从医药代表那里再领一份工资，如今这份福利，没了。”
　　王川笑了笑，说：“医药公司的竞争还相当激烈，这额外的福利还是有的，只是更加隐蔽，且集中在了少数人手里而已。”
　　见言自若和田雨是一脸的好奇，王川为自己分辩道：“我可没私下拿别人的好处。”
　　“我随便接一个影视名人的整容手术，钱就有了，没有必要拿这些有风险的钱。”
　　田雨好奇的问：“王叔叔，你都给哪些明星做过整容啊？”
　　王川伸手一指言非凡，笑着说：“这事啊，你得问你家的言哥哥。”
　　“我说出来是泄密，被抓住，要赔好多钱的。”
　　言非凡迎着田雨的目光，说：“小雨，这么说吧，娱乐圈里的明星们，纯天然的也有。但十个人当中，也就有一个。”
　　“其他九个，多多少少都有做过整形，至少做过微整形。”
　　田雨很是失望的说：“原来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美女帅哥，大部分都是假的啊！”
　　王川继续打击道：“小雨，荧屏中的帅哥靓女，都是经过光影处理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经过另一种形式的美容，就像是手机上的美颜效果。”
　　在田雨的满脸失望中，侍者开始上菜了。
　　对田雨这个小吃货来说，美食显然比明星更有吸引力，很快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对言非凡来说，这菜的口味还算可以，但也没达到让人惊喜的程度，只能说图个新鲜。
　　而且吃完一道菜，再换盘子和酒杯，上下一道菜，还得搭配不一样的酒！
　　这让言非凡觉得繁琐，典型的形式大于内容。
　　这或许与他不喝酒，只能用冰水搭配每一道菜品，不能体会到菜品和美酒搭配在一起的相得益彰，味道激发，有一定的关系。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了，也还没结束，这也让言非凡觉得，很是浪费时间。
　　而且，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他只吃了六道菜。
　　每道菜的菜量，也就那么几口，也就主菜烤羊腿的分量，多一些，但也多的有限。
　　这就造成吃到现在，言非凡觉得没怎么吃饱。
　　如果先前吃过的那几道菜，再重上一遍，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吃得下的。
　　言非凡看向田雨，就见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就知道这人小肚大的小丫头最多吃了个半饱。
　　得，看来吃完这顿法国大餐后，还得回去给这个能吃的小家伙加一顿餐。
　　这时，侍者把几人的甜点，送了上来。
　　言非凡看了看自己盘子里，那只有两三口，色彩和造型却相当好看的慕斯小蛋糕，又见田雨一勺就把她自己的那份，点缀着草莓等水果的小蛋糕挖去了一半，就有些摇头。
　　他把自己的甜点师，向田雨近前推了推，说：“国外的甜点太甜了，我不喜欢，你吃了吧。”
　　“真的？没问题，包给我了！”田雨眉眼含笑的应了下来。
　　王川也把自己的甜点，送给了言自若。
　　这时，那位欧阳嫣然又走了过来。
　　“川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接下来要去兰亭会所再小酌几杯。”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安排……”
　　王川摆手道：“谢谢，我们明天还有工作，从这里离开，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祝你们玩的愉快！”
　　欧阳嫣然笑吟吟的说：“哦，那就再见。下一次，等你们有时间，我好好的做一次东……”
　　目送欧阳嫣然离开，王川叮嘱言非凡，“这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的女人。”
　　“再遇到，可以当普通朋友处，别涉入太深。”
　　言非凡轻呵一声，道：“主任。我只是一个住院医师，与她产生交集的可能性，不大。”
　　王川轻笑着说：“非凡，我猜测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你就会声名鹊起。”
　　“到那时，一些社交邀请就会接踵而来的。”
　　言非凡摇头道：“我不喜欢应酬，也不擅长，安心的做在我的医生就可以了。”
　　王川摇头笑道：“非凡，人在江湖，很多应酬，可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就在这时，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餐厅门口传了过来，随之就是几个女声“啊！啊！”惊呼声。
　　言非凡和王川对视一眼，起身朝餐厅门口跑去……


第134章 会来事
　　假如你的女朋友掉进粪坑，拖上来后需要人工呼吸抢救，问你救不救？
　　言非凡一直以为，这只是网络上的一个段子。
　　没想到今晚上，这种类似的场景，就让他给生生的遇上了。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晕倒在地上，身上，还有头上、脸上被人泼了不少黄白之物。
　　欧阳嫣然，还有她的另一位闺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她们身上也被迸溅了一些污物。
　　言非凡注意到，倒地的这位女子脸色涨的通红，一探鼻息，很是微弱。
　　他又急忙一握女子的脉搏……
　　还好，有心跳，还不算弱，就是跳的有些快。
　　言非凡初步判断，她可能是被呛住了。
　　这时，巴黎餐厅的几位服务生端着水，拿着毛巾小跑着过来。
　　在给这位昏迷女子做了简单的冲洗后，言非凡赶紧的给她做了海姆立克急救。
　　但是，没有效果，呼吸依然微弱。
　　言非凡修正了自己的判断，不是呛住，有可能是异物刺激导致的喉头水肿，或者是气管痉挛，或者是过度惊吓造成的呼吸困难。
　　还有轻微呼吸，那就表明呼吸通道还是通的。
　　眼前这种情况，加大呼吸量的办法，那就只有一个了，人工呼吸。
　　这个人工呼吸，做，还是不做？
　　对言非凡来说，答案很简单。
　　作为一名医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有救治的责任和义务。
　　所以，他没有选择。
　　言非凡稍微稍微清理了一下女子嘴里的异物，又垫了一层餐厅的毛巾，开始了人工呼吸。
　　接连十几次人工呼吸后，言非凡就发觉呼出时变得越来越容易，不再那么费力，同时察觉到身下这女子的身体忽然动了动。
　　他立时明白，这女子的正常呼吸恢复了，而且也从昏迷中苏醒了！
　　言非凡一探女子鼻息，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只不过，他起身后，却发现这女子仍然闭着双眼，全身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言非凡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眼前这种情况，装昏迷是明智的选择。
　　“言医生，我闺蜜她……”
　　面对欧阳嫣然关切的询问，言非凡斟酌着说：“惊吓，或者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昏迷，如今呼吸恢复了正常，身体没有大碍了。”
　　“为保险起见，最好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注意女子身上还有污物，全身湿漉漉的，言非凡又提议道：“最好先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
　　这时，王川开口道：“这里就是酒店，开个房间先去洗漱一下吧！”
　　欧阳嫣然立时醒悟过来，取出手机拨打君悦大酒店的服务电话……
　　挂断电话后，欧阳嫣然语带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出手救助。”
　　“我多开了一间房，你也一起去洗漱一下吧！”
　　言非凡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因为刚才的救治多少沾染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身上的气味，也有些难闻。
　　他也就没有拒绝……
　　言非凡在君悦大酒店的1106号房间，狠狠地洗过热水澡，穿着浴袍出来，就见王川、姐姐，还有小雨三人正在喝茶聊天。
　　“非凡，你的衣服，酒店服务员已经拿去洗了，说是……”
　　言自若看了一下时间，接着说：“再有半小时左右，就能烘干送过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田雨一脸八卦的说：“言哥哥，泼粪的那个家伙，还没抓到呢。”
　　“他应该是早有预谋……”
　　言非凡打断道：“小雨，你傻不傻，不早有预谋，怎么能提前准备好作案物品？”
　　“不谈这个了，有些恶心，来吃大餐，却遇到这样的事情……”
　　说着这话，他凑近了言自若一些，“姐，你闻一闻，还有异味没？”
　　“去，去……别靠近我。”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把言非凡给推开。
　　田雨却凑了过来，小鼻子在言非凡身上嗅了嗅，语调欢快的说：“言哥哥，全是沐浴露的清香味，好好闻的，没有一点异味。”
　　言非凡高兴的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小马屁精一个！”
　　言自若揶揄了一句，又有些唏嘘的说：“这一次，那女子估计要在名媛圈出名了，估计要躲在家里好长时间不出门了。”
　　“哎，主任，你认识她不？”
　　王川摇了摇头，说：“她们三人，我也就认识欧阳嫣然一人。”
　　他又轻声叹道：“这所谓的名媛圈，都是不简单的，钩心斗角的堪比宫斗。”
　　“就泼粪这样的迫害手段，幕后主使有很大概率也是一个女人。”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转而说：“巴黎餐厅是池鱼之殃了，这几天的生意，估计会大受影响。”
　　“这一次的结账，经理还给我们打了一个少有的六八折，一是因为我们的挺身而出，二也是影响了我们的用餐体验。”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田雨颠颠的跑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深色职业裙装的高挑漂亮女孩。
　　“您好，请问言非凡先生在吗？”
　　“在！”
　　听到问话的言非凡，应了一声，几步来到了门口，就见职业装女孩把几个衣服手提袋递了过来。
　　“言先生，这是欧阳女士加急订购的衣服，请您签收一下！”
　　闻声赶过来的言自若，一看手提袋外面印的字母和标志，诧异出声道：“阿玛尼！”
　　言非凡签了字，送走职业装女孩，一转头就见姐姐和小雨已经把手提袋里的衣服全拿了出来。
　　休闲款小西领浅色薄外套，同色系的休闲裤，一件条纹短袖T恤，还有一条皮带。
　　言非凡拿起T恤比量了一下，问：“主任，这几件衣服，应该值不少钱吧？”
　　王川打量着一下，说：“大概七八千元左右。”
　　“这嫣然还是挺会来事的。”
　　“你安心收下，以后还有很多再接触的机会……”
　　言非凡拿着这些衣物在卫生间穿上，一出来，就听田雨大呼小叫道：“人靠衣服，马靠鞍！言哥哥，你好帅好有型哦。”
　　言非凡伸手轻弹了田雨脑门一下，纠正道：“夸人都不会夸，应该是丰神俊朗的我，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非凡，你比以前自恋了不少啊。”
　　言自若上前给言非凡整理了一下衣领，后退了一步，满意的说：“还不错，挺合身的……”
　　三人又等了十几分钟，拿到酒店送过来的烘干衣服，就离开了房间。
　　考虑到这种情况当面告别，会有些尴尬，就由王川给欧阳嫣然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经过这意外之事的折腾，言家姐弟和田雨回到醉墨华庭，已经是近午夜十二点。
　　进了家门，言非凡随口问：“你们要不要再吃点东西，不要的话……”
　　“要！”
　　言自若简短的回了一句，又接着道：“非凡，你不用着急做，等我卸妆洗漱完，能吃上就行。”
　　田雨也嘿嘿笑道：“言哥哥，我也要……”


第135章 用钱砸
　　四月末的滨海，天气已经有些燥热，尤其是太阳出来后，需要避着阳光出行了。
　　不过，郊区的凤尾山，气温还是十分宜人，在早晨，还能感受到不少清凉。
　　早上刚过七点，潘礼荣穿着一身的红色运动衣，一个人，拄着单拐，在随山势起伏的林间健身道上，状是闲适，步履缓缓的散步。
　　这是他的习惯。
　　每天都在这个时段，享受一个人，一边健身，一边思考的时光。
　　他这样坚持了近二十年，可以说是风雨无阻。
　　过去很多关于企业发展，还有家庭和生活的重要的决定，潘礼荣都是在这样的时刻做出来的。
　　只是他以前是用跑的，现在只能靠走。
　　再过一些时间，或许就靠轮椅了……
　　潘礼荣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前方的道路拐进了树林深处，想到自己即将与轮椅相伴，心里忽然惶恐的很……
　　这时，潘礼荣听到跑步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也抬起了脚，继续前进。
　　“潘先生，早上好！”
　　潘礼荣转头看向和自己打招呼之人，发现是一个有型有派，穿着蓝色健身衣的魅力中年男。
　　这人的容貌看上去略有些眼熟，潘礼荣猜测，可能是偶尔碰过几次面的小区邻居。
　　“早上好！”潘礼荣不失礼貌的回了一句。
　　“潘先生，我是附属医院整形中心的主任医生王川，就住在三期的十六号别墅。”
　　三期？距离这里，可不算太近啊。
　　这是特意过来制造的一次偶遇？
　　潘礼荣暗自警惕之时，就听对方接着道：“我还是言非凡的老师！”
　　“言医生竟然是整形医生？”
　　这不带一点遮掩的惊讶，让王川很是不爽。
　　整形医生怎么了，这么不受待见？
　　大部分外科医生，以他们粗糙的手术技能，根本没有成为一名整形医生的资格。
　　王川在肚子里回怼了一句，面上却温言解释道：“潘先生，可能我说的不够清楚，我不是言非凡唯一的指导老师。”
　　“像创伤外科专家秦颖医生，疑难病症诊断专家祁医生等，也都是言非凡的老师。”
　　“言非凡他不是整形医生，不过目前是在整形中心接受培训和学习。”
　　潘礼荣恍然的轻哦了一声，直接问道：“王医生，你喊住我，应该不是和我闲聊的吧？”
　　王川点了点头，说：“潘先生，我就直接说吧，我知道，因为言非凡的年龄和资历，还有卢医生的反对，你不再相信他提出的无水乙醇注视辅助椎管肿瘤切除的手术设想。”
　　停顿一下，王川缓缓的说：“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验证言非凡这个手术设想，究竟具不具备可行性。”
　　“不知，潘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潘礼荣心中一动，关切的问：“如何验证？”
　　“我又怎么参与？”
　　王川轻笑道：“验证，自然是在手术台上，通过一台真正的手术来证明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和你情况类似的患者！”
　　“而招募这样的一位患者，冒着风险自愿做试验，我们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做支持……”
　　潘礼荣立时明白了，对方来找他的目的。
　　“王医生，资金，没有问题。”
　　潘礼荣表态了一句，又询问道：“这个设想的验证过程，卢主任会参与其中吗？”
　　王川摇头道：“卢医生不相信言非凡有这个本事，他固执的很，很难说服。”
　　“不过，我们会邀请其他神经外科专家来主刀这台手术，言非凡会负责乙醇注射的辅助部分。”
　　潘礼荣沉吟片刻，说：“卢主任是国内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尤其在椎管肿瘤这一领域。”
　　“我个人认为，即便言医生的辅助设想，最终验证是可行的，也只是让最关键的肿瘤切除过程，变得相对容易一些。”
　　“王医生，是不是这样？”
　　见王川点了点头，潘礼荣接着道：“我的手术要卢主任来主刀，我才能安心！”
　　“所以，这个验证过程，卢主任必须参加。”
　　王川犯了难，劝说道：“潘先生，卢医生是医院出了名的老顽固，真的很难说服。”
　　“但是，我们拿着验证成功的成果去找卢医生，他再是顽固，也会采用言非凡的手术方案。”
　　“所以，卢医生不参加这个验证过程，这结果也是一样的。”
　　潘礼荣却依然坚持道：“卢主任参不参与，怎么会是一样呢？”
　　“他参与了，熟悉了这个过程，还熟悉了与言医生的合作，再在我身上操作，就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自然就更高了。”
　　“所以，卢主任一定要参加！”
　　潘礼荣的顽固坚持，让王川有些恼火。
　　丫挺的，我们着急做这个验证，目的之一可是让你的余生，不必坐轮椅。
　　你倒是还TMD的乱提条件。
　　这验证，可以不着急做的，反正我们等得起。
　　而你，等不起。
　　到时，后悔死你……
　　腹诽发狠的王川，耳边又响起潘礼荣的声音，“卢主任参加验证项目，我提供二百万支持。”
　　“项目被验证成功，我追加二百万。”
　　“我的手术成功，我再追加二百万！”
　　王川当即大声保证道：“潘先生，你放心，卢医生会全程参与这个验证手术的……”
　　早上八点，醉墨华庭。
　　昨晚睡得晚，再加上今上午王川要去劝说潘礼荣，言非凡就没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医院。
　　他把早饭做好，摆上餐桌，又大声催促了好几遍，言自若和田雨这两个懒家伙，才顶着一头乱发，邋里邋遢的看着手机，出了卧室。
　　“言哥哥，昨晚的泼粪事件，我搜到网上有人发帖了，不过只是文字，没有图片。”
　　听到田雨的汇报，言非凡又追问道：“有说，那个泼粪的人抓住了没？”
　　田雨摇摇头，说：“没看到这个消息。”
　　她又补充道：“我还以为会有详细报道，有不少人转发这个事件的。”
　　“我一搜索，就只搜到了两三条简短的帖子。”
　　言非凡解释道：“欧阳嫣然她们，应该还有巴黎餐厅，肯定动用资源，把相关报道压下来了。”
　　“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啊。”
　　说到这，言非凡直接给田雨一个脑门崩，批评道：“要吃早饭了，还玩手机？”
　　田雨赶紧的放下手机，揉了一下脑门，瞄了一眼言自若，委屈的说：“若若姐也在玩手机呢！”
　　言非凡没有半点脸红的说：“姐姐比我大，我管不了，但是能管了你！”
　　“吃饭……”
　　早饭期间，言非凡接到了王川的电话。
　　听到最高可达六百万的资金赞助，言非凡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了。
　　钱，可是好东西啊。
　　“主任，你有办法说服卢医生？用钱砸？”
　　“用钱砸？”
　　王川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屑，“这手段太过粗暴，太过低级了。”
　　“我走群众路线，多找几人去说服那老顽固……”


第136章 看的多而已
　　王川口中的所谓群众路线，就是多找几个人一块去说服卢君那个老顽固。
　　这相当于用自己的声誉为言非凡背书，附属医院的主任级医生，可都是相当爱惜羽毛的。
　　在开车前往附属医院的途中，王川思索着愿意相信言非凡的人选！
　　秦颖医生那是肯定的，还有祁胜医生？
　　刘副院长，应该也没问题。
　　陈瑜医生……
　　到了午饭时间，言非凡走出秦颖医学教研室，发现门外除了毅力和脸皮同样不缺的，拿着鲜花等待余苏叶的一个帅哥外，还有葛向辉医生。
　　言非凡忍不住向余苏叶打趣道：“这么长时间，我终于不再孤单，有人在等着我了！”
　　余苏叶乐的笑了笑，如鲜花绽放。
　　不过，在看到帅哥如花痴一般走过来，余苏叶表情又是一板，直接来了一个不搭理，蹭蹭的朝楼梯方向走去。
　　葛向辉见那个青年一脸讨好的追上去，小声的问：“这种情况，经常见？”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在急诊大厅门口，应该还会有一两个人守着，或者装偶遇。”
　　“葛医生，找到合适患者了？”
　　葛向辉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介绍说：“四岁半的小女孩，和乐乐的情况大致相同。”
　　言非凡快速翻看着平板电脑上，小患者的X光透视图，还有身体检查资料。
　　“已经安排住院了？”
　　葛向辉摇头道：“还没，只是来做了一次检查。他们这种情况，都是手术前一天办理住院。”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递还给葛向辉，说：“让这小女孩明天上午再来一趟医院，我要看一下！”
　　“没问题！”
　　葛向辉应了一声，又邀请道：“言医生，午饭时间了，我请你去锦绣大酒店简单吃个自助餐。”
　　言非凡摆手道：“还是去食堂吧！”
　　“去锦绣来回就需要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不划算的。”
　　葛向辉轻笑道：“好，今天去食堂。”
　　“明天我们再去锦绣……”
　　他们两人在员工一食堂就餐，边吃边交流唇裂修补手术的各自见解……
　　午饭过后，意犹未尽的葛向辉，还拉着言非凡来到了食堂左边的小广场。
　　他们找了张有树荫遮蔽的广场椅，坐了下来继续交流……
　　“请问，我们可以坐一下吗？”
　　交流正投入的葛向辉，被人突然打断有些不悦，他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三口。
　　父母是衣着普通，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儿子看上去有十六七岁，个子挺高，却是瘦瘦弱弱，有些发育不良的样子。
　　从父亲刚才问话的口音来分析，他们应该是来看病的外地人。
　　葛向辉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把屁股向言非凡这边挪了一下，让出了够两人坐下的空间。
　　这时，言非凡看了一下时间，起身道：“我也到时间去急诊科工作了。”
　　“葛医生，今天就先到这吧。”
　　葛向辉虽然谈性正浓，却也只能起身附和道：“好，先到这……”
　　“谢谢，谢谢两位！”
　　那位父亲见言非凡和葛向辉让出了椅子，赶紧表达了感谢两声，又招呼儿子。
　　“小杰，累了吧，快点坐下休息一下。”
　　这时，母亲也掏出了一张纸巾，就要擦儿子脸上的汗水。
　　这一幕，让言非凡是既吃味，又心生鄙视。
　　都这么大的人，还被父母这么照顾。
　　那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言非凡的鄙视目光，他伸出右手一挡住母亲的手，有些不耐烦的说：“妈，我自己来……”
　　就见这少年，接过纸巾，正准备擦额头时，纸巾却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
　　这一状况，让走了两步的言非凡，又回来了。
　　言非凡发现，这个少年除了没拿稳纸巾外，他的右手有轻微颤抖的症状。
　　手颤抖，肌无力，这可是帕金森的典型表征。
　　帕金森可是老年病，问题是，对方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
　　言非凡感觉有趣，就又转身回来。
　　葛向辉也跟着一起回转。
　　“我是医生，你们是带他来看病的？”言非凡指着和自己差不多好的瘦高少年问中年夫妇。
　　中年父亲一脸警惕的说：“我们就是奔着滨海大学附属医院而来的，你们介绍的医院和专家，无论多厉害，我们都不会去的。”
　　“你不用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不是医托，就是附属医院的医生，感觉你儿子的症状有些像帕金森，比较有意思，就想着看一看。”
　　他又补充道：“放心，我只是好奇看看，不要钱，也不拉你们去做检查。”
　　“真的不是医托，真的不要钱？”中年父亲还是不放心。
　　葛向辉脸色严肃，语气不悦的说：“怀疑什么，他可是我们附属医院有名的青年天才医生。”
　　“让他看一看，说不定能让你们节省好多钱！”
　　中年父亲和妻子对视一眼，试探性的说：“医生，那就请你看一看！”
　　他又补充强调道：“我们不会给钱的。”
　　看他们小心提防的样子，言非凡虽有些不舒服，却生不起气来。
　　一些医院看病的乱相，着实坑了不少人。
　　“真的不要钱，说一下你儿子的症状吧。”
　　这时，那位妻子接过了话，说：“我儿子大概是在两年多之前，发现右手力气比左手变小了。”
　　“而且右手也变瘦了。”
　　“再后来右手还出现了颤抖。”
　　“到了现在，这手颤抖的是越来越厉害，而且连碗也端不起来了。”
　　“我们在县医院看过，说是很像帕金森，但应该不是帕金森。”
　　“到处治疗了几个月，都没有效果，我们就托人介绍来到了这里。”
　　言非凡看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单薄少年，说：“伸出你的双手。”
　　少年依言手掌向上，把双手平伸出来。
　　言非凡一看，少年右手明显比左手瘦了好多，虎口扁平，大小鱼际特别瘦。
　　他双手握住少年的双手，吩咐道：“一起用力握我的手！”
　　少年照做了。
　　言非凡感觉到，少年的右手力量连左手的五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按捏少年的右手，右臂，发现他的右手大鱼际、小鱼际肌，及前臂尺侧肌肉均有严重萎缩。
　　言非凡心中有了一个判断。
　　他放开少年的手，又叮嘱道：“你围着这小广场走两圈。”
　　言非凡又特意强调道：“注意你右手摆动的姿势，要和以前一模一样。”
　　少年看向自己的父母，得到他们的目光示意后，开始围着小广场走了起来。
　　或许他太注意右手的摆动姿势，反而让他摆臂姿势很不自然，多次摆成了顺拐。
　　言非凡却没看他的摆臂，而是一直盯住他的头和脖子。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这个少年缩着脖子，保持着屈颈的姿势在走路。
　　“好了，可以了！”
　　言非凡大声喊住了少年，转身对他的父母道：“你们儿子有很大的概率，得的是平山病。”
　　他又介绍道：“平山病又称青少年上肢远端不对称性肌萎缩症。”
　　言非凡又解释道：“这种病与长期维持屈颈姿势的不良生活习惯有关。”
　　“屈颈会使对缺血缺氧最敏感的颈髓前角运动细胞发生变性。”
　　“加上脊髓与硬脊膜之间生长发育不平衡，尤其是身高快速增长的青少年……”
　　见中年夫妻听的是云里雾里，言非凡干脆不再解释，简略的说：“和门诊医生说，高度怀疑是平山病，他会做确诊的。”
　　中年父亲哦了一声，又关心的问：“医生，这种病……好治吗？”
　　言非凡告知道：“好治。”
　　“这是一种良性自限性运动神经元疾病，保守治疗的话，就是佩戴颈托。”
　　“也可以手术，做颈椎前路植骨融合内固定术，配合康复锻炼，这样恢复的速度会快一些。”
　　言非凡又对走回来的少年叮嘱道：“少低头玩手机和电脑，会加重你的病情。”
　　说完这些，言非凡直接就转身走人了。
　　葛向辉快步跟了上来。
　　“言医生，我刚才查手机了，平山病可是一种相当罕见的青少年病。”
　　“你只是几眼就确定了，我对你的佩服，就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啊……”
　　言非凡轻轻一笑，状是谦虚的说：“无他，平时看书看资料，看得多而已……”


第137章 关门弟子
　　下午过三点，本在家休息的卢君，应老友精神科主任苗权的邀请，来到了小区旁的新蕾茶楼。
　　推开雅间的门，卢君不由的一个愣怔。
　　坐在雅间的人之多，超乎了他的想象。
　　除了老友苗权之外，还有副院长刘锦、诊断科主任祁胜、心肺外科主任梁兆奎、创伤外科主任陈瑜、急诊科主任汪宇明、创伤外科主任医师秦颖，以及整形中心主任王川。
　　卢君和他们简单招呼了几句，来到苗权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老苗，赶紧说吧，你这次把我从家里诓出来，究竟有什么企图？”
　　苗权给卢君斟了一杯茶，轻笑道：“怎么是诓呢？老卢，你先来品一品，这六安瓜片泡出来的茶，究竟怎么样？”
　　卢君端起茶杯，先看可一下茶汤颜色，又轻轻的闻了一下气味，接着小抿了一口。
　　“不错，今年新出的顶尖瓜片！”
　　回味了一下余味的卢君，放下茶杯，说：“老苗，拿这么好的茶叶出来，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再加上这阵势，更让我确认这是鸿门宴了。”
　　他又催促道：“老苗，我人已经来了，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的图穷匕首见吧。”
　　苗权呵呵一笑，说：“老卢，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这几人都是因为一个人而来。”
　　“谁？”
　　“言非凡！”
　　卢君着实惊讶，问：“那个年轻医生和你们？”
　　“他是我的学生！”苗权板板正正的说！
　　刘锦紧接着说：“也是我的学生！”
　　祁胜也开口道：“我也算是他的老师吧！”
　　“他是我徒弟！”秦颖硬绷绷的表态。
　　陈瑜提高了一些嗓门，说：“我让那小子喊我一声老师，他就得喊。”
　　汪宇明简单明了，“学生！”
　　王川赶紧的表态说：“也是我徒弟！”
　　最后轮到心肺外科的梁兆奎。
　　他轻声道：“卢主任，他不是我的学生，不过他在我们科室轮转培训时，表现的非常好，是我很欣赏的一位青年医生。”
　　他是被刘锦拉过来充人场，壮声势的。
　　因为上次那件事，梁兆奎对言非凡不说愧疚，但多少有一点点的亏欠之心，再加上言非凡确实优秀，他也就过来了。
　　这几人的相继表态，真的让卢君有些吃惊。
　　他清楚的很。
　　眼前这几人，大多还在医学院那边兼着教职，带着不少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还有青年医生。
　　即便没有教职的，也会时不时的去医学院那边做个专题报告或演讲什么的。
　　医院和医学院两边称呼他们为老师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人了。
　　但是，能让他们这几人从心里认可这师生师徒关系的，可就寥寥无几了。
　　能让他们几位一起为之出面的，估计也就言非凡那家伙一个人了。
　　只是想到这两天自己与那家伙的交集，卢君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们不会认为，那小子提出的无水乙醇注射辅助椎管肿瘤切除的设想，真的可以实现吧？”
　　“你们是集体吃错药了？”
　　“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苗权哈哈的一笑，说：“老卢，我们没吃错药，你也没出现幻觉。”
　　“我先问你，大拇指再植手术，你认为言非凡那小子能够主刀吗？”
　　卢君扫了秦颖和陈瑜一眼，缓缓的道：“再植大拇指的手术技术，虽然已经近乎标准化操作。”
　　“但没个三五年手术经验打底，还是做不了。”
　　“言非凡他……”
　　卢君轻轻的摇摇头，说：“还没有这个实力。”
　　这话音刚落下，陈瑜就把一平板电脑放在了卢君近前的茶几上。
　　“本周三，因为一些意外原因，那小子临时接替我主刀了一台大拇指再植手术。”
　　“这是整个手术视频。”
　　卢君急忙拿起平板电脑，用手指拖动着，用了七八分钟时间，把三四个小时的手术视频，快速的过了一遍。
　　他缓缓的放下平板电脑，问陈瑜：“患者的术后检查？”
　　陈瑜郑重回道：“很好，手术效果不亚于我。”
　　卢君轻哦了一声，缓缓的说：“我承认，小言医生的优秀，有些超过了我的估计。”
　　“但是，潘先生的椎骨肿瘤切除手术，与断指再植的手术相比，其难度……”
　　他看向秦颖和陈瑜两人，说：“我说句让你们不中听的话，其难度不在一个级别上。”
　　“小言医生可以成功主刀断指再植，但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做椎管肿瘤切除手术。”
　　“老卢……”
　　苗权再次开口道：“说实话，今天刘院长和王主任找到我，说起这事，我也认为那小子在说大话，做白日梦呢。”
　　“但是……”
　　“我对这小子，是有足够了解的。”
　　“他这个家伙，基础极其扎实，思维也活跃的很，更重要的是他敢想，也敢干……”
　　说到这，苗权忍不住轻笑道：“这个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吃了一次教训，也不学乖一点，又折腾出了这事。”
　　刘锦也轻笑道：“苗主任，这件事的性质与上次那件事，可是有本质不同的。”
　　“如果事实证明非凡能够做到，这可就是一个很大的研究成果啊。”
　　刘锦又语带兴奋的说：“我们都清楚，非凡他的胆子大归大，但那属于艺高人胆大。”
　　“没有一定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坚持的。”
　　苗权认同的点点头，继续道：“老卢，虽然我也不信他能做到，但鉴于这小子屡屡给我们惊喜的表现，还有他一贯坚挺的人品……”
　　“我选择相信他，并给他一次验证的机会。”
　　“验证？”卢君重复了一遍这个关键词。
　　王川接过了话，说：“我们准备招募一个与潘先生肿瘤情况类似的志愿者，验证非凡的方案。”
　　“我们与潘先生谈过，他愿意提供资金支持。”
　　卢君语带不悦的说：“你们都获得了资金支持，为何还来找我谈这事？”
　　王川恭维道：“卢主任，你是椎管内肿瘤方面的权威外科专家，非凡他现在也只能负责向肿瘤注射乙醇的辅助部分。”
　　“手术中最为关键的肿瘤切除，还得你来亲自操作才有把握。”
　　苗权又敲边鼓，刺激道：“老卢，我们当然也可以请其他人，比如说，朱医生。”
　　“如果这个设想，真的验证成功了，这个机会你却没有抓住，我想，你定会一辈子后悔的。”
　　“退一步讲，我们也有一个私心。”
　　“那小子的操作失败了，有你这个专家坐镇手术台，后果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苗权又催促道：“老卢，这件事，我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你应不应，给个痛快话吧！”
　　卢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又缓缓放下茶杯。
　　“我可以应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苗权有些嫌弃的说：“什么条件，赶紧说，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的作风。”
　　卢君横了苗权一眼，说：“不管这个验证，成与不成，小言医生都要做我的助手。”
　　苗权有些惊讶的说：“哎，我说老卢，验证成了，你收他当助手，我们可以理解。”
　　“怎么不成了，你也要收他当助手？”
　　卢君鄙视了苗权一眼，说：“一位院长，六位科室主任，一位主任医师，为小家伙背书站台。”
　　“他又不是国家领导人的私生子，你们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才华。”
　　“我还没老糊涂呢。”
　　卢君又感慨的说：“没几年，我就要退休了，得有一个像样的关门弟子才行。”
　　在一阵轻笑声中，言非凡做卢君助手这事，连当事人的意见都没有征询，就确定了下来。
　　至于和潘礼荣的肿瘤情况类似的志愿者，卢君表示，他有合适的人选……


第138章 无聊的测试
　　下午，言非凡从王川打来的电话里得知，卢君医生已经同意加入验证手术。
　　不过条件是，言非凡要做他的工作助手。
　　言非凡明白，他实质上又多了一位老师。
　　这个条件，不在他的短期计划内，却符合他的长期规划。
　　言非凡考虑到自己的学习和接受能力，而且，王川也在电话里表示，他们几人会综合平衡他的时间和精力，言非凡也就同意了。
　　傍晚刚过六点，言非凡打车来到了位于附属医院东方，四五千米外的东海会所。
　　他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进一装饰清新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文人字画的房间。
　　房间内，卢君、苗权、刘锦、祁胜、梁兆奎、秦颖、陈瑜、王川等人已经围坐在了圆形餐桌前。
　　都是老师辈分的大人物，言非凡恭恭敬敬的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小言，你中午诊断了一个平山病的患者？”
　　面对卢君这突然而来的询问，言非凡立时简略回道：“中午在一食堂旁的小广场，偶然碰到了一个像是得了帕金森的少年，就简单看了看。”
　　“卢主任，这是确诊了？”
　　卢君轻声笑道：“今天是我的一个学生萧洋在门诊那里坐诊，结果呢，被打脸了。”
　　“患者一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得了平山病！”
　　“萧洋就批评他们，说不要动不动就上百度比对症状，自己给自己诊断病情。”
　　“要是看病就这么容易的话，他们七八年的书，不就白读了。”
　　“结果呢……”
　　卢君呵呵的一笑，说：“一番检查后，还真是平山病。”
　　“萧洋还对我说，要不是患者首先提到平山病这个病名，他很有可能还一时确诊不了。”
　　“尴尬的萧洋，进一步询问，才知道患者的这病症，不是百度出来的，是在中午，被一位称之为天才青年医生的年轻医生给诊断出的。”
　　卢君看着言非凡，很是满意的说：“萧洋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就是你了。”
　　这时，祁胜开口道：“小言有过目不忘之能，看过的资料又多，什么疑难病症都难不住他。”
　　“其实，他最适合跟着我，接我的班。”
　　祁胜很是惋惜的说：“可惜啊，他这个小子更喜欢做外科医生！”
　　他伸手点了点言非凡，怒其不争的说：“外科医生哪有内科医生好，整天累个半死……”
　　“哎，哎……”
　　卢君打断了他，说：“老祁，你想被群殴吗？你也不看看形势，这里就坐的有多少外科医生？”
　　祁胜不甘示弱的说：“还能怕了你们人多不成？是不是老苗？”
　　苗权就是一摆手，说：“你可别扯上我，我今天保持中立……”
　　这时，有服务生上菜，这场外科和内科之争，就顺势不了了之。
　　今天吃的是淮扬菜！
　　餐桌上你来我往交谈的，都是长辈大佬。
　　言非凡不好插嘴，也不善长插嘴，他就把诸多精力用在了这一桌细致精美，格调高雅的美食上。
　　或许言非凡这家伙品尝美食，太过闲适悠哉了，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小言……”
　　卢君先是点了一下言非凡的名，等餐桌旁的其他几人停止了交谈，又开口道：“淮扬菜刀功号称天下第一，刀功代表名菜之一……”
　　他点了点餐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盆，“就是这文思豆腐。”
　　“一块细软的豆腐，做到极致，通常要用大片刀横切至少88刀，竖切188刀。”
　　“只用几分钟的光景，一块易碎豆腐就成了几千根豆腐丝，放在清澈的水中，根根清晰、粗细均匀、细如发丝，还必须不黏不连，不碎不断。”
　　言非凡瞅了瞅瓷盆里散乱的豆腐丝。
　　发现它细归细，但远没有到卢医生说的那种层度，也就缝衣针那样粗细。
　　长度倒是不短，有十厘米左右。
　　卢君又感叹道：“一个厨师，只是为了做菜，就能把刀功练到如此程度。”
　　“想我们治病救人的外科医生，如果也都有这份心，手术台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憾事了。”
　　“小言，你对自己的手术设想如此有信心，有所恃的不外乎是手术基本技能。”
　　“这样……”
　　卢君用筷子先后挑了六根豆腐丝，让它们搭在瓷盆盆边，垂在了外面。
　　他看向言非凡，轻声道：“小言，无水乙醇注射术对穿刺技术，有很高的要求。”
　　“先让我看一下你穿刺的准不准吧！”
　　卢君把手放在圆桌上的转盘，说：“这垂下的豆腐丝，从左到右数，一共有六根。”
　　“转到你面前时，我喊出哪一根，你就用牙签，用最快时间戳断哪一根豆腐丝。”
　　“你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能不能做到？”
　　对这种如同杂耍一般的无聊测试，言非凡心中其实是有些不乐意的。
　　只是他如今声名不显，一身本事不被信任，面对的又是前辈，他也不好明言拒绝  言非凡从牙签罐中摸出一根牙签，又看了看那几根垂下得豆腐丝，语气淡淡的说：“卢主任，我可以试试。”
　　“好，那我开始了。”
　　这话一出口，卢君就开始转动转盘。
　　他转动的并不快，也就人们平日转动转盘的那个速度，垂下的豆腐丝处于轻微晃动中。
　　餐桌旁的苗权、梁兆、祁胜奎等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眯缝着眼睛，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牙签，做好出击准备的言非凡。
　　随着转盘的转动，青花瓷盆距离言非凡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四！”
　　听到卢君嘴中蹦出来的这个数字，言非凡没有半点犹豫的出手。
　　他的右手如猛蛇捕食一般，倏忽探出，又嗖然撤回，如果谁恰好眨了一下眼睛，就会认为他的右手根本没动过。
　　坐在言非凡身侧的王川，立时出声道：“断了，第四根！”
　　卢君再转了一下转盘，清楚的看到了青花瓷盆边上垂下的第四根豆腐丝，已是少了一半。
　　他轻轻颔首道：“不错，不错！”
　　“从我发出指令，到你出手，几乎没有间隔，你的信息处理速度，远超常人。”
　　“而且，那么快的速度，牙签竟然没有触碰到瓷盆，你对力度的控制，也是非常的精准。”
　　卢君又笑了笑，说：“小言，我提升一下难度，再挑战一下？”
　　“卢主任，请！”言非凡应了下来。
　　这一次，卢君转动转盘的速度，提升了四五倍不止，那垂下的豆腐丝，摇晃幅度超过两三厘米。
　　言非凡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准备姿势，等着青花瓷盆转到近前……
　　“二！”
　　卢君在这一个数字蹦出嘴唇前，早有准备的他，手忽然发力，按住了转盘。
　　忽然而来的停止，不仅让青花瓷盘滑动了一下，那几根豆腐丝，更是因为惯性飘扬起来。
　　就在这时，言非凡拈着牙签的右手，动了……


第139章 捞好处
　　卢君自以为自己的动作衔接紧密，快捷无比，但在思维高速运转的言非凡眼中，那动作比蜗牛爬行快不了多少。
　　言非凡用牙签轻而易举的戳中了第二根豆腐丝，牙签依然没有触碰到青花瓷盆。
　　这个结果，让卢君是心生叹服。
　　“小言，窥一斑而知全豹，我现在确实相信，你是有实力实现你的手术设想的。”
　　卢君又语带跃然的表示，“这手术设想的成功，无疑可以让很多复杂椎管内肿瘤的手术难度，降低一两个级别。”
　　“这足以引发神经外科界的震动。”
　　言非凡谦虚的表示，“难以具有普及性，应该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吧？”
　　卢君却很乐观的说：“有一就会有二，经验都是在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有了你的经验，其他人未必不能复制。”
　　停顿了一下，卢君又老成持重的说：“当然了，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先把这验证手术做成功了再说。”
　　他又看向在座的王川、陈瑜几人，用手指了指还垂着几根豆腐丝的青花瓷盆，笑着问：“你们要不要也尝试一下？”
　　王川急忙摇头道：“我做的不可能比非凡做的更好，又是他的老师，没有必要献丑了。”
　　在一片轻笑声中，卢君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点了点屏幕，面带笑意的说：“我一位助手发来的信息，那一位患者同意了。”
　　卢君又有些唏嘘的介绍说：“这是一位中年妇人，她情况与潘先生类似，只是肿瘤位于胸椎第九，第十节。”
　　“她发现椎管肿瘤，也有些晚了。”
　　“动手术有大概率会胸以下瘫痪，不动手术还能撑一段时间。”
　　“她就和潘先生一样，尽量拖着不做手术。”
　　“如今提前做手术，就能免去十几万的手术，还有其他各种费用，她自然是乐意的。”
　　卢君又语气郑重的看着言非凡，说：“就潘先生的椎管肿瘤生长情况，也就最多还有十天的手术窗口时间。”
　　“小言，这个时间……”
　　言非凡沉吟着说：“十天时间，足够用了。”
　　他又补充道：“卢主任，请把那位中年妇人的肿瘤资料等下发到我的邮箱……”
　　这一顿丰盛的晚餐，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在晚上近八点半结束。
　　卢君、梁兆奎、陈瑜几人就住在附近的小区，他们步行回去。
　　苗权、祁胜、秦颖三人住的也不远，就由没有喝酒的秦颖开车送他们回去。
　　王川因为明天一早就有手术安排，也没有喝酒，负责开车送刘锦、言非凡回去。
　　王川待车子驶上主车道，行驶平稳后，开口道：“刘院长，关于整形中心的一件丑事，需要向你汇报一下。”
　　“什么丑事？”刘锦用力揉了一下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王川轻叹道：“我已经初步查明，中心的主治医师付永晖，伙同几位医生、护士把低品质的可吸收缝合线冒充高品质缝合线，给整容患者使用。”
　　刘锦脸色一肃，关切的问：“这是患者来你们中心投诉了？”
　　他又紧追着问：“已经有多少名患者来投诉？这件事，一共涉及到多少患者？”
　　王川赶紧回道：“院长，你先别担心，这件事还没有患者主动来投诉。”
　　“是非凡偶然发现，一位患者脸上出现了过敏反应，才发现她脸上使用了两种不同品质的缝合线，就告诉了我这事。”
　　“我私下一查，才发现了有人以次充好。”
　　听到这，刘锦就松了一口气，说：“还没有患者投诉就好。”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有点负面信息，就能传的满天下都是。”
　　“一条负面消息造成的名誉损害，我们得需要十倍百倍的精力去弥补。”
　　刘锦又关心的问：“王主任，他们把替换下来的高品质缝合线，倒卖去了哪里？”
　　王川轻声汇报道：“这件事中的付永晖，还有另外两名医生，我查到，他们都在谭业荣医生创办的知音医疗美容医院，有兼职。”
　　听到这，言非凡就想到了也在知音美容做兼职的赵东升。
　　希望，他没有做类似的傻事吧！
　　“谭业荣医生？”
　　刘锦回忆了一下，问：“当初和你竞争整形中心主任位置失败后，辞职创业的那个谭医生？”
　　王川点点头，说：“就是他！”
　　“据我所知，他的美容医院有不少来自我们医院的兼职医生。”
　　刘锦脸上浮出了怒色，冷哼道：“我可不信他对这兼职医生以公肥私之事，是一点不知情。”
　　“看来需要请有关部门，好好得对他的美容医院做几次突击检查了。”
　　停顿了下，刘锦又询问道：“王主任，关于付永晖几人，你的想法是？”
　　王川沉声回道：“请医院纪检部门接手调查，公事公办吧。”
　　刘锦点了点头，说：“好，今晚你回去后，就把你调查到的资料发给我。”
　　“我明天上午，会和姜副院长谈这事的。”
　　他又有些恼怒的道：“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想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会自毁前途。”
　　王川语带讥讽的说：“利益在前，人的智商总会下降许多，衡量不了利弊。”
　　“非凡……”
　　王川喊了言非凡一声，又接着道：“潘先生对这个验证手术的资金支持，是以医学研究项目赞助的形式，钱是要转入医院的科研资金账户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主任，我明白的很，这钱可不是给我的。”
　　刘锦转头看着屡次带给他惊讶惊喜的言非凡，欣慰的说：“非凡，等你的名气出去之后，什么都不会缺的，要有耐心，不要心急。”
　　“当然了……”
　　刘锦又提醒道：“对于这种医生个人找来的，来自企业或个人赞助的科研资金，医院对资金使用的管理，可不像政府和单位划拨的科研经费那样严苛。”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可以计提不高于百分之二十的个人科研津贴。”
　　王川插言确认道：“是二十的比例！”
　　他又补充道：“像餐费、差旅费用、项目组成员的劳务费报销比例，也要比政府科研基金项目高出了许多。”
　　言非凡有些恍然，笑眯眯的说：“看来，我还是能捞到不少好处的啊。”
　　刘锦呵呵一笑，又忽的脸色一板，语重心长的道：“非凡，这一次，这么多人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特意为你聚在一起，劝说卢主任。”
　　“他们单纯的只是信任你，看好你的将来，希望你能给医院，甚至给我国医学界带来荣耀。”
　　“非凡，你要砥砺而行，可别在前进中因为各种诱惑，迷失了自己……”
　　言非凡郑重表态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了各位老师的期待……”


第140章 技术不能廉价
　　灰白色的脊髓灰质，还有从脊髓灰质延伸出来的粗细不一的神经束，还有红色的血管，与用绿色标记出来的肿瘤，紧密纠缠在了一起。
　　相互纠结的脊髓灰质、神经束、血管、还有肿瘤，又被用透明玻璃状物质模拟出的两节胸椎，牢牢的束缚在了中间。
　　这幅三维立体模拟图，就在言非凡的眼前，缓缓的旋转。
　　他在寻找最佳的穿刺线路……
　　“铃铃……”
　　忽然之间响起的时钟铃声，让这幅三维立体图如同破碎的肥皂泡一样，倏忽消失。
　　言非凡转头一看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今天是星期天，原本是他休息的日子。
　　只是又多了一位老师，还有两台有时间期限的大手术，未来一段时间，是没有休息时间了。
　　言非凡停住闹铃，出了卧室，简单洗漱后，来到厨房，开始做早饭……
　　八点五分，言非凡刚刚做好了早饭。
　　言自若和田雨这一对懒家伙，就很及时的出现在了餐厅。
　　见两人都是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样子，言非凡奇怪的问：“你们昨晚不是睡的挺早的吗？”
　　“不早了，和妍妍联网玩过……”
　　田雨瞄见言非凡脸色呱唧一沉，急忙解释道：“言哥哥，就玩了一小会游戏，十点半就睡了。主要是若若姐睡觉不老实，没怎么睡好。”
　　喝了一口粥的言自若，横了田雨一眼，哼道：“说的好像自己睡觉就很老实一样！”
　　“那你们两个就分开睡，又不是没有房间。”
　　言非凡提了个建议，又询问道：“姐，下周四就是五一了，计划好去哪里玩了吗？”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有些受打击的说：“别提了，那几个姐妹都是成双结对的，我也不好意思硬凑上去当电灯泡。”
　　“五一，我就待在滨海哪也不去，睡觉，逛街，看电影，吃美食，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言非凡暗自一咧嘴，心道，留在滨海，你这个败家姐姐估计花的钱更多。
　　就在他准备劝说之际，田雨小声提醒道：“若若姐，妍妍姐不是说，可以让王叔租借一条游艇，我们一起游长江，出东海吗？”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租借一条游艇好贵的，我们不能老占人家的便宜。”
　　田雨有些失望的轻哦了一声。
　　言非凡赶紧劝说道：“姐，不算是占便宜，妍妍能出来玩，不闷在家里，主任肯定是欣喜的。”
　　“你们不陪着，妍妍是不会一人出来玩的。”
　　言自若犹豫了一下，语带挣扎的说：“非凡，你说的也到是这个道理。”
　　“只是，我们终究也是占人家便宜啊？”
　　言非凡继续劝说道：“姐，我多用心，早一些时间恢复妍妍的容貌，就什么便宜都还回去了。”
　　言自若点了点头，眉眼含笑的说：“非凡，你说的很在理。那我就和妍妍确定下来，五一坐游艇游长江，还有去海上看日出。”
　　田雨也兴奋的吼吼道：“游长江，去看海上日出！我还没坐过游艇，好期待，嘿嘿……”
　　“言哥哥……”
　　田雨又一脸兴奋的提议道：“今天我们去滨海公园玩吧？我看过一些视频和照片，这个时节，滨海公园的那些花啊，树啊，都开花了。”
　　“这可是游玩滨海公园的最佳时期呢。”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我没有时间，上午要去医院检查一个患者，下午还有一台小手术。”
　　他又告诫道：“小雨，你别老想着玩啊，还有两个月可就要中考了。”
　　“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
　　田雨小嘴瘪瘪着说：“言哥哥，你别看我在这里表现的挺放松，平时我在学校，在家里，都是很用功很用功的。”
　　“班主任还夸我又进步了呢！”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说：“你可别自己骗自己，这可是你自己的前途和人生……”
　　上午九点，言非凡在医院的口腔外科，见到了葛向辉选定的小患者，还有小患者的父母。
　　给小患者做了一次细致的检查，言非凡又得知他们来自外地，如今住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就把手术时间，安排在了周二晚上。
　　接下来，言非凡与葛向辉一起讨论手术方案。
　　到了午饭时间，他再次拒绝了葛向辉去外面吃饭的邀请，还是简单的在食堂吃了午饭。
　　午饭后，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一头扎进中心的电脑技术室，忙碌起来。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整形机构，中心拥有一套相当先进的人体容颜模拟分析软件。
　　只要把人的照片，视频等影像资料输入，这套软件就会自动提取人的五官数据，进行建模分析。
　　这套软件，还能根据要求，出具整形方案。
　　当然，这整形方案，只能用做参考，主刀医生需要顾客要求，自身技术水平，做进一步的修订。
　　这套软件虽然号称傻瓜操作，但第一次使用的言非凡，还是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搞定了陈聆忻的效果视频。
　　言非凡也只不过是在陈聆忻原本的脸颊上，增加两个梨涡而已。
　　“梨涡”，与我们惯常认为的“酒窝”，虽名称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因为肌肉缺陷而产生。
　　它们是在做表情时，脸部上的肌肉在相互牵动的情况下，产生出一个凹陷。
　　这小小的凹陷，可以说是缺陷也是一种美的经典表现！
　　梨涡和酒窝只是二者因为所处的位置、大小、深浅不同，而有了不同的称呼。
　　通常意义上的酒窝，处于嘴角的斜上外侧，约3厘米上下。
　　一般有圆形、椭圆形及裂隙形三种，大小不一、深浅不一。
　　梨涡呢，大多在嘴角斜外下侧，约1厘米处的部位，比酒窝来的小，且不明显。
　　言非凡在经过反复的比较后，觉得还是陈聆忻用“梨涡”比较好。
　　既成为他人欣赏目光的一个聚焦点，却又含蓄不张扬，有一种让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言非凡为精准在陈聆忻脸颊上定位这梨涡，还有确认形状，可说是精益求精，反复修改。
　　这也是他在电脑技术室，耗时那么长时间的主要原因之一。
　　言非凡来到主任办公室，也既他的临时办公室，就见陈聆忻和赵晓婷已在办公室外等着了。
　　“言医生，不是说好周一的吗？怎么突然提前了啊？”赵晓婷语气中，带着小小的抱怨。
　　“下周我会很忙碌，没时间！”
　　言非凡简单解释了一句，就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说：“这是电脑做出来的效果，你们看看吧……”
　　陈聆忻接过平板电脑，和凑过来的赵晓婷一起，挨着脑袋，点开了屏幕上的一个视频文件。
　　屏幕上出现的是陈聆忻本人的剪辑视频，画面中的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做着各种表情。
　　渐渐地，陈聆忻看出了视频中的人与自己的不同，眼睛是越瞪越大，越来越亮……
　　“呀，呀，梨涡，是梨涡……”
　　赵晓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后知后觉的抱着陈聆忻的胳膊，是又跳又喊。
　　“啊，啊，我总觉你的表情亮眼多彩了许多，才发现原来是多了梨涡。”
　　“这梨涡做的可真自然……”
　　赵晓婷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重复播放的视频，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陈聆忻。
　　“真是的呢，你脸上仅仅多了一双梨涡，可给我的感觉就大有不同呢。”
　　“说是画龙点睛都不为过！”
　　赵晓婷又目光炯炯的看向言非凡，叹道：“言医生，你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呢。”
　　她又询问道：“哎，言医生，实际做出来的效果，能达到视频中的程度吗？”
　　言非凡见陈聆忻也关切又紧张的望过来，颔首道：“能做到大致不差。”
　　他又把几份文件递了过去，“同意的话，就签了这几份文件，接下来做手术。”
　　“手术也不用担心，也就半个小时。”
　　赵晓婷率先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
　　“啊，五万八？我可是知道别人做一双酒窝手术，才花几千块钱。”
　　“言医生，你这也太黑了吧？”
　　还没等言非凡解释呢，陈聆忻就开口道：“不黑，一点都不黑。”
　　“婷婷，你没听过一个故事吗？”
　　“一个专家给一台贵重仪器检测故障，最后只是在某一处外面画了一笔，就要了五万块。”
　　“专家解释，画了一笔，一块钱。知道在哪里画，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言医生的收费也是这个道理，如今这个年代，技术，就不能廉价喽……”
　　见对方如此通情达理，言非凡也就省了一番口舌，催促道：“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第141章 生命的脆弱
　　梨涡，因脸部肌肉缺陷而产生，是在做表情时，多条肌肉在相互牵动的情况下，产生出的凹陷。
　　整形出的梨涡，要想使其自然，看不出人造痕迹，就得再造出这种肌肉缺陷。
　　这对脸部肌肉解剖结构的了解，达到入微境界的言非凡来说，就是会者不难的事情。
　　陈聆忻在手术台上躺了三十八分钟就下来了。
　　言非凡真正在她脸上动刀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九分钟。
　　因为是局部肌肉麻醉，陈聆忻在手术整个过程中，都是清醒的。
　　手术结束后，她是自己走下的手术台，自己走出的手术室。
　　只不过离开手术室时，因为脸部肌肉还处在麻醉状态，陈聆忻需要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因为她一松手，嘴巴就会不由自主的张开，那哈喇子就会流出来。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在做完手术后，就离开了整形中心，要打道回府。
　　他答应田雨要尽量早点回去，一起吃晚饭的。
　　言非凡走向医院南门，路过急诊科时，听到了一个男子压抑的哭声。
　　在急诊科听到哭声，是常有的事情。
　　人送到急诊科没能抢救过来，是经常发生的。
　　言非凡顺着哭声，随意的瞄了一眼。
　　他意外发现，那哭的，竟然是一个熟人。
　　正是前些时日，言非凡跪地抢救事件中，那辆救护车上的随车实习医生佟宇。
　　只见他脑袋顶着救护车的车厢，哭的相当伤心，双肩是一抽一抽的。
　　他的搭档，主治医生高林贤，就在他的身边，后背依靠着救护车，也是一脸的沉重表情。
　　言非凡迟疑了片刻，还是改变方向走了过去。
　　“没能抢救过来？这是他的第一次？”
　　高林贤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轻轻的摇摇头，解释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遭遇患者死亡事件，只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太过可惜了。”
　　“儿童？年轻人？”言非凡确认的问。
　　高林贤点点头，痛心的说：“才十七岁的一个少年，还是附属高中的高三学生。”
　　“他和年轻的女朋友，一起在东江南路的景观园玩耍，打闹过程中一个不小心，就把女友推到了一颗仙人掌上。”
　　“为了哄哭闹不已的小女友，也为了惩罚自己，他自己主动的扑到了一根高大的仙人掌上。”
　　我擦……
　　竟然还有这么冲动的家伙。
　　这真是……
　　言非凡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仙人掌的刺内含有毒汁。
　　人体被刺后，不仅造成严重的疼痛，还容易引起皮肤红肿、瘙痒等过敏性症状。
　　如果被仙人掌的很多刺同时刺中，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过敏反应。
　　剧烈疼痛也有可能激发人体糟糕的应激反应。
　　言非凡确认的问：“急性过敏？过激反应？”
　　高林贤轻声叹道：“先是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我们赶到后，发现那少年已经肿成了猪头。”
　　“不过，他当时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一直安慰他的小女友没事。”
　　“但是忽然间就不行了，出现了心脏骤停。”
　　“我们接连给他注射了五支肾上腺素，连续做了十次电击除颤起博，都没能让他恢复心跳。”
　　“佟宇一路之上，一直不停地给他做心肺复苏。但是刚才，那少年被高劲医生宣布死亡了。”
　　言非凡长叹一口气。
　　他想起了发现那胖墩少年离世时的自己，伸手拍了拍佟宇的后背，安慰说：“佟医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开一点，人力有穷尽，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佟宇转回身体，用手背擦了擦双眼，带着哭音说：“他那个小女友在车上一直求我，一直求我，还很自责自己不该骂他打他。”
　　“他还那么年轻，还差一个多月就高考了。”
　　“我……真没用……”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司机，忽然从车窗探出头来，喊道：“高医生，佟医生，调度又来了通知，我们又该出发了！”
　　随着司机这声喊，高林贤、佟宇两人急忙向言非凡挥了挥手，很是麻利的上了救护车……
　　看着救护车呼啸着离开医院，言非凡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有时，生命就是意想不到的脆弱。
　　他默默地走出医院南门，随便扫码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回醉墨华庭……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骑行到了小区门口。
　　他在停放共享单车时，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商务车，停到了路边。
　　紧接着，车子的中门打开，宋岩，还有宋怡，相继下了车。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言非凡发现，宋岩的脸色没多大变化，依然有些苍白，眼皮也还有些浮肿。
　　不过，他的精神头看上去还算不错。
　　至于宋怡，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艳模样。
　　言非凡走向前去，询问道：“又在逛街放松脑子，寻找灵感？”
　　宋岩笑呵呵的说：“不是，这次是特意过来，看一下房子的，以后就要常住这里了！”
　　“我们是邻居了。”
　　“说起来，能买下这里的房子，还要谢你呢。”
　　言非凡立时醒悟过来，确认的问：“孙家要卖的那套房子，你给买下了？”
　　宋岩点了点头，说：“昨天签约，付的钱。”
　　言非凡有些不理解，说：“宋大老板，以你的财富和能量，什么样的房子买不了？”
　　“你总不会是因为这里是附属中小学的学区房，而买下吧？”
　　宋岩轻笑道：“这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他又解释说：“我的公司与滨海大学有研发合作，住在这里可以方便与滨大的教授们联系。”
　　“还有一点，这里靠近附属医院……”
　　宋岩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说：“万一这里出点问题，去医院也方便一些。”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告诫道：“早睡早起不熬夜，注意饮食，适当锻炼，就什么事都没有。”
　　“就你现在的工作习惯，你就是住进附属医院，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宋岩无奈的笑了笑，说：“言医生，我已经逐步在改了。”
　　“只是公司一些项目，处在技术研发的关键时刻，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宋岩和言非凡一起走着进了小区。
　　宋怡，还有奔驰商务车，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走了十几步，宋岩忽然状是好奇的问道：“言医生，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有没有做过极限测试，一次最多能记住多少信息？”
　　“比如，背圆周率？”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那种测试无聊，对我又没有实际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他和宋家兄妹在小区的第二条路口分开，还没回到家，就意外接到了赵东升的电话。
　　赵东升在电话里，很是热情的请言非凡吃饭，说是有一段时间没聚了，要叙一叙友情……


第142章 说话要注意
　　面对赵东升这个有些突然的邀请，言非凡就想到了昨天王川主任说的那件事，要让医院的纪检部门接手调查。
　　言非凡干脆的直言询问：“赵哥，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啊？”
　　沉默了片刻，通话里传来赵东升有些惶恐的声音，“非凡，我也不瞒你了。”
　　“有小道消息说，医院要严查我们这些在知音美容私下做兼职的医生。”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无语了。
　　昨晚才定下的事情，到了今天下午，小道消息就传的满天飞了。
　　这纪检工作是任重而道远啊。
　　通话里继续传来赵东升的声音，“非凡，我可是知道你跟医院的几位大佬，关系很不错。”
　　“非凡，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医院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啊？”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赵哥，你除了在知音美容那里做兼职外，其他损公肥私的类似事情，没有做过吧？”
　　“没有！非凡，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赵东升语气很是激昂的表态了一句，又解释道：“我就是在那里做几台去疤手术，还有简单的整容手术，赚一点辛苦费而已。”
　　“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医院有没有行动，对你来说有影响吗？”
　　“至于说私下兼职？”
　　“医院的很多专家医生和主任医师们，到了周末不都是经常的飞来飞去，去其他医院做飞刀？”
　　赵东升在电话里长吁出一口气，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非凡，你是不知道，这小道消息传的邪乎，说什么的都有。”
　　“即便我没有做错事，但这个兼职，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忐忑的很啊。”
　　“非凡，晚上没安排吧？我再约一下林倩、俊峰他们，我们聚一聚？”
　　言非凡以晚上已经有安排为由，拒绝了赵东升的邀请。
　　结束了与赵东升的通话，言非凡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王川的电话。
　　“主任，现在医院有流传关于知音美容的小道消息，怎么这么快消息就泄露出去了啊？”
　　“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
　　“什么？你们故意？”言非凡很是不理解。
　　电话里传来王川缓和的声音，“培养一名合格的医生很不容易，七八年的苦读，两三年的实习和培训，个人，家庭，还有医院投入不可谓不多。”
　　“再加上这件事，目前还没造成不良的严重后果，我们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先把风声放出去。”
　　“如果他们心中还有敬畏之心，还算聪明，就会直接向我们交代问题，或进行善后处理。”
　　“我们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会网开一面的。”
　　“但是，对于那些心存侥幸，不思悔改的，那就只能是严格处理了。”
　　结束了与王川的通话，言非凡心中有些复杂。
　　作为治病救人，号称白衣天使的医生，不应该有着更高的要求标准吗？
　　看王川他们这处理方式的意思，那就是一些错误，是能放过就放过了。
　　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吗？
　　言非凡回到家，就见姐姐，还有小雨两个人毫无形象的趴在沙发上，还哼唧哼唧的。
　　“非凡，我腿脚快疼死了，快给我按摩一下！”
　　“言哥哥，我快累死了，浑身没劲。”
　　言非凡来到沙发前，直接一倒，就扑在了她们两人身上。
　　“哎呀，言非凡，你要压死我了！”
　　“啊，啊，言哥哥，你太沉啦。”
　　言自若和田雨一起合力把言非凡给推开，还不依不饶的追着打。
　　言非凡一边躲，一边笑着喊：“刚才还累的跟死狗一样，现在又都满血复活了？”
　　言自若掐着腰，气呼呼的说：“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血气值MAX了？赶紧的去做饭，不做一桌大餐，不会原谅你。”
　　田雨也柔柔的说：“今天我们逛公园，逛商场，真的快累死了呀。”
　　“现在是又累又饿呢。”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你们是出去玩，而我是在工作，回到家还要给你们做饭？”
　　“这太不公平了，严重抗议。”
　　言自若一脸为难的说：“既然非凡你不想做饭，那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
　　“下馆子去喽……”
　　这时，田雨已经把收拾好的背包拿了出来，过来一拉言非凡的左手，嘻嘻笑道：“言哥哥，走，我们去吃自助餐！”
　　言非凡用右手按住田雨的头顶，说：“你们这是早就商量好了啊。”
　　见田雨小脸红扑扑的，他又忍不住开口教导道：“小雨，本来你周末过来，是想让我辅导你功课的。”
　　“你看现在，吃完饭就要回去了。”
　　“我猜这两天你是一页书都没有看吧？”
　　田雨被说的，羞愧的把小脑袋低了下去，都快要垂到自己胸口了。
　　“言哥哥，我错了。”
　　看到小雨这个样子，言非凡又想到了因仙人掌而死去的高三少年，就是心中一软。
　　“好了，你也不用自责，怎么过都是一生，或许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是我把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强加给了你……”
　　他这样一说，田雨却心中惶恐起来。
　　再抬起头的她，已经是泪盈于睫。
　　“言哥哥，是我错了，你别放弃我，我保证以后不再玩了，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学习上。”
　　这时，言自若走过来，看到田雨可怜兮兮的样子，责备道：“非凡，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你看把小雨吓成什么样了？”
　　她擦了擦田雨眼角溢出的泪水，安慰说：“小雨，你别害怕，非凡不会放弃你的。”
　　“我可告诉你，滨海大学附属高中，非凡已经在帮你托关系了？”
　　“真的？”
　　田雨泪汪汪的看向了言非凡。
　　先前那几句，言非凡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把田雨吓成了这个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说：“是托了人，不过还没有回音，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你先别抱太大希望。”
　　田雨用衣袖用力擦了擦眼睛，绷着小脸说：“言哥哥，谢谢你。”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浪费时间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好了，小雨，你看你的脸，都成小花猫了。”
　　“去洗一下，我们就去吃自助餐。”
　　等田雨跑进了卫生间，言自若又叮嘱弟弟道：“非凡，你别看小雨她平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她其实对你的话特在意。”
　　“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哈。”
　　言非凡一脸郁闷的说：“我会注意的。”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秦颖老师的来电。
　　“非凡，明天上午，那个羽毛球国手郭凡，就会来医院做检查……”


第143章 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对于体育运动，言非凡并不怎么感冒。
　　以前的他，平日也就是跑跑步，跳跳绳，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等来锻炼身体。
　　现在，他又增加了一个健身操。
　　对于各竞技体育项目，言非凡最多也就是瞄一眼有关足球、篮球方面的新闻。
　　这主要是言非凡平时没有多少时间，去专注这些运动项目，培养出相关兴趣。
　　所以，当获得过世界冠军荣誉的羽毛球国手郭凡，在周一上午近十点，出现在秦颖医学教研室时，言非凡没什么感觉，只把他当做了普通患者。
　　令言非凡意外的是，一贯比较清冷的余苏叶，却表现出了追星一般的热情。
　　她拿出了特意准备的一副羽毛球拍，还有一身运动衣让郭凡给签名，合影留念更是不可少。
　　尤其是郭凡脱下衣服，让言非凡做检查时，余苏叶更是美目闪闪，以言非凡助手身份，在郭凡身上摸来摸去。
　　她那小手检查的姿势和力度，在言非凡看来，更像是揩油占便宜。
　　言非凡怀疑，要不是秦颖老师也在场，这家伙会不会直接把郭凡给扑倒了？
　　他忍不住心中嘀咕，这家伙大概是春心动了，看上人家了吧？
　　客观得讲，从外表来看，郭凡还是有资本的。
　　一张方正有棱有角的脸上，五官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目光很有力度。
　　他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六，体型修长，属于看上去略显单薄的那种。
　　但是把衣服一脱，却是有料的很。
　　身上的肌肉虽然不像健身运动员那样块垒分明，却也是轮廓明显，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
　　腹部那六块腹肌，就像是一板块状巧克力。
　　整体来打量，郭凡是属于身高臂长腿长，全身匀称有力的协调体型。
　　他这样的身体，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强壮，然而爆发力却是十足，再配合柔韧性、协调性和高速度，是适合羽毛球运动的最佳形体。
　　模样英朗，体型颀长，外加世界冠军的光环，这吸引力足够可以了。
　　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肤色晒的比较黑，皮肤质地也比较粗糙。
　　身体摸上去，太硬了一点！
　　郭凡这具常年高强度锻炼出来的身体，肌肉可真是够硬的。
　　历时近一个半小时，言非凡从头到脚的给他仔细按捏检查了一遍，双手都有些发酸了。
　　检查完毕，言非凡斟酌了一下，道：“郭先生，我在你身上共检查出六十七处肌腱、肌肉拉伤、肌肉束黏连或错位，血管曲张等伤情。”
　　“竟然有这么多？”郭凡明显有些不信。
　　言非凡淡淡的笑了笑，说：“大多数是轻微小伤，不过有十四处，我感觉应该是比较严重的。”
　　他拿出记号笔，开始在郭凡身上做标记。
　　右臂距离肩头一厘米外侧……
　　右后背肩胛骨下方左一厘米……
　　右肘关节内侧……
　　当言非凡把这十四处判断出来的，比较严重的伤处一一标记出来后，郭凡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就发生了显著变化。
　　他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资料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我历年来的伤情和治疗档案。”
　　郭凡站直了一些身体，欠了欠身，说：“言医生，你的诊断，我服气了。”
　　“你标记的这十四处，其中有八处，是我之前受过伤，经过医生治疗的。”
　　“还有四处，是我有明显感觉，有时会发酸疼痛的地方。”
　　“只有两处标记点，我一直没什么感觉，但想来肯定也是有问题的。”
　　郭凡目光转向秦颖，客气的说：“秦医生，你的保证一点没错，言医生确实能给我带来惊喜。”
　　看到这幕，言非凡算是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郭凡这一位羽毛球世界冠军，之所以让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医生给治疗伤情，秦老师肯定是做了很多工作的。
　　“言医生，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早就过了运动的黄金年龄。这一两年更是因为伤病原因，状态下滑的厉害。”
　　郭凡语带无奈的说：“我就想着，把伤病彻底的治疗一下。”
　　“如果状态恢复的好，我就再打一两年，拼一下，最好是再拿一个冠军荣誉退役。”
　　“如果状态恢复的不好，那就直接退役了。”
　　郭凡停顿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问：“言医生，经过你的治疗，我的身体状态不会出现恶化吧？”
　　“不会！治疗后身体状态能提升多高，我不敢保证，但是恶化下滑，是不会出现的。”
　　言非凡表态之后，又询问道：“郭先生，你是想小治，还是大治？”
　　未等对方询问，言非凡又进一步解释说：“小治，我只是把这十四处伤情，给你治疗梳理了。”
　　“大治，就是把你全身的伤情，我都尽可能的给你治疗一遍。”
　　郭凡沉思了片刻，目光一凝，说：“既然决定了要治伤，那就要治一个彻彻底底。”
　　“言医生，我选择大治。”
　　他又担心的问：“言医生，这一次，我给自己计划的治伤、恢复和锻炼的时间，是六个月。”
　　“不知，这个时间？”
　　言非凡颔首道：“时间足够用了。”
　　“主要是肌肉、肌腱，血管，还有少部分神经的轻微伤。”
　　“虽然一开始的几天，你会很难受，但一周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半个月就能差不多全恢复。”
　　他又告诫道：“但是，高强度的锻炼，最好是两个月以后，再恢复。”
　　郭凡爽快的一笑，一脸轻松的说：“言医生，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这一百八十斤，就全交给你处置了……”
　　把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本周五，郭凡就告辞走人了，他还需要回去做一下个人安排。
　　郭凡将会在周三赶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并做进一步的检查……
　　“老师……”
　　言非凡喊住了想要走人的秦颖，犹豫了下，问：“老师，郭凡愿意让我治疗，是不是……”
　　秦颖直接打断，并说出了言非凡想要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当然有交易！”
　　秦颖板着脸，说：“我告诉他，如果治疗不理想，我会给他安排退役后的工作。”
　　“滨海大学体育老师，滨海的市羽毛球队教练，这两个工作，任他挑选。”
　　言非凡心生恍然。
　　他刚想感谢老师的付出时，就听秦颖接着道：“不过，我是在骗他。”
　　“我根本没有能力，安排他这两个工作。”
　　“所以，非凡，你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看着秦颖快步离开的背影，言非凡不由的张大了嘴巴。
　　这样的事情，秦颖老师竟然也能做得出来？
　　午饭，言非凡还是和姐姐一起吃的。
　　“姐，你给我买两双你们女生穿的那种弹性很紧的长裤袜，买质量最好的，还要透气。”
　　言自若一个愣怔，继而欣喜的道：“亲爱的弟弟，你终于开窍了。”
　　“快点告诉姐姐，你喜欢上了哪个女孩子？”
　　她又建议道：“弟弟，第一次送礼物，送裤袜不太合适，先送个……”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道：“姐，你纯粹是想多了，是我自己穿。”
　　“你自己穿？！”
　　言自若惊讶的喊了一声，又生怕周围人听到似的，赶紧的看了看四周。
　　见没人关注，她咬着牙低声道：“言非凡，你这是要干嘛？你这是变态了，还是心理扭曲了？”
　　言非凡轻笑道：“我好着呢。”
　　见姐姐脸上开始发急，他才缓缓解释说：“我以后会陆续做长时间的大手术。”
　　“长时间站立，又不能轻易活动腿脚，有发生下肢静脉曲张，甚至是深静脉血栓的危险。”
　　“穿那种弹力很好很紧的裤袜，可以加速腿部的血液循环，有效避免静脉曲张的发生。”
　　“真的？”言自若有些不相信。
　　言非凡轻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又不是变态。”
　　他又叮嘱道：“姐，一定要买好的。”
　　“这周五，我就要用了……”
　　下午三点，言非凡来到了神经外科的实验室。
　　他将在这里，做无水乙醇的注射实验……


第144章 必须拒绝
　　言非凡在神经外科的实验室，稍微准备了一下，等待了十几分钟，就有一位穿着消毒衣的青年医生急匆匆的送来了实验品。
　　这是四颗小的如花生米，大如鹌鹑蛋的肿瘤。
　　它们的颜色浅浅，摸上去软软，就像是母鸡肚子里的蛋卵那样，形状也有些不规则。
　　这几颗肿瘤在不久前，还在一位患者椎管内。
　　被神经外科的医生成功切除后，在第一时间送到了言非凡这里。
　　言非凡要做的实验，就是把百分之九十五浓度的乙醇，注入这几颗肿瘤，观察它们的变化。
　　不过，这实验的数据，只能提供有限参考。
　　这是因为肿瘤在椎管内所处的压强、温度、湿度等条件，与实验室条件有较大的差别。
　　而且，每个人的肿瘤，都是不尽相同的。
　　言非凡做这一个实验的最主要目的，是验证自己推演出的数据，可能存在的误差范围。
　　在一一检查过肿瘤的物理特征后，言非凡把第二小的那颗肿瘤切开，分析其内部内部构造，估测其密度、渗透性等。
　　与此同时，言非凡的大脑好似电脑超频一样，结合这几颗肿瘤的外部环境，开始全力以赴的计算和模拟。
　　足足过了十分钟，额头都冒出汗水的言非凡，才模拟出了一条结果。
　　他拿起装有乙醇的穿刺注射器，直接刺入托盘里最大的那颗肿瘤的中心部位。
　　然后，言非凡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推射了四点六毫升的乙醇……
　　接下来，言非凡要做的是耐心等待和观察……
　　一共四颗肿瘤，一颗被剖开做了分析和观察，另外三颗言非凡做验证实验。
　　这个实验，从下午三点半开始，到晚上七点二十才结束。
　　得出的验证结果，可以说是不好不坏。
　　肿瘤在注射乙醇后，脱水缩小的进度和幅度，堪堪在言非凡模拟变化可接受的最大误差之内。
　　这个验证结果，还算可以接受。
　　这表明，言非凡模拟采纳的各因素，在大的方面是没有错误的。
　　但是，还有大幅度优化提升的空间。
　　把实验室收拾好，言非凡一边思索着如何优化计算模型，一边慢悠悠的走出神经外科大楼。
　　“言医生……”
　　突然而来的一声喊，打断了言非凡思索。
　　他还没搞清楚从这声音哪里冒出来的，呼啦一下就被六七个女子给围住了。
　　“言医生，你好！”
　　“你好，言医生！”
　　“言医生，我是罗薇的好朋友张艾琪……”
　　这时，言非凡才分辨出，刚才喊自己的是徐护士长的那个侄女罗薇。
　　整过容的她，穿着一身得体修身，看上去很高档的淡紫色衣服，像骄傲的白天鹅一样，站在两三米外。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
　　罗薇很有气势的喊了一声，止住那几个女子的叽叽喳喳，走近了言非凡一些。
　　“言医生，今天我在公司和朋友面前亮相……”
　　罗薇是满脸兴奋，声音都有些走样了，“她们看到我，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接着道：“我的脸被她们捏来捏去的，都快被捏肿了，嘿嘿……”
　　“言医生，这几位同事和姐妹，是特意过来向你咨询整容手术的。”
　　“知道你在这里做实验，我们不敢打扰，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罗薇又语气跃然的说：“言医生，我会给你大力宣传的。”
　　“有我这个活广告在，肯定能带来好多手术。”
　　言非凡就是一乐。
　　这个罗薇，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主。
　　“言医生，你看看我，能整成什么样啊？”
　　“我，言医生，看我……”
　　见围着自己的这几个女子，又乱喊了起来，言非凡高声喊道：“安静，请安静！”
　　待她们不再乱喊，言非凡接着介绍说：“罗薇的情况，相当特殊。”
　　“她的脸型和五官，相当端正端庄。”
　　“所以，她只需要改变脸上的某些肌肉走向，就能让容貌获得比较大的改观。”
　　“但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尽相同。适合罗薇的整容方案，不见得适合你们。”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开始劝说：“你们今天，在我看来，都是一时冲动而来。”
　　“整容，最忌的就是冲动。”
　　言非凡又坦言道：“整容不是一件小事，先不说这手术费用不算便宜，你们要明白，但凡手术，可都是有意外风险的。”
　　注意到有人脸上露出了犹豫表情，言非凡继续劝说道：“我的观点一直都是，自然的就是美的，当然了，有明显缺陷的除外。”
　　“都回家好好再想想，一定要三思而行。”
　　言非凡又补充道：“即便你们铁心要做整容，我这半个月，也是没有时间的。”
　　“所以，都先回去想清楚……”
　　费了一些唇舌，言非凡把这些怀揣着过于美好的理想，冲动而来的女子们，暂时劝说了回去。
　　他又来到了员工一食堂，准备填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
　　言非凡打好一份饭菜，准备找个座位坐下时，忽然注意到坐在窗户旁的精神科谭医生，似乎在朝自己招手。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对方确实是在向自己招手，就端着饭菜走了过去，在谭筱医生对面坐下。
　　“谭医生，你也这么晚吃晚饭啊？”
　　谭筱轻轻解释说：“分析一位病人的病情，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也懒得回去做饭，就来这二十四小时供应餐饮的一食堂这里，随便吃点。”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言非凡，问：“言医生，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言非凡小心翼翼的说：“只要不是成为你们的试验对象，其他的，我能做到的，都好说。”
　　谭筱灿然一笑，说：“言医生，你对我们的一些心理实验，好像是心有余悸，或心有顾忌呢？”
　　言非凡心虚的一笑，说：“主要是以前没少被苗主任给折腾，心里有阴影了。”
　　谭筱浅浅一笑，沉吟片刻后，说：“言医生，我就直说吧，我对你过目不忘能力，很有兴趣。”
　　“我想，对你这个能力做一下研究，看一下你大脑记忆中枢的活跃程度。”
　　“是否还有其他大脑区域介入了记忆……”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呢，言非凡就急忙明确表示，说：“谭医生，你这个忙，我必须拒绝。”
　　“那场意外，虽然让我昏迷了一年多，却也给我带来不少有益的改变。如记忆能力、分析能力等，都有了明显提升。”
　　“对这种改变，我很满意，也很享受，不想有任何的意外，还请谭医生你能理解。”
　　言非凡说的这些，是他的心里话。
　　他如今的改变，有很大原因是由于那不知岁月的漫长意识世界，令人发疯的苦闷枯燥生活。
　　但那意识世界的产生，有可能来自于那场意外导致的大脑某方面器质性的变化。
　　言非凡不想被查出来。
　　他生怕被查出来，就不得不被治疗了，这近乎bug一样的记忆和超脑能力，也就消失了。
　　从天才回复平凡，言非凡不能接受。
　　当然，他还有一个主要的理由没说，那就是生怕自己的幻想人格被发现。
　　谭筱缓缓的点头道：“言医生，你的顾虑，我能够理解。”
　　“这样，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停顿一下，谭筱又轻笑道：“言医生，你拒绝了我一个请求，我另一个请求，还请你答应。”
　　“谭医生，你请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因对自己容貌自卑而导致的自闭症青少年患者……”


第145章 有时牺牲不可避免
　　“因容貌自卑而自闭？”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谭医生，你想使用物理方式的整容，来治疗那少年的心理问题？”
　　谭筱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直接把产生自闭问题的根源给解决了，这自闭症不也就迎刃而解了？”
　　谭筱又解释道：“当然，我也可以通过心理疏导让他正视自己的容貌缺点，但是耗费的时间长，治疗效果还容易出现反复。”
　　“这样来回折腾几次，最宝贵的原本灿烂多彩的少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不如简单直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对谭医生的这个解决问题的思路，言非凡还是蛮赞同的。
　　他又提醒道：“谭医生，这样一来，你需要劝说的就是那少年的父母长辈了。”
　　“国内父母不比国外，一般来说相对保守，对孩子整容，总是心生抵触的……”
　　谭筱点点头，说：“这一点，我清楚。我会与那少年的家长好好沟通的。”
　　她又嫣然一笑道：“言医生，你高超的整容技术，可是我和对方沟通的一大底气。”
　　“王川主任说，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只是主任的夸赞，当不得真的。”
　　言非凡谦虚了一句，答应了谭医生的请求，同意为那少年做整形手术。
　　前提自然是获得少年，还有他父母的同意。
　　接下来的两天，言非凡在紧张的忙碌中度过。
　　周二晚上，他在葛向辉医生的协助下，在口腔外科的手术室，主刀了一台唇裂修补手术。
　　周三晚上，他作为手术助手，协助余苏叶完成了福利院儿童右手畸形的整形手术。
　　这两天的下午，言非凡都会待在神经外科的实验室，通过观察分析椎管被乙醇注射后的变化过程，来佐证优化他脑海中的模拟模型。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四，也即五一假期。
　　一大早，正在卧室里模拟乙醇注射椎管肿瘤的言非凡，就被兴冲冲闯进来的田雨，给打断了。
　　“言哥哥，好可惜啊，你不能和我们一起乘坐游艇游玩长江啦。”
　　“你可别伤心哈，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言非凡见一脸嘚瑟显摆的田雨，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强迫症的他，顾不得反击，先伸手给她梳理起了头发。
　　这一梳理，他也就忘了田雨刚才的嘚瑟，叮嘱说：“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我记得你不会游泳。”
　　田雨也动手摆弄自己的头发。
　　熟练无比的她，三两下，就用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
　　田雨晃了晃马尾，嬉笑道：“言哥哥，你放心把，不会游泳，才是最安全的。”
　　“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呢。”
　　言非凡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批评道：“别嬉皮笑脸的，一定要注意。”
　　田雨立时一个立正，还似模似样的敬了一个军礼，喊道：“言爸爸，遵命！”
　　在言非凡的弹指神功再次落下之前，田雨呲溜一下，咯咯笑着跑了出去……
　　早饭后，言非凡和姐姐，小雨一起出了家门。
　　出了小区，他们就兵分两路。
　　言自若和田雨坐出租车去东江游艇码头，与妍妍和花姐汇合。
　　言非凡则是骑着共享单车，前往附属医院……
　　今天虽是五一假期第一天，但对于常年无休的医院来说，忙碌依旧。
　　尤其是整形中心，这几天的手术计划，都安排的满满的。
　　在主任办公室，言非凡在给王主任检查左小腿的恢复情况。
　　他用力按捏了几下，问：“一点疼痛都没有？”
　　王川摇摇头。
　　“麻木感呢？”
　　王川再次摇头，说：“前两天还有些隐隐作痛，有时还忽然如针扎一般咯吱疼一下。”
　　“但是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症状，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了。”
　　言非凡又按捏了几下，说：“主任，我也判断不了真实情况。”
　　“按理说，恢复了半个月时间，再加上定时注射神经营养液进行滋养，疼痛消失，也算正常。”
　　“主任，等这几天的假期忙过去，我再切开做一个检查。”
　　“好！”
　　王川应了一声，把左腿从茶几上拿下，放下裤腿，担忧的说：“希望这半个月的罪，没有白受。”
　　“会有效果的！”
　　言非凡的这声轻飘飘安慰，没起到多少作用。
　　不过，这么多年了，王川的心理承受力已经锻炼的很好了。
　　他很快调整过来，轻声笑道：“尽最大努力，结果就顺其自然了。”
　　“哎，非凡，你这两天在神经外科的实验？”
　　言非凡直言回道：“变量太多，样本太少，与我推算出的结果，差距时大时小。”
　　“这个差距，就在可接受的极限范围徘徊。”
　　言非凡一脸无奈的说：“我的模拟分析模型，改动了好多次，但结果就是不理想。”
　　王川伸手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说：“你这是首次尝试，还是这么复杂的手术，结果不太满意很是正常。”
　　“非凡，作为首创和先驱，有时候就得大胆的试错，即便代价是患者的生命。”
　　“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不得不为的事情。”
　　王川又继续安慰说：“比如疫苗研发，在一款疫苗成功上市前，都要进行大规模的接种实验。”
　　“这期间，接种者出现不良反应，甚至死亡，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主任，你说的这些，我知道的。”
　　“牺牲，有时是不可避免的。”
　　“我现在做的是，尽可能把这种牺牲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王川再次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说：“作为医生，就得心狠无情一些。”
　　他站了起来，说：“非凡，今早上，我就不教你新东西了。”
　　王川又神秘兮兮的说：“你跟我去做一台手术，权当放松心情了。”
　　“我可告诉你，对方可是一线大明星哦。”
　　“你可以在她的脸上动刀子，是不是很有心里满足感？”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主任，我可不是这么低级趣味的人。”
　　“哎，主任，她有多大牌？”


第146章 强人所难
　　确实是一线明星，不过却是老牌明星。
　　在言非凡看来，当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应该优雅的遵循自然规律老去。
　　如是老人身，少女心，大众还是蛮能接受的。
　　如果反过来，五六十的年岁，却整成一张少女的脸，其他人不好说，言非凡自己是不喜欢的……
　　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来到创伤外科的病房，查看郭凡最新的身体检查报告。
　　陪同郭凡来住院的，是他的父母和他的女友。
　　言非凡一边翻看郭凡的检查数据，一边偷偷的瞄了余苏叶几眼。
　　他发现这家伙对郭凡那身材和长相明显不如她的女友，没什么特别表示，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余苏叶还是理智的，只是把郭凡当做了一位体育明星和偶像来看待。
　　“检查报告，没有什么问题。”
　　看完检测数据的言非凡，做了一个判断，对郭凡和他的家人介绍说：“明天的手术，预计耗时八个小时左右。”
　　“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一点到五点。”
　　言非凡说到这，郭凡的父亲就忍不住打断，询问道：“言医生，怎么一台手术还分上下半场啊？”
　　这个……原因就有些尴尬了。
　　他也想一口气把手术做完，奈何做不到啊！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就含糊解释说：“八小时的手术，全程需要对伤处的肌肉等进行细致耐心的梳理，对体力精力的消耗很大。”
　　“中午，我们医护人员要吃些东西，适当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和精力。”
　　言非凡又补充解释道：“郭凡的手术，是数十个小手术的集合，不像那些开颅、开胸等手术，中途暂时停止一些时间，不会造成不良影响的。”
　　郭凡和他的家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在这个上下半场问题上继续纠结。
　　言非凡叮嘱了他们术前注意事项，又回答了他们一些关切的问题后，就和余苏叶一起离开了创伤外科。
　　回秦颖医学研究室途中，言非凡劝说道：“苏叶，这个假期，你可以回家，不用特意留下。”
　　“郭凡这个手术，随便找个实习医生协助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余苏叶摇摇头，说：“不想回去。”
　　“待在这里，除了饮食稍微有些不适应外，我感觉都挺好，没有京城那么多烦心事。”
　　她瞅了瞅言非凡，意有所指的说：“当然，如果有手术做，那就更好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苏叶，我允许你再选一个福利院伤残儿童。”
　　“条件和上次一样，手术方案必须获得老师和王主任的同意。”
　　余苏叶高兴的，难得露出女孩的本性，满脸笑容的娇声喊道：“非凡，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言非凡客气的表示：“我们可是同门，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说，你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又大气的补充说：“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免费劳动，有手术津贴！”
　　余苏叶惊讶的道：“呀，难得见你大方一次啊？虽然你是慷他人之慨，也是少见呢。”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知道有一些关于我的传言，说我是小气鬼，从来不请客什么的。”
　　他为自己分辩道：“其实，我这人很少吃零食，就想不起多买些零食给别人吃。”
　　“还有，家里的钱，都是姐姐在管……”
　　余苏叶轻笑道：“明白，明白，我们接触时间也不短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
　　话语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教研室，准备换好衣服，下班回家养精蓄锐。
　　即便明天的手术，可以中场休息，但八个小时的手术，也是挺煎熬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幸福苑邻居郭叔打来的电话。
　　言非凡一接听电话，郭叔略有些尖细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小言，耳朵忽然听不见是怎么回事？容易治不？”
　　“郭叔，突然耳聋的原因有很多。”
　　言非凡对着手机话筒，耐心的回道：“你要详细说一下病情和症状，我才好做判断。”
　　“哦，你等一下！”
　　言非凡等了一两分钟，郭叔的声音才再一次从手机中传出，“小言，这是我一个亲戚的孩子。”
　　“他今年高三，外语成绩不太好，就天天的戴耳机听英语，有时晚上睡觉听着就睡觉了。”
　　“今天早上，一早醒来，他就忽然听不清声音了，需要别人很大声在耳边喊才行。”
　　“小言，他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言非凡分析道：“郭叔，他这种情况属于噪音性听力损失，外加熬夜、精神压力大等原因造成的突发性耳聋，需要赶紧的去医院治疗。”
　　他又提醒道：“郭叔，突发性耳聋的治疗效果，直接与就诊时间有关。”
　　“突发性耳聋后72小时内，是治疗黄金期，总之，越早治疗越好！”
　　郭叔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中传出，“小言，他们已经在医院了，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也说是突发性耳聋。”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郁闷了。
　　他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
　　本来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了，还煞有介事的问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好不好治疗什么的。
　　不知他们是想趁机考核一下他言非凡的本事，还是不信任医生给他们下的诊断。
　　其实，单纯的通过电话来诊断，是医生最不愿做的事情。
　　因为同样的症状，表现在不同的人身上，有可能是不同的疾病造成的。
　　而且，相对病人自己对症状的描述，医生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自检查来的信息。
　　只不过，这种情况来电话咨询言非凡的，都是认识的熟人。
　　他也就犯着忌讳，尽可能得说出自己的诊断。
　　手机中再次传来郭叔的声音，“小言，他们带孩子来的是一家实力不怎么好的区医院。”
　　“那位医生还说，孩子的听力不太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小言，他还是一个孩子，即将要参加高考，如果这听力受损，会影响他报考高校的。”
　　“小言，你能不能帮个忙，请你们附院的专家给他看一看啊？”
　　听到这，言非凡就为难了。
　　他直言道：“郭叔，他这种情况的突发性耳聋，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他这种耳聋的治疗，是有成熟的规章可循的。”
　　“他这种情况来附属医院，也是交给住院医，主治医生来负责的。”
　　“主任级医生是不会接手的。”
　　郭叔又在电话里追问道：“多给钱，都不行？”
　　言非凡告诫道：“郭叔，现在动不动就拍视频曝光什么的，你多给钱，也是没人敢收的。”
　　停顿了一小会儿，郭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小言啊，你和你姐，我可以说是看着你们长大的。”
　　“以前呢，你家有什么事情，我和你阿姨也是能帮就帮的。”
　　听对方打起了感情牌，言非凡开始头疼了。
　　先不说这种情况，值不值得请专家出手，现在可是五一假期，找人都不好找。
　　医院的各科室，除了值班的忙的不可脱身的寥寥几位副主任、主任医师外，大部分主任医生们不是外出度假了，就是忙着飞刀赚钱。
　　言非凡硬着头皮，继续听郭叔说，“这个孩子，才十八岁，可就要高考了，人生大事。”
　　“小言啊，我想，你在附属医院也有不少年头了，认识的同事肯定不少。”
　　“你肯定有办法请到耳科的专家，是不是？”
　　郭叔又在电话里紧接着说：“小言，你不会不想帮郭叔这个忙吧？”
　　“小言，你放心，该有的心意，不会少的……”


第147章 远亲不如近邻
　　言非凡留在附属医院工作后，就给自己定下了一条原则。
　　如果对方在明知道自己为难的情况下，依然强人所难的要让自己提供帮助，那自己就应该直截了当的回绝对方。
　　实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取悦他人。
　　作为一名医生，一些时候就得不近人情一些。
　　否则，很有可能会陷入这种无休止的请托之中，不能自拔，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郭叔，这一次我帮不了你。”
　　言非凡在电话里明确回绝了对方，又解释道：“你亲戚家孩子，没必要请专家治疗的……”
　　他话刚说到这，手机中就传来嘟嘟的通话挂断的提示音。
　　言非凡收起手机，看向一旁的余苏叶，摊了摊手，语带无奈的说：“又断了一个联系了。”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非凡，你就放心吧，他们有需要的话，还会毫不犹豫找你的。”
　　“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想法的。”
　　余苏叶又语带莞尔的说：“有一种说法，要想生活顺遂方便，就要特意结交一些有用的朋友，比如医生、警察、教师、律师等等。”
　　“非凡，你作为医生，还是未来的名医，想和你交朋友的，只会是越来越多。”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这样的功利性朋友，还是少一点为好。”
　　“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走出医院南门后，就各自回家。
　　言非凡回到小区住处，见时间还算早，就自己下厨炒了一荤一素，又煮了一碗面。
　　吃过这一顿没有将就的晚饭，收拾好餐厅和厨房，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在意识世界模拟手术，为明天做准备……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接到了田雨的视频电话。
　　“言哥哥，若若姐生你气了呢！”
　　视频中的田雨，光线有些暗，能看到后方隐约的灯火，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明显她这是在船舱外面，打来的电话。
　　“她为什么生气？”
　　言非凡随口问了一句，又批评道：“都晚上十点了，怎么还跑到外面？”
　　“我听这江上的风声可不小。”
　　王川给她们租借的这艘游艇，有三十多米长，三层甲板。
　　游艇上有一主卧一次卧，两间客房供乘客休息，还有大客厅，餐厅和厨房，设备齐全，装饰也相当豪华。
　　言非凡在白天看了姐姐和小雨发的一些照片和短视频，知道她们玩的相当开心。
　　“这风，一点都不冷的。”
　　通话视频中的小雨，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小声说：“若若姐生你气，是因为你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啊。”
　　“若若姐说，你一点不关心我们。”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说：“你们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啊？”
　　田雨瘪了一下嘴，分辩道：“但是我们有一直发图片和视频动态啊。”
　　“我们这里的情况，你都清楚的，不需要再给你打电话说明了呀。”
　　言非凡郁闷得道：“你们总有占理的理由。”
　　“小雨，把手机拿给我姐，我给她说几句话。”
　　“好的，言哥哥，等一下！”
　　随着画面一阵晃动，紧接着光线变得明亮，穿着睡衣的姐姐出现在了视频里。
　　她正盘腿坐在床上，低头玩手机呢。
　　“若若姐，言哥哥打来视频电话了。”
　　听小雨这样说，言非凡赶紧喊了一声，“姐……”
　　紧接着手机画面一阵抖动，言非凡就看到了姐姐的一张脸占据了屏幕的一半。
　　“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一个姐姐了？”
　　听姐姐这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言非凡心里晓得，她还真的生气了。
　　“姐，你知道的，我这几天比较忙，明天还有一台八个小时的手术等着我呢。”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再忙，打一个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言非凡心虚的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姐，看了你们不少的自拍，今天玩的挺开心吧？”
　　视频画面中的言自若瞪了一眼，又脸带笑容的说：“还行吧，主要是新鲜。”
　　“吹着江风，看两岸的风景，看经过的大船，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言自若就叮嘱言非凡早点休息，主动的挂了电话。
　　言非凡把电话放在床头柜上，想了一下，还是把电话关了机，然后脑海放空，开始睡觉……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中，言非凡听到好像有人在敲门……
　　他意识清醒了少许，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了些。
　　“咚……咚……”
　　确实有人在敲门。
　　言非凡翻身而起，披上外衣，下了床，穿上拖鞋，快步出了卧室，穿过客厅，打开了房门。
　　门外占着的一位身材娇小，穿着睡衣的女子。
　　她约三四十岁的样子，脸色苍白，满脸的焦急和忍耐。
　　言非凡认了出来。
　　她是楼下邻居，那位大背头男子的妻子夏燕，也就是那位有听力过敏症的人。
　　这人很不常出门。
　　言非凡只是在一次早上上班时，见过她一次，包裹相当严谨的和那大背头走在一起。
　　也就是言非凡记忆力好，不然真认不出她。
　　话说，那次大背头上门提过分要求被拒绝后，倒是没有再上门，要求他们安静一些。
　　当然，自从知道楼下有一位听力过敏邻居后，言非凡和姐姐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尽量注意的。
　　快睡着时被吵醒，言非凡很生气。
　　“我都睡了，可没制造噪音！”
　　“不是，不是……’”
　　娇小的夏燕急忙摆手，有些手足无措的祈求说：“我丈夫肚子疼的厉害，打滚，你是医生，请帮帮我们。”
　　一听对方这样说，言非凡急忙道：“等一下！”
　　他跑回自己卧室，拿了急救箱，又跑了出来，跟着夏燕走楼梯，来到楼下。
　　一走进对方的家，言非凡就感觉到了不同。
　　脚上踩上去十分的柔软，这地毯铺的不是一般的厚。
　　言非凡跟着夏燕，快步来到卧室。
　　就见大背头男子捂着小腹，蜷缩在了床上，身体都缩成了煮熟的大虾状，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哎呦哎呦喊声。
　　他脸色苍白，满脸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
　　一看他的样子，还有手捂住的位置，又没有腹泻症状，言非凡初步判断急性阑尾炎、肠梗阻、急性胰腺炎、腹部动脉栓塞等多种可能。
　　不过，这几种情况，都不是他当场可解决的。
　　“打120，叫救护车了没？”
　　“没、没……”
　　夏燕刚说了两声，忽然哇一下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事情都是他做，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眼前这种情况，言非凡也顾不上安慰这位女主人了，急切的问：“手机在哪？”
　　“手机……在，在……”
　　夏燕愣怔了一下，跑出了卧室，很快又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部手机。
　　言非凡接过一看，还没开机。
　　他一边开机，一边给大背头做了一个快速检查，发现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你会开车吗？”
　　夏燕急忙摇摇头。
　　言非凡让夏燕给手机解锁，第一时间没有打120，反而是给物业打了电话。
　　“九号楼一单元601室，有急性腹症患者，需要紧急送往医院，请你们安排一辆车到楼下。”
　　“快一点！”
　　在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后，言非凡对夏燕道：“来，我们把你丈夫搀扶到楼下，送医院！”
　　夏燕急忙点头回道：“好，好，听你的……”
　　言非凡和夏燕合力，左右架起体重不算轻的大背头，把他架出房间，架进了电梯。
　　在电梯下行时，言非凡注意到夏燕是满脸的担忧，还有害怕，安慰道：“腹部疼痛，一般不会危急生命，会没事的。”
　　夏燕用力的点点头，伸手给几乎昏迷状态的丈夫擦了擦汗水，说：“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一直这样重复，言非凡觉得她这话，更像是给她自己说的。
　　电梯门打开，言非凡庆幸的发现，已经有两名身强体壮的物业人员在外面等着了。
　　在他们的帮助下，大背头被送进了停在楼前的轿车里。
　　言非凡本想着，把后续事情交给物业处理。
　　只是，他见坐在车后座的夏燕，紧紧抱着大背头的手臂，脸上还满是害怕和担忧，就心一软，也跟着上了车……
　　十分钟后，大背头被送进了附属医院急诊科。
　　在言非凡的安排下，他被值夜班的副主任医师闫医生接手……
　　看着大背头被送去做腹部CT检查，言非凡忽然发现夏燕不见了。
　　他四顾了一圈，才发现夏燕抱着头蹲在了一处角落里。
　　言非凡意识到，急诊大厅人多嘈杂，还有各种监测机器，他们发出的各种声响对夏燕来说，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找了护士借了一副降噪耳机，来到夏燕的身前，“夏女士，这耳机你戴上吧。”
　　夏燕抬头一看是言非凡，起身接过耳机戴上，脸上强自忍耐的表情，变得和缓了不多。
　　“谢谢！”
　　言非凡客气的道：“我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应该的。”
　　夏燕看向CT检查室，小声自责的说：“他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保护的很好。”
　　“他有事了，我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言非凡想了一下，安慰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上楼敲门找到了我。”
　　夏燕面带苦涩的笑了笑……
　　大背头的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为肠系膜动脉栓塞，且抽血提示白细胞增高，有肠坏死的风险。
　　这种情况相当紧急，如果不立即手术，将会导致大面积小肠坏死。
　　急诊科立刻安排手术室，对大背头做肠系膜上动脉行介入取栓、溶栓手术……


第148章 有一定的把握
　　周五早上，滨海天气有些阴，想下雨的样子！
　　刚过七点，言非凡和喝着豆浆，吃着煎饼果子的余苏叶，很巧的在附属医院南门相遇。
　　对望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问：“你也没睡好？”
　　两人的眼睛里，都有一些血丝。
　　言非凡首先解释道：“楼下邻居昨晚突发肠系膜动脉栓塞，就陪他来医院做了检查和手术。”
　　“折腾半夜一两点才回去。”
　　“你呢？”
　　余苏叶很是郁闷的说：“有人搞聚会，你知道的，公寓的隔音不是太好，吵的很晚才睡着。”
　　她又关心的问：“非凡，这可是八小时的手术，你可是主刀，能坚持吗？”
　　言非凡自信的说：“没有问题的。”
　　“这八小时的预计手术时间，我是预留出了一个小时的冗余时间的。”
　　“郭凡这手术，还可以随时中断。”
　　“中午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如果还不够，下午三四点，那就再中断手术，休息半个小时……”
　　在言非凡给郭凡做过术前检查后，手术在早上八点准时开始。
　　这台手术在创伤外科的六号手术室进行。
　　余苏叶做手术助手，麻醉师和护士均是用的创伤外科的人。
　　因为做的是全身肌肉创伤修复手术，且用时长，给郭凡做的全身麻醉。
　　言非凡首先切开的是郭凡右上臂皮肤。
　　把切开的皮肤掀开，条理清晰的鲜红色肌肉就暴露在言非凡的视野中。
　　他发现，实际情况比他按捏感知到的情况，还更复杂一些。
　　入眼的肌肉纤维，有从中间崩断萎缩的，也有纠结黏连在一起的。
　　还有肌肉束直接从肌腱上撕裂下来的。
　　在肩头肌腱部位，言非凡还发现了炎症……
　　接下来，言非凡就变成了肌肉美容师。
　　他把严重萎缩的肌肉纤维给剔除，把纠缠黏连的肌肉纤维一一分离，把撕裂的肌腱缝合。
　　还有清理炎症……
　　所有这些工作，都需要精准的技法，还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心。
　　在意识世界困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言非凡，技法、细心和耐心，都是不缺……
　　这种看似简单且重复性的工作，言非凡一做就是一个上午……
　　作为手术助手的余苏叶，在这台手术中，其实没有多少工作要做。
　　她做的最多的，就是用手术钳扯开划开的皮肤，让言非凡有足够大的操作空间。
　　因为皮肤出血量少，连手术助手最常用的抽吸工具，她都没用过一次。
　　至于缝合，为可能少的留下疤痕，都是言非凡采用皮内缝合技术给包办了。
　　有些无聊的余苏叶，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言非凡身上。
　　余苏叶观察着全身贯注在工作的言非凡。
　　眼前这个家伙，余苏叶是从心里服气的。
　　是他，让心高气傲的余苏叶，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后续的接触和了解中，余苏叶更是对言非凡有了望尘莫及，不是一个层次的感觉。
　　真正展示实力的唇裂修复手术，还有在意外情况下接手的大拇指植接手术。
　　余苏叶把自己代入言非凡的位置来复盘，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他的程度。
　　尤其是大拇指植接手术，余苏叶就没有勇气在陈瑜面前夸口自己能行。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至于眼前这台手术。
　　余苏叶明白，这看似简单，但第一步，单纯通过手的按捏找出伤处，就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这种轻微的肌肉损伤，除了患者本人通过酸疼等感受察觉出来，通过仪器可是检测不出来的。
　　患者自己都感受不出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言非凡已经在郭凡身上划了近四十刀，余苏叶就没发现有一刀是落空的。
　　外科大夫最忌讳的事情有三件：开刀落空、病人死在手术台上，还有遗留异物。
　　开刀落空，是指术前诊断出的问题或肿瘤，应手术治疗，而开刀进去后，却没有什么发现。
　　这种情况由于术前详细认真的病情调查，以及影像化验、各种微创内镜检查等检测手段的广泛应用，“开空”的发生已经很少了。
　　但是，言非凡这种仅凭一双手按捏探查出的伤情，却没有一处落空，让余苏叶想不服气都不行。
　　这得对人体肌肉了解到多精细，一双手的感知有多敏感，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余苏叶自认，自己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她还发现了一点。
　　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半小时，余苏叶在言非凡目光中已经看到了疲累。
　　但是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改变，依然如和手术开始前那样精准细致。
　　这份控制力，余苏叶自信也可以做到，只是这种完成的精细程度，达不到言非凡的程度……
　　越是观察，余苏叶越是发现，自己与言非凡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好像没有一处，是自己占优的。
　　这让她有些沮丧起来……
　　“几点了？”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余苏叶从失神中惊醒，急忙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十一点四十二分！”
　　“好，A面完成了，中场休息，下午一点，我们接着做B面。”
　　随着言非凡这话，手术室内响起一片轻笑声。
　　余苏叶自告奋勇的留在手术室，照看郭凡，以防万一，言非凡几人先撤离手术室，去吃午饭。
　　作为主刀的言非凡，不忘告知一声郭凡的父母和女友，手术到目前为止，进行的顺利。
　　在前往员工一食堂的途中，言非凡意外接到了卢君的电话。
　　“小言，潘先生今上午忽然坐下就起不来了。”
　　“刚刚拿到核磁影像，结果不怎么好啊！”
　　言非凡沉声问道：“主任，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三天，三天以后，就不好说了。”
　　言非凡当即决定道：“那就第三天做手术。”
　　“主任，那位刘女士的手术，安排在明天，傍晚我就去给她做肿瘤穿刺取样。”
　　手机中先是传来粗重的呼吸，随之卢君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言，有把握吗？”
　　言非凡沉吟着道：“卢主任，我只能说，有一定的把握……”


第149章 低级错误
　　下午一点零三分，几人合力把郭凡从A面翻成B面后，中断的手术，开始继续。
　　下午三点十分，又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的言非凡，就感觉到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双腿双脚酸痛肿胀的难受不说，眼睛竟然有了眩晕的感觉，心里也有些发慌。
　　言非凡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让视野更清晰些。
　　郭凡身上还有六处轻微伤情，需要处理。
　　是一鼓作气，咬咬牙坚持做完？还是暂时停歇一下，让自己以更好的状态完成？
　　言非凡在内心斗争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休息十五分钟！”
　　医生在非必要时刻，不要轻易冒险。
　　在手术台上，医生一定要预留一分精力和体力，以应对不期而来的意外风险。
　　就郭凡这种情况，言非凡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冒着晕倒在手术台上的风险，强行坚持。
　　因为只有十五分钟的休息，这时间都不够医生护士换穿手术衣，并重新刷手消毒的。
　　因此，他们只能在手术室原地休息。
　　尤其是言非凡、余苏叶，还有器械护士，不能坐，手也不能触碰除患者手术部位、手术器械、手术消耗用品外的其他东西。
　　他们的身体也不能离开手术台周边无菌区域。
　　因此，他们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一下发麻发酸的腿和脚，伸伸懒腰，放松一下精神。
　　好在有巡回护士周楠可以帮忙。
　　周楠过来帮着言非凡摘下口罩，喂了他一口水，还有一块巧克力。
　　之后，巡回护士又投喂了余苏叶和器械护士。
　　这一口水，还有一块巧克力下肚，言非凡感觉作用很大，至少心慌的感觉没有了。
　　“言医生，听说你做整容手术非常厉害？”
　　言非凡活动着发酸肩膀，看向说话的周楠，说笑道：“算是一般厉害吧！”
　　“对自己容貌不太满意？”
　　周楠轻笑道：“我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再整容的话，我老公晚上就会睡不着了。”
　　“只不过我小姑子，整天嚷嚷着要整容的，每次都被我公公给无情镇压。”
　　言非凡点头说：“除非有缺陷，或容貌清奇，还是保持原生态为好。”
　　“整容手术，是对多年固有秩序的一次破坏，我们机体有纠错的本能。”
　　“所以，整过容的人在几年后，脸上有可能出现一些不协调之处，除非继续做整容手术。”
　　周楠有所恍然的道：“也就是说，整容手术，一般只有几年的保质期。”
　　她又感叹道：“怪不得一些三四十岁的女艺人，屡屡传出整容失败的照片，这是因为她们之前做的整容手术过保质期了。”
　　她又询问道：“言医生，你做的整容手术，一般有多少年的保质期啊？”
　　言非凡含糊着说：“这个不好说，要看手术大小，还有每个人的恢复情况。”
　　他又自信的表示，“要比很多整容医生的保质期要长一些。”
　　周楠恭维道：“连断指再植这样的复杂手术，言医生你都可以轻易的完成，这整容手术，自然是远超过其他整容医生啦。”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周楠，你知道我做过断指再植手术？”
　　“相当知道啊，科室里的护士都知道啊！”
　　周楠又语带疑惑的问：“言医生，难道这不是真的？”
　　言非凡没有直接回应，又询问道：“关于那台手术，你们还知道什么？”
　　周楠犹豫了一下，说：“我还知道，当时陈主任吃坏了肚子，不得不离开手术台。”
　　“陈主任离开手术台之前，选择言医生你接手手术，这让俞泉医生认为受到了轻视，还有侮辱，就一气之下提交了辞职申请。”
　　“俞泉医生辞职了？”言非凡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楠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辞职了，说是已经找好下家了，这月十号就会走人。”
　　当日那件事发生后，言非凡认为俞泉顶多会被狠狠批评一顿，不然陈主任不会下封口令。
　　没想到，俞泉还是要走人了。
　　就是不清楚他是被迫离开，还是真如这个消息所说，是他自己一气之下辞职走人。
　　至于这个被陈主任封口的消息传扬开来，言非凡并没有多少意外。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就有近十人。
　　想让所有人完全保密，这基本不可能。
　　又随意闲聊了几句，言非凡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继续手术。
　　这一次，他直接坚持到了手术结束。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即便多休息了十几分钟，仍然比言非凡预估的时间，提前了近半小时。
　　向郭凡的家人交代了术后注意事项，言非凡又洗漱、换衣，稍事休息，在傍晚五点二十分，赶到了六号住院楼。
　　六号住院楼住的多是神经外科、神经内科，还有脑科的病人。
　　言非凡直接来到十一层的五号单人病房。
　　推门而入，他就见病房内，有一位穿着病号服的三十五六岁，身材瘦弱的女子，坐在病床上。
　　病房内，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岁男孩。
　　看到这位病号服女子，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
　　他先是退出病房，看了看病房号码，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再次走了进来。
　　“你是椎管内肿瘤患者刘茗？”
　　病号服女子站了起来，点点头，说：“我是！你是言医生吗？过来给我做穿刺检查的？”
　　满心疑惑的言非凡，打量着病号服女子，来到了床头，拿起了挂在床头的病历卡。
　　这一看，言非凡心中就蹦出了无数的握草。
　　病历卡上的病人名字，“柳鸣”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投入他的眼睛。
　　在言非凡之前收到的那一份病情资料中。
　　病人名叫刘茗，今年四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七十一千克。
　　言非凡一看到病房这人，就察觉到她与自己想象出中的病人形象有着巨大差异。
　　为防止万一，言非凡又让这位柳鸣拿出她肿瘤的核磁共振影像图片。
　　言非凡拿着图片，对着窗外的光亮一看。
　　丫丫的，根本就不一样。
　　这一刻，言非凡有了骂人的冲动。
　　他竟然遇了意想不到的低级错误，不知卢君手下的哪个家伙，把病人的资料给他发错了……


第150章 懊恼窝火
　　傍晚近六点，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气氛沉凝，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
　　站在卢君、王川，还有言非凡三人面前的主治医师李迹，住院医师温志阳，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卢君的目光，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迹，你工作忙的，连发一封邮件的时间都没有？还让别人帮你？”
　　听到卢君质问的李迹，无颜回答，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还有温志阳你……”
　　话说到一半，卢君忽然意兴阑珊，失去了说教的意愿，挥手道：“我都没有说你们的心思了。”
　　“都给我出去吧！”
　　李迹和温志阳两人赶紧的朝卢君鞠了一躬，退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卢君失望的摇摇头，看向王川和言非凡，语带歉意的说：“这事也怪我，忘了我在去年收治过一个名字同音，病情却差不多的患者了。”
　　“这样小概率的事件，竟然就碰在一起了。”
　　卢君又感叹道：“所有的错误都源自于巧合，还有人为的不负责或疏忽。”
　　“这件事，算是都碰上了。”
　　停顿了一下，他看向言非凡，问：“小言，情况能有多糟糕？”
　　此时的言非凡，愤懑的心情已经平缓许多。
　　他沉吟着说：“过去几天，我每天都在思索和改进那位文刀刘女士，还有潘先生的肿瘤穿刺注射方案。”
　　“如今忽然换成杨柳的柳女士，两天之内，我很难拿出最佳的穿刺注射方案……”
　　言非凡迎着卢君和王川的目光，直言道：“也就是说，潘先生想要的验证手术，做不了了。”
　　王川开口提议道：“我们去联系那个文刀刘？”
　　卢君摇摇头，苦笑道：“她已经做过手术了，不是在这里，是在湘雅那里做的。”
　　“是在湘雅啊！”王川重复了一遍。
　　卢君的眉头拧了一个疙瘩，说：“这么说，潘先生如今要面临一个选择，要么，冒险接受小言你的手术设计，让自己成为第一个验证者？”
　　“要么，就是按照本来的手术方案做手术？”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补充说：“杨柳的柳女士的肿瘤穿刺注射方案，没有达到我认可的程度，我是不会勉强给她做手术的。”
　　卢君轻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说：“言非凡，你不必特意强调这一点。”
　　“我是有底线的，不会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拿病人的健康和生命去冒险。”
　　他抬脚走向门口，道：“我这边出了错，就由我去解释把相关情况告诉潘先生。”
　　“至于如何选择，就要看潘先生他自己了。”
　　王川也抬步跟了上去，苦笑道：“之前说的挺好，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我就担心潘先生会多想，认为我们在合伙设套，诱骗他的钱啊。”
　　言非凡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
　　潘先生之前承诺的二百万，可是已经到位了。
　　如今出了这个意外，后续的二百万追加，还有二百万的再追加，是不用想了。
　　估计这二百万，也得还回去。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就心疼的抽抽的……
　　六号住院楼，位于十六层的贵宾高级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潘礼荣，在妻子儿女的陪伴下，听完卢君的讲述，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十分激动的问：“卢主任，王医生，言医生，你们的意思是，原先的验证手术没有了？”
　　卢君有些尴尬的说：“是的，没有了。”
　　“潘先生，实在对不起，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如今，你有三个选择！”
　　“第一，接受言医生的手术设计。”
　　“第二，按照我原本的手术方案，进行手术。”
　　“第三……”
　　卢君犹豫了一下，开口继续道：“你更换主刀医生，或者选择转院，我也是理解的。”
　　“转院的话，我建议去湘雅。”
　　“我可以代为联系湘雅的马佩林医生。”
　　“他在椎管内肿瘤切除方面，也是颇有盛誉，只是他的手术风格比我更大胆激进一些。”
　　王川也紧跟着开口道：“潘先生，出现这样的意外失误，我们也是不想的。”
　　“只是……”
　　王川也是愤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转而道：“你之前的二百万赞助，我们会一分不少的给你转回去的。”
　　潘礼荣一摆手，有些烦躁的说：“这钱是小事，现在也不是谈钱的时候。”
　　他看向言非凡，有些急切的问：“言医生，你对自己的这个手术设计，究竟有多大把握？”
　　言非凡缓缓的说：“潘先生，没有验证，也没实打实的数据，我说有多大的把握，都是虚的，估计你也不会相信。”
　　“我只能说，有成功的几率！”
　　“如果你想要确切的保证，那是没有的。”
　　潘礼荣把目光转向卢君，问：“卢主任，如果选择言医生的手术设计，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
　　卢君坦言道：“注射的乙醇会浸润到脊髓灰质，造成脊髓不可逆转的损伤。”
　　“到时，你不光双腿会失去知觉，瘫痪，泌尿泌尿生殖系统，也会失去自我控制能力。”
　　听到这，卢君就明白了。
　　他有些生气的一挥手，说：“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卢君、王川和言非凡出了病房，相互对视一眼，也是各自懊恼窝火的不行。
　　只是错误已经造成，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补救方法。
　　至于，言非凡加班加点的设计出那位柳女士的穿刺注射方案？
　　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这件事本来就有些急迫，如今又遇上这样的意外变故，言非凡生怕自己会忙中出错。
　　如果手术失败了，言非凡会为自己的急功近利，后悔一辈子的。
　　现在，他只能希望，那潘礼荣能够相信自己，勇敢一次。
　　“非凡，事情都这样了，多想无益。”
　　王川安慰了一句，又关切的说：“你今天刚完成了一台七八个小时的手术，肯定累坏了。”
　　“回家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先痛快的睡一觉再说……”


第151章 想和你谈一下
　　言非凡在医院的员工一食堂吃过晚饭，再出来时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的还挺密。
　　他乘坐公交车回到醉墨华庭，又冒雨快步回到了九号楼一单元的住处。
　　言非凡洗完热水澡，刚走出卫生间，就听到了咚咚的轻轻敲门声……
　　是楼下邻居夏燕，手中还拿着一个不小的用彩纸包装的长方形盒子。
　　带着降噪耳塞的她，轻声轻语道：“言医生，主治医生说，昨晚再晚一些，我丈夫就危险了。”
　　“谢谢你！”
　　夏燕把手中的礼品盒递了过来，“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言非凡婉拒道：“夏女士，我们是邻居，我又是一名医生，你无需客气的。”
　　“言医生，请收下，不然我会于心不安的。”
　　夏燕说着这句，脸上就露出了有些着急，还有不安的神色。
　　言非凡注意到她这种表现，就想到听觉过敏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闭、抑郁、社交障碍等症状，心知她这次拜访，肯定也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的。
　　“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谢谢！”
　　言非凡接过了礼品盒，就看到夏燕脸上的不安神色缓和了许多。
　　“那个，言医生，我决定去医院接受治疗。”
　　听到夏燕的语气很坚定，言非凡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的乐器调音师工作？”
　　夏燕摇摇头，说：“他出现意外后，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要让自己正常一些，至少有在关键时刻照顾他人的能力。”
　　“至于失去辨别声音的能力，有得就有失……”
　　对于夏燕的这个决定，言非凡是赞同的。
　　不光是为了她丈夫，也是为了她自己。
　　整天闷在罐头一样的房子里，不能感受外面五光十色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有何乐趣可言？
　　只不过夏燕想要达成所愿，治好听觉过敏，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觉过敏的成因复杂。
　　它主要是由梅尼埃病、抑郁症、咽鼓管异常开放等疾病，导致耳部组织、大脑神经系统发生功能性异常或器质性病变。
　　但是，也还有一些至今没有研究清楚的病因。
　　听觉过敏的治疗，相当棘手。
　　除了针对探查出的病因，进行对症治疗外，目前世界上采取的主流方法是耳鸣习服疗法，就是每天听特定录制的噪音，对声音进行脱敏。
　　言非凡只能祝愿夏燕有足够的毅力、耐心，还有幸运了。
　　他给夏燕推荐了一两位耳科方面的专家后，见对方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就赶紧提出，自己工作了一天，想要休息了。
　　夏燕很是“识趣”的提出告辞，走人。
　　言非凡把人送走后，打开了对方送来的礼品盒，发现是一个造型不错的普拉达男士公文包。
　　夏燕送的这礼物，还是很合言非凡心意的……
　　言非凡说的想要休息，也不算是托辞。
　　身心疲累的他，爬到了床上。
　　言非凡拿起手机准备关机，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忽然想到了昨晚小雨的提醒。
　　他赶紧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言非凡就喊了一句，“姐姐……”
　　“今天工作不顺？”
　　听到姐姐这关切的询问，言非凡满心好奇的问：“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声音充满了沮丧，我可是你的亲姐，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一听就听了出来。”
　　“非凡，怎么了？手术出了意外？”
　　“还是你被人欺负了？”
　　言非凡语带委屈的说：“都不是，别人的一个低级错误，让我这几天的心血白费了。”
　　接下来，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怜兮兮的在电话里向姐姐叙述了一遍。
　　“确实可恶，不可原谅。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非凡，你也只能向前看了。”
　　“不要把精力和情绪浪费在不可挽回的事情上，非凡，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言非凡郁闷的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和你这么说了一遍，我心里不那么堵了。”
　　“姐，今天你们玩的怎么样啊？”
　　言非凡这一问，手机中传出来的言自若声音，也变得郁闷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没什么可玩的。”
　　“本来计划明天一早去海上看日出的，但是下雨了，预报还说明天还有雨。”
　　“只能闷在船上看电影，玩游戏，吃东西了……”
　　和姐姐又闲聊了几句，言非凡就结束了通话，关机睡觉……
　　言非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
　　起床的他，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发现雨还在下，而且，还比昨晚上下的更大了……
　　言非凡从公交车下来，走进附属医院南门，是差五分不到七点。
　　他首先来到郭凡所在的病房。
　　未进病房前，言非凡就听到了哎呦哎呦的喊疼声，不过等他推门进入时，这声音就没了。
　　“言医生……”
　　郭凡咬着牙，大声埋怨道：“你说术后前两天很难熬，可是没说这么难熬啊。”
　　“我这全身疼的，是一夜没睡！”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遍布全身伤口，肯定是会疼一些的。不过这都是皮肉伤，恢复速度快。”
　　“只需要两三天，就不怎么疼了。”
　　郭凡哀求道：“言医生，你能不能给我多开点止痛药啊？每次一两片，不管用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你可是职业运动员，止痛药开多了，对你身体不太好。”
　　“适度的疼痛，可以刺激神经末梢的恢复。这次的大范围手术，对神经末梢的损伤也挺大……”
　　他检查了郭凡的身体体征，还有伤口恢复情况，又给他身体各处的伤口注射了一些恢复营养剂，才离开病房。
　　随后，言非凡又来到整形中心，查看了张翰鼻子恢复情况。
　　之后，他走进主任办公室，发现王主任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言非凡猜测，他昨晚很可能又给哪个不想泄露消息的明星，做了整容手术。
　　他没有打扰，轻轻退出了办公室……
　　上午九点二十，言非凡接到了潘礼荣的电话。
　　“言医生，方便吗？我想和你谈一下！”


第152章 允许失败
　　“言医生，我愿意冒险一试！”
　　言非凡来到潘礼荣的病房，听到他开门见山的如此表态，欣喜之余，又有些疑惑。
　　“潘先生，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坐躺在病床上的潘礼荣，点点头，说：“下定决心了，不会再改了。”
　　他又缓缓的解释道：“我这人相信缘分。”
　　“我们的初次认识，很有戏剧性。”
　　“你姐姐开车载着你，差一点就把我，还有岳兄给撞上天去。”
　　“第二次见面，是我病情加速恶化，心生彷徨之际，你给我带来了新的希望。”
　　“现在仔细一想想……”
　　潘礼荣回忆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梢，说：“未尝不是老天爷特意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笑了笑，说：“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笑话。”
　　“说是从前有一个人，非常虔诚，信仰上帝。”
　　“一次发大洪水，他被困在了屋顶上，他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救他。”
　　“这时，来了一艘小船。”
　　“船上的人让他上船，他不去，还说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船走了，又来了一艘大船。”
　　“他又拒绝了，还坚持说上帝一定会来救他。”
　　“水很快就要漫过屋顶了，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垂下绳子来让他上去。”
　　“他还是没有接受，还说上帝一定会救他的！”
　　“最后呢，这个人被淹死了。”
　　“死后，他到了天堂，见到了上帝，质问……”
　　“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呢？”
　　“上帝说：小船，大船和直升飞机，都是我派去救你的，可是你不接受啊！”
　　听完这个笑话，言非凡有些明白对方了心态。
　　开始信命了。
　　这在一些患了大病的病人身上，表现很明显。
　　他们会转而信奉神佛，还特别的虔诚。
　　还有些人热衷放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孽，让自己病情康复。
　　对于这种情况，医生一般不会干预。
　　精神力量，也是一种力量。
　　有寄托，有求生的意志，总比放弃抗争，无所为的等死要强。
　　至于对方把自己视为老天爷派来拯救他的使者，言非凡心道，医护人员有白衣天使之称，被当做老天爷的使者，也是恰当的。
　　他态度认真的听潘礼荣继续讲，“其实，知道有肿瘤之后，我也是天天的期盼，有奇迹发生。”
　　“如果我像房顶上那个人，拒绝这，拒绝那，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奇迹，发生在我身上。”
　　潘礼荣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沉声道：“言医生，我选择你这个手术方案，也不光是信命。”
　　“卢主任从一开始对你这个提议的反对和不屑，到现在的接受，并参与其中，就足以说明了一点，你这个设计方案，是有可行性的。”
　　停顿了一下，潘礼荣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
　　“北协和，南湘雅。”
　　“昨晚卢主任提到过的那在马佩林医生，我也托关系联系上了。”
　　“他在听过言医生你这个设计方案后，表示，理论上是有可行性的。”
　　“但是他也表示，实践起来非常困难。”
　　“负责乙醇穿刺注射的家伙，要对人体构造了解到极致，是一个绝世医学天才才有可能做到。”
　　潘礼荣笑了笑，说：“言医生，我可是知道，你可是有医学天才之称的。”
　　“言医生，我信你，请你把奇迹带给我吧。”
　　潘礼荣又特意补充道：“之前约定的这个医学研究项目赞助协议，依然有效。”
　　“只要我的手术顺利成功，我就会再一次性追加四百万的研究资金。”
　　听到这，言非凡心想，这位潘先生除了信命之外，也信奉金钱的力量。
　　不过，对这一点，他很喜欢。
　　“潘先生，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你的期待……”
　　言非凡离开病房后，就把潘礼荣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卢君和王川。
　　手术可以继续，之前赞助的资金不用退回，还有大笔预期收入，卢君和王川两人自然是高兴的。
　　他们趁热打铁，请潘礼荣签署了一系列的术前协议，把手术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九点。
　　整台手术，预计耗时六个小时。
　　离开了潘礼荣的病房，王川提醒道：“那个叫柳鸣的椎管肿瘤患者？”
　　言非凡见卢君和王川都看向自己，提议道：“这是我们造成的错误，不妨还是严格按照之前约定进行，手术费用全免。”
　　“只是这手术时间要推迟了……”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暂定安排在下周五？”
　　卢君轻轻的点点头，说：“可以！”
　　午饭，言非凡是和王川主任一起，在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吃的外卖。
　　王主任叫的外卖，当然和普通外卖不同。
　　他和言非凡是一人一份四菜一汤，还有水果。
　　包装器皿也不是廉价的塑料制品，而是纸质环保碗盆，内衬锡纸。
　　言非凡打开密封的锡纸包装时，热气还腾腾的往外冒，看着就像是刚从厨房里端出来的一样。
　　他夹了一块牛柳，尝了尝。
　　滑嫩咸香的很。
　　言非凡暗暗的决定了，等有钱了，也要像主任一样享受生活。
　　“主任，知音美容那个打草惊蛇，有效果没？”
　　王川轻嗯了一声，说：“效果自然是有的，有几人已经私下向我做了坦白和交代。”
　　“不过，也有自作聪明的，只交代小错的。还有自认自己做的很隐蔽，楞装没事人的。”
　　“等学校纪检那边掌握了足够证据，就会给他们来一个彻底清算。”
　　说到这，王川提点言非凡，“雁过留声，水过留痕，只要做过了，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非凡，以后做任何事，都不要存侥幸心理。”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你大可放心。”
　　“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一枚，违法犯纪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王川不由的乐道：“就你还是乖宝宝？”
　　“你在苗主任那里做下的那事，就证明了你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
　　言非凡嘿嘿一笑，辩解说：“主任，我那时已经确认他是装疯，只是在验证自己的医学判断。”
　　“那算是一个医学问题。”
　　“在医学研究上，我辈之人要勇往无前，不怕牺牲，还要懂得灵活机变。”
　　王川轻切一声，伸手点了点言非凡，“你啊，你这是在狡辩。”
　　“不谈这个了……”
　　王川正色的道：“潘先生的这台手术，顺利了，你就是一战闻名天下知。”
　　“但不顺利也没事，沉下心继续努力就是，年轻是你最大的资本。”
　　“最重要的是，在医学之路上，是允许失败的，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诊断失误，手术失败，救治失败，每一名医生都不能完全避免。”
　　“主任，我会努力，让失败的几率，还有次数，降到最低……”


第153章 不能被人看笑话
　　下午五点半，言非凡、卢君，还有王川，再次齐聚潘礼荣的病房。
　　潘礼荣看到几人的到来，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一份文件，很是自觉的侧躺在了病床上。
　　他还按照言非凡的吩咐，让膝盖和下巴尽可能靠近胸部。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身体脊柱成一个弓形，让椎骨与椎骨之间的缝隙尽可能的增大，方便穿刺。
　　这是在做手术之前，对言非凡来说至关重要的一步，脊髓穿刺获取肿瘤组织样本。
　　每个人的肿瘤特性，都略有不同。
　　言非凡要通过这一次穿刺，获取潘礼荣椎管内肿瘤组织样本，再通过试验、分析和观察，来精准确定需要注射的无水乙醇的剂量。
　　他先是拿过潘礼荣最新的椎管内肿瘤核磁共振影像看了看，确认其大小和位置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后，开始着手准备穿刺。
　　往下褪了一下潘礼荣的裤子，言非凡在选定的穿刺部位进行消毒杀菌处理。
　　做好了消杀，言非凡伸手从医用托盘里，直接拿起了细长的穿刺针。
　　看到这一幕，潘礼荣的妻子，担心的问：“言医生，不用先打麻药吗？”
　　“不需要！”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解释道：“受肿瘤压迫影响，潘先生的穿刺部位已经有了麻木感，这相当于自带麻药效果。”
　　“而且，穿刺很快的，疼一下就过去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手中的细长穿刺针，就刺破了肌肤，噌的一下就没进去了大半。
　　这一幕，不仅让潘礼荣的妻子，还有他的子女惊吓般的啊了一声，不敢看的转过身去，就是卢君也是眼皮抽动了一下。
　　至于潘礼荣本人，只是后知后觉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就止住了，嘴里也没有发生疼痛的哼声。
　　人体脊椎骨之间的缝隙，是相当小的。
　　像言非凡穿刺速度这么快，基本上没有。
　　即便有经验的神经外科医生，也是动作平缓的进行穿刺，一是为了找准位置，二也是担心用力过大，不小心伤到椎管内的脊髓。
　　从言非凡的面部沉稳表情，还有他手上的后续动作来判断，应该是一次成功，穿刺一步到位。
　　如此的快准稳狠，看到眼中的卢君，脸上却未见喜悦，而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言非凡的这个穿刺表现，可以说是与结果无益，却显著提升了意外发生的风险。
　　这是极度的自信，胸有成竹？还是在炫技卖弄，显摆自己的本事？
　　在卢君看来，言非凡这小子拥有天才人物的通病，恃才傲物，肆意妄为。
　　他就是一个刺头，不是一个好管束的对象！
　　这时，言非凡已经把穿刺针抽了出来，随手用一块医用胶布把穿刺伤口给敷上了……
　　晚上近七点半，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然后从门缝里探进来两个脑袋。
　　正是游玩回来的言自若和田雨。
　　田雨伸出小手，指了指老板桌椅方向。
　　那里，有一个瘦高的家伙，坐在老板椅上，上身靠着椅背，正眯缝着眼睛养神呢。
　　门又缓缓的推开了一些，言自若和田雨轻手轻脚的走进办公室。
　　田雨小心的关上门，小声问：“若若姐，你说言哥哥是在小憩，还是发呆想事情呢？”
　　“很好判断！”
　　言自若轻声回了一句，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老板椅旁，观察了一会儿。
　　言自若发现弟弟的双眼并没有全闭上，就伸出手在他脸前，轻轻的晃了晃。
　　见弟弟没有任何的反应，言自若转头看向田雨，小声道：“发呆想事情呢。”
　　“我们等一下他吧……”
　　两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小时，等的她们是昏昏欲睡。
　　直到田雨偶然瞄到，言非凡已经从老板椅上起身离开，当即大喊了一声。
　　“言哥哥……”
　　“啊！”
　　“啊！”
　　“啊！”
　　第一声“啊”是言非凡受到惊吓，喊出来的。
　　第二声“啊”是迷迷糊糊，半躺在沙发上的言自若，被言非凡的一声惊呼给吓的。
　　第三声“啊”是田雨被翻身而起的言自若，差一点带倒，给惊出来的。
　　看清楚凭空出现，大变活人般出现的两个家伙是姐姐和小雨，言非凡有些生气的责怪道：“你们两个怎么和鬼一样冒了出来？”
　　“你才是鬼呢？”
　　言自若反驳了一句，又解释道：“我们早就到了，见你在想事情，就没打扰你。”
　　“谁知你会想这么久？”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明早上，有一非常重要的手术，不想清楚不行啊。”
　　他又看向小雨，语带不悦的问：“明天就要上课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田雨小嘴瘪了瘪，说：“下了游艇回到醉墨华庭，就六点多了。”
　　“我就想着，怎么也得和言哥哥你告个别呀。”
　　“左等右等你都不回来，就只能过来找你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又不是许久不见，也不是出远门，还用得着特意见面告别？”
　　田雨来到言非凡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酝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八颗牙齿的笑容，嘻嘻一笑。
　　“若若姐说，你受到打击了。”
　　“我就想着，用我自己最甜美可爱的无敌美少女笑容，给你开解一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伸手就按住小雨的整张脸把她给推到了一边，很是嫌弃的说：“就你还甜美可爱？还无敌？”
　　“最是厚脸皮，还差不多！”
　　田雨气的张牙舞爪。
　　奈何一张脸被言非凡给按住，还远远的推开，挥舞的双臂愣是碰不到言非凡半点衣袖。
　　言自若看的直乐，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玩闹了。”
　　“非凡，你的手术到底想清楚了没？”
　　“能回家了吗？”
　　言非凡放开了小雨，还故意没有躲开的让她给捶了一下，算是让她出了口恶气。
　　“想的脑袋疼，算是想清楚了一些。”
　　“哎，你们这次游艇之旅，感觉怎么样？”
　　记吃不记打的田雨，再一次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总体来说还不错，欣赏了两天多的长江风景。”
　　“就是天公不作美，没能看到海上日出。”
　　三人走出主任办公室，田雨又自恋的道：“言哥哥，你到底有没有被我的笑容甜到啊？”
　　“没发现你有沮丧和失落啊？”
　　言非凡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幸好还没吃晚饭，不然，就要被你自以为的甜美无敌笑，给恶心出来了。”
　　田雨又怒了。
　　她一低头，直接咬了言非凡的胳膊一大口……
　　言自若赶紧上前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这两个打闹不已的家伙分开，
　　“非凡，你心情不错的样子，遇到了开心事？”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姐，昨天因低级错误失去的手术，又回来了。”
　　“明天早上，那个手术就要开始了。”
　　言自若一脸开心的说：“群众眼睛是雪亮的，知道你是有真本事，可以信赖。”
　　田雨也挥舞一下拳头，吼吼道：“言哥哥你无所不能，明天的手术肯定轻而易举的拿下。”
　　言非凡笑了笑，说：“小雨，不懂就不要乱说。要是能轻而易举的完成，这台手术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希冀的说：“明天，一切顺利吧……”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卢君的来电。
　　“小言，湘雅的马佩林医生来电话，说是明天来滨海办点事，想顺便观摩一下我们的手术。”
　　“这家伙肯定是特意而来。”
　　“小言，可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啊……”


第154章 不退让
　　翌日虽然是星期天，但因为五一假期调休的缘故，也是工作日。
　　言非凡一觉醒来，并没有着急起床，而是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精神状态，还有身体状态。
　　相当良好，还不错。
　　与此同时，他眼前一阵闪烁。
　　由透明脊椎骨包裹着的，纠缠在一起的脊髓、肿瘤、神经束，还有血管等立体影像，缓缓旋转着浮现在了眼前。
　　又随着言非凡心念一动，一共有十一枚穿刺针头出现在了立体影像图中，从不同角度穿过脊椎骨，刺入了肿瘤的不同部位。
　　穿刺针头旁还标有“3.8ml”、“4.2ml”等字样。
　　“一一，对这个肿瘤穿刺注射方案，你可还有什么改进建议？”
　　这一次，一一的身影没有浮现，只是有声音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响起。
　　“别搞砸了！”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开始起床……
　　田雨因为要去上课，言自若还要送这个小迷糊，两人差不多和言非凡同时起床。
　　三人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简单吃了早餐。
　　吃过早饭，分开之际，田雨来到言非凡近前，小脸一仰，露出了她那八颗牙齿的笑容，还用力挥了一下小拳头，吼吼道：“言哥哥，奥利给！”
　　这一次，言非凡没有笑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说：“小雨，你也要加油……”
　　差三分不到早上七点，他走进附属医院。
　　言非凡先是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换上白大褂，挂上工作牌，拿上工作用的平板电脑，并在平板的医生管理系统中按指纹签到打卡。
　　随后，言非凡来到了创伤外科住院部，检查了一下郭凡的恢复情况。
　　郭凡恢复的速度挺快，至少言非凡没听到他哎呦哎呦的喊疼。
　　再后，言非凡来到六号住院楼，对潘礼荣做了一次简单的身体检查。
　　潘礼荣这里，他其实可以不用来的。
　　术前检查，卢主任的助手和麻醉师会负责。
　　不过，言非凡觉得，亲眼看一下更安心……
　　逛了这不小的一圈，等言非凡来到神经外科卢君的主任办公室，已经是早上八点十分了。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大概有二三十人安静的聚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余苏叶也在其中。
　　“非凡……”
　　余苏叶靠近了言非凡一些，用目光示意了下旁边办公室的门，轻声道：“大佬们都在里面呢。”
　　“待着外面的他们，都是大佬的助手和学生。”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敲门而入。
　　办公室里的人，还真不少。
　　言非凡见到了王川、秦颖、陈瑜、苗权几人，心知他们应该是来为自己加油鼓劲的。
　　此外，他还看到了神经外科的另外两位主任医师朱海峰和郑灵。
　　还有……
　　“小言，来，我跟你介绍一下……”
　　卢君一指身边被几人隐隐围着的平头男子，介绍说：“这位就是湘雅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大名鼎鼎的神经外科专家马佩林医生。”
　　言非凡打量着这人。
　　中等个，圆脸，小眼睛，略有些胖，看上去也就四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年龄阶段，可以说是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
　　其临床经验、知识储备、思维逻辑、手术技能，还有身体状态等几个主要因素的综合，达到了职业生涯的顶峰层次。
　　言非凡以一个学生和后辈的姿态，恭敬的说：“马医生，您好，很荣幸见到您！”
　　马佩林轻声一笑，道：“小言医生，这次手术获得顺利成功，那就是我很荣幸的见到你了。”
　　他略停顿了一下，别有意味的说：“这个年头，有大胆想法的人挺多，敢实践的人也有不少，反正有足够噱头，就能拉到科研经费火赞助金。”
　　“但是，最后出成果的成功者，却是寥寥。”
　　马佩林又语带感慨的说：“至于患者的健康，甚至是生命，简简单单的以一句，试验治疗有风险，我们尽力了，就给糊弄了过去。”
　　“小言医生，我非常希望，这一次的观摩，能让我有所收获。”
　　马佩林这话里带着刺，还挺锋锐，言非凡浅浅的笑了笑，没有做回应。
　　反正九点就要手术了，事实胜于一切雄辩。
　　言非凡一侧身，站在了秦颖和王川的旁边。
　　卢君也没回应马佩林，转而道：“小言，鉴于这台手术关注的人不少，为方便他们观摩和学习，将移到教学手术室进行。”
　　“你可有什么想法？”
　　教学手术室的设计，较为特殊。
　　手术室就像是小剧场的表演舞台，旁观的医生和学生可以坐在二楼的观众席上，居高临下，清晰的看到主刀医生的手术操作。
　　当然，这手术室是用透明防爆玻璃和观众席位进行物理隔离的。
　　被那么多人旁观，品评，肯定会给主刀医生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
　　而且，一些主刀医生也不想暴露自己的一些技术秘密，不愿进行这样的公开教学手术。
　　言非凡对此不仅没有意见，心中还兴奋不少。
　　之前，他都是坐在或站在二楼的观摩台上，关门学习知名医生的一台台手术。
　　他经常想象着。
　　有那么一天，他自己也能站在那手术台挥舞手术刀，获得众人惊叹不已的目光！
　　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就能实现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半。
　　言非凡出了办公室，前去更衣室为手术做准备，余苏叶小快步的跟了上来。
　　“非凡，这么备受关注的耀眼时刻，没有一名助手跟着，那得有多掉价啊。”
　　余苏叶说笑道：“我就大义凛然的牺牲一下自己，成全一下你。”
　　言非凡摇头笑了笑，没阻止余苏叶跟着。
　　两人在更衣室，换上蓝色手术短袖T恤，戴上手术帽，来到消毒区消毒刷手。
　　之后，他们进了手术室，在护士的帮助下，戴上口罩，穿上手术服和手术手套。
　　期间，言非凡抬头望去。
　　就见正对着手术台上方的，半弧形阶梯看台上已经坐了卢君、马佩林、秦颖等四五十人。
　　言非凡又看向手术台。
　　那里，潘礼荣已经趴在了手术台上。
　　麻醉师正在做麻醉的最后准备，手术护士忙着给手术区域做消毒。
　　言非凡来到了手术台，先检视了一遍手术器械和穿刺用品，发现无误后，再次抬头看向观摩台。
　　他与秦颖、王川、陈瑜、苗权、卢君等人的视线一一对过后，耳边就传来了麻醉师的声音。
　　“言医生，可以手术了。”
　　当下，言非凡收回目光，右手一伸，一柄大圆手术刀就稳稳的放在了手上。
　　划开皮肤，划开肌肉，直到脊椎骨……
　　再使用扩张器，拉开切口，让第三、第四和第五腰椎，完全暴露在言非凡的视野里。
　　接下来，言非凡使用小巧的骨钻，在这三节腰椎上开始打孔。
　　这个钻孔工作，和在墙壁上钻孔，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钻孔位置，是精心设计过的。
　　钻的孔，也更细一些。
　　更重要的是，不能钻冒了。
　　如果让钻头伤到骨髓，那就乐子大了。
　　总共十一个钻孔，言非凡小心翼翼的用了近半个小时才搞定。
　　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
　　余苏叶已经把一托盘，一共十一支细长的注射器，放在了她自己伸手可得的地方。
　　这十一支注射器，是严格按照顺序放置的。
　　每一支注射器里，按照言非凡给出的数据，装有不同剂量的百分之九十五浓度的乙醇。
　　言非凡长呼长吸了两次，随后让自己呼吸保持平稳，伸手从余苏叶手中接过了第一支注射器。
　　他也没有停顿，不假思索的把手中注射器的穿刺针头，刺入了左手第一个骨孔。
　　刺入后，言非凡极速的把注射器一按到底，紧接着把针头拔出，丢在了一旁的空托盘里。
　　然后，他又从余苏叶那接过第二支注射器……
　　这个注射乙醇的过程，相当快。
　　言非凡完成十一次注射，仅仅用了三十二秒。
　　“计时，五十一分钟后，开始肿瘤切除……”
　　随着他这话，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出现了零时五十一分零秒几个数字。
　　然后，以秒为单位，开始了倒计时……
　　坐在观摩台黄金位置的马佩林，转头看向身边的卢君，说：“虽说功夫在诗外，我也相信小言医生为此做了精心准备。”
　　“我猜，除了这骨孔位置，这乙醇剂量，还有这等待时间，是精心测算过的外，这穿刺的深浅，也得有精准定位吧？”
　　马佩林试探性的问：“只是小言医生穿刺注射的速度这么快，似乎太过随意了一点？”
　　卢君露出了莫测高深的笑意，说：“小言他心中有数，手上也有数的。”
　　马佩林轻轻的笑了笑，说：“那我就耐心的再等五十分钟后，看一下开窗后，我们看到的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三十分钟过后，穿好手术服的卢君，还有他的两名手术助手，走进了手术室。
　　卢君来到手术台前，站在了主刀位置，先是和对面的言非凡对视了一眼，接着从助手那里接过一支生物颜料标记笔。
　　他在第四节腰椎骨的左侧方，画了一个二乘以三厘米大小的长方形。
　　这是标记开窗的位置。
　　助手就根据卢君画的这个标记，把这一块骨头给锯下，方便让他做肿瘤切除手术。
　　“主任……”
　　站在手术台另一侧的言非凡，忽然开口道：“注射乙醇后，肿瘤和脊髓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我有一个更佳的手术开窗建议。”
　　卢君抬起眼皮，瞄了言非凡一眼，语带不悦的说：“这个开窗位置，我已经考虑了乙醇注射后，可能发生的变化。”
　　言非凡坚持道：“主任，我建议的开窗位置，手术会更方便一些。”
　　卢君眼神陡然犀利，像箭一样射向言非凡。
　　“我说过了，我已经考虑了可能的变化。”
　　言非凡迎着对方的视线，一点不退让的说：“主任，我建议的开窗位置，更方便手术。”
　　“言非凡，这台手术，我是主刀。”
　　对方开始直呼其名，言非凡已经明白，眼前这老头肯定是气的够呛了。
　　只是这几天，他为设计最佳的穿刺注射方案，也在不停地模拟后续的肿瘤切除过程。
　　根据言非凡的模拟，卢君的这个手术开窗位置，不能说不适合，但综合来看，肯定要弱于他的设计的开窗位置。
　　椎管内肿瘤切除这样的复杂手术，稍微一点点的手术差别，造成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患者术后拄单拐杖，还是拄双拐，甚至是坐轮椅的区别。
　　为了患者的身体健康，也为了达到最佳验证效果，言非凡不打算退让。
　　“主任，您是主刀，但这台手术之所以如此备受关注，您也是清楚的。”
　　“我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是因为我对身体构造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
　　“主任，您参与了这台手术，请继续相信我……”
　　卢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言非凡。
　　而言非凡也是没有躲闪的回视。
　　还留在手术室的余苏叶，卢君的两位手术助手，还有麻醉师、护士们都是大气不敢喘，唯恐被迁怒了。
　　观摩台上的众人，也注意到了卢君和言非凡两人近乎对峙般的对视。
　　苗权气的直咬牙，忍不住喊道：“臭小子这是在干什么？他是不是认不清自己是谁了，敢在手术室挑战主刀的权威？”
　　坐在一旁的秦颖，很不乐意了。
　　她冷声为徒弟分辩道：“这台手术，卢主任虽是主刀，但非凡才是关键和决定者……”


第155章 能力上限
　　卢君，言非凡两人各不相让的对视，随着一分一秒的过去，让手术室的气氛越发沉凝。
　　就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抑。
　　余苏叶瞅了瞅还在倒计时的电子时钟。
　　倒计时还有近二十分钟，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提醒：“卢主任，非凡，那个时间？”
　　卢君扫了她一眼，立时吓得她闭上了嘴。
　　卢君再次把目光投向言非凡，冷声问：“言非凡，如果我拒不采纳你的提议，你会怎么办？”
　　言非凡挣扎了一下，语带无奈的说：“主任，你是主刀，我就像是部队上的参谋长之与军事主官，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卢君轻哼一声，说：“难得你还清楚这一点。”
　　“言非凡，你要明白，以我的能力，这开的手术窗口正一点，还是偏一点，与手术结果而言，没有多大的区别。”
　　卢君见言非凡的目光没有松动，接着道：“即便你的开窗设计，更方便手术，却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颜面，你不怕我事后给你小鞋穿吗？”
　　“再如果，你的提议是错误的。”
　　“那后果……”
　　卢君冷哼了两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一两年进不了手术室？”
　　卢君故意停顿一下，说：“言非凡，你还坚持你的提议吗？”
　　言非凡没有半点犹豫的点点头，说：“主任，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至于后果，我也没想那么多！”
　　“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认为自己该坚持。”
　　“至于一两年进不了手术室？”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所以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卢君这个气啊，怒气冲冲的说：“言非凡，也就是在手术室，也就是现在。”
　　“要是放在二十年前，在其他地方，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把你揍一顿再说。”
　　说着这话，他就把手中的标记笔往前一递，愤愤的喊道：“混小子，让我看一下你设计的开窗。”
　　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
　　言非凡赶紧的接过标记笔，在第四腰椎正中偏下位置，还有第三腰椎的左侧靠近第四腰椎位置，各标记了一个二乘以二大小的窗口。
　　等言非凡一做完标记，卢君的喊声就响了起来，“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干活。”
　　等在一边的两位助手医生，就是一个激灵，赶紧的来到手术台前，开始切割脊椎骨……
　　观摩台上的王川、秦颖等人，见言非凡和卢君的争持终于得到解决，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苗权有些生气的说：“我就知道，言非凡这小子不是一个令人省心的。”
　　“这次是卢主任爱惜人才，主动的让了一步。”
　　“但是，言非凡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等这台手术结束，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混小子……”
　　秦颖却维护道：“为什么要教训？非凡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认为自己对的，就应该坚持，不应该迷信上级和权威。”
　　“这种骨子里的执着和敢于质疑的品质，在青年医生中已经不多见了。”
　　“我认为不该教训，反而要鼓励他奖励他。”
　　苗权语带不满的冷哼道：“秦医生，他本来就是恃才傲物，肆意妄为的性子，再夸奖和鼓励？”
　　“你不怕他飞上天啊？”
　　秦颖轻呵一声，道：“在我看来，非凡他做事都是相当有分寸的，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你们觉得他肆意妄为，那是你们严重低估了他的能力上限！”
　　苗权还要开口，王川赶紧的打哈哈道：“你们两个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是关心非凡。”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手术结束以后再说不迟。”
　　“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啊。”
　　这时，坐在一旁的马佩林轻声笑道：“小言医生这性子，我倒是蛮欣赏的。”
　　“如果他这性子，有足够的能力相匹配……”
　　马佩林呵呵一笑，说：“我就要恭喜你们附属医院，又将培养出一位可以享誉全国的大医了。”
　　苗权乐呵呵的说：“马医生，小言他的实力，稍等几分钟，这手术窗口一开，你就能知晓了……”
　　卢君的两位助手相互合作，谨慎的控制着骨头切割的进度。
　　一旦窗口完全打开，椎管内里面的压强，就会发生不小的改变，容易引起肿瘤的些许变化，或许会造成注射其内的乙醇散溢开来。
　　用言非凡的话说，到了他预测的时间点，那注射的乙醇，大部分已被肿瘤吸收，中和，稀释。
　　即便有少量散溢出来，对脊髓和神经造成的损伤，也在可控之内。
　　在手术室，还有观摩台所有人的紧张，或不安的期待中，倒计时用于归零。
　　同时，被切割下的两块脊椎骨，被取下。
　　手术窗口打开了！
　　椎管内情况，暴露在了卢君和言非凡的眼前。
　　也通过吊在观摩台上方的高清大屏幕，以特写镜头暴露在了马佩林、王川、苗权等人眼前。
　　眼前的景象，让言非凡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先前与卢君的对视和坚持中，要说言非凡没有半点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了不辜负潘先生的信任，言非凡也只能坚持下去。
　　即便错了，那也要一错到底。
　　好在，言非凡这几天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两处的窗口，各有一处注射骨孔。
　　暴露出来的肿瘤，可以明面看到因为缩水而凹陷下去了一厘米直径大小的浅坑。
　　而且，随着椎管内压强的释放，浅坑周围，出现了蠕动和褶皱。
　　这是肿瘤在向浅坑方向收缩……
　　这一幕让心中惊叹的卢君，忍不住瞄了斜对面的言非凡一眼。
　　等了片刻，卢君等眼前的肿瘤不再蠕动，开始小心翼翼的剥离第四腰椎手术窗口里的肿瘤……
　　因为肿瘤与连接脊椎和外部器官或组织的神经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纠缠在一起，卢君剥离的极其轻柔，唯恐一不小心弄断一根神经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隔行如隔山，这么多年一直专注整形手术的王川，对这台手术感觉陌生的很。
　　不过，这不妨碍他得知，言非凡的设计方案，真的是起到效果了。
　　王川一直有在观察马佩林，还有神经外科朱海峰和郑灵两位主任医师。
　　他们在过去的两个多小时，对卢君医生的手术操作，观看的极其认真。
　　而且，他们还会时不时的对比一下自己平板电脑上的椎管肿瘤核磁共振影像图，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惊讶，或惊喜的神色……
　　这让王川不由的心生感叹。
　　虽然自己与言非凡这小子接触最多，却还是不如秦颖医生了解他。
　　这小子的能力上限边际，在哪里呢？


第156章 敲打敲打
　　下午两点十分，言非凡还在教学手术室，认真的观摩卢主任手术，忽然察觉自己右手被人握住。
　　他转头一看，是余苏叶。
　　注意到对方再给自己使眼色，言非凡就顺着余苏叶的力道，跟着她远离了手术台一些。
　　余苏叶凑近言非凡，小声提醒说：“手术可是快结束了！”
　　“最多再有二十分钟！”言非凡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
　　见这家伙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余苏叶只得明说道：“你坚持己见，虽然证明你是对的，却也让卢主任失了颜面。”
　　“这手术一结束，老师，王川主任他们怎么也得把你猛批一顿。”
　　“这么多人看着，总得向卢主任做个样子啊。”
　　言非凡想了想，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余苏叶朝手术室的门使了一个眼色，说：“趁着手术还没结束，我们先溜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言非凡的小肚子胀的厉害，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采纳了余苏叶的建议。
　　两个人一起溜出手术室，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释放内存，换好衣物，他们决定先去吃饭，填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
　　走出教学手术室所在的大楼，余苏叶回头望了一眼，问：“非凡，当时你不退让的与卢主任对视，心中不害怕吗？”
　　“在百宁医院，这可是犯大忌的。”
　　言非凡坦言道：“怕，自然是怕的，但是为了更好的手术效果，我只能是坚持。”
　　他又询问道：“苏叶，在百宁医院，即便主刀犯了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的错误，下级医生发现了也不能指出吗？”
　　余苏叶点点头，说：“是的，不能指出来，至少是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以直上犯忌的方式。”
　　她又解释道：“在我们百宁医院曾经发生过类似事情，助手挑战主刀权威。”
　　“事后证明助手是对的，但他还是被开除了。”
　　“至于那名主刀，只是被被罚了奖金。”
　　余苏叶轻叹道：“在我们百宁医院，主刀即便犯了错，权威也要受到绝对的维护。”
　　“当然，权利大，责任也大，这错误的责任，主刀也是要承担的。”
　　言非凡沉吟着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百宁医院这么做，也不能说是错。”
　　他又有些心虚的说：“苏叶，我不算是挑战主刀权威吧？”
　　“我可是一直说是建议来着。”
　　“你还好意思说建议？”
　　余苏叶甩给他一双白眼球，哼道：“你今天的这个建议，在我看来和逼宫没什么两样。”
　　言非凡讪讪的一笑，又若有所思的说：“以后为避免类似事情，一定要事先约定好。”
　　“我尽量争取拿到最终决定权。”
　　余苏叶认同道：“确实要如此！”
　　“从常理上来讲，卢主任虽然是主刀，但你才是这个研究项目的负责人。”
　　“你的权威大过卢主任，也能说的过去……”
　　两人来到员工一食堂，各自打了一份饭菜，埋头吃起来……
　　大口吃了几口饭菜，又把一碗皮蛋瘦肉粥喝进肚里，余苏叶才感觉到自己的胃，舒服了许多。
　　她抬头看向对坐的言非凡。
　　夹菜吃饭，还是那么慢条斯理，饭菜进了嘴里，也不着急咽下……
　　从这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自制力很强。
　　嗯，这家伙吃饭还不吧唧嘴……
　　嗯，鼻梁挺直，鼻子也挺大……
　　这张脸虽然消瘦了一些，但偏向瓜子脸型的脸，却也挺好看的。
　　以前竟然没注意到，这家伙的眼睫毛真的挺长，忽闪忽闪的……
　　余苏叶继续打量着言非凡的眉眼。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家伙不是自己理想中，那种有棱有角男子汉味道十足的硬汉脸，却也看的很舒服。
　　稍微捯饬一下，有种小鲜肉的感觉。
　　余苏叶忽的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里也有些慌张……
　　啊，我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家伙了吧？
　　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根本不是我的理想型。
　　他一看就是那种工作狂，没有半点生活情趣。
　　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对我可是半点特殊照顾都没有，只是把我当做同事来对待……
　　哎，这家伙的眼睛，也挺好看的……
　　卢君放下手中器械的那一刻，眼角余光就察觉观摩台上的众人纷纷站起，鼓起了掌！
　　他心知，这些人祝贺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自己，但还是很享受这个时刻。
　　卢君举起右手，一边朝观摩台上的众人挥了挥，一边用目光搜寻言非凡。
　　这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让助手负责手术结尾工作，卢君出了手术室，先去了更衣室转了一圈，又来到了家属等候区。
　　面对围过来，一脸关切的潘礼荣的妻子、子女，还有众多亲朋，卢君朗声道：“手术很顺利，顺利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之前最好的预期。”
　　“不过……”
　　卢君又保守的说：“具体术后情况，还要等潘先生苏醒后，做过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他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对潘先生的术后检查，保持乐观！”
　　这时，卢君就看到马佩林、朱海峰、苗权、王川，还有刘锦等一帮人呼啦啦的走了过来。
　　简单回应了潘礼荣家属的一些询问，卢君走向等在一旁的苗权、王川、秦颖等人。
　　“那小子呢？你们把他藏哪里了？”
　　王川和秦颖是面面相觑，疑惑的问：“他没在更衣室休息？”
　　卢君轻哼一声，说：“没，也没躲在卫生间！”
　　“这小子不会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开溜了吧？”
　　苗权就是一乐，道：“大概率是这样的。难得这臭小子机灵了一回。”
　　他又笑道：“好了，他跑了也好。”
　　“真要在这里，你还能怎么着他？”
　　卢君怒气冲冲的说：“要在搁在二十年前，以我这脾气，我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苗权切了一声，说：“你丫就装吧。”
　　“你就不怕这一脚踹上去，这么稀罕的关门弟子，被你给踹跑了？”
　　“这小子可不像是一个能委曲求全的主！”
　　这时，马佩林插嘴道：“我们湘雅……”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卢君、苗权、秦颖、王川、朱海峰等人齐齐转头，对他怒目以视，不约而同的说：“你个外人一边去！”
　　马佩林有些悻悻的闭上了嘴。
　　卢君很是感慨的说：“世道变了啊。”
　　“当年我当实习医生的时候，指导老师稍有不满意，打骂是常有的事情。”
　　“可到了现在，我这当老师的却要小心逢迎，当起了孙子。”
　　苗权哈哈笑道：“也就非凡这混小子能获得这超规格待遇，谁让他有让我们稀罕的真本事呢。”
　　“老卢，你说是不是？”
　　卢君无奈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又不忿的说：“我说，这样纵容下去，你们就不怕这小子翻了天啊？”
　　“怎么也得敲打敲打吧？”


第157章 人生小目标
　　周日下午四点半，附属医院六号住院楼。
　　“有感觉吗？”
　　卢君用签字笔的笔尾，稍微用力的从下到上划过潘礼荣的左脚脚掌。
　　“有感觉，有感觉！”
　　趴在病床上的潘礼荣，忙不迭的说：“有些疼，有些麻，我感觉到了，真感觉到了。”
　　卢君又用同样的办法，划过潘礼荣的右脚脚掌，得到了差不多同样的回复。
　　接下来，他用双手抓住潘礼荣的左右脚的脚趾，吩咐道：“蜷曲脚趾，用力，再用力……”
　　卢君满意的点点头，又询问道：“排尿？”
　　潘礼荣赶紧回道：“卢主任，我有感觉，我一直憋着呢。”
　　卢君笑容满面，说：“初步检查，双下肢神经和腰间神经功能，没有明显损害。”
　　“只是，右脚脚趾蜷缩的力度，明显弱于左脚，可能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康复和训练。”
　　“但是，我可以宣布……”
　　卢君提高了一些音量，接着道：“潘先生，手术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
　　“康复后，你不再需要轮椅了。”
　　潘礼荣声音发颤的说：“谢谢，谢谢！卢主任，辛苦您了，谢谢……”
　　卢君坦言道：“潘先生，还是谢言医生吧。”
　　“按照我原先的手术方案，你坐轮椅几乎就是注定的。”
　　心情稳定一些的潘礼荣，大声道：“言医生要谢，卢主任您更要谢。”
　　“没有您的妙手，我还不是要坐轮椅。”
　　卢君摇头轻笑道：“这可不一样，我能做的事情，我的同事也能做到。”
　　“言医生能做到的事情，目前，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
　　“潘先生，你好好的休养……”
　　卢君领着一帮助手、进修医生、住院医，还有实习医生呼啦啦的出了病房……
　　傍晚近五点，言非凡来到刘副院长办公室，见除了副院长刘锦外，秦颖医生和王川主任也在。
　　他很是乖觉的站好，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呦，这是谁啊？”
　　刘锦瞄了他一眼，揶揄道：“看着好像是言非凡？只是这么乖巧？”
　　“怎么没有一点舍我其谁的霸气侧漏了呢？”
　　言非凡站直身体，一言不发，一副任你东南西北风，我全当耳旁风的样子。
　　刘锦还想说几句，见他这个样子，忽然感觉有些无趣，看向一旁的秦颖和王川。
　　“这小子交给你们两个了，我是管不了了。”
　　王川呵呵的一笑，说：“刘院长，严格意义上讲，非凡也没做错什么啊！”
　　“潘先生的术后检查，初步结果出来了，腰部和下肢神经感知正常，手术获得大成功。”
　　“卢主任自己可也说了，非凡选定的手术窗口，至少让手术难度降低了一成。”
　　刘锦不由的乐道：“我说王川主任，你怎么也开始维护起他了？”
　　“我们不是说好要责之切，敲打敲打，要防微杜渐吗？”
　　王川一本正经的说：“我说院长，为什么我国很少能出蜚声国际的大医？培养出来的更多是一些循规蹈矩的所谓名医和专家？”
　　“我忽然觉的，非凡他这样挺好的，敢想敢做，追求极致。”
　　王川深有感触的说：“各方面给我们的约束太多了，看个病人还得顾虑再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闹出医患事件出来。”
　　“刘院长，好不容易出了非凡这样一个人才，我们就不要处处给他立规矩了！”
　　“就让他随心所欲的成长吧！”
　　“有我们这些人在旁边看着，给他保驾护航，还怕他长成歪脖子树不成？”
　　刘锦所有所思的看向秦颖，问：“秦医生，你的意见呢？”
　　秦颖缓缓的道：“我的性子变成这样，除了我自身原因外，还有就是不想招惹那乱七八糟的人情世事，社会关系。”
　　“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不招人待见了。”
　　“这样也挺好，我可以不受多少干扰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又轻声叹道：“陈瑜医生的自身基础、发展环境，其实都比我好上很多，估计就是分心太多事情，才让她进步缓慢。”
　　“非凡他……”
　　秦颖瞅了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的言非凡一眼，轻声说：“这恃才傲物，肆意妄为，即是缺点，也可以说是优点。”
　　“这名气一出去，很多无聊的事情，就会接踵而来，可以挡去许多麻烦。”
　　刘锦缓缓的点了点头，再次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身上。
　　“非凡，你可都听到了吧？”
　　“王主任和秦医生可都是一心为你着想。”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道：“刘老师、秦老师、王主任，你们对我的深切爱护，我感受得到，也全记在心里了。”
　　刘锦呵呵一笑，说：“非凡，你也不用给我们说好听的，讨我们欢心的话。”
　　“只要你能有所成，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刘老师，您这个有所成，有什么标准没？”
　　“我今天完成的这台手术，也算有所小成吧？”
　　刘锦轻切一声，说：“这就算是小成了？”
　　“差远了！”
　　“怎么也得……”
　　刘锦想了一下，说：“我就先给你定一个小目标吧，工程院院士！”
　　他又补充道：“医学院和我们附属医院，好歹也是有几位工程院和科学院院士的。”
　　“你五六十岁时被选为院士，我们也不稀罕。”
　　“所以呢，你要成为有史以来，我国最年轻的两院院士，我们才算是倍感欣慰。”
　　“最年轻的？”
　　言非凡赶紧掏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
　　“四十三岁！”
　　言非凡自语道：“当前最年轻的是四十三岁成为院士，我还有十几天就到二十五岁了。”
　　“还有十八年！”
　　言非凡收起手机，吼吼道：“刘老师、秦老师、王主任，这个小目标，我肯定会完成的。”
　　刘锦和秦颖、王川相视一笑。
　　“等这小目标实现那一天，我亲自给你庆祝。”
　　刘锦也许了一个诺，又接着道：“今天这台手术顺利完成，也是一件喜事。”
　　“所以，你决定要办一个庆功宴……”
　　“我决定？”
　　有些疑惑的言非凡，见刘锦脸色一板，急忙道：“是，是，我决定要办一个庆功宴。”
　　“只是这个时间，地点？”
　　王川接过了话，笑着说：“非凡，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都替你定好了，就在今晚。”
　　“费用呢，就从潘先生赞助的经费里出。”
　　刘锦又接着叮嘱道：“非凡，在宴席上，好好的向卢主任敬杯茶，道个歉，知不知道？”
　　言非凡赶紧的点点头，说：“刘老师，您放心，说几句道歉的话，我还是能应付的……”


第158章 我愿意
　　王川主任定的庆功宴地点，就是曾带言非凡去过一次的，那家老板娘挺有味道和风情的私房菜馆。
　　下了班的言自若，匆匆的赶到这里。
　　她走进三层小楼，拐进右侧房间，就见灯火通明的清雅房间内，摆放着一张，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大的一张圆形餐桌。
　　这张圆桌餐桌，足可以容纳二三十人就坐。
　　圆桌周围，已经就坐了十四五人，还有十几个位置空着。
　　言自若见到了刘锦副院长，还有苗权、祁胜、汪宇明等几位科室主任、还有自家弟弟的老师王川、秦颖，还有余苏叶等人。
　　她也看到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
　　言自若就见自家弟弟言非凡，坐在刘锦副院长身边，正轻声的和几位长辈说话。
　　她看到余苏叶起身朝自己招手，赶紧的与看到自己的王川、秦颖等人欠身打了个招呼，来到了余苏叶身边的空位坐下。
　　“苏叶，不就是成功完成了一台手术吗？”
　　言自若有些疑惑的说：“我还以为就几个人简单吃顿饭呢，没想到阵势这么大！”
　　“若若姐……”
　　余苏叶靠近了言自若一些，小声介绍道：“这台手术可不一般，全国就非凡一个人可以完成。”
　　“这可以说，是椎管内肿瘤切除领域的一大创举，意义十分重大呢。”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说：“怪不得这几天非凡一回到家就发呆想事情，原来这手术很不简单。”
　　她目光示意了一下那十几个空位，问：“还有哪些重要人物没来？”
　　“神经外科的几位……”
　　余苏叶的话语刚说了一半，就听到了喧哗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随之，她就看到卢君、马佩林、朱海峰、郑灵，今天上手术台的卢君两位助手，还有七八位不认识的男子涌进了房间。
　　在座的诸人，纷纷起身相迎。
　　在一阵你来我往的招呼寒暄中，余苏叶听到，随卢君而来的几位陌生男子，有《中华医学杂志》主编叶宗波、《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还有卢君的几位学生萧洋等人。
　　认识寒暄过后，众人纷纷落座，有服务生过来为新来的客人们斟茶倒水。
　　略显嘈杂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有一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言医生，这台手术的研究成果，你准备发表在哪里啊？”
　　“是支持我们自己的滨大学报？”
　　说话的唐骏，又一指身边的叶宗波，“还是这个家伙的《中华医学杂志》？”
　　叶宗波拍了一下唐骏指着自己的手，语带不满的说：“我说唐主编，我们说好公平竞争的，你可不要打感情牌。”
　　他又看向言非凡，笑眯眯的说：“言医生啊，《中华医学杂志》和滨大学报医学版虽然同为医学核心期刊，但在SCI影响因子排序上，我们可是排在前列的哦，很靠前的那种哦。”
　　唐骏赶紧接话，介绍道：“言医生，不过是比我们排名靠前三五个名次而已，差距其实很小。”
　　他又补充说：“言医生，我把你的论文放第一篇，加主编评论……”
　　“哎，我说唐主编……”
　　叶宗波打断道：“你这是在搞不正当竞争了。”
　　见唐骏还要开口，刘锦急忙劝说道：“叶主编、唐主编，这论文之事，你们就不要相互争了，还是看当事人的意见吧。”
　　随着刘锦这话，唐骏和叶宗波不再开口，和在座的不少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
　　医院的职称，还有不少荣誉，都与论文挂钩。
　　在座的许多人，都是主任、副主任级别，可以说或多或少都为论文的事情头疼过。
　　他们都经历过拒稿，还不止一次。
　　但是像今天这样，被两大核心期刊争抢着约稿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他们也明白，就今天这台手术表现出的价值，完全配的上这个待遇……
　　之前，言非凡为满足医学院要求，顺利拿到硕士、博士学位，还有工作以后，为准备职称晋升，论文也是发表过好几篇的。
　　他发表的那几篇论文，还是相当顺利的，都没经历过拒稿。
　　但就今天这台手术，他真还没想过论文这事，一门心思都用在完善乙醇穿刺注射方案上了。
　　言非凡见两大主编在等自己的意见，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了一点。
　　这台手术，可不是他自己一人完成的，就征询的看向了卢君。
　　卢君注意到言非凡看了过来，感受到了尊重，轻笑道：“我已经跟唐主编、叶主编说过了。”
　　“这台手术备受关注的穿刺注射方案，是你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这成果论文，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看向唐骏、叶宗波两人，干脆利落的说：“我就选滨大学报了，自家人总是要优先的。”
　　唐骏高兴的道：“言医生，说的对，自家人就是要支持自家人，哈哈……”
　　叶宗波也没有多少失落，道：“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能看到言医生、卢主任又在椎管肿瘤切除领域迈出了新的一大步，我还是高兴的。”
　　“言医生，这一次你照顾了自家人，下一次有了新的成果，可就要照顾我这位老朋友了。”
　　唐骏直接揶揄道：“什么老朋友？”
　　“叶主编，你可真会套交情，今天你才第一次见到言医生。”
　　叶宗波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见面，自然就是老朋友了。”
　　“是不是，言医生？”
　　“是，是……”言非凡附和了几声。
　　这时，有几位服务生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在上了十几个凉菜，每人也根据各自喜好，倒满了酒水后，言非凡得到了刘锦的眼神示意。
　　他一招手，之前已经得到吩咐的一位服务生，把一杯刚泡好的盖碗茶，端了过来。
　　言非凡起身接过这盖碗茶，离开座位，几步来到了卢君的身前。
　　在在座所有人的关注下，言非凡欠身道：“卢主任，在上午的手术中，我一时冲动，外加年轻气盛，做的很不妥当。”
　　“还请卢主任原谅我的肆意妄为和冒犯！”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是一鞠躬，就把手中的盖碗茶，举给了卢君。
　　已经起身的卢君，刚准备伸手接过，忽的有一男子声音响起。
　　“言医生，你上午的举动，可是犯了我们医学界的大忌的。”
　　“主刀权威不容冒犯！”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发现说话的是卢君的学生萧洋，如今的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
　　这是卢君不方便表态，让自己学生表达意见？
　　还是萧洋想为自己老师出出气？
　　在不少人的猜测中，就听萧洋继续道：“既然是赔礼道歉，那就要表现的诚心一些。”
　　“在酒桌上，自然是用酒自罚了，你这敬茶，搞得就像是拜师一样！”
　　萧洋还真猜对了。
　　言非凡这次赔礼敬茶，还真有拜师的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之前，卢君可是明确表态过，要收言非凡为关门弟子的。
　　只是出了术中冲突，不好再确定卢君心意。
　　在刘锦的提点下，让言非凡敬茶道歉，就看卢君如何接下去了。
　　卢君严厉的扫了萧洋一眼，轻声道：“小言，上午的手术，一开始我是觉得被冒犯了。”
　　“不过，我很快想到了，这台手术需要以你为主导，虽然我年龄大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在一片附和的轻笑声中，卢君继续道：“我后面的不退让，只是想测试一下，你能否在压力之下，坚持自己的意见。”
　　卢君一脸感慨的说：“固执己见，虽是贬义词，却是成为名医、大医的必备素质。”
　　“小言，我很高兴，你通过了我的测试。”
　　“小言，我有意收你为关门弟子，你愿意吗？”
　　言非凡赶紧回道：“卢老师，我愿意……”


第159章 达者为先
　　在一片恭贺恭喜声中，庆功宴继续。
　　因为在场的多为医学界资深专业人士，讨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今天的这台手术。
　　这让没有一点医学基础的言自若，听的是如云里雾里。
　　但是，她一点不在意，巴不得他们讨论的再热切一些，再投入一些。
　　那样的话，眼前这一桌看似寻常菜式，美味的却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也要吞下的佳肴，言自若就能尽情的享用了。
　　言自若为了自身形象，也为了不给自己家弟弟丢面子，吃的还是相当优雅的。
　　不过，她手中筷子却是不紧不慢一直没停下。
　　言自若瞄了一眼，见众人还是在高谈阔论，赶紧优雅又快速的，用筷子和汤匙舀了一整个红烧狮子头到了自己的小碗中。
　　这时，她注意到，余苏叶也给自己舀了一个。
　　两人相视一笑，要汤匙把各自的狮子头弄碎，送进嘴里一大口……
　　言自若体验了一种幸福的感觉，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余苏叶，问：“很美味吧？”
　　余苏叶忙不迭的点点头，说：“真的很好吃！”
　　她又补充道：“这是我来滨海这么长时间，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了。”
　　言自若也颔首道：“家常菜能做的这么好，这家餐馆的厨师，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哎，苏叶，听说你还不习惯我们这边的饭菜，经常回去自己做着吃？”
　　余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若若姐，其实我回去也是点外卖的。”
　　“不习惯这里的口味，只是一个借口……”
　　言自若有些恍然的笑了笑，道：“明白，明白。我家非凡说过的，每天的中午和晚上，都有不少追求者来邀请你的。”
　　她又语带羡慕的说：“谁让你这么出色，各方面都是一顶一的好呢！”
　　“若若姐，你也很优秀！”
　　余苏叶难得恭维一句，又状是好奇的问：“若若姐，非凡他才华横溢，从小到大应该一直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就他？还女孩子喜欢？”
　　言自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你和他接触也有不短时间了，还不了解吗？”
　　“他的聪明劲全用在了学习和研究方面，其他方面可是连一般人都不如。”
　　“尤其是情感方面，实在木讷的很。”
　　言自若有些担忧的说：“我有时都担心，他这个样子会不会孤独终老？”
　　“我可是知道，不少有名气的科学家，都是孤单一辈子的。”
　　余苏叶轻笑道：“怎么会呢。”
　　“非凡不仅才华横溢，还是一表人才，肯定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呢。”
　　“那个美剧中的谢尔顿，比非凡还不通人情世故呢，不是也有了艾米。”
　　言自若叹道：“苏叶，你自己也说了，那只是一部电视剧。现在女孩子都娇贵的很，非凡可是连半句哄女孩子开心的话，都不会说。”
　　这时，言自若又听到了萧洋在说话，心生厌恶的瞄了斜对座的这家伙一眼。
　　余苏叶注意到了这一点，小声问：“若若姐，你讨厌那家伙？”
　　言自若没有掩饰，说：“是的，讨厌他。我家非凡是不喝酒的，他却想让非凡罚酒赔罪。”
　　“这人，心地不良。”
　　余苏叶看了看自己只倒了半杯的红酒，轻声解释说：“我平时也不喝酒的，只是太累了，就会喝上一点，好让自己好好的睡一觉。”
　　“非凡他是从来没喝过酒？”
　　言自若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由的笑道：“非凡他不喝酒，也是因为不能喝酒！”
　　“不能喝？”
　　余苏叶好奇的问：“是酒精过敏吗？”
　　言自若呵呵一笑，道：“是酒量太差了。”
　　“有一年春节，他就吃了两颗酒心巧克力，就醉的不行不行的，快笑死我了……”
　　这时，言自若又听到那个萧洋提到了自己弟弟，关切的看过去。
　　“小言，你在手术中临时变换手术窗口，有没有想过，会干扰老师精心准备的手术计划？”
　　萧洋又语带质疑的道：“或许，按照原先的手术窗口，老师能把这台手术完成的更好。”
　　“只是时间不能重来，这一点，我们再也无法验证了。”
　　言非凡轻声回道：“因为乙醇注入造成的影响，必然会造成椎管内肿瘤发生较大的变化。”
　　“因此，我猜，卢老师的手术计划，应该只是一个大致的脉络，更多是随机应对。”
　　“手术窗口的临时调整，虽然会对卢老师的手术完成一定干扰，但我认为，这应该都在卢老师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
　　这时，马佩林开口道：“我说卢医生啊，你赶紧的表个态，让这件事成为定论。”
　　“免得你的徒子徒孙们，老是跳出来说事。”
　　卢君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马医生，你这个过来蹭吃蹭喝的，还是少开口为好。”
　　他又看向萧洋，缓缓的说：“这个临时变换手术窗口，确实对我的手术安排，造成一定影响。”
　　“但是新手术窗口带来的便利，大大超过了不利影响，潘先生的术后检查情况，就是明证。”
　　“萧洋……”
　　他又语带告诫的说：“关于这台手术，只做学术探讨，其他不相关的，就不要再提了。”
　　“是，老师！”
　　萧洋恭敬的应了一声，不在言语。
　　马佩林再次开口道：“言医生，我必须承认，你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我原本认为不可能有人做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
　　“不虚此行啊！”
　　他语气郑重的道：“我为早上的轻视和质疑，向你道歉。”
　　“同时，我以湘雅医院神经外科的名义，邀请你到湘雅做一次访问和交流。”
　　言非凡认真的回道：“马医生，您客气了。质疑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访问和交流，更是不敢了，我才是一名住院医，还需要更多的学习。”
　　“今天这台手术，也有一定的运气和侥幸成分，我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和完善。”
　　马佩林呵呵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在治病救人这一块，资历和职称，在真本事面前都是虚的。”
　　“言医生，我明白，你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总结和消化，这个交流访问，我们先约定下来如何？”
　　言非凡还在想怎么回复呢，卢君开口道：“可以先确定下来。湘雅的神经外科，还是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
　　“小言，适当的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在交流中取长补短，是必要的。”
　　言非凡乖巧的说：“是，老师！”
　　他又看向马佩林，说：“马医生，这个交流学习的具体时间，我们看情况再定吧？”
　　“没有问题！”
　　马佩林痛快的回了一句，又期待的说：“言医生，你对椎管肿瘤的了解，可以说无出其右。”
　　“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一个人独立完成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了。”
　　言非凡谦虚的说：“马医生，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卢老师学习的。”
　　萧洋又一次开口道：“小言，你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非常好。”
　　“当年，我可是跟着老师整整学习了五年，才获得主刀一台神经问题手术的机会。”
　　“神经外科的手术，不比其他科室，可是容不得任何失误的。”
　　“小言，沉下心，先跟着老师好好学几年。”
　　对于这时不时的秀一下存在的家伙，言非凡有些无语了。
　　卢老师都没说话，你充什么大个啊……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又听到了郑灵医生的声音响起。
　　“言医生，前段时间，我去京城会诊了一位椎管内肿瘤患者。”
　　“他的情况更严重一些，肿瘤位于颈椎……”


第160章 违规调查
　　对于郑灵医生提到的患者，言非凡答应，会帮着看一看，然后再视对方的具体情况而定。
　　在经过了前半场的偏学术探讨后，下半场就进入了酒宴应该有的节奏。
　　吃吃喝喝，侃大山，聊段子。
　　再是主任，再是名医，归根结底也是普通人，压力大，工作多，也是需要放松的。
　　平时吃喝不少，挺会吃的他们，也都品尝出这一桌饭菜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只是不少菜，已被几个饕餮给吃的七七八八。
　　这些人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解决方式也豪横的很。
　　再上一份！
　　一份不够，那就上两份！
　　这让知道这里价格一点不便宜的言非凡，心疼的很，虽说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但是这个项目的经费，也归他来支配，吃吃喝喝花的钱多了，其他地方用的钱，就少了……
　　晚上九点半，庆功宴结束。
　　言非凡拿到了账单一看，心就有些抽抽。
　　菜钱，两万六千多，合着一个人一千的标准。
　　酒水钱，却有三万八。
　　他们人虽多，但都是医务工作者，自控力都不错，喝的酒并不多。
　　这么多人，也就喝了三瓶红酒，三瓶黄酒。
　　但是，每一瓶酒的单价，都不低！
　　言非凡先用信用卡结了账，想着这两三天拿着发票在项目经费里报销掉。
　　把大部分客人送走，言非凡、言自若、王川、秦颖，还有刘锦，又转移到了二楼一小雅间喝茶。
　　王川拿起茶壶，想要给几人倒茶，这活被很有眼力劲的言自若，抢了过去。
　　“那个萧洋，这两年很有可能升主任医师。”
　　王川有些不屑的说：“估计他盘算着想接替卢医生当神经外科的主任，所以处处刷存在感。”
　　“非凡，这种人，你不用搭理。”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听刘锦叮嘱道：“非凡，这台手术的论文，一定要好好的写。”
　　“估计能引发不少的反响，如果让人找出问题和瑕疵，可就不好了。”
　　言非凡又嗯一声，说：“我会用心的。”
　　刘锦轻笑道：“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道：“非凡，按照潘先生先前的承诺，他还会再追加四百万的资金。”
　　他状是随意的问：“这笔钱，可是不少了，你想好怎么用了吗？”
　　言非凡想到了先前宋岩给的那一百万，很有觉悟的看向秦颖，问：“秦老师，我们的教研室还需要增添什么仪器和设备吗？”
　　秦颖犀利的瞪了刘锦一眼，说：“我们教研室所需要的东西，刘副院长承诺由医院负责的。”
　　“非凡，别再被坑了。”
　　刘锦有些讪讪的解释说：“医院的很多支出，都是按照年初年中的计划来的，而且资金这一块，也不归我来管。”
　　“你们的需求，我现在可都是从其他科室硬要来的，等教研室列入下半年计划，就轻松多了。”
　　刘锦又补充道：“非凡也是我的学生，我还能让他吃了亏不成？”
　　话说到这，刘锦又露出了尴尬神色，说：“非凡，你们教研室，还需要近一百万的垫付资金。”
　　言非凡见秦颖只是动了动嘴唇，没再出声，就痛快的说：“好，没问题。”
　　他又进一步道：“教研室的很多仪器和设备，都是我日常学习需要的。”
　　“这样，干脆不用垫付了，直接划转为我这个项目研发的仪器设备吧！”
　　刘锦很是欣慰的说：“非凡，你有心了。”
　　他又坦言道：“再过一两年，我想着争一争院长的位置，我需要做事谨慎一些，不想被他人抓住小辫子。”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刘老师，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刘锦哈哈一笑，说：“不需要了，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非凡，你努力提升自己就行。”
　　“你的能力越强，名气越大，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就水涨船高的能借到更多力量。”
　　“哎，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
　　刘锦又笑眯眯的说：“五一假期，我和附属高中的常务副校长吃了一顿饭。”
　　“他说，自身能力不足，成绩不好，任何人都不敢开口子。”
　　“如果你那位邻家小妹妹，中考成绩，有信心达到市三档重点高中的水准，那就大胆报考附中，他是可以操作的。”
　　滨海的市重点高中，一共有六十多所。
　　这其中也是分档次的。
　　滨大附属高中，位列四大名校。
　　除了这四大名校外，其他的市重点高中，根据其教学质量，还有一本大学的升学率，又细化分出了一档六所，二档八所，三档八所。
　　问题是田雨的水准，也就区重点高中的水平。
　　注意到言非凡脸上有难色，刘锦轻笑道：“非凡，让你那邻家小妹报考就是！”
　　“即便成绩够不到附中的标准，其他稍微一般的市重点，不是我说大话，不过就是请一顿饭的事情。”
　　言非凡一想也是。
　　以刘副院长，还有几位老师的能量，或许四大名校有难度，其他的重点高中，真没有难度。
　　而且从四大名校落选，调剂到其他中学，对方也比较容易接受。
　　即便田雨中考成绩不太好，只要不是太离谱，随便一个临场发挥不理想就能解释了。
　　想通这一点，言非凡一脸高兴的道：“老师，这件事让你费心了。”
　　“小事而已！”刘锦一脸的笑呵呵。
　　言非凡看向王川，说：“主任，之前推迟的福利院儿童鼻畸形修复手术，我想安排周二晚上。”
　　王川笑了笑，说：“好！”
　　言非凡又把目光转向秦颖，说：“老师，我想尝试一下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
　　秦颖沉吟着说：“你已经可以独立主刀断指再植手术了，再加上你学到的整形技术，这个全型再造手术，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为保险起见，你还需要多做几次试验，熟悉一下。”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我也是这样计划的。”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
　　是陈瑜主任的来电。
　　今晚，她在科室值班，没能参加这个庆功宴。
　　通话甫一接通，手机中就传来陈瑜气愤不已的声音。
　　“非凡，我刚接到一个消息。”
　　“明天卫生委的人要来医院调查，我们那台断指再植手术，是否存在违规问题……”


第161章 调查
　　翌日早上近九点半，言非凡和陈瑜主任来到综合办公楼的医院医务处。
　　他们在一间小会议室，见到了卫生委前来调查违规的两位男同志。
　　一位是三十多岁的李新民科长，另外一位，是年轻的调查员孙贤。
　　此外，参加这次会面的，还有医院医务处专门负责处理投诉和医疗纠纷事务的周源科长。
　　“陈主任，言医生……”
　　来自卫健委的李新民，客气的说：“我先向你们介绍一下具体的投诉情况。”
　　“患者黄某投诉，他在四月二十一日的中午，在附属医院创伤外科做了左手大拇指再植手术。”
　　“手术开始没没多久，陈主任你就因为突发的身体原因，不能继续手术。”
　　“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指派当时在场的主治医生，却让不具备手术资格的住院医师言非凡医生，接手了整台手术。”
　　注意到陈瑜轻轻的点了点头，李新民继续介绍道：“患者投诉说，技术不过关的言医生主刀手术，导致他左手大拇指功能恢复，达不到预期。”
　　陈瑜轻切一声，语带揶揄的说：“如果他的恢复预期是和没受伤前一模一样，我还真没话说。”
　　被打断的李新民，瞄了一眼言非凡平静的表情和脸色，接着道：“患者黄某要求，进行医疗事故鉴定和伤残鉴定。”
　　“患者黄某还要求，返还他缴纳的所有医疗费用，并进行伤残赔偿。”
　　“同时，因为左手大拇指功能恢复达不到预期，严重影响他的木匠手艺，要求赔偿预期收入损失，精神损失，合计六十七万……”
　　听到这，陈瑜是再也忍不住，啪的一拍会议桌，骂道：“TMD，这是想钱想疯了。”
　　“这个混蛋刁民出院那一天，还不停地说谢谢，一转身，就TMD的讹到我们头上了……”
　　这时，年轻的孙贤表情一板，语气严厉的说：“陈医生，这是你能拍桌子的场合吗？”
　　“注意，我们是代表主管上级卫生委，前来调查核实患者的投诉！”
　　“这是调查现场，老实点！”
　　陈瑜眼睛就是一瞪，刚要开口，医院医务处的周源科长，清咳了两声，止住了她。
　　周源缓缓的说：“这里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小诊所，小医院。”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孙贤眉毛一挑，就准备开口，小腿却被重重的踢了一下。
　　周源又把目光投向陈瑜，提醒道：“陈主任，有事说事嘛，咱们是受到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不要说脏话哈。”
　　“还有这个拍桌子，你的手，难道不疼吗？”
　　“我这是太生气了，实在忍不住！”
　　陈瑜愤愤的解释了一句，看向眼前的李新民，硬绷绷的说：“手术视频，手术报告，患者病历等所有资料，都齐全的很。”
　　“其他的，你们想问什么，就赶紧的问，科室里还有不少患者等着我呢。”
　　李新民轻笑着道：“这些资料，附属医院已经在第一时间全部提供了，我们会认真查看的。”
　　“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当面向两位核实一下，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他略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的问：“第一个问题，以附属医院的分级手术管理规定，像断指再植这样的一级手术，是不允许住院医师负责的……”
　　这时，周源开口打断道：“李科长，我先说明一点，这个规定呢，只是医院的内部管理规定。”
　　“我院作为一家教学医院，为了确保手术质量和患者利益，制定了这个手术分级管理制度。”
　　“但是……”
　　周源语气重重的强调说：“言非凡医生是具有行医资格证书，国家注册过的优秀外科医生。”
　　“按照我国卫生相关法规规定，他可以主刀任何难度的手术。”
　　“所以，陈主任和言医生的做法，最多是违反了医院内部管理规定，但是有一点，不违法。”
　　“我想这一点，李科长是清楚的吧？”
　　李新民轻轻点头道：“我自然是清楚的，陈主任和言医生的做法，不违反行业法规。”
　　“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当时有更高一级的主治医师在场，陈主任你却让只是住院医的言医生负责后续手术呢？”
　　陈瑜轻哼一声，说：“谁规定主治医师的医术，手术技能，就会一定高于住院医师？”
　　“即便这是普遍规律，放在言医生身上也不适合，他就是一个特例。”
　　陈瑜又有些不耐烦的说：“那家伙不是要做医疗事故鉴定和伤残鉴定吗？”
　　“先鉴定一下他手指的恢复情况，你们就会明白，言医生给他做断指再植的手术质量，不比我做的差多少。”
　　李新民再次介绍道：“关于伤残鉴定，我们已经指派有资质的单位在做了。”
　　“我们的这次调查，就是为医疗事故鉴定收集相关的资料。”
　　这时，那位年轻的孙贤又开口道：“那位患者投诉说，他植接的左手大拇指，到现在僵硬的都不能做任何简单动作，也没有任何的知觉和触觉，更是疼的他每天晚上睡不着。”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言非凡，语带讥诮的说：“就这个手术质量，能达到主任级医生水准？”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没有搭理他。
　　还是周源语气淡淡的说：“李科长啊，如果患者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也没必要来调查了吧？”
　　李新民先给了孙贤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正色的说：“在鉴定报告出来前，我们不会预做判断……”
　　李新民见双方的情绪有些对立，简单询问了几个小问题，就拿着收集到的资料，告辞走人了。
　　一走出综合办公大楼，孙贤就气愤的道：“科长，这附属医院的医生，也太吊了吧？”
　　李新民深吸了一口气，说：“小孙啊，你知道我们卫生委系统，有多少领导是出身于滨海大学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吗？”
　　孙贤有些不服气的说：“科长，我们不能就因为这个，而不为民做主吧？”
　　“我没说要维护偏袒他们……”
　　李新民有些头疼的直接道：“孙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或结论前，话是不能乱说的。”
　　“你怎么能确定，那位患者不是在撒谎，想利用这次意外导致的住院医师主刀手术事件，讹上一笔钱呢？”
　　孙贤忍不住提醒道：“科长，你没注意到吗？那个住院医可是太年轻了。”
　　“他的证件显示，才二十五岁不到。”
　　“就算他和我一样，也是五年制医学本科毕业，到现在才有几年的工作经验？”
　　“我不信，他能主刀断指再植这样难度不低的复杂手术。”
　　李新民很是失望的摇摇头，说：“孙贤，你是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啊。”
　　“你手中的文件袋，就有那位言医生的详细资料，你先给我看一遍再说……”


第162章 不需再等待
　　言非凡离开综合办公楼，就和陈瑜主任分开，一人返回了秦颖医学教研室。
　　面对秦老师、余苏叶，还有贺俊兴的关心，言非凡简单的把刚才的调查经过，描述了一遍。
　　他又补充道：“陈主任还说，这件事她会负责搞定的，让我该干嘛干嘛，不用瞎担心。”
　　秦颖轻切了一声，不满的说：“她不负责搞定，谁来搞定？”
　　“她当时要不是一时贪嘴，吃坏了肚子，就不会出现后续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人吃五谷杂粮，有些事……”
　　言非凡刚替陈瑜解释了半句，忽的发现秦老师的脸色有变黑的迹象，很及时的停住了嘴。
　　秦颖冷哼了一声，板着面孔，说：“这件事看来，就是那个患者起了贪念，想利用这次意外事件，讹上一笔。”
　　她又一脸鄙视的道：“陈瑜她这个科室主任是怎么当的？一点权威都没有，太失败了。”
　　“都下了封口令，还让这件事传的满天飞。”
　　“非凡……”
　　秦颖又郑重叮嘱道：“你以后组建自己的手术团队，专业技术的要求是一方面，这忠诚度，还有不会乱说话，也是相当重要。”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等我有资格成立自己的医疗团队，我一定会注意的。”
　　秦颖满意的颔首道：“以你的发展速度，我相信，这一天不会等很久的。”
　　“关于这次的投诉和调查……”
　　秦颖又安慰说：“你要相信医院，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结论的。”
　　“好了，开始做事！”
　　秦颖伸手一指操作台上的器官保存箱，说：“这是我让贺俊兴去医院标本室取来的，你开始做练习吧。”
　　言非凡换好做实验的衣服，来到操作台前，打开了器官保存箱。
　　里面放的，是一只左手和一只左脚。
　　他检查了一下，发现皮肤还有一些弹性，应该就是医院这一两天才接收到的标本。
　　而且从手和脚的肤质，外形和断面骨骼来判断，这标本来自于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
　　“陌生的捐献者，感谢你的奉献，冒犯了。”
　　言非凡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在余苏叶的协助下，开始做左手大拇指的全型再造手术。
　　标本的左脚大脚趾，比左手大拇指粗大许多。
　　为尽量相似，言非凡决定以标本左脚第二脚趾的骨骼和大脚趾的指甲为主体，再造大拇指。
　　第一步，自然是切掉标本左手的大拇指。
　　为增加难度，这一步由秦颖亲自来操作，切口那是参差不齐的厉害……
　　六号住院楼，潘礼荣的病房。
　　岳望道走进病房，就见挂着点滴的潘礼荣，趴在垫高的病床上，朝自己招了招手。
　　他紧走了两步，语带责怪的说：“潘兄，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做了啊？”
　　“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偶然才知道的！”
　　“岳兄，快请坐！”
　　待岳望道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潘礼荣忍着腰部传来的疼意，解释道：“大家都在忙，又不是涉及生死的手术，没必要劳师动众。”
　　岳望道接过潘礼荣妻子递过来的一杯茶，道了一声谢，又唏嘘的说：“毕竟是手术，朋友之间还是要通知一下的。”
　　“你这是太见外了。”
　　岳望道又责怪了一声，关心的问：“潘兄，看你这样子，这手术做的应该很顺利吧？”
　　潘礼荣笑了笑，语气跃然的说：“卢主任说，好好的恢复一段时间，跑和跳不敢说，一块去打高尔夫，问题应该不大。”
　　说着这话，他还屈了一下小腿，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岳望道语带惊讶的说：“这何止是顺利啊，简直就是大惊喜啊！”
　　“潘兄，你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你这是请到了很厉害的高人？”
　　潘礼荣神秘兮兮的说：“确实是遇到了高人，而且这个高人，你也是认识的。”
　　“我认识？谁？”
　　潘礼荣刚想开口，只是小腿放下时，动作有些过大，就引来腰部的一阵疼痛。
　　这让他疼的，是嘴角直抽抽。
　　岳望道见他这个样子，关心的问：“没有用镇痛泵吗？”
　　潘礼荣咬着牙，缓了一下疼痛，说：“我没用，那东西对腰不怎么友好。”
　　“我只是让医生给开了点止痛药。”
　　他又轻笑道：“过去的几个月，腿脚一直麻麻木木的，这清晰无比的疼痛，提醒着我，我的腿脚又回来了。”
　　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潘礼荣的妻子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瘦小的女子，还有一位提着果篮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
　　瘦小女子急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柳鸣，椎管内也长了肿瘤。”
　　“这个周五，那位年轻言医生要给我做手术。”
　　“我过来想打听一下……”
　　柳鸣说到这，就听见一个男子声音从病房内传了过来，“请她进来吧。”
　　潘礼荣打量着一瘸一拐进来的柳鸣，轻笑道：“本来，你才是这手术方案的验证者。”
　　“阴差阳错之下，我成了验证者。”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位言医生，虽然很年轻，但绝对值得信任。”
　　“他设计的这个手术方案，很成功，还不是一般的成功……”
　　等充满期待的柳鸣和她的丈夫离开，岳望道不敢置信的说：“言非凡他就是那位高人？”
　　“这怎么可能？”
　　“他才多大啊？”
　　“我记得不错的话，他才是住院医师，才比菜鸟实习医生高一级？”
　　潘礼荣呵呵的一笑。
　　不过，他的笑容有些大，又牵动了伤口。
　　他再次忍了一会儿，说：“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你眼前，你不信也得信。”
　　“言医生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这次没有他，我下半辈子，就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岳望道挣扎了一会儿，才算是信了言非凡就是那一个解救潘礼荣于水火的高人。
　　他忍不住叹道：“幸亏那一次你劝住了我。”
　　“要是那时依着我，不依不饶的找他和他姐的麻烦，这后面的事情，可就难说了啊。”
　　潘礼荣深有同感的说：“我现在越来越信命，信缘分了。”
　　“这一饮一啄，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
　　岳望道对这个天命、缘分什么的不感冒，转而道：“潘兄，我这次过来找你，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他一脸忧心的说：“薛今盛那个家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
　　“给他打电话倒是接，但是人就是不露面，只是说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
　　“有人猜测，说他这家伙已经跑路去国外了。”
　　“潘兄，我们可是在他身上投了不少钱啊……”
　　下午近三点半，言非凡的练习手术，已经做到了结尾阶段。
　　这时，教研室的门，被轻轻得推开了一条缝。
　　一双灵动的眼睛，先是凑在门缝上，往里面瞄了瞄，紧接着门就推开了。
　　一脸兴奋的言自若，大步闯了进来，“非凡，苏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走了几步的言自若，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她一转身，看到了秦颖医生就站在门后，面色冷冷的盯着自己。
　　“秦……秦医生……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
　　言自若结结巴巴的话说到这，干脆也不说了，头一低，小快步的就跑了出去。
　　她倒是没有忘了把门给带上……
　　秦颖面色不变的来到言非凡近前。
　　她看着显微手术操作台上，正在做最后缝合的新大拇指，轻轻点头道：“可以通知那位大拇指缺失的患者，不需要再等待了……”


第163章 多陪我一会
　　下午四点十分，员工一食堂。
　　言自若先等自家弟弟，还有余苏叶吃了一些东西，垫了垫肚子，才担心的问：“非凡，秦医生没有迁怒你吧？”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秦老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她人其实挺好的，传言夸大了太多。”
　　“没有迁怒你就好。”
　　言自若松了一口气，又吼吼道：“非凡，那位潘先生之前承诺的钱，给了。”
　　“上午，他妻子亲自把一张四百万的转账支票，送到了医院科研财务处。”
　　言自若嘿嘿笑道：“非凡，这总共可就是六百万了呢。”
　　“光是科研津贴，你就可以拿……”
　　意识到余苏叶也在场，言自若含糊着说：“拿不少小钱钱呢。”
　　经费到账，不菲的收入即将到手，言非凡也是开心的很。
　　他慷慨的表示，“姐，你可以买以前想买，却又一直舍不得买的东西了。”
　　言自若矜持的说：“姐姐我可不是乱花钱的人，你赚的钱，姐姐都帮你做理财和投资。”
　　“等你将来娶老婆时，拿出来用。”
　　她又补充道：“昨晚那几万的餐费，我已经帮你报销出来了，钱直接转进了你的工资卡。”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说：“姐，你自己有数就行了，反正我的工资卡、信用卡什么的，都是你负责掌管的。”
　　言自若瞅了一眼余苏叶，解释道：“现在这个社会谁还用卡啊，都是用手机的。”
　　“卡在我在，也不耽误你用钱。”
　　她又站了起来，说：“好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你们慢慢的吃……”
　　余苏叶目送言自若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说：“非凡，你姐对你非常好啊。”
　　言非凡随意的回道：“还行吧。”
　　“只不过，她发起脾气来，对我这个弟弟动起手也是毫不留情的。”
　　“若若姐舍得打你？”余苏叶有些不相信。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怎么舍不得？虽不是经常被打，但我被打的次数，也是有不少的。”
　　他又强调道：“我姐打架挺厉害的。”
　　余苏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你们和熊孩子的冲突视频，我还看过呢。”
　　“若若姐是真的挺生猛的。”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余苏叶又自语道：“主要是若若姐给人的迷惑性太大了，看上去瘦瘦的，面相上也偏温柔。”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言非凡说笑一句，又询问道：“谭医生那里？”
　　“今早上去过她那里了，谈了一个小时！”
　　余苏叶汇报了一句，又接着说：“谭医生还让我转告你一件事，说是之前说好的，请你帮一位病人整容一事，黄了。”
　　“那位病人的父母不同意，不仅如此，病人父母不让她再给那位病人治疗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有看出谭医生受到打击了没？”
　　余苏叶轻笑道：“就我这道行，怎么能看出一位心理专家有没有受到打击啊？”
　　“就像我们有治不了的病人，谭医生也有各种原因失败的病人，应该挺正常的。”
　　言非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又默默的吃了会东西，余苏叶再次开口道：“非凡，你住在醉墨华庭，距离医院很近，好像从没有邀请同事和朋友去你那里做客啊？”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说：“房子还是王川主任的，不是我们自己的房子。”
　　“楼下邻居是听力过敏患者。”
　　“我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没时间招待。”
　　余苏叶郁闷了一下，又笑吟吟的说：“其实，邀请同事朋友来家里做客，我应该首先做检讨。”
　　“我住的胜景公寓，距离医院更近。”
　　“择日不如撞日！”
　　她郑重其事的说：“非凡，我邀请你今晚来公寓做客，我给你做京城口味的晚饭。”
　　“怎么样，赏个脸呗！”
　　言非凡有些为难的说：“今晚上，我需要看郑灵医生让人发过来的一位患者病历。”
　　“那明晚？”
　　“福利院鼻畸形儿童修复手术。”
　　“周三晚上？”
　　“写论文。”
　　“周四晚上？”
　　“准备周五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那就周五晚上？”余苏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到了周五，田雨那小家伙就会来了。”
　　他又建议道：“苏叶，这个做客，其实没有必要的。我姐曾经有一次在家宴请她的姐妹，可以说是折腾了一整天。”
　　“有这功夫，还不如出去玩一天更划算。”
　　余苏叶绷着嘴唇，盯着言非凡看了一会儿。
　　忽然之间，她噗呲一笑，说：“非凡，我发现，你姐对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担心？我姐担心什么？”言非凡好奇的问。
　　余苏叶莞尔一笑，说：“你什么时间来我住处做客，我就什么时间告诉你。”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你不说，我晚上直接问我姐就是了。”
　　他又想到了一事，问：“福利院伤残儿童手术，你确定了没？”
　　“确定了。”
　　余苏叶笑眯眯的说：“一个十三岁小女孩的右腿畸形矫正。”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你确定下来，就赶紧的让孟瑶联系福利院那边，好安排检查。”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言非凡取出手机一看，是田雨父亲田叔的来电，赶紧的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田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小言，今天我来医院做体检。”
　　“这里的医生说，我这个年纪最好是对心脏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这心电、彩超，还有造影，都得要做吗？只做一个不行吗？”
　　言非凡想了想，解释说：“田叔，这三项检查，可以这样解释……”
　　“好比心脏是一间屋子，心脏彩超看屋子有多大，墙结不结实，漏不漏水。”
　　“心电图看电路通不通，有没有短路漏电。”
　　“而造影呢，是看水管，也就是血管堵没堵。这水管都是管道，里面锈成啥样，谁也不知道，心电图和心脏彩超根本看不着，只能做造影。”
　　言非凡又补充道：“心电、彩超、造影，各有各的侧重点，是不能相互替代的。”
　　“只是，心脏造影有一定的风险，如果没有心悸、胸闷气短等疑似冠心病表现，普通的体检最好不要做造影。”
　　他又提议道：“田叔，这样吧，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可以来我这里一趟。”
　　“我给你做个检查。”
　　田叔在通话里快速回道：“好，我这几天就找个时间过去。”
　　“正好跟你和你姐谈一下小雨这丫头……”
　　言非凡结束了与田叔的通话，就见余苏叶单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吃完了？”
　　“嗯……”
　　“那我们回去吧！”
　　“你急什么啊，人家协助你做手术练习，都累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第164章 优良传统
　　晚上近八点半，在蓝天健身会所锻炼结束的的言自若，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她见弟弟卧室的灯亮着，直接推开了卧室房门，出乎意料的看到，言非凡绷着一张发红的脸，身体贴着墙壁，双手撑地，直挺挺的倒立着。
　　“非凡，你这是在做什么？”
　　“新锻炼身体的方法？”
　　言非凡的一弯腰，然后脚掌接地，站了起来。
　　他喘了几口粗气，说：“思考一位患者的手术方案，一直没有找到好的解决方案，就想着让自己换一个角度来考虑。”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句，又转而问道：“姐，你去健身馆也有一段时间了。”
　　“眼瞎的高富帅，确定好目标了？”
　　“别提了！”
　　言自若直接往床上一坐，很是郁闷的说：“本来有两个家伙，感觉还不错，对我也蛮热情。”
　　“他们长的挺帅，锻炼的身体也很棒，看穿着打扮什么的，也是挺有派头的。”
　　“只不过，那个教练聂青私下告诉我，他们来这里健身的目的，是来钓富婆的。”
　　言自若轻声叹道：“再后来，我告诉他们在醉墨华庭的房子是借住，自己只是附属医院的一名普通财务员工时，他们果然变冷淡了许多。”
　　言非凡忍不住乐道：“这年头假冒伪劣产品挺多，姐姐你确实需要多留几个心眼。”
　　“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言自若嘚瑟了一句，又换上了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亲爱的弟弟，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肚子很饿很饿了。”
　　言非凡笑可笑，道：“姐，你今晚运气不错。”
　　“我午饭吃的很晚，也还没吃晚饭，现在也觉得有些饿了。”
　　他来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个时间点，不太适合做麻烦的菜。
　　言非凡炒了一个青椒鸡蛋，还炒了个芦笋肉丝，又煮了两碗面……
　　换了睡衣，慵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言自若，看到弟弟端来的菜，还有面，一脸嫌弃的说：“非凡，我们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
　　“还吃这么普通随便，很掉价的呀。”
　　言非凡直接没搭理她，自己吃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有一双筷子，加入了战局，和他抢起了菜。
　　“不嫌掉价了？”言非凡揶揄道。
　　“谁让我肚子饿啊，先填饱肚子再说。”
　　言自若理直气壮的反驳了一句，又有些兴奋的说：“非凡，六百万的项目资金，百分之二十的研究津贴，即便你只拿一半，也有六十万了哦。”
　　“平时再在项目里报销一些餐饮费、车费、办公费用，嘿嘿……”
　　言自若一脸憧憬的说：“非凡，你一年不需要多，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医学研发项目，我们的小生活就能美滋滋了。”
　　言非凡乐道：“姐，别做白日梦了，哪有这么多的好事，都让我们给碰上。”
　　“别贪心不足了。”
　　言自若也笑了笑，说：“人的欲望，就是无止境的嘛。你昏迷的时候，我常常想，只要你能苏醒，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现在呢，我自然是想要的更多啦。”
　　“哎，我说弟弟……”
　　言自若忽的又郑重叮嘱道：“关于这项目经费的使用，你先询问一下王主任的意见。”
　　“这个项目，他也是参与者，各方面经验也丰富，六百万足够引起一些人关注和惦记了，你别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我会问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道：“这周末，田叔很可能来我这检查身体，顺便说一下小雨的事情！”
　　“检查身体？”
　　言自若担心的问：“田叔哪里感觉不舒服了？”
　　言非凡摇头道：“说是今天公司组织的体检，医生建议他多做几个自费检查项目。”
　　“有几个项目，我认为没有必要做，就让他过来找我检查一下。”
　　言自若哦了一声，说：“一些所谓的医院也开始玩套路，忽悠人多做检查了。”
　　她又笑道：“田叔这次过来，应该是顺便做个身体检查，主要是谈小雨的事情，才是真的。”
　　“毕竟中考，可是大事呢。”
　　言自若又想起了一事，试探性的说：“非凡啊，加上这项目科研津贴，我们家的现金储备可就有百万之巨了呢。”
　　“我也不能老是为自己买买买啊，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言非凡想了想，说：“衣服鞋子什么的，平日你给我买的也够多，其他的，我也没什么缺的。”
　　“姐，你给自己买就行。”
　　言自若又提议道：“给你买块名表怎么样？”
　　“你那块机械手表，还是你毕业参加工作时，小舅送你的礼物，才两三千块钱。”
　　“如今，你也是附属医院众多医生中的一腕了，佩戴一块名表，再合适不过了。”
　　言非凡又摇摇头，道：“没必要，那块手表挺好的，一点没坏，走的挺准。”
　　“姐，你也知道的，我现在也不怎么戴手表。”
　　言自若一想也是。
　　小舅送的那块手表，自弟弟苏醒后，好像就没见他再戴过。
　　看了看弟弟还有些细的手腕，言自若醒悟过来，说：“明天，我就拿那块表，找修表的给你调整一下表链。”
　　“不用！再过一些时间，我的肉就长回来了。”
　　言非凡又笑道：“这么长时间不戴手表，我也习惯了，在医院做手术做试验，把手表脱下戴上的也挺麻烦。”
　　“非凡，你心里总有想要的东西吧？”
　　言自若忍不住直说道：“你的生日，可是快要到了呢。”
　　言非凡明白过来，轻笑道：“我们以前都不过生日，你过了一次，怎么就在意起来了？”
　　他又嘿嘿一笑，说：“姐，我倒是真有一个特别想要的礼物。”
　　“什么礼物？只要能办到，姐姐一定满足你的心愿！”言自若是一脸的信誓旦旦。
　　“我想要的礼物，就是姐姐变得勤快一点，着房间卫生、厨房工作……”
　　“亲爱的弟弟……”
　　言自若打断了言非凡的话，一本正经得说：“我忽然觉得，不过生日的优良传统还是很不错的，有必要继续保持！”
　　她放下快要，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说：“我吃饱了，记得把碗筷和厨房收拾一下……”
　　言非凡很是无语……
　　收拾好碗筷和厨房，言非凡回到自己卧室，继续思考那位病人的治疗方案。
　　这是神经外科郑灵医生发给他的一份病历。
　　患者今年六十九岁，京城人士。
　　在他颈椎的椎管内，长了一串密密麻麻的如小葡萄般的肿瘤。
　　言非凡模拟了不少方法，结果都很不友好……


第165章 你是什么情况？
　　翌日周二早上，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比往常晚了不少时间，差十分不到八点。
　　他先是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换好白大褂，带上工作用的平板电脑，直奔神经外科。
　　因为又多了一位指导老师，三位老师对言非凡的教导时间，进行了重新分配。
　　周一、周三，归秦颖老师支配。
　　周二、周四，归卢君老师支配。
　　王川主任负责周五、周六的教导。
　　星期天，是言非凡的休息和自由支配时间。
　　言非凡来到卢主任的办公室，意外的发现郑灵医生也在。
　　卢君解释道：“小言，郑医生一直心念着那位患者的治疗，一大早就来到了我这里等着你。”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治疗方案？”
　　郑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也不是我太心急，只是那位患者已经确定了明天手术。”
　　“手术结果，大概率就是颈椎以下瘫痪了。”
　　他期待的问：“言医生，你这个乙醇穿刺注射方法，可以用在这位患者的手术上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郑医生，要让你失望了，这位患者的肿瘤太过复杂。”
　　“注射乙醇能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的。”
　　“我昨晚想了很久，也只想到了一种饮鸩止渴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饮鸩止渴？”郑灵探究的问。
　　言非凡介绍道：“不注射乙醇，改为注射放射源碘125，以此来抑制肿瘤的生长和蔓延。”
　　他所说的，是一种放射性粒子植入治疗法。
　　一般来说，把放射性粒子用非常小的钛合金包层所包围，形成一个非常小的颗粒。
　　再把这颗粒状的放射性粒子源，通过手术，穿刺等方法，植入肿瘤等病灶内部。
　　这粒子植入肿瘤后，会在一定时间内连续发射射线杀死肿瘤细胞。
　　其射线作用半径只有1厘米左右，对健康组织损害小，治疗恶性肿瘤的效果，还算可以。
　　当前临床上，放射性粒子碘125粒子和钯103粒子经常被使用。
　　卢君沉吟着说：“小言，这位患者的单个肿瘤太小，肿瘤内部密度又低，又是颈椎这样的关键地方，不合适植入放射源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是的，老师！”
　　“杀敌一千，自杀也有一千，甚至更多，确实不太合适，所以我才说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法。”
　　郑灵思索片刻，问：“言医生，你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能给病人多少时间？”
　　早就模拟过这个问题的言非凡，直接回道：“辅以身体免疫治疗，期间不那么倒霉的发生较严重的病毒感染，还有其他疾病……”
　　“应该能有个两三年的清醒时间。”
　　“再以后，就很难说了。”
　　和卢君对视了一眼，郑灵确认的问：“言医生，你这个植入放射源的数量和位置，肯定是要经过严格测算的，不容有失。”
　　“这个方法，你有多少把握？”
　　言非凡迟疑了一下，含糊着说：“郑医生，你清楚的，我没多少实践经验，只能是凭借直觉和模拟，所以我也说不上，能有多少把握。”
　　“我只能说，这把握，还是有一些的。”
　　郑灵笑了笑，说：“也是，我主刀的不少椎管肿瘤手术，我也不敢说自己能有多少把握。”
　　“很多时候，我都是凭感觉，觉得可以做到。”
　　他又解释道：“我们当初给这位患者会诊时，都表示他的椎管内肿瘤难以通过手术彻底清除。”
　　“两年之内的复发几率，高达九十以上。”
　　“相比较来说，还是言医生你的方法，更为妥当一些，毕竟身体受创更小一些。”
　　郑灵站了起来，说：“言医生，我会把你的方案给主治医生、患者和患者家属说一下。”
　　“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他们了……”
　　待郑医生离开办公室，卢君又关心的问：“我听说，昨天有卫生委的人，前来调查你和陈主任的那台断指再植手术？”
　　言非凡嗯了一声，把昨天的调查简述了一下。
　　他又接着道：“老师，我猜测，应该是那位患者虚假陈述了术后恢复效果。”
　　“他想把这台手术往医疗事故上靠，碰瓷我这个住院医主刀手术这种难得一见的突发情况。”
　　卢君轻声笑道：“他是碰瓷错了对象。只要手术最后是成功的，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了。”
　　“虚假称述，只要一鉴定就无所遁形。”
　　“即便他心够狠，重新把自己的手指弄伤，也是能鉴定出来的。”
　　“小言，这事，你完全不必担心。”
　　言非凡老实的回道：“老师，我没担心……”
　　卢君呵呵一笑，说：“不担心就好，有这么多老师罩着你，天塌了都不怕。”
　　他又问道：“那篇论文？”
　　“思路和要点框架出来了，还请老师指点！”
　　言非凡说着这话，就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A4    纸递了过去。
　　卢君接了过来，先快速的过目了一遍，再从头开始细品。
　　他是一边看，一边轻轻的点头。
　　言非凡这小子不光临床技能强悍，这笔头也是相当可以的。
　　虽说科研论文不讲究文采，只要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就可以了。
　　但是有的人，就是能把两句话就说明白的事情，要用五六句表达出来，还讲得不太清楚。
　　言非凡这一张纸，五六百字，描述得可谓是简明扼要，逻辑清晰。
　　让人读起来明晰得很，也舒服的很。
　　“不错，写的很不错。”
　　卢君把纸张递还给言非凡，满意的说：“你这篇论文就按照这纸上的思路和要点写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做修改了……”
　　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卢君起身道：“走吧，查房时间到了……”
　　言非凡跟着卢君出了办公室，赫然发现外面已经整齐排队等候了十六七人。
　　他们见卢君出来，齐齐欠身道：“卢主任\老师，早上好！”
　　卢君轻嗯了一声，算是做了一个回应，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楼梯方向。
　　等候的十余人，赶紧呼啦啦的抬步跟上，把言非凡一人给撇在了最后面。
　　“卢老师这出行排场，可真够威风的。”言非凡嘀咕了一声，赶紧的跟了上去。
　　众人跟在卢主任身后，走楼梯来到一楼大厅，准备通过联通走廊前往六号住院楼。
　　这时，一位扎着小马尾，三十多岁的瘦高男子通过前门，也走进了一楼大厅。
　　他看到卢君，急忙抬腿，跑到了近前。
　　“卢主任，卢主任，有办法了没？”
　　卢君看到这人挡路，脸上就露出了头疼的神色，说：“汤先生，我早就说过了，你的情况，我真得是无能无力了。”
　　“你另找他人试一试吧！”
　　卢君说完这话，就绕路离开，留下了一脸失望的马尾男子。
　　落在最后面的言非凡，见这个男子脸上是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他一时恻隐之心，好奇之心大起，问：“你是什么情况？”


第166章 决定接受
　　马尾男瞅了瞅言非凡，还有他身上的白大褂，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是市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右小臂的神经在一次骨折中受伤了。”
　　“后来经过一次神经移植手术，手指的日常功能还算可以，却再也拉不出美妙的小提琴曲了。”
　　说完这些，马尾男就失落的转身离开了。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卢老师率领的大部队，已经拐出走廊看不到人影了，赶紧的跑步去追。
　　在六号住院楼的电梯前，言非凡追上了他们。
　　卢老师已经和几位助手，进修医生进了电梯。
　　受电梯载重量的限制，还有好几位年轻医生，自觉的等在了电梯外面。
　　迟到的言非凡，也自觉的站在了电梯外面，准备乘坐下一趟。
　　“言医生，你怎么可以等在外面呢？”
　　说这话的，是在周日和言非凡一起做过手术，卢老师的助手之一，主治医生万伟。
　　他主动的出了电梯，示意言非凡赶紧进去。
　　为不耽搁时间，言非凡也不好推辞，赶紧的道了一声谢，进了电梯，站在了卢老师身边。
　　待电梯门缓缓关上后，卢君轻声道：“汤烨，小提琴手，右前臂因意外导致尺骨和桡骨骨折。”
　　听卢老师这样说，言非凡就明白，自己留在最后询问那人之事，被知晓了。
　　他认真的听卢老师介绍，“那人的骨折痊愈后，又发现尺神经严重受损。”
　　“保守治疗无效后，我给他从小腿上截取了一截神经做了移植。”
　　“术后恢复的……”
　　卢君有些苦恼的说：“可以说相当不错，日常生活完全不受影响。”
　　“但是，那家伙指出，再也找不到以前拉小提琴的感觉了，现在拉出的小提琴曲，都是垃圾。”
　　“神经恢复本就最为缓慢，又是做的移植治疗，要达到百分百的无损恢复，根本不可能。”
　　卢君摇头叹道：“这人倒是执着，每隔一些时间，总是来医院问我有没有恢复办法。”
　　“他不烦，我都烦了。”
　　言非凡猜测道：“应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理因素吧？”
　　卢君轻呵一声，有些头疼的说：“我给他介绍过心理医生，问题是他不去。”
　　这时，电梯停靠十六层。
　　随着电梯门缓缓的打开，言非凡就看到在病房楼层值班的几位医生，已经在电梯门外候着了。
　　“老师的谱，可真够大的啊。”
　　言非凡暗自嘀咕了一句，就跟着卢君主任，走出了电梯……
　　查房，主要是检查一下术后患者的恢复情况，术前患者有无出现其他问题，倾听一下患者诉求。
　　加之卢君身为科室主任，还会去抽检几位其他医生负责的患者。
　　因此，他要检查的患者比较多。
　　卢君这查房就和坐马观花差不多，在每一张病床前停留的时间，平均不超过一分钟。
　　只不过，卢君会突然停在一张病床前，就患者的病情，治疗方案，术后处理等某一问题，看似随意的突然抽出一人询问。
　　这就造成跟随他查房的所有人，都神经紧张，随时准备着回答问题。
　　言非凡倒是不怵这样的随机提问，只是直到一个多小时的查房结束，卢君也没提问过他。
　　这让言非凡有些遗憾。
　　失去了在一众同事面前，再一次展示自身实力的显摆机会。
　　在潘礼荣的病房，言非凡再次听到了来自对方的感谢。
　　他也高兴看到，潘礼荣恢复相当良好。
　　下午，卢君主刀了一台，时长三小时的小腿神经瘤手术。
　　这一次，言非凡作为第一手术助手，再一次和卢君站在了手术台上……
　　术后，言非凡跟着卢君回到主任办公室。
　　“小言，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书和资料，你先拿回去看完再说！”
　　言非凡接过了几本大部头硬皮书籍。
　　他翻看一下，发现全是最近这几年新出的神经外科方面的，原版英文书籍。
　　还别说，这几本，言非凡还都没看过。
　　他语带跃然的道：“老师，我会认真读的。”
　　卢君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不是作伪，很是高兴的道：“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热爱医学的。”
　　“这几本书，我也让其他人看过。”
　　“他们一个个的不是皱眉头，就是苦着脸，唯有你是一脸欣喜的样子。”
　　“对待医学的态度不同，医学给出的回报也不同，你就是一个最大的例证。”
　　言非凡谦虚的说：“这可能是我记忆力好，喜欢看书的缘故。”
　　“老师……”
　　他又询问道：“关于神经移植，是不是移植的神经越是接近，其恢复程度就越好呢？”
　　“比如，右臂的尺神经受损，我们把左臂的尺神经移植过来？”
　　卢君微微一怔，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越是同源，越是接近，恢复程度，就越能接近百分之一百。”
　　“问题是，你这种移植没有意义啊。”
　　“你把左臂的尺神经给移植走了，患者的左臂怎么办？”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老师，王川主任的女儿妍妍，她的情况，你清楚吗？”
　　卢君点点头，说：“知道一些。”
　　“这个和同源神经移植有什么联系？”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妍妍面部容颜的彻底恢复，必然涉及到面部神经的大量移植。”
　　“我和王川主任的想法，利用神经的自我恢复性，在妍妍的体内培育可移植的神经。”
　　“怎么培育？”卢君饶有兴致的问。
　　“把原有神经一分为二，在体内蕴养，让它们各自愈合成一段完整得神经。”
　　卢君想了一想，说：“你这个想法，我觉得是可行的。”
　　“只是把神经一分为二，只是想一想，我就感觉疼的受不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言非凡轻声道：“王川主任在自己的小腿上，做了类似的试验。”
　　卢君微微一怔，说：“你这样一说，我都有些佩服这个家伙了！”
　　言非凡又接着道：“老师，今晚上，我主刀的鼻畸形修复手术完成后，就会划开王主任的小腿，第一次检查他的试验情况……”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来人是郑灵医生。
　　“言医生，刚接到确认消息，那位患者决定接受你饮鸩止渴的治疗方案……”


第167章 成功了
　　郑灵医生告诉言非凡，患者还有一个请求。
　　患者当前的身体状况有些欠妥，不太适合千里迢迢的前来滨海，进行饮鸩止渴方案的治疗。
　　对方迫切希望，言非凡能够不辞辛苦的来一次飞刀行医，前往京城进行救治。
　　言非凡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再加上得知前去的医院，竟是百宁医院，就同意了跑这一趟。
　　这次飞刀行医的相关手续，对方承诺，将会和百宁医院一起负责，不会出现法律法规上的问题。
　　当然，言非凡同意的这么爽快，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郑灵医生含蓄的表示，对方有十足的诚意。
　　很多功成名就的医生，是根本不缺病人的。
　　他们之所以对飞刀行医乐此不疲，就是因为这个诚意，不仅丰厚，还相当的不透明。
　　在本医院的收入，每一项都是清晰明了，直接打到工资卡上，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而飞刀的酬劳，很多都是直接给现金的……
　　从郑灵医生这里又知晓了患者一些确切身体状况，言非凡考虑了一下，把前往京城的时间，定在了这个周末……
　　福利院儿童琪琪的鼻畸形修复手术，安排在了今晚七点！
　　晚上六点半，言非凡就来到了整形中心。
　　他走进手术区的更衣室，就见早来一步的余苏叶，已经换好了蓝色手术短袖衬衣。
　　“苏叶，告诉你一件事！”
　　言非凡略带显摆的说：“这个周日，我就要去你们百宁医院，做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飞刀！”
　　“真的，假的？”余苏叶明显不太相信。
　　言非凡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就是上次庆功宴，郑灵医生提到的那个患者！”
　　“哎，苏叶，一个住院医师到大名鼎鼎的百宁医院去做飞刀，是不是百宁医院历史上头一次？”
　　余苏叶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你可是不一般的住院医师呢。”
　　言非凡哈哈一笑，说：“苏叶，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让我捎带啊？”
　　“你不用客气的，我反正也是顺便。”
　　余苏叶忽的冁然一笑，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呢，我决定了，这次和你一块回京城一趟。”
　　“和我一块回去？”
　　言非凡提醒道：“苏叶，我当天去，当天回。”
　　“你要回京城，不如周六傍晚回去，这样至少还能在家里住一晚上。”
　　余苏叶轻笑道：“非凡，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如今你受邀请，前往我余家的地盘，我这个主人理应全程陪同的。”
　　“非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琪琪的单孔畸形，猪头鼻整形修复手术，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
　　这台手术，还是余苏叶做助手。
　　王川站在言非凡一旁做技术指导和监督，还是突发意外情况时的替补主刀。
　　孟瑶是器械护士，叶琳做巡回护士。
　　再加上一个专职麻醉师的话，言非凡就觉得自己这个手术团队，就可以宣告正式成立了。
　　就当前这几人，言非凡还是很满意的。
　　他还察觉到，孟瑶的进步很大，与自己的配合虽然还没到心有灵犀的程度，但也相当的舒服。
　　琪琪的鼻畸形修复手术，难度还是不小的。
　　它需要用耳软骨做鼻中隔，用肋软骨垫高鼻梁，这个手术过程虽然繁琐，难度系数还不是整台手术中最高的。
　　最能体现整形医生功力和水平的工作部分，是要做出好看的鼻头，还有小巧玲珑的两个鼻翼。
　　言非凡也是在意识世界里，经过数十次模拟，才找到了适合琪琪脸型，还有兼顾未来成长发育的一套鼻子造型……
　　这一台手术，从七点开始，直到十一点半才结束，时间耗费堪比言非凡做一次断指再植手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整形手术对各方面的要求，都很精细，即便以言非凡的高超基本功，这速度也是提不起来。
　　即便如此，王川也是夸赞不已。
　　他表示，这台手术即便由他自己主刀，耗时都不会低于五六个小时的。
　　这台整形手术甫一结束，言非凡和王川稍微一收拾，就匆匆来到了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卢君主任。
　　王川语带歉意的说：“卢主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卢君摆手道：“不必客气。”
　　“我很佩服你在自己身上做试验，如果这试验被证明可行，我们神经外科也将是最大受益者。”
　　“这将会对恢复程度要求极高的患者，还有自身移植神经源缺少的患者，带来极大的福音。”
　　卢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我去检查室……”
　　言非凡和王川跟着卢君主任，来到了三楼一间，主要做神经电生理检查的检查室。
　　言非凡让王川躺在检查床上。
　　他打开了从整形中心带来的外科手术箱，戴上手术橡胶手套。
　　言非凡先是对王川的左小腿外侧部位，做了消毒杀菌处理。
　　然后，在目标部位四周肌肉，注射了麻醉剂。
　　待麻醉药效发作后，言非凡拿起手术刀，轻轻的划开了肌肤，又顺着肌肉纹理，分开一层肌肉。
　　中间被剖开约两厘米长的一段略显灰白色的扁平神经，就暴露在了言非凡眼前。
　　当初剖开这段神经，言非凡是严格的从中间一分为二的。
　　但是，过去了半个多月，两段被分开的神经就出现了肉眼可辨的粗细差别。
　　上边那一条，更粗壮一些。
　　这时，王川的声音传来，“非凡？”
　　言非凡听得出这声音充满着担心，急忙回道：“主任，这两条神经，用肉眼来分辩，状态良好，只是上面一条神经，恢复的更好一些。”
　　言非凡用小型扩张器固定住创口，让两条神经充分暴露，又擦拭了一下溢出的血迹，位置让给了做好了准备的卢君。
　　接下来，卢君就用几根细长的电极针，开始了一系列的测试。
　　“上支神经，传导功能正常！”
　　“下支神经，传导功能正常！”
　　听到这测试结果，言非凡就松了一口气，这表明，这个试验算是获得了成功。
　　两条分割出的神经，其最主要的信息传导功能，没有受到损害。
　　王川主任的罪，没有白受！
　　接下来，卢君又对这条神经控制的肌肉，做了电刺激检测。
　　他发现，肌肉传递过来得电信号，基本上都是通过上支神经进行传导。
　　经过下支神经传导的电信号，近乎为零。
　　卢君又用阻隔器暂时截断上支神经，经几个测试表明，下支神经在信号传导方面，可以完全取代上支神经的功能……
　　“王主任，小言，你们的试验，成功了……”


第168章 砸场子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把言非凡给吵醒了。
　　他翻了一个身，带着起床气，不耐烦的喊道：“姐，你啥时敲过门……”
　　这话一出口，言非凡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想了起来。
　　昨晚忙的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再加上王川主任的办公室沙发够大，足以拼成两张床。
　　而且，办公室里还有多余的毯子、枕头和干净睡衣，他就留在办公室睡了。
　　言非凡一个骨碌下了沙发，发现另一张沙发床上已经不见王川主任的身影。
　　不过，能听到有声音从卫生间传出。
　　听到敲门声还“咚咚”的响，言非凡打着哈欠，快走几步来到了门前。
　　一开门，言非凡发现门外站着的还真是姐姐。
　　“给你和王主任带了早餐，还有你的衣服！”
　　言自若打量了几眼穿着略显肥大浅色睡衣的言非凡，提着几个食品打包盒和一袋子换洗衣物，就进了办公室。
　　她也听到了卫生间有声音，把手中提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开始收拾沙发上的毯子，枕头等物。
　　等他们姐弟两人收拾妥当，又把沙发归位，洗漱完毕的王川，也一瘸一拐的出了卫生间。
　　看到一幕，言自若关心的问：“主任，你腿？”
　　王川摆了摆手，解释道：“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创伤性检查，一两天就恢复了。”
　　“那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吧？”言自若又问道。
　　王川心情大好的说：“结果很好，好的都有些出乎我的预期。”
　　“我还以为要等待好几个月。”
　　“没想到不到三周时间，就有了期待的效果……”
　　言非凡抓紧时间洗漱了一下，和王川一起坐了下来吃早饭。
　　言自若给他们带来的早餐，有乌鸡瓦罐汤、排骨瓦罐汤，还有蒸饺、炒河粉，茶叶蛋等。
　　见王主任心情不错，胃口也挺好的样子，言自若轻声询问道：“主任啊，潘先生支持非凡的那个研究资金，这两天就能全到医院账上了。”
　　“这个钱，你看？”
　　王川喝了一口乌鸡汤，缓缓的说：“潘先生给的这钱，说白了就是要花钱买安心和健康。”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所以呢，你们也不用扭捏，不用不好意思，该拿的钱，一分也不用少拿。”
　　“二十个点的科研津贴，全取出来就行。”
　　言自若又有些含蓄的问：“这个科研津贴，该怎么分啊？”
　　“主任你，还有非凡的好几位老师，都是出了不少力的。”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这里，你们就不用表示了。”
　　“非凡的整形技术早一点达到大成，就是对我最大的表示了。”
　　“秦医生那里，和我一样，非凡把本事学好，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
　　“至于卢主任那里……”
　　王川沉吟了一下，说：“需要表示一下，我估计他也是不会收的。”
　　“不过，收不收在他，你们该表示还得表示。”
　　“这样，让医院科研财务处开一张三十万的支票。卢主任不要的话，你们就买一斤极品茶叶。”
　　王川又提点道：“刘副院长、苗主任、祁主任，梁主任，都是爱喝茶的，也送一些茶叶。”
　　“陈主任、汪主任，喜欢喝红酒。”
　　“我家里正好有几瓶不错的红酒，我这两天给你们带过来……”
　　言非凡急忙推辞道：“主任，怎么能让你……”
　　王川白了他一眼，打断道：“非凡，你不用想好事，这红酒，我可是要收你钱的。”
　　言非凡讪讪的一笑，就听王川接着道：“至于参与手术的麻醉师、助手、护士几人，就以劳务费的形式，给个三五千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王川又补充道：“当然了，怎么说也是六百万的研究经费，一些正经事，还是要做的。”
　　“除了要支付潘先生，还有那个……女患者的医疗费用，把剩下的大部分钱，都用来买一些医疗设备、仪器、办公设备什么的。”
　　“还有科研成果……”
　　王川看向言非凡，轻笑道：“你将要发表在滨大学报医学版上的那篇论文，当做研发成果，是绰绰有余了。”
　　“这样折腾下来，估计也就剩几十万了。”
　　“这个钱，就放医院科研处的账目上……”
　　王川呵呵笑道：“日常聚餐或举办个活动，出差，采买一些办公用品什么的，都可以报销的。”
　　言自若笑吟吟的说：“主任，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今天是周三，时间归秦颖医生支配。
　　言非凡吃过早饭，换上姐姐拿来的干净衣物，先去楼上病房，查看一番琪琪的术后情况。
　　然后，他离开整形中心，直接来到了秦颖医学研究室，就见余苏叶已经到了。
　　“非凡，我向百宁医院打听了一下，那位患者在京城拥有几家商厦，身价不菲呢。”
　　“你这次飞刀，估计红包大大的有。”
　　余苏叶说笑了一句，又提醒说：“非凡，这人可是我佑滨堂叔的病人。”
　　“本来计划在今天要做手术，被忽然叫停了，估计我这位心高气傲的堂叔，心情很不美丽。”
　　她又嘻嘻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周末那天有我陪着你，他最多给你摆个臭脸色看。”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我又不在你们百宁医院工作，我还能怕他吃了我不成？”
　　“倒是不会吃了你！”
　　余苏叶又一本正经的说：“非凡，如果你是成名已久的名医那还好说，问题是你这么年轻，还只是住院医师……”
　　“我可告诉你哈，我们余家一直对自己的家庭教育模式引以为傲，常常自称培养出来的青年一代，无出其右，是镇压一代的存在。”
　　“如今出了你这个怪胎……”
　　余苏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继续说：“非凡，你这次去百宁医院做飞刀，有很大很大的可能，会被一些人当做踢馆砸场子的。”
　　言非凡微微一怔，有些担忧的问：“苏叶，没有这么严重吧？”
　　余苏叶重重的点点头，说：“非凡，有可能会更加的严重呢。”
　　“几位长辈有可能会故意得拱火，再通过你打压一下几位小叔和堂哥们的目中无人，让他们知晓什么叫人外有人。”
　　她又安慰道：“非凡，你不用太担心啦。”
　　“也就是和你文比，又不是武比，总之不会让你走不出百宁医院的……”
　　就在这时，秦颖医生推门而入，言非凡和余苏叶赶紧的闭上了嘴。
　　“非凡，我通过几位朋友打听了一下……”
　　秦颖语气淡然的说：“那个投诉你和陈医生的木匠，在伤残鉴定中，已经通过肌电图等检测，表明他的左手大拇指屈伸正常。”
　　“这足以证明，他是在撒谎了……”


第169章 你意下如何？
　　关于黄木匠的投诉，言非凡在周三的下午，就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
　　在伤残鉴定中，虽然被证实说谎了，植接的左手大拇指是可以屈伸的，但是黄木匠却辩称，大拇指神经疼的厉害，实在是不敢屈伸。
　　卫生委的人郑重告诫他，如果最后证明他在说谎，这种行为是属于敲诈勒索。
　　就他提出的赔偿数额，足以被送去大牢，蹲上好几年了。
　　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黄木匠终于承认。
　　他说谎了。
　　这次意外事故，是他自己大意导致。
　　他干活的那户人家，根本不管他的治疗费用。
　　这样一来，医疗费就要他自己全部承担，相当于今年的活白干了。
　　他不甘心之下，就一时鬼迷心窍受了老乡蛊惑，想着医院怕闹事，又有钱，就打算讹上一笔。
　　随着黄木匠的交代，卫生委针对此事的调查，也就停止了。
　　只不过，言非凡还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陈瑜主任确实是违反了医院的手术分级管理规定，医院的纪律委员会很可能会给她一个处分。
　　言非凡特意询问了一下刘锦副院长。
　　刘副院长告诉他，这个处分不可避免。
　　因为这件事已经捅到了卫生委那里，医院这边不好再睁一眼闭一眼，只能做一下处理。
　　不过，也仅仅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不会对陈主任造成多少实质上的影响……
　　周四上午，羽毛球国手郭凡出院。
　　他特意找到言非凡，表示了感谢。
　　郭凡表示，虽然要等到恢复训练，才能真正验证这次治疗的效果，但是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这次治疗带来的轻松感。
　　一些隐藏在身体各处的酸涩难受，全都消失不见了，如今只剩下清晰干脆的疼痛了。
　　他有信心，在明年的比赛中，取得更好成绩。
　　郭凡还承诺，如果明年他在大赛中，再一次取得了冠军，就把奖牌送给言非凡。
　　这倒是让言非凡充满了期待。
　　他一直想知道，大赛上颁发的金牌、银牌，是不是都是用高纯度的真金白银来制作的。
　　周四下午近五点，言非凡再一次来到六号住院楼，为椎管内肿瘤患者柳鸣，做了肿瘤组织的穿刺取样。
　　晚上近七点，做好试验和分析的言非凡，刚离开神经外科，准备回家之时，却被一人给喊住了。
　　他停住脚步，顺着声音转身望去，就看到一位成熟优雅的长发美女，仪态万千的朝自己走来。
　　欧阳嫣然！
　　看到这个家伙，言非凡立刻想到了她那位很有味道的闺蜜，忍不住询问道：“欧阳女士，你那位朋友还好吧？”
　　欧阳嫣然脸上闪过一些尴尬，说：“她还不错，现正在国外散心呢。”
　　“那件事，还没当面向言医生你致谢呢。”
　　说着这话，欧阳嫣然轻轻欠身道：“言医生，谢谢你挺身而出……”
　　言非凡急忙道：“欧阳女士，你客气了，我是医生，有责任也有义务出手的。”
　　他又询问道：“你是来找王主任的吗？”
　　欧阳嫣然摇摇头，接着露出了一个暖春般的笑容，说：“言医生，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找我？”言非凡有些奇怪。
　　欧阳嫣然嗯了一声，浅笑道：“就是找你，有一件重要的大事要和你谈！”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道：“言医生，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做的饭菜还算可以。”
　　“不如，我们去那里边吃边谈如何？”
　　言非凡急忙婉拒道：“我明天有一台重要的手术，手术方案还需要我做进一步的完善。”
　　“欧阳女士，如果你的事情简单，就在这里说。如果繁琐的话，我们就再约时间吧！”
　　欧阳嫣然沉吟了片刻，说：“言医生，我就先在这里简单说一说吧。”
　　“这件事呢，与言医生你明天的手术，还是有一定的关联。”
　　停顿了一下，她询问道：“言医生，你肯定对手术智能机器人不陌生吧？”
　　言非凡点点头，说：“当然不陌生。”
　　“医院的心外科和泌尿外科就有手术机器人，使用率挺高，手术效果还相当不错。”
　　欧阳嫣然介绍道：“手术机器人是医学未来发展的一大趋势，也算是当前智能技术发展的一个分支了。”
　　“它当前有两大发展方向，一种是微型手术机器人，可以在人身体内部活动的那种。”
　　“另外一种是大型手术机器人，可以代替外科医生给患者做手术，或者通过远程遥控，在外科专家的控制下做手术。”
　　欧阳嫣然又补充道：“言医生，当前，我们白玉兰集团也有涉足手术机器人的研发。”
　　“研发方向呢，是大型手术机器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有些疑惑的说：“你们研发手术机器人，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欧阳嫣然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说：“言医生呀，别着急啊，马上就有关系了！”
　　“你周日那一天，给那位潘老板做的无水乙醇穿刺注射术，我稍微了解了一下……”
　　“得知它对穿刺的位置和深度，还有注射的剂量，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
　　“目前，好像也只有言医生你可以做到……”
　　欧阳嫣然又露出惊叹不已的崇拜表情，感慨的说：“说实话，言医生，我已经尽量把你高估了。”
　　“结果却是，我还是严重的低估了你……”
　　见对方还不步入正题，言非凡直接打断对方，催促道：“欧阳女士，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被打断的欧阳嫣然，没有露出半点不满的表情，如鲜花盛开般笑道：“言医生，这高精度，三维定位，还有严格的剂量标准，这样的穿刺注射手术，不就是为手术机器人量身定做的吗？”
　　言非凡微微一怔。
　　他一想还真是这样。
　　手术机器人相比活生生的外科医生，它严格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行，误差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与此同时，言非凡也明白了对方得来意。
　　都说商人嗅觉最为敏感，还真是所言非虚啊。
　　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欧阳嫣然却是想到了他这个穿刺技术的最佳应用。
　　“欧阳女士，你这是想？”
　　欧阳嫣然用力点点头，语带兴奋的说：“这穿刺手术的智能化设计，需要数据模型作为支撑。”
　　“而言医生你，是当前唯一一位能做类似手术的外科医生。”
　　“我们一起合作如何？”
　　“这样的话，你这项穿刺注射技术，就能通过最为先进的智能手术机器人推广出去，从而造福更多的像潘老板一样的患者了！”
　　欧阳嫣然期待的问：“言医生，你意下如何？”
　　她又急忙补充道：“合作的具体细节和条件，自然需要详谈，我们可以先建立合作意向和框架。”


第170章 切入点
　　对于欧阳嫣然的合作提议，言非凡意动的很。
　　只不过，他客气的表示，对他来说兹事体大，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才能答复对方。
　　言非凡心中却想着，这事怎么也要先征询一下，对欧阳嫣然了解更多的王川主任的意见再说。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王主任当做了可以信赖的父辈了。
　　回到家，言非凡发现姐姐还是不在家，估计又去健身馆健身了。
　　他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一点晚饭，同时也借着做晚饭这种家务活，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休息一下。
　　吃过晚饭，言非凡回到自己房间，又思索起了柳鸣的乙醇穿刺注射方案。
　　虽然有成功的前车之鉴，但是柳鸣的椎管内肿瘤情况与潘礼荣的相比，存在着较大差异。
　　而穿刺的位置深浅，还有注射剂量，又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结果。
　　言非凡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力求把穿刺方案做到完美……
　　翌日早上近八点，言非凡来到卢主任办公室。
　　他发现，这里除了郑灵、朱海峰、唐骏等几人外，还多了好几位面生之人。
　　“小言，来认识下，神经外科界的几位前辈……”
　　卢君满脸笑意的，开始为言非凡介绍，“这是仁爱医院的王蔓医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宋宝林医生，华山医院的傅东秋医生。”
　　“这一位，是东方医院的贾立平医生……”
　　言非凡以晚辈姿态，随着卢主任的介绍，一一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不过，这些人回以的“青年英才”、“医学之光”等诸如此类，没有多少实质意义的赞扬和肯定，让言非凡有些不适应。
　　他借口要准备手术，赶紧的逃离了出去。
　　言非凡走出卢主任的办公室，就见余苏叶小快步的跑了过来。
　　“非凡，非凡，我佑滨堂叔带着我一位堂哥，还有那位患者的儿子和女儿，在半个多小时前下了飞机，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言非凡轻哦一声，不在意的说：“来就来吧，这次手术还在教学手术室进行，随意他们观摩。”
　　见余苏叶小脸红扑扑，还有些气喘的样子，言非凡后知后觉的问：“苏叶，你很紧张这事？”
　　余苏叶愣了一下，脸上忽然变得更红了一些。
　　她有些期期艾艾的说：“确实有一些……紧张，毕竟是家里的长辈，特意大早……做飞机过来观摩手术。”
　　“我这是把我代入成你了。”
　　“嘿嘿，非凡，你可以不用紧张的。”
　　言非凡有些无语的说：“我本来就不紧张。”
　　余苏叶又是讪讪的一笑，和言非凡并肩而行，“非凡，这次和上次一样，我也做你的助手。”
　　“不用！”
　　言非凡摇头道：“小护士就能做的工作，没有必要再耽搁你的时间的。”
　　余苏叶坚持道：“很有必要。”
　　“如果小护士不小心把装有不同剂量乙醇的注射针管顺序搞乱了，就会出大事的。”
　　“我来把关，你也放心不是！”
　　言非凡解释道：“我会做检查的……”
　　“哎呀……”
　　余苏叶伸手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一边拽着他走，一边娇哼道：“怎么，我堂堂一个主治医生给做助手，你还能嫌弃不成？”
　　“快走啦……”
　　早上近九点，王川把车停在了整形中心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的专属停车位。
　　他下了车，左脚一踏地，左小腿那里就陡然传来了针扎般的疼痛。
　　王川露出了一个呲牙咧嘴般的表情。
　　“你哪不舒服？”
　　听到这声音，王川赶紧的换上了一副温暖如春的和悦表情，转头朝发声处望去。
　　他就看到穿着修身短裙装，倍显制服诱惑的欧阳嫣然，转过一辆宾利轿车，走了过来。
　　“小腿突然抽筋了一下。”
　　王川随意解释了一句，又询问道：“嫣然，你这次不约而来，有事？”
　　欧阳嫣然走近了一些，说：“川哥，你上次让我查的知音美容的各类缝合线，近一年的每天消耗数据，我让下面的业务员给搞到了了！”
　　说着这话，她就从随身的女士小包里，取出对折的两页A4纸递了过来。
　　“给你！”
　　王川接过纸张展开看了看，脸色就是一沉。
　　随之，他脸上又浮出笑意，把纸张收进自己的公文包，说：“嫣然，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川哥，不用改天请我喝酒了，今天就有一个谢我的机会。”
　　王川眉梢一挑，说：“哦，嫣然你是有备而来啊，说说看，我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欧阳嫣然轻笑道：“对你来说，不算是难事。”
　　“你的那个天才学生，言非凡。”
　　“他那个用无水乙醇穿刺注射辅助椎管内肿瘤切除的手术设计，我想把它用在手术机器人上。”
　　王川沉思了一下，缓缓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很有可行性。也就机器人能达到非凡他那种变态的精度和准度。”
　　“哎，我说嫣然……”
　　王川又语带疑惑的说：“你在白玉兰集团里好像不负责手术机器人研发项目吧？”
　　欧阳嫣然嗯了一声，说：“手术机器人是发展趋势，集团在这方面的研发，投入了大量资金。”
　　“如今虽有了研发试验品，却还缺乏一个推广的被各家医院容易接受的切入点。”
　　“我个人认为，言医生的这个手术方案，就是一个非常棒的切入点。”
　　她迎着王川的目光，殷切的说：“川哥，我在白玉兰集团的位置，有些边缘。”
　　“我想借助这个机会，挤进智能手术机器人这个核心项目。”
　　“川哥，请你帮我说服一下言医生。”
　　“他已经拒绝你了？”王川询问道。
　　欧阳嫣然摇摇头，说：“我也是昨晚才和言医生说起此事，他的回应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川哥，你是他的老师，你的话，他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王川思虑着说：“这倒是一件合则两利之事。”
　　“不过，嫣然，我必须把话说在前面……”
　　王川一脸郑重的说：“这件事，我会帮着劝说几句，但归根还是利益，你们提出的条件不合适，我这里都不会通过的。”
　　欧阳嫣然保证道：“川哥，你放心啦。”
　　“以言医生表现出的无双才华，我们有意与他建立长久的合作共赢关系，自然会展现出我们最大的诚意的。”
　　王川满意的点点头，又警告道：“这件事，以非凡他自己的决定为主，你别对他使什么乱七八糟的盘外招。”
　　“如果影响了他的医学之心……”
　　说到这，王川的眼神就是一凝，冷声道：“就别怪我不讲半点交情了！”
　　欧阳嫣然莫名的就是心神一凛。
　　王川这冷嗖嗖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惧意。
　　她愣了一下神，见王川眼神又温和起来，很是妩媚的送给了王川一个秋波，娇声道：“川哥，你知道得，我可不是那种人。”
　　“哎，言医生的手术快要开始了。”
　　“川哥，你要和我一起过去看一下吗？”
　　王川想了一下，说：“我一会儿还有预约的整形咨询，我只带你过去吧。”
　　“非凡看到你是和我一起的，就心中有数了。”
　　“好吧！”欧阳嫣然有些无奈的应道……
　　两人来到六号住院楼不远，就有一行有男有女的六七人，脚步匆匆的超过了他们。
　　欧阳嫣然看清楚这几人，有些惊讶的道：“京城余家，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
　　“她不会也是为言医生而来吧？”
　　欧阳嫣然不由的担心起来，加快了脚步……


第171章 拿下这小子
　　今天这台手术，言非凡一共给患者柳鸣的胸椎做了十一次穿刺。
　　她胸椎上的手术窗口，也是言非凡做的标记。
　　他还和万伟一起，负责起了切骨开窗工作。
　　在手术窗口打开之后，言非凡还做起了手术助手，辅助卢主任做椎管内肿瘤的切除工作……
　　至于余苏叶，在肿瘤切除手术正式开始后，看到自家堂姑朝自己招手，就退出了手术室。
　　她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又来到手术观摩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余佑滨、余佑涟等人的身后。
　　“三堂姑，五堂叔，四堂哥！”
　　余苏叶轻声招呼了一句，就见堂叔和堂哥无暇搭理自己，只是举手摆了摆，算是做了回应。
　　余佑涟却是转头看着她，别有意味的说：“我们余家堂堂的傲娇小公主，竟然在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做起了小护士一般的打杂工作。”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啊。”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没有办法啦，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要想学到真正的东西，只得放下身段，伏低做小啦。”
　　余佑涟往余佑滨那边使劲的挤了挤，空出了一些位置，让余苏叶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她靠近了余苏叶的耳边，低语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除非是一种情况……”
　　余佑涟缓缓的说：“这个姓言的小子，折服了你的人，也折服了你的心……”
　　余苏叶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急忙摇头道：“姑姑，这怎么么可能？”
　　“我承认非凡他的医术确实高出我许多，我也是服气的。但非凡他根本不是我的理想型。”
　　“姑姑，你知道的，我喜欢硬汉类型。”
　　余佑涟见余苏叶连耳垂都变的粉红了，轻哼道：“一口一个非凡，叫的还挺亲热。”
　　余苏叶心虚的解释道：“言非凡可是附属医院好几位大佬的心肝宝贝，寄人篱下的我，多讨好一下他，不吃亏的。”
　　她又转移话题，问：“姑姑，你怎么也来了？这是过来和附属医院谈业务合作？”
　　余佑涟伸出手指点了点手术室内，正在忙碌的言非凡，轻声道：“为你这个心肝宝贝而来！”
　　“因为非凡？”
　　余苏叶着实惊讶了，疑惑的说：“姑姑，他只是一名住院医师，在医院的采购项目……”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瞪大了眼睛，讶然的说：“他手上的那个六百万科研项目？”
　　“医疗公司的状况这么糟糕了？”
　　“几百万的小项目，也要姑姑你亲自出马？”
　　余佑涟横了她一眼，说：“你小脑袋想什么呢，公司的经营状况好着呢。”
　　“我找他是谈一下合作，看能不能把他这个乙醇穿刺注射技术智能化，用在手术机器人上。”
　　余苏叶恍然的哦了一声，轻轻点头说：“姑姑，你的目光真是敏锐呢。”
　　“我太佩服你了，一眼就看出了非凡他这项独一无二技能的应用前景。”
　　余佑涟再次轻哼一声，说：“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会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提出优厚条件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吩咐道：“你和他的关系既然不错，手术结束后，你负责约一起喝杯咖啡。”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姑姑，非凡他不喝咖啡，约出来一起吃晚饭吧。”
　　她又语气跃然的说：“姑姑，我找到了一家，做滨海家常菜特好吃的私房菜馆。”
　　“正好假公济私的再去吃一次……”
　　在余佑滨另一侧，隔着一位三十岁男子，坐着一位膀大腰圆，至少有二百斤重的四十岁许男子。
　　他转头看向余佑滨，语带担忧的问：“余医生，我也看不懂，你看这位年轻言医生的表现？”
　　看上去也是四十岁出头，鼻高眼大的余佑滨，轻轻点头说：“从眼前看到的情况来看，他穿刺的三处肿瘤，注入的乙醇都发挥出了应有的效果，使得那部分的肿瘤剥离难度，降低了一两成。”
　　“这位年轻的言医生，没有夸夸其谈，手上是有真本事的。”
　　停顿了一下，他沉声道：“我必须承认，那饮鸩止渴治疗方案，在他手上有成功实现的可能。”
　　高壮男子脸上露出了释然神色，说：“余医生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是没错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余佑滨发出了一声“咦”，赶紧询问：“余医生，怎么了？怎么了？”
　　余佑滨伸手一指悬挂在正前上方，显示手术画面的高清大屏幕，说：“没什么，剥离开的一处肿瘤下面，出现了血管畸形。”
　　高壮男子随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大屏幕出现了一小团纠缠在一起的红色血管。
　　他的耳边又响起余佑滨的声音，“这是一种不算多罕见的肿瘤伴生症状。”
　　“只是这血管直径为零点三毫米，估计要召唤显微血管外科医生过来协助了……”
　　手术室内，卢君看到这一小团绕在一起的血管，也是一皱眉头。
　　出现意外情况，每个外科医生都不想碰到。
　　“老师，让我来吧！”
　　卢君看向说话的言非凡，确认的问：“小言，这可是直径零点三毫米的血管。成人断指的血管直径，是零点五毫米左右。”
　　言非凡自信的说：“老师，我在秦老师的指导下，已经开始做零点二毫米血管的缝合练习了。”
　　有前车之鉴，卢君没有再质疑，主动的侧退一步，让出了主刀位置。
　　“好，你来！”
　　接下来，手术室就是一阵忙碌。
　　言非凡需要重新调整手术显微镜的放大倍数，手术视野，还有目镜高低……
　　巡回护士在吩咐之下，以最快速度跑出手术室，气喘吁吁的取来一套可以用来缝合零点三毫米血管的显微手术缝合器械……
　　这一幕，让观摩台的诸多医生是惊讶连连。
　　他们可是明白，从零点五毫米，到零点三毫米直径所代表的意义。
　　一般情况下，成人手术，除非大脑、椎管这样的特殊位置，即便如断指再植这样的精细手术，处置的血管，到直径零点五毫米，就是大多数外科医生能够处理的极限了。
　　能处置零点三毫米左右的血管，意味着外科医生有给两三岁以上儿童，做复杂手术的能力。
　　如果能处置零点一毫米左右的血管，那就表示外科医生有给新生婴儿做复杂手术的能力。
　　这一步一个台阶的跨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佑涟自幼接受医学教育，虽然如今经商从事管理工作，但医学底子不弱。
　　她知道，这个跨越可不是随便一个人，简简单单就能做到得。
　　余佑涟看着眼前的大屏幕上，那纤细的缝合针在血管柔嫩的管壁上熟练的穿过，再一次靠近了余苏叶的耳边。
　　“苏叶，我支持你拿下这小子……”


第172章 待价而沽
　　因为出现了血管畸形这样的意外情况，原本预计在下午两点半结束的手术，延迟到了下午三点。
　　言非凡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卢老师的手术助手，一直协助他切除肿瘤。
　　所以，他的准备工作，有一些不足。
　　当卢老师把所有肿瘤完整的剥离出来，刚要开口吩咐万伟和言非凡负责收尾工作，就看到言非凡这家伙一言不吭，小跑着离开了手术台。
　　注意到言非凡是夹着腿，小快步跑出了手术室，卢君就是摇头一乐。
　　“这个臭小子……”
　　言非凡痛快淋漓的释放了所有的内存，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出了卫生间，意外看到王川主任在更衣室。
　　“主任，你有事找我？”
　　王川点点头，轻笑道：“今天上午，我接待了一个整形咨询的家伙。”
　　“仔细一可才得知，那个你前段时间给一个女孩做了一个梨涡……”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她叫陈聆忻，滨海影视学院的学生。”
　　王川笑了笑，说：“这人看了陈聆忻的梨涡，非常惊叹，就特意找了过来。”
　　言非凡有些疑惑，可：“不是应该来找我吗？”
　　王川哈哈一笑，说：“我可是你的老师，那人认为你都这么厉害，我这位老师就更加牛逼了。”
　　他又有些酸酸的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开始沾你的光了。”
　　说到这，王川脸上又露出笑意，说：“非凡，你进步越大越快，我越是满意。”
　　“哎，我之所以在这等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昨晚，欧阳嫣然找过你了，是不是？”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是找过我了。”
　　“主任，我还正想可你一下呢。”
　　“这个合作开发应用程序，用手术机器人做穿刺注射，我是挺有兴趣的。”
　　“就是不知道欧阳嫣然这人靠谱不？”
　　“她背后的白玉兰集团，在手术机器人研发的实力怎么样？”
　　王川轻声介绍说：“欧阳嫣然这人，实事求是的讲，作为生意伙伴，还是相当不错的。”
　　“至于白玉兰集团，是滨海数一数二的医药、医疗器械和医用耗材的生产、销售和研发企业。”
　　“集团实力很强，只是他们在手术机器人研发上的投入和实力有多强，我也不太清楚。”
　　王川又提点道：“今天的观摩台上，京城余家除来了两位神经外科医生外，还来了一位医疗科技公司的老总。”
　　“或许，她也是为了和你合作而来。”
　　他提醒道：“有竞争就好办，你就可以待价而沽了。”
　　王川又补充道：“如果两边条件差不多，我建议你优先考虑欧阳嫣然这一边。”
　　“我和她也是熟识了。”
　　言非凡轻轻点头说：“主任，我知道了……”
　　换好衣服的言非凡与王川一起出了更衣室，就见郑灵医生，余苏叶，还有三男一女等在了外面。
　　“言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
　　郑灵医生做起了介绍人，把陌生的三男一女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百宁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主任医师余佑滨。
　　百宁医院神经外科主治医生余南星。
　　另外两个长的高高大大壮壮，一看就是一家人的一对男和女，乃是周日言非凡飞刀治疗对象的儿子周朗和女儿周晴。
　　“余主任、余医生，你们好！”言非凡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不得不说，余家的基因是相当不错的。
　　余佑滨、余南星这一对叔侄，虽然在身材外观等方面，不如余苏叶在女生中那样醒目绝尘，却也是阳刚英挺，长相帅气。
　　“言医生，你好！”
　　余佑滨淡淡的回了一声，又轻轻的赞道：“你很不错，非常不错。”
　　他又长叹一声，说：“我们余家年青一代的所有人，就是捏成一团，也不如你一人。”
　　“就是不知，这是我们余家的家庭教育方式出了可题？还是他们这一代，纵情享受不再努力了，或者是都变笨变傻了？”
　　站在一旁的余南星，脸色涨的通红，不服气的反驳说：“叔，我们哪有不努力？”
　　“哪一个不是三更起五更眠的？”
　　余南星看向言非凡，张了张嘴，有些泄气的说：“只是有时候，努力弥补不了天分的差别。”
　　这话一出，余佑滨脸上就露出了怒色。
　　“你这就认输了？”
　　“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不过如此，有信心一战吗？”
　　“你可以技不如人，但不能失去斗志。”
　　“气死我了……”
　　说着这话，余佑滨就开始撸袖子，要打人了。
　　见状，余南星赶紧的躲在了余苏叶的身后，喊道：“叔，叔，你自己都比不过……”
　　他这话说了一半，脚就被余苏叶给狠踩了一下，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不过，这说出来的半句，足以让在场的众人感觉到尴尬了。
　　尤其是余佑滨，射向余南星的目光都能杀人。
　　王川轻轻一笑，道：“非凡他就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怪胎，他对人体结构有着惊人的入微掌握，而且他的手，也是深得稳准狠三味。”
　　“这让他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一些事情。”
　　“但是呢，由于知识和经验的缺乏，他在很多方面，也是做不到的。”
　　郑灵也附和道：“余家的家庭教育模式，业界闻名。只是呢，天才从来都不是培养出来的。”
　　“言医生，就是这样一位医学天才。”
　　余佑滨也是脸色一缓，说：“确实，天赋和特长，能让一人在某些方面出类拔萃，他人难以企及。”
　　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些面皮发烧，赶紧一指身边的周家兄妹，说：“言医生，他们是关切父亲病情，特意赶过来想和你沟通一下的。”
　　“言医生……”
　　大块头的周朗，欠身道：“我父亲他看的挺开，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不愿意瘫在床上受罪，其实一直挺抵触手术治疗，只是熬不住我们哀求。”
　　“这也是他愿意冒险，接受言医生你这治疗方法的原因。”
　　“就因为你这个方法，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
　　言非凡打断道：“是可能站起来。”
　　“恢复良好的话，是可以重新站起来，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发生。”
　　周朗点头道：“有可能，就值得冒险一试……”
　　他又把腰弯的更低一些，请求道：“还请言医生多多费心，尽量让我父亲站起来。”
　　言非凡表态道：“这方面，不用你们说，我既然接下，自然会尽力而为……”
　　就在这时，言非凡就看到欧阳嫣然，和一位与余苏叶有两三分相似的美丽妇人，出在了走廊里。
　　这两人巧笑倩兮，一同款款走来……


第173章 关切
　　恍若姐妹一般，却又争奇斗艳的欧阳嫣然和余佑涟两人来到后，都克制的很。
　　她们只是简单祝贺言非凡完成了一台很有意义的手术，各自深看了王川和余苏叶一眼，就没再继续多说了。
　　没等一会儿，卢君也从更衣室出来。
　　在他的邀请下，余佑滨、余南星，还有来自滨海几家医院前来观摩手术的神经外科医生们，再加本科室的十几位医生，齐聚神经外科会议室，开了一场边吃东西边讨论的非正式医学研讨会。
　　只是作为关注重点的言非凡，却有些掉链子。
　　精力不济的他，是硬着头皮，打着精神在勉强应对众人的问题。
　　卢君看在眼中，知道言非凡的身体因为之前的长久昏迷，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他很是体贴的让吃完饭的言非凡回去休息，连患者柳鸣清醒之后的术后检查，都不用参加了。
　　一出会议室，以言非凡助手身份跟着过来摸鱼的余苏叶，就关切的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
　　言非凡轻晃了一下胳膊，没能晃开，抗议道：“苏叶，我还没虚弱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嘻嘻，由我扶着，你多少能省点力气啊。”
　　余苏叶继续挽着言非凡的胳膊，一边走，一边问：“非凡，我们回教研室吗？”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
　　他感觉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也就姐姐、小雨等几位亲近之人，挽过他的胳膊。
　　如今被余苏叶这样挽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苏叶，这样挽着，走在医院会被人误会的。”
　　余苏叶轻笑道：“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啊？”
　　“要不，你把头靠我的肩膀上，装出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
　　言非凡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不行，那样会被人误会，我身体真的很差的。”
　　“我只是没想到卢老师会让我做手术助手，之前没有做好充分的身体准备而已。”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小声嘀咕道：“真是木讷的很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余苏叶应付了一句，又急忙道：“非凡，周日你去京城，我请大爷爷给你把把脉，给你开一个补身体的方子。”
　　“中医在强身健体，补虚补不足方面，还是相当厉害的。”
　　言非凡客气的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我也明显感觉到，这段时间身体恢复的有些慢，应该要借助一下外力了。”
　　余苏叶忽然感觉到了心疼，说：“非凡，不是你恢复的慢了，是你的消耗增加了。”
　　“我只是被秦老师一人折腾。”
　　“你却是被三个老师折腾，还要想难度极高的手术方案，这身心消耗，能不大吗？”
　　言非凡笑了笑，缓缓的说：“还行，我感觉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两人走出了神经外科。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阴的，轻风。
　　不过，五月初的滨海，已经感觉不到凉意了。
　　余苏叶叹了一口气，说：“我从若若姐那里了解到，你回家还要做家务，还要做饭。”
　　“饭菜，也基本都是家常便饭。”
　　“这样是不行的。”
　　余苏叶劝说道：“非凡，雇一个阿姨吧，饭菜质量也得有一个明显提升。”
　　“你现在可还处在身体的恢复期呢。”
　　“若若姐也真是的，现在可不是省钱的时候。”
　　言非凡急忙为姐姐辩解，“我姐很疼我的，没有她，我很可能就撑不到苏醒了。”
　　“家务活和做饭，都是我主动做的。”
　　“我可以趁机活动一下身体，放松一下大脑。”
　　余苏叶轻哼道：“你可以有更多选择来活动身体，放松大脑，比如健身、游泳、打高尔夫，欣赏音乐，看话剧，培养个兴趣爱好什么的。”
　　她又劝说道：“赚来的钱，就是用来花的。”
　　“非凡，以你的医术，以后赚到的钱，只会是越来越多。”
　　“我强烈建议你，用潘先生赞助的项目经费给家里雇一个阿姨，再大幅提高一下生活水准。”
　　言非凡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苏叶，你说的有一些道理。”
　　他又有些头疼的说：“住的地方变大了这么多，打扫起来真的是很费时间，很辛苦。”
　　“可是不打扫，脏兮兮，乱糟糟的，我看着又会很难受，唉……”
　　余苏叶眼睛转了转，悠悠的说：“四室两厅两卫，还有阁楼，就你和若若姐住，确实空旷了。”
　　心中有了主意的余苏叶，又想到了堂姑的叮嘱，笑着说：“钱越来越多，若若姐再是节俭，也得水涨船高的提高生活品质。”
　　“非凡，现在你又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哦。”
　　没等言非凡询问，余苏叶紧接着解释说：“非凡，下午你见到的我那位姑姑，可是我们余家的重要人物，负责着百宁医疗科技公司的运营。”
　　“我姑想约你今晚上一起吃顿饭，谈一下……”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是谈穿刺注射技术应用在手术机器人上？”
　　余苏叶很是惊讶的问：“你怎么猜到的？”
　　言非凡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既然和王主任商议是待价而沽，就得让她们知道彼此的存在。
　　“你下午见的那位欧阳嫣然，是滨海白玉兰集团的代表，她已经和我谈过这事了。”
　　“你答应她了？”余苏叶很是担心。
　　言非凡摇头道：“还没有！我们只是初步进行了沟通，没涉及到具体的谈判。”
　　“我也不清楚白玉兰集团在手术机器人研发上的具体实力。”
　　余苏叶稍微松了一口气，说：“对，这可不是小事情，一定要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
　　“虽然我对百宁医疗科技在手术机器人项目的研发进展，也不清楚，但百宁集团的实力，非凡你应该是知道一些的，绝对比白玉兰集团厉害。”
　　见言非凡认同的点点头，余苏叶接着道：“具体得，还是让我姑姑跟你谈。”
　　“非凡，这个晚饭之约？”
　　言非凡摇头道：“苏叶，今晚上不行。”
　　“小雨和她的爸爸今晚要过来，我要对田叔做一个身体检查。”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说：“没关系，改在明天或后天再谈也不迟……”
　　接下来，余苏叶挽着言非凡的胳膊，随意的谈着话，穿过大半个医院，走进了急诊大厅……
　　言非凡忽然感觉到了异样。
　　他四顾望去，发现高劲医生、李昊医生，还有好几位医生，都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言非凡刚要开口解释，就听余苏叶腻声又体贴的说：“非凡，你头还晕不晕啊？”
　　“真是的，你就是不爱惜自己呢。”
　　“回到教研室，我给你做一下按摩哈。”
　　余苏叶一向以清冷形象示人，高劲等人何曾听过她如此温柔关切的话语。
　　一时之间，他们看向言非凡的目光，陡然犀利，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小窟窿……


第174章 傻小子
　　晚上近七点半，醉墨华庭九号楼。
　　言家姐弟与到访的田叔、田婶和田雨一家三口，在餐厅共进晚餐。
　　这一桌宴席挺丰盛的，有大虾、梭子蟹、鲈鱼、鸭子、排骨等。
　　餐桌上的大部分食材，都是田叔田婶带来的。
　　这一桌饭菜也是田婶主厨烹制的。
　　言自若和田雨也就帮着做了一些洗菜、切菜、扒蒜、端盘子等之类的辅助工作。
　　至于两个大男人，在言非凡看过田叔的体检报告，并用听诊器和一双手，为田叔做过一次全身检查后，两人就悠哉的坐在客厅沙发喝茶聊天了。
　　在言非凡的检查中，发现田叔除了血压和血脂略高，还因为长期的程序员工作，颈椎和腰椎有些不好外，其他的没啥大问题。
　　田叔甚至连药都不需要吃，只需要在以后的日常生活中注意饮食，每天适当的做一下锻炼……
　　“妈，你放心，爸爸以后的饮食，我来监督。”
　　吃的嘴唇都是油的田雨，很是积极的说：“以后凡是高脂高热量的食物，全交给我来消灭，只给爸爸吃蔬菜，当小兔子养。”
　　田叔伸手弹了小雨脑门一下，佯装气呼呼的说：“臭丫头，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田婶打了一个哈欠，轻哼道：“你一周在家里也吃不了几顿饭，这饮食控制，还得全靠自觉。”
　　“你看看你那肚子，都那么大了。”
　　田叔摸了一下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为自己分辩道：“我这个年龄，肚子还只有这么大，已经算是很可以了。”
　　“中年人发福，是常态。”
　　“是不是，小言？”
　　言非凡嗯了一声，科普道：“我们人体的基础代谢率，在过了二十五岁以后会慢慢下降，平均每十年减少两到五个点。”
　　“四十岁的基础代谢率，很可能只有二十五岁的九成，若摄取的热量与二十五岁相同的话，就会造成热量无法消耗，而囤积体内造成肥胖。”
　　“再加上人到中年，体力和运动量的减少，日常交际应酬不断，吃的食物越发精致等因素影响，让很多中年人的体重明显增加。”
　　言非凡又劝说道：“田叔，你现在吃饭，不要追求饱腹感，吃个六七成就可以了。”
　　“平时也多吃一些粗粮……”
　　田雨又吼吼道：“爸，言哥哥的话听到了吧？”
　　“吃到现在，你早就过了七八成饱了，可以不用吃了。”
　　田叔再次弹了小雨脑门一下，哼道：“我应该和你妈再生个二胎，就你这个臭丫头，我很担心老了以后，你连顿饱饭都不让我们吃。”
　　田雨瘪了瘪嘴，说：“我有让你们不生弟弟妹妹吗？是你们认为生了养不起，才不生的。”
　　不说不在意，言非凡注意到，田婶又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田婶是一位房产经纪人，在他的印象里，整天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精力充沛的很。
　　如果是有了身孕，造成身体疲惫嗜睡，这就好解释了。
　　“田婶，你这几天是不是容易疲累想睡觉啊？”
　　田婶嗯了一声，说：“是啊，天热了，人也变困了，每天就跟睡不醒似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田婶，我测下体温。”
　　他也没去拿体温计，直接用手背感受了一下田婶的额头温度，还有手臂温度。
　　比正常体温高零点五度左右。
　　得到这个结果的言非凡，感觉向猜测的结果又走近了一大步。
　　“田婶，你的经期有推迟吗？”
　　“还有你这里……”
　　言非凡指了指田婶的胸口部位，接着问：“是不是变得比之前更加敏感了？”
　　田婶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经期还没到来的时候。”
　　“至于敏感，确实是……敏感了一些……”
　　田叔担心的开口问：“小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
　　言非凡轻笑着说：“田婶有可能怀孕了。”
　　“啊……”
　　田雨直接惊讶的喊出了声，“不会吧？才谈二胎，就来一个怀孕。”
　　“你们这是事先商量好了吗？”
　　田叔轻拍了一下田雨的头，说：“这种事情，哪有商量好的！”
　　他看向言非凡，既激动又忐忑的问：“小言，你确定是真的怀孕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不确定，只能说有较大的可能。体内存在炎症，也是一种可能性。”
　　“不着急的话，明天去医院做个血检吧。”
　　田叔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不着急，不着急，就等明天去做个检查……”
　　他端起自己的那杯黄酒，是一饮而尽，呵呵的傻笑道：“本想着享一下清福的，却没想到又要做牛做马了，呵呵……”
　　田叔忽的注意到，小雨在闷闷不乐的咬一根螃蟹腿，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小雨，你妈有了二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这次我们过来，最主要目的就是和你若若姐、言哥哥谈一下你的中考……”
　　说着这话，田叔起身离开餐厅，去了客厅把自己的公文包拿了过来。
　　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了五万块钱，放在了言家姐弟近前的餐桌上。
　　“若若，小言，小雨她一直在这里蹭学，还蹭吃蹭喝蹭玩，你们还给她搞定了中考大事。”
　　“这点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田婶也紧接着说：“现在的孩子，上一个学期的辅导班，有时都不止这个数。”
　　“别说滨海大学附属高中，就是市重点高中，我们两个都不敢想。”
　　“你们欠了人家人情，也是要还的，这点钱或许还不够你们请他们吃一顿的呢……”
　　“田叔、田婶……”
　　言自若板着一张脸，说：“你们这样，我和非凡可就要生气了。”
　　“小雨，我们是把她当妹妹对待的……”
　　此时此刻，在言非凡上次庆功宴的那家私房菜馆，余苏叶再一次吃到了心念的美食。
　　“姑姑，我没骗你吧？是不是新的很不错？”
　　余佑涟放下筷子，轻轻颔首道：“确实可以，味道鲜美的很。”
　　她又喝了一口汤，随口问道：“苏叶，你和言非凡那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
　　余苏叶装傻充愣的说：“姑姑，我对他没感觉，只是在讨好他而已。”
　　余佑涟轻哼一声，说：“没感觉？你骗鬼呢。”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提到那小子时，眼睛都在放光吗？”
　　“有吗？”
　　余苏叶赶紧的从随身包里，取出小小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余佑涟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苏叶，别怪我没提醒你……”
　　余佑涟语气郑重的说：“你爷爷，可比我家老爷子还保守，至今还信奉什么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
　　“他可是认定陆家那小子了。”
　　“而言非凡，以他表现出来的医术和潜力，你和他在一起，绝对会受到家里许多长辈的支持。”
　　“那时，你也有了对抗你家老头子的资本。”
　　余苏叶有些扭捏的说：“姑姑，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是知道的。”
　　“只是非凡他，就是一个没开窍的傻小子呢。”
　　余佑涟就是切了一声。
　　“就凭你这倾城的容貌，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该长的长的身材。”
　　“外加你们还有共同语言……”
　　“只要你放下矜持，主动一些，别说他是傻小子，就是一个石头人，也得给我动心了……”


第175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翌日上午，言非凡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田婶的血检化验单。
　　化验单上的数据，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田婶这个年龄阶段，身体莫名出现低烧。
　　如果不是因为怀孕，那结果有不小的可能，是非常不美好的。
　　言非凡看着双眼通红，很可能一夜没怎么睡的田叔，轻笑着说：“田叔，恭喜了。”
　　田叔很是激动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很有觉悟的说：“这样一来，以后不注意饮食，也必须得注意了，要从牙缝里挤出奶粉钱了。”
　　说着这话，他就去摸田婶的小腹，被有些不好意思的田婶给一巴掌拍开。
　　田婶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属于高龄产妇，好在不是第一胎。
　　为避免意外情况，言非凡又带着她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或许是房产经纪人，经常带客户跑来跑去的缘故，田婶的身体素质锻炼的相当不错。
　　一番检查后，没有查出什么大的不妥。
　　满心欢喜的田叔，带着重点保护对象田婶，美滋滋的离开了医院，启程回家。
　　至于田雨，直接被遗忘了。
　　她看着自家那辆大众高尔夫车，消失在滚滚的车流中，转头看向言非凡，小嘴就是委屈巴巴的一瘪。
　　“言哥哥，他们走人时，竟然都没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
　　听这小家伙的声音都带上了哭音，言非凡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
　　他摸着小雨的头顶，安慰说：“等你读高中，或住校或和我们住一起，每周也就回家一两天。”
　　“再以后，就是读大学，也就假期回家。”
　　“毕业工作后，也有很大概率，不会再和父母住在一起……”
　　言非凡询问道：“小雨，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替你陪着父母，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田雨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开心的说：“我还是一个孩子呢，不想爸妈的爱被分走。”
　　这时，言自若伸手揽住田雨，说：“事情都这样了，就撤多想了。”
　　“走，带你去逛街，我们一起吃好吃的，保证你很快就会开心起来。”
　　田雨偷偷的瞅了瞅言非凡，小声道：“若若姐，我要吃冰激凌。”
　　言自若轻笑道：“好，我们就去吃冰激凌……”
　　看到心愿得偿的田雨，拉着姐姐的手，眉开眼笑的离开附属医院，言非凡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一个孩子。
　　他转身回到整形中心，来到主任办公室，在会客区沙发上一坐，开始思索明天飞刀的穿刺方案。
　　昨天的手术，言非凡在昨日傍晚收到了万伟医生的信息，知道手术获得了预期成功。
　　柳鸣双腿虽然还有麻木感，但是知觉没有丧失，这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做轮椅。
　　王川主任今天有手术安排。
　　他没有让言非凡做手术助手，算是放了言非凡一天假，让他好好的为明天的飞刀手术做准备。
　　毕竟此次前去的是响当当的百宁医院，做的更加出色一点，也算是为附属医院扬名了……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言非凡的思绪。
　　他起身去开门，差点没被吓住。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鼻歪嘴斜，大小眼，左脸颊还有四乘以五厘米大小红胎记的女孩。
　　不得不说，一个女孩长成这样真的是很少见。
　　除了耳朵外，其他五官都清奇的很呢。
　　“主任不在，他在做手术！”言非凡告诉对方。
　　“言医生，我是来找您的。”
　　这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而且音质清脆。
　　言非凡仔细一瞧，发现她年龄不大，应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朴素简单的很。
　　“找我？你家大人呢？”言非凡询问道。
　　女孩捏着衣角，有些急促的说：“言医生，我是福利院的，我叫王咚咚。”
　　“今天和福利院的伙伴们来医院看望琪琪。”
　　自我介绍为王咚咚的女孩，快速的说：“因为长得丑，我一出生被家人丢弃了。”
　　“言医生，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帮我整整容吧……”
　　说着这话，王咚咚双膝一屈，砰的一声就硬挺挺的跪在了言非凡身前。
　　对方的这个举动，着实吓了言非凡一大跳。
　　他急忙伸手，要把对方扶起来。
　　王咚咚却抱住了他的腿，带着哭音说：“言医生，我现在没有钱，但我今年十五岁了，再过不到一年就要离开福利院自立了。”
　　“那时，我就可以赚钱了。”
　　“我能赚钱之后，除了吃饭的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您，我保证全给您。”
　　“求求您，求求您了……”
　　“我不想这个样子离开福利院……”
　　说着说着，王咚咚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而且，她还用力抱住言非凡的腿不放，边哭边说道：“言医生，我会做很多事，我也不怕吃苦，我把赚到的钱，都给您。”
　　“求求您！”
　　“求求您……”
　　对方抱的腿太紧，言非凡用了两次劲，都没把她给拉起来。
　　这让言非凡有些发急。
　　不过，对方的话，却也触动到了他。
　　“王咚咚，你信不信，你再这样哭闹，我就把你们的带队妈妈喊过来？”
　　言非凡发现这话挺管用，王咚咚马上就止住了哭声，还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用衣袖用力擦了擦双眼，抽噎着说：“言医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下跪哭求，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见她又有要哭的趋势，言非凡急忙道：“再哭一声，我立马赶你走。”
　　王咚咚立马憋住了抽噎声，不过肩膀却还是一抖一抖的。
　　言非凡打量着她这张清奇，又被泪水打湿的花脸，冷声道：“整容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是要吃很多很多苦头的。”
　　王咚咚用力点头道：“我不怕吃苦，什么苦头都不怕的。”
　　“真的，我真的不怕。”
　　言非凡再次打量着她的脸，心道，这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挑战。
　　他用手机给她拍了几张面部照片，含糊着说：“你先回去吧。”
　　这一次，王咚咚没有再哭闹，深深的给言非凡鞠了一躬，乖乖的离开了办公室。
　　傍晚近六点，言非凡把这件事告诉了做完手术回来的王主任。
　　王川看着女孩的照片，轻笑着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过，这倒是很不错的练手对象……”


第176章 意外租客
　　“叮咚……叮咚……”
　　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把沉浸在读书乐趣中的言非凡拉了回来。
　　他瞄了一眼书桌上的电子时钟。
　　晚上九点二十七分。
　　言自若带着田雨在外面玩疯了，还说要去看电影，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回来。
　　再说，她们回来会通过指纹识别开门，不会按门铃，除非她们想故意捣乱！
　　会是谁呢？楼下邻居？
　　言非凡把书签夹在书缝里，起身出了房间。
　　他来到屋门前，通过监视系统看了看门外景象，不由的微微一怔，赶紧的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出现在门前的，是余苏叶。
　　只见她身穿一身修身浅色运动装，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扎了一个长马尾，清爽干练的很。
　　她脸色通红，额头布满了细汗，还微微气喘。
　　在余苏叶的右手边，是一个至少有一米二高的大号粉色行李箱，上面还绑着一个一米半长的狗狗玩偶椭圆形大抱枕。
　　她的左手边，有一个小巧的商务黑色行李箱，身上背着一个双肩背包，手上还抱着一个卡通狗图案的枕头。
　　“苏叶，你这是要搬家吗？”
　　言非凡又想到了一点，语带惊讶的问：“你这是要回京城，不继续留在这里进修了？”
　　余苏叶有些无语，趁机问道：“非凡，我就这样忽然回京城了，你心里舍得吗？”
　　言非凡认真的想了一想，说：“你早晚都是要回去的，我想，我会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的。”
　　余苏叶满意的笑了笑，拉着左手边的小号行李箱就进了屋。
　　见状，言非凡就帮着把大号行李箱拖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大号行李箱真是够沉的，言非凡有些怀疑，里面或许装的全是书。
　　余苏叶先是打量了一番客厅，还有餐厅。
　　先不说房间装饰，还有家电家具如何，这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余苏叶把枕头放在客厅沙发上，又脱下双肩背包，转身看向傻站在一旁的言非凡。
　　她心里酝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非凡，公寓的水管爆了，地板全淹了。”
　　“工人说，晾干，再重新铺好新地板，怎么也得半个月时间。”
　　“非凡，你不会不收留无家可归的我吧？”
　　说着些话，余苏叶还使劲的眨眨眼睛。
　　她本想挤出一两滴令人同情的泪水，奈何心中没有伤痛，只得改为抛魅惑眼神了。
　　只不过，言非凡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只听他语气淡淡的说：“这样啊，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的。”
　　“这间客房，你可以住。”
　　余苏叶走进了次卧，也就是言非凡卧室隔壁的客房看了看。
　　这客房面积，不也算小了，有十七八个平方，有一张一米二的床，还有衣橱和书桌等简单家具。
　　不足的是只有窗户，没阳台，更没有卫生间。
　　余苏叶出了客房，转头看向通往阁楼的楼梯，直接就走了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言非凡，不好意思的说：“阁楼那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阁楼这里，言家姐弟也就刚搬来的那段时间，有兴致的跑上来，尤其是到阁楼外面的露台上，观赏一下小区，还有一条马路之隔的滨海大学风景。
　　只是这风景看惯了，也就那样了。
　　房间面积有些大，言自若是一个懒散的家伙。
　　言非凡虽然有些洁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阁楼这一块的卫生，也就渐渐地被遗忘了。
　　言非凡打开了阁楼斜顶小房间，走廊，还有外面露台的灯。
　　余苏叶先走进了斜顶小房间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意外的宽敞，有近三十个平米。
　　只是小房间空旷的很，放有一张斯诺克球桌，一张茶几和十几张沙发椅，还有烧烤用的炉具。
　　“你会打斯诺克桌球？”余苏叶好奇的问。
　　言非凡摇摇头，说：“这都是王主任留下的！”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出了小房间，又穿过一扇门，来到了有十五六个平米的露台上。
　　露台也相当空旷，只放置着两把没有展开的乳白色大型帆布遮阳伞。
　　余苏叶站在露台的栏杆前，欣赏了一下周边的夜景，又感受了下迎面吹来带着暖意的轻柔夜风。
　　“非凡，我决定了，我要住在阁楼。”
　　言非凡就是啊了一声，劝说道：“阁楼这里有些脏乱，还什么都没有。”
　　“收拾出来，挺麻烦的。”
　　余苏叶转身看着言非凡，嘿嘿一笑，道：“非凡，为了让自己住的舒服舒心一些，我这人是最最不怕麻烦了。”
　　“你放心啦，这阁楼收拾，还有花费，都由我一人负责，你和若若姐什么都不用管。”
　　言非凡很是不理解，劝说道：“苏叶，只是暂住十天半个月，没有这个必要吧？”
　　余苏叶刚刚恢复如常的脸色，又变红了一些。
　　“暂住，也要让自己住的舒服一些嘛！”
　　她也感觉这话没有多少说服力，干脆直接的说：“非凡，我就明说吧……”
　　“我喜欢上你……家的……阁楼了。”
　　“你知道的，公寓那里住的人多，隔音也不是很好，我有时晚上休息不好。”
　　“你这里的阁楼，又是空着闲着。”
　　“非凡，租给我住，怎么样？”
　　“租金，你随便说个数？”
　　这一眨眼的功夫，余苏叶就从暂住变成了长住，让言非凡有些懵。
　　他蒙呆了片刻，说：“我这里的问题不大，只不过这样的事，都是姐姐做主的。”
　　余苏叶笑的比花儿还艳丽，跃然的说：“你同意就行了，若若姐那里，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哎，若若姐呢？”
　　言非凡老实回道：“和小雨出去逛街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说：“我今晚先暂时住在客房，阁楼这里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再收拾……”
　　言非凡陪着余苏叶下了楼，帮着她收拾客房。
　　余苏叶打开那大号行李箱，里面全是叠放整整齐齐的被单被罩衣物，还有个人用品等等。
　　换了被单被罩，枕头，把几件衣物挂到衣橱里，余苏叶又拿出了睡衣，还有一套洗漱用品。
　　“忙的差不多了，一身汗，我准备先洗个澡。”
　　言非凡见余苏叶询问的看向自己，赶紧的回道：“你去姐姐的主卧去洗吧。”
　　“她那里的洗浴间面积大，除了淋浴，还能泡澡，还带潮汐按摩功能。”
　　余苏叶摇摇头，说：“我简单淋浴一下就行。”
　　“女主人的卫生间，未得当事人允许，不好冒昧使用。”
　　“我就用你用的卫生间就好了……”
　　余苏叶刚进了卫生间没多久，言自若就带着满血复活的田雨，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没看到弟弟，听到卫生间里有洗澡的动静，言自若喊道：“非凡，我给你买了新衣服，正好明天穿着去京城。”
　　她又有些兴奋的说：“非凡，你猜猜我今晚看到了谁？”
　　说着这话，她就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言自若对着浴帘后面的人影，吼吼道：“非凡，我看到了我以前的那个朋友颜月。”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就在这时，浴帘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满头长发得脑袋探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言自若啊的一声大喊，呲溜转身跑了出去……


第177章 寸步不能让
　　“只是崴了一下脚，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筋。”
　　言非凡把检查过的姐姐左脚放下，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说：“姐，这下受到教训了吧？”
　　“我早就告诉过你，有人洗澡时不要随便闯。”
　　他这话刚说完，左耳朵就被姐姐给揪住了。
　　“臭小子，还敢笑话我！”
　　“你昏迷的时候，我差不多每天都要给你擦一遍身体，你身上哪，我没见过！”
　　言自若又嘲讽道：“就你这身体，一身的排骨，腿和麻杆一样，我看了都瘆得慌。”
　　言非凡一晃脑袋，摆脱了姐姐的手，很是不满哼道：“那是以前瘦的，现在肉都长回来了。”
　　“言哥哥，那让我看看！”田雨凑了过来。
　　“一边去！”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又谈起了正事。
　　“姐，苏叶她住的公寓水管爆了，要暂时住在我们这。只不过，她在看了阁楼后，说是要租下阁楼，长住在这里。”
　　“长住？”言自若和田雨是异口同声的确认。
　　言非凡嗯了一声，接着说：“她说我们这里环境好，又安静，去医院也相当方便。”
　　田雨撇了撇嘴，说：“她住的那个公寓不是距离医院更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她肯定是有所图。”
　　“若若姐，言哥哥，不能租给她。”
　　言自若笑眯眯的说：“小雨，有所图，不是更好，你言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女友了。”
　　田雨犹豫的一下，鼓足了勇气，说：“若若姐，等我长大了，我嫁给言哥哥当老婆。”
　　听到这话，言非凡直接就乐了。
　　他伸手按住田雨的头顶，批评道：“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你才多大。”
　　“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言自若也伸手揪了一下田雨的脸颊，轻笑道：“等你上完高中，再上完大学，要七八年了。”
　　“到了那时，你还喜欢言哥哥，再嫁给他当老婆也不迟。”
　　田雨着急的说：“到了那时，言哥哥和苏叶姐姐的孩子很可能都会打酱油了。”
　　言自若轻笑道：“那就说明，你和言哥哥无缘啊。退一步讲，如果七八年后，你不想嫁给言哥哥了，那他不就惨了。”
　　田雨一脸坚持道：“我是不会变心的。”
　　言自若感叹道：“多少新人的结婚誓词，都表示要海枯石烂，但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人离婚。”
　　“小雨，该是你的，跑不了。”
　　“不是你的，也守不住，让时间来检验吧……”
　　看着这一大一小煞有介事的讨论这么严肃重大的可题，言非凡直接无语了。
　　他一脸无奈的说：“姐，小雨，我这个当事人还在旁边站着呢。”
　　“你们这么讨论，好吗？”
　　言非凡又一脸认真的说：“姐，苏叶她只是想租我们的阁楼，你别想多了。”
　　“还有小雨，我是拿你当亲妹妹待的。”
　　“小雨……”
　　言非凡又警告道：“这次中考成绩，你若考的不理想，你可是连我妹妹都做不成了。”
　　田雨小脸一耷拉，苦着脸说：“言哥哥，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言自若注意到卫生间的淋浴水声停了。
　　她看向卫生间，语带兴奋的说：“无论她的目的是不是单纯，我们都租给她了……”
　　“哎，非凡……”
　　言自若想起了刚才要说的事情，语带急促的说：“今晚上逛街，我碰上颜月了。”
　　“重要的是，她和一个男的，举止很是亲密。”
　　“离婚了？”言非凡好奇的可。
　　言自若摇摇头，说：“没有，如果她离婚了，其他人会告诉我的。”
　　“很可能是出于心理不平衡，或者是开放式婚姻，开始各玩各的？”
　　言自若又自语道：“男的可以自己花心，但一般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也花心。”
　　“我觉得颜月是在玩火。”
　　“她这样搞，搞不好会吃大亏的。”
　　见她一脸担心的样子，言非凡劝说道：“姐，人家都不拿你当朋友了，你还瞎操心个啥？”
　　“这种事情，你也不方便插手的。”
　　言自若叹了口气，说：“是啊，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算了，她的事情，我不管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拉开，用毛巾包着头发的余苏叶，穿着睡衣，带着一身沐浴的香气走了出来。
　　“若若姐，你刚才没事吧？”
　　言自若笑吟吟的说：“没事，只是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脚，非凡检查过了，没事。”
　　停顿了一下，她又开口可：“苏叶，你想要租下阁楼长住？”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公寓那边人多，晚上也吵，哪有小区这里安静。”
　　“若若姐，不知方便吗？”
　　“方便，方便得很！”
　　言自若忙不迭的应了一句，又补充道：“至于房租，你就象征性的交个一千就可以了。”
　　余苏叶满脸不好意思的说：“若若姐，这可不行，太便宜了！”
　　“这一带的房租行情，我也是知晓一些的。”
　　言自若上前拉着余苏叶的手，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笑道：“你又不是外人，阁楼空着也是空着，本该一分房不要的，又怕你不好意思住了。”
　　“一千，正合适……”
　　见她们两人叽叽喳喳的聊在一起，言非凡就回了自己房间，继续看起了书……
　　十几分钟后，看书正起劲的言非凡，又被忽然想起的手机铃声给拉出了状态。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护士叶琳的来电。
　　这让言非凡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接通电话后急忙询可道：“琪琪出了意外情况？”
　　“言医生，琪琪她很好。”
　　“是我这里出了一点事情……”
　　“出什么事情？”言非凡关切的可！
　　“今晚上，我在病房值班，给一个人挂点滴。她比较胖，血管不好找。”
　　“我扎了三次都没成功。”
　　“她就投诉我了，说话还很难听。”
　　“护士长不仅批评了我，还让我去给患者道歉，还说要扣我的奖金……”
　　说着说着，叶琳在电话里的声音，就带上了哭音，“言医生，真不是我技术太差。”
　　“那名患者的血管，是真的不好找……”
　　听到这，言非凡脸色就是一沉。
　　穿刺静脉扎针失败，是常有的事情，没听说扎了几次失败，就要给患者道歉，还要扣奖金的。
　　至于叶琳得穿刺扎针技术，言非凡是了解的，不能说优秀良好，却也是及格线以上。
　　言非凡询可道：“孟瑶呢？”
　　“她今晚休班！”
　　言非凡想了一下，朗声道：“叶琳，你转告那位护士长，要扣奖金可以，让她拿出中心的规章制度出来，按制度来办事。”
　　“至于向患者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扎针失败就要道歉，还要扣奖金，这样下去，谁还敢给患者扎针，谁还敢做事？”
　　言非凡有感而发道：“恶劣的医疗环境，就是这样被一步又一步的退让搞坏的。”
　　“原则可题要坚持，寸步不能让……”


第178章 赶鸭子上架
　　发生在小护士叶琳身上的事情，在言非凡看来，就是一件小事。
　　他只是在电话里，把自己的意见表达了一下，让叶琳看着处理，没有赶去医院。
　　言非凡万万没有料到的是。
　　他这一番话，却让整形中心的护士们之间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冲突事件。
　　得到言非凡撑腰的叶琳，联合起了五六位平日受到不公平对待的资历浅小护士，向今晚的病房护士长，还有几位资深护士，进行了抗争。
　　双方之间斗争之激烈，要不是有人拦着，就要发展成全武行了。
　　这让王川不得不紧急赶回整形中心灭火。
　　在他得知了言非凡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后，不得不感叹，这个小子真的让人不省心啊。
　　为了不影响言非凡明日的飞刀之旅，王川措辞很是严厉的下了禁口令。
　　周一到来之前，这事不能泄露给言非凡知晓。
　　同时，这也让王川有了深深的挫折之感。
　　前有几位医生以次充好，坑患者谋取私利。
　　现在护士中又存在着严重的利益小团队、欺压新人等不公平现象。
　　他这个主任这几年做的是不是很不合格啊？
　　翌日一早，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的言非凡，还是在六点准时醒来。
　　他一如往常的穿衣，洗漱，做健身操。
　　就在言非凡准备去厨房做早饭之际，就看到穿着一身深色紧身健身衣的余苏叶，一脸汗津津的从阁楼上体态优雅的走下来。
　　“非凡，早！”
　　余苏叶满脸欢欣的说：“昨晚睡的真是太好了，好久没有睡这么香了。”
　　“早上在露台上健身，也是心旷神怡的很。”
　　“住在这里，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言非凡轻笑道：“你喜欢这里就好。”
　　他又介绍道：“郑医生会在早上七点半，过来接我们去机场。”
　　“我这就去做早饭……”
　　余苏叶急忙接过了话，道：“非凡，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对方的话，有些出乎言非凡的意料。
　　他直接可道：“苏叶，出于表现和客气，你不是更应该说，你歇着，早饭我来做吧？”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非凡，既然住在了一起，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其实是不会做饭的。”
　　言非凡有些不理解的说：“苏叶，你上次还热情的邀请我去公寓做客，吃京城口味的饭菜呢？”
　　余苏叶嗯了一声，解释说：“是啊，我没骗你啊。公寓的冰箱里，还放着不少从家里寄过来的速冻食物，只要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等我们从京城回来，我把公寓那些吃的都拿过来，我们一块消灭掉。”
　　言非凡有些晕倒。
　　他耳边又传来余苏叶的声音，“非凡啊，我还是强烈建议请一个阿姨。”
　　“我愿意出一半的钱。”
　　言非凡郁闷的说：“加上你，我又要多做一人的饭，虽然两只羊也是放，我也赞同请个阿姨。”
　　“不过这事，得我姐做决定。”
　　余苏叶大包大揽的说：“这件事，我会让若若姐同意的”
　　今天早饭，有些简单。
　　青菜馄饨面，白煮蛋，切了一盘酱牛肉，还有凉拌了一盘黄瓜海带丝。
　　酱牛肉和黄瓜片，都是余苏叶切的。
　　看着厚薄不均的牛肉片和黄瓜片，言非凡只能说，这个家伙真给外科医生丢人啊……
　　早饭这边准备好了，那边言自若和田雨两个懒家伙，也适合时的起床，出了房间……
　　把言非凡剥好的煮鸡蛋给抢过来，言自若又询可道：“非凡，今天什么时间能回来？”
　　余苏叶开口替言非凡回道：“九点半的飞机，十一点到京城，十二点就能到百宁医院了。”
　　“手术时间……”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加上前面的准备时间，一个小时足够了。”
　　余苏叶数着手指头，说：“午饭时间，一个小时。来到百宁医院，怎么也得参观交流一下，预计两个小时。”
　　“我已经和大爷爷说了，他会来百宁医院给你号脉开方子，最多也就半个小时。”
　　“还有，我姑姑会邀请你去百宁医疗科技公司参观，预计一个半小时……”
　　“还有晚饭……”
　　余苏叶算了算，说：“这样的话，怎么也要乘坐晚上八点九点的飞机回来了。”
　　“非凡，要不在京城住一晚，明天一早回来？”
　　言非凡摇头道：“即便是九点的飞机，下了飞机再回到家，也不过是半夜十二点一点。”
　　“这在平时，也算是常见的事情……”
　　早上七点二十七分，言非凡和余苏叶在姐姐，还有小雨的相送之下，坐上郑灵医生驾驶的宝马车，前往滨海国际机场……
　　八点三十七分，言非凡、余苏叶、郑灵三人顺利登机，坐在了商务舱。
　　三人才刚坐稳，言非凡就被身边的余苏叶用手指轻轻的捅了几下。
　　“非凡，看那，是不是大明星赵雨希？”
　　言非凡顺着余苏叶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侧后方座位上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美艳女子。
　　竟然真的是赵雨希本人。
　　心中感叹好巧的言非凡，耳边又传来余苏叶的话语，“要不要过去要个签名，合个影啊？”
　　言非凡急忙摇头，有些心虚的道：“算了，算了，我不追星，就不打扰人家了。”
　　坐在另一侧的郑灵，凑了过来，小声道：“前段时间，这赵雨希因整容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言医生，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了，你能看出她整没整容吗？”
　　言非凡敷衍着说：“都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镜头和公众前，是看不出整容痕迹的。”
　　郑灵轻轻的点点头，说：“这倒也是。”
　　“现在的化妆技术堪称易容术，东施也能变成西施，更何况是技术越来越先进的整容了。”
　　这时，余苏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以后，听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言非凡，“我海叔，百宁医院副院长打过来的。”
　　“说是有事要跟你说。”
　　言非凡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客气的说：“余院长，你好！”
　　余佑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乘坐的飞机快要起飞了，我就简单说了。”
　　“乙醇穿刺注射术，主要用在肝癌治疗上。”
　　“你对此术是如此精通，对肝部肿瘤进行穿刺注射乙醇，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言非凡含糊着说：“还行吧！”
　　“太棒了，太好了……”
　　手机中余佑海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言医生，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
　　“具体的，等你下了飞机，我们再细说！”
　　言非凡看着被挂断电话得手机，心中就有一种会被赶鸭子上架的预感……


第179章 住在一起了
　　上午十点五十八分，言非凡等人乘坐的飞机准时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言非凡提着轻便的公文包，和余苏叶、郑灵医生一起走出飞机廊道，就看到了附属医院副院长余佑海，余南星，患者儿子周朗，还有两位拿着大束鲜花的帅哥等几人，在前方不远处等着。
　　这个接机待遇……
　　言非凡还是很满意的，高兴的道：“苏叶，你们余家挺神通广大的嘛。”
　　“接机都能直接来机场内部接人了。”
　　余苏叶有些讪讪的回道：“主要是借助别人的人脉关系。”
　　这时，拿着花束的两位青年帅哥，带着满脸的笑容，快步朝言非凡、余苏叶和郑灵三人走来。
　　领先一步的俊郎平头男子，直接把大束鲜花送到了余苏叶近前，一脸柔情的说了声：“苏叶……”
　　对于有追求者送余苏叶鲜花，言非凡并不感到多少惊讶。
　　这附属医院，她的追求者就甚繁。
　　回到了京城大本营，打探到消息的追求者，特意过来接机送花，属于基本操作。
　　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竟然只有一人送花。
　　怎么也得有三五人争抢着送花，才符合余苏叶的受欢迎程度。
　　或者，那些人还等在出港口？
　　心中猜测的言非凡，伸手准备接过另一位留着大背头的青年男子手中的鲜花。
　　这人竟然侧移了一步，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竟然直接走过去了……
　　随之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雨希，累了吧？”
　　这下尴尬了。
　　言非凡伸在半空的手，停滞了一下，又顺势抬起，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一点都不曾乱的短发。
　　这时，余佑海几人也迎到了近前。
　　“言医生、郑医生，欢迎来到京城！”
　　余佑海很是热情的握了握言非凡、郑灵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车子在外面等着，两位请！”
　　抬步跟着余佑海向外走的言非凡，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就见那一大束鲜花已经到了余南星手上，而余苏叶小脸绷着，未见喜色。
　　他心知，这家伙白费劲了，不是余苏叶的菜。
　　几人从贵宾通道出了机场，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辆大奔，一辆凯迪拉克商务车，还有一辆保时捷跑车前。
　　余佑海把言非凡让到了大奔前，“有一个医学问题，想趁这难得的机会，探讨一下。”
　　“言医生，你坐我这辆车吧。”
　　想到了对方在上飞机前打来的那个电话，言非凡知道，这是有事要单独对自己说。
　　言非凡应了一声好，坐进了大奔的后座。
　　就在余佑海从另一侧坐进大奔后座，关门之际，副驾驶门忽然被拉开，余苏叶也坐了进来。
　　“苏叶，你怎不不坐陆垚的车？”余佑海语带疑惑的问。
　　“跑车空间太憋屈了，不喜欢！”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我这次回来是以非凡的助手身份回来的，加之又到了自己地盘上，理应是要全程，一步不离的陪同非凡的。”
　　“苏叶，你又任性了。”
　　余佑海轻轻的批评了一句，吩咐司机道：“老张，开车！”
　　车子缓缓的启动，很快就离开了机场区域，平稳的驶上了机场高速。
　　“言医生，是这样的……”
　　余佑海把一平板电脑递给言非凡，介绍道：“患者五十五岁，肝部肿瘤。”
　　“本来已经确定做肝移植手术了。”
　　“不巧的是，移植肝源被一个配型更匹配，情况更危机的病人给中途劫了去。”
　　余佑海轻叹道：“再等到新的移植肝源，就不知道要等多少时间了。”
　　“而病人的情况，却是相当危急。”
　　“想着请你给他做乙醇穿刺注射，缩小一下肿瘤，让他坚持的时间，能更长一些。”
　　这时，前座的余苏叶扭头，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敬爱的余大院长，我没听错吧？”
　　“我们堂堂的百宁医院，连肝部肿瘤的乙醇穿刺注射这样的小问题，都要请外援了？”
　　余佑海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苏叶，你不了解情况，就别妄出言论。”
　　“病人的肝部肿瘤，情况有些复杂……”
　　何止是有些复杂，是太复杂了！
　　言非凡正在翻看平板电脑上的核磁共振影像。
　　这位患者的肝部，一共有五处肿瘤，其中有一个三乘三乘四的肿瘤，位置相当的特殊。
　　它位于肝脏深处，可以说是被肝细支动静脉和门细支静脉层层包裹其中。
　　肝脏在人体器官中，非常重要且特殊。
　　它有着双重血液供应，这是与腹腔内其他器官不同的。
　　肝动脉是来自心脏的动脉血，主要供给氧气，门静脉收集消化道的静脉血，主要供给营养。
　　肝脏血液供应非常丰富。
　　肝脏的血容量，相当于人体总量的14%。
　　成人肝每分钟血流量有1500-2000ml。
　　另外，几乎所有的凝血因子，都由肝脏制造。
　　在人体凝血和抗凝两个系统的动态平衡中，肝脏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
　　因此肝功能破坏的严重程度，常与凝血障碍的程度相平行，肝功能衰竭者，常有严重的出血。
　　就患者目前的这种情况，肝功能只有平常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在穿刺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血管，出血量又大又急且凝不住，等待患者的只能是死亡了。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递给了余苏叶。
　　余苏叶接过平板电脑，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自己先前说的话，太过草率了。
　　“非凡，这个肿瘤穿刺，你应该是可以了吧？”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目前，还没有找到穿刺的线路。”
　　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如同被乱麻包裹起来的不规则肿瘤，在缓缓旋转着。
　　一枚枚穿刺针悬浮在周围，伺机而动，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言非凡从余苏叶手中拿出平板电脑，再次观察时，忽然注意到了一点。
　　“余院长，这核磁共振影像，更清晰一些！”
　　“你也注意到了？”
　　余佑海略带得意的说：“这是我们从国外最新引进的一台核磁共振成像仪，国内就这么一台。”
　　“它的成像精度，是当前国内最高的。”
　　他又感叹道：“当然了，这价格也是最高的。”
　　对于高端高精密的大型医疗设备被国外垄断这事，言非凡也是清楚的。
　　只是这一块，需要长时间得技术研发和积累，不是国内企业在短时间内，可以追赶上的。
　　在言非凡在脑海中寻觅肝部肿瘤穿刺路径之际，耳边又传来余苏叶的声音。
　　“亲爱的叔叔，告诉一件事，我不在公寓住了，搬到醉墨华庭，和非凡住在一起了。”
　　言非凡虽然不开窍，但也听得出来，这话存在了巨大的歧义。
　　他转头看向眼睛瞪的如牛眼般的余佑海，解释道：“我是房东，苏叶是租客。”
　　余佑海就是心中一松。
　　只是，他忽的注意到余苏叶看向言非凡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又有些不淡定了……


第180章 细心体贴
　　百宁医院位于京城西郊，坐落在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山岭脚下。
　　言非凡透过大奔的车窗，打量着外面的景致。
　　他发现百宁医院内，处处是景观树木，还有大块的绿油油，如同海绵垫子一般的草地。
　　连接几处建筑的道路上，也不像是附属医院那样，到处是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或是前来看病火探望的患者及其家属。
　　稀稀拉拉的，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言非凡注意到，几处草地上，都有医护人员搀扶着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在缓缓的散步晒太阳。
　　只是这医护人员，那身高，那长腿……
　　言非凡不禁感叹道：“医院修的像公园先不说，这护士一个个身高腿长的像模特。”
　　“你们就不怕患者心跳过速啊？”
　　余佑海哈哈的一笑，说：“作为一家私立医院，自然要再软硬件环境上，多多下功夫了，让患者享受更多的附加服务。”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说：“又不是疗养院，患者都希望在医院待的时间越短越好。”
　　余苏叶也悠悠的说：“虽然在附属医院的时间不长，我感觉，附属医院更有医院气息。”
　　言非凡又忍不住语带揶揄的说：“附属医院是为普通大众服务的。”
　　“你们百宁医院，是为有钱人服务的。”
　　“都是为人民服务！”
　　余佑海轻笑着说：“只是目标定位不同，都致力于满足不同层次人民对医疗卫生的需求。”
　　话语之间，大奔停在了一座十六层建筑前。
　　下了车的言非凡，汇合了从另一辆凯迪拉克商务车下来的郑灵、周朗、余南星等人，一同走进大楼，又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众人出了电梯，言非凡见到了等候在外面的余佑滨等人。
　　简单寒暄几句后，言非凡，还有余苏叶被请进一间房间，做了一些梳洗，换上了崭新的白大褂。
　　之后，言非凡看过了患者最新的颈椎内肿瘤核磁共振影像，确认肿瘤情况没有发生多少变化，就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患者的病房。
　　这是一套高级病房，配有沙发会客区，家属陪护区，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言非凡甚至还看到了一间小厨房。
　　病床之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花白短发老者。
　　言非凡与这位老者四目相对，就听这位老者率先开口道：“言医生……”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这老者的声音，相当的响亮，目光也未见浑浊。
　　“我还能站起来吗？”
　　言非凡坦言道：“有站起来的可能，这要看你自己的抗争意志和恢复情况了。”
　　言非凡又补充说：“还需要一些运气。”
　　老者轻轻的笑了笑，说：“我可不相信运气。”
　　“言医生，请你坦诚告诉我，我站起来的希望，能超过两成吗？”
　　言非凡沉默片刻，迎着老者的目光，说：“我的估计，更乐观一些，大概有四成。”
　　老者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说：“我没有发现你有说谎的迹象。”
　　“四成，足够我去奋力一搏了。”
　　他又语带憧憬的说：“这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床上回顾自己的一生，才惊觉自己辜负了一些人，错过了很多事情。”
　　“如果还能站起来，我会把这些遗憾一一的去弥补一下，完成我的遗愿清单。”
　　说到这，他看了看围在病床前的子女家人，轻声吩咐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在过一会的手术中出现了意外，别难为这位年轻医生。”
　　“我的后事，就按照之前交代的办。”
　　“听清楚了没？”
　　“是，爸爸\叔叔！”周朗、周晴等人，眼睛红红的齐齐的应了一声。
　　这种情况，让言非凡有些无语。
　　将要进行的穿刺注射手术，或许效果达不到预期，但是下不了手术台的几率，可是极低的……
　　二十分钟后，手术开始。
　　言非凡纵向划开老者的后颈部皮肉，再用扩张器撑开，让颈椎完全暴露在了视野中。
　　接下里，就是钻孔了。
　　在余苏叶的协助下，言非凡一共在颈椎的正面，还有两侧钻了十六个孔。
　　言非凡放下骨钻，把放在一旁的医用托盘，朝自己附近拉了一下，好方便取用。
　　这个托盘里，放着装有放射源颗粒的小铅盒。
　　言非凡从另一个托盘里，拿起一双特制的能防一定辐射的轻薄手套戴上。
　　他又瞄了一眼手术台对面的余苏叶，说：“苏叶，还有这位护士，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余苏叶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带着笑意，语调欢快的说：“非凡，有我协助，速度会更快一些。”
　　“再说这些放射源颗粒，放射性弱，短时间接触，不碍事的。”
　　言非凡缓缓的说：“放射性再弱，也有放射性。既然我一人能够完成操作，你们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冒险。”
　　“先出去吧！”
　　余苏叶还想坚持，就见言非凡眼神陡然变得严厉，随即乖巧的应道：“那好吧，我们先出去啦。”
　　她又关切的叮嘱：“非凡，你也要小心。”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待余苏叶和那名护士离开了手术室，言非凡开始调整呼吸和状态。
　　他准备以极限速度进行操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十六处放射源颗粒的注射工作……
　　监控室内，看到这一幕的余佑海，轻轻颔首赞道：“没想到这家伙木头木脑的，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他一转头，发现余佑涟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监控室。
　　余佑海朝她使了一个眼神，先后离开了监控室，在走廊的一头汇合。
　　“穿刺手术不顺利？”余佑涟担心的问。
　　余佑海笑了笑，说：“现在可看不出来，要等上一段时间，给周先生做过检查才知道。”
　　“不过那小子已经有了两次成功经验，再看他自信又行云流水般的操作，问题应该不大。”
　　“小妹，我问你一件事……”
　　余佑海关切的说：“苏叶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那小子那眼神，和看情人差不多。”
　　“只是表现太过了，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而且那个小子，根本就没有对等回应。”
　　余佑涟抿嘴一笑，说：“苏叶故意做给你看，是真的。”
　　“不过呢，苏叶对那个小子动心，也是真的。”
　　余佑海哦了一声，轻轻点头道：“以那个小子的医学才华，苏叶被他吸引，也是情有可原。”
　　“苏叶她这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态度？”
　　余佑涟嗯了一声，说：“海哥，你就去帮着苏叶去劝说一下四叔一家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那一套。”
　　“小心把苏叶给逼得来一个断绝关系出走，让他们什么也捞不到。”
　　余佑海有些头疼的说：“我会劝一劝的。”
　　这时，余佑涟又语带担心的问：“海哥，听说，有病人要闹事？”
　　余佑海一脸苦恼的说：“移植肝源被中途劫走，病人家属指责我们篡改配型数据，降低病人的病情危急程度，使得患者的肝移植排序降低。”
　　余佑涟轻呵一声，说：“即便配型数据做不了手脚，那病情的危急程度……”
　　余佑涟又呵呵了两声，问：“打算如何解决？”
　　“只能寄希望那小子展现神奇了……”


第181章 心经晦涩
　　言非凡以三十六秒的时间，完成了十六处放射源颗粒的注射工作。
　　在完成了周姓患者的颈部刀口缝合后，言非凡就离开手术室，去了更衣室的卫生间，马不停蹄的冲洗热水澡。
　　其实，洗澡并不能降低已经受到的辐射伤害，却是可以洗去受到辐射影响的落在身上的灰尘。
　　只是这点作用，微乎其微，纯粹是心理安慰。
　　言非凡这一洗，就洗了多半个小时，感觉自己变白又变帅气了许多，才出来。
　　言非凡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就见不知什么时间来到更衣室的余苏叶，目光闪闪的打量着自己。
　　言非凡的反应倒是不慢，在第一时间打开存放自己衣物的储物格，有些慌张的往身上套衣服。
　　“嘻嘻，都是医生，还是外科医生，什么样的躯体没看过，你慌什么啊。”
　　“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言非凡好不容易把内衣套好，又穿上了衬衣。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有些气恼的反驳道：“也没见你把身体大方的展示给别人看啊。”
　　余苏叶靠近了言非凡一些，脸颊有些发红，娇声说：“我可以大方的展示给你看的。”
　　“问题是，就怕你不敢看呢！”
　　言非凡被噎了一下，又有些恼的说：“你可是女孩子，这样的玩笑，不要随便开。”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身体斜靠在储物格上，说：“我大爷爷来了，正等着你呢。”
　　她忽然伸手戳了戳了言非凡的胸口，啧啧笑道：“你看上去瘦弱，身上也是有几块肌肉的嘛。”
　　在言非凡变脸色前，余苏叶就咯咯笑着跑了出去，还丢下了一句话。
　　“我在外面等你。”
　　等言非凡收拾妥当出了更衣间，也收到了周姓老者顺利苏醒，生命体征正常的消息。
　　这放射疗法发挥出作用，出现较明显的效果，怎么也得一周之后了。
　　患者如今要做的，就是要加强营养，恢复伤口，通过按摩保持四肢肌肉活力，避免萎缩。
　　其他的，只能是耐心等待了。
　　言非凡跟着余苏叶，来到了一间装修考究的办公室，见到了一位真的可以用鹤发童颜这个词语，来形容的面色红润老者。
　　言非凡对着这位身穿对襟中山装，上身挺直坐在办公桌旁的清隽老者，欠身恭敬的道：“余老爷子，您好！”
　　“我是余苏叶的同事，言非凡。”
　　余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他目光明亮的打量了言非凡一番，伸手一指办公桌上放的一块脉枕。
　　“你的情况，苏叶丫头都给我讲过了。”
　　“先号一下脉吧。”
　　余苏叶殷勤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方便言非凡在余老爷子身旁坐下……
　　余老爷子用了两三分钟时间号完了言非凡的左手脉，又用了两三分钟号完右手脉。
　　言非凡见号脉之后，老爷子沉吟不语，担心的问：“余老爷子，是不是我的情况有些严重啊？”
　　余老爷子又扒拉了言非凡的一双眼皮看了看，缓缓的说：“小言医生，你身体浮盈，五脏六腑亏损的厉害。”
　　“这倒不算大事，好好调养个一两年，还是能修补过来的，与寿数无碍。”
　　“只是……”
　　言非凡看着老爷子的双眼，生怕对方说出，你印堂发暗，命不久矣类似的字眼。
　　“只是你心经晦涩，似乎有忡症，但是你眉目清明，又不太像有的样子。”
　　见老爷子面带疑惑，言非凡却是心起波澜。
　　虽然言非凡是学的现代医学，对中医是所知甚少，但是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了解一二的。
　　比如中医有十二经脉，其中之一的心经，是主管精神的。
　　这心经晦涩，不就是说他有精神病症状吗？
　　想想一一、二二、三三她们，眼前这一位，乃是真真正正的中医大家啊。
　　言非凡是肃然起敬，嘴上却是含糊着说：“老爷子，其实，我确实有感觉到，自己精神疲倦不堪。”
　　“甚至有时……”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模糊着道：“还会出现明显的幻觉，看到不存在的人。”
　　“老爷子，你看我这种情况，还能治吗？”
　　余老爷子轻轻的一笑，说：“小言医生，你这主要是脑力过度使用的缘故。”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那个CPU一直在超频运转，硬件始终跟不上。”
　　“超频过后，疲惫至极，自然幻觉频出。”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
　　这位老爷子也是有趣的很。
　　就听余老爷子正色的告诫道：“身体是思维的容器，也是其高效运转的基石。”
　　“老是超频，身体总有一天会土崩瓦解的。”
　　“这样吧……”
　　余老爷子沉吟着说：“我给你来一个方子，先把这地基打牢固了。”
　　“有强健体魄，或许其他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言非凡再次起身，诚恳的欠身道：“多谢老爷子诊治……”
　　余老爷子开的方子，言非凡只是看了一眼，就被余苏叶给收走了。
　　她表示，这方子的药，还是要到她家的中药铺去拿药熬药，那样才能确保药效。
　　在哪里拿药熬药，言非凡都无所谓。
　　只是一想到，这个方子一吃就要吃三个月，言非凡就很是头疼了。
　　而且三个月后，还要根据号脉情况，再调整方子继续吃下去。
　　言非凡唯一庆幸的是，不是每天都吃，只需要每五天吃一副。
　　毕竟，很多中药的药材都是在地里长年累月长出来的，不是有一些毒性，就是重金属超标。
　　要是天天喝中药的话，即便胃能受的了，这肝肾也受不了啊……
　　告别了余老爷子，言非凡走出办公室，看了看略显空旷的走廊，说：“苏叶，你之前不是说我这次来相当于踢馆吗？”
　　“我怎么没见你的兄弟姐妹们，斗志昂扬的前来捍卫你们余家的荣誉呢？”
　　“别提了！”
　　余苏叶怒其不争的说：“他们都退缩了。”
　　“退缩了？”言非凡追问道。
　　余苏叶叹道：“你还不到二十五岁，可以做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都做不了的穿刺注射术。”
　　“还能完成断指再植手术。”
　　“整容手术，也是主任级别，甚是犹有过之。”
　　“他们一看你这资料，直接就蔫了，说这只能是怪物才能做到的事情。”
　　余苏叶郁闷的说：“我们总不能让叔叔一辈的主力医生跟你打擂台吧。”
　　“既然比不了，就只能躲你远远的了。”
　　言非凡忍不住呵呵一笑，说：“我还一直担心这事呢，既然没了交流讨论环节。”
　　“今天就可以早点返回滨海了。”
　　余苏叶像小女生一样瘪了瘪嘴，说：“非凡，我那位院长叔叔提得那个肝癌患者。”
　　“你想好穿刺方案了没？”
　　“院长叔叔可是说了，如果你能做成的话，少不了你的大好处……”


第182章 追求者
　　面对余苏叶转述的来自余副院长的承诺，言非凡沉默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我不敢！”
　　“不敢？”
　　余苏叶着实惊讶了。
　　在她的印象里，言非凡是艺高人胆大，牛逼轰轰的，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确实是不敢！”
　　承认了自己的胆怯后，言非凡语态自然多了。
　　他慢慢的解释道：“找到的几处穿刺路线，太过狭窄了，可以说就堪堪容穿刺针穿过，就没有犯错的余量。”
　　“考虑到核磁共振影像的精度误差，肝脏也会随着病人体位和病情发展，出现轻微的变化。”
　　“又不能开腹，是盲穿……”
　　言非凡轻呼出一口气，说：“刺破肝脏血管的可能性太高了，我没有多少把握，所以不敢。”
　　看过患者肝脏核磁共振影像图的余苏叶，知道言非凡说的是实情。
　　这种情况下的肝脏穿刺，失败的几率大大高于成功的几率。
　　除非是生死一线下，患者及其家属授权下的豪赌，否则没有哪位医生敢冒险的。
　　知道自家叔叔对这个患者特别关注，余苏叶不死心的问：“非凡，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寻找了好几遍了，没有找到更好的穿刺路径。”
　　“除非患者的……”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停住了，目光闪闪发亮的陷入了沉思中……
　　看到这一幕，余苏叶就知道，言非凡这是又有了新的思路。
　　她的眼角，还有嘴角，不禁上弯了起来。
　　不愧是我喜欢上的男人，总不会令人失望……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言非凡那眉心时而蹙起，时而舒展，还有那嘴唇紧抿的样子，真的格外好看，格外迷人呢。
　　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余苏叶，就像犯了花痴的普通女孩一样，盯着言非凡就陷入了沉迷中……
　　“苏叶，我想好了……”
　　忽然响起来的声音，让余苏叶从幻想中惊醒。
　　她见言非凡的注意力，一时没放在自己身上，暗自庆幸，赶紧擦了一下嘴角快要流出的哈喇子。
　　“非凡，想到解决办法了？”
　　“嗯，想到了……”
　　言非凡语带兴奋的说：“患者的肿瘤还是不够大，如果能再增大十分之一左右，在我的模拟推算中，我是有把握穿刺成功的。”
　　这时，他注意到了余苏叶的脸色，艳的就像是外面花园里最盛开的花朵。
　　“苏叶，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红？”
　　“我的脸……红吗？”
　　余苏叶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小脸，一脸肯定的说：“热的。”
　　“非凡，你没觉得，今天的温度有些高吗？”
　　“真是热啊！太热了！”
　　说着这话，余苏叶还用小手做起了扇子，装模作样的往脸上扇风。
　　“没觉得今天气温有多高啊！”
　　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但他们所在大楼走廊里，却是阴风习习，不仅不热，还能感觉到不少凉意。
　　只不过，对温度的感受，每个人都不一样。
　　再加上言非凡也知道自己身体有些虚，怕冷不怕热，或许今天的体感温度，确实高了一些。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余苏叶的声音。
　　“非凡，你刚才的沉思，大脑肯定又是在超频了。这种高强度的思考，最耗心力了。”
　　“你以后要悠着点，尽量少用。”
　　言非凡轻笑道：“想法忽然来了，不自觉的就想考虑的周全一些，哪还能控制的住。”
　　“苏叶，我这个思路……”
　　“我这就给院长叔叔打电话……”
　　余苏叶当即取出手机拨通了余佑海的电话，把言非凡刚才的思路，述说了一遍。
　　“增大肿瘤十分之一……”
　　“控制肿瘤有些艰难，但是让它快速发育生长，却是要容易的多。”
　　“只不过这样一来，言医生至少要留在京城，多待一晚了……”
　　余苏叶挂了电话，忽闪着眼睛看着言非凡，说：“让肿瘤增大怎么也得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非凡，这么好的一个病例，你不会想着拱手让与他人吧？”
　　“在京城多待一晚如何？”
　　言非凡面带为难的说：“已经和一个患者约好了，明天要来附属医院做详细检查，做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
　　余苏叶劝说道：“只是检查，当天又做不了手术。明天下午回去，看一下检查报告，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她又上前一步抓住言非凡的手，摇晃起来。
　　同时，余苏叶自己的身体也摇摆起来，像小女生那样撒娇道：“非凡，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我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带你去逛街……”
　　从原本的清冷佳人，忽然变得像小女孩一样幼稚，言非凡真有些接受不了。
　　他甩开余苏叶的手，一脸嫌弃的说：“苏叶，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幼稚了？”
　　“你这是发烧烧糊涂了？”
　　见余苏叶脸色呱唧一变，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言非凡又接着道：“我会多留一晚的。”
　　他又急忙补充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百宁医院，即便那名患者的肿瘤再增大十分之一，这个穿刺手术，也没人能做得了。”
　　余苏叶如川剧变脸一般，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你言医生最高，天底下最厉害，独一无二，天下至尊。”
　　余苏叶胡乱吹捧了几句，又转而问道：“饿了没？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百宁医院这里，可是有一家高级餐厅的，里面的几位厨师，都是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在飞机上吃的挺饱，还感觉不到饿。”
　　余苏叶哦了一声，又笑着提议道：“这样的话，我带你简单参观一下医院，然后再和涟姑姑一起回市区，参观百宁医疗科技公司？”
　　言非凡点头同意了这一个计划……
　　百宁医院修建的确实像一个公园，至少言非凡感觉自己像是在逛公园。
　　入眼看到的有亭台楼榭，有成片的观赏花树，有健身道，还有健身小广场。
　　还有一汪面积不小，至少二三百平米的池塘，里面养有数百尾的锦鲤。
　　言非凡还看到，有几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池塘边抛洒鱼食，不时引得众多锦鲤一阵哄抢。
　　至于医院的综合办公楼、住院楼、综合检验楼、员工公寓楼等几栋大楼，还有几大科室得小楼，更像是装饰花园的景观建筑。
　　言非凡赞道：“你们这百宁医院，可以关起门来，收游园门票了！”
　　余苏叶语带得意的笑道：“附近的居民，确实是把这里当公园来逛的。”
　　这时，言非凡就看到，上午在机场送花的那个青年大步朝这边走来。
　　“苏叶，你的追求者来了。”
　　余苏叶露出了郁闷的神色，说：“非凡，这就是家里给我选定的对象。”
　　“陆垚，有京城四少之称呢……”


第183章 机器吃人
　　“言医生，你好！”
　　来到近前的陆垚，主动伸手，自我介绍道：“我是陆垚，苏叶的男友。”
　　“谢谢你在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对……”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余苏叶无情打断了。
　　“陆垚，你胡乱说什么啊？”
　　“你是谁男友啊？我可一直没承认过。”
　　陆垚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色，轻声道：“苏叶，别闹了，这是两家大人已经说定的事情。”
　　余苏叶怒气冲冲的说：“谁同意的，你就找谁去，我可一直没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余苏叶又缓了一些语气，“我说，陆垚，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
　　“你去追当红的大明星，都没有问题。”
　　“陆垚，我喜欢做医生，喜欢在手术台上对着患者动刀缝合，是做不了富家太太的。”
　　“你就算做一件好事，放过我，好不好？”
　　陆垚满眼深情的看着余苏叶，说：“苏叶，不管你信不信，自从认识你以后，那些女人在我眼中就都变成了庸脂俗粉。”
　　“苏叶，我是真的喜欢你。”
　　“苏叶，你放心，嫁给我后，你还可以做外科医生，我不会强迫你放弃你的追求和爱好的。”
　　余苏叶脸色就是一沉，冷声问：“陆垚，你是一定不肯放弃了，是不是？”
　　陆垚重重的点点头，举手发誓说：“苏叶，我对你的心，是日月可鉴，绝无虚假。”
　　“苏叶，我对你真的是一片真心……”
　　陆垚注意到余苏叶脸色沉沉开始撸袖子，眼神也变的森冷可怕。
　　他心生警惕，担忧的问：“苏叶，你这是要干什么？”
　　余苏叶冷声道：“干什么，你等下就晓得了。”
　　“既然你如此痴情，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就把我一直隐藏的另一面，暴露出来。”
　　“陆垚，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放不放手？”
　　陆垚看着余苏叶握紧的双拳，稍微后退了半步，依然坚持道：“我的心，日月……呜呜……”
　　他的下半句，骤然之间变成了呜呜声，痛的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陆垚只是注意到了余苏叶的双拳，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双腿。
　　只是一个瞬间，余苏叶的右腿，就如弹簧一样，闪电般踹在了陆垚的小腹上。
　　这一脚，很有讲究。
　　力道那是瞬发疾收，所有冲击力没有缓冲的全被陆垚的小腹吸收。
　　此刻，硬挺挺站在原地的陆垚，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感觉肚子，就像是被搅拌机搅碎了一般。
　　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剧痛，像潮汐一样袭遍全身。紧随这剧痛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恶心，还有眩晕。
　　陆垚眼前忽然一黑，双腿一软，双手捂着肚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坚持不住的他，上身也是一软，直接以头抢地，嘴里还发出强自忍耐的呜呜声音……
　　“他没事吧？”
　　听到这声音，余苏叶满身的凌厉瞬间一收，转身就变了一个温柔的小女人。
　　“没事的，我穿的是运动鞋，力道分散。只是力道传递到肝部，让他一时失去了身体控制。”
　　“缓上几分钟，就没事了。”
　　注意到言非凡的脸色有些白，余苏叶又为自己辩解道：“要不是这家伙一直纠缠不清，我也不会这么趁其不备的对付他。”
　　言非凡赶紧附和：“我清楚，这是无奈之举。”
　　余苏叶又解释说：“非凡，我平时挺温柔的，今天这是被气昏了头，一时冲动所致。”
　　言非凡再次附和道：“我明白，我姐平时也非常的温柔，除非别人把她惹急了。”
　　余苏叶笑了笑，说：“若若姐确实挺温柔的。”
　　“非凡，医院也逛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找涟姑姑，去参观科技公司吧？”
　　“好的！”
　　言非凡应了一声，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变成蜷缩姿势，躺在地上的陆垚。
　　“让他再多躺会儿，今儿天气不错，晒晒太阳，正好补补钙！”
　　言非凡绕过可怜的正在补钙的陆垚，跟着余苏叶走向综合办公楼。
　　“非凡，我们从小练习太极拳、五禽戏什么的，主要是强身健体。”
　　“非凡，刚才我是占了偷袭的便利，真打起来，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看看，我胳膊，还有腿这么细……”
　　言非凡听着余苏叶絮絮叨叨的解释，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
　　再遇上余家子弟，先礼让三分再说……
　　百宁医疗科技公司的主要产品有手术显微镜、超声波检查设备、CT设备、高压氧舱等。
　　其研发中心，位于京城的高新区。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在余佑涟的陪同下，和余苏叶一起参观了有四百多工作人员的研发总部。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言非凡最后被带进了一间实验室，看到了一个触手怪手术机器人。
　　这其实是和手术台合体的机器人，言非凡看来更像是一台高精度数控机床。
　　不过就实质而言，手术机器人就是一台智能加工机床，只不过加工的产品，换成了人而已。
　　“言医生，这台机器人的手术臂，五轴联动，可以在三维空间内任意定位……”
　　余佑涟语带自豪的介绍道：“三维的定位偏差，控制在了零点一毫米以内。”
　　“采用七点定位法，四点定位，另外三点作为修正和校对。”
　　说到这，余佑涟就是轻轻一挥手。
　　早有准备的工作人员就把一比一比例的假人搬上了手术台。
　　言非凡在控制室，荣幸的启动了控制按钮。
　　之后，他就看到机器人动了起来，几只细长的手术臂刺入假人的小腹，做起了腹腔镜手术。
　　言非凡在监视仪器上，清新的看到四支手术臂相互配合，把假人小腹内的一段猪小肠剖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块肥肉，又接着做起了缝合……
　　余佑涟又介绍道：“言医生，这手术机器人还可以切换成远程操控模式。”
　　“言医生，有了我们这款机器人，以后类似你今天做的穿刺注射手术，你不必再千里迢迢的飞来京城了。”
　　“你只需要坐在家里，用操控手柄，戴上VR眼镜，就可以远程操控机器人做手术了。”
　　言非凡希冀的说：“我也希望国内的手术机器人，能早点做到这一步。”
　　余佑涟自信的表示：“不会等太长时间的。”
　　几分钟后，言非凡再一次看来到手术机器人实验室，打开了假人的肚子，检查手术演示效果。
　　单就这次得开刀和缝合来看，言非凡评价，可以达到良好水平。
　　这让他不由的暗自唏嘘。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发展，不仅简单劳动慢慢的被技术取代，连对技术能力要求较高的普通外科医生，估计都没活干了。
　　这机器吃人的步伐，在大踏步的前进……
　　参观完机器人的手术演示以后，余佑涟把言非凡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提出了具体合作条件……


第184章 聊五分钟的
　　百宁医疗科技愿意支付五百万的技术合作费用。
　　作为条件，言非凡需要提供不少于一百个椎管内肿瘤乙醇穿刺注射方案，供百宁医疗科技的技术人员建立数据分析模型。
　　在手术机器人的测试过程中，言非凡还必须以专家顾问身份，指出测试过程和结果中存在的问题和偏差，方便技术人员修正。
　　这个合作条件，让言非凡有些头疼。
　　这意味着，他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还有这个合作项目上了。
　　言非凡以需要认真考虑，回应了余佑涟。
　　接下来，他被兴致勃勃的余苏叶开着一辆宝马轿车载着，离开了高新区。
　　“非凡，肚子肯定饿了吧？”
　　余苏叶一边开车，一边询问道：“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比如烤鸭？”
　　“专心开车！”
　　言非凡有些紧张的提醒道：“吃什么不重要，你一定要专心开车。”
　　余苏叶自言自语道：“烤鸭有些太过油腻了，而且是名气大过味道。”
　　“涮羊肉，有些不合这个季节……”
　　看这个家伙思索的样子，开车竟然还敢分神，言非凡是真的紧张了。
　　“去吃快餐，我都没有意见。”
　　“余苏叶，你敢不给我认真的开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直奔高铁站回滨海？”
　　这措辞严厉的警告，让余苏叶感受到了言非凡的紧张，赶紧的把车停在了路边。
　　“非凡，你怎么了？”
　　“恐慌发作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有些紧张，只要你专心的开车，就没事。”
　　他又解释道：“我在川中，还有姐姐，肖曼记者开的车上，都发生过或大或小的意外。”
　　“共同点都是，女司机，开车不专心。”
　　“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余苏叶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说：“非凡，你不用担心，我都有四五年的驾龄了，老司机了……”
　　见对方是一脸的不信，余苏叶赶紧道：“好吧好吧，等下我不说话，专心开车。”
　　“晚饭，我请你去品尝一下宫廷菜，如何？”
　　言非凡随意的说：“可以，我其实对吃的没有太高的要求，干净卫生，就行。”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那院长叔叔可是说了，今晚的花销他负责。”
　　“我就假公济私，宰他一顿……”
　　余苏叶先打电话预定好了餐馆，把车子重新驶入了主车道。
　　这一次，余苏叶是专心致志的开车，不再开口说话，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忍的有些难受了。
　　以前一人安静开车，也没察觉出什么难受。
　　但是今天这么刻意的保持不说话，余苏叶就感觉憋的特不舒服。
　　她想听点音乐放松一下，都被言非凡以犀利的眼神给制止了。
　　这被控制，被拘束的感觉，真心难熬。
　　尤其是身边不是旁人，是言非凡。
　　期间，余苏叶的手机响了一次。
　　她一看来电显示，又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言非凡的脸色，直接按了一个拒接。
　　又坚持了十几分钟，忍无可忍的余苏叶，再一次把车停在了路边。
　　“到地方了？”言非凡看着车窗外的建筑。
　　余苏叶有些气呼呼的说：“没呢，我只是憋不住不说话，停车先跟你聊五分钟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姿态端正坐好，说：“好，那你说吧，我听着。”
　　余苏叶急切张开了嘴，却忽然发现，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谈什么。
　　她想了片刻，语调缓缓的说：“非凡，我就跟你谈一下我的家庭吧。”
　　“我们家虽然算是余家直系，却在家族里没有多少存在感。”
　　“爷爷是中医，医术却很一般，没退休之前，一直在中药房里负责中药材的处理。”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言非凡，又拧开了一瓶，自己喝了一口。
　　“我有个姑姑，是我爸的姐姐，学的西医，很有天分，去了国外留学，就再也没回来过。”
　　“目前是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心外科医生。”
　　言非凡轻声询问：“闹矛盾走的？”
　　余苏叶轻轻的点点头，说：“据说是姑姑十分不满爷爷插手决定她的人生。”
　　她又摇头哂笑道：“非凡，你知道吗？”
　　“家族本来也想送我出国读书的，不过因为爷爷的反对，就不了了之了。”
　　余苏叶又小小的喝了一口水，说：“我爸在体制内工作……”
　　“弃医从政了？”言非凡好奇的问。
　　余苏叶呵呵一笑，说：“我爸从政这么多年，如今还是区里的一名科长，主要负责环卫工作。”
　　“当年想的挺好，想着借助家族里的人脉资源一帆风顺，一路高升呢。”
　　“只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我有一个哥哥，哈佛商学院毕业，牛逼吧？”
　　见言非凡赞同的点点头，余苏叶语带唏嘘的说：“我哥哥确实厉害，我爷爷和我爸都对他寄予厚望，只是……”
　　余苏叶轻叹道：“家族的几大块产业，都被跑马圈地，划分好了，没人会主动的让出来。”
　　“你再是厉害，也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是当一个智囊一样的助手。”
　　言非凡好奇的问：“你哥自己有能力，又不受重用，又被提防的，干嘛不自己出去干？”
　　余苏叶轻哼一声，说：“还能为什么，一个一个的执念太深，总幻想着有朝一日掌握大权。”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接着道：“非凡，我讲了自己的家庭，轮到你讲你的了。”
　　“我还要讲自己的？”言非凡有些不情不愿。
　　“当然了，相互之间加深了解啊。”
　　余苏叶催促道：“快点讲啦，快点讲啦。”
　　言非凡有些无奈的说：“我的家庭情况，在医院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
　　“我就要听你讲！”余苏叶坚持道。
　　言非凡郁闷的说：“那好吧，我跟你讲一下。”
　　“我妈是滨海本地的，我爸是外地的。”
　　“他们两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又各自重组了家庭，也有了各自的孩子。”
　　“然后呢，我和姐姐就没人要了，和姥爷姥姥，还有小舅一起生活。”
　　“姥爷和姥姥在我读大学时相继去世，小舅现在是远洋海员，一年最多回来一次。”
　　“我的家庭情况，就这样了。”
　　余苏叶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非凡，对不起，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满不在乎的说：“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不伤心了。”
　　“最重要的是，我和姐姐现在过得很好。”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
　　是郑灵医生的来电。
　　因为言非凡今晚要留在百宁医院，特意送言非凡过来，顺便做了一台飞刀手术的郑灵，就在电话里表示不等言非凡，先一步回滨海了。
　　言非凡刚挂了郑灵的电话儿，又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就和姐姐，还有小雨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余苏叶见状，再次把车子驶入了车流之中……
　　傍晚六点十分，他们终于找到了地方。
　　一片四合院老区。
　　余苏叶把宝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一条胡同里划出的停车位上。
　　她熄火，按手刹，语带得意的说：“非凡，不是所有女司机的车技……”
　　余苏叶这话还没说完呢，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人，扑在了引擎盖上，哇一下就吐了一大口。
　　这一下，那胃容物就是喷薄而出。
　　残渣迸溅在了前挡风玻璃许多，快把余苏叶和言非凡两人恶心吐了。
　　但很快，他们两人的脸色就变了。
　　再次迸溅在挡风玻璃上得污物，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一大片的红色……


第185章 真心话大冒险
　　言非凡和余苏叶急忙下了车，就见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留着锅盖头发型的男子，还趴在引擎盖上大口大口的呕吐。
　　此时他嘴里吐出的，全是鲜红带着血沫的血！
　　目测一下，至少吐了二三百毫升。
　　“上消化道急性大出血！”
　　言非凡和余苏叶瞬间做出了判断。
　　这种情况，没药，也没有工具在手的两人，也没有好的急救办法。
　　注意到男子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全靠本能在呕吐，言非凡和余苏叶合力把男子架进了车后座。
　　言非凡负责照顾男子，防止呕吐物吸入气管，造成窒息。
　　余苏叶开车，通过导航，朝距离最近的医院快速驶去。
　　十分不巧的是，他们刚把车开出四合院小区就遭遇了堵车，车流前进的十分缓慢。
　　情急之下，余苏叶开启见缝插针的危险驾驶模式，有时连人行道也占用了。
　　很快他们这辆车子，就被交通警察注意到了。
　　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交通警车，看到引擎盖上全是血和污物，又看到车后座坐着两个血人。
　　交通警二话不说，打开警铃在前头开路……
　　十五六分钟后，余苏叶开着宝马车终于开进了一家医院。
　　呕血男被医院的急救人员接走。
　　余苏叶向交通警讲述了事件经过。
　　好在宝马车上安装有行车记录仪，不然这事一时三刻，还真没法说清楚。
　　交通警记录下余苏叶的联系方式，给车子拍了几张照片，又下载了记录仪上的视频，表示余苏叶可以开车离开了。
　　只是如今，车里车外全是血迹和呕吐物，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身上也有不少。
　　而且，还满是酸臭的味道……
　　刚才救人心切，没顾及到这些。
　　现在两人看了看彼此，又闻了闻那酸爽的味道，这让他们是再也无法忍受。
　　注意到医院斜对面不远处，有一家看上去挺高档的京城国贸大酒店，两人当即做了决定。
　　余苏叶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位，丢下车子，和言非凡一起快步穿过马路，走进了国贸大酒店。
　　在酒店前台工作人员的警惕和审视目光中，余苏叶随意的开了一间标间，办理了入住手续……
　　言非凡洗完澡，穿着浴袍，清清爽爽的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余苏叶也换上了酒店的浴袍。
　　“非凡，衣服，我已经让酒店的服务员拿去洗了，明天一早就会送过来。”
　　还未等言非凡询可，为什么是明天一早，余苏叶就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卫生间……
　　余苏叶这一洗，就洗了近一个小时。
　　洗的脸红红的余苏叶，带着一身沐浴香气，用毛巾擦着头发出了卫生间，就见言非凡规规矩矩的躺在一张床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余苏叶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
　　她顺着饭菜的味道，就看到房间会客区的圆桌上，放着一份打包的快餐盒。
　　还有一份，已经放进了垃圾桶。
　　看到这一幕，余苏叶既觉得失望，又觉得理所当然。
　　要是此时看到的是浪漫的红酒、蜡烛、西餐，那就不是她喜欢上的那个木讷不开窍的言非凡了。
　　只是，最起码也得等着一块共进晚餐吧？
　　有些失落的余苏叶，也确实感觉到饿了。
　　她来到了圆桌前坐下，打开还带着温度的快餐盒，发现里面是两荤两素。
　　红烧牛腩、鱼排、清炒茭白、清炒丝瓜。
　　余苏叶心中就是一暖。
　　这都是她比较爱吃的菜。
　　在附属医院，和言非凡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并不多，看来他这是都暗自记住了。
　　哼，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视若旁人，小小细节却暴露了你的真正内心。
　　虚伪，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哼哼……
　　心情忽的变好的余苏叶，夹起一块丝瓜尝了一口，味道还算不赖。
　　“非凡，睡着了？”
　　“没！”
　　“做什么呢？想家？”
　　“梳理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论文，回滨海后，就该定稿了。”
　　余苏叶咽下一块红烧牛腩，忽的笑道：“我刚才开车左突右冲的，好像没看到你紧张害怕啊？”
　　言非凡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上，道：“注意力被更急迫的事情转移了。”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可：“今晚上，我们就睡在这里了？”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这好歹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条件也是可以的。”
　　“再说衣服，明早才能送过来。”
　　她又腻声说笑道：“非凡，你放心啦，一人一床，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
　　言非凡有些讪讪的一笑，说：“我只是不太习惯和他人合住，能避免就避免。”
　　“苏叶，你没有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梦游等不良习惯吧？”
　　余苏叶咬着牙说：“言非凡，人家可是淑女。”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梦游是生理和精神可题，与是不是淑女没有必然联系。”
　　“苏叶，你还没有明确回答我，你有没有……”
　　余苏叶愤愤的说：“没有，没有，一个不良习惯都没有，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这下，你满意了吧？”
　　见言非凡满意的再一次躺回床上，余苏叶把眼前的食物当成了对方，吃的很是用力。
　　“吃东西太大声了，可不是淑女！”
　　这话让余苏叶的火，莫名的爆了出来，不由的出言威胁道：“言非凡，你也想挨上一脚吗？”
　　这话一出，余苏叶就后悔了。
　　她察觉到自己，在言非凡面前不能控制情绪。
　　这是因为太过在意吗？
　　“非凡，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今晚好好的安排，全被一次意外打断了。”
　　“这让我心中窝着火呢。”
　　“非凡，我平时真的一直挺温柔的。”
　　言非凡再一次坐起来，说：“我信，你是挺温柔的，和我姐姐一样……”
　　吃过快餐，收拾了一下，余苏叶再次去了卫生间刷牙洗漱。
　　等她出来，就见言非凡已经严严实实的盖好了被子，进入了睡觉状态。
　　余苏叶被气乐了，“言非凡，现在才九点半，你在家也是睡这么早吗？”
　　“而且，还盖的这么严实，是怕被我非礼吗？”
　　言非凡睁开眼睛，坦言说：“我在家也是这样盖被子的。”
　　余苏叶一屁股坐在了言非凡的床上，以命令的口吻道：“起来，我们说会儿话。”
　　言非凡坐了起来，一脸无奈的说：“这样吧，我们玩游戏吧。”
　　“我输了，听你的。”
　　“你输了，听我的。”
　　“先说一下是什么游戏？”余苏叶警惕的可。
　　言非凡述说道：“很简单的一个游戏。”
　　“我们任意说三个症状，比如腹痛、手疼、脚疼，对方要把包含这三种症状的疾病说出来。”
　　“不能有遗漏，也不能说错！”
　　余苏叶眼睛转了转，说：“非凡，你的博闻广记可是出名的，这个游戏，你占有绝对优势。”
　　“你要让着我一些！”
　　言非凡点点头，说：“可以！”
　　余苏叶嘿嘿笑道：“这样吧，我们玩十个来回。只要我赢一次，就算你输？
　　“行不行？”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颔首道：“可以！”
　　余苏叶语带兴奋得吼吼道：“非凡，先说好，这就像是大冒险游戏，输的一方，要无条件的完成对方让做的事情，任何事情……”
　　言非凡想了想，再次点头说：“可以……”


第186章 矜持一些
　　周一早上近六点，京城国贸大酒店。
　　余佑涟提着两袋衣服，急匆匆来到1206号房前，伸手敲门，手却在触碰到门的那一刻止住了。
　　她收回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等待了片刻，她眼前的房门轻轻打开，穿着睡衣的余苏叶，出现在了门后。
　　“苏叶，你们搞什么呢？”
　　余佑涟语带责怪的说：“你们这是晚上玩的太嗨，把衣服都扯烂了？”
　　“一般不是只扯坏内衣吗？”
　　“嘘……”
　　余苏叶做了一个小声的示意，轻声道：“姑姑，非凡他还睡着呢，别吵醒他。”
　　余苏叶轻轻的关上门，和余佑涟一起站在了走廊里，“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还能是哪样？”
　　余佑涟轻呵一声，一脸揶揄的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面对你这位一位大美女……”
　　“那小子如果都没有行动，那他不是无能，就是取向有问题。”
　　余苏叶讪讪的为言非凡分辩道：“非凡他只是没有开窍，能力和取向也都是正常的。”
　　“而且昨晚上，警察来了！”
　　余佑涟语带讶然的问：“警察也会来五星级酒店临检？”
　　余苏叶一脸郁闷的说：“不是临时检查，是警察小题大做，直奔我们而来的。”
　　“姑姑，是这样的……”
　　余苏叶把昨晚上遇上呕血男子，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下。
　　“那个游戏一局十个来回，我就一次没赢过。”
　　“我不服气，就一直缠着非凡玩下去……”
　　“后来，我终于赢了一次……”
　　余佑涟打断道：“我想，应该是那小子故意的让你赢一次吧？”
　　“你那不服输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她又忍不住摇头轻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家伙了。”
　　“大好时光，该做的紧要事情不做，竟然傻乎乎的玩起了游戏。”
　　余佑涟又追问道：“后来呢？”
　　余苏叶很是郁闷的说：“我终于赢了，警察也来了。酒店不放心，说是怕担责任，最终把我们的衣服送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一检验，发现那是人血。”
　　“那么多的血迹，警察也不淡定，直接就来找我们了。”
　　余苏叶抱怨道：“我们的解释，警察还不相信，只得前往斜对面的医院。”
　　“经过一番折腾，找到了那个患者，才算是让警察相信了我们的清白。”
　　余佑涟又好奇的问：“哎，那个患者怎么样？”
　　余苏叶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说：“是胃部大出血，经过医院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那个家伙说，当时感觉到胃很疼，思维也有些不清晰了。”
　　“注意到有一辆车，在路边停下。”
　　“他想过来求助，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有些记不清楚了。”
　　余苏叶又笑道：“患者家属十分感谢我们的相助，也看到了弄的一塌糊涂那辆宝马车。”
　　“坚持给了五千的洗车费和洗衣费。”
　　余苏叶又无奈的道：“这么一折腾，两个小时又过去了，我们两个哪还有精力搞别的啊。”
　　余佑涟也不由的乐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昨晚做了一件救人性命的好事。”
　　她把两个装衣服的手提袋，递给余苏叶。
　　“这是两套运动装，我从家里翻出来的，还都是崭新的，你们两个凑合穿吧。”
　　余佑涟又挤了一下眼睛，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也是运动的好时光呢。”
　　“姑姑……”
　　余苏叶娇羞了一句，又接着说：“非凡他还要着急赶回百宁医院，做那个肝癌患者的穿刺。”
　　“要不是一大早打电话问酒店前台，才知道我们的衣服被遗忘在了派出所。”
　　“我也不会一大早就麻烦姑姑你的。”
　　余佑涟看着脸带红晕的余苏叶，提醒道：“苏叶，我知道如今的年轻人讲究两情相悦，不太考虑长长久久。”
　　“不过有时候，慎重矜持一些，总是好的。”
　　余苏叶的脸颊更红了，蚊子般哼哼道：“姑姑，我知道了，我会矜持一些的。”
　　余佑涟笑了笑，说：“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也能为自己负责了，我就不多说了。”
　　“有事情，就打姑姑的电话。”
　　余苏叶嗯了一声，把手中的宝马车钥匙递了过来，“姑姑，这辆车？”
　　余佑涟接过车钥匙，说：“我会让员工过来处理的，你就不用管了……”
　　余苏叶提着衣服回到房间，注意到言非凡又翻了一个身，睡觉姿势变成了侧躺，一半的身体已经露在了被子外面。
　　尤其是一双腿分开，霸占了整张床的宽度。
　　“哼，你睡着了也是一个不老实的。”
　　余苏叶轻啐了一口，给言非凡盖好了被子，然后蹲在了床前，看着他的一张脸。
　　眉心轻蹙，嘴唇也抿着，似乎在睡梦中也在不停地思考问题呢。
　　余苏叶伸出手，轻揉了一下言非凡的眉心。
　　收回手，她就见眉心平展的言非凡，睡相更加的恬适，不由的高兴起来。
　　余苏叶心中忽的涌出一股冲动。
　　她凑了过去，快速的在言非凡脸上亲了一下。
　　感觉有些不过瘾，余苏叶又凑过去，这一次准备去亲言非凡的嘴唇……
　　眼看就要得逞之际，房间内兀然响起了音乐。
　　这是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吓了一跳的余苏叶，探身过去快速取过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余佑海副院长，急忙按下了接听。
　　“言医生，患者的核磁共振影像显示，肿瘤已经长大了……”
　　余苏叶一边往外走，一边打断道：“叔叔，是我，非凡还在睡呢。”
　　“哦……苏叶，你们两个睡在一起了？”
　　余苏叶来到卫生间，轻轻的把门关上，纠正道：“叔，只是住在一起，并没有睡在一起。”
　　她又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又接着道：“叔，等下我就会把非凡喊醒，一起回医院。”
　　片刻，余佑海的声音，从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你一个大姑娘这样近乎公开的和那小子住在一间房，看来已是做了最后选择。”
　　“我会替那小子向你家长辈美言的。”
　　“不过……”
　　余佑海批评道：“苏叶，你不喜欢，也没必要踹陆垚那么狠吧？”
　　“肚子上都起了一个清晰的青紫脚印。”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他了，谁让他还一直纠缠我。”
　　“不踢得狠一点，他还矫情的以为，我是在故意吊他胃口呢。”
　　“叔，他找你去告状了？”
　　余佑海轻哼道：“他没告状，只是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倒，肚子撞石头上了。”
　　“我是在监控视频回放里，看到的。”
　　“苏叶，让你们从小练习一写搏击之术，是让你们健身防身的，可不是让你打人伤人的。”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叔，我错了。”
　　“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187章 我的男友
　　上午近九点，京城西郊百宁医院！
　　给肝癌患者做完穿刺的言非凡，直接被余佑海热情的请进了院长办公室。
　　言非凡接过余佑海递过来的一块用透明材质密封包装的一块略压手的黄橙橙金属。
　　“余院长，这是？”
　　“周家给的答谢，二百克黄金！”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以当前的银行金价，这块金条价值八万左右。
　　一次飞刀手术，就能纯赚八万，这可相当于言非凡以前多半年的收入了。
　　这个酬劳相当的可以，言非凡很是满意。
　　这时，余佑海又递过来一个有劳力士标志的精美包装盒。
　　言非凡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款劳力士男表。
　　余佑海轻声笑道：“名表配名医。”
　　“言医生，你已是今非昔比，应该有一款适合的品牌手表相配。”
　　言非凡心知，这就是对方给的肝癌患者穿刺的酬劳了。
　　嗯，回去查一下这块手表到底值多少钱。
　　他客气的道：“余院长，谢谢了。”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不用客气，这都是你用自己真本事赚到的，是你应得的。”
　　他又感叹道：“上一次的会面，我还历历在目，如在昨日，再次见面你却是有了惊人变化。”
　　“用士别三日，都不能形容我的惊叹。”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算是作为回应。
　　“言医生，我们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不敢说国内第一，前三还是有自信的。”
　　“有没有意向来我们这里发展啊？”
　　余佑海又诱惑道：“我们百宁医院愿意提供主任医师级别的工资和福利待遇。”
　　“房子，车子，工作助手，都会给你配齐。”
　　“我还可以保证，在科研经费上，提供无限支持，不对你做上限约束。”
　　言非凡愣怔了一下，说：“余院长，你可是跟我们的刘院长有过约定的。”
　　余佑海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此一时彼一时。言医生，你现在体现出来的价值，已经足以让我打破约定，不要脸皮了。”
　　他又意有所指的说：“苏叶只是在附属医院进修，过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回来工作的。”
　　言非凡认真的回道：“余院长，多谢厚爱和看重，只是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滨海。”
　　“我也是滨海大学医学院和附属医院培养出来的，目前还在学习和成长中。”
　　“我……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对这个答复，余佑海没感觉多少意外。
　　他轻轻点头道：“言医生，你潜力无限，有成长为世界顶级名医的可能。”
　　“目前来看，附属医院确实是最适合你学习和成长的地方。”
　　“只不过，附属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在资源倾斜和便宜行事方面，是有极大限制的。”
　　“言医生，当你感觉到自身发展受到限制时，还请优先考虑我们百宁医院。”
　　言非凡敷衍着说：“我一定会的……”
　　接下来，言非凡婉拒了留下来吃午饭的邀请，直接提出了告辞。
　　这一次，余佑海派了一位办公室员工开车送言非凡和余苏叶去首都国际机场。
　　在车子即将拐去机场高速之际，言非凡询问道：“苏叶，你确定不回家看看？”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回去感受不到家庭的温馨，只有压抑和心累。”
　　“不回也罢。”
　　见她一脸怅然的样子，言非凡不再劝说，转而说起了工作。
　　“福利院腿畸形女孩的手术方案？”
　　谈起工作，余苏叶也有了精神，音量也提高了不少，“手术方案还在完善中。”
　　“争取这周，手术方案获得秦老师和王主任的认可，下周手术。”
　　就在这时，言非凡接到了王川主任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知对方，自己正在去首都国际机场的路上，预计下午两三点就能回到医院了。
　　“非凡啊，你赶紧的回来吧，你可不知道，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啊。”
　　言非凡担忧的问：“主任，发生了什么事？”
　　“妍妍那边？”
　　“妍妍没事，是整形中心这边。”
　　王川在电话里述说道：“非凡，被你撑腰的小助手叶琳小护士可是不得了，领着一帮年轻的护士和中心的资深护士互不相让的干上了。”
　　“这件事，其实也不算大，等你回来再细说。”
　　王川又苦恼的说：“关于缝合线那件事，院纪检部门在充分调查的基础上，终于出手了！”
　　“一下子传唤了全院二十五名医生和护士去交代问题，其中，我们中心就有十七人。”
　　言非凡听出了王川话语中饱含的心累，询问道：“主任，这件事已经放出风声不短时间了，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
　　“确实是出了变故！”
　　王川在电话里语气沉沉的说：“中心的一位护士想着立功赎罪，举报曲鹏医生给一位商界名人捏造虚假身份，做改头换面的全整形手术！”
　　我叉，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言非凡可是知道，一般的整形手术，整个鼻子，整个嘴唇，削下颌骨什么。
　　整容以后，只要还能认出你还是原来的你，是不需要获得公安部门备案或许可的。
　　但是，你要彻底改变自己的容貌，让你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甚至是变个性。
　　这种情况下，这就不是你可以自主决定的。
　　你首先需要获得父母家人的许可，然后再去公安部门申请无犯罪记录证明，并进行备案登记。
　　身份特殊的，还需要获得有关部门批准许可。
　　曲鹏作为整形中心的副主任，主任级医师，给一位商界名人捏造身份做改头换面的整形手术。
　　这包含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去了。
　　“主任，举报属实吗？”
　　王川语气郁闷的回道：“警方已经介入此事了，曲医生被带走了，我也被警方问话了。”
　　“从当前各种迹象来看，举报应该是属实的。”
　　“非凡，你说，我这个主任是不是做的太失败了，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事情？”
　　言非凡赶紧劝说道：“主任，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些人没有管住自己的贪心和欲望。”
　　“整形中心如今是国内公认的水平最高的三大整形机构之一，主任你可是付了许多心血的。”
　　“只是这名气上去了，名利诱惑一多，人心就变的浮躁起来。”
　　王川在通话里认同道：“非凡，你说的有些道理。这名气一大，前来整容的是络绎不绝。”
　　“我只关注着每天多少台手术，多少收入，其他方面基本上就不怎么管了。”
　　停顿一下，王川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我有一个想法，要不要趁着这凑在一起发生的几件事，来一个大整顿？”
　　言非凡赶紧表态支持，说：“主任，我认为有必要，俗话说不破不立，涅槃重生。”
　　“经过这次整顿，我相信中心会更上一层楼。”
　　王川在手机中轻笑道：“这几句话，肯定是你这家伙信口说出来的。”
　　“不过呢，我听着挺受用。”
　　他在通话里缓缓的说：“非凡啊，其实，是你给了我底气，还有对生活的信心。”
　　“我，就再拼搏一次……”
　　上午十点十分，言非凡、余苏叶到达了机场。
　　两人在进港口，意外遇到了一人。
　　陆垚！
　　余苏叶脸色一寒，威胁道：“想再挨一次？”
　　陆垚躲了一半，又生生的止住了身形。
　　“苏叶，我在这里，就是要当面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余苏叶一脸嫌弃得说：“你放不放弃，那是你的自由。”
　　“我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挑了一下下巴，说：“陆垚，重新给你介绍一下。”
　　“天才医生言非凡，我的男友……”


第188章 哭闹的孩子
　　“就他？你男友？”
　　陆垚打量着言非凡，是一脸的不信。
　　“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秀气的跟一个女人一样，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苏叶，你找人假扮男朋友，也该找一个像样一点的啊。”
　　被如此赤裸裸的鄙视，言非凡怒了。
　　还是大怒。
　　本来他对陆垚还是有一点同情之心的，现在恨不得余苏叶再上前踹他一脚了。
　　要不是打不过这家伙，这一脚他就自己来了。
　　这时，他耳边传来余苏叶的声音。
　　“随着阅历增长，人的观念是会变的。”
　　“以前只是单纯的追求外在，认为浑身肌肉的才是真男人。”
　　“现在我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男人，不在外表，而是在于他的内在。”
　　余苏叶双手抱住言非凡的胳膊，小脑袋依在他的肩头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姿势。
　　“陆垚，你去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
　　“非凡他不仅医术惊人，还敢于担当，不畏权威，坚持自我，心有仁爱，是关键时刻靠得住的真男人，正是我的理想型。”
　　言非凡这边，为配合余苏叶，更是为了气一下陆垚，另一只手亲密的抚摸一下余苏叶的头顶。
　　余苏叶还很享受的晃晃小脑袋，蹭了一下。
　　这让陆垚看的有些迷糊。
　　很快，他就目光坚定的表示，“苏叶，不管你有没有男友，即便你结婚了又如何，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大步离去了。
　　看着陆垚走远了，余苏叶转头看着言非凡，笑眯眯的说：“亲爱的非凡，刚才你为证明是我的男友，最佳方式不应该是亲我一下吗？”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语带嫌弃的道：“脸一直暴露在外面，不知道落上多少细菌，病从口入。”
　　余苏叶气的直接甩开了言非凡的手臂，拉着小小行李箱，就走进了机场大厅……
　　这次回程，言非凡的随身行李中，多了两副中药，还有六小袋已经熬制好的中药汁。
　　这是昨日下午，余苏叶请家族里的中医馆准备的，今天一早送到了百宁医院。
　　因为中药汁是液体，且超过了一百毫升，不能随身携带，只能办理托运。
　　言非凡办妥了中药汁的托运手续，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办妥呢。
　　“苏叶，这中药多少钱啊？”
　　心情已经恢复的余苏叶，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笑吟吟的说：“为最大程度的提升滋补药效，大爷爷给你用了不少名贵的中药材。”
　　“一副四千二，一共是三副，一万两千六。”
　　这个价格，让言非凡忍不住一呲牙。
　　太出乎他的预计，本以为最多也就几百块钱。
　　“非凡，我大爷爷可是中医国手，近年来已经很少出手给他人诊脉了。”
　　“大爷爷诊脉一次的费用，是这些……”
　　看着余苏叶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言非凡轻轻点头道：“三千一次，也算可以。”
　　“虽然附属医院最贵的专家门诊号，也才三百。但大爷爷这一级别属于国宝般的存在，诊费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余苏叶轻哼一声，说：“谁给你说是三千？”
　　“是三万，好不好？”
　　见言非凡惊讶的都张开了嘴巴，余苏叶又哼道：“非凡，你还别嫌贵。”
　　“我可告诉你，好多人挥舞着十万，二十万的支票求大爷爷诊脉，大爷爷都懒得出手呢。”
　　“要不是我在大爷爷那里能说上话，你连我大爷爷的面都见不上的。”
　　“是是是，这次要多谢苏叶你了。”
　　言非凡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痛的很。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无论买什么东西或服务，无论对方有多熟悉，一定先问好价格。
　　现在都流行杀熟……
　　如今号完了脉，药也拿了，无论价钱有多高，这钱也得咬牙给了。
　　好在这次京城之行，一进一出，还是有的赚。
　　“苏叶，这个诊费和药钱，我们回去后，我让姐姐转给你。”
　　余苏叶大气的一挥手，说：“诊费就免了，大爷爷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收诊费的。”
　　“至于药材费，算是抵一年的房租吧……”
　　上午十一点十分，余苏叶和言非凡登机。
　　这次回程，两人又是坐的商务舱。
　　这一次，没有大明星同行，却有一个一直哭闹不停地孩子。
　　这个孩子也就两三岁大小，是个男孩。
　　他长得粉雕玉琢挺可爱的，但是哭闹起来的大嗓门，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带孩子出行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时髦妈妈。
　　她一边不停地的向同舱乘客表示歉意，一边劝说自家孩子。
　　只是她无论怎么劝说，许诺，甚至连吓唬都用上了，孩子依然是哭闹不停，说是要找爸爸。
　　漂亮的空姐也送来了几样儿童玩具，帮着劝说，也不管用。
　　余苏叶回头瞅了瞅一脸着急的时髦妈妈，对言非凡轻声道：“这种情况，打一巴掌，立马就好！”
　　“我们从小就被送到家族办的幼儿园，管束的那是一个严厉，谁敢哭，戒尺立马打手心。”
　　言非凡站了起来，说：“孩子一般都是健忘的，有再大的伤心事，也就哭一会儿。”
　　“一个小孩子哭这么长时间，有很大的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他走到小孩、时髦妈妈和空姐近前，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
　　“孩子一直哭，有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方便让我检查一下孩子吗？”
　　时髦妈妈是急的满头汗，赶紧道：“医生，你请，你请。”
　　她又解释说：“我家宝宝平时挺乖的，只是这一次他爸临时有事，不能和我们同行。”
　　言非凡已经上手检查起了哭闹不已的孩子。
　　像这么大的孩子，常患的病症是感冒发烧、肺炎，还有消化系统疾病。
　　他测了孩子的体温和心跳，正常。
　　他又揉了揉孩子的肚子，未发现孩子哭声有明显变化。
　　就眼前这孩子哭个不停的情况，还这么小，言非凡知道，很难问出有用的信息出来。
　　他干脆就没做这方面的尝试。
　　体温没升高，意味着体内没有炎症。
　　肚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而且哭声还这么响亮，中气相当足……
　　中气……
　　言非凡忽的注意到，这孩子的呼吸略为急促了一些，而且每哭几声，就会用力咳两下。
　　或许，这咳，并不是因为大哭导致得，而是真的想要咳出东西出来。
　　毕竟，小孩子吞食异物的情况，很普遍。
　　哭声响亮，呼吸正常，说明异物没堵住气管。
　　进去了胃常部的异物，除非边角尖锐或具有腐蚀性，一般不会引发疼痛反应。
　　如果异物贴在喉部，一般会引发强烈的咳嗽反应，试图把异物咳出来。
　　排除以上可能，那就是。
　　异物进了支气管？
　　想到这种可能，言非凡二话没说，直接就采取了行动。
　　他伸手就抓起小男孩，让他趴在了航空座椅后背上。
　　随后，言非凡一手抓起小男孩的双脚，把他倒提起来。
　　与此同时，言非凡的另一只手，举了起来。
　　只见这只手瞄准小男孩的后心部位，在时髦妈妈、空姐、余苏叶，还有一舱乘客的惊诧注视中，没有迟疑的拍了下去……


第189章 打到他听话
　　言非凡这一巴掌下去，原本哭闹不停地孩子，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才哭的令人脑仁疼，这咳的更是惊天动地，大有把肺给咳出来的架势。
　　连续咳了十几声，随着一口浓痰被小男孩咳出，喷射到商务舱的地毯上，这咳声是戛然而止。
　　紧接着，小男孩又哭了起来。
　　只不过相比之前的哭声，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言非凡把倒提的小男孩放下。
　　他立即趴到时髦妈妈的怀中，连看也不敢看言非凡，埋头委屈又害怕的抽噎起来。
　　与此同时，那位空姐赶紧的蹲下，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擦拭那口浓痰……
　　“哎，痰里有东西……”
　　空姐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卫生纸捻了捻，又用双手展开，展示给时髦妈妈看。
　　在皱巴巴的卫生纸上，出现了一半颗米粒大小的粉色小钻。
　　“呀，这是我指甲上的碎钻……”
　　时髦妈妈说着这话，就伸出了双手。
　　她镶嵌着碎钻的十个指甲上，左手无名指上明显少了一颗……
　　在时髦妈妈的连声道谢中，言非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在系安全带之际，耳边传来余苏叶严肃的声音，“非凡，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巴掌下去，小孩没咳出东西的后果？”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经过我的检查和分析，有异物进入支气管的可能性，非常大。”
　　“异物进入的时间不长，改变体位，是有较大可能咳出的。”
　　余苏叶进一步指出，“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可能。万一咳不出呢？”
　　“万一你这一巴掌让小男孩的情况加重了呢？”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任何治疗，都有风险。而且，我已经先表明了自己医生的身份。”
　　“我做的是职业医生的正规检查和治疗。”
　　“我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信心，即便没有效果，也不会对小男孩造成多大的伤害。”
　　见余苏叶还想开口，言非凡轻笑道：“苏叶，结果是我成功了不是？”
　　“不然，我们这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很可能都要在小男孩的哭闹魔音陪伴中度过了。”
　　余苏叶见言非凡还没认识到问题严重性，再次告诫道：“非凡，你这种行为，说的好听点，是艺高人胆大。”
　　“难听一点，就是莽撞。”
　　“在治疗前，你该先征询下孩子妈妈意见的。”
　　言非凡被说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语气不悦的道：“苏叶，你只需说一句：言医生，你好厉害。”
　　“这样，就可以了。”
　　“其他的，我也都明白，心中自有衡量的。”
　　此时，余苏叶算是明白了。
　　言非凡就是一个自负执拗的家伙，是不可能听得进她的话的。
　　唯有吃一次大亏，这小子才会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想到这，余苏叶也不再做无谓的劝说。
　　她又想到了一点。
　　就言非凡这种看上去好说话，心中却是执拗不服管束的熊人，在以后的共同生活中，怎么才能让他服服帖帖的呢？
　　余苏叶不由的想到了一人，言自若。
　　这姐弟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非凡这家伙虽然在外面备受关注和宠爱，但在家里，言自若明显是一家之主的地位。
　　得向若若姐好好的取取经呢……
　　有了妥善对策的余苏叶，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也不觉得身边的言非凡有些讨厌了……
　　没有了孩子的哭闹，这一个半小时的飞机旅程过得还是挺舒适的。
　　尤其是商务舱的饮食，相当的丰盛。
　　中午十二点五十九分，吃饱喝足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下了飞机。
　　那位时髦妈妈得知他们两人没人过来接机，力邀送两人去附属医院。
　　言非凡推辞了两句，见对方的诚意满满，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随后，他们两人乘坐着一辆奔驰越野车，和时髦妈妈，还有她的孩子，一同返回滨海市区。
　　下午两点二十分，言非凡和余苏叶终于回到了附属医院。
　　刚走进医院没几步，两人就看到了小跑迎过来的言自若。
　　“非凡，你原先穿的衣服呢？”
　　言自若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今言非凡身上穿的，是一身耐克运动衣。
　　而且，他的手上只提着一个公文包，也没拿装衣服的袋子。
　　“若若姐，昨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余苏叶率先开口解释道：“酒店没能及时把我们的衣服清洗出来。”
　　“他们承诺，会把我们清洗干净的衣物第一时间快递过来的。”
　　言自若见余苏叶也是一身的运动装，意味深长的嘿嘿笑道：“看来昨晚发生了不少故事嘛。”
　　“这个不着急，等晚上回家后再详细说。”
　　她伸出右手在弟弟面前弯了弯手指，急切的说：“礼物，给我买的礼物，快点拿出来吧。”
　　“礼物？”言非凡有些不明所以。
　　“非凡，这可是你第一次飞刀行医，又是去的首都京城，难道不应该给姐姐我带一两件，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注意到弟弟的脸色有些窘迫，言自若的嗓门陡然提高了一度。
　　“言非凡，你是不是一出了滨海，就忘了你还有一个亲姐姐来着？”
　　“没忘，怎么可能忘了，你可是我亲姐。”
　　言非凡麻利的打开公文包，一边掏东西，一边道：“本想着，晚上回去再给你的。”
　　“没想到你这么心急，直接在医院门口堵着。”
　　他把那块黄金，还有装手表的劳力士盒子，一一塞进了姐姐手中。
　　“姐，这礼物，你慢慢看吧。”
　　话音未落，言非凡就大步迈开了腿，边跑边道：“姐，我和王主任已经约好了。”
　　“时间快来不及了……”
　　言自若看了看手中黄金，又打开盒子看了看手表，疑惑的说：“这应该不是给我的礼物吧？”
　　“是非凡这次飞刀之行的酬劳。”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介绍道：“二百克黄金，那块劳力士男表的市场价，在六万左右。”
　　言自若立时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出来急，忘了带包包过来，她赶紧把黄金和劳力士盒子塞进了胸前衣服里，用双臂抱住。
　　余苏叶不由的一乐。
　　她和言自若并排着，朝医院内走去。
　　安静的走了一会，余苏叶轻声道：“若若姐，非凡他这次其实挺忙的……”
　　言自若嘻嘻笑着打断道：“他就是不忙，也不会想到给我买礼物的。”
　　“他脑子里就没这根弦。”
　　“不过，经过我这一次的迎头喝问，他下次再有机会出去，就有很大可能给我买礼物回来的。”
　　余苏叶恍然的哦了一声。
　　她又试探性的问：“若若姐，非凡他在家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了，你一般怎么管束他啊？”
　　“简单得很啊！”
　　言自若霸气威武的吼吼道：“上手就打啊，一直打到他听话为止……”
　　与此同时，刚踏进整形中心大楼的言非凡，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停下脚步，担心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就忽然打颤呢？”
　　这时，言非凡的眼角余光看到，孟瑶和叶琳两人，小心翼翼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第190章 做一名纯粹的医生
　　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
　　言非凡得知王川主任去了院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会客区，就暂时成了他的办公区域。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叶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言非凡，又飞快的瞄了身边的孟瑶一眼。
　　她有些不安的搓着小手，缓缓开口道：“言医生，其实温春丽那一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前天晚上，她们是故意的在整我。”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批评道：“有事说事，不要夹杂你自己的主观判断。”
　　叶琳轻哦了一声，说：“前天晚上那位患者，是一个胖子，身高一米六，体重却有一百八十。”
　　“而且，她的血管特别细。”
　　“我扎了三次没扎好，她就骂开了，还骂的特难听，我实在忍不住，就还了那么一句。”
　　“真的就还了一句！”
　　叶琳强调了一遍，又气呼呼的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温春丽已经让别人扎过那患者一次了。”
　　“她明知道那人胖，血管又细，别人都没扎成功，自己不上手，却故意安排给我，目的就是让我承担患者的怒火。”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说：“但凡你平时多练习几次，也不至于做个血管穿刺都这么费劲。”
　　叶琳把小脑袋低了下来，小声嘀咕道：“我平时有做练习的。”
　　言非凡再次哼了一声，问：“后来怎么发展成群体对抗事件了呢？”
　　叶琳瘪着嘴，小声道：“患者去投诉了，那个温春丽让我去给患者道歉，还要罚我二百。”
　　“我自然不干，就给你打了电话。”
　　言非凡看向孟瑶，问：“这个罚款，是怎么回事？中心的制度吗？”
　　孟瑶摇摇头，说：“不是中心的明文规定，其实是之前护士相互之间做的一个激励约定。”
　　“如果因为扎针等问题，让患者投诉，就自掏二百元。”
　　“这钱攒在一起，到节假日大家一起做活动。”
　　孟瑶叹道：“不过，时间一长，就变味了。由自愿的掏，变成了强迫性质的罚款。”
　　“罚来的钱，也成了温春丽那几人的小金库。”
　　言非凡点了点头，看向叶琳，接着问：“你这揭竿而起，群起响应是怎么一回事？”
　　叶琳心虚的看了言非凡一眼，又低下了头。
　　“言医生，你是不知道，温春丽她们一直欺压新来的护士。”
　　“本来应该是轮班，但是一直用调班、替班的方式，让她们值最辛苦的大夜班。”
　　“平时不好好的传授经验不说，还一贯指使她们干最脏最累的活。”
　　“只有巴结着她们，送礼物送红包，才会得到一点照顾。”
　　“不顺她们心意的，还经常挨整。”
　　叶琳气哼哼的说：“就因为我不摆她们，那晚才会特意让我去给那胖子扎针。”
　　停顿了一下，她又愤愤不平的说：“那几位小姐妹家都是外地的，能进附属医院工作不容易。”
　　“平时，她们也是能忍则忍。”
　　“言医生，要不是她们被欺压狠了，也不会这么豁出去跟着我一起反抗了。”
　　叶琳又可怜兮兮的说：“言医生，我知道这事情闹大了，无论谁对谁错，都会受到处罚。”
　　“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那几位小姐妹都是被我蛊惑出头的，这份工作对她们来说，真的很重要的。”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你倒是挺有义气的嘛，想着一人抗下所有。”
　　“怎么？你这是找到下家，寻到退路了？”
　　叶琳急忙摆手道：“哪有，哪有！整个滨海哪还有比附属医院更好的医院啊。”
　　“我在这里工作，在亲戚朋友面前，都会被高看一眼的。”
　　“我可是从没想着，主动离开的。”
　　“唯一离开这里的原因，就是言医生你不再要我了，把我赶出附属医院。”
　　言非凡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批评道：“你别说的这么含糊暧昧。”
　　他看向孟瑶，问：“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孟瑶摇摇头，说：“事情前后就如叶琳所说，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挥手道：“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就先回去的。”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现在首要的是要把份属的工作一丝不苟的做好。”
　　“是，言医生！”孟瑶和叶琳齐齐的应了一声。
　　就在两人起身离开之际，叶琳可怜兮兮的询问道：“言医生，我真的有可能被开除吗？”
　　言非凡沉声道：“我今天才从你嘴里知道事情的大概，现在又是中心的多事之秋。”
　　“具体处置结果如何，我也不好说。”
　　“不过，你没说谎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受到的处罚肯定是相对公平的。”
　　叶琳哦了一声，没再询问，和孟瑶一起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言非凡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等来了王川。
　　“卫生委的人来了……”
　　王川一脸苦恼的说：“曲医生这一次被吊销行医资格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这么严重？”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嗯了一声，又透漏道：“那人已经找不到了，很可能已经跑路出国了。”
　　“据说至少涉及了上百亿的贷款、融资和集资。说不定这个消息暴出去，就有人跳楼的。”
　　言非凡唏嘘了一下，又问道：“主任，叶琳和孟瑶已经向我说了前天晚上那事。”
　　“你有什么处理章程没？”
　　王川从饮水机那接了一杯凉水，喝了几大口。
　　“我刚才也与院长、刘副院长、项副院长交流了一下，他们说，对我还是信任的。”
　　“既然这个主任，我还能暂时坐得住，那就不破不立了。”
　　他看向言非凡，说：“我已经调查过了。”
　　“温护士长那几人确实形成了一个利益小团队，经常合伙欺负资历浅的家在外地的护士。”
　　“我的意见，把她们全开了。”
　　“至于叶琳几人……”
　　王川瞅了瞅言非凡，说：“叶琳处事不当，不正常向上反映问题，就罚她三个月奖金，其他几人罚一个月奖金。”
　　见言非凡没什么反对意见，王川继续道：“快刀斩乱麻，一会儿我就召开办公会，先把这事给确定下来。”
　　他又揉了一下眉心，告诫道：“非凡，这些管理工作，行政事务挺浪费精力，还影响心情。”
　　“国人有学而优则仕的传统，上级也喜欢给优秀的人加担子。”
　　“不过，我强烈建议你，不要被这样的所谓高大上职务所诱惑，要坚持做一个纯粹的医生。”
　　“非凡，当你的能力和名望达到一定境界时，你就会发现，你就成为了无冕之王。”
　　“到了那时，单位的管理者，实质上就是你的服务者，你的意见会得到贯彻和执行，又不会陷于繁琐的事务中。”
　　言非凡嘿嘿笑道：“主任，你说得这种情形，就是我所期待的。”
　　王川笑了笑，说：“我坚信，你会达到那一种境界的。”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道：“非常，跟你说一件具体的事情。”
　　“娱乐圈有位高制片，很欣赏你的能力。”
　　“她发掘了几位潜力新星，希望我和你合作，一起把她们整得漂亮又各具特色……”


第191章 兼职保镖
　　言非凡离开整形中心后，又去了创伤外科，见到了已经安排住院的彭俊。
　　这一次陪伴他身边的，不是新丰酒楼的老板霞姐，而是他的妻子，还有他的一位堂弟。
　　仔细看过彭俊的各方面检查信息，言非凡把他的右手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安排在了周三晚上。
　　言非凡走出病房，意外碰上了赵东升。
　　两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说话。
　　见他眉宇之间，没有愁结，言非凡询问道：“知音美容那件事，过去了？”
　　赵东升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说：“这次被医院纪检部门喊去交代问题的人当中，没有我。”
　　他又感叹道：“我发现，人呢，还是老老实实一点好，活的也踏实。”
　　“莫伸手，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清算的。”
　　赵东升又一脸歉意的说：“也幸亏，非凡你当日没有答应，我让你去知音美容兼职的邀请。”
　　“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言非凡轻笑道：“不用放在心上，你当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哎，知音美容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停业整顿了！”
　　赵东升语带唏嘘的说：“在我们附属医院身上占便宜，谭业荣医生这次是打错了算盘。”
　　“以我们医院在医疗界的关系和人脉，随便卡一下，他这家整形医疗机构就能办不下去。”
　　“估计只能是关门，或者是搬去外地发展了。”
　　沉默了片刻，赵东升又轻叹道：“非凡，我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竟然都能做断指再植手术了，可是把我这个主治医师给远远比下去了。”
　　言非凡谦虚道：“主要是秦老师教的好，陈主任也肯给机会。”
　　“哎，那个俞泉医生？”
　　赵东升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上周就离开医院了，据说是去了临近的苏城。”
　　“非凡，有小道消息说，并不是他愤而辞职，而是犯了错误，被陈主任勒令离开的。”
　　“这是不是真的啊？”
　　言非凡含糊着说：“这件事，你得亲自去向陈主任求证了。”
　　赵东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我可不敢。”
　　“最近陈主任挨了医院的处分，火气大的很，除非必要，没人敢在她面前露面的。”
　　对于处分这件事，言非凡也是无能无力。
　　只是因为有人投诉了，卫生委派人来检查了，医院就随随便便的给人按了一个处分。
　　这让言非凡想起，余佑海在今上午说过的话。
　　附属医院作为一家公立医院，各方牵扯多，在便宜行事方面，有太多的限制。
　　不过，还有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之说。
　　言非凡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是人治多一些好，还是严格管理更为妥当。
　　和赵东升分开，言非凡又回了一趟秦颖医学教研室，只是没碰到秦老师，也没见到余苏叶。
　　他一看时间是近傍晚六点，就干脆来到了医院综合办公楼，等着姐姐一起下班回家。
　　也就等了几分钟，言非凡就看到姐姐挎着一个包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大楼。
　　准点下班，对医院的财务，还有不少行政、后勤岗位工作人员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非凡，你猜一下，你上月工资发了多少？”
　　听到这话，言非凡才意识到今天是五月十二号，因为十号是周六，所以工资拖到今天发放。
　　见姐姐表情小兴奋的样子，言非凡大胆猜测道：“超过两万了？”
　　“何止呀！”
　　言自若挽住弟弟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嘿嘿笑道：“非凡，你肯定猜不到，四万二千多呢。”
　　“我查了你的工资明细，光是整形中心发的手术津贴，就有三万呢。”
　　“你上月在整形中心，就做了三四台手术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解释说：“我在整形中心的手术收费标准，是按照副主任医师来的。”
　　言自若吼吼道：“这个，我知道啊。”
　　“要是你天天的在整形中心做手术，一个月收入二三十万，那就是至少的了。”
　　“整形中心的那些医生，个个都是大款啊。”
　　言非凡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你没见整形中心的地下停车库里，停的都是六七十万，上百万的好车吗？”
　　言自若有些愤愤的说：“随便割一个双眼皮，就几百上千块，整形中心也太黑了。”
　　言非凡呵呵笑道：“割眼皮、隆鼻等这些整形手术，可不是人们的必需品。”
　　“定价高，还有这么多人来做，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
　　言非凡又为整形中心分辩道：“中心从其他各科室接转过来的因为意外、疾病等因素造成的容貌损毁修复手术，其手术定价可是很低的。”
　　“可以说，都是良心价格！”
　　言自若又吼吼道：“这样的话，非凡，我先给自己毁容，再去整容，岂不是可以省一大笔钱。”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说：“姐，你是不是有些傻啊？”
　　“像这种容颜损毁修复手术，和那种精雕细琢的整容手术，效果能一样吗？”
　　“这么说吧……”
　　言非凡形容道：“容貌修复手术，也就是让你的五官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
　　“这整容手术，是让你的容颜从六七十分的水准，提升到八十分九十分的水平。”
　　“整形医生赚的，就是这个技术钱。”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又转而道：“非凡，茶叶，还有红酒，都准备好了。”
　　“茶业买的是碧螺春，我不会买，就让王主任介绍，托锦绣大酒店的马老板给买的。”
　　“五两包装，一万二一罐。”
　　“马老板说，他是通过关系拿来的，这是内部价，市场价要在一万六呢。”
　　言非凡忍不住抱怨道：“泡水的茶叶而已，喝了又不会升仙，这价格真是高的离谱了。”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抓住机会回击道：“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高档茶叶，这是送礼的需要。”
　　她又接着道：“红酒，王主任送来了六瓶，说是法国十大酒庄之一的玛歌酒庄的红酒。”
　　“他给了我们一个友情价，一万五一瓶。”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叮嘱说：“非凡，研发津贴领取，还有三十万的现金支票开票事宜，我都给你联系好了。”
　　“明天你找个时间，来医院的科研财务处办理就行。”
　　言非凡嗯了一声，沉吟着说：“姐，趁着今晚有空，我们就把这酒，还有茶叶，都送出去吧？”
　　“早点把这件事了了，我也放下了一件心事。”
　　言自若应了一声，又想起了一事，说：“非凡，一晚上送这么多家，我们没有车啊。”
　　言非凡想了一下，决定道：“租一辆车，请余苏叶当司机。”
　　“她的开车技术，还算过得去。”
　　他又补充道：“她还挺能打，兼职当个保镖，还是可以的……”


第192章 热切的目光
　　附属医院向东，约一二十分钟的车程，有两处住宅小区，分别是锦绣天地，芙蓉花园。
　　这两处小区曾是附属医院的职工家属区。
　　在十多年前，附属医院和房地产公司合作，并入了附近一些区域，开发成了两处以洋房、小高层为主的高档住宅小区。
　　如今，附属医院有些年龄和资历的医生、管理层，还有老员工，约有七八成都住在这两个小区。
　　晚上刚过八点，余苏叶开着租来的一辆MINI车，载着言家姐弟率开进了锦绣天地小区。
　　车子停在了七号楼前，言家姐弟下了车。
　　言自若打量着这幢墙皮上附着不少爬山虎的五层洋房，问：“非凡，地址没有记错吧？”
　　“刘副院长就住这栋楼里？”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这样的小事情，我怎么会记错！”
　　“姐，我们进去吧！”
　　言非凡抬步迈进小楼。
　　他没进电梯，走的楼梯，到了三楼后，和姐姐一起出了楼梯间，按下了东边户的门铃。
　　等了一二十秒，门被拉开。
　　一位二十岁出头，容貌普通，留着淡紫色直发的女子，出现在了姐弟两人面前。
　　还未等言自若开口，紫发女子的目光，快速扫了一下言非凡手中提着的两盒茶叶，还有言自若空空的双手，目光中就露出了鄙夷。
　　“刘院长不在家，也从来不收礼。”
　　“私事就免开尊口！”
　　“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在工作时间，去医院那里找院长。”
　　冷冷的说完这话，年轻女子就要关门。
　　言自若眼明手快的伸手撑住门，陪着笑说：“美女，你好，请先别着急关门！”
　　她语调快速的介绍道：“这是我弟弟言非凡，他是刘院长的得意学生。”
　　“劳你辛苦通报一下，或者给刘院长打个电话，好不好啊？”
　　紫发女子狐疑的再次打量了言非凡几眼，丢下一句“等着”，又把门虚掩上了……
　　言自若听到了门内脚步离去的声音，有些唏嘘的说：“非凡，看到了没？”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一定的门路和关系，你送礼都送不出去。”
　　言非凡敷衍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又等了一二十秒，言自若又听到了脚步声。
　　只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明显重了许多。
　　紧接着房门拉开，一脸笑意的刘锦，出现了。
　　“非凡、自若，欢迎欢迎！”
　　“快进来，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姐弟第一次来我这里呢，稀客啊。”
　　言自若随着刘锦进了屋，轻笑道：“早就想来拜访，感谢院长您对非凡一直以来的照顾。”
　　“不是怕打扰您休息嘛！”
　　刘锦哈哈笑道：“只要是你们姐弟来，什么时间我都不怕被打扰。”
　　话语之间，姐弟两人已经进了客厅。
　　他们先是与刘副院长在卫生委工作的妻子，认识寒暄了两句，又随着刘副院长进了书房。
　　随后，言家姐弟在落地窗前的品茶区入坐。
　　见刘副院长要动手沏茶，得到姐姐示意的言非凡，赶紧把手中提的茶叶送了出来。
　　“啊，是碧螺春！”
　　刘锦打开一盒的包装，取出一罐，轻轻的闻了闻，高兴的道：“今年新出的碧螺春，还是极品。”
　　“非常的不错，你们有心了。”
　　他取出一些碧螺春，放进了茶壶里。
　　“非凡，卢主任提交了一个研究课题申请，主要研究神经系统的体内蕴养。”
　　“这个课题，还有你和王川主任的署名？”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说：“王主任的女儿，要想容颜恢复的彻底，需要做面部神经的移植。”
　　“我就想着，能不能在体内先蕴养出一些备用神经，到时再做移植。”
　　“王主任在就自己身上，做了一个小实验，获得了初步成功。”
　　“下一步要扩大实验，卢老师在这方面更为专业，就交由他做主导了。”
　　刘锦点了点头，透漏说：“非凡，医院的课题评审小组对这个课题很重视。”
　　“他们一致认为，这课题研究成功，有重大的临床价值，准备向上申报国家科研经费支持了。”
　　他与有荣焉的说：“刚有了椎管内肿瘤的乙醇穿刺注射这一成果，现又想出了神经系统的体内蕴养这一点子，你果然是不断的给我们惊喜啊。”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纠正道：“老师，其实是先有了神经系统的体内蕴养。”
　　“一个月前，王主任就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了。”
　　刘锦呵呵的笑了笑，说：“哪个在前，哪个在后，都没有关系，反正它们都是你的成果。”
　　他端起茶壶给言自若、言非凡，还有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非凡，余佑海是不是不要脸皮的招揽你了？”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老师，确实是的。”
　　刘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好茶！”
　　他赞了一声，又笑呵呵的说：“那余佑海惯是不要脸皮，见到你成长的这么出色，肯定会尝试一下招揽的。”
　　“他提的什么条件？”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主任级医师待遇，配车、房和助手。”
　　“科研资金支持，不做上限。”
　　安静坐在一旁的言自若，惊讶的是小嘴微张。
　　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变得很厉害，却一直没有明确的概念。
　　这挖墙脚的招揽条件，让她有了清晰认知。
　　先不说这主任级医师待遇，京城的房价可是比滨海的还要离谱。
　　一套稍微像样一点的房子，怎么也得千万了。
　　用一两千万的成本，招揽弟弟，啧啧……
　　言自若不由的想到，以后打弟弟，一定要悠着点，轻点用力，毕竟弟弟身价可都八位数了。
　　“一如既往的财大气粗啊！”
　　刘锦有些复杂的评价了一句，又表态道：“非凡，等你再出一两个成果，声望再传扬一些。”
　　“我会给你申请越级晋升职称。”
　　“主任医师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副主任医师，还是有把握的。”
　　言非凡真诚的道：“谢谢老师操心。”
　　“我现在还是学习和成长的积累阶段，这职称、钱、荣誉什么的，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刘锦很是欣慰的说：“非凡，你能清醒的认识这一点，非常好！”
　　“你放心，医院会尽可能的为你营造优渥的成长环境的……”
　　又闲聊了几句，言家姐弟喝光杯中茶，就提出告辞了。
　　刘锦亲自把姐弟两人送出家门。
　　待言家姐弟两人消失在楼梯间，他关上门，就见妻子留着紫色直发的外甥女凑了过来。
　　“姨夫，言医生的来头，是不是很大啊？”
　　“何以见得？”刘锦乐道。
　　“简单得很啊。要是一般客人，姨夫你就在客厅简单应付几句了。”
　　外甥女分析道：“如今姨夫你不但把他们两人带进书房，还亲自送他们出门。”
　　“所以，我猜这年轻的言医生，肯定不一般。”
　　刘锦呵呵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非凡他确实不一般。”
　　“只不过，他的不一般不是因为来头和背景，是因为他一身的才华和医术。”
　　“这么说吧，再过十年，他必定成为国内顶尖，甚至是数一数二的大医……”
　　外甥女眼睛转了转，问：“姨夫，这个言医生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她一边回忆，一边评价道：“他个子虽然不矮，却是太瘦了一些，唯一称道的，长的还算马马虎虎，算是清俊！”
　　“我觉得他配我，还是勉强可以的。”
　　“姨夫，你给介绍一下呗……”
　　言家姐弟第二个送礼对象，是九号楼的陈瑜。
　　看到开门的陈瑜，身上还穿着围裙，这着实有些颠覆她在言非凡心中的形象。
　　作为一名专家级别的医生，还是性格强势的那一种，怎么能在家做饭，做家务呢。
　　即便家里不雇阿姨，这活也该由丈夫来做啊。
　　再说，滨海的丈夫下厨做家务，也是传统了。
　　所以，当看到一位长相帅气的大叔，体贴的解下陈瑜身上的围裙，然后自己穿上走向厨房，让陈瑜招待客人时，言非凡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玛歌酒庄二十年红酒，不错，我收下了。”
　　“你们还有事吗？”
　　陈瑜的送客，应该是逐客之意，是这么明显，连在这方面一向大条的言非凡，都感受到了。
　　他和连屁股都还没坐下的姐姐，就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从挨着卫生间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位穿着紧身健身衣的年轻女子。
　　言非凡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转头，全部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言非凡的目光，是如此的热切，如此的不加掩饰，那个年轻女子也感受到了。
　　她转头看了言非凡一眼，脸色一红，一低头，又不好意思的转身回了房间。
　　“言非凡……”
　　陈瑜语气有些不悦的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家侄女了？”
　　“真要看上了，我现在就可以做主，你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是一脸的着急。
　　陈瑜的这位侄女，可不是让人看了一眼，就魂不守舍，走不动道得倾国美人。
　　她是一位满月脸、水牛背、啤酒肚的胖子……


第193章 以身相许
　　“陈医生，你别误会……”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的注视解释，“我对你侄女没有那种兴趣，我只是觉得她的体型很不协调，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一看。”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担心陈主任会忍不住怒火，揍弟弟一顿。
　　果然，陈瑜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来水来。
　　“言非凡，取笑别人的身体缺陷，是很没有修养的行为，你需要给我解释清楚。”
　　言非凡有些委屈的说：“陈医生，我没有取笑的意思，真的只是好奇和探究。”
　　“陈医生，你方便告诉我，你侄女在使用激素疗法治疗什么疾病吗？”
　　听到这话，陈瑜原本的怒气平缓下来许多。
　　根据她对言非凡的了解，这个小子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也没到这么不懂礼貌的程度。
　　她心中一动，可：“言非凡，你认为我侄女身体的肥胖，是因为激素造成的？”
　　言非凡点点头，说：“她身体胖的如此不协调，不可能是自然发胖造成的。”
　　“老公，先别在厨房忙碌了，给我赶紧过来！”
　　陈瑜朝着厨房方向大喊了一声，又去敲了刚才那女孩子所待的房门几下。
　　“小敏，刚才这臭小子的话，你肯定偷听到了，别不好意思了，出来吧。”
　　在陈瑜的招呼下，她的老公夏云霄，还有她的侄女夏敏，都来到了客厅。
　　只不过，还穿着紧身健身衣的夏敏，低着头，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几人身前。
　　“我侄女夏敏，今年二十三岁，在十六岁时，随着身体的进一步发育，体重也开始显著增加。”
　　陈瑜为言非凡介绍夏敏的基本情况，“如今，她身高一米六四，体重八十一千克。”
　　“曾经用过一些减肥方法，但效果不明显。”
　　“反而因不合理的减肥，还有肥胖，引发了高血糖、蛋白尿、高血压等病症。”
　　“现如今，她主要采用体育锻炼，合理控制饮食等方式，来控制体重。”
　　陈瑜看向言非凡，又补充道：“告诉你一点，我嫂子的体重是七十五千克，身高一米六一。”
　　言非凡明白她特意告诉这条信息的意思。
　　如果父母有一方是胖子，那孩子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成长为一个胖子。
　　而遗传性肥胖，是最难减掉的。
　　“言非凡，鉴于你刚才盯着我侄女看，这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陈瑜一脸严肃的说：“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的侄女确实是自然肥胖。”
　　“你需要付出代价……”
　　言非凡忐忑的可：“陈医生，什么代价？”
　　陈瑜绷着脸，说：“当然是娶了我家侄女啊。”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陈医生，你可别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陈瑜脸色陡然一沉，冷冷的说：“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言非凡，你最好祈祷。”
　　“你刚才的判断，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你源于所知所学的直觉研判。”
　　言非凡小声道：“陈医生，她胖的如此不协调，肯定不是自然肥胖。”
　　这时，夏云霄开口可道：“小言，你一直说我侄女胖的不协调，她哪里不协调了？”
　　言非凡有些惊讶，指了指夏敏的腿，胳膊和躯干，可：“这么明显，你们竟然看不出来？”
　　言自若围着夏敏转了几圈，又远离了两步，看了又看。
　　“非凡，我没看出什么可题啊？”
　　“夏敏妹妹她这胖的，不挺匀称的吗？”
　　言自若看向陈瑜，可：“陈主任，你觉得呢？”
　　陈瑜见自己的老公也探究的看向自己，缓缓的说：“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只不过……”
　　“我知道，有人具有超出一般的寻错能力，近乎特异功能，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找出近乎相同的两幅画面中的细微差别。”
　　她伸手指了指言非凡，接着解释说：“言非凡这个小子，我是知道的，他对人体结构有着惊人的入微掌握。”
　　“他能轻易看出小敏身上的不协调之处，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言非凡，你就直说吧，我家小敏身上哪里胖的不协调了？”
　　言非凡再次指了指夏敏的腿、胳膊，还有躯干，说：“她的腿和胳膊，相比她的躯干，有些细得不成比例。”
　　“这么大的差别，你们竟然视而不见？”
　　随着他这话，夏敏也开始伸腿，伸腿，比较自己的胳膊，还有腿，与自己躯干的肥瘦程度。
　　夏云霄煞有介事的说：“小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小敏确实胖的不太协调。”
　　“这腿和胳膊相对瘦了一些，乍一看就像是小黄人中的格鲁那种造型。”
　　陈瑜伸手就拍了夏云霄的脑袋一下，生气的道：“你这纯粹是心理因素。”
　　“比例要是有这么不协调，我们这么多人都是睁眼瞎吗？”
　　夏云霄摸了一下头被拍打的地方，语带委屈的说：“老婆，客人在呢，给点面子。”
　　陈瑜瞪了他一眼，再次看向言非凡，可：“既然你笃定是胖的不协调，不是自然肥胖。”
　　“那你的最终判断，是什么？”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既然夏敏从没有采用过激素疗法，她这种自身发育不协调，有很大可能是由体内内分泌紊乱造成的。”
　　陈瑜点了点头，说：“言非凡，鉴于你过往得辉煌成绩，这一次，我信你。”
　　“明天，我就带夏敏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凡是有可能影响内分泌分泌异常的因素，我都会给她查一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敏，终于开口了。
　　“婶子，为什么等明天呢？”
　　“不能现在就去吗？”
　　陈瑜无奈的摇摇头，说：“小敏，你可真是急不可耐啊！”
　　“不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再着急，你也得让我们吃过晚饭再去啊。”
　　陈瑜再一次看向言非凡，可：“你还有事吗？”
　　言非凡赶紧表示，没事了，这就告辞……
　　“非凡……”
　　陈瑜喊住了出门没两步的言非凡，说：“我家小敏没胖之前，也是远近闻名的小美女一枚。”
　　“如果你是对的，我就让她以身相许来报恩……”
　　落荒而逃的言非凡，和姐姐走出九号楼，就看到三个青年人把余苏叶围在了MINI车旁……


第194章 帮着搞定
　　三个围着余苏叶献殷勤的男青年，一高一矮一胖，体征倒是鲜明的很。
　　余苏叶看到言家姐弟走出九号楼，侧身穿过三人的包围，迎了上去。
　　她来到言非凡近前，优雅的一个转身就到了言非凡右侧，还状是顺势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之后，她和言家姐弟一起，或警惕，或审视，或鄙视的注视着三个青年。
　　看到这一幕，高个青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美女，还是那话，在附属医院，就没有我程乐之搞不定的事情。”
　　“想要找我，容易的很！”
　　“我们走！”
　　说完这话，他晃着身体，走向小区出口。
　　矮青年和胖青年，一左一右的跟了上去。
　　“苏叶，没事吧？”言自若关切的问。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下车看看小区景色，这三个家伙就过来搭讪。”
　　“这种情况，我见多了。”
　　她又补充道：“那高个，自称老爸是医院的院长，说只要是医院的事，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言自若看向那三人在路灯下的背影，说：“我们附属医院的正院长，也姓程。”
　　“非凡，他是程院长的儿子？”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见过，不清楚！”
　　出了这骚扰事件，言非凡就让姐姐留下陪着余苏叶，他一人去送礼。
　　言非凡单独送礼的效率，明显高效许多。
　　敲门，见面，说明来意，送上礼物，告辞走人，整个过程也就二三分钟，最多五六分钟。
　　等言非凡把精神科主任苗权，还有芙蓉小区的诊断科祁胜主任、心外科主任梁兆奎、急诊科主任汪宇明等几家串完，时间也才刚到晚上九点半。
　　言非凡拉开车门，坐进MINI车的后座。
　　他往座椅后背一靠，呼出一口气，说：“真够累的，比我做一台手术都麻烦。”
　　言自若轻笑道：“主要是心累，送礼也是一项技术活，不是谁都可以做好的。”
　　她看向开车的余苏叶，说：“工作顺利完成，苏叶，到了犒劳你的时刻了。”
　　“接下来的安排，由你来决定！”
　　余苏叶想了想，说：“我们去唱歌吧？”
　　“唱歌好啊……”
　　言自若语调欢快的喊道：“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唱歌了，吼吼……”
　　“走，去高歌几曲……”
　　三人在附近寻了一家KTV，要了一个小包，又点了一个果盘，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
　　几分钟后，余苏叶后悔的直捶自己脑袋。
　　为什么要选择来唱歌啊？
　　这姐弟两人是一个赛一个鬼哭狼嚎，简直就是要人命的节奏。
　　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余苏叶不得不一首接一首的点歌，不给那姐弟两人发挥的机会。
　　言自若吃了一块猕猴桃，询问道：“夏敏的肥胖，你有几分把握？”
　　言非凡自信的道：“非自然原因造成的肥胖，那是百分之百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有大概率是某种良性的腺体瘤。”
　　言自若很是疑惑的说：“你这么肯定，那这么多年，陈主任为什么没能看出来？”
　　“作为科室主任，我可不相信，陈主任的医术只是虚有其表。”
　　言非凡想了想，分析道：“估计是思维误区，想当然，或者是灯下黑吧。”
　　“陈医生也说了，夏敏的妈妈也是一个胖子，夏敏体型随她妈妈，是很自然的事情。”
　　言自若又嘿嘿笑道：“你判断错误，要承担责任娶夏敏。判断正确，夏敏要报恩嫁给你。”
　　“看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有弟媳妇了呢。”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说：“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没听出来这只是陈医生的玩笑之语？”
　　“这都什么年代了？”
　　言自若二话不说，直接就弹了弟弟脑门一下。
　　“臭小子，你又皮痒了，是不？”
　　她目光转向正在投入演唱的余苏叶，伸手一揽言非凡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
　　“非凡，你和苏叶在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啊？”
　　“我怎么感觉，她看你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言非凡也看向余苏叶，还和她对视了一眼。
　　“目光正常啊，没什么两样？”
　　言自若轻切一声，嫌弃的说：“你就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的典型。”
　　“算了，你把你和苏叶在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情，没有任何遗漏的给我说一遍……”
　　言非凡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简述京城往事……
　　“停，停，先停一下，苏叶就定了一间房？”
　　“苏叶还说，酒店要明天早上，才能把清洗干净的衣服，送过来？”
　　言非凡点点头，自信的道：“是这样的，我的记忆不会出错。”
　　言自若又心急火燎的问：“非凡，你们接下来都做了什么？”
　　“单独洗澡，先后吃饭，然后玩游戏！”
　　“什么游戏？”言自若眼睛发光的问。
　　言非凡介绍道：“提问任意三个症状，对方要说出包含这三个症状的所有疾病。”
　　他又语带嫌弃的说：“她老是输，还不时出错，说了几次错误的疾病。”
　　“我不得不纠正她。”
　　“后来，我见她着急了，有些输不起，生怕她打人，就故意的输了一次……”
　　言自若心道，还好，你还不是完全无药可救。
　　“再之后呢？”
　　“警察就来了……”
　　此时此刻，言自若已经完全明白了余苏叶对木讷弟弟的心意。
　　她也想到了一点。
　　余苏叶突然要租阁楼，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自家这个弟弟了。
　　像余苏叶这种身世好，长得好，身材好，不仅与弟弟有共同语言，更重要的是仰慕又喜欢弟弟的傻女孩，真的是世间少有。
　　言自若忽然有些羡慕嫉妒恨弟弟的好运气了，为什么就没有如此优秀的高富帅，喜欢自己呢？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如今最重要的，是帮着余苏叶搞定弟弟。
　　像余苏叶这样优秀的傻女孩，可真是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了……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言家姐弟，还有唱的嗓子有些生疼的余苏叶，一起来大厅结账。
　　言非凡就看到叶琳，还有整形中心的六七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得涌进了大厅。
　　她们也看到了言非凡，赶紧相互拉扯一下，停止了说笑打闹，乖乖的排好队。
　　“言医生，晚上好！”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一个个的被扣了奖金，怎么还有心情来唱歌？”
　　被推出队伍的叶琳，轻声解释道：“相比温春丽她们被开除，我们对扣奖金，还是能接受的。”
　　叶琳又欠身道：“言医生，谢谢您。”
　　“主任说了，要不是你替我们说情，我们即便不会被开除，也会被调到其他科室的。”
　　言非凡微微一愣，含糊着说：“主要还是你们日常表现不错，这次犯下的错误，也是事出有因，主任才会对你们网开一面。”
　　“以后工作，还要继续努力！”
　　“是，言医生……”
　　早上六点半，言非凡接到了陈瑜的电话。
　　“确诊是肾上腺皮质肿瘤引起的库欣综合征……”


第195章 请你帮个忙
　　库欣综合征又称皮质醇增多症，是由肾上腺皮质分泌过多的糖皮质激素而导致的一种疾病。
　　它是一种相当罕见的病症，平均发病几率为每百万人两到三例。
　　其中，女性与男性的发病比例为三比一。
　　其患者的症状多样，主要症状为向心性肥胖、满月脸、体重增加、皮肤紫色斑纹、高血压、性激素水平异常等等。
　　夏敏这种情况，找对病因，治疗就简单多了。
　　先做一个腹腔镜下左肾上腺肿瘤切除术，再辅以后续的药物控制和康复训练，估计不出两到三个月，夏敏的体型，就能恢复到正常了。
　　今天是周二，言非凡在早上八点来到神经外科，向卢君主任报道。
　　卢君先是问了几句京城之行的手术情况，随后又问了一句，上次给的几本书籍的阅读情况。
　　得知言非凡已经读完了一本，卢君就那本书的内容，饶有兴致的问了几道题来考校言非凡。
　　卢君是越问越心惊。
　　得知言非凡把那本近五百页的专业书籍，从头到尾一个单词不差的背下后，他更是惊叹不已。
　　言非凡谦虚的表示，目前他还只是囫囵吞枣的生硬记住，要做到融会贯通的应用于临床实践，还需要多多练习和摸索。
　　他这话在卢君听来，就是在赤果果的嘚瑟。
　　对医学学习来说，最难的那一关，就是记住。
　　对医学院的学生来说，每天要用至少八成的课下时间，去背诵数不清的名词解释、要点、操作规范、注意事项等等。
　　所以，在今天的查房过程中，卢君是逮住言非凡一人使劲的提问。
　　结果是，他就五位患者不同病症，一共询问了十一个问题，言非凡都相当完美的答了出来。
　　这让卢君有些郁闷。
　　他本想着借言非凡答题错误，或答不出的机会，趁机说教敲打几句，让他戒骄戒躁的。
　　问题是，言非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种情况下，跟着查房的其他人，就倒霉了。
　　他们不时的被心情不太爽的卢君，抓住或大或小的错误或失误，来一顿猛批。
　　卢君想着用他们的遭遇，来多少震慑一下言非凡这只太过聪明的猴……
　　上午过十一点，卢君处理完科室的一些管理事务，就见言非凡敲门而入。
　　“老师，这是给您的！”
　　卢君接过一看，是一张医院科研基金管理处签发的现金支票，三十万。
　　他立时就明白了。
　　“我每月的工资奖金，还有各种津贴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了。”
　　他把支票递了回来，轻笑道：“我不缺钱，你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拿回去吧。”
　　这种事情，言非凡是不会客气的。
　　他没再推让，立马接了回来，说：“谢谢老师体恤。我还准备了一些茶叶和红酒，明天，我再给老师您送过来。”
　　卢君不禁询问：“是不是我拿了这支票，这茶叶和红酒，就没有我的份了？”
　　言非凡很实诚的点了点头。
　　卢君哈哈一笑，说：“你这个家伙，幸亏选的职业是医生，要是换成在社会上混，不知道被打压成什么样了。”
　　他又一摆手，说：“好好的准备下午的手臂神经移植手术，这一次，你会是主刀。”
　　“是，老师。”
　　言非凡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今天下午的手术患者，是一位舞者。
　　她的左手肘部因为意外，伤到了尺神经。
　　这导致她骨间肌、尺侧的蚓状肌、拇收肌麻痹，形成爪形手。
　　患者手部的精细活动也严重受限，小手指的各种感觉也消失。
　　经检查，发现患者左手肘部尺神经断裂，断裂的远端一侧出现萎缩变性。
　　唯有进行神经移植，才可能让左手功能恢复。
　　这个手术，对言非凡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
　　毕竟神经的植接，对断肢再植手术来说，是其中重要的一个步骤。
　　就像秦颖医生之前说过的，创伤外科的主要手术完全掌握后，至少有一半的外科手术领域，都能横着走了。
　　中午十二点，言非凡准备去吃午饭。
　　他刚离开神经外科，就见陈瑜、夏云霄、夏敏，还有一胖一瘦中年夫妇迎了过来。
　　一番热情的感谢感激后，陈瑜让其他人离开，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举起右手，在言非凡眼前舞动着手指。
　　“手，是我们人类最为灵活的部位，同时，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
　　“每年我国都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因为手筋受伤，使得手部功能受限。”
　　“我承认，秦颖她在断指再植手术方面，是胜过我的，但是说到手筋各种伤势的处理上……”
　　陈瑜一脸傲气的说：“她就是骑着汗血骑马，也追不上我。”
　　对于她这话，言非凡在心中是不认同的。
　　到了秦医生、陈医生这样的层次，每人都是各有所长，都有自己的优势项目。
　　但是，这优势也就是一百步和九十五步的差距，不会差的很悬殊。
　　自然，言非凡也就是在心里不赞同一下，不会傻乎乎的当面出言质疑。
　　他乖乖的站着，就听陈瑜继续道：“非凡，为了答谢你指出小敏肥胖的症结……”
　　“我会把自己多年总结出的，各种手筋伤势处理的经验和技巧，教授给你。”
　　“谢谢陈医生不吝教导！”言非凡一脸的欣喜。
　　陈瑜轻哼了一声，又取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言非凡。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笑的很是灿烂得少女照片。
　　“这是小敏未发胖之前，随便照的照片，这可是没使用半点美颜效果的素颜照片。”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言非凡点了点头，随即醒悟了过来，借口姐姐在等自己吃饭，撒腿就溜了。
　　这让陈瑜又气又乐。
　　“这臭小子……”
　　下午的尺神经移植手术，从下午两点十分开始，到下午四点就结束了。
　　等言非凡出了手术室，意外的发现等候在外面的，有一个熟人，区公安分局的郑立彬。
　　“郑警官，你是患者的？”
　　郑立彬轻声回道：“言医生，我是为你而来。”
　　“有一个案子，想请你帮个忙……”


第196章 子弹卡在了腰椎
　　下午近五点，区公安分局。
　　“薛今盛？搞国芯的那个？”
　　来到分局的五好市民言非凡，在听到郑立彬请他帮忙调查这位跑路的老板，是格外的惊讶。
　　薛今盛是国外知名学府毕业的海归博士，知名的芯片研发专家。
　　他这几年的名气大的很，也活跃的很。
　　两耳除了医学之事，不怎么闻窗外事的言非凡，对他也是略有知晓。
　　郑立彬轻声叹道：“不错，就是他。”
　　“他的国产自主产权芯片项目，募集了大量的资金和贷款，但是一直没有具体的研发进展。”
　　“前几天，他忽然消失不见了。”
　　郑立彬一脸沉重的说：“经过我们的紧急彻夜调查，发现他很可能在五月的六七八三天，持他国的假护照离境。”
　　“他秘密的做了整容，容貌大变。”
　　“我们只能调取了那三天离境的在年龄、身材大致相似的男子影像，希望你能通过步履姿态，把他辨认出来。”
　　言非凡疑惑的问：“曲鹏医生难道没有交代把他整容成什么样子吗？”
　　郑立彬摇了摇头，说：“他担心在国外的妻儿会遭受到报复，一直拒不开口。”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明白。
　　为什么曲医生不顾自己职业和前途毁掉的风险，还冒着入狱的危险，为那家伙做整容了。
　　那家伙很可能用曲医生的家人做了威胁。
　　言非凡暗自唏嘘一声，问：“你们一共收集了多少人的影像？”
　　“四百八十七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我先看一下薛今盛这家伙的日常影像。”
　　郑立彬当即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平板上播放的正是剪辑出来的，薛今盛这一两年参加各种活动的影像资料。
　　影像中，今年四十五岁的薛今盛，衣着光鲜，意气风发的游走在各种场合。
　　看过了这时长五分十秒的影像，言非凡已经在脑海中建立起了薛今盛的行走姿态模型。
　　他把平板电脑还给郑立彬，说：“对比那些人的影像，我需要一个更大更清晰的屏幕。”
　　郑立彬笑了笑，说：“绝对满足你的需要，言医生，请跟我来。”
　　言非凡跟着郑警官来到二楼一个房间，赫然发现房间里的屏幕可真是大。
　　一整面墙壁，约三十个平米，就是一块拼接成的大屏幕。
　　在巨幅屏幕的前方左侧，放在两排电脑桌，有六名工作人员正在电脑前忙碌。
　　郑立彬介绍到：“言医生，这是我们的信息处理集成中心。”
　　“领导说，为方便你看的清楚，好辨认，今晚上这里就归你使用。”
　　说着这话，郑立彬就挥手做了一个手势。
　　言非凡眼前的巨幅屏幕随即亮起，一个和真人还要大一些的男子影像，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只见这人拖着大号行李箱，正埋头向前走。
　　“不是他！”
　　言非凡又紧接着道：“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放，效率太低了，一次性放十个影像。”
　　“言医生，你确定？”郑立彬有些怀疑。
　　言非凡颔首道：“行不行，可以先试试。”
　　郑立彬随即转头对房间的工作人员，说：“一次播放十个。”
　　言非凡在听到一阵霹雳吧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后，眼前巨幅屏幕画面，就分割成了十个画面。
　　他看过十几秒后，又开口道：“都不是。”
　　他又补充说：“一次播放二十个。”
　　这一次，都没用郑立彬转达，巨幅屏幕上的画面直接分割成了二十幅。
　　此时此刻，在言非凡的脑海中，每一个画面的影像人物的行走姿态，都被提取了出来，套进了言非凡之前创建的一个模型。
　　判断不符合，这幅画面影像，就变成了灰色。
　　当所有画面都变成了灰色时，言非凡就会让技术人员再换下一批。
　　当换到第十一批时，过去了三十秒，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十九幅画面全都变成了灰色，唯有一幅还保留着明亮的色彩。
　　言非凡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了这幅画面上。
　　“左三上二，给我放大！”
　　不一样的吩咐，让郑立彬就是精神一阵，提高嗓门喊道：“左三上二，放大，放到最大。”
　　话音未落，那幅影像就占据了整个巨幅屏幕。
　　画面中的人，戴着太阳帽和墨镜，体型略为消瘦，肤色也比国人的平均肤色黝黑了不少。
　　这人没有拉行李箱，只是背着一个塞的满满的大号背包。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简朴的背包旅行客。
　　“有这人的脸部正面清晰照吗？”
　　“有，有！”
　　郑立彬急忙应了一声，又解释道：“过海关时，每个人都需要脱了帽子，摘下眼镜，采集五官数据，还要比对护照上的照片。”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一个类似大头照的影像，就被投放在了巨幅屏幕上。
　　这人五官骤然变得如此之大，惊的言非凡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言非凡稳了一下心神，再次把目光投放在了巨幅屏幕上。
　　不得不说，这清晰度着实高。
　　屏幕上的这张脸都比言非凡本人都高了，还是相当清晰，脸上的汗毛和肌肤纹路清晰可见。
　　影像如此清晰，也让言非凡的判断更为容易。
　　“就是他，不仅行走姿态高度符合，而且这人的脸上，有一二十处做过整容的痕迹。”
　　郑立彬兴奋的挥了一下拳头，喊道：“马上把这家伙的信息传给专案组。”
　　他又看向言非凡，感激的说：“言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们原本以为，至少要一夜时间才能得到比对结果，甚至还可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言非凡含糊着说：“我在认人这方面，有一些天赋，算是会者不难的事情。”
　　郑立彬半试探的说：“言医生，要不是你是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我就立马向上级申请，以特殊人才身份，把你吸收到我们刑警队伍了。”
　　言非凡急忙摆手道：“千万别，我更喜欢做一名医生。”
　　郑立彬一脸遗憾的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无论是警察，还是医生，都是为人民服务。以言医生你得医术，肯定能为人民做出更大贡献。”
　　郑立彬又话题一转道：“等这个案子结束，论功行赏，言医生你的功劳，肯定不会被忘记的。”
　　他看了一下腕表，接着道：“言医生，局长今天有事不在，只能是我代表区公安分局宴请你一顿晚餐，先聊表一下感谢。”
　　言非凡又推辞道：“郑警官，不必了。”
　　“我已经与她人约好，要去高新区参观一家公司，商谈一个项目合作。”
　　一番推让后，郑立彬见言非凡今晚确实有重要的安排，只好作罢。
　　“那今天这顿先记着，过几天我们再补上。”
　　郑立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言医生，这样，我送你回医院！”
　　言非凡随着郑立彬出了信息中心，就看到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腰部左弯了得有二十度，步履有些缓慢的迎面走来。
　　待郑立彬与这人打了声招呼，错开后，言非凡好奇的问：“他这是腰椎有问题？”
　　郑立彬轻叹道：“在一次追捕歹徒的行动中，一枚子弹穿过腹部卡在了他的腰椎上。”
　　“医生说不敢把子弹取出来，怕有危险……”


第197章 帮你争取
　　晚上六点三十分，锦绣大酒店的西餐厅。
　　第二次来这家西餐厅吃饭的言非凡，这次给自己点的西冷牛排。
　　请客的欧阳嫣然，点的是香煎三文鱼。
　　欧阳嫣然喝了一口冰水，状是随意的问：“言医生，京城之行，收获不小吧？”
　　言非凡轻嗯一声，说：“目前反馈过来的信息，两位患者的恢复情况，都在预期之内。”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百宁医疗科技的手术机器人，是否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言非凡点了点头，道：“还可以吧。”
　　“根据余总介绍，他们的手术机器人已经可以投入实用了。”
　　“真的？”欧阳嫣然有些惊讶。
　　言非凡轻声道：“是真是假，我不太清楚。”
　　“不过，那台机器人在我面前演示过一台肠道异物剖取手术，完成质量还算是可以。”
　　“欧阳女士……”
　　欧阳嫣然笑着纠正道：“言医生，直接喊我的名字嫣然，或干脆直接喊我姐。”
　　言非凡从善如流道：“嫣然姐，从你的反应来看，白玉兰集团在手术机器人在研发进度上，要落后于百宁医疗科技？”
　　欧阳嫣然承认道：“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研发进度是有所落后。”
　　“不过，落后的也不是太多。”
　　她又补充介绍说：“试验用的手术机器人，已经制造出来了。”
　　“今晚上，这机器人将会向你演示一些当前已经开发好的功能。”
　　言非凡哦了一声，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时，服务生端上他们点的牛排和三文鱼。
　　优雅的吃了几口鱼，欧阳嫣然又再次开口。
　　她语带惋惜的道：“知音美容这一次要成为附属医院警示猴子的鸡，是没机会再开门营业了。”
　　“对你的业务影响很大吗？”言非凡问道。
　　欧阳嫣然轻轻摇摇头，说：“只是有一些小影响而已，他们对医疗耗材的需求量，不算大。”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我搞不明白，知音美容为什么会做这种风险大，收益小的事情。”
　　“据我所知，前去知音美容做美容手术的人，有不少的，他们的盈利应该挺可观。”
　　欧阳嫣然提点道：“谭院长赚的多，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赚的多。”
　　“还有，知音的具体事务，是他小舅子负责。”
　　“其他几个关键岗位上的人，也是谭院长的家人和亲属。”
　　欧阳嫣然分析道：“谭院长这一次，应该是被自己最为信赖的亲属给坑了。”
　　言非凡有些恍然。
　　“言医生，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聚拢起一个以你为中心的团队。”
　　欧阳嫣然建议道：“你最好是从现在就开始做考察，为将来储备人选。”
　　她又强调道：“要首重人品！”
　　言非凡客气的道：“谢谢建议。”
　　“不过，以我的性子，离开医院，出去创业的可能不大，最多需要一个相对固定的手术团队，”
　　欧阳嫣然笑了笑，说：“言医生，据我所知，你现在手上已经有一个六百万的研究项目了。”
　　“接下来，你不论与我，还是与余佑涟合作，以研发项目的形式，在医院采集相关手术数据，是必不可少的，这又会是过百万的项目。”
　　“我敢肯定，以言医生你的才华，后面还会有更多更大的研发项目……”
　　欧阳嫣然又吃了一口鱼，接着说：“一年几千万的研发项目经费，对你来说，不算多大难事。”
　　“这么多钱，如果没有人替你做好管控，有可能会出乱子的哦！”
　　言非凡顺着对方的思路一想，发现这还真是一件需要重视的事情。
　　他心中有些庆幸，自家姐姐可是财务专业……
　　晚上七点十分，两人吃完晚饭。
　　坐进欧阳嫣然的宝马740，言非凡就头疼了。
　　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又是女司机欧阳嫣然开车。
　　这辆车也挺不错了，怎么就不请一位司机呢？
　　“嫣然姐，你有几年驾龄了？出过几次事故？”
　　面对言非凡有些无礼的问题，欧阳嫣然却是一脸认真的回道：“十五年驾龄，最近三年，没有出过交通事故。”
　　这个回复，让言非凡安心了不少。
　　不过，他仍不放心的郑重叮嘱：“嫣然姐，还请你专心开车，期间不要闲谈，不要接打电话。”
　　“YES，SIR.”欧阳嫣然调皮的回道。
　　“我可是认真的。”言非凡强调道。
　　欧阳嫣然赶紧收敛表情，表情郑重的看了看左右后视镜，启动了车子……
　　待十几分钟后，车子平稳驶上高架桥，言非凡见对方车技确实不错，紧张的心情又平缓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开始郑重的考虑一个问题。
　　要不要去学开车？
　　与其提心吊胆的坐女司机的车，不如化被动与主动，自己开车得了。
　　思虑一番，言非凡做了决定。
　　去学开车！
　　自己的安全，还是自己来掌握……
　　晚上八点二十一分，言非凡在高新区世纪大道的白玉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
　　随后，他随欧阳嫣然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三十七层。
　　只是，出了电梯的两人，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他们在通过一扇需要授权，才能通过的自动锁强化玻璃门时，管理人员却很是干脆的拒绝开门。
　　就在生气的欧阳嫣然，取出手机拨打之际，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出现在了玻璃门另一侧。
　　这人约一米七五的个头，留着齐整的短发，一身西装革履，脚上皮鞋光亮的都能映出人影。
　　他在西装外，还罩着一件研究员款式白大褂。
　　看到此人出现，欧阳嫣然收起了手机，脸带怒意的看着这个家伙打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林佐，是你不让我进去的？”
　　被喊做林佐青年，淡淡的一笑，道：“四婶，手术机器人研发项目，一直与你无关吧？”
　　“怎么忽然想起要带人来参观呢？”
　　说着这话，林佐还特意打量了言非凡几眼。
　　欧阳嫣然轻哼一声，道：“我作为白玉兰集团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关心这个项目的进展。”
　　“毕竟集团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巨额研发资金，但是进展缺一直差强人意。”
　　她一指言非凡，介绍说：“这是附属医院的言非凡医生，手上有非常不错的一套手术操作方案，非常适合应用在手术机器人项目上。”
　　林佐再次打量了言非凡一番，然后把目光转回到了欧阳嫣然身上。
　　“四婶，手术机器人应用方案这一块，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已经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应用方向。”
　　停顿了一下，林佐又语带警告的道：“四婶，据我所知，你负责的滨海区域销售工作，近两年的业绩可是一直稳中有降啊。”
　　“管好自己得一摊，手就不要伸的太长了……”
　　说完这话，林佐转身进了玻璃门。
　　玻璃门自动锁上的声音，清晰的响在了言非凡，还有欧阳嫣然的耳边。
　　欧阳嫣然气的是牙咬的咯吱响，胸口更是起伏的厉害。
　　只是没一会儿，她脸上露出了颓然神色。
　　“言医生，你与百宁医疗科技合作吧……”
　　欧阳嫣然又补充道：“我会尽量配合，帮你争取到更好的合作条件……”


第198章 手术视野
　　晚上九点半，言非凡回到了醉墨华庭。
　　他走进家门，就看到原本放在阁楼的斯诺克球桌，竟然被放在了客厅里。
　　还有萨克斯演奏的《茉莉花》从阁楼那传来。
　　言非凡直接踏上楼梯，上了阁楼。
　　他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是大变了模样。
　　阁楼空间被一排高达两米多，镶嵌着大块雕花玻璃的红木屏风分成了一东一西的一室一厅。
　　言非凡所在的东厅，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小碎花毛毯，四周的墙壁上也满是装饰挂毯。
　　他还看到了一张放着超薄笔记本电脑的电脑桌，一张配着蒲团的低矮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套紫砂壶瓷茶具。
　　在东北角，放着一台饮水机，还有一张装有一百零五册书籍的书橱。
　　言非凡还注意到，东侧墙壁上还挂着两副羽毛球拍。
　　至于余苏叶，还有姐姐，她们姿势慵懒的各自坐在手掌造型的大沙发上。
　　这两人一人在看一本大部头的医学专著，一人在玩平板电脑。
　　“非凡，今晚合作项目，谈的怎么样？”
　　面对姐姐的询问，言非凡刚要脱口而出，说没戏了，在话到嘴边的那一刻，硬生生止住了。
　　好险啊！
　　在这个项目合作上，余苏叶要归于商业间谍。
　　“只是初步谈了谈条件，还需要再细谈。”
　　言非凡含糊了说了一句，注意到余苏叶在用眼角余光偷瞄自己。
　　他不由的有些庆幸，自己及时的醒悟过来。
　　言非凡转而道：“那斯诺克球桌……”
　　言自若接过了弟弟的话，回道：“非凡，王主任说，我们不需要的话，他会雇人来拆卸搬走。”
　　“毕竟是花好几万买来的，再卖就不值钱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接着说：“非凡，你要不要练习一下斯诺克，培养一个运动爱好啊？”
　　言自若又劝说道：“苏叶很会打羽毛球，你却没一个像样的爱好。”
　　“医院再举办联欢活动、运动比赛什么的，你只能在一旁看着，多尴尬啊！”
　　言非凡认真的说：“培养爱好，浪费时间。而且，治病救人即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
　　他又转移话题道：“阁楼一天就变了大模样，效率不错！”
　　余苏叶放下书籍，轻笑道：“还算行吧。”
　　“不能大作改动，又得赶时间，只能让家装公司怎样方便，怎样快捷来布置了。”
　　她又一脸惋惜的说：“要是在阁楼也能改造出一间洗漱间就好了。”
　　言非凡翻了下眼皮，说：“你倒是会想好事。”
　　这时，言自若起身过来拉住言非凡的手，“非凡，这个沙发你坐坐，来感受一下。”
　　等言非凡坐了下来，她又问道：“是不是很舒服啊？以后，你就可以坐在这舒服的沙发上，和苏叶一起看书，一起讨论医学问题了。”
　　言非凡又站了起来，摇头说：“坐着是舒服，不过，不适合看书和学习。”
　　“太过舒服的环境，会降低学习效率。”
　　听到这话，余苏叶忍不住反驳道：“没自控力之人，即便头悬梁锥刺股，成就也是寥寥。”
　　“环境对自控力强的人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外在因素。”
　　“这种情况下，为啥不把环境弄得舒服一些，让自己更轻松愉快的学习呢？”
　　言非凡不想浪费时间与她争辩这个问题，再次转移话题，说：“我要回房间写论文了”。
　　“哎，非凡……”
　　言自若喊了一声，没喊住他，有些讪讪的对余苏叶道：“其实，非凡他也想舒服的学习，只是以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
　　“苏叶，我告诉你哈，非凡他七八岁就开始做家教赚钱了。”
　　“这么说吧，我中学和大学的所有花费，基本上都是非凡通过家教赚来的。”
　　余苏叶顿时来了兴致，说：“若若姐，你给我说说非凡小时候的事情吧……”
　　言非凡关于椎管内肿瘤的乙醇穿刺注射论文，其实已经写完了。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引用、注解错误等这样的学术性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细致校对。
　　这对博闻强记的言非凡，不算多大工作量。
　　即便如此，等他从头到尾的认真做完这个工作，也用去了近一个小时。
　　这时，言非凡才注意到，手机上的呼吸灯在闪烁个不停。
　　他打开手机，发现是郑立彬转发来一份邮件。
　　这是警察王增林的病历。
　　王增林就是下午，言非凡在区公安分局见到的那位歪着腰走路的警察。
　　言非凡对他的伤情，产生了兴趣。
　　他就让郑立彬在方便的时候，向那人索要一下病历，研究一下。
　　言非凡打开邮件的附近病历，先点开了王增林的CT影像。
　　CT影像相比核磁共振影像来说，清晰度稍有不足，尤其是在探测血管、神经等人体组织上。
　　问题是子弹头是金属，王增林是不能做核磁共振检查的。
　　只不过，这对言非凡影响不大。
　　以他对人体结构的精细掌握，只要知道子弹头卡住的具体位置，其周围情况，自然也就明了了。
　　所以，只是看了CT影像一眼，言非凡就明白了为什么医生说取出这颗子弹会有危险了。
　　这颗子弹卡在了第一腰椎和第二腰椎之间。
　　从细微位置来判断，子弹正处在椎间神经和动脉的密集区。
　　取出这子弹的手术，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伤到神经或动脉，后果难料。
　　最主要的是，这颗子弹位于腹腔内侧，手术视野完全被被肝脏、肠和胃等器官遮掩。
　　这里所说的手术视野，说的就是暴露。
　　在手术台上，暴露非常重要。
　　只有暴露清楚了，才能准确无误地施行解剖、分离，切除或者修复。
　　“暴露不清楚不要做！”这可是外科箴言。
　　暴露一方面是靠各种器械牵引张开，提供给外科医生足够的视野空间，还有操作空间。
　　另一方面是要保持手术视野的干净、清晰。
　　主要是分离粘连和彻底止血，还有及时的抽吸手术中流出得各种液体。
　　就王增林的这种情况，相当于在摸黑做手术，又是在危机重重的高风险地带，自然是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敢动手了……
　　明晚上有一台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言非凡需要养精蓄锐。
　　他快速过了一遍王增林的病历，就睡觉了……


第199章 一个月五万
　　美好的一天，总是从丰盛的早餐开始。
　　虽然言非凡一早醒来，发现外面又下起了小雨，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压抑，但是一看到塞得满满的冰箱，心情又明快起来。
　　言非凡在冰箱里看到了至少有四五十包真空包装的，已经加工好的美食。
　　他翻看了一下，发现有京酱肉丝、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葱爆海参、四喜丸子、木须肉、葱爆羊肉、家常豆腐、红烧排骨等十几道菜品。
　　言非凡蒸了一锅米饭，又炒了两个素菜，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他最后从冰箱里拿了宫保鸡丁和红烧排骨两包菜，再往微波炉里一放。
　　一桌堪比晚餐的丰盛早餐，就做好了。
　　言非凡品尝了一下，宫保鸡丁和红烧排骨虽是成品再加热，但味道浓郁，美味依旧。
　　和往常一样，他这边做好了饭菜，言自若也恰好的起床了。
　　而且如今又多了一个掐点做完晨练的余苏叶。
　　在饭桌上，三人聊起了上班的话题。
　　言自若委婉表示，外面下着雨，骑行单车不方便，又很难打到车，似乎有必要买一辆车。
　　而且，言非凡有一笔巨款入账。
　　因为卢君主任没有收那三十万的支票，除去购买名茶和红酒的支出，再扣除需要缴纳的个税，这一次，言非凡差不多有八十五万的净收入。
　　言非凡点头同意了买车。
　　他还提出了一个硬性要求，一定要买安全系数高一些的车子。
　　同时，言非凡还表示，自己要学开车。
　　余苏叶积极踊跃的自荐，她非常乐意做言非凡的学车教练……
　　早饭后，言非凡穿着雨披，骑着单车去上班。
　　来到附属医院，他先是来到神经外科，把两罐茶叶，两瓶红酒送给了卢君老师。
　　之后，言非凡又来到了整形中心见王川主任。
　　“主任，因为白玉兰集团的内部矛盾，合作还没有开始谈，就结束了……”
　　言非凡把昨晚的经历，简单述说了一遍，又询可道：“主任，这欧阳嫣然在白玉兰集团，在林家，究竟是一个什么地位啊？”
　　王川有些唏嘘的说：“欧阳嫣然算是挺不幸的。林家是白玉兰的掌控者，她是林家的媳妇。”
　　“只不过，她的丈夫，在五六年前的一次极限跳伞运动中，意外丧生。”
　　“再加上欧阳嫣然和丈夫没有孩子，她在林家的地位，其实挺尴尬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王川接着介绍：“欧阳嫣然主要负责白玉兰集团的医用耗材，在滨海的销售工作。”
　　“我们滨海的医疗市场很大，以城市来论，在全国来说仅仅次于京城。”
　　“但欧阳嫣然这个职位，算上她的身份加成，勉强属于白玉兰集团的高层领导之一吧。”
　　“核心决策层，肯定是进不去的。”
　　停顿了一下，王川转而道：“与白玉兰的合作没谈成，那就和百宁医疗好好的谈条件吧。”
　　“具体的谈判事宜，还有相关法律事务，你可以让中心的签约律师姜律师来帮你。”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伸手接过王川递过来的一沓资料。
　　“这是那高制片发掘的演员资料，你看一下。”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发现是两男一女。
　　他有些不理解的说：“两个男的，一个二十六岁，一个二十八岁，女的也有二十四岁了。”
　　“那位制片怎么不发掘年轻一些的？”
　　“而且这三人的容貌，也就七十多分的水准，还没什么特色，对一名演员来说，基础很差啊。”
　　王川呵呵一笑，说：“在影视圈，帅哥美女遍地都是，可不是稀缺资源。”
　　“高制片表示，如今观众有些审美疲劳了，不再无脑冲动的只为影视中的帅哥美女去买单了。”
　　“这三人的演技都相当不错，甚至堪称优秀，只是一直没能混出一些名堂。”
　　“她如今手上有一个好剧本。”
　　“如果我们能把这三人的容貌，变得更有吸引力，她有很大的把握，让他们一炮而红。”
　　言非凡把这沓资料收进公文包，说：“这段时间，我会好好想一下这三人的整形方案。”
　　他又关切的可道：“主任，中心的医护人员一下子缺了一二十人？”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才十几人而已。”
　　“非凡，我告诉你，我们中心昨天一天收到的申请，就有二百多份了！”
　　“收入高，工作相对轻松，我们中心对小护士们的吸引力远超其他科室……”
　　离开整形中心，言非凡又来到了创伤外科病房，对彭俊做了一番检查，还有叮嘱。
　　他刚出病房，就看到陈瑜带着十几人出现在了走廊里。
　　言非凡赶紧转身，准备从另一侧的消防通道离开，只是他刚迈出两步，就听到了陈瑜的喊声。
　　“言非凡，给我站住！”
　　无奈的言非凡，只得转身迎了上去。
　　“陈主任，早上好。”
　　言非凡还难得的拍了一句马屁，“主任，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啊。”
　　陈瑜轻哼了一声，说：“少说没用的。”
　　“小子，我已经跟秦颖说好了，从下周开始，你每个周三，午饭后来我这里报道。”
　　“哦，我知道了。”言非凡乖乖的应了一声。
　　陈瑜见言非凡看似乖顺，回答中却带有一些敷衍，心中就气的痒痒的，很想揪他的耳朵。
　　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科室主任，她只好忍了。
　　陈瑜忽的一笑，语带亲切的说：“非凡啊，小敏她今早九点的手术，泌尿外科。”
　　“你别老是在工作，也要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一看她，别忘了带一束鲜花。”
　　“小敏喜欢百合花……”
　　看着言非凡仓惶逃走的狼狈样，陈瑜的心情忽然跃然起来……
　　言非凡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意外的看到一个认识的家伙，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了教研室门外。
　　“陆垚，你怎么来了？”
　　陆垚眼神复杂的盯了言非凡片刻，然后露出他自认最为和善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家里的公司在滨海也有分支机构和业务，那个……”
　　“我过来督促工作，短时间内是不回京城了。”
　　他伸手想亲切的揽住言非凡，却被躲开了。
　　陆垚有些尴尬，但脸上又挤出了一些笑容。
　　“言医生，据我所知，你和你姐住的房子挺大的，还有空房间。”
　　“不如租给我一间如何？”
　　“我只住一个月……”
　　陆垚伸了一根手指后，又叉开五指比划着说：“五万！只住一个月，就给五万得租金。”
　　“我们成交……”
　　言非凡扫了举手做击掌状的陆垚一眼，不屑搭理他，推开教研室的门走了进去。
　　教研室内，换好衣服的余苏叶，已经在操作台前开始了练习。
　　秦颖老师站在一旁，观察。
　　言非凡的到来，没引起她们的额外动作。
　　他轻手轻脚的换好衣物，也来到了操作台前，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第200章 一步到位
　　言非凡主刀的右手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在晚上六点五十分开始！
　　这台手术，手术助手是余苏叶，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分别是整形中心的孟瑶和叶琳。
　　指导医生是陈瑜和秦颖两位主任医师。
　　手术地点，普外科教学手术室。
　　附属医院一共有六间教学手术室，均匀分布在全院几个主要科室，供各科室轮流教学使用。
　　位于普外科的这间教学手术室，是距离创伤外科最近的一间。
　　因为时间相对合适，晚饭后这个时段，不少学生和医生都处在休息状态。
　　而且，手术还是大拇指全型再造这样比较吸引眼球的手术。
　　因此，手术还没开始之前，观摩台上就挤满了学生和青年医生。
　　有不少人甚至是拿着打包的晚饭，早早的就来占位子了。
　　按照医院的分级手术管理规定，像断指再植这样的一级手术，作为住院医师的言非凡，必须在上级医生的指导下进行。
　　所以，作为指导医生的陈瑜和秦颖，也是按照医院的规定，刷手消毒，一身手术装束，做好了一旦言非凡手术不顺利，就全面接管手术的准备。
　　只是在手术开始半个多小时后，这两人就来到距离手术台三四米外的地方，不再监督指导。
　　而且，她们让人拿来凳子，过分的坐了下来。
　　“秦颖，我知道，你安排非凡在教学手术室做手术的原因。”
　　秦颖扫了陈瑜一眼，淡淡的问：“什么原因？”
　　“不忿医院给我的处分，想让他们见识一下非凡的本事，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陈瑜又语带不屑的说：“你虽是好心，但我是不会领你这份情。”
　　“这个不疼不痒的处分，我压根就没放心上。”
　　秦颖轻切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陈瑜，你还真是自恋啊。”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非凡扬扬名。”
　　“还有，我上大课时，也曾答应那帮学生，要向他们展示这么一台手术的。”
　　陈瑜直接翻了下眼皮，不理秦颖了。
　　过了没一会，秦颖开口问：“你那个侄女？”
　　陈瑜冷冷的回道：“不劳关心，她手术很顺利，出血不到十毫升，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秦颖轻呵一声，说：“我可不是关心她，只是告诫你一声，别再拿你家侄女吓唬非凡了。”
　　“你也不掂量掂量，他们般配不般配？”
　　涉及到亲人，陈瑜一下子就火了。
　　“秦颖，我那侄女肥胖，是疾病所致。再过一两个月，她就会变回人见人爱的迷人模样。”
　　“非凡虽有才学，可就他那个不知冷暖的性子，可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我介绍小敏给他，是牺牲我家侄女，免得那小子孤独终老。”
　　秦颖冷冷一笑，说：“孤独终老？”
　　“陈瑜，你也太小看非凡了。”
　　“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是不会缺少优秀的崇拜者和爱慕者的。”
　　“崇拜者，有可能！但是，爱慕者？”
　　陈瑜不信的摇摇头，又讥讽道：“除非是别有所图，看上非凡拥有的更加实际和物质的东西。”
　　秦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术台方向，语带揶揄的问：“她会为了其他原因，对非凡别有所图吗？”
　　“余苏叶？！”
　　确认了秦颖目光所指之人，陈瑜有些惊讶。
　　“秦颖，你能确认？”
　　秦颖冷哼一声，说：“我当然能确认，我也是女人，也是爱过的。”
　　“苏叶那个丫头，时不时偷瞄非凡的样子，那就是满心爱慕的人该有的表现。”
　　“他们两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就别硬把你家小敏往上凑了。”
　　陈瑜不服气的说：“我家小敏，也是不差的。”
　　“等再过两三个月，她恢复后……”
　　说到这，陈瑜就没有底气再说下去了。
　　实在是眼前这位余苏叶，在容貌身材，还有才华家世等方面，具有完全碾压的优势。
　　这时，陈瑜耳边又响起的话语，让她气的肝疼，怒不可遏。
　　“堂堂的一位主任医生，几年都没半点发现，非凡却是一眼就看出了病症所在。”
　　“丢人啊，要是我，早买一块豆腐撞死了……”
　　在言非凡投入的做手术之际，王川已经带着几位装卸工来到了醉墨华庭九号楼一单元701室。
　　来到客厅，抚摸着熟悉的斯诺克球桌，一时勾起了他好多的回忆。
　　“主任，你打斯诺克的水平，有多高啊？”
　　被言自若的问话，拉出回忆的王川，略带得意的说：“只是业余爱好，和职业选手没法比。”
　　“一杆的最好成绩是122分。”
　　他又补充道：“斯诺克的满杆成绩是147分。”
　　“这147分非常难得，绝大多数职业选手，一辈子在正式比赛中，也打不出这个满杆成绩。”
　　言自若语带恭维的说：“哦，主任你这122分，肯定是业务选手中的高高手了。”
　　“只能算是一般！”
　　王川谦虚了一句，弯腰从球桌的下方掏出了一个小工具箱。
　　他取出里面的锤子等工具，亲自上手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拆卸。
　　言自若惊奇的发现。
　　这球桌应该在安装之时，就考虑到了拆卸，设计一些类似机关一类的插销。
　　这些插销，在王川精准的敲击下，一点一点的退了出来。
　　言自若看到王川单腿跪地，不由的想到了他在自己小腿上做的试验。
　　“主任，你的左腿？”
　　王川随口回道：“已经没事了。”
　　“这个试验，卢君主任已经申请了课题，以后不需要我再自残了。”
　　言自若心有感触的说：“非凡说，做神经手术很疼的，而且还会疼很长的时间。”
　　“主任，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王川哈哈一笑，说：“我可不敢称伟大，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我还要感谢你，经常的陪妍妍聊天，打游戏，她现在可是活泼开朗多了。”
　　言自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和妍妍一起玩而已。”
　　“在游戏里，我很菜，都在妍妍在带我。”
　　王川又笑道：“菜不菜的不要紧，在一块玩的开心最重要。”
　　“这个周末，要去凤尾山吗？”
　　“我给你们准备各种烧烤的食材！”
　　言自若关切的问：“烧烤，妍妍不能吃啊！”
　　王川一摆手，说：“不能老是特意照顾她，这会让她感觉不舒服的。”
　　“再说，她不能吃，可以动手烤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说：“周日是非凡的生日，去不了凤尾山，让妍妍来这里吧。”
　　“我们在露台上烧烤，开生日party。”
　　“没问题！”
　　王川应了一声，又问：“非凡的生日礼物？”
　　言自若赶紧道：“不用准备，真的不用准备。”
　　“你给非凡准备了礼物，他未必会开心。”
　　“他会想着，还要多记住一人的生日，以后再对等还礼，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王川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乐道：“你说的这种可能，以他的性子，还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言自若也笑道：“到时，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热闹一下就好了。”
　　她又想到了一事，说：“我们决定再买一辆车，非凡说要买安全性好的。”
　　“非凡还说了，他也要学开车，乘坐我们这些女司机开的车，实在让他心惊胆战。”
　　“主任，你有什么推荐吗？”
　　王川再次笑道：“非凡是被吓得有恐惧症了。”
　　他又沉吟着说：“所谓安全性能好的车，都是与车的价格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以非凡的发展势头，或许短短的一两年，就能名扬医学界。”
　　“自若，不如一步到位，买一辆豪车……”


第201章 女人太复杂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历时近四个半小时的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结束。
　　言非凡向病人家属简单通报了一下手术情况，就回到了更衣室洗漱换衣。
　　之后，他在更衣室边休息，边等待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了余苏叶回来。
　　作为手术助手的余苏叶，要负责把患者送回病房，对病人家属做好医嘱，还要和病房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做好交接。
　　至于孟瑶和叶琳两人，要清点手术器械和用品，还要对教学手术室做彻底的清洁和消毒，估计要待的更晚一些才能下班。
　　回来更衣室的余苏叶，看到言非凡还在，有些惊喜交加，特意问道：“非凡，是在等我吗？”
　　言非凡点点头，说：“姐姐交代说，我们住在一起，又做同一台手术，时间又这么晚了，一定要一块回去。”
　　余苏叶听到这，有些小失望，原来不是自发。
　　但是，她也明白，凡事都要循序渐进的道理。
　　每次都一块回去，不就慢慢的加深了感情吗？
　　这时，她又听言非凡继续道：“我一想，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时间点，有一定几率会遇上喝醉酒的醉汉，万一碰上酒品不好的，你也能保护我不是。”
　　正在换衣服的余苏叶，心里这个郁闷啊。
　　她忍不住反问道：“非凡，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不是你应该保护我吗？”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苏叶，你这想法是不对的，不能因为自己是女的，就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
　　“你的武力值，可是高于很多男性，至少比现在的我，高出了不少的。”
　　“当然了……”
　　言非凡又补充道：“等我的身体再恢复一些，我会担负起社会赋予的男性要保护女性的责任。”
　　“只是现在阶段，我不自量力的跳出来保护你，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真遇到意外情况，我最佳选择是跑，不给你造成负担和拖累。”
　　余苏叶翻了一下白眼球，说：“非凡，你的选择很对。放心，真遇到意外，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和言非凡一起离开。
　　两人来到医院南门，余苏叶就发现言非凡没有在第一时间挑选共享单车，反而在东张西望。
　　“准备打车回去？”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按照常理推测，那个陆垚应该开车过来接送你。”
　　“难得工作到半夜，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余苏叶有些惊讶的说：“非凡，你不木讷啊，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从来都不木讷，只是不愿在这一方面浪费心思而已。”
　　他又看了看道路两旁，语带疑惑的说：“今天特意为你来到滨海，不应该不积极表现啊。”
　　“我还计划着搭便车呢。”
　　余苏叶就是一乐，说：“别想好事了，他是不会来了。下午时，他缠着我一块吃晚饭，被我不小心给踩了一脚。”
　　“估计他会腿脚不方便两三天的。”
　　言非凡立时恍然。
　　他赶紧的挑选了一辆没有损害，看上去挺干净的共享单车，又用消毒湿巾擦拭了一下把手和车座，用手机解锁，骑了上去。
　　和余苏叶并行骑了一小会儿，言非凡开口道：“我还不知道，陆垚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元生物制药！”
　　言非凡有些惊讶了，“主打疫苗和抗生素，很有实力的一家制药公司。”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询问道：“苏叶，你既然一点不喜欢陆垚，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姐吗？”
　　“介绍给若若姐？”余苏叶很是讶然。
　　言非凡嗯了一声，解释说：“陆垚他是富二代，长的也还行，正是我姐喜欢的类型！”
　　“我姐她天天念叨着要找个高富帅当男朋友。我见这个陆垚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许有希望。”
　　余苏叶有些忍俊不禁，说：“你从哪里看出他不太聪明了？”
　　言非凡分析道：“那一天你踢出的那一脚，我可没见你有什么犹豫，我分析你是对他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心些厌恶。”
　　“他没能发现这一点，就聪明不到哪里去！”
　　余苏叶反驳道：“或者他发现了，但是一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
　　“女人都是感性的，不讲道理的。”
　　“对一个人由厌恶变成喜欢，甚至是由恨变成爱，也是不是没有可能的。”
　　言非凡沉默了一会儿，说：“苏叶，你说的对，是我想的简单了。”
　　“女人确实太过复杂了。”
　　等了一会儿，余苏叶见言非凡没再言语，试探性的问：“非凡，你是因为我们女人很复杂，才不想去尝试了解吗？”
　　言非凡缓缓的说：“有一些吧。”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不想聊这方面的话题，赶紧换了一个他感兴趣的。
　　“非凡，周六那个叫咚咚的女孩整形手术方案，确定了没？”
　　听到这个问题，言非凡的兴致明显提升不少。
　　“只有一个大概方案，具体的要等明天做过详细检查后，才能确定。”
　　言非凡又有些纠结的说：“我还需要做一个取舍，第一种思路，就是做到极致，追求最佳的整容效果！”
　　“只是这样一来，女孩面骨会变得有些脆弱，如果发生严重的磕碰等意外，可能有严重后果。”
　　“而且，每隔几年，都需要进行修整手术。”
　　他又介绍道：“第二种思路，就是对脸部和面骨最小损害前提下，对容貌进行最大程度改善。”
　　“这种情况下，容貌改善幅度，有较大限制。”
　　“苏叶，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选择哪个？”
　　余苏叶沉吟片刻，说：“女孩子总是忍受不了对美到极致的诱惑，无论代价是什么。”
　　“非凡，我强烈建议你直接对那女孩说第二种思路，不要给她选择的机会。”
　　余苏叶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她年龄还小，受教育程度也有限，还有进入社会面临的环境层次也不高，变得太过美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还有，以那女孩如今的容貌，她的心理期望值不会很高。”
　　“能和普通人一样，估计都会欣喜若狂。”
　　余苏叶继续劝说道：“非凡，我们要为那女孩的一生负责，而不是单纯炫耀自己的整形技术。”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谢谢你的意见！”
　　“苏叶，我会再听一下心理咨询师对那女孩的评测意见，再做最后决定……”


第202章 做好人不容易
　　周四上午，福利院把王咚咚，还有另一位被蹭去鼻子和部分上嘴唇的失忆小女孩，一起送来整形中心，对身体，还有手术部位做一个详细检查。
　　失忆小女孩的鼻子和上嘴唇修复手术，属于福利院和整形中心合作的福利项目。
　　她的手术费用，还有后续的康复费用，由整形中心全权负责。
　　至于王咚咚的整形手术费用，会从岳望道捐赠的一百万慈善款项中支出。
　　这一百万看似不少，但福利院孩子的整形修复手术，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小手术。
　　再加上后续的康复训练，还有疗养，言非凡估摸着，这一百万也就能帮助十个孩子左右。
　　滨海卫视的记者肖曼，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合作项目的进展情况。
　　肖曼通过申请，获得了滨海卫视、福利院，还有整形中心的许可，决定对王咚咚和失忆小女孩的整形手术，进行一个跟踪拍摄和报道。
　　因此，今天的这次检查，就一路有电视台的摄影机进行跟拍。
　　整形主任王川，还有各自负责一人的护士孟瑶和叶琳，也成了拍摄和采访对象。
　　至于言非凡，正跟着卢君老师学习呢。
　　在卢君的主任办公室，十多人聚在一起，分析讨论一位患者复杂的神经鞘瘤切除手术方案。
　　因为这神经鞘瘤位于患者的胸椎根区，脊神经和动静脉血管密集，大家议论纷纷的主要是如何让手术视野变得更加开阔，没有遮掩。
　　在几人的讨论中，用扩张支架撑起心脏和左肺，清出一条手术通道的方案，逐渐获得了认同。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王增林的那颗子弹，遮蔽手术视线的肝脏，可不是这么容易撑起来的。
　　不能扩张撑起，那就暂时拿掉它？
　　兀然想到这一点，言非凡精神一振。
　　他立时在脑海中，开始对这种方案的可行性，开始了分析和模拟……
　　“小言，小言……”
　　几声呼唤，把言非凡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他就发现包括卢君在内，一屋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
　　“小言，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忘形？”
　　虽然这语气还很温和，言非凡却注意到卢君的一张脸已经板了起来。
　　他赶紧回道：“老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的伤情，与这位患者的情况有一些相同之处。”
　　卢君哦了一声，问：“什么伤情，说来听听！”
　　言非凡老实的回道：“一颗子弹穿过了腹部，卡在了腰椎上，因为被遮挡了手术视线，一直无法取出。”
　　卢君想了起来，轻笑到：“小言，你说的这位患者是不是区公安局的一位警察？”
　　见言非凡点头确认，卢君接着道：“这位警察的情况，当年我还参加过会诊。”
　　“这位警察可以说是大难不死啊。”
　　他缓缓介绍道：“据说是他下意识的猛转了一下身体，让穿进他身体的那颗子弹，幸运的拐了一个弧形弯，避开了肝脏，卡在腰椎上。”
　　“如果那颗擦碰道肝脏一点，必然会造成大出血，后果可就难说了。”
　　卢君饶有兴致的看着言非凡，轻笑道：“我们当时会诊认为，手术风险太大，取，不如不取。”
　　“非凡，你这是有了更好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起身走到一旁的白板前，用白板笔简单画了一条脊椎，并在腰椎位置把子弹标记了出来。
　　然后，他又用线条画出了肝肾等腹部器官。
　　“手术风险大，是因为手术视野被严重遮掩。”
　　“如果……”
　　言非凡把肝脏线条擦掉，说：“我们先把肝脏摘除呢，手术视野不就有了？”
　　“把子弹移除后，再把肝脏给移植回去！”
　　卢君沉吟着说：“小言，你说的这个方案，可行性是有的，但是肝脏移植可不是像你说的切除，再移植这么简单。”
　　“这可是一个大手术。”
　　“考虑到术中术后的各种风险，还有患者身体状况，这个方案的风险，还是相当高的。”
　　言非凡听到这，又把肝脏给画上了。
　　不过，肝的左内叶，他没有画出来。
　　“我们都清楚，肝具有强大的再生修复能力。”
　　“健康的肝脏，即便切除了二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三，还能在半年左右的时间，慢慢生长出新的肝脏组织。”
　　言非凡指了指白板上没有画出来的肝左内叶位置，接着道：“切除这叶肝，也能提供手术视野。”
　　“只不过，手术视野有些受限。”
　　“但在我的推算中，只是提高了一些手术风险，但足够让手术顺利完成。”
　　未等卢君开口，言非凡又把白板上的左肾给擦掉了，又接着介绍说：“第三个手术方案，侧手术体位，摘掉左肾。”
　　他又补充道：“这个方案，对医生的手术技能有很高要求，非胆大心细技术高超者不能操作。”
　　卢君点点头，满意的道：“短短的时间内，你就想出了三套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非常的不错。”
　　他沉吟了一下，说：“这样，我约一下朱医生、郑医生，还有普外科的王医生、郝医生，尽快的来一次会诊。”
　　“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哪个方案更具可行性和操作性……”
　　下午，言非凡作为手术助手，协助卢君做了一台脊椎静脉畸形矫正手术。
　　六点十分，他与肖曼在员工一食堂共进晚餐。
　　端着饭菜甫一坐下，肖曼就轻叹道：“非凡，民政部门的领导，其实是不太愿意我们拍摄这个慈善项目，用作宣传的。”
　　“为什么？”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说：“有了宣传，就有可能募集到更多的资金，帮助到更多的伤残儿童啊。”
　　肖曼面带苦笑，说：“非凡，你说，这个宣传片，有可能会让更多的伤残儿童被遗弃吗？”
　　听到这，言非凡就沉默了。
　　这种可能性，应该说，太有可能了。
　　“那后来，怎么又让你们拍摄了呢？”
　　肖曼笑了笑，说：“改变了宣传视角，大力宣传你们的整形中心，福利院变成了隐形人。”
　　“让观众只注意到两点，可怜得伤残儿童，还有整形中心的爱心项目。”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担心的问：“到时，不会有许多的伤残儿童被直接送到整形中心吧？”
　　肖曼点点头，说：“这种情况肯定会有的。”
　　“只不过，整形中心毕竟是一家盈利机构，不是政府公益组织，直接把伤残儿童丢弃在这里，会构成遗弃罪。”
　　“这种儿童遗弃情况，应该会少上许多。”
　　言非凡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做慈善，做好事，做好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是啊，做好人不容易。”
　　肖曼附和了一句，说：“有过这样的事例，有人捐了不少钱，被报道后，周围邻居和亲朋，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人，纷纷上门借钱，求赞助。”
　　“这让捐款人不胜其扰，不得不背井离乡……”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神经科谭湫医生的来电。


第203章 豪车
　　晚上七点二十，言非凡来到了精神科谭湫医生的办公室。
　　就见这位被附院诸多闷骚男医生，私下评选为附院四大知性美女之首的谭医生，放下手中平板电脑，伸了一个懒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言医生，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谢谢，已经吃饱喝足了，不用！”
　　他也没有坐下的意思，又询问道：“谭医生，王咚咚的心理测试，有什么问题吗？”
　　言非凡又担心的说：“之前患者来这里做整容前的心理测试，一般是住院医、主治医师负责。”
　　“这次你亲自出手，是她的问题很严重？”
　　谭湫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
　　“言医生，你不用担心，王咚咚她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今天正好碰上了她……”
　　谭湫喝了一口牛奶，在办公室中间的长条沙发上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还翘起了腿。
　　“我发现她虽然长得……”
　　谭湫委婉的说：“很有特点，目光中却没有多少躲闪和胆怯。”
　　“我感觉有意思，就接下了她的心理测试。”
　　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头稍微一歪，看向言非凡，微笑着问：“言医生，你有事着急要离开吗？”
　　“还是……怕与我相处太长时间，被我不小心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端倪？”
　　“怎么不坐下来？”
　　言非凡呵呵的心虚一笑，在谭湫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半真半假的说：“我还真怕被你发现，我精神原来不正常。”
　　谭湫浅浅的一笑，说：“就像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一样。”
　　“说自己精神有问题的，一般意味着，自身精神状态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她又轻笑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心理问题。”
　　“尤其是医生这个高压职业，出现心理问题再是正常不过，但大多都能自我疏解。”
　　“所以，不用担心，也不要讳疾忌医……”
　　被谭湫那一双宛如碧潭的双眸看着，言非凡不由的生出亲切信任之感，有一种把心中秘密一吐为快的冲动。
　　他摇了摇头，摒去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谭医生，王咚咚？”
　　谭湫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说：“哦，王咚咚！”
　　“一谈之下，我发现这小女孩，很有意思。”
　　“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有着简单实用的成长智慧。”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她的性格，相当积极主动，这不是那种由极度自卑和敏感，转化成的攻击性主动，是一种阳光的积极心态。”
　　言非凡禁不住轻笑道：“要不是她偷偷的溜到王主任的办公室，抱着我的腿哭求，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谭湫也笑道：“这就是生存智慧了。”
　　“机会就那么多，积极主动来争取，获得机会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谭湫敛去脸上的笑意，说：“像她这种情况，心态却这样正向积极，真的很少见。”
　　“我准备对她进行一个长期的跟踪研究……”
　　她又解释道：“我之所以做这样一个研究，还主要是因为，她的容颜将要发生重大改变。”
　　“我还准备建立一个虚拟的王咚咚人物，一个容貌未发生变化的王咚咚。”
　　“通过一个长时间段的研究……”
　　“比如十年，对比一个真实的王咚咚，一个虚拟的王咚咚，各自生活轨迹的不同，来揭示一些社会问题。”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疑惑了。
　　“谭医生，一个虚拟的王咚咚，如何有真实的人生轨迹？”
　　谭湫神秘莫测的一笑，说：“这个嘛，简单一点说，就是以王咚咚为蓝本，搭建一个人物模型，做一个无预案的成长游戏。”
　　她又补充道：“当然了，没有平行世界，虚拟就是虚拟，这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参考。”
　　停顿了一下，谭湫又表示，“言医生，王咚咚的容颜反差越大，研究越有意义。”
　　“我很期待，手术后的王咚咚，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清新脱俗的美女。”
　　言非凡含糊着说：“能力有限，我只能是尽力把她整的好看一些……”
　　从精神科大楼出来后，言非凡再一次来到了整形中心大楼的病房区。
　　他发现王咚咚没在自己的病房，而是在琪琪和晶晶的病房里聊天呢。
　　王咚咚跟着言非凡回到病房，轻声说：“言医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请您相信我，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你不需要如此，努力让自己活的开心，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就行。”
　　王咚咚一脸认真的说：“言医生，我明白，对您来说，选择福利院哪一个孩子来做手术，对您都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人生的大转折。”
　　“言医生，您就是我人生最大的贵人。”
　　言非凡没在言语，伸手给王咚咚做起了检查。
　　他耗时二十几分钟，才把王咚咚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仔细的感受过一遍。
　　心中有了定案的言非凡，状是随意的问：“王咚咚，对于你手术后的容貌，可有什么期待？”
　　“期待？”
　　王咚咚不由的憧憬了一下。
　　紧接着，她偷偷的瞄了面无表情的言非凡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回道：“不再吓得小孩啼哭，不再让路人特意为我转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就心满意足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不甘心的说：“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再稍微好看那么一点点……”
　　注意到言非凡的表情没啥变化，王咚咚又语带忐忑的说：“我这个奢望，是不是有些高了呀？”
　　眼前这小丫头也就和田雨一般大小，一脸怯怯看着言非凡，生怕惹了他不满。
　　见她这个样子，言非凡就是心中一软。
　　“你这不是奢望。”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这个水准，我可以保证，你会获得惊喜的……”
　　言非凡回到家，言自若就吼吼的迎了上来。
　　“非凡，我和苏叶去汽车销售公司看了。”
　　“相中了几款安全性、舒适性都非常不错的车，你看一下！”
　　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得几张宣传海报。
　　他这一看，就感觉头懵懵的。
　　保时捷卡宴！奔驰GLE！奥迪Q7！宝马X7！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姐姐的额头，说：“没发烧啊，怎么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的亲姐，这些车，可都一百多万啊。”
　　“你这是要把家底一次性掏空吗？”
　　言自若拍掉言非凡的手，哼到：“中低档车说的再天花乱坠，安全性，也是比不上这些豪车。”
　　“至于钱……”
　　言自若嘿嘿笑道：“苏叶可是说了，百宁医疗科技的人，明天就来滨海与你商谈合作了。”
　　“他们的起步报价，可就五百万呢……”


第204章 各花入各眼
　　当一个女人询问你的购物意见时，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依着对方的心意，附和几句就可。
　　这样的结果，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逆着对方的心意，坚持己见，结果就会如言非凡一样，遭到残酷的武力镇压。
　　“你看，最后还不是同意了？非得让我动粗！”
　　言自若松开弟弟的耳朵，又苦口婆心的劝说：“非凡啊，我们又不需要攒钱买房子，你又没有什么花大钱的爱好。”
　　“我们攒钱干什么呢？”
　　“当葛朗台吗？”
　　言自若拍着言非凡的肩膀，接着劝道：“非凡，我们要根据情况变化，适时改变消费观念。”
　　“以你的医术，我们未来的收入无忧，所以呢，我们的消费观，就得升级换代。”
　　“百多万的车子，我们现在就买得起。”
　　“更何况未来一两个月，又有几百万的收入。”
　　“非凡，你说，我说的对吗？”
　　言非凡揉着自己刚才被摧残的左耳垂，赶紧的附和道：“姐，你说的对。”
　　“其实吧，我也并不是想当葛朗台。”
　　他对刚才坚持不买豪车的行为，辩解道：“我想多多的攒钱，其实是为了姐姐你。”
　　“为我？”言自若眼睛瞪大了一些。
　　言非凡嗯了一声，认真的说：“姐，你不是一直想找一个高富帅男友吗？”
　　“我想着，我们有钱了，你成了富姐，不就可以降低一些标准，比较容易的找到男友了？”
　　“啊，啊，非凡，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一脸感动的言自若，捧着言非凡的脸揉了揉，又揉了一下他的左耳垂。
　　“是我草率了，没能领会你的心意。”
　　“不疼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已经不疼了。”
　　他又在心里祈祷道，天呢，赶紧来个男的把这个女人娶走吧，好让我解脱。
　　“非凡，我决定了，除了买车外，还要雇一个全职的做饭兼打扫卫生的阿姨。”
　　言自若又体贴的说：“你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会越来越忙。”
　　“再让你用宝贵时间来做饭，做清洁，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太不像话了。”
　　“一定要雇个阿姨，把你从简单的家务活中解放出来。”
　　一听这话，言非凡心里就清楚，这肯定是余苏叶的话，起到了作用。
　　或许，买豪车这事，也是她这个家伙蛊惑的。
　　言非凡转头看向阁楼楼梯方向，就看到探出来的半个身影，嗖的缩了回去。
　　他在心里哼哼了两声。
　　这笔账，记下了。
　　言非凡洗漱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细化王咚咚的整形方案。
　　他已经确定好了整容原则。
　　在最小面骨损伤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优化五官，提升整体颜值。
　　为了最大限度的延长容颜保质期，言非凡需要尽可能顺着面骨的起伏和形状，还有面部肌肉的生长方向做调整。
　　这需要言非凡把方面的细节，都要考虑到……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周五。
　　言非凡和王川两人闷在办公室，一起讨论王咚咚的整容方案。
　　这个方案，以言非凡的设计为基础，王川依靠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进行查缺补漏，提升细节。
　　看着渐渐丰满成型的整容方案，王川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非凡，王咚咚这个手术，可以说重塑一张脸了，这个练习机会很是难得。”
　　说到这，王川却注意到，言非凡眉心微蹙，似乎对方案不太满意。
　　他想到了一点，提议道：“这是一个涉及五官的大手术，明天就做手术，准备时间确实太过匆忙了一些。”
　　“非凡，不如把手术时间推迟到下一周？”
　　“那样，我们可以准备的更细致从容一些？”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主任，时间准备的太长，未必效果最好。”
　　“我个人认为，第一个没有经过多少思考，就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方案，就是最佳，也是最适合王咚咚面骨轮廓的一个方案。”
　　“现在这个方案，经过我们反复的修订细化……”
　　言非凡再一次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有些不太满意的说：“主任，我觉得虽在细枝末节很是精致，但却失去了原本的整体韵味了。”
　　王川微微一怔，确认的问：“非凡，你的意思是越改，反而越差了？”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川缓缓的说：“越改越差，难道是我的修改提议错了？”
　　忽然间，王川心中一动，笑了。
　　“非凡，看两个差不多的美女，你我都会认同她们是美女。”
　　“但是，她们两人谁排第一，我们两人很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分歧。”
　　“大方向的审美，所有人都是一致的。”
　　“但在具体又细致的美上，都是主观的，是各花入各眼，每个人都是略有不同的。”
　　说到这，王川灿然笑道：“非凡，除了我之前提到的技术问题，其他的，我提到的关于五官的整形建议，你全部去掉，一个不要采纳。”
　　“我的整形建议，夹杂在你的整体方案里，肯定会有些不协调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主任，我会一个不落的全剔除掉的。”
　　王川不由的摇头道：“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啊……”
　　临近午饭时间，言非凡接到了卢君的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卢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言，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和普外科的郝医生谈起那位警察的手术方案，郝医生首先提到了一个问题。”
　　“现实的可能性，也就是对方的身体和肝脏状况。刚才让那位王警察来医院做了一个检查。”
　　“小言啊，这家伙有严重肝硬化。”
　　卢君的轻叹声从手机中传出，“这家伙说，他本来就好喝几口。”
　　“这两三年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喝酒就更厉害了。”
　　“这样一来，你的肝移植，还有切除肝左内叶的方案，就都不可行了。”
　　“唯一可行的是，侧手术体位，切除左肾了。”
　　“小言，只是这个胆大心细，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可不好找啊。”
　　“你，要不要考虑自己来主刀？”
　　刚挂了卢老师的电话，言非凡又接到了余苏叶得电话。
　　“非凡，百宁医疗科技的人到了。”
　　“我没想到，对方负责谈判的竟是我哥哥。”
　　“非凡，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第205章 前倨后恭
　　因为时间因素，言非凡在员工一食堂见到了余苏叶的兄长，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商界精英余川柏。
　　一米八六的个头，俊朗阳光的五官，不得不说，余家的遗传基因，真的很不错。
　　余川柏这身材相貌，去当演员，或者是模特，都绰绰有余了。
　　言家姐弟，余家兄妹，各自端着一份饭菜，在食堂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餐桌坐了下来。
　　“言医生，我曾经以为，我妹妹的成长速度，已经是学医的一个极限了。”
　　余川柏恭维道：“从妹妹这里了解到你的情况后，我才清楚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正色的道：“言医生，感谢你对舍妹的诸多关照。”
　　言非凡谦虚的道：“你客气了，我和苏叶份属同门，我们是互相照应，谈不上我关照她。”
　　这时，言自若语带关心的说：“余经理，这食堂的饭菜，还合你口味吗？”
　　“我可是知道，苏叶到现在还不怎么适应呢。”
　　余川柏轻轻一笑，说：“还行。”
　　“在国外吃了几年的汉堡薯条，回国以后就是遍地美食了。”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特意接连吃了几口饭菜，又颔首评价道：“相对北方人的口味，偏淡偏甜一些，但也是相当的可口。”
　　“苏叶一直不太适应，主要是从小生活优渥，太娇惯了一些。”
　　“饿上她一天就好了。”
　　余苏叶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又询问道：“哥，你怎么突然负责医疗科技这个谈判项目了？”
　　余川柏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状是坦诚的道：“苏叶，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涟总表示，把我借调过来洽谈，虽没有地利，但有人和，顺利谈下来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余川柏把目光转向言非凡，笑着问：“言医生，你说是不是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含糊着说：“至少沟通起来，可以更简单直接一点。”
　　这时，言自若表态道：“余经理，只要合作条件都差不多，自然是自家人优先啦。”
　　“苏叶和我们住在一起，和我都情同姐妹了。”
　　余川柏轻轻一笑，道：“我这次是带着涟总赋予的最大诚意而来，不会被白玉兰给比下去的。”
　　余苏叶轻哼了一声，语带不满的说：“哥，这次午餐，我是想着，你以我哥哥的身份，认识一下我的朋友非凡和若若姐。”
　　“具体洽谈，你们到谈判桌上再你来我往吧。”
　　余川柏宠溺的给了余苏叶一个摸头杀，轻笑道：“好，就听妹妹你的，现在不谈生意。”
　　看到这一幕的言自若，也有学有样的轻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
　　“非凡，我们现在是会朋友哦，好好表现……”
　　接下来，几人就进入了吃饭加闲聊的模式。
　　主要是余川柏和言自若两人在天南地北的聊，余苏叶和言自若在吃饭。
　　午饭结束后，一对姐弟和一对兄妹就在食堂门口分开了。
　　一对向南，一对向北。
　　分开了一二十米，言非凡就忍不住说：“余川柏完全符合高富帅的设定，我还以为，姐姐你会犯花痴的盯着他看呢！”
　　“姐，没想到你能把持得住。”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非凡，你也太小看姐姐我了。”
　　“他可是我们的谈判对手。”
　　“几百万的大生意，作为你的全权代理，姐姐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不自重。”
　　说到这，言自若就原形毕露了。
　　“个子那么高，长得那么帅，家世又好，又是出自哈弗的高材生，就是我的终极梦想对象啊。”
　　言自若眼神迷离，一脸的幻想。
　　“非凡，我会在洽谈中展现出自己的无双才华和魅力，一举折服，拿下这个家伙的。”
　　言非凡不由的撇了撇嘴，打击道：“姐，拜托你现实一点，好不好？”
　　“明天的洽谈，是你人生第一次商业谈判，你不把我给赔钱处理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还想着人生开挂，直接碾压不成？”
　　言自若伸手挽住弟弟得胳膊，哼道：“臭小子，虽然我不懂谈判技巧，但我知道一点。”
　　“你手上技术是独一无二，是他们求着我们。”
　　“只要我端着，对方就会不断地提高条件的……”
　　另外一对兄妹，也是展开了私密谈话模式。
　　“上次你回京城，连家里都没回一趟，再加上你又打了陆垚，爷爷和爸妈都很生气。”
　　见妹妹沉默不语，余川柏轻叹道：“苏叶，以前你的手段，可不会这么激烈。”
　　“是言非凡那家伙让你这么做的？”
　　“与他无关！”
　　余苏叶硬绷绷地回道：“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只是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
　　余川柏沉默了一下，又问道：“苏叶，我承认言非凡那家伙是一个医学天才，但看他的样子，百分之百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你想过没有，和他在一起，你会牺牲许多，甚至会牺牲你一直热爱的医学事业。”
　　余苏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说：“未来太远，我没想那么多。”
　　“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他。”
　　余苏叶又补充道：“非凡他看似不懂情调，但他有自己关心人的方式。”
　　“他未必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余川柏伸手再次摸了一妹妹的头顶，道：“既然如此，你就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的。”
　　“你长这么大，还没恋爱过，经过一次痛彻心扉的爱恋，你的人生也算完整了。”
　　余苏叶不依的嗔道：“哥，我们会幸福的。”
　　余川柏笑了笑，说：“那岂不是更好。”
　　“我当然更希望，你的人生就像是甜宠小说中女主角，一生完美的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那爷爷，爸妈那边？”余苏叶有些担心。
　　余川柏轻笑道：“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会努力去实现的。”
　　“在美国时，姑姑曾劝说，让我留在美国。”
　　“我告诉她，她离开了，苏叶你也将来也会离开，如果我也离开了，爷爷和爸妈就太可怜了。”
　　“哥……”余苏叶感动了。
　　余川柏呵呵一笑，说：“苏叶，我可没特意委屈自己，这可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
　　“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就要全力以赴。”
　　“苏叶，你也一样……”
　　下午近五点，还在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优化王咚咚整容方案的言非凡，被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他起身去开了门。
　　这门外之人，着实让言非凡有些意外。
　　白玉兰集团的林佐。
　　此刻站在门外的林佐，脸上不复见当晚的清冷傲然，是一脸如夏风的热切笑意。
　　这让言非凡心中不由得蹦出来一个词语。
　　前倨后恭！
　　“言医生，那晚实在对不起……”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白玉兰集团，我只会跟欧阳嫣然谈……”


第206章 暗标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六早上。
　　王咚咚的手术，被安排在了今天早上九点，言非凡不需像以前那样，那么早的去医院。
　　不过，他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如往常一样，六点起床，洗漱，做健身操锻炼身体。
　　随后，言非凡回了房间看书。
　　七点半，他来到厨房做早饭。
　　有了余苏叶带来的速冻真空包装美食，言非凡这几天做饭，也简便了许多。
　　今天早上，他就煮了四碗青菜面，然后用微波炉加热了鱼香肉丝、葱爆羊肉、四喜丸子三个菜。
　　还准备了四杯牛奶。
　　田雨小家伙昨天放学后，又雷打不动的来了。
　　言非凡把早餐准备好，言自若，田雨和余苏叶三个家伙，也约好了一般，准时出现在了餐桌旁。
　　屁股还没坐稳呢，言自若就急吼吼的问：“非凡，再确认一下，今天与百宁医疗科技，还有白玉兰公司的谈判，我可以全权做主，是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强调道：“除了最后的拍板和签字，其他的，你都可以随意发挥。”
　　言自若嘿嘿一笑，道：“明白了。”
　　她又拍着胸口，信心满满的说：“非凡，你就看我发挥吧，保证又快又好的完成谈判工作。”
　　言自若一口气喝下半杯牛奶，又关心的问道：“非凡，手术几点结束？”
　　“大概要傍晚五六点了。”
　　听到这个回复，言自若轻哦一声，随即醒悟过来，“竟然是九个小时的手术。”
　　“非凡，你的身体？”
　　言非凡轻笑道：“不用担心，到了中午，王主任会接替我两个小时，让我去吃午饭和休息。”
　　“原来是这样，还差不多。”言自若又看向余苏叶，问：“苏叶，这台手术，你作为非凡的助手，能和非凡一样中途休息吗？”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可以的。”
　　“中午那会儿，王主任会和他的整个手术团队，把我们全替换下来。”
　　余苏叶又看向言非凡，问：“今天是喝中药的时间，你是现在喝，还是晚上回来再喝？”
　　言自若也紧接着追问：“非凡，喝了第一剂中药，也有几天了，身体有什么感觉？”
　　“晚上回来再喝，我现在要控制喝水！”
　　言非凡先回了余苏叶一句，又对言自若道：“姐，中药的药效相当和缓，又才喝了一剂。”
　　“感觉出效果，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以后。”
　　这时，不时瞄一眼余苏叶，又瞄一眼言非凡的田雨，也忍不住开口说：“言哥哥，我会在家认真做试卷，好好复习的。”
　　“言哥哥，手术顺利！”
　　“若若姐，合作洽谈成功！”
　　田雨又激情的挥手喊道：“奥利给！”
　　言非凡就是一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言自若也开心的给田雨夹了一个肉丸子……
　　早上八点十分，整形中心。
　　在摄影师肩抗的摄影镜头前，麻醉师罗镇为王咚咚做了术前检查，并做了麻醉过敏等测试。
　　此时的王咚咚，因为术后不方便洗头，原本的一头茂密短发，已经剃成了寸头。
　　这让她看上去像个假小子一般。
　　不过，王咚咚不以为意。
　　她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断过。似乎对即将而来的大手术，没有一点担心和紧张。
　　八点二十五分，王咚咚与前来探望的小伙伴们一一击掌后，坐在了轮床上。
　　叶琳推着她，前往三楼的手术室。
　　一路之上，王咚咚不时举起双手，朝跟拍的摄像镜头，比划“V”型手势。
　　八点四十五分，守在手术区外的肖曼，还有摄影师看到了一块赶过来的言非凡和余苏叶。
　　肖曼想要采访几句，被言非凡摆手给拒绝了。
　　肖曼只得让摄影师拍摄下言非凡和余苏叶快步穿过隔离门，走进手术区的身影……
　　九点十五分，忙完琐事的王川，出了办公室，听到了蹬蹬的，高跟鞋很有力度踩地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转头望去。
　　就见楼梯方向，一位穿着修身青色小西装，脚踩黑色高跟鞋，手提公文包的年轻女子，小快步的走了过来。
　　随着她有力的小步伐，精剪过的碎发，微微震颤，再加上她那不言苟笑，画过淡妆的面孔，还真有几分女强人的风范。
　　王川点了点头，轻笑着赞道：“自若，不错嘛，挺有气势和派头！”
　　来到近前的言自若，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这是从电视剧上学到的装扮，心里其实紧张的很，生怕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又客气的说：“主任，谢谢你让我们使用中心的会议室洽谈合作。”
　　“非凡也是中心一员，会议室他有权使用的。”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安慰道：“自若，这次合作洽谈，你其实用不着紧张。”
　　“非凡的实力摆在那里，将来肯定会成为医学界的重量级人物。”
　　“这一次，两家公司既是寻求合作，也是提前在非凡身上做投资，提出的条件都不会差的。”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主任，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不浪费时间单独和他们谈了。”
　　“我把他们同时约了过来……”
　　“你让他们相互竞价？”王川好奇的问。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当面竞价，可能会伤了和气，我的想法是……暗标。”
　　她又进一步解释道：“让他们直接把各自的条件，写在纸上，装进信封。”
　　“我直接拿回去丢给非凡，自己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后面就看非凡怎么决定了。”
　　王川禁不住颔首道：“好办法，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言自若被夸的有些脸红，坦诚道：“主要是我害怕自己胡乱发挥，把事情给搞砸了。”
　　“大几百万的合同洽谈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财务，实在是hold不住。”
　　她又略带显摆的说：“作为姐姐，在大事上一定要有清醒认知，可不能给我家非凡添乱。”
　　王川呵呵一笑，说：“你是一个好姐姐。”
　　“非凡他被你照顾得很好，他现在的成绩，你没有一半，也至少得有三分之一的功劳。”
　　言自若一点也不脸红的说：“从小到大，我这个姐姐，还同时兼着爸妈的职责，一言难尽呢。”
　　“好在非凡很争气，没让我白辛苦……”
　　见这个家伙还顺杆子喘了起来，王川暗自有些乐，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白玉兰集团的人来了。”
　　楼梯方向，欧阳嫣然在两名助手的陪伴下，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同时，电梯那边，也传来电梯门打开得声音。
　　余川柏也和两名同伴，走出了电梯……
　　几分钟后，在言自若公布了此次合作洽谈的暗标规则后，欧阳嫣然借用了主任办公室，余川柏留在了会议室。
　　他们各自联系有决定权的boss，确认最终的投标条件。
　　言自若给了两个小时，来制定简易标书……


第207章 小心！
　　王咚咚的整容手术，在整形中心是备受关注。
　　中心前几日发生的事件，让员工上下震动，人心不稳的同时，一些流言蜚语也随之流传开来。
　　流传最广的一条流言是。
　　前几日的事件，是主任王川排除异己，为言非凡将来上位清除障碍。
　　王川之所以这么看重言非凡，是因为言非凡是他年少风流时的私生子。
　　想想这一段时间，王川为言非凡做过的事情。
　　把醉墨华庭的大房子无偿借给言非凡租住。
　　自掏腰包买可吸收缝合线等医疗耗材，让言非凡练习缝合技能。
　　假公济私，以慈善项目的名义，拿可怜的福利院伤残儿童给言非凡练手。
　　还自降身份当手术助手，为言非凡保驾护航。
　　如此种种行为，早已经超越了一名老师关切学生该有的界限。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鬼才怪呢。
　　这个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又有不少确凿的事实作为佐证，暗自深信者，还是有有一些的。
　　当然，对这个流言，整形中心的老员工们，是嗤之以鼻的。
　　他们都清楚，王川之所以改行成为一名整形医生，并在整形技术上突飞猛进的原因。
　　那就是为了他的女儿妍妍。
　　前两三年，王川倾力培养唐铮，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是唐铮优秀是优秀，却还不够惊艳，甚至在短时间内，让王川看不多对方超越自己的希望。
　　所以，唐铮被放弃了。
　　言非凡，成为了王川新的希望。
　　对于这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年轻医学天才，他们也是一直在密切关注着。
　　这段时间，言非凡也在整形中心做了几台手术，从患者恢复情况来看，效果可用惊艳来形容。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几台手术的说服力，还是有一些不足的。
　　王咚咚那清奇无比的五官，他们亲眼见证。
　　而且，遇到这样一位难得一见的患者，他们也是见猎心喜，都在暗自盘算。
　　如果是自己来主刀，能把这样一个鬼斧神工的惊奇少女，整容成什么样子呢？
　　因此，这一台手术，有足够的分量，就被整形中心的其他整形医生，当成了称量言非凡究竟有多出色多天才的一块试金石……
　　中午近一点，按照约定，做好手术准备的王川，带着团队成员贾馨几人走进了手术室。
　　王川来到手术台附近，发现言非凡好像没察觉到自己的到来，还在投入的做手术。
　　他用手势示意余苏叶、孟瑶几人，不要提醒言非凡，就站在一旁观看起了言非凡的手术动作。
　　此时的言非凡，正在修整患者的鼻头。
　　鼻整形，是他这段时间主攻的项目。
　　王川看的出来，言非凡现在处理的非常熟练，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有信手拈来之感。
　　整容手术讲究的慢工出细活，言非凡的挑肌、切割、缝合等等，也是动作舒缓。
　　只是他每个动作之间，未见丝毫的停顿或明显的转折，就像水流一样，自然而然的流淌了过去。
　　这使得他的速度，似缓实快，要比一般的整形医生快上一倍都不止。
　　王咚咚的这台手术，王川也是做过盘算的。
　　在他的计划中，由他来主刀的话，这台手术的总耗时，不会低于十二个小时。
　　人的注意力，很难专注十二小时时间。
　　所以，王川会把这台手术，拆分成两次来做。
　　这无疑会大幅增加患者的痛苦，恢复时间，还有手术成本……
　　观察着言非凡手上动作的王川，忽然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点。
　　言非凡显露在外的眉眼，给他一种愉悦的感觉，好像正在做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
　　他这个家伙正在享受手术。
　　王川瞬间有了判断。
　　这种感觉，他也曾有过。
　　有一段时间，还比较的频繁。
　　那也是他的整形手术技能，有如开窍一般，突飞猛进的那几年。
　　只是近三四年，自身的技能提升似乎触摸到了天花板，而妍妍也越长越大，心中焦虑日甚一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这小子，不愧是天生的外科医生！”
　　王川欣喜的在心中感叹一声，继续观看下去。
　　直到下午近两点，言非凡才从忘我的手术状态中脱离出来，察觉到了王川的存在。
　　“啊，主任你来了。”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叶琳大声回道。
　　言非凡哦了一声。
　　接下来，他一边做手术，一边感受了自己的体力、精力……
　　言非凡衡量了一下，决定道：“主任，我觉得自己可以坚持到手术结束。”
　　“要不，你回去吧？”
　　“你确实？”
　　王川提醒道：“距离手术结束，还有近四个小时，你可别高估了自己。”
　　言非凡再次衡量了一遍自己的身心状态，点头道：“主任，我确定可以坚持。”
　　他又补充道：“我不会拿患者的手术质量，还有我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
　　“主任，我真的可以坚持。”
　　王川笑了笑，说：“你能坚持，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下午也没其他安排，就留在这里监督一下，免得再被人告到纪律委员会那里。”
　　言非凡知道，主任之所以留在这里，还是担心自己撑不到最后。
　　他瞄了一眼手术台对过的余苏叶，说：“苏叶，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还有孟瑶、叶琳，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余苏叶不服气的说：“非凡，你能坚持，我也能坚持。讲真的，别看你是男的，我们两人如今的身体状况，你比我差的远。”
　　言非凡笑了笑，没有反驳。
　　这时，他耳边又传来孟瑶的声音，“言医生，手术之前，没预先做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我有些支撑不住了。”
　　言非凡当即吩咐道：“孟瑶，你下去休息吧。”
　　这样，就由贾馨接替了孟瑶器械护士的工作。
　　至于叶琳，作为巡回护士，她是可以时不时休息一会儿的。
　　当手术室急需一些药品或其他器材时，都是巡回护士跑出去取的。
　　所以，巡回护士可以在手术室内四处活动。
　　她可比言非凡几人只能待在手术台附近的无菌区域舒服多了  叶琳慷慨激昂的表示，陪言医生到天荒地老，言医生不下手术台，她也一步不退……
　　短暂的交接和欢快过后，手术室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言非凡不得不从心里叹服，贾馨的工作能力，就是高出孟瑶不止一筹。
　　这手术器械递送的是真舒服。
　　在贾馨的配合下，言非凡也再次进入了忘我的手术状态中……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莫名的就是一个激灵，同时脑海中响起了一一的惊喊声。
　　“小心，右手！”
　　言非凡下意识的就把伸出去接手术器械得右手，抽了出来。
　　这时，他的耳边又接连响起了两声惊呼。
　　“小心！”
　　“小心！”


第208章 为什么这么做
　　两声“小心”，一声来自余苏叶，声音充满着惊恐和急迫。
　　另一声“小心”，来自王川。
　　他的声音中，饱含不可置信，还有愤怒。
　　这时，言非凡的目光也投向身体右边。
　　他看到了一点寒光，从他原本右手所在的位置上划过。
　　那是……
　　言非凡目光陡然一凝……
　　一柄整容手术专用的短柄细长手术刀。
　　只是，原本应该是手柄对着自己，现在却是刀尖对着自己。
　　想到手术刀的锋锐程度……
　　刹那间，言非凡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短柄手术刀悬在了空中，握着刀柄的贾馨，似乎也从迷茫中醒悟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握着手术刀柄的手，是满眼地不可置信，还有疑惑不解。
　　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的贾馨，全身不可抑制的开始了颤抖。
　　“我……我……是我失神了……”
　　“我……我也不知道……”
　　贾馨这话还没说完，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从她身上的手术衣上传出。
　　随之，贾馨被踉跄的拉出了工作位。
　　下一刻，王川站在了她的位置上。
　　“离开手术室，不准离开中心，等候处理。”
　　身体站稳的贾馨，想要开口解释，但看到王川那投射过来的警惕和威胁目光，止住了这个想法。
　　她对着言非凡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过了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离开了手术室。
　　片刻后，短暂中断的手术恢复进行，似乎刚才的那个突发事件，就没有发生过……
　　傍晚五点二十一分，手术结束。
　　傍晚六点三十四分，拖着疲惫身躯的言非凡，被余苏叶搀扶着，走出了医院南门。
　　余苏叶正准备挥手拦一辆出租车，一辆黑色，贴着临时牌照的保时捷卡宴，缓缓停在了近前。
　　与此同时，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落下，田雨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她探出上半身，挥舞着双手，一脸兴奋的喊道：“言哥哥，我和若若姐下午去提的车……”
　　“言哥哥，你看上去很累很累的样子。”
　　说着这话，田雨打开副驾驶车门，跳下车，和余苏叶一起，把言非凡扶进了车后座。
　　趴在驾驶位椅背上的言自若，见弟弟如一滩泥一样瘫在车后座上，很是心疼。
　　“非凡，你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若若姐，近九个小时的手术，非凡他全撑了下来，中间没有休息。”
　　“怎么回事？王川那家伙？”言自若愤怒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不赖王主任……”
　　余苏叶赶紧的解释道：“是非凡自个儿逞能，说是能支撑整台手术，就中途没有休息。”
　　“他也确实是撑了过来。”
　　“只不过手术一结束，就坚持不住了。”
　　言非凡现在是累的都不愿说话，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余苏叶，又指了指驾驶位上的言自若。
　　“非凡，你想要表达什么？”余苏叶有些疑惑。
　　言自若不愧是和言非凡从小长大的亲姐，立时猜到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你来开车。”
　　不被信任的言自若，让出了驾驶位，气呼呼的坐在了言非凡的身边。
　　言自若虽然生气，手却没有闲着。
　　她搬起言非凡的一条腿，放自己的大腿上，揉捏按摩起来。
　　当年，为防止昏迷的言非凡肌肉萎缩，言自若特意学会了全身肌肉的按摩方法，每天都会给言非凡做一两次全身按摩。
　　坐在言非凡另一侧的田雨，也有学有样的按摩起了言非凡的胳膊。
　　言自若按摩归按摩，只是这一次她手上的力度，却增加了许多，疼的言非凡是龇牙咧嘴的。
　　“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你说你逞什么能？”
　　“非凡，我可警告你，再把自己累出一个好歹来，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了。”
　　“到时，我就让你自生自灭。”
　　言非凡小声道：“姐，我没有逞能，我是觉得自己真能坚持，才没有中途休息！”
　　言自若怒道：“没逞能，你看你自己现在都累成啥样了？就是一滩烂泥，和死狗没什么两样。”
　　言非凡嘿嘿笑道：“是个医生做一台九个小时的手术，都会累成这样。”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依赖的家人身边，本来五分的累，也放大成十分了。”
　　言自若冷哼了一声，不过她手上按摩的力度，却是轻柔了不少。
　　“这辆车，全款，全下来要一百三十万左右。”
　　“非凡，这一次，我们银行账户上的钱，可是真的干干净净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问：“姐，谈判进行的怎么样？有结果出来没？”
　　“说起合作谈判，这个给你！”
　　言自若取过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两个密封的牛皮纸袋，丢在了言非凡身上。
　　“这是百宁医疗科技和白玉兰集团的投标书。”
　　“他们的条件，都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己看过后决定吧……”
　　话语之间，车子已经驶入了醉墨华庭小区。
　　几分钟后，言非凡在自己房间，撕开了一个大信封，取出了里面仅有的一页文件。
　　这是白玉兰集团的标书，上面简单明了的提出了几个合作条件。
　　一千万独家技术授权费。
　　协助建立数据分析模型，直到手术机器人能把这项穿刺注射技术投入实用。
　　协助手术机器人的推广工作。
　　合作优先权。
　　广告优先权。
　　言非凡放下这份标书，又撕开了第二个信封。
　　里面有两页A4纸。
　　一次性支付六百万的技术独家转让费。
　　需要在一年内，提供不少于一百个穿刺注射治疗方案，百宁医疗科技负责提供患者的病历资料。
　　如因建模需要更多的治疗方案，每多提供一个穿刺方案，支付五千得酬劳。
　　协助技术开发团队，完成该项技术在手术机器人上的应用实现。
　　达到实用标准，一次性奖励二百万。
　　投入实用后，手术机器人每完成一台穿刺注射手术，获得该台手术公司应得收入的十个点提成，为期十年。
　　优先合作权。
　　优先广告权。
　　研发经费赞助，视研发项目的大小和应用前景，提供不低于言医生所获研发经费十个点以上的赞助支持。
　　此项赞助，无任何附加条件。
　　有效期五年。
　　五年后，视这五年的研发成果质量，决定是否再继续此条赞助协议。
　　言非凡把两份标书，并排的放在书桌上，思索究竟选择哪一家……
　　附属医院，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
　　王川铁青着脸，看着站在眼前的贾馨。
　　“我反复看过了监控视频，如果言非凡他没有及时的把手抽回……”
　　“那手术刀就会割向他的食指指根。”
　　“贾馨，你跟着我有六年了，期间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和意外情况。”
　　“说吧，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第209章 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
　　注意到王川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那般狠厉无情，贾馨的心变得哇凉哇凉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酸痛的厉害。
　　几年如一日的辛劳和付出，就像是一个看上去很美很美的肥皂泡。
　　只是轻轻的砰一下，就荡然无存了。
　　这也让贾馨更加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几年，王川就只为他的女儿妍妍一人活着，不曾有任何一个人，走进过他的内心。
　　如今，言非凡是救治他女儿妍妍的希望。
　　而在今天，自己险些让这个希望破灭。
　　对王川来说，不论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只要触犯了他的禁忌，那就是罪不容诛。
　　想清楚了这一点，贾馨感觉自己的心，变得不那么痛了。
　　“主任，我真的不是有意去害言医生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一时犯了迷糊，失去了记忆和控制。”
　　“等我清醒过来，手术刀就已经在我手中了。”
　　王川的脸色更黑了一些。
　　“贾馨，你的这个解释，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在过去的六年，你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但是今天，你差一点废了言非凡的食指！”
　　“你如今跟我说，只是大脑的一时迷糊……”
　　王川是怒极而笑。
　　“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来耍啊？”
　　“你还不如说，你被神秘人下了降头，一切所所为身不由己，我还觉得，你编的更像样一点。”
　　贾馨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嘴唇上传来的疼痛，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再一次确认，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主任，我说的是真话，真是自己一时迷糊。”
　　贾馨有些着急的为自己辩解：“主任你想，我若是真的想害言医生，怎么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在你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又不傻！”
　　砰的一下，王川猛拍一下办公桌，站了起来！
　　他手指着贾馨的鼻子，大声怒喝道：“你当然不傻，相反，你冰雪聪明的很。”
　　“因为你清楚的知道，在手术室发生这样的误伤事件，并不是多鲜见的事情。”
　　“医院对这样情况的处理，当工伤论。”
　　“犯了错的人，也多以压力大或紧张造成的失误为自己开脱，最多受点处分而已。”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犯下这样的事情，你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听到这番直透人心的指责，贾馨就觉得血往头上涌，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王川的话，也变得缥缈起来，时近时远……
　　“是因为唐铮？”
　　“我知道你和他走的近，你这是担心非凡影响了他的地位……”
　　“言哥哥，吃饭了！”
　　听到田雨的大喊，言非凡出了卧室，来到餐厅，就看到餐桌上摆放好了六菜一汤。
　　葱爆海参、京酱肉丝……
　　言非凡坐了下来，表扬道：“不错，不错，至少你们还下厨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田雨炫耀道：“言哥哥，西红柿蛋汤是若若姐烧的。米饭是我煮的，也是我淘的米呢。”
　　“只是淘米煮饭而已，你还想要夸奖不成？”
　　言非凡说了田雨一句，从姐姐那里接过一碗米饭，说：“姐，两家的标书，我看过了。”
　　“综合考虑，我决定……”
　　坐在言非凡身体另一侧的余苏叶，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就听言非凡继续道：“选择百宁医疗科技。”
　　“从标书上的条件来看，我感觉百宁科技的更靠谱一些，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言非凡又叮嘱说：“姐，你就以标书上的条件为基础，和百宁医疗科技展开具体的谈判吧！”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比划一个数钱的姿势。
　　“非凡，具体多少钱啊？”
　　言非凡见田雨、余苏叶都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说：“六百万的技术独家授权费用。”
　　“还有二百万，是等这项技术在手术机器人可以投入实用后，再支付。”
　　“还有十个点的收入提成，数目不等的研发项目经费赞助等。”
　　田雨兴奋的吼吼道：“言哥哥，光现金就有八百万了，再加上其他的，该有一千万了吧？”
　　“言哥哥，你这是要成千万富翁了呀。”
　　言自若也是兴奋的难以自抑。
　　她起身小跑着回了自己房间。
　　再出来时，言自若的手上就多了一瓶红酒，还有两个高脚杯。
　　“如此大大的喜事，不喝酒庆祝一下，可就太不像话了。”
　　言非凡注意到这酒，和前几天送出去的红酒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只剩下了多半瓶。
　　看着姐姐砰的一下拔出红酒塞，他疑惑的问道：“姐，当时不就有六瓶酒呢？”
　　“你这一瓶是哪里来的？”
　　言自若脸色微微一红，含糊着说：“现在不都流行买几送一嘛。”
　　“这一瓶，是王主任附赠的。”
　　她倒了两个半杯。
　　“非凡和小雨都不能喝酒，苏叶，来，我们两个喝……”
　　“cheese！”
　　余苏叶小小的抿了一口红酒，回味了一下，很有范的说：“先涩后甜，余味悠长，的确是好酒！”
　　两个大女人喝酒，言非凡和田雨是吃菜就饭，这一顿晚餐，几人吃的也是相当欢快和惬意……
　　晚上七点半，余苏叶推开言非凡卧室的门，就见他正拿着一些资料在研究。
　　“非凡，该吃药了！”
　　刚说完这句，余苏叶忽然没绷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言非凡起身接过用小瓷碗装的中药汁，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余苏叶努力让自己绷住不笑，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
　　“药的温度正合适，你赶紧喝了吧。”
　　言非凡先是浅浅的尝了一口中药，然后一扬脖，就把一碗中药灌进了肚子里。
　　他皱着眉头把小碗递给余苏叶，就看到一颗梅子递到了嘴边。
　　言非凡张嘴咬下梅子。
　　一股酸甜在嘴里蔓延，快速驱散了中药残留在他嘴里的苦涩味道。
　　“非凡，贾馨那事，你怎么看？”
　　言非凡随口回道：“还能怎么看？”
　　“医生护士的压力都很大，出现失误很正常。”
　　“在手术过程中，被手术刀，或其他器械，意外伤到的事例，在几年，我知道的没有十个，也就七八个了。”
　　“没听说过的，估计就更多了。”
　　余苏叶一脸郑重的说：“非凡，贾馨她可是主任的御用手术助手，技术和经验可是一顶一的。”
　　“她出现这样严重的失误，就不同寻常了。”
　　“非凡，你可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
　　言非凡轻笑道：“越是水平高的，就越不能失误了吗？大厨切菜被切到手得情况，可不少见。”
　　“对我们医生和护士来说，水平越高，内心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他又半真半假的说：“苏叶，如果哪一天，你听到我因为压力过大，崩溃了，或变成神经病了，你可不要惊讶。”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王川的来电……
　　“贾馨？”
　　“什么？”
　　“哦，我知道了！”
　　言非凡挂了电话，就听余苏叶急切的问：“贾馨坦白交代了？她为什么要害你？”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刚通过核磁共振检查确认，贾馨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血管瘤……”


第210章 生日快乐
　　周日早晨，五月十六日！
　　或许是昨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或许言非凡的潜意识认为今天是休息日，就应该多休息。
　　过了早上六点，他还在睡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醒来。
　　只不过，言非凡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言非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就看到田雨这个小丫头，穿着卡通睡衣跪坐在床前，双手托着下巴，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
　　“小雨，大早上的，你这是干嘛？”
　　“想做恶作剧？”
　　笑容像滴入清水中的红墨水一样，在田雨的小脸上渲染开来。
　　“言哥哥，生日快乐！”
　　听到这声很是意外的祝贺，言非凡坐在了床上，打了一个哈欠，有些郁闷的说：“小雨，你有一天的时间说这句话的。”
　　田雨也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人家想着，要成为第一个向你祝贺生日的人。”
　　停顿了一下，她又认真的说：“言哥哥，你睡觉的样子，好好看呢。”
　　说完这话，田雨就咯咯笑着跑了出去。
　　言非凡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他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十一分，就起了床。
　　走出卧室，言非凡意外的在客厅看到了两辆造型挺酷的城市自行车。
　　一辆红色，一辆蓝色。
　　他走上前去，发现这是两辆崭新的自行车，轮胎上还没有沾染上尘土。
　　言非凡一搭腿坐在红色自行车上，试了试座椅高低，还有骑行姿势，感觉挺舒服的。
　　“你更喜欢红色的？”
　　言非凡转头，就看到穿着紧身健身衣的余苏叶，带着一脸的细汗走了过来。
　　“你买的？怎么一下子买了两辆？”
　　来到近前的余苏叶，随便一抬腿，骑上了蓝色自行车。
　　“住在这里，上下班还是骑行自行车最为方便，共享单车有些脏兮兮的。”
　　余苏叶转头看向言非凡，“非凡，生日快乐。”
　　“这个生日礼物，喜欢吗？”
　　“谢谢！”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又有了疑惑，“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要过生日？”
　　“这可是之前没有过的事情。”
　　余苏叶轻声笑道：“这是因为如今的你，已经不同以往，变得越发重要了啊。”
　　“非凡，你会发现，你会变得越发与众不同的，你得逐步适应这种变化。”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我还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我，每天看看病，做做手术。”
　　“哎，苏叶，你的生日是几号？”
　　余苏叶冁然一笑，说：“想着在我生日那天也送我一份礼物，把这份人情还回来？”
　　言非凡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礼尚往来，我收了你的礼物，理应也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他下了自行车，拍了一下车座，问：“这辆自行车应该不太便宜吧？”
　　“一万一千八，我没有买太贵的。”
　　余苏叶也下了车子，接着道：“按照家族的传统，我是过的阴历生日。”
　　“我的生日是腊月初九。”
　　“哎，问你一个问题，怎么选择红色？”
　　“你喜欢做外科医生，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手术室和手术服的颜色，蓝色呢。”
　　言非凡解释道：“蓝色，我也是喜欢的。相对来说，更喜欢红色一些。”
　　“红色，是血液的颜色，代表着生机和活力，也预示着紧急和危险。”
　　“危险和机遇并存，红色，是一个激起斗志，富含挑战的色彩……”
　　上午近九点，言家姐弟，还有余苏叶带着一束鲜花，来到了附属医院的五号住院楼。
　　对于这幢楼，言自若要比弟弟还要熟悉。
　　在言非凡住院昏迷的那一年多时间里，这幢楼，言自若每天都要进出好几次。
　　三人来到了十一层的一间单人病房，就见这间病房里，已经挤了好多人。
　　其中的大多数，言非凡是认识或面熟的，都是整形中心的医生和护士。
　　言非凡还看到了孟瑶和叶琳两人。
　　病房的主角，已经剃光了头发，戴着帽子的贾馨，正坐在病床上和身边的家人小声说着话。
　　脑部血管瘤，一旦发现，就需要尽快做手术。
　　万一血管瘤破裂，引发脑出血中风，即便及时的抢救过来，也有很大的几率留下中风后遗症。
　　昨晚，在王川的协调下，脑外科最优秀的主任医师邱阁，将会在今天上午十点主刀贾馨的手术。
　　至于这次手术的风险，用邱阁医生的话说，肿瘤发现的还算及时，不算大。
　　只是位置有些深。
　　总体来说，手术成功可能性，还是较大的。
　　病房里前来探视的亲朋好友，纷纷的为言非凡让开了一条道路。
　　言非凡来到病床前，把鲜花递给了贾馨。
　　“祝你手术顺利，早日康复！”
　　“谢谢！”
　　贾馨接过鲜花，又把它转交给了一旁的母亲，接着道：“言医生，谢谢你来看我。”
　　“这对我很重要。”
　　“言医生，昨天的手术……”
　　言非凡打断道：“昨天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你是受肿瘤影响，意识一时迷糊，不是你的错。”
　　“再说了，我也没受到具体的伤害。”
　　贾馨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的宽容。”
　　“有你这番话，即便手术中真出了意外，我也能安心离开了。”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安慰说：“你的肿瘤影像，我有看过的，以邱医生表现出来的一贯水准，问题应该不大的。”
　　“你不用太过担心。”
　　贾馨轻轻的笑了笑，说：“言医生，有你这番话打底，我就更放心了。”
　　这时，王川也来到了病房。
　　他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了贾馨，说：“这里人太多了，妍妍不方便过来。”
　　“她想在电话里跟你说几句。”
　　贾馨接过手机，坐直了身体，冲着手机摆了摆手，说：“嗨，妍妍……”
　　妍妍那特有的沙哑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馨姐，等你从手术中康复了，我们一起去海上看日出……”
　　贾馨眼圈有些发红的说：“好！我们约好了，一定要在海上看一次日出……”
　　九点三十五分，贾馨在王川、言非凡，还有家人亲朋同事们的目送下，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贾馨的身影被隔离门阻隔，王川很是自责的对言非凡说：“昨天，我说了很多过分得话。”
　　“希望一切顺利，我还有机会弥补。”
　　言非凡安慰说：“主任，有机会的。”
　　“贾馨的这个血管瘤，风险不大的……”
　　“希望如此了！”
　　王川感叹了一句，又转而道：“我和妍妍本计划着，要参加你的生日聚会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非凡，生日快乐！”


第211章 另找他人
　　贾馨的脑血管瘤手术，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近三点结束，耗时五个小时。
　　主刀的邱阁表示，手术顺利。
　　但是有无具体的脑损伤，要等贾馨苏醒后，做过检查才能确定。
　　此时此刻，言家姐弟正在醉墨华庭的住处露台，召开烧烤聚会。
　　用于烧烤的牛羊肉，鸡翅鸡脚，还有生蚝、扇贝、鱼虾螃蟹等海鲜，大多是王川派人送来的。
　　参加聚会的，除言家姐弟、余苏叶、田雨外，还有余川柏、孟瑶、叶琳、肖曼、赵东升、丘俊峰等人。
　　其实，按照言非凡自己的想法，是不想搞这个生日聚会活动的。
　　乱糟糟的，又麻烦啊！
　　问题是，这事已经轮不到他来做主。
　　而且有些尴尬的是，言家姐弟和余苏叶，都不怎么会烧烤。
　　他们好不容易把碳烤炉给点燃，都弄得烟尘滚滚，一脸的灰。
　　好在邀请来的客人当中，余川柏和孟瑶还是相当有烧烤实战经验的。
　　孟瑶下手准备蒜蓉辣酱，还有烧烤酱，余川柏负责烤制，这才让几人吃上了还算美味的烧烤。
　　“言医生，你知道吗？”
　　小嘴吃的油光光的叶琳，语带跃然的说：“你现在可是我们护士圈，最受喜欢的医生啦。”
　　“因为我长的帅？”言非凡有些自恋的问。
　　叶琳咯咯一笑，点头道：“帅，只是一方面。”
　　“在我们的评选中，言医生你的俊秀帅气，仅次于唐铮医生。”
　　“最主要的是你愿意为我们仗义执言。”
　　叶琳有些激动的道：“现在面对血管细，又不好找的患者，我们做静脉穿刺也不紧张怵头了。”
　　孟瑶也附和道：“这心态不紧张了，这穿刺的成功率，反而提升了不少。”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不管怎么样，这静脉穿刺是你们的基本功，平日要多加练习。”
　　“是，言医生！”孟瑶和叶琳一本正经的回道。
　　这时，丘俊峰过来抱怨道：“非凡，你们整形中心招聘护士，这下可好了，我们骨科唯有的两个看着挺养眼的小护士，都跑去报名了。”
　　“你们这样做，可是很不地道啊。”
　　“你们应该进行院外招聘，吸收外来资源，而不是掠夺兄弟科室本就稀缺的资源。”
　　言非凡说笑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整形中心工作量小，待遇好呢。”
　　叶琳也帮腔道：“就是，要是院外招聘，不知道会让眼巴巴等着这个机会的多少姐妹们伤心！”
　　“再说，骨科只需要力气大就可以了。”
　　丘俊峰反驳道：“我们骨科可不光是需要力气的木匠活，告诉你们，很多骨科手术精细的超乎你们的想象。”
　　“我们骨科的医生平时练习，用磨钻磨鸡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略带显摆的说：“可是要求把鸡蛋皮磨干净的同时，保证蛋壳与蛋清之间的膜不破的。”
　　叶琳轻切一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啊，论精细本事，哪个科室没有自己的绝活啊。”
　　“最简单的，不管再大再复杂的伤口，我们都能处理的和没有受过伤一样。”
　　“你们能做到吗？”
　　叶琳又嘚瑟道：“再比如，我们言医生还能对零点一毫米级别的血管和神经，进行缝合呢。”
　　听到这，言非凡赶紧纠正道：“零点一毫米级别，还做不到，目前的极限是零点三毫米。”
　　这时，余苏叶端着一盘烤好的牛羊肉送了过来，并顺势在言非凡身边坐下。
　　“非凡，我刚刚从百宁医院那里了解到。”
　　“你上周日做颈椎穿刺治疗的周姓老者，已经可以在他人帮助下站起来了。”
　　“保守估计，再经过一个月的康复训练，就可以独自行走了。”
　　言非凡点头笑道：“这是一个好消息。”
　　“哎，那位肝癌患者，找到移植肝源了没？”
　　余苏叶摇了摇头。
　　这时，孟瑶看了看手表，问：“言医生，贾护士做完手术，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她今天能苏醒过来吗？”
　　言非凡轻声回道：“不好说，颅脑手术患者术后的差别很大，有人能在术后一两小时就能苏醒，有人却昏迷十天半月才醒来。”
　　“就贾馨的这种情况，昏迷个三五天再苏醒，都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叶琳压低了一些声音，说：“不少人都说，贾护士是喜欢唐医生的。”
　　“只是唐医生台出色了……”
　　“你可别乱说！”
　　孟瑶打断叶琳，纠正道：“我们这些老人都清楚的很，贾护士喜欢的人其实是主任。”
　　“她和唐铮算是朋友，毕竟经常一起做手术。”
　　叶琳有些恍然的哦一声，又八卦的问：“孟姐，听说唐医生最近和一个富家千金走的很近。”
　　“你知道是哪一个吗……”
　　见这两个家伙聊起了八卦，丘俊峰也跑去了肖曼那里聊天，言非凡就准备继续开吃。
　　他这才发现，自己盘子里，已经放好了一块块切割成小块的牛羊肉。
　　“谢谢，你也吃！”
　　言非凡谢过余苏叶，吃了几块牛羊肉，询问道：“你那个腿畸形女孩的手术，确定了没？”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确定了，下周二。”
　　“你那个鼻唇受伤缺失的失忆小女孩？”
　　言非凡沉吟着说：“要安排到下周五或周六了。那之前，我还要确定三个艺人的整容方案。”
　　“同时，我还要通过试验尝试一下，那位警察椎骨上的子弹，我能不能给取下来。”
　　余苏叶好奇的问：“那个警察也愿意冒险？”
　　言非凡点点头，轻轻笑道：“他这两三年被那子弹折磨的估计够呛，放言说，只要我们敢做，他就敢上手术台。”
　　“当然了，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敢让他上手术台的。”
　　“你肯定能行的，这对你来说，不算难事。”这话说的，余苏叶比言非凡本人都有信心。
　　“言哥哥，有人打你电话了……”
　　田雨小跑过来，把响着的手机，丢给言非凡，又跑回了碳烤炉那里。
　　言非凡注意到手机屏幕有油乎乎得手印，就是一脸的生气。
　　“小雨这臭丫头。”
　　余苏叶急忙抽出一张纸巾，替他擦了擦手机，乐道：“赶紧接电话吧。”
　　这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言非凡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按下了免提。
　　“你好，我是言非凡，你哪位？”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我是程乐之。”
　　“你或许不认识我，但你们程院长就是我爸。”
　　“听说你整容手术做的还不错。”
　　“这样，我一个朋友要做整容手术，我让她周一去找你，你把时间空出来。”
　　“这个手术，好好做，一定让我朋友满意了。”
　　对方的话语和语气，让言非凡很是不爽。
　　他直接回道：“我下周的日程都排满了，让你的朋友另找他人吧。”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挂断了电话……


第212章 合伙做老板
　　言非凡挂断电话只过了片刻，对方又锲而不舍的打了过来。
　　这一次，言非凡直接来了一个拒接，还把对方的号码给加入了黑名单。
　　余苏叶看着言非凡用纸巾小心的擦拭手机，笑嘻嘻的问：“非凡，对方可是院长的儿子呢，你就不担心他找人给你穿小鞋啊？”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就算是院长本人，他也干涉不了医生正常的工作。”
　　他又一脸豪气的说：“我可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饭的，不惧怕任何小鞋。”
　　叶琳一脸正气的附和道：“就是，就言医生的能力，天下随处可去的。”
　　“说句夸张的话，要是让医院的所有医护投票，院长和言医生只能留下一人。”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投票支持言医生留下的。”
　　孟瑶轻声说：“院长的这个儿子程乐之，我听人说起过几句。”
　　“说是院长和前妻的儿子，由前妻照顾长大。”
　　“评价不怎么好，类似一个混混般的家伙。”
　　“言医生，对这样的人，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孟瑶这么一说，言非凡还真的有些担心了。
　　毕竟有头有脸的人物会权衡利弊，慎重从事，小混混只会图一时的面子和爽。
　　如果被小混混打一顿，就算事后让对方得到足够的教训和惩罚，自己也受罪了不是。
　　他一脸认真的说：“我会注意的。”
　　“我平时也就住处和医院，两点一线，其他地方也不会乱去的。”
　　余苏叶看出言非凡有些怂了，暗自有些乐。
　　她赶紧的表现说：“非凡，我们上下班一起来一起去，真有事，我会保护好你的。”
　　言非凡一点不客气的说：“苏叶，那我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去楼下打开家门，迎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一位是欧阳嫣然，另一位是……陆垚。
　　“言医生，生日快乐！”
　　“谢谢！”
　　言非凡接过欧阳嫣然递过来的一个礼品盒，道了一声谢，看向站在一旁目光四处搜寻的陆垚。
　　“嫣然姐，你和这位陆垚？”
　　“和开元生物有合作关系，偶然提到你，陆公子说和你也是朋友……”
　　欧阳嫣然看出事情有些复杂，语带歉意的说：“言医生，不好意思，冒昧来访，我该提前打个电话的。”
　　“没关系，我们确实认识！”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看向陆垚，说：“苏叶在楼上的露台，你直接上去吧……”
　　看着这家伙健步如飞的几步就窜上了阁楼，言非凡心里道，苏叶还是把他的脚给踩轻了。
　　他又把目光转回欧阳嫣然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嫣然姐，关于合作……”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合作不成，是正常的事情，百宁集团的实力也确实高过我们不少。”
　　她脸上的笑意又盛了一些，说：“而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你加入手术机器人项目了？”言非凡询问道。
　　欧阳嫣然摇摇头，说：“他们对一块掌握的死死的，不肯让步，我只是获得了集团生产的药品在滨海的销售权。”
　　“这也算是不小的胜利了。”
　　“祝贺你了！”
　　言非凡领着欧阳嫣然上了露台，就见陆垚凑在了余川柏身边，正帮着他烤生蚝呢。
　　余苏叶迎了过来，热情的道：“欧阳女士，欢迎，快请坐。”
　　“有烤好的牛羊肉、鸡翅、梭子蟹，还有扇贝，鲍鱼，要不要都来一点？”
　　“我要控制饮食，来几个扇贝就好了。”
　　欧阳嫣然回了一句，在言非凡一起在露台栏杆旁的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她看了看小区，还有不远处滨海大学的校园风景，轻笑道：“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的房子，是价有所值。”
　　言非凡轻声道：“只是一个栖身的地方，住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又补充道：“这的邻里关系，淡漠的很。”
　　欧阳嫣然浅笑道：“关系淡漠，对你来说是好事啊。你可是医生，如果都来找你求医问药，烦也能把你烦死的。”
　　这时，余苏叶用餐盘给欧阳嫣然端来了几个扇贝，还送来一瓶水。
　　她又把言非凡的餐盘给端了过来，又送来了几个新烤熟的鲍鱼。
　　欧阳嫣然夸赞道：“言医生，你这位女友很不错呦，很会照顾人呢。”
　　“苏叶可不是我的女友。”
　　一口否认的言非凡，又解释道：“她公寓的水管破了，又吵闹，就租住在了这里。”
　　“那个陆垚，是苏叶家里给她选定的男友，只是苏叶一直反对。”
　　听到这，欧阳嫣然就知道，把陆垚那家伙带到这里，真的是太过草率了。
　　她赶紧的转移话题道：“我这两天联系了一下谭业荣医生，他有把知音美容转让的打算。”
　　“言医生，有兴趣吗？”
　　言非凡急忙婉拒道：“嫣然姐，我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学习和积累上，而且整形医生，不是我的志愿。”
　　欧阳嫣然笑了笑，说：“我知道的，王主任大力培养你的目的，是为了妍妍。”
　　“我也不是让你来知音美容做兼职。”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兴趣合伙接手知音美容，我们一起做幕后老板？”
　　言非凡就是一乐，说：“嫣然姐，做知名美容的幕后老板？”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欧阳嫣然伸手指了指言非凡背后，还在忙碌的余川柏，笑着道：“这两天和百宁签约后，不就有钱了。”
　　“再说了，像知音美容这样的小型专业整容医疗机构，其实不需要多少钱的。”
　　“地方是租来的，值钱的不过是三间标准的手术室，还有一些医疗设备。”
　　“哦，知音美容这个牌子，也有几年了，算是有了小小的知名度，也值一些钱。”
　　欧阳嫣然盘算道：“我估摸着，千万以内，应该可以拿下得。”
　　“我们合作拿下以后，不用我们亲自管理，雇一个全职院长，主要请附院的医生去做兼职。”
　　“你有时间了，偶尔也可以去做做手术，练练手，顺便提升一下知音美容的知名度。”
　　“不费我们多少精力，一年轻轻松松的赚个几百万，还是可以的。”
　　这听着很诱人。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嫣然姐，这不是小事，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欧阳嫣然轻笑道：“考虑是应该的，不过要抓紧一些时间。”
　　“据我所知，有好几波人，都对知音美容有兴趣的。”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郑立彬的来电。
　　“言医生，向你汇报一个好消息。”
　　“专案组人员在东南亚某国，把改头换面，正准备移民第三国的薛今盛给抓住了。”
　　“估计下周，就能押解回国了……”


第213章 算了吧
　　言非凡的生日烧烤聚会，在下午近五点结束。
　　客人相继告辞离开，田雨也被言自若开车送回了幸福苑。
　　余苏叶陪着哥哥余川柏回了酒店。
　　至于陆垚，今下午有些倒霉。
　　他的手背被烤的炙热的生蚝壳给烫了一下，脚还又被余苏叶给不小心踩了一下。
　　言非凡好心的想给他敷点药。
　　陆垚却推脱不用，还说分公司有紧急事情，就匆忙走人了。
　　晚上近八点，待在家的言家姐弟，又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王川。
　　“唉，贾馨她还没有苏醒。”
　　王川一屁股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一脸担心的说：“邱医生说，监测数据没出现什么异常。”
　　“她让我们不要担心，可贾馨就是一直昏迷。”
　　言自若端过来一杯茶，安慰说：“非凡说，像贾馨这种情况昏迷个三五天，是正常的。”
　　“非凡昏迷了一年又三个月，不也醒了过来。”
　　“主任，你别太担心了。”
　　王川瞅了一旁的言非凡一眼，说：“不是谁都有非凡的好运气的。”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主任，我这是什么好运气啊？”
　　王川反驳道：“非凡，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苏醒后，不仅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理解能力、分析能力、动手能力，也有了惊人提升。”
　　“这不是好运气吗？”
　　“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昏迷两年，甚至是五年，来换你这一身的本事。”
　　言非凡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他心道，就算是他们幸运的也能在身体昏迷中保持意识清醒，估计也很难在不知岁月的孤寂黑暗中熬过来，最终不是意识湮灭，就是精神失常。
　　那样的日子，言非凡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甚至都不愿再回忆一秒。
　　王川喝了一口热茶，看向言自若，问：“有什么吃的没？忽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言自若啊了一声，说：“主任，你让人送来的腌制好的牛羊肉，海鲜，还有一些。”
　　“只不过，都是生的，烤好的都吃光了。”
　　“啊，我想起来了。”
　　“苏叶带来的真空包装食品，还有一些……”
　　不到十分钟，言自若就用微波炉热好了三个菜，葱爆羊肉、红烧排骨、宫保鸡丁，把它们一一端上了客厅茶几。
　　她还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
　　还给王川倒了一杯红酒。
　　王川品尝了一下三个菜，有些嫌弃的评价道：“只能算是凑合，太重口了。”
　　他喝了一口红酒，沉吟着说：“和嫣然合作接手知音美容，你们询问我的意见。”
　　“我先问一下，你们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言自若开口道：“整容医院的管理什么的，我们都不懂，肯定也没有精力去监督。”
　　“如果真像欧阳嫣然所说，投了钱，什么也不用管，每年就能拿到百万以上的分红，这倒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王川呵呵一笑，道：“整容医院，只要有一两个水平过得去的医生坐镇，盈利还是可以的。”
　　“像知音整容，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再适当保持广告投入，聘请中心的医生去做做兼职，一年收入个几百万，还是容易的。”
　　“至于担心上当受骗……”
　　王川看向言非凡，轻笑道：“只要你名气不倒，对方就不敢明目张胆的骗你们。”
　　“我和嫣然也合作了不少年头了，她的品行，还是有可以的。”
　　王川斟酌着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投资，我也认为这个项目相当不错，可以投。”
　　“不过，非凡……”
　　他郑重其事的问：“你能确保不花费大量时间，为知音整容摇旗呐喊，拉患者，做手术吗？”
　　“尤其是当听到知音整容患者少，很可能亏损之时，你能坐得住吗？毕竟你投了几百万的。”
　　言非凡想了想，说：“这个，我也保证不了。”
　　“我没经历过几百万被套牢的情况，不知道自己对钱有多大的定力。”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道：“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看向言自若，说：“姐，这个投资还是算了，你用这些钱去做理财，一年也应该有个几十万的收益吧？”
　　“我这边一边学习，一边做手术，偶尔来一个飞刀，一年也能赚个几十万。”
　　“这钱，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行，这事，听你的。”
　　“你现在正是学习和积累的阶段，如今我们也不缺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保守一点，妥当！”
　　王川轻轻的一笑，说：“先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没人嫌自己赚的钱多。”
　　“这样吧，我先和嫣然谈一谈，探一探她的真实想法再说。”
　　王川又吃了一块羊肉，转而问：“非凡，高制片那三位艺人，你可有了整容想法？”
　　言非凡点点头，说：“有了几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只是我需要和他们面对面的沟通一次。”
　　“作为演员，他们应该有自己的规划和设定，表演风格，擅长的角色类型等。”
　　“对他们的了解更多一些，我也好把整容方案做的更有针对性一些。”
　　王川嗯了一声，说：“当面沟通，是必须且必要的，即便你没有这要求，我也会安排的。”
　　“我会联系高制片，让她尽快安排他们过来。”
　　说到这，王川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傍晚，我还去病房看了王咚咚。”
　　“这个小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听护士说，自从她醒来后，不哭也不喊，坚忍乖巧的令人心疼。”
　　王川又唏嘘道：“将来一天，妍妍也像她一样，是满脸的包扎。”
　　“我不知道，妍妍是又哭又喊令人心疼，还是像王咚咚这样拼命忍着，更令人心疼。”
　　言非凡轻声道：“王咚咚拼命忍着，是因为她知道，哭喊了也没用，她没人可以依靠。”
　　“至于妍妍，我猜，她忍不住不哭喊的。”
　　王川瞪了他一眼，说：“我家妍妍已经做了十二次手术，每一次都很乖的。”
　　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紧张的问：“非凡，妍妍，你可有了大体的时间安排？”
　　言非凡缓缓的说：“卢老师的课题研究顺利，等他的课题有了切实成果，就可以着手进行了。”
　　“时间最晚，也不会拖到明年年末。”
　　他又提醒道：“主任，这个手术，会经历数次，历时几个月的时间。”
　　“这对妍妍得体力、精力和意志，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我觉得有必要，从现在开始，逐步加强妍妍的身体素质锻炼了。”
　　王川用力点点头，说：“我会安排的……”


第214章 男人的致命弱点
　　周一早上近八点，言非凡与余苏叶一起，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去上班。
　　一路之上，这两人，女的靓丽好身材，男的高瘦有气质，再加上颜值颇高的城市自行车，就成为了路人眼中的靓丽风景线，回头率颇高。
　　当然，这路人回头绝大多数是因为余苏叶。
　　言非凡只是顺带着被瞄了一眼，并验证了回头男人心中的一个观点。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至于路上回头的女人，大概多数心中会想，这瘦不拉几男的，家里肯定有钱，有很多钱。
　　两人骑行到附属医院，也才刚过八点。
　　言非凡把单车停进遮风避雨的车棚，首先来到了创伤外科的病房，检查彭俊的大拇指恢复情况。
　　一进病房，言非凡就见坐在病床上的彭俊呲牙咧嘴，面部肌肉扭曲，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可吓了言非凡一跳。
　　这都是术后第五天了，按照恢复进展，不应该产生如此剧烈的疼痛感才是。
　　除非……
　　言非凡几步来到病床上，准备做检查。
　　“言医生，一时忘了有大拇指了，刚才准备吃早饭，不小心给碰了一下。”彭俊忍着疼，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解释道。
　　这话不由的让言非凡大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解开彭俊右手大拇指的包扎，快速检查了一下，发现修复的大拇指，没出现什么问题。
　　“消失了近十年的大拇指，突然又回来了，确实需要一个心理适应过程。”
　　言非凡感同身受的安慰了一句。
　　当他从昏迷中苏醒后，曾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经常混淆自身经历，究竟是在意识世界，还是真实的存在。
　　直到两个月后，躺在床上的言非凡，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才不是辨认自己是在意识世界，还是真的睡醒了。
　　即便到了现在，言非凡还有时做自己沉沦在意识世界，如何脱离也挣扎不出的噩梦。
　　言非凡又一脸郑重的告诫道：“彭俊，要尽快适应，我可不想不久之后，再在医院看到你。”
　　彭俊表态道：“言医生，一定会适应的。”
　　“再来医院，受罪不说，就要自己花钱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彭俊这一次的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和住院费用，由言非凡一方承担。
　　言非凡就稍微变通了一下，用潘礼荣赞助的那笔研发资金，来支付彭俊的医疗费用。
　　这样，就不需要秦颖老师动用本就没多少的医学教研室的办公经费了。
　　等言非凡给彭俊的再造大拇指做完详细检查，安静站在一旁的新丰酒楼老板慧姐，一脸热情的说：“言医生，吃过早饭了没？”
　　“我这次带过来的早餐有些多，没吃的话，言医生你也凑合着品尝一些？”
　　言非凡摇摇头谢过对方的盛情，这才注意到慧姐的双眼皮有些红肿。
　　“你的眼皮，这是发炎了？”
　　“割双眼皮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不应该啊！”
　　慧姐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有些讪讪的解释说：“言医生，不是发炎。”
　　“是后厨的油烟多，一时没注意到，给熏的。”
　　就在这时，彭俊不客气的开口揭穿道：“什么油烟熏的，言医生，她那是哭的。”
　　言非凡心生好奇之际，就听彭俊接着道：“第一次见面，我那觉得他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慧姐，等我伤好出院，我一定揪出那个混蛋，好好的替你出口恶气。
　　言非凡就看到慧姐很是羞恼的说：“彭俊，就你话多，不说话能憋死你？”
　　“这事还轮到你替我出气？”
　　慧姐脸色又一寒，杀气横溢的说：“占了老娘的便宜，就能一走了之的家伙，可还没从娘肚子出来呢……”
　　对于打打杀杀这一类的事情，言非凡有心理上的惧怕和抵触。
　　他给彭俊新开了药，就离开了病房。
　　随后，言非凡又赶到整形中心，查看王咚咚、琪琪和晶晶等人的恢复情况。
　　王咚咚果然如王川主任所说，坚忍的很。
　　她在言非凡的检查过程中，不吭不响，一直在咬牙忍着。
　　检查完毕，言非凡重新给她看上去相当狰狞恐怖的一张脸做了包扎，轻声道：“疼，难受，就哼哼几声，不用强忍着。”
　　王咚咚举手右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走出整形中心，言非凡正好碰上回来的王川。
　　“贾馨还没有苏醒，邱医生还是那一套说辞。”
　　听主任的语气含有抱怨，言非凡只得开解道：“大脑作为最复杂的器官，我们对它的掌握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主任，要耐心一点。”
　　王川叹了一口气，说：“耐心不了啊，也奇怪了，即便是妍妍做手术，我也没这么惶恐过。”
　　言非凡想起昨天孟瑶和叶琳聊起的八卦，不由的脱口问：“主任，你这是对贾护士有了那方面的感情了？”
　　王川就是一瞪眼，说：“你胡乱说什么啊？”
　　“这怎么可能？”
　　“多年合作，我只是把贾馨当做了家人一般的存在，再加上我心存愧疚……”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川又一看腕表，催促道：“都快九点了，迟到了，小心秦医生罚你……”
　　言非凡跑回秦颖医学教研室，差五分到九点。
　　他快速换好实验服，来到操作台前，等惯常板着脸的秦颖老师，教导今天的内容。
　　“掌握了手指再植手术，对手臂，还有腿的植接，就相对简单了。”
　　“对于手臂和腿的植接手术，以你们触类旁通的本事，我要教的东西不多。”
　　“等你们做练习时，我指点一下就可以了。”
　　秦颖指了指操作台上的一个小号器官保存箱，说：“今天要教你们两个的，也是创伤外科经常会遇到的一类紧急手术。”
　　说到这，秦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些笑意。
　　“这个东西，只有男人身上有，是男人最根本的证明……”
　　说着这话，秦颖打开了器官保存箱。
　　余苏叶探头看了看，还别有意味的向下瞄了瞄言非凡的重点部位。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
　　秦颖轻轻得笑了笑，说：“这里是男人的致命弱点，也是男人的各类人身伤害案件中，受伤频次较高的器官。”
　　“因蛋碎或根断，送来医院急救的男性患者，有时一天能达到五六人。”
　　“从今天开始，教你们处置这里的各种伤势……”


第215章 忘之脑后
　　上午十一点十分，言自若全权代表弟弟，与百宁医疗科技的代表余川柏，在对方入住的锦绣大酒店的一间小会议室，在各自同行人员的见证下，很庄重的握了握手。
　　这意味着双方就具体合作方案，达成了共识。
　　因为大的合作条件已经确定，两方主要就一些细节问题，诸如付款方式，时间节点，手术机器人的投入实用界定，手术费分成支付方式，违约责任等等，进行了你来我往的商议。
　　言自若在整形中心签约律师姜律师的协助下，算是大大的过了一次商务谈判的瘾。
　　如今，历经两个多小时的艰苦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余川柏看了一下时间，说：“言小姐……”
　　“喊我自若就成……”
　　言自若纠正了一句，笑吟吟的说：“如今谈判结束，我们现在就用朋友身份相处吧。”
　　余川柏轻笑道：“好！”
　　“自若，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我在酒店的西餐厅定了两个人的位置，还请赏光！”
　　“好啊……”
　　言自若兴奋的应了半句，忽然想起了还在旁边忙碌的姜律师，不免脸上露出了为难。
　　“不用担心姜律师。”
　　余川柏又述说道：“他们拟定好合作协议，我的助手会邀请姜律师一起共进午餐的。”
　　见对方考虑的这么周到，言自若和姜律师交代了两句，就满心欢喜的和余川柏去了西餐厅。
　　两人点过餐后，余川柏直接询问：“自若，想必你已经看出来，我妹妹喜欢上你弟弟了吧？”
　　言自若点了点头，有些苦恼的道：“估计也就是我那个木讷弟弟还没察觉到苏叶的情意了。”
　　余川柏呵呵一笑，道：“我在美国读书时，也见到过和言医生类似的天才。”
　　“他们在专业领域极其精深，但在一些普通人就能熟悉的领域，却白痴的很。”
　　停顿了一下，余川柏缓缓的说：“苏叶喜欢言医生，我没有意见，也很放心。”
　　“像言医生这样的怪才，心思都相对纯洁，即便不喜欢我妹妹，也不会像渣男那样诱骗、利用或伤害我妹妹。”
　　余川柏又忽的转而道：“苏叶，昨天参加烧烤聚会的陆垚，你清楚他的情况吗？”
　　言自若缓缓的说：“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苏叶有意思？”
　　余川柏嗯了一声，介绍说：“陆垚，有京城四少之称，陆家控股的圣元生物制药集团，当前的市值约有五百个亿。”
　　停顿了一下，余川柏又沉声道：“陆垚，是我爷爷和爸妈为苏叶精心选定的结婚对象。”
　　言自若惊讶的啊了一声，一脸担心的问：“川柏，这陆垚不会还是陆家的长子长孙，未来铁定要继承陆家庞大家业的人吧？”
　　余川柏忍不住乐道：“怎么会呢，他要是肩负着这样的大任，也不会混出京城四少的名头了。”
　　“真正被家里重点培养的，平日都是相当低调的。他们每天不是学习，就是跟在长辈身边接受熏陶，哪有余暇去四处鬼混。”
　　他又进一步介绍道：“陆垚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二，陆垚上面还有一个亲哥和亲姐。”
　　“作为家里老小的陆垚，被宠的就有些放纵了。不过，这小子在见过苏叶以后，就表示要浪子回头，收心了，说苏叶就是他的唯一。”
　　“这种情况下，陆家也很认同这门亲事。”
　　言自若有些恍然，说：“也就是说，双方的长辈都认可了，陆垚也是一片痴心。”
　　“当前，就苏叶一人不同意？”
　　余川柏喝了一口冰水，道：“目前是这样！”
　　“实话说，我爷爷选定陆垚，是有不少私心的，他们想借助陆家的力量。”
　　“当然，言医生也是极其优秀的。”
　　“只是他优秀的方向，与我爷爷要求的方向，有些不一致，除非言医生能成长到医学界大佬般的存在，具体来说，至少到院士的层次。”
　　言自若眉头一蹙，说：“时间上来不及啊，怎么也得到了四五十岁，也有可能评选为院士吧？”
　　她又试探性的问：“川柏，如今这个年代，不是讲究婚姻自由吗？”
　　余川柏轻轻的一笑，说：“我们余家作为一个医学世家，各方面还是相当保守的。”
　　“特别是老一辈的想法。”
　　他别有意味的说：“苏叶有抗争的准备。”
　　“只是言医生这边，如果给不了足够的支持，一个女孩子的坚持，也是有限度的。”
　　言自若明白了过来，急忙表态说：“川柏，我这个弟弟只是木讷了一点，但不是无药可救。”
　　“他很快就会明白苏叶的心意的。”
　　说到这，她忽然想到了一点，问：“川柏，你的婚事，是不是也是？”
　　余川柏接过了话，说：“也是家里给安排的。”
　　言自若又不死心的问：“你打算抗争吗？”
　　余川柏摇了摇头，说：“包办婚姻也不都是不靠谱的。她个人条件和家世都不错，我很满意。”
　　“婚事，定在了年底……”
　　听到这，言自若脸上是风轻云淡，心里却是卧槽不断。
　　叉叉的，希望又破灭了一次……
　　那位高制片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她当天接到王川的电话，就让三人当中，正好在滨海影视城拍片的一人，赶了过来。
　　这人名叫沈青，男，地方戏剧团出身，因为心中有演员的梦想，就出来当了群演。
　　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群演、武替、特技演员等什么都做。
　　但是混到如今，他也只是演了十几个有几句，最多十几句台词的小配角。
　　如今，幸运的被高制片看中，发掘。
　　这人挺能说，从和言非凡一见面，到一起吃晚饭，就说个不停。
　　言非凡也想了解这人更多一些信息，就时不时的问个问题，引导一下，让他继续说下去。
　　言非凡在他说的同时，不时把脑海中的几种整容方案往这人脸上套。
　　沈青的五官，看上去还是相当帅气的。
　　只不过，他的眼型有些细长，嘴唇也有些薄，使得他看上去略显阴柔，阳刚之气不足。
　　听到他说自己从小练武生，身手不错，做过不少武替，言非凡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他最适合出演明朝东厂西厂的高手……
　　等言非凡结束双方的谈话，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近十点。
　　言非凡收拾了一下，脱下白大褂，提着公文包，和沈青边说边聊的离开教研室，离开急诊科，一起来到了医院南门。
　　“沈青，我会出两到三个方案，到时会和你，还有高制片一起确定最后的整容方案。”
　　沈青很是客气的欠身说：“言医生，请您多多费心了！”
　　两人在医院门口挥手作别。
　　随后，言非凡选了一辆共享单车解锁，骑了上去，慢悠悠的，往醉墨华庭的方向赶……
　　几分钟后，还在急诊科忙碌的余苏叶，接到了言非凡打来的电话。
　　“什么？你已经走人了？”
　　“你给忘之脑后了？”
　　听到这，余苏叶这个气的。
　　她朝着眼前的空气打了两拳，权当打在了言非凡身上。
　　本来说好一起骑车，保护着这家伙回去。
　　这家伙竟然给忘了，一人先走了。
　　“非凡，我算是服气你了，你也别转回来了，我收拾一下，就走人。”
　　余苏叶郁闷的回了一句。
　　她刚想结束通话，手机中就传来了发动机那令人讨厌得轰轰轰鸣声。
　　紧接着传出的，就是砰的一声猛烈撞击，还有言非凡“啊”的一声大喊。
　　随之，又是砰的一声……
　　注意到和言非凡的通话突然被挂断，余苏叶如同被人丢进了冰窟窿，全身冷的颤抖不已……


第216章 我们谈恋爱吧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余苏叶一边不停地焦急祈祷，一边疯狂的蹬着身下的蓝色自行车。
　　她一直按着车铃，超越了一辆又一辆马路上行驶的汽车，还有前方的行人。
　　但是，她还嫌骑的不够快。
　　随风扬起的头发，在她的脑后乱舞，甚至还有一些乱飘的头发，抽打在了她的脸上。
　　原本只有短短三四分钟的路程，余苏叶却感觉就像是一生那么漫长……
　　终于，她看到了前方的事故现场。
　　前方不远处，有二三十人围在了那里。
　　透过人与人的缝隙，余苏叶能看到一辆冲上人行道的橘红色的跑车，尾灯还打着双闪。
　　她看到了旁边的临街商店，落地窗玻璃全碎了，里面的货架更是一片狼藉。
　　骑的更近了一些，余苏叶还看到了一辆倒地的共享单车。
　　那辆倒地的单车车轮，就在跑车的车头底下。
　　这一幅景象差点让余苏叶的心跳出了嗓子眼。
　　她可是知道，言非凡刚才是习惯性的扫码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回家的。
　　“非凡，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余苏叶双手猛的一按车闸，同时腰部一用力。
　　她身下的自行车，骤停的同时，立时一个横摆，后轮就是一个凌空漂移。
　　整辆自行车，就横在了非机动车道上。
　　她的大长腿一踏地面，就撑住了惯性往前倒下的自行车。
　　紧接着，余苏叶伸手拿起前车筐里的两个急救包，后腿一撇，就下了自行车。
　　余苏叶任由车子在身后到下，不客气的分开前面的三四人，冲了进去……
　　呃……
　　眼前情况，让余苏叶一时有些怔住。
　　人行道上躺着一个男子。
　　这人穿着一身紧身的赛车服，还在不停地向外吐带着血沫的。
　　这人不是言非凡。
　　至于她一心牵挂的言非凡，正蹲在这名男子身边给他检查伤势。
　　在两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位高挑美艳的女子，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受伤男。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没事的样子，心里一松的同时，忽的有些腿软，差一点站立不稳。
　　她深呼深吸了两下，缓了一下心神，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然后，几大步来到言非凡身边，蹲了下来。
　　“非凡，你没事吧？”
　　余苏叶关切的问了一句，同时把手中的急救包递了过去。
　　“差一点就有事了。”
　　脸色有些发白的言非凡，没有接急救包，而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男子，问：“认出来了没？”
　　余苏叶定睛看了看，就是一惊。
　　这人脸上有不少血，加之刚才注意力没在这人身上，余苏叶一时没认出。
　　现在这么一看……
　　“程乐之！非凡，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余苏叶疑惑的问了一声，又随着言非凡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到旁边店铺里，有一辆前轮别在货架上的摩托车。
　　余苏叶随着言非凡站了起来，就见他又一指旁边的冷艳美女，说：“这是宋怡，算是朋友。”
　　出于女生的敏感，余苏叶仔细打量着对方。
　　身量和自己差不多高，身材也可以。
　　妆容虽然画的比较浓，但不可否认的是，人漂亮，而且有一种妖艳不羁的美。
　　余苏叶迎着宋怡的目光，一脸感激又含糊的道：“这一次，多谢你了，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宋怡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压根就没回应。
　　余苏叶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朝她友好的笑了笑，听言非凡继续介绍。
　　“据宋怡说，这个程乐之骑着摩托车，就跟在我后面，想图谋不轨。”
　　“她发现这家伙忽然加速，向我靠近，伸手有抢我东西的嫌疑。”
　　“宋怡就加速开车，抢先一步把他给撞了。”
　　言非凡指了指旁边的商店，语音有些发颤的接着道：“这家伙的摩托车，就擦着我的身体，被撞进了这家商店。”
　　敏锐的注意到言非凡也是被吓着了，余苏叶握住了他的左手。
　　这一握，余苏叶就察觉到言非凡的手心都是汗，更重要的是，他反握的力度很大……
　　“而这个家伙……”
　　言非凡又用右手指了指前方的路灯柱，继续道：“人飞了出去，撞上了柱子……”
　　“目前我检查到的伤势，有右锁骨骨折，两根肋骨骨折，颈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时，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交警，警察，还有救护车，全都到了。
　　程乐之先是被救护车送去了附属医院救治。
　　警察在听了言非凡，还有宋怡两人的描述后，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件刑事案件，立马又呼叫了同事过来，准备对事故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言非凡，余苏叶，还有宋怡，一起被带进了附近的大成街道派出所。
　　言非凡在笔录室，讲述了与程乐之的恩怨，又细致讲述了今晚的事件过程。
　　等他做完笔录，就得到通知，可以和余苏叶一起先回去。
　　至于宋怡，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而且，为防止串供，言非凡现在也不能和宋怡见面说话。
　　没有办法，言非凡只得用余苏叶的手机和宋岩打了一个电话，把今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至于言非凡自己的手机，在先前的惊吓中，被扔出去好远，摔坏了。
　　打过电话，言非凡把手机还给余苏叶。
　　“宋岩说，他会和律师一起过来处理好的，让我不用管了。”
　　“苏叶，我们先回去。”
　　“等明天事情明朗了一些，再说……”
　　余苏叶推着自行车，和言非凡一起缓缓得走在回醉墨华庭的路上。
　　“非凡，在手机中听到车辆碰撞的声音，还有你的惊喊声，紧接着就是通话忽然中断……”
　　“我担心死了，也害怕死了，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么担心害怕过！”
　　言非凡挠了挠头，道歉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余苏叶没理他，继续说：“人生无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如果还没品尝到在一起恋爱的滋味，人就没了，多悲催啊。”
　　她忽的停住脚步，看着言非凡。
　　“非凡，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第217章 我同意了
　　“谈恋爱？”
　　言非凡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有些疑惑的说：“双方都有感觉，才能谈恋爱吧？”
　　“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啊。”
　　他又解释道：“苏叶，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多巴胺分泌过多的那种兴奋愉悦的感觉。”
　　“我已经把你当做同事和朋友了。”
　　余苏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点笑意，说：“没有感觉，也是可以谈的。”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但是相亲，结婚，再相互了解谈恋爱的人，也是有不少的。”
　　“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边谈恋爱，一边找感觉。”
　　余苏叶又补充道：“你可是男孩子，和我谈恋爱，你又不会吃亏，怕什么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姐姐曾经说过，时代不一样了，男孩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呃……
　　余苏叶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她心中的火气也升腾起来。
　　那么多人追我，我正眼都不瞧他们。
　　我如今放下矜持，不要面子的主动表白，你丫的却推三阻四……
　　忽然间，她就发现言非凡后退远离了一步。
　　她刚想询问，就听言非凡语带警惕的问：“苏叶，你表情和眼神都有些凶。”
　　“你不会是想打人吧？”
　　余苏叶刚想换一个温柔一点的眼神，忽然想起了言自若曾说过的一句话。
　　非凡这家伙，虽然从小一直优秀，却是有很多尖子生的一个共性：
　　有些胆小，面对暴力威胁容易怂！
　　想到这一点，余苏叶右手捏着自己的左拳头，不时发出清脆的几声骨响。
　　“言非凡，女孩子主动表白，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如果表白还被拒绝了……”
　　她恶狠狠的威胁道：“我可不保证，自己接下来会不会失控暴走，把某人狠揍一顿，来发泄无处安放的负面情绪。”
　　余苏叶盯着言非凡的眼睛，凶巴巴的问：“言非凡，我再问你一次。”
　　“你究竟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余苏叶换了左手开始捏起了右拳头，骨节响声那是接连不断。
　　言非凡好心的提醒道：“苏叶，你这样做会损伤指关节……”
　　“要你管？！”
　　“赶紧的回答，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余苏叶踢腿扭腰又抻筋，做起了热身运动。
　　言非凡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人，又快速衡量了一下谈恋爱和被暴揍一顿的取舍。
　　他毅然决然，大义凛然的说：“既然反抗不了生活，那就好好的享受。”
　　“我选择，谈恋爱！”
　　余苏叶忽的灿烂一笑，恍如百花盛开，上前靠近了言非凡一些。
　　言非凡后退了一步。
　　余苏叶又凑近一些……
　　言非凡后背靠着墙，已是退无可退，面对已是近在咫尺，还在慢慢凑近的余苏叶，很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片刻，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言非凡就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在眼前几厘米处。
　　余苏叶忽的后退了一步。
　　她急促呼吸了几下，调皮的咯咯笑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若若姐要担心了……”
　　余苏叶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拉着言非凡的手，兴奋的问：“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了呢？”
　　“嗯！”言非凡郁闷的敷衍道。
　　“那你知道成了恋人，都要做什么吗？”
　　“吃饭逛街看电影，亲亲抱抱举高高！”言非凡继续敷衍。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也差不多啦。”
　　“我其实不怎么爱逛街。”
　　她前后晃着言非凡的手，就像是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玩具。
　　“电影呢，也很少看，有那么长的空闲休息时间，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
　　言非凡忽然打断道：“苏叶，你刚才不会是真的想要打我吧？”
　　余苏叶撅起了嘴巴，哼道：“可能性很大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回应，有多气人！”
　　“想我余苏叶，不敢说国色天香，倾城倾国，但是大美女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吧？”
　　“身材也是细的细，大的大……”
　　言非凡小声道：“皮囊不重要，最吸引人的是一个人的灵魂、智慧和学识……”
　　余苏叶有些恼了，质问道：“言非凡，你这是说我不聪明，脑子笨？”
　　言非凡急忙否认说：“我没说你脑子笨。”
　　“我的意思是，内在比外表重要，比起低级趣味的感官吸引，灵魂上的共鸣，关系更长久。”
　　余苏叶气哼哼的说：“我这次就低级趣味一次了，先得到你的人再说……”
　　就在这时，余苏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取出手机一看，说：“是若若姐的来电！”
　　余苏叶一接通，手机中就响起言自若焦躁的声音，“苏叶，非凡和你在一起吗？”
　　余苏叶赶紧回道：“在一起，他现在好的很，正在回去的路上，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言非凡也冲着手机说道：“姐，我很好。”
　　言自若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语调明显和缓了许多。
　　“刚才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你出了点意外。你的手机又一直打不通，快吓死我了。”
　　“非凡，苏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言非凡和余苏叶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这今晚的经历，直到回到家，才结束通话。
　　这通话一结束，余苏叶和言自若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秦老师的电话！”
　　“刘院长的电话！”
　　言非凡接过余苏叶的手机，接通了来电。
　　言自若则是接通了刘锦的电话。
　　“老师，我是言非凡……”
　　言非凡在电话里简单把今晚事情，再一次述说了一遍。
　　等他结束了与秦颖老师的通话，言自若把手机递了过来。
　　“刘院长要和你说了几句。”
　　言非凡接过手机，道：“刘老师，我没事。”
　　“你没事，是那个混蛋的运气。”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若若那里听说了。”
　　“关于那个混蛋的所作所为，已经有好几位医生向医院反映过了。”
　　“程院长说是会严加管教。”
　　“呵呵……”
　　刘锦在通话里冷笑两声，接着说：“非凡，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骑摩托车偷袭，他这是在搞谋杀。”
　　“性质如此严重，这一次，我要看看程院长怎么严加管教……”
　　挂断了与刘锦的通话，余苏叶忽然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脑袋还依在言非凡得肩头。
　　“若若姐，告诉你一件事……”
　　“刚才，非凡向我表白了。”
　　啥，这话还能反着说……
　　言非凡有些错愕，但胳膊那里有一块皮肉被捏了起来，让他不敢说话。
　　“非凡说，今晚这事，再一次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人生无常。”
　　“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一个先来。”
　　“他说要把握住现在，不再隐瞒对我的感觉，就向我表白了。”
　　“若若姐……”
　　余苏叶一脸娇羞的说：“我同意了……”


第218章 性质恶劣
　　翌日早晨刚过八点，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再次来到大成街道派出所，询问事件的调查进展。
　　一进派出所，言非凡就见到副所长何鹏飞迎了出来。
　　和他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位熟人，郑立彬。
　　未等言非凡询问，郑立彬就主动解释道：“言医生，因为这个案子牵涉到了你，领导接到报告后，很是重视。”
　　“局长特意命令我过来，负责此事。”
　　“在派出所上下的连夜努力下，事情脉络基本调查清晰了……”
　　言非凡、言自若、还有余苏叶，随着郑立彬、何鹏飞走进一间办公室。
　　他们在电脑上看到了警方搜集到的几段监控视频，还有宋怡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上的视频。
　　从警方剪辑出的视频可以看出，言非凡一出医院南门，就被程乐之骑着摩托车给盯上了。
　　他慢慢的骑着摩托车，在后面缀着言非凡。
　　至于宋怡的那辆橘红色奔驰跑车，原本在医院南门红绿灯路口，等待通行。
　　路口指示灯变成绿灯后，跑车也缓缓的跟在了言非凡后面，还就在摩托车的屁股后面。
　　视频中的言非凡，骑行没一会儿，就下了车。
　　他推着自行车上了人行道，取出了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推着单车。
　　这时，摩托车忽然加速，朝言非凡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跑车也开始加速。
　　就在摩托车车手伸手抓向言非凡之际，奔驰跑车陡然又一个加速猛冲，顶在了摩托车的屁股上。
　　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让摩托车擦着言非凡的身体，冲了出去……
　　尽管是在看事后的视频，这差之毫厘的一幕，也让言自若和余苏叶不由自主的惊喊了一声。
　　眼尖的言非凡，询问道：“好像程乐之伸向我的手中，有东西？”
　　“确实有东西。”
　　郑立彬回了一句，从一旁的证物柜子里取出了一个装在密封袋里，有些坑瘪的小罐子。
　　“这是自喷油漆罐，在现场找到的。”
　　“我们检测过了，里面装的就是喷绘用的红色油漆，没有添加其他东西。”
　　郑立彬又介绍道：“经过我们的询问，程乐之自己交代说，你让他在几个朋友面前丢了大面子，所以就想给你一个教训。”
　　“他的计划是，朝你身上喷漆，吓唬吓唬你。”
　　“只是喷漆吓唬一下我？”
　　言非凡有些感觉可笑。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担心的说：“这家伙断了几根骨头，至少也是轻伤。”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吓唬我，那宋怡有没有可能坐牢啊？”
　　郑立彬又介绍道：“医院那边检查出的伤势是右锁骨骨折、两根肋骨骨折，颈椎轻度错位，轻度内出血。”
　　“这个伤情，至少是轻伤二级。”
　　“不过……”
　　郑立彬再一次快进播放，奔驰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程乐之骑着摩托车一直尾随，忽然加速，还朝言医生你伸手……”
　　他强调道：“从跑车驾驶员的视野来看，她是看不到摩托车车手，手中还拿着自喷油漆罐的。”
　　“考虑到社会上一直都有流传摩托车抢劫等恶性事件的小道消息，跑车驾驶员产生这样的联想，从而做出过激应对，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重要的一点是，程乐之确实对言医生你是心怀恶意的。”
　　说到这，郑立彬又从证物柜取出了三样用密封袋装的东西。
　　一柄亚光灰色的手枪。
　　还有两柄看上很锋锐的短刃。
　　郑立彬拿起手枪，掂了掂，轻笑道：“九二式仿真枪，高仿的挺像，这可是违禁品。”
　　他放下手枪，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柄短刃，介绍道：“美国和英国特种部队的制式军刀。”
　　“这都是在程乐之的摩托车上搜到的，考虑到他昨晚的目的。”
　　“车上还藏着这些东西，不能不令人怀疑。”
　　“程乐之自己交代说，这些东西很早之前就放在了车上，他都忘了收起来。”
　　郑立彬又继续道：“在我们的系统中，程乐之是有不少记录的。”
　　“他曾经和三起斗殴案、两起威胁骚扰案，有着密切的关联。”
　　“虽然这些案子最后都以撤诉或和解告终，但足以证明这人品行不端。”
　　“还有这个……”
　　郑立彬又给言非凡几人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一辆摩托车快速冲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撞到了一个骑单车的人。
　　“这是去年九月凌晨两点的一段视频。”
　　“事故造成单车女子小腿骨折，肇事者逃逸。”
　　“我们的技术员判断，程乐之骑的这辆摩托车，很有可能就是视频中的肇事摩托车。”
　　“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比对和调查来确认。”
　　郑立彬分析道：“综合以上种种，我个人认为，你这位朋友承担刑事责任的可能性不大。”
　　“但，民事责任，可能难以避免。”
　　言非凡希冀的说：“只要不用坐牢，即便多赔点钱，也没关系。”
　　“我这个朋友宋怡，她现在？”
　　何鹏飞回道：“言医生，她昨晚做完笔录没多长时间，就和她兄长、律师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因为在派出所耽搁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回医院途中顺便买了一部新手机，言非凡来到医院神经外科，卢君已经查完了病房。
　　卢君详细询问了事件的最新情况，不由的讥笑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纯粹是活该。”
　　“程院长的这个儿子，我也听说过，说是打着程院长的名头，在外面很是招摇。”
　　“他塞进来的病人，不少同仁碍于程院长的面子，一般情况下，就硬着头皮接了。”
　　“你只是拒绝，他竟然就敢报复。”
　　卢君脸色一黑，语带鄙视的说：“我要看看这一次，程院长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又一脸严肃的告诫道：“小言，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我、刘副院长、秦医生、王医生、祁医生、陈医生、田医生等等，这么多人护着你一个小家伙，还能让你受了欺负不成？”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师，我以为就是小事一件，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大胆，真得敢打击报复。”
　　卢君轻呵道：“小言，你可不能低估了一些人的无知无畏，还有作死程度。”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自有人替你出头。”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两份病历，递给言非凡。
　　“这是仁爱医院和华山医院送来的两位病人资料，你看一下他们的椎管内肿瘤，能用你的穿刺注射技术吗……”
　　上午十一点半，言非凡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卫生委和大学的人要来医院，调查昨晚那事，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
　　言非凡哦了一声，有些不解的问：“老师，卫生委和大学也管这事？”
　　刘锦在电话里解释道：“这件事不大，后果也不严重，性质却是恶劣。”
　　“而且涉及到了一院之长，上面认真对待，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219章 接受她的一切
　　言非凡走进综合办公楼一楼大厅，就听到了电梯开门的叮当铃声。
　　他小跑了几步，就看到程院长走出了电梯。
　　程院长今年五十八岁，还有近两年就退休了。
　　他的容貌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略显饱满的五官，看不出多少皱纹。
　　最主要的是，他有着一头染的乌黑，且相当茂密的打理成背头发型的头发。
　　在言非凡看来，程院长在医院的存在感不怎么强，主要在一些重要活动中露露面。
　　平时，很少在医院内看到他的身影。
　　言非凡猜测，这位从卫生委调任过来的院长，知道附属医院院长位置是他自己事业发展的最后一站，就想安稳的做到退休，不愿再瞎折腾。
　　言非凡与似乎想着事情的程院长错开，刚想大步冲进电梯，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言医生。”
　　言非凡只得停住脚步，转身，又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说：“院长，您好！”
　　程院长打量着言非凡，轻轻点头道：“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有关你的一些消息。”
　　“你很不错，不过要戒骄戒躁，争取做出更大的成绩，勇攀高峰。”
　　“谢谢院长的认可和鼓励！”言非凡客气的道。
　　程院长又轻叹道：“我教子无方，以至于让那混小子不知好歹的触犯了你。”
　　“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向你道歉。”
　　见对方向自己欠身表达歉意，言非凡赶紧的回道：“院长，可使不得。”
　　“程乐之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院长您无需替他担责。”
　　程院长又长叹一声，说：“归根结底还是我太过纵容了他，让他没了畏惧和分寸。”
　　“小言医生，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他受到足够严重的惩罚和教训的……”
　　与程院长分开，言非凡又等待了几分钟，才乘坐电梯，来到刘副院长的办公室。
　　“老师，刚才在一楼大厅正好碰上出了电梯的程院长，他向我表达了歉意。”
　　言非凡向刘锦简单说了一下大厅相遇之事，又询问道：“老师，卫生委和大学那一边，反应这么及时的前来做调查，是老师您提的要求？”
　　刘锦摇摇头，说：“可不是我，我原来的计划是先看一下程院长处理这事的态度。”
　　“毕竟能内部解决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让上级部门参与进来。”
　　刘锦分析道：“这应该是有人想把事情闹大，或是对程院长早就不满，或是想浑水摸鱼。”
　　他又对言非凡叮嘱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有人来调查，你就有一说一的汇报一下，不要夸大，也不用隐瞒。”
　　言非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刘锦看了一下时间，说：“来调查问题的人，很快就要到了，你等汇报完再吃午饭吧。”
　　停顿了一下，他又笑呵呵的问：“陈瑜主任家的那个胖侄女，是被你一眼看出了病症所在？”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只是看出她不是自然发胖，具体的病因，还是通过在医院做有针对性的检查，查出来的。”
　　刘锦哈哈笑道：“这也是相当厉害了！”
　　“她那位胖侄女每天都要在小区进进出出，除了陈主任外，住在小区的医院同事见过她的，没有几百，几十人是至少的。”
　　“结果却是没一人能发现，这可够打脸的。”
　　言非凡轻笑道：“可能就是灯下黑吧……”
　　两人又闲聊的几分钟，就有工作人员进来汇报，说是卫生委和大学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言非凡跟着刘锦，来到了这一层的小会议室，见到了前来调查的四位同志。
　　卫生委过来的是一位女性处长和一位办事员。
　　从滨海大学来的是一位校长助理和纪委成员。
　　这人员级别，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言非凡如实的述说了一遍事件经过，又回答了他们的一些询问。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言非凡才离开了会议室。
　　他也没顾上吃饭，和一直等着自己的余苏叶一起赶到了锦绣大酒店，送别要回京城的余川柏。
　　“哥，告诉一件事……”
　　在酒店的一楼大厅，余苏叶亲密挽着言非凡的胳膊，一脸幸福的说：“昨晚那事刺激到了非凡。”
　　“他觉得要珍惜当下，就向我表白了。”
　　“哥哥，快点祝福我们吧！”
　　言非凡赶紧的附和道：“对，就是我想通了，主动表白的。”
　　关于谁向谁表白这个问题，言非凡和余苏叶在昨晚的阁楼上，经过一次简短有效的私下沟通后，已经达成了共识。
　　余苏叶表示，如果让别人知道是她主动表白，她会很没有面子。
　　如果言非凡肯主动的背下这个锅，将会获得三块免打金牌。
　　即，无论以后言非凡做过多大的错事，只要祭出一块免打金牌，就能躲过一劫。
　　在余苏叶迫在眉睫的拳头威胁，还有三块免打金牌的诱惑下，言非凡只得同意了这个城下之盟。
　　余川柏虽然有些惊讶言非凡的转变之快，但也没怀疑，尤其是在他看过了，言非凡昨晚差一点被摩托车撞飞的监控视频。
　　差点被死亡带走的经历，容易让人大彻大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非凡你定会有一个让我们惊喜的美好未来。”
　　余川柏又祝福道：“我衷心祝愿你和苏叶能够走到最后，走进婚姻殿堂，过上童话般王子和公主一样的幸福生活。”
　　“希望如此了。”
　　言非凡不带多少诚意的敷衍了一句。
　　余川柏看向余苏叶，说：“苏叶，我要和非凡单独说几句。”
　　“哥，你可别吓唬非凡，他胆子小！”余苏叶仔细提醒了一句，就去了酒店外面等着。
　　余川柏看着言非凡，说：“非凡，你既然接受了苏叶，就应该接受她的一切。”
　　“你要明白，再是优秀的人，也是有缺点得。”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也没想到看上去清冷的苏叶，私下竟然是一个暴力分子。”
　　“暴力分子？”
　　余川柏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情侣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非凡，你可让着我妹妹一点，别真打。”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你这话，应该去对苏叶说。”
　　余川柏不由的笑了笑，说：“苏叶是真的喜欢你，我不叮嘱，她也不会真的用力打你。”
　　他犹豫了一下，说：“非凡，生活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大家庭，压力其实挺大的。”
　　“尤其是苏叶，作为一个女孩子，获得她现在的成绩，付出相当大！”
　　“这也造成她的心理压力很大，为排解压力，产生了一些怪癖。”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苏叶的这个怪癖，我已经知道了。”
　　余川柏就是表情一松，轻笑着说：“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这个吃牙膏的怪癖，其实也没什么……”
　　“啥？吃牙膏……”


第220章 还了一半
　　等余川柏坐车一离开，言非凡就忍不住问：“苏叶，你还有吃牙膏的怪癖？”
　　“你究竟有多少行为怪癖和不良习惯啊？”言非凡是满脸的嫌弃。
　　“我哥这家伙……”
　　看着那辆远去的轿车，余苏叶气的鼓起了腮帮子，又赶紧的转头解释说：“这吃牙膏的行为，其实是半真半假。”
　　“有很大的目的，是做给父母家人看的。”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看着余苏叶，就听她接着解释，“要不是我让自己看上去不正常一些，早就被逼着和陆垚订婚，定下婚期了。”
　　“也不可能来滨海跟着秦老师学习啦。”
　　她又感叹道：“虽说秦老师在断肢再植手术上，在业界享有盛誉，在京城还是能找出几位水平相差不多的创伤外科医生的。”
　　“我来滨海学习，还不如说是打着跟秦老师学习的幌子，远离家人的逼迫，来躲清静。”
　　“非凡，我告诉你，为了让家人顺利同意，那段时间，牙膏，我可没少吃，都吃伤了。”
　　“现在别说吃了，刷牙都有些恶心。”
　　言非凡伸手摸了摸余苏叶的头顶，一脸同情的说：“可怜的娃！”
　　余苏叶顺势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道：“非凡，你知道吗？”
　　“如今，你就是我的心灵港湾，和你在一起，我特有安全感。”
　　言非凡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在心里嘀咕，你的安全感，可是建立我的不安全之上啊……
　　午饭，言非凡以一碗面应付了过去。
　　下午三点，他来到综合教学楼的解剖实验室，对准备好的一具尸体做起了练习。
　　言非凡借助有限的操作视野，还有内窥镜头的帮助，通过截断的一根左侧腰肋，还有摘取的左肾才打通的一条手术通道，把一根细长的腹腔镜手术剪，小心翼翼的探了进去。
　　这个过程中，他要避开脊椎附近，恍如迷宫森林一般错综林立的神经和血管。
　　顺利穿过神经和血管，言非凡如臂使指的细长手术剪就抵达了目标。
　　这是一块镶嵌在脊椎骨上，外表被大量结缔组织包围，已经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高耸凸出。
　　人体如果被体型较大的异物侵入，随着时间推移，异物会被覆盖一层结缔组织，从而让人体与异物产生物理隔离，避免进一步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即便被铅弹这样的毒性金属弹击中，因各种原因不能取出，也能不小的几率不会因铅中毒而死亡。
　　言非凡先是用手术剪清理异物表面的结缔组织，待异物完全暴露后，又把手术剪换成了一根细长的金属棒抵住异物。
　　这金属棒可以传递高频低幅震动，让异物通过震动，缓缓脱离已经禁锢它许久的脊椎骨。
　　如果像拔牙那样，大力出奇迹，造成异物周围的神经和血管损伤，那是必然的……
　　看到言非凡用细长柄手术镊把异物夹了出来，在一旁观摩的卢君，就过来放平了尸体，打开腹腔，查看刚才的手术取物，有无造成损害。
　　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卢君颔首赞道：“非常棒，做的完美。”
　　“非凡，那位警察的手术，可以接下了。”
　　言非凡谨慎的说：“练习就是练习，真正的手术结果，就不说了。”
　　卢君鼓励说：“如果在练习中，都做不到成功，指望着在实战中超水平发挥，这种出奇迹的几率，就更小了。”
　　说到这，卢君意识到了一点，轻笑道：“小言，我倒是发现你在实际的手术中，更为专注，发挥的也更为出色。”
　　“你是大赛型选手……”
　　言非凡和卢君回到神经外科，一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了一声喊。
　　“他就是那个家伙言非凡，他回来了。”
　　言非凡还没搞明白啥情况，呼啦一下就被四五个中老年妇女给围上了。
　　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伸手就抓住了言非凡身上的白大褂，声泪俱下的大声质问。
　　“我孙子现在躺病床一动不能动，你不去探望不说，还让警察去抓他。”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你配穿这身白大褂吗？”
　　老太太身边，一位五十上下的妇人也抹着眼泪，说：“我儿子差点摔断了脖子，全身瘫痪。”
　　“他不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吗？”
　　“又没有伤到你的一分一毫，你至于做那么绝，让警察去抓他？”
　　听到这两人的话语，言非凡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程乐之会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古人常说，子不教，父之过。
　　而到了如今，父亲多是在外打拼，赚钱养家。
　　一般是母亲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家庭上，肩负起更多的子女教育和管教之责。
　　现在这话应该是，子混蛋，母之过了。
　　“都吵吵什么？”
　　陡然响起的一声怒喝，震住了围住言非凡的几位妇人。
　　她们都同时闭了嘴。
　　卢君把言非凡拉出了她们的包围圈，怒声道：“你们连一点起码的是非观念，都没有吗？”
　　“是你们的孩子主动惹事。”
　　“如今他这个结果，纯粹是活该，自作自受。”
　　“你们不反思自己的管教，不积极的向受害者道歉，争取原谅不说，还要倒打一耙？”
　　“你们这是嫌孩子惹下的事，还不够大吗？”
　　卢君见已经有几位保安，来到了近前，也懒的与这几位糊涂妇人多费口舌了。
　　他直接吩咐道：“把她们给我赶出去，再闹事，直接报警抓人……”
　　说完这话，卢君就领着言非凡，回到了他在三楼的办公室……
　　这场小遭遇，也让言非凡开始担心起了宋怡。
　　他趁着下午忙碌的间隙，给宋怡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言非凡就询问道：“你还好吧？”
　　“那家伙的家人，有没有去闹你？”
　　宋怡清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还行，现在事情都是律师在处理，我没受多少影响。”
　　言非凡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宋怡，我还没正式感谢你呢。”
　　“你不用谢我。”
　　“我现在已经知道，他只是想用油漆喷你，我却是差一点让摩托车撞到你，要了你的小命。”
　　言非凡现在一想起那个画面，还是后怕不已。
　　不过，他对着手机发自内心的说：“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那一刻，你是真心的想要救我。”
　　“在那种时候，不计后果的开车撞人，这个世界上，我原本以为也就我姐会这么做。”
　　言非凡的话音刚落，宋怡得声音再一次从手机中传出。
　　“昨晚，拉着你手不放的那个女人呢？”
　　余苏叶？
　　就在言非凡思索，这个家伙会为自己做到哪种程度时，宋怡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报答你上次的救我之情。”
　　“我这次的出手……算还了一半吧……”
　　下午近六点，言非凡又接到了王川的电话。
　　“非凡，贾馨刚做了一次核磁共振，邱医生说没有问题，让我耐心等她苏醒。”
　　“我的心实在静不下来！”
　　“非凡，你在颅脑方面，应该也有不少了解吧？你过来帮我看看……”


第221章 靠山山倒
　　大脑是人体最为复杂的器官。
　　对大脑的了解，也是言非凡当前掌握的医学知识体系中，最为薄弱的一环。
　　这主要因为颅脑知识，在医学领域相对独立且小众，研究的越深，接触到的才能越多。
　　而言非凡之前在脑外科的轮转培训，接触到的只是浅显易懂的一些东西。
　　即便在昏迷时的意识世界，言非凡已经对这些大脑知识进行了咀嚼再咀嚼。
　　但深层次的大脑知识，还有实践和经验的严重匮乏，让他的见识，与邱阁医生这样国内一流的脑外科医生相比，还是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当然，言非凡如今掌握的大脑知识，在一般的三甲医院医院混一混，还是凑合的。
　　言非凡仔细看过几组颅脑核磁共振影像，又和身边的一一，大眼对小眼的沟通了一番。
　　他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主任，我没从影像上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不，你再耐心的等一等？”
　　“毕竟这才是术后第三天呢。”
　　听到这话的王川，在略感失望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安心。
　　不知不觉中，屡次有惊人表现的言非凡，成了可靠安心的信心之源。
　　他说没事，十有九八就是没事了。
　　“非凡，你再看看这个！”
　　王川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平板电脑，发现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过去十二小时的贾馨脑电波监控数据。
　　他快速翻看了一下，脱口而出道：“稳定的昏迷α波！”
　　王川嗯了一声，语带担心的说：“何止是稳定，简直是太过稳定了。”
　　“过去的十二小时，基本上就没有几次明显的波动，全是这种α波。”
　　“邱医生说，贾馨这是进入了一种较深层次的昏迷状态。”
　　“等她由手术造成的脑损伤，恢复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苏醒了。”
　　“只是……”
　　王川盯着言非凡的眼睛，说：“我认为贾馨她即便在昏迷中，也应该有一些因为梦境而出现的比较激烈的脑电波表现。”
　　“但是，自从贾馨昏迷后，我没看到她的脑电波出现过那种波动形态。”
　　“非凡，我感觉这不正常。”
　　“从这种昏迷α波，再到植物人状态的散状脑电波，也就一步之遥了。”
　　“非凡，我想让贾馨尽快的苏醒。”
　　“你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见主任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言非凡心知，主任这是关心则乱。
　　不过，贾馨能早一日苏醒，也是好的。
　　言非凡也觉得，一直保持如此稳定不变的α波，确实令人心有不安。
　　言非凡用心的想了想，忽然转而说：“主任，你最近一段时间，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憋的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间，就要痛快的释放时，忽然惊觉，情况不对。”
　　“这是在做梦。”
　　“于是你悬崖勒马，及时刹车，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小腹确实憋的很难受。”
　　王川先是瞪了言非凡一眼，随即醒悟道：“非凡，你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
　　“你突然提起这个，肯定有你的用意。”
　　“别卖关子，赶紧的说你的想法。”
　　言非凡正色的说：“主任，这样的梦境，是少数几个可以让我们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梦境。”
　　“梦中醒悟过来的自己，还能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我思考和控制。”
　　“比如赶紧的关掉水龙头，让自己醒过来。”
　　言非凡分析道：“贾馨这种的α波表明，她的意识也处在深层次的昏迷中。”
　　“我的想法是，通过营造这样的一个梦境，唤醒她的自主意识。”
　　“让她在梦境中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从而主动的苏醒过来。”
　　言非凡又强调道：“这种方法促使的自我苏醒，比起我们通过外界的强刺激让她苏醒，不会对大脑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又补充道：“这个梦境，我们可以通过改变一些外在条件，促使其发生。”
　　“比如去掉贾馨的导尿管，适当的多往身体滴注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即便这个梦境没有发生，我猜想，身体的内在变化，也应该会引起脑电波的改变。”
　　“作为一个成年女人，对尿床这种事情，应该比我们男的更觉得羞耻吧？”
　　言非凡忽的注意到，主任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疑惑的问：“主任，怎么了？”
　　王川缓缓的说：“要是医学技术允许，我就打开你的脑袋看一看，你的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这样的一个看似不着调，但是细想一下，却又几分可行性的点子，你竟然都能想的出来。”
　　他又点了点头，说：“等一下，我就和贾馨的父母商量一下，用你这个办法试一试。”
　　“即便不成功，也不过是让护士再换一套新的被褥而已。”
　　王川又想起了一事，说：“今晚上，余苏叶主刀的右腿畸形矫正手术，由你，还有秦医生在手术室照应，应该没问题吧？”
　　言非凡应道：“没问题，以余苏叶的实力主刀这样的手术，还是能掌控的。”
　　“主任，你安心陪着贾馨就行。”
　　王川嗯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非凡，你别多想。”
　　“贾馨和我合作多年，妍妍的几次手术，她也有参与，还陪妍妍度过了难熬的术后恢复期。”
　　“我早已经把贾馨当做家人来看待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主任，我没有多想。”
　　“只是主任……”
　　他一本正经的说：“在我看来，家人关系不就是恋人关系的升华吗？”
　　言非凡顾不上观察王川的反应，有些不情不愿，语调快速的说：“主任，按照我和苏叶的约定，我需要告知你……”
　　“我和苏叶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你和苏叶？男女朋友？”王川感觉很是突兀。
　　在他的印象里，言非凡这家伙应该轻易不会对某个女孩动情才是。
　　他和余苏叶结识，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
　　王川注意到了一点，不由的乐道：“非凡，我看你的表情，像是苦大仇深，不像是陷入爱恋。”
　　“怎么，你这是没把持住自己，被逼负责？”
　　言非凡郁闷的说：“主任，别提了。”
　　“我这是被强逼着成了男朋友，我姐姐不仅不帮我，反而助纣为虐。”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川有了兴致。
　　他这一问，言非凡就像找到了组织和亲人一般，赶紧的把自己被表白，不得不成为余苏叶男朋友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我不同意，余苏叶说会揍人。”
　　“我姐也说，余苏叶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我不珍惜，她也会打我。”
　　言非凡很是希冀得问：“主任，这件事，你能管吗？”
　　王川强忍住笑，一脸认真的说：“这件事，是你的个人问题，我不好管，也管不了。”
　　“不过，我建议你，以男朋友的身份，尝试着和余苏叶处一处。”
　　“真的合不来，我想，余苏叶，还有你姐，不会一直强迫你的。”
　　这个回应，让言非凡有些失望。
　　他可是在心中近乎把王川当做了父辈角色。
　　现在来看，这个冒牌的父辈，不靠谱。
　　靠山山倒，靠海海枯。
　　唯一依靠的，只能是自己了。
　　“我会尝试着，和苏叶以男女朋友相处的……”


第222章 吃醋
　　晚上十点五十分，做完福利院儿童右腿畸形矫正手术的余苏叶，和言非凡一起回到了更衣室。
　　顺利完成一台手术的余苏叶，明显有些兴奋，嘴里哼着茉莉花的小调。
　　拿了换穿衣服，准备进卫生间的言非凡，刚发觉回荡在更衣间的小调停了，下一刻，一双手就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言非凡的身体，立时变得僵硬。
　　他不习惯与别人有这么密切的身体接触。
　　即便和姐姐、小雨在一起，他们之间顶多也就是挽胳膊，揽肩膀。
　　如今，后面的那个人近乎把整面的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言非凡清晰感受到了那两团柔软温暖……
　　“你身上的汗水，都沾我身上了。”言非凡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
　　五月中旬的滨海，在深夜，气温也有二十度。
　　包裹着一层严严实实的无菌手术衣，近四个小时的紧张手术，言非凡和余苏叶身上流出的汗水，都差不多把身上的短袖手术衬衣给湿透了。
　　余苏叶放开言非凡，顺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我都不嫌弃你，你倒是嫌弃起我了。”
　　她瘪了瘪嘴，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我从福利院新送来的残疾儿童资料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手术对象。”
　　言非凡没搭理她，直接进了卫生间。
　　余苏叶也跟着一起进了卫生间。
　　“左右手天生四指，缺少的还是大拇指，需要做大拇指再造手术，还有手矫形手术……”
　　言非凡盯着余苏叶兴奋的脸庞，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打断道：“我要洗澡了。”
　　“挂上浴帘就是，我又不偷看。”
　　说着这话，余苏叶还很体贴的拉上了两人之间的浴帘。
　　“我们合作这台手术，你右手，我左手……”
　　言非凡又打断道：“你在这里，我洗不了。”
　　余苏叶嘻嘻笑道：“非凡，你还没同意我的提议呢。你同意了，我就出去。”
　　对于余苏叶的没脸没皮，言非凡有些没辙。
　　“她，五岁！”
　　言非凡干脆直接的回道：“你做不了！”
　　余苏叶很不服气的说：“怎么做不了？零点三毫米的血管，我也可以缝合了。”
　　“成人的手指植接手术，你都没有做过。”
　　言非凡这一句，直接击中了余苏叶的死肋。
　　她一脸委屈的说：“我的能力早就足够了，只是没有实践的机会而已。”
　　“这一点，非凡，你是知道的。”
　　言非凡硬绷绷的回道：“必须先做过成人的手指植接手术，证明了实力后，我才会考虑要不要接下这个天生四指的残疾儿童。”
　　他又不客气道：“我要洗澡了，你给我出去！”
　　余苏叶冲着浴帘后面的言非凡挥了挥小拳头，才瘪嘴出了卫生间……
　　两人先后洗漱，换好衣服，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二十。
　　他们走出更衣室，一出手术区，就见长了两个可爱酒窝的小护士，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言医生，我有个老乡兼好朋友被人打了，脸上受了伤，能否请您给治疗一下啊？”
　　这个酒窝小护士，言非凡认识，名叫徐双，前段时间跟着叶琳闹事的，就有她。
　　言非凡点点头，问：“人在哪？”
　　他，还有余苏叶，跟着徐双来到了一楼的检查室，见到了徐双口中的好朋友。
　　这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大学生装扮。
　　经徐双介绍得知，这人真是大学生，还是滨海大学大三的学生。
　　他的脸上，可是挂了不少彩。
　　鼻子歪了，左眉骨处撕裂，右嘴角淤青出血，最重要的一处伤是左耳，直接从耳根处撕裂了。
　　言非凡检查后发现，他的鼻骨很幸运的没有骨折，只是错位了。
　　复位了他的鼻骨，言非凡开始清洗这人眉骨处，还有左耳处的伤口。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敏锐的发现，这小子的目光很不老实，老是偷瞄等在一旁的余苏叶……
　　清创完毕，言非凡拿起持针镊和手术镊，就准备缝合伤口。
　　看到这一幕，徐双小心翼翼的提醒说：“言医生，不打麻药吗？”
　　言非凡语气淡淡的说：“一点小伤，再打麻药不够麻烦的，也不利于伤口快速愈合。”
　　“我想，这位学弟，应该是可以忍耐的吧？”
　　学弟又瞄了一下余苏叶，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男子汉气概的说：“医生，古有关公刮骨疗伤，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不怕疼，能忍得住。”
　　“医生，你动手就是。”
　　言非凡这一动手缝合，这位学弟脸上的肌肉就开始直抽抽了。
　　不过，他倒是硬气，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整容级别的伤口缝合，向来讲究精雕细琢，慢工出细活。
　　即便言非凡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缝合速度，处理好眉骨撕裂和左耳耳根撕裂两处伤口，也用去了十一二分钟。
　　等言非凡把缝合器械放进托盘，这位硬气的学弟已经疼的是全身大汗淋漓了。
　　接下来的消炎和包扎处理，小护士徐双足够应付了，言非凡就离开了检查室。
　　一走出整形中心，余苏叶就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一脸幸福的小模样。
　　“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哪里吃醋了？”
　　余苏叶咯咯笑道：“眉骨撕裂伤，不打麻药，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耳根的撕裂伤，一共缝合了十一针，你不给那家伙打麻药，就有些过了。”
　　她又揭穿道：“那小子偷看我的目光，我敢肯定，你一定是注意到了。”
　　“你是故意不给他打麻药，惩罚他，是不是？”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故意不给他打麻药的，原因可不是为了你。”
　　“打输进医院，打赢坐牢房。我这是让他牢记打架是不对的，避免再有下次。”
　　余苏叶哼哼了两声，用双手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娇声道：“反正，我就是认为你吃醋了……”
　　两人来到急诊科附近的非机动车车棚，取出各自的自行车，推着出了医院……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出整形中心，就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给盯上了。
　　这人一路尾随着余苏叶和言非凡，来到医院南门，然后站立那里，看着他们骑着自行车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没一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来到了这人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陆少？”
　　陆垚敛去脸上的痛苦之色，烦躁的道：“安排取消，回酒店……”
　　早上五点半，言非凡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是王川的来电。
　　“非凡，你的办法生效了，贾馨她醒了。”
　　王川语气跃然得说：“而且，她的意识清醒，我也没检查出具体的脑损伤后遗症。”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不好意思的说：“她醒是醒了，不过呢，没能控制住……”
　　“护士刚给她换好被褥。”
　　“我对她说，这都是你的主意……”


第223章 欠我一个人情
　　洗漱完毕的言自若，来到餐厅，发现餐桌上又有两盘用微波炉加热的京城风味菜品。
　　有现成方便的，连一向很是自律的弟弟，都开始偷懒了啊。
　　言自若暗自感慨了一句，问：“非凡，真空包装食品，没有几袋了吧？”
　　“还有十五袋。”言非凡回道。
　　言自若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开口道：“喜欢的话，我可以再让人快递一些过来。”
　　“这些菜品，可都是百宁医院高级餐厅的大厨们加工出来的，食材和味道，都有保证的。”
　　“不用了，不用了。”
　　言自若急忙拒绝后，又解释道：“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口味比较重，害得我每顿都要多吃一碗饭，感觉小肚子都要出来了。”
　　她又看向言非凡，接着说：“关于请阿姨，有同事给介绍了一位。”
　　“非凡，今晚你和苏叶早点下班回来，一起面试一下吧？”
　　言非凡随意的道：“姐，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干净卫生。”
　　“还有厨艺要擅长。”余苏叶补充道。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同事介绍说，这人不到四十岁，以前一直是全职太太。”
　　“只是前段时间，她丈夫因为癌症去世了！”
　　“家里因为给丈夫治病，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还有孩子要上学，她就想出来工作赚钱。”
　　“只是她多年不工作，没什么特别的技能，也就可以做一些家政服务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提醒说：“姐，这人的情况让人同情，要求可以适当降低，但干净卫生这一点，可不能降低标准。”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不用你叮嘱，我比你心中有数。”
　　“我们这是找阿姨，不是做慈善……”
　　吃过早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骑自行车，言自若开着卡宴，他们近乎在同一时间来到医院。
　　随后，三人拿着临时买的果篮和鲜花，来到五号住院楼，探望苏醒的贾馨。
　　不巧的是，前一刻还在玩手机的贾馨，下一刻就睡着了。
　　不过，言非凡注意到了贾馨微微翕动的眼睫毛，还有渐渐变红的脸色，就知道她在装睡。
　　是因为尿床吗？
　　言非凡感觉，她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
　　作为一名资深护士，她应该清楚，她失禁的这种情况，实属身体控制力减弱的正常表现，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不需要尴尬的。
　　几人这次探望，只是例行公事，随意和贾馨的父母交谈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上午，言非凡在秦颖医学教研室，继续跟着秦老师学习处理男性致命弱点的各种伤势。
　　午饭后，他就来到了创伤外科。
　　按照以前的约定，从这周的周三下午开始，言非凡要跟陈瑜医生学习各种手筋伤势的处理。
　　言非凡敲门来到陈医生的办公室，就见穿着运动衣的陈瑜，正伴着舒缓的音乐，做瑜伽运动。
　　陈瑜单腿跪在瑜伽垫上，双手也撑地，一条腿尽量向后抬起，头和腰努力的向后扬。
　　“你要不要跟我学瑜伽？”
　　“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瑜伽这项运动，挺适合你的。”
　　言非凡轻声回道：“我有做健身操。”
　　听到这回复，陈瑜就不再搭理他，专心致志的做起了自己的瑜伽。
　　十几分钟后，十二点四十五分，陈瑜收工。
　　她收起瑜伽垫，在卫生间换下运动衣，穿上了日常装束，又在外面罩上了白大褂。
　　“小敏这几天的体重，已经降了有九斤，尤其她的圆月脸，明显瘦了一圈。”
　　陈瑜朝言非凡晃了一下她的手机，问：“你要不要看一眼？美貌初现呢。”
　　言非凡摇摇头，又赶紧的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陈主任，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就是余苏叶，你认识的。”
　　“这么快？”
　　陈瑜很是惊讶，又忍不住问：“她主动的吧？”
　　言非凡重重的点了两次头，以示确认和肯定。
　　“这丫头挺有危机感的啊，知道先下手为强。”
　　陈瑜嘀咕了一句，又不在意的说：“那你就先和她处着，几个月后不合适，就赶紧的分了。”
　　“那时候，我家小敏也就恢复成美女一枚了。”
　　见对方贼心不死，言非凡就转移话题道：“陈主任，下午是什么安排？”
　　陈瑜随口介绍道：“为了你，我特意在下午和晚上安排了六台手筋手术。”
　　“这六名患者，都是陈旧老伤，全是以前的手筋伤势没有处理好，慕名而来的。”
　　“你就跟着我，什么也不用做，就在旁边看着我做手术……”
　　陈瑜看着言非凡的眼睛，略带挑衅的说：“都说你是天才，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我倒是要看一看，没有我手把手的教导，你能把我的本事领会几成精髓。”
　　言非凡轻哦一声，表态说：“陈主任，我会尽量领会的。”
　　这时，他想到了昨晚余苏叶的话，说：“主任，余苏叶是主治医生，又在秦老师的教导下，学习了不短时间，足以胜任断指再植手术了。”
　　“主任，你能给她安排一台断指再植手术吗？”
　　陈瑜眼皮一翻，冷声道：“这是秦颖医生让你来求我的？”
　　言非凡赶紧的解释说：“不是，不是，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与秦老师无关。”
　　“如果主任你这里不方便安排，那就算了。”
　　陈瑜轻哼一声，说：“我想也是，以她的脾气秉性，不会假手于人的。”
　　她玩味的看着言非凡，说：“给余苏叶安排一台断指再植手术，也不算是多困难的事情。”
　　“问题是我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啊，万一你这位新女友把手术给我搞砸了……”
　　言非凡急忙保证道：“主任，余苏叶的实力，虽然不如我，但相比其他主治医生，水平还是要高出一截的。”
　　“她的手术，我可以在一旁看着，确保不发生意外情况。”
　　陈瑜轻切一声，语带讥讽的说：“你现在可还是住院医，按照医院的规定，哪有资格担负指导医生的职责，还不是要辛苦我。”
　　她直接问道：“小子，直说了吧，这台手术我给安排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啊……
　　赤果果索要好处，陈医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陈瑜的脸色，见她一脸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试探性的说：“请一顿大餐？”
　　见对方露出讥诮之色，言非凡又开出了条件。
　　“一个名牌包包？”
　　“首饰？”
　　“出国旅游？”
　　“现金？”
　　言非凡一连说出了几个条件，注意到陈瑜脸上表情的讥讽之意越发浓重，就放弃了。
　　“主任，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别打哑谜，我不擅长这个。”
　　陈瑜沉声道：“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单凭你提出的这几个条件，我就把你赶走了。”
　　“这几个条件，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言非凡不由的面露讪讪，就听陈瑜接着道：“我的条件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还有一个前提……”
　　她补充道：“今天的第六台手筋伤势恢复手术，由你来负责。”
　　“你的表现，必须让我满意才可以。”
　　“对自己有信心吗？”
　　言非凡轻声应道：“陈主任，我可以试一试……”
　　他跟着陈瑜医生出了办公室，立时吓了一跳。
　　“主任\老师，好！”
　　这突然其来的问候，被安静守候在外面得十几人齐声大力喊出，让没有任何准备的言非凡，吓的真的跳了起来。
　　这一幕让陈瑜哈哈一笑，语带打趣的道：“怎么样？是不是瞬间精神了好多……”


第224章 迷惑
　　下午三点十分，急诊科。
　　在处置隔间的余苏叶，把一位被蹦飞的锯片割破胸口的建筑工人伤势处理好，刚坐下想歇一会呢，眼前光线一暗，又有人进来了。
　　她抬头一看，立时惊的跳了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
　　被余苏叶喊做妈妈的女子，个子身高，至少有一米七，身材有致，有胸也有腰。
　　她挽着高高的发髻，五官与余苏叶有四五分的相似，美艳的很。
　　如果不细看她的眼角，还有嘴角的细密皱纹，说她是只有三十多岁的少妇，也是有人相信的。
　　“如果不是我过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你爸，或者是你爷爷了。”
　　美妇回了一句，打量了一下处置隔间的环境，摇头叹道：“乱糟糟的，又这么小，环境比起百宁医院，可是差远了。”
　　“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愿意跑这里来受罪？”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妈，你看着是乱，但在我眼中，却是有秩序的很。”
　　“抢救患者所需要的药物、器械，还有设备，我都能在第一时间伸手取到。”
　　“妈，你等一下……”
　　余苏叶跑出去和当值负责的副主任说了一声，就把妈妈苏茹带到了二楼的教学研究室。
　　她给妈妈倒了一杯水，询问道：“是哥哥回去后，把我这里的事情都告诉家里了？”
　　苏茹摇了摇头，说：“不是你哥泄的密，相反他还挺有义气的为你遮掩。”
　　“只是到了最后，他见确实瞒不下去了，才把你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停顿一下，苏茹面带担心的问：“苏叶，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和姓言的那个年轻医生，已经……同居了？”
　　余苏叶坦言回道：“妈，我们现在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固然有了一些怒意，忍不住反问道：“你们这是要关心我的贞洁和清白？”
　　“妈，你不会是给我带贞操带来了吧？”
　　苏茹脸色一沉，批评道：“苏叶，你怎么能以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
　　她又缓了一些语气，说：“女孩子如果不自重自爱，男孩子可是不会从心底看重你的，只会和你玩玩而已。”
　　余苏叶轻哼一声，说：“就算我不自重，就非凡那个家伙，也一时半会不会给我机会的。”
　　她不想与妈妈谈论这方面的事情，直截了当的问：“妈，你就直说你的来意吧？”
　　“是来劝我跟非凡分开？”
　　“还是要押解我回京城啊？”
　　苏茹沉默了一下，说：“按照你爸，你爷爷的意思，这两点都有。”
　　她又轻吁出一口气，说：“苏叶，你先跟我说说，这个非凡的年轻医生，究竟有多好，让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了他？”
　　“还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上门去，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我可知道你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余苏叶有些羞涩的说：“妈，非凡由于之前长时间昏迷的缘故，身体消瘦的很，和我期待中的高大威猛硬汉类型，一点也不搭边。”
　　“但是呢，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特想和他在一起。”
　　“要说原因，最主要的，应该是他的才华了。”
　　“妈，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苏茹看着自己的女儿满眼放光的谈论言非凡，她的心，就是一沉再沉。
　　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是了解的。
　　苏茹知道，女儿这是彻底陷了进去，喜欢上了那个小子，不是像她之前设想的那样，拿那小子当挡箭牌，来抗拒家里的婚姻安排。
　　这就很危险了。
　　一个处置不当，或许这个女儿就离家自立了，毕竟有前车之鉴。
　　苏茹焦虑的听女儿讲述完那个小子的种种好，缓缓的道：“你滨叔前几天到家里谈起过他，对他是大夸特夸，说他前途不可限量。”
　　“想来，你滨叔那番话，也是意有所指吧？”
　　余苏叶再次的嘿嘿一笑，说：“妈，非凡他肯定会成长为享誉世界的名医的。”
　　“想我余家的基业，不也是由高祖父一人创立起来的？”
　　苏茹叹了口气，说：“不是每个名医都能做出你高祖父的成就。”
　　“言非凡他即便潜力无限，还需要时间来成长，而陆家带来的好处，却是近在眼前。”
　　“你爷爷，你爸，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余苏叶脸色一板，气呼呼的说：“妈，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们赞同我和非凡相恋，那你们就多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名医大医。”
　　“如果不赞同，可就没我这个女儿了……”
　　总共六位手筋患者，每一位都是没有处理好的陈旧老伤，不是手跟鸡爪一样蜷缩着伸不开，就是手指屈伸不便，或者是一直伴随着疼痛。
　　陈瑜医生一个接一个处理，少则一个小时，多则两个小时，才能解决完一位患者的问题。
　　从中午一点到晚上七点，言非凡真的就是待在陈医生身边，就带着一双眼睛在看。
　　他没有出手过一次，全是陈医生的学生在协助，在忙碌。
　　陈瑜活动着手腕，手臂，还扭着腰，走出了三号处置室，脱下身上的无菌消毒衣，丢进了门口的专用医疗垃圾回收桶。
　　这手筋伤势的处理，因为失血量小，又不需要全麻或脊柱麻醉，不需要标准的手术室，可直接在消毒杀菌处理过的外伤处置室进行。
　　陈瑜举起双手，尽量抻直舒展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言非凡。
　　“你看过五位患者手筋伤势处理了，下一位可就轮到你了。”
　　“怎么样，还对自己有信心吗？”
　　言非凡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还没想清楚，自己观摩这么长时间的真正收获是什么……
　　因为肌腱的特殊性，针对不同类型的肌腱断裂等损伤，有不同的缝合方法。
　　比如8字缝合法，适用于扁而宽，两断端粗细相等的肌腱。
　　双十字缝合法，用于缝合后张力不大的肌腱。
　　编织缝合法，适用两端粗细不同的肌腱，适用于腱鞘外的肌腱缝合。
　　此外还有扣眼缝合法，Kessler缝合法，圈套缝合法，Kleinert缝合法等等。
　　陈瑜处理的这几位患者的陈旧伤势，都出现了把之前缝合的其中一根，甚至全部手筋断开，再缝合的情况。
　　陈瑜在处理五位患者手筋使用得缝合法，在言非凡看来，都没有选择最佳的缝合方法。
　　他分析，陈医生如此做，一是故意的迷惑他。
　　二也是，以陈医生的能力来施展，使用何种缝合技法，与最终的缝合效果，没有必然的联系。
　　也就是说，陈医生想要他领会的，不会缝合技法，而是其他。
　　只是言非凡一再回忆陈医生的处置过程，好像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一时之间，言非凡有些迷惑了……


第225章 不可救药
　　此刻，在言非凡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五个画面，在高速回放陈瑜医生处理不同患者伤情的影像。
　　五个画面中的陈医生，神情专注，但手上的处置动作，却没有什么稀奇特异之处。
　　但言非凡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
　　因为肌腱的恢复速度缓慢，且肌腱张力大，这就要求肌腱断面的吻合要严实合缝，不留缝隙，不能错位。
　　同时，吻合接触面也不能出现皴皱，这样会导致愈合疤瘤，可能会导致伴随疼痛的出现。
　　所以，对肌腱缝合技法，有相当高的要求。
　　还有一点，缝合后的肌腱，至少要经过两到三周的石膏固定，防止外力影响断面愈合。
　　这个恢复过程，很容易发生粘连现象。
　　言非凡可是知道，陈医生处理过的肌腱损伤，基本上愈后功能都能恢复如初，而且恢复过程中，极少出现肌腱粘连现象。
　　肌腱伤势处理，可是陈医生引以为傲的所在。
　　这看上很普通的处置中，一定有其独到之处。
　　一定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还是没有收获的言非凡，再一次回放了陈医生的处置画面……
　　但是，他又一次无功而返！
　　言非凡缓和了一些心绪，让自己沉下心来。
　　在自己这种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分析之下，依然没有什么发现，有极大可能……
　　陈医生真的是没有独特的处理技巧。
　　不然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暴露出来。
　　以一一的秉性，她但凡有一点发现，肯定会蹦出来对自己冷嘲热讽的。
　　她都没有发现，那就是真没有了。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陈医生这是大巧若拙，返璞自然，最简单的也是最好的？
　　陈瑜见言非凡时而蹙眉，时而抿嘴，低头思考的样子，很是有趣。
　　她也不催促，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几分钟以后，陈瑜就发现言非凡的眉心忽然舒展开来，饶有兴致的问：“想通了？”
　　言非凡点了点头，语带跃然的说：“肌腱的缝合，技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感。”
　　“比如，进针时的阻力、拉紧缝合线反馈的力度、打结时的轻重等等。”
　　“而这些，全来自于日常经验的分析和总结。”
　　他迎着陈瑜的目光，很是自信的说：“主任，你所谓的本事精髓，根本不是什么独特的处置技巧技法，而是你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手感。”
　　“是不是，主任？”
　　听到这话，陈瑜真的给惊讶到了。
　　“非凡，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没想到在我的故意误导之下，你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她又唏嘘的说：“可叹我的一些助手和学生，还私下认为我是故意的留一手，认为我有私心，担心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陈瑜又感叹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捷径，也没有什么一招百灵的所谓技巧技法。”
　　“所谓的秘技，只不过是千锤百炼出来的适合自己的处置方式而已。”
　　“这个，只能靠自己去总结，去领悟。”
　　陈瑜又提点道：“对能力普通的外科医生来说，基本缝合技法还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有限的他们，需要借助技法把手术效果做到最好。”
　　“但是，对有天赋的外科医生来说，这技法只是信手拈来，实现自己想要达到效果的工具。”
　　“一个囿于，一个超越，这就是普通医生和名医的区别。”
　　言非凡很是认真的说：“在秦老师指导我和余苏叶的第一堂课上，也指出了这一点。”
　　“秦老师指出，我们需要总结出适合自己的缝合技法，不能……”
　　陈瑜一脸不悦的打断道：“小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明知道我和秦颖医生不对付，就在我教导的兴头上，故意提起她？”
　　言非凡急忙解释道：“主任，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秦老师以前的教导。”
　　陈瑜哼了一声，转身走向旁边的五号处置室。
　　“臭小子，这位患者的手筋，你处理的不能让我非常满意，余苏叶的事情，你就别想了……”
　　言非凡面前的患者，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性。
　　她左手受过一次严重的创伤。
　　经手术治疗已经近一年，左手恢复算是良好，只是小指和无名指仍然屈伸不便，还隐隐作痛。
　　言非凡做过细致的检查后，可以确定是小指和无名指的肌腱愈合出了问题。
　　需要开刀，切开肌肤以后，再根据看到的具体情况，进行处置。
　　这就像是开盲盒，打开了才知道。
　　只不过，肌腱愈合不善出现的诸多情况，言非凡是心中有数的，也一一的有了处置预案。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即便处理效果达不到陈医生的水平，但八成，九成还是可以保证的。
　　等患者的局部麻醉效果显现后，言非凡手中的手术刀就划了下去……
　　晚上过八点，吃过晚饭的苏茹，在余苏叶的陪伴下，在附属医院四处参观。
　　苏茹看到医院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医护，还有病人和家属，心有所感的说：“在这里工作，一定很忙碌吧？”
　　“那小子就没有陪你逛街吃饭的时间吧？”
　　“就像现在，也不赶紧的过来看看我！”
　　余苏叶嘻嘻一笑，为言非凡分辩说：“他正跟着创伤外科主任学习呢，一时脱不开身。”
　　“妈，你知道吗？”
　　余苏叶一脸骄傲的说：“除秦老师外，副院长、神经外科主任，整形外科主任，创伤外科主任，都正经八百的收非凡为学生呢。”
　　“他就是整个附属医院的宠儿呢。”
　　苏茹听到这，问道：“苏叶，那你想过没有？他在这里这么受重视，附属医院会放他离开吗？”
　　“他自己舍得离开吗？”
　　“你们将来怎么生活在一起？”
　　余苏叶不在意的说：“为什么让他离开，我就不能留下呢？”
　　“这里的生活充实又忙碌，这才是一家医院该有的样子。”
　　苏茹有些愕然。
　　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真得是不可救药了，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自己先牺牲了。
　　看来，应该换一个方向，从那混蛋小子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就在这时，余苏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非凡的电话，他应该是忙完了。”
　　余苏叶对妈妈解释了一句，接通了电话。
　　“非凡……”
　　“什么？这几天随时做好准备，会让我主刀一台断指再植手术？”
　　“啊，非凡，你真是太好了，等回去我好好的犒劳犒劳你，嘻嘻……”
　　“哎，非凡，告诉你一件事。”
　　“我妈妈来了，现就在医院，想要见……”
　　余苏叶这话还没说完呢，通话就忽然中断了。
　　她再次拨过去，竟然响起了“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我叉，这是什么情况？！


第226章 幸福的味道
　　晚上近八点四十，附属医院南门。
　　余苏叶小跑着迎向快步走过来的言自若，又担心又自责的说：“若若姐，我仔细想了想，非凡很可能是被我吓着了。”
　　“这两天，我逼得他有些紧。”
　　“又突然告诉他我妈来了，可能让他误会了。”
　　她又一脸着急的说：“医院几个可能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他又没回家。”
　　“若若姐，你说他能去哪里啊？”
　　言自若安慰道：“苏叶，不用担心，非凡他又不是小孩子，只是一时躲了起来，肯定丢不了。”
　　她又询问道：“阿姨呢？”
　　“在教研室呢。”
　　余苏叶又解释道：“我谎称非凡被老师抓去做紧急手术了，我也有一个病人要去复诊，就先让她在教研室休息等着。”
　　言自若轻哦一声，把卡宴的车钥匙塞进余苏叶手中，说：“这样，你先带阿姨回家去。”
　　“非凡，我来找！”
　　见余苏叶还是面有急色，言自若劝说道：“我从小和非凡一起长大，他可能躲在什么地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放心了，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
　　“老是让阿姨一个人待着，也不好！”
　　余苏叶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先带妈妈回去。若若姐，找到非凡，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第一时间，一定……”
　　和余苏叶分开后，言自若就在医院的整形外科、神经外科、员工一食堂、综合办公楼等几个地方，心急火燎的逛了一圈。
　　只是一无所获，这让她也不由的心焦起来。
　　从小到大，言非凡就没做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今天这次意外的失踪，算是头一遭。
　　别看言自若在余苏叶面前信心十足的样子，但看着眼前几幢灯火通明的大楼，不由的犯了愁。
　　附属医院占地近二十万平米，建筑林立，医护人员和病人又多。
　　别说藏一个人，就是藏起百八十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臭小子，让我找到你，先狠揍一顿再说。”
　　言自若嘴上说着狠话，面上却是一脸的担忧。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姐姐自居，对弟弟呼来喝去的，但是在心里，弟弟却是她的主心骨。
　　无论遇到多难什么事情，只要想到自己有一个天才弟弟，遇到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有解决之道的弟弟，就什么都不怕了。
　　没想到如今，弟弟也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难题。
　　“不就是见未来丈母娘嘛，真是的，这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去见母老虎！”
　　言自若又嘀咕了一句，不停地思索臭小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厚里小吃街！
　　言自若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这个地方。
　　厚里小吃街，有一家烧麦店做的烧麦，是非凡很喜欢的食物，经常说，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言自若曾经吃过一次。
　　还是非凡特意带给她的，说是也让她尝一尝什么是幸福。
　　言自若只咬了一口，差一点眼泪掉下来。
　　这哪里是幸福的味道，分明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以前经常做的烧麦，就是这个味道。
　　只是妈妈狠心离开他们时，非凡还小。
　　那么多年过去，他或许早已经忘了妈妈的样子，但是这个烧麦的味道，却记在了心中。
　　那一天，言自若推说，这烧麦不符合她的口味，就没再吃。
　　应该是从那天开始，非凡就没再在她的面前，提起过这有幸福味道的烧麦了……
　　言自若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厚里小吃街。
　　这个时间点，正是小吃街人多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
　　言自若顺着人流，朝弟弟说过的那个烧麦店挪去，同时用心观察着周围的人，还有店铺里的客人，免得把弟弟漏过去了。
　　走了几十米，言自若还在疑惑，烧麦店怎么还没到时，忽然看到了言非凡。
　　只见他身体靠在右侧一店铺的墙壁上，有着傻愣愣的盯着小吃街左侧的一家生煎店。
　　言自若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弟弟的胳膊，生气的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搞失踪……”
　　“姐……”
　　这一声喊，带着无限感伤，让言自若不由的心中一颤。
　　她急忙柔声安慰道：“非凡，不怕啊，你不愿见苏叶的妈妈，我们就不见了。”
　　言自若就发现弟弟好像没听进自己的话。
　　就见他一脸失落的说：“姐，烧麦店没了，幸福的味道，没有了。”
　　言自若这才注意到。
　　原来她已经到了那家烧麦店的对面，只是那店已是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家生煎店。
　　注意到弟弟脸上是浓浓的不舍和怅然，言自若就是心疼的难受，安慰说：“非凡，没事。”
　　“不就是幸福味道的烧麦吗？姐姐也会做。”
　　“回家后，今晚姐姐就做给你吃。”
　　“你能做？”言非凡是一脸的惊奇。
　　言自若重重点头道：“这次姐姐不骗你，我真的会做，而且保证幸福的味道满满。”
　　言非凡明显不信她的保证，说：“算了，你别浪费粮食了。”
　　“这烧麦，我也不是非吃不可。”
　　“只是今晚忽然想到了，就特意过来吃。”
　　“这家店竟然没了，一时伤感而已。”
　　言自若注意到弟弟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
　　“非凡，你这是被苏叶的妈妈给吓着了？”
　　言非凡的面皮渐渐发红，顾左右而讪讪的说：“应该是吧。”
　　“一听她在电话里说，妈妈来了，还要见我，不知怎么的，就心里慌了起来。”
　　言自若轻声笑道：“苏叶妈妈可不是过来相女婿的，听苏叶话里暗含的意思，她妈妈好像是来拆散你们两个的。”
　　听到这话，言非凡不由的眼睛一亮。
　　“姐，是不是我再故意的表现差一点，我和苏叶就铁定的拜拜了？”
　　言自若不由的乐道：“非凡，不许这么做。”
　　“你这样做，会严重伤了苏叶的心。”
　　“怎么说，苏叶也是你的师妹，她是不满意家里的婚姻安排才来到我们这里。”
　　“你有责任替她解围。”
　　言非凡想起余苏叶之前说过的一些事情，长叹一声，郁闷的说：“先说好，我只是陪着苏叶演戏，并不是真的和她谈恋爱！”
　　“行，演戏就演戏，说不定会弄假成真呢。”
　　言自若说笑了一句，又随口问道：“非凡，你不会是受家庭影响，有些恐婚吧？”
　　言非凡不答反问，“姐，你故意不切实际的要找高大上的高富帅为男友，是不是一种逃避？”
　　“就根本不想谈恋爱？”
　　言自若忽的脸色一板，怒道：“就你知道的多？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了？”
　　“这么大一个人，还关机玩失踪？”
　　“你丢不丢人啊？”
　　感觉不过瘾得言自若，还动起了手，砰砰的在言非凡身上捶了起来……
　　忽然间，几声“啊”、“啊”惊声尖叫相继从不远处传来。
　　言非凡顺着喊声望去。
　　就见左前方拥挤的人群快速散开，空出了一个三四米直径的圆形空地。
　　空地中央站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寸头男。
　　言非凡目光瞬间一凝。
　　寸头男嘴里含着一大块烤鱿鱼，问题是他的嘴里露出了一段十几厘米长的竹签……
　　寸头男伸手抓住嘴里的竹签，似乎想把它给拔出来。
　　言非凡急忙大喊道：“不能拔！”


第227章 坚持或放弃
　　言非凡喊的，还是慢了一拍。
　　确切的说，是寸头男没有听进去，或者就是出于恐惧或慌张根本没有听到。
　　他一下子就把那竹签拔了出来。
　　紧随着竹签的，就是一道喷出的血泉。
　　言非凡注意到拔出的竹签，竟然就近二十厘米长，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这家伙要凶多吉少。
　　从竹签的长度，还有拔出的角度来分析，言非凡可以确定。
　　这根竹签经过寸头男的口腔，穿过寰枢关节间隙，刺穿了脑干，扎入了小脑。
　　不说其他，脑干可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呼吸及循环均靠其调节。
　　此处受伤，很容易导致呼吸循环衰竭。
　　而且从嘴里喷出的血量来判断，很明显是伤到了血管，而且还是脑部的血管。
　　言非凡清楚，口腔被刺穿部位的血管，可不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言非凡还没冲到寸头男身前，就见从这人嘴里又喷出一大口血，紧接着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时，言非凡也来到了寸头男身边。
　　他没有着急翻正寸头男的身体，而是先分开了寸头男的嘴，让他嘴里的血液尽可能的流出来，防止堵塞气管。
　　不过，言非凡很快就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
　　寸头男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意味着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这是脑干严重受创引发的呼吸停止。
　　他又一摸颈动脉，脉压也没了。
　　言非凡轻叹一口气，放弃了抢救，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围观的人群里，又冲进来了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
　　一人小圆脸，扎着马尾；另一人直发，画着好看的淡妆。
　　就见这两人快步来到寸头男身边，扔掉手中的小吃，蹲下检查男子的呼吸和心跳。
　　待发现寸头男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两个女孩急忙把他翻过了身。
　　不顾地上的脏，她们直接跪在了地上，就要准备对寸头男做心扉复苏。
　　言非凡不想让她们做白费力气，劝说道：“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可以宣告死亡。”
　　“你们不需要抢救他了。”
　　扎着马尾的小圆脸，语气急促的说：“这人倒地还没超过一分钟，还有救。”
　　“我们做心肺复苏，只要坚持到救护车来到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马尾小圆脸就对着寸头男的嘴，度了一口气，然后和直发同伴按压寸头男的胸口，相互配合着做起了心肺复苏。
　　只是直发女子一做胸外压，就有血液从寸头男嘴里吐出，严重干扰了小圆脸做人工呼吸。
　　不过，小圆脸倒是挺有耐心，脸上也没有嫌弃和害怕的表情。
　　她一边清理寸头男嘴里的血液，一边趁着直发女孩做胸外压的间隙，赶紧的给寸头男度口气。
　　虽然这两人做心肺复苏的频率出了问题，但两三次以后，配合的就挺默契了。
　　而且人工呼吸和胸外压的动作，还挺规范。
　　言非凡分析，这两人应该是接受过心肺复苏术的相应培训。
　　“这人是脑干受创，引发的呼吸骤停。”
　　言非凡又接着介绍道：“脑干被四毫米直径的竹签穿透，再加上伤到了脑部主要血管，这样严重的伤势，救活几率极低。”
　　“竹签污染还会有高几率的颅内感染风险……”
　　这时，做胸外压的直发女子气喘吁吁的打断言非凡说：“救治的几率再低，也要坚持抢救。”
　　“生命本就充满着奇迹。”
　　“放弃了，死亡几率就是百分之百的为零了。”
　　直发女子看向言非凡，又慷慨的说：“救不救的活，是能力问题，是运气问题。”
　　“救与不救，是态度问题。”
　　“你懂得不少，是医学院的学生？”
　　还没等言非凡开口回应，直发女子就以命令的口吻道：“生命无价，你啰嗦什么，快过来帮忙。”
　　竟然被大学妹子呵斥了，言非凡有些无语。
　　不过，她们也是出于救人之心，而且这个对待生命的态度，也是值得大力赞赏的。
　　想到这些，言非凡就默默的承受了。
　　只是对言非凡来说，生命可不是无价的。
　　他可是在医院见过不少因为无钱医治，而不得不放弃治疗病人和家属。
　　甚至还有一些重病人，被家属遗弃在了医院。
　　对于这样被遗弃的重病人，医院虽然不能坐看他们死亡，但也只给予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治疗。
　　一旦他们出现病危情况，都是放弃抢救的……
　　同时，作为一名医生，他也拥有了在外人看来近乎残忍冷血的理智。
　　言非凡继续劝说道：“你们要尊重客观事实。”
　　“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还是一名挺不错的医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即便你们让他坚持到了医院，接受了抢救。”
　　“但他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就在这时，言非凡就见几位物业保安，还有两名警察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就停止了劝说，退回到了旁观的人群中，和姐姐一起离开了。
　　“非凡，那人是真的没救了？”
　　面对姐姐得询问，言非凡点点头，说：“如果不拔竹签，还有一两分的希望。”
　　“这竹签一拔……”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脑干穿透伤，小脑损伤，脑血管撕裂，又没了呼吸和心跳……”
　　“但凡有一分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
　　“除非我会空间穿梭，直接在第一时间把他挪进手术室进行手术，还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说：“意外真是无处不在，竟然被签子给扎进了脑袋里。”
　　“这一幕，我以后吃烧烤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哎……”
　　言自若有好奇的问：“你有注意到那人是怎么被竹签扎到的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没注意。”
　　“人多拥挤，大概率不是前面的人，就是后面的人给撞了一下。”
　　言自若语带唏嘘的说：“意外致人死亡，应该要进监狱了吧？”
　　“这真是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一个先到……”
　　姐弟两人回到醉墨华庭，时间刚过十点。
　　站在自家门前，言非凡莫名的又紧张起来。
　　他求救的看向言自若，“姐……”
　　言自若安慰说：“非凡，演戏而已，你就把她想象成患者的家属来应对。”
　　言非凡深深了呼吸了几下，一咬牙，把食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第228章 自己养自己
　　“阿姨，您好！”
　　言非凡很是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又规规矩矩的在客厅沙发坐下，看上去就像是害羞的客人一般。
　　苏茹仔细打量着言非凡。
　　除了身体看上去单薄一些，这身高还算可以，主要是容貌俊秀的很，挺符合她的审美。
　　再加上人人夸赞的厉害医术，无父又无母，苏茹觉得，自己女儿和他在一起也挺不错。
　　只是……
　　苏茹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道：“小言啊，忙到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经常遇到紧急手术等突发情况啊？”
　　言非凡含糊着说：“医院坐落在市中心，附近居民很多。”
　　“急症，突发意外造成的伤者，一般都会送到医院的。”
　　苏茹轻哦了一声，又轻声道：“百宁医院，你前几天也是去过的。”
　　“那里可以说是美景如画，工作轻松，福利待遇又好，有没有想过去百宁医院发展啊？”
　　这时，坐在苏茹身边的余苏叶，替言非凡开口回道：“妈，我和非凡还在学习积累阶段。”
　　“附属医院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各雷影病人，让我们很容易得到临床实践机会。”
　　她又提醒道：“非凡刚忙完回来，肯定是又累又饿。妈，你从京城匆忙赶来，肯定也累了。”
　　“有什么话，不如明天再说吧？”
　　苏茹看着女儿坚持的目光，心中无奈。
　　她面上露出浅浅笑意，看向言非凡，道：“既然这样，小言，你休息吧。”
　　“我们明天再谈！”
　　说完这话，她就在余苏叶的陪伴下，起身踏上楼梯，上了阁楼。
　　言非凡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身体也不硬邦邦的端坐着了……
　　洗漱后，言非凡穿着舒适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余苏叶就斜靠在门左边的墙上。
　　“给你做了一些吃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来到餐厅，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碗青菜馄饨面，还有一盘宫保鸡丁。
　　从中午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的他，闻到这饭菜的香味，就感觉肚子饿的厉害。
　　言非凡把这一大碗馄饨面，还有一盘宫保鸡丁消灭掉，才感觉全身慰贴了好多。
　　他看向坐在身边，一直安静看着自己吃饭的余苏叶，缓缓的说：“我害怕了。”
　　余苏叶点点头，说：“我知道，这几天我逼迫你接受了太多，妈妈又突然赶到，你感觉到害怕，是很正常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缓缓的说：“以后，非凡，你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别关机，也别躲起来了。”
　　“若若姐，很担心。”
　　“我，也担心。”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姐也说我了，说是我下次再敢这样，就打断我一条腿。”
　　余苏叶轻轻一笑，问：“若若姐经常打你？”
　　言非凡有些尴尬的说：“不是经常，是偶尔。”
　　他又急忙补充道：“打的也不疼，算是姐姐表达她意见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都会让着她，不跟她一般见识。”
　　余苏叶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和若若姐的感情，真的很好的。”
　　她又加了一句，“我和哥哥的感情，也很好。”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余苏叶缓缓的说：“家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妈妈这是特意过来劝说我离开你。”
　　“估计，爸爸，还有爷爷，也会过来的……”
　　注意到言非凡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余苏叶又赶紧说：“你别担心，都由我来应付。”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在他们面前大胆承认，你是我男朋友就可以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表态道：“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又关心的问：“那个，家人除了劝说，还会怎么对付你？”
　　余苏叶轻轻的摇摇头，说：“除了亲情羁绊，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至于经济上……”
　　“自从我上家族学堂以来，光是每年获得的各种奖金，就足够养活自己了。”
　　“更何况现在，我已经从百宁医院领工资，还有家族分红了。”
　　言非凡好奇的问：“你买胜景公寓的钱？”
　　“都是我这几年积攒的奖学金，还有分红！”
　　这个答案，让言非凡很是惊讶。
　　胜景公寓里的一套房子，虽然面积只有四五十个平方，但因为位置绝佳的关系，总价也要三百万上下的。
　　他有些酸酸的说：“你们家族的奖学金和分红，挺丰厚的嘛。”
　　余苏叶随意的说：“还算可以吧。”
　　“奖学金太少了，起不到多少激励作用。”
　　“我年年成绩第一，再加上一些竞赛的奖励，发表论文的奖励什么的，一年的奖励，估计能有个百八十万。”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附属医院的一些主任医师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
　　余苏叶有些苦恼的说：“我工作后，百宁医院发给我的工资就很少了，也就两三万。”
　　“要不是在我们参加工作后，家族每年都有一个分红，这点工资都不够我日常的花销。”
　　言非凡好奇的问：“你们这分红，能有多少？”
　　余苏叶介绍道：“依照每人的工作和贡献，还有家族企业的经营情况，每年每个人都不一样。”
　　“像我，作为在一线工作的主治医生，分红系数算是最高的，去年分了六十多万。”
　　言非凡实在是羡慕的很啊。
　　这投胎就是一个技术活。
　　就余苏叶这享受的水准，可是很多人辛苦奋斗了一辈子都达不到的。
　　言非凡忽的想到了一点，问：“哎，你们余家外嫁出去的女孩，还能享受家族分红待遇吗？”
　　余苏叶介绍道：“只要还在家族企业工作，就能享受。生下的孩子姓余，就可以上家族学堂，上余家的家谱。”
　　“如果不在家族企业，孩子也随丈夫的姓，每年就只能收到几万的过年慰问金了。”
　　余苏叶笑眯眯的问：“你这是担心养不起我？”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有说要养你吗？你有手有脚得，自己养自己。”
　　“我要养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姐。”
　　余苏叶嘻嘻笑道：“我自己养自己，孩子你肯定要养的吧？”
　　言非凡脸色黑黑的。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八字还没一撇呢。”
　　“累了，睡觉……”
　　翌日早晨，言非凡从医院了解到。
　　那个寸头男被救护车送到附属医院后，经过一番抢救，没能救回来，现在是脑死亡状态。
　　医院想着与寸头男家属协商，看能不能争取他们同意把身体器官捐献出来。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感叹，昨晚那两个女孩的坚持，还是有价值的。
　　为了不和余苏叶的妈妈碰面，言非凡的早饭是在外面吃的。
　　吃过早饭后，他也没去附属医院，而是去乘坐地铁，准备前去仁爱医院。
　　今天，言非凡有两个飞刀手术。
　　上午仁爱医院，下午华山医院……


第229章 你愿意娶我吗
　　下午近六点，言非凡从华山医院慢悠悠的回到附属医院，和姐姐，还有余苏叶，一起在员工一食堂吃晚饭。
　　他首先从姐姐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寸头男的家人，不愿捐献他的器官。
　　对于这个结果，言非凡也只能是遗憾一声。
　　国人在器官，还有遗体等方面，这个捐赠比例还是相当低的。
　　言非凡还得知，导致寸头男被竹签刺穿脑干的肇事者，也被警方找到了。
　　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昨晚，他们两人打打闹闹，女的推了一下男的，不成想男的后背正好撞在了身后寸头男拿着烤鱿鱼的手……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操蛋。
　　几件很小的小事，巧合的撞在一起，就要了一个成年男子的性命。
　　这两人见不经意闯下大祸，就趁着周围人的慌乱，就偷偷的溜走了。
　　他们也不想想，小吃街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现场还有那么多人，自拍，拍短视频，如今又很是风行。
　　警方轻易的锁定了这两个心存侥幸的家伙……
　　言非凡还听姐姐说，宋怡和程乐之之间达成了和解协议。
　　他们约定，宋怡除了要承担程乐之的所有医疗费用外，还需要支付总计五十万的赔偿金。
　　同时，言非凡还了解到，去年那次摩托车肇事逃逸案，已经被警方确认是程乐之所为。
　　检方已经提起了刑事诉讼。
　　不出意料的话，这程乐之出病房之日，就是他进牢房之时。
　　言自若端起海带汤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非凡，那个宋怡是为帮你，才惹下了这事。”
　　“除了医药费，赔偿金外，她那辆奔驰跑车修一下，也要花不少钱的。”
　　“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问：“百宁医疗科技那边的六百万，到账了没？”
　　言自若摇摇头，说：“还没呢，按照双方的合同约定，五个工作日内到账。”
　　言非凡沉吟一下，说：“我晚上给宋怡打个电话，先跟她说一声。”
　　“这次所有的支出，由我们来承担。”
　　言自若点点头，又有些心疼的道：“这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家做了好事，还要再出血流泪。”
　　“你说呢，苏叶？”
　　坐在言非凡身边，小口吃着米饭的余苏叶，赶紧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若若姐，我们要不要宴请一下对方啊？”
　　“除了钱之外，也得好好的当面谢谢才是。”
　　“请人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言自若看向言非凡，叮嘱道：“非凡，邀请这事，你来搞定吧。”
　　“地点……”
　　言自若想了下，说：“就定在我们上次庆功宴吃的那家私房菜馆吧。”
　　把这件事确认下来，言自若又小声道：“宋怡和那家伙都达成了和解协议，我还生气，也没见他们来找我们道歉。”
　　“我下午一打听……”
　　她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据说，上面已经正式成立了调查组，要调查程院长了。”
　　“有人还说，程院长这一次很可能要从院长位置上提前退下去了。”
　　对于程院长被调查这事，言非凡不怎么关心，这事距离他有些远。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言自若。
　　“这是今天两个飞刀的酬劳，一家一万五。”
　　言自若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她接过这两个信封，往里面瞄了一眼，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技术就是金钱呢！”
　　言自若感慨了一句，又询问余苏叶，“阿姨这次出去访友，几点回来啊？”
　　听到这问题，言非凡也竖起耳朵，用心听着。
　　“不是多密切的朋友，也就一起逛逛街，吃吃饭，估计晚上九点十点就能回来。”
　　余苏叶看向言非凡，问道：“你今晚？”
　　言非凡急忙道：“已经约好了，要和两个艺人谈一下整容的事情。”
　　“谈完以后，我还要根据今晚的谈话，设计他们整容方案，今晚肯定没时间和阿姨谈了。”
　　“明天，失忆女孩的鼻子和上嘴唇再造手术。”
　　“后天，要和三个艺人确认整容方案。”
　　“大后天……”
　　“大后天可是周日，你休息的时间。”余苏叶笑眯眯的提醒说。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学车。我早就计划好了，要用一整天的时间，学习开车。”
　　余苏叶笑了笑，说：“非凡，拖延是没用的。这件事情，你迟早要正面应对的。”
　　“我提醒你一声，我妈可是最好对付的。”
　　言非凡赶紧的说：“苏叶，既然你妈妈是最好应对的，那更得要拖着啊。”
　　“难不成，你想换你爸爸，你爷爷过来？”
　　余苏叶脸色一垮，有些烦躁的说：“我也不想啊，只是这种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压在心上，很影响心情和状态的。”
　　言自若看看余苏叶，又看看言非凡，眼睛一转，问：“你们是不是都想尽快的解决此事？”
　　言非凡精神一震，问：“姐，你可有好办法？”
　　余苏叶也是目光闪闪的看着言自若。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快刀斩乱麻的方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迈出这一步了。”
　　“什么办法？”言非凡和余苏叶异口同声的问。
　　言自若缓缓的说：“真注册，假结婚。”
　　她又解释道：“你们两个真的去民政局去办理登记注册，拿结婚证去应付苏叶的家人。”
　　“所谓的假结婚，是指你们情感上的。”
　　“你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慢慢的培养感情。如果后来发现实在合不来，就离婚。”
　　“只是真离婚了，相对来说，会对苏叶你的影响更大一些……”
　　余苏叶急忙表态道：“姐，我不怕影响，真的不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离婚很正常。”
　　“我有信心和非凡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余苏叶目光灼灼的盯着言非凡，又握住了言非凡的左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非凡，等我发现时，你已经牢牢占据了我的内心，经常走入我的梦境。”
　　“非凡，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愿意为你生孩子。”
　　“言非凡，你愿意娶我吗？”
　　言非凡的眼睛，是越睁越大。
　　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儿戏一般，一点都不像是真的。
　　但是，他自己紧紧被握住的有些生疼的左手，告诉他，这是真的。
　　言非凡也从对方握手得力度，还有传递过来的颤抖知道，余苏叶也不是和他开玩笑。
　　他支支吾吾的说：“婚姻应该是庄重神圣的，这样做太草率了吧？”
　　言自若劝说道：“本来就是应付苏叶家人的，目的就不纯，还能有多庄重？”
　　“非凡，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苏叶这次忙吧？”
　　随着她这话，言非凡就感觉自己被苏叶握住的左手，像是被钳子箍住了一般，是越来越疼了。
　　“非凡，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娶我吗？”


第230章 如何回应
　　萨克斯演奏的《茉莉花》那悠扬婉转的乐曲，从言非凡身上传了出来。
　　这是他的手机，响了。
　　一时发愁该怎么回应余苏叶的言非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了手机。
　　“言非凡，你别想拖延……”
　　“是陈瑜医生的来电！”
　　言非凡轻轻的一句话，就让着急的余苏叶乖乖的安静下来。
　　她眼巴巴的看着言非凡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看着他按下了免提。
　　“臭小子，一个小厨师把自己的食指给剁了，让你的小女友十分钟内到。”
　　“不然，我就换人了。”
　　还未等言非凡有所反应，余苏叶的脑袋已经凑近了手机，喊道：“陈主任，五分钟，五分钟，陈主任，我只需五分钟……”
　　说完这话，余苏叶起身就跑了出去。
　　她激动的有些慌不择路，差一点把一位同事手中的托盘给撞飞了……
　　看着这家伙消失在食堂门外，言非凡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左手，抱怨道：“力气真够大的，应该去做骨科医生，而不是创伤科医生。”
　　言非凡又看向姐姐，埋怨说：“姐，你瞎捣什么乱啊，尽出馊主意。”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苏叶条件这么好，又难得喜欢你，我这不是想趁这个难得机会，给你拐骗一个媳妇嘛。”
　　“非凡，你不会真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言非凡硬绷绷的说：“没感觉。”
　　“她就是一个暴力分子，真在一起了，我还不得天天挨揍。”
　　“再加上你，家里可就有两只母老虎了。”
　　言自若就是一瞪眼，气呼呼的道：“我哪次真有打疼过你？即便你真惹我非常生气的时候。”
　　言非凡小声嘀咕道：“哪一次，我都觉得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言非凡含糊回道。
　　言自若重重哼了一声，又语重心长的说：“非凡，我看得出来，苏叶她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说：“姐，我和苏叶的事情，你就别乱操心了。”
　　“你赶紧的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就行。”
　　见姐姐有动手打人的苗头，言非凡赶紧的站了起来，说：“约好的两位艺人，也差不多到了。”
　　“我该去整形中心了……”
　　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先来到病房区逛了一圈，相继检查了王咚咚、琪琪、晶晶等人的恢复情况，又来到了失忆女孩安安的病房。
　　病房内，安安正跪坐在病床上，趴在病床自带的可折叠收起的小饭桌上，用蜡笔在纸上画画。
　　言非凡走近一看，发现她画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他一看，就知道画的就是他。
　　因为画中这人，苗条的很，跟麻杆似的。
　　安安发现了言非凡的到来，赶紧的用小手捂住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医生哥哥，还没画完呢，明天才能送给你。”
　　言非凡笑了笑，说：“好，我明天再看。”
　　“安安，今晚要早点睡。”
　　安安点点小脑袋，一脸期待的说：“顾妈妈说了，我睡一晚上，明天医生哥哥就给我做手术。”
　　“做了手术，我就会变漂亮啦。”
　　言非凡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只要你乖乖的，肯定会变漂亮的，就像是小公主一样。”
　　陪着安安说了几句话，言非凡离开病房区域，来到了空荡荡的主任办公室。
　　他一看时间，距离和两个艺人约定的七点半，还有近二十分钟，就取出手机拨通了宋怡的电话。
　　“听说，你和程那家伙签订和解协议了？”
　　手机中，传来了一声轻嗯声。
　　等待了片刻，言非凡也没等到对方的其他声音，只好再次开口：“你是为帮我而陷入了此事，再让你出钱，实属不应该。”
　　“宋怡，那家伙的治疗费用，赔偿费用，你跑车的修理费，还有其他损失，都由我来负责。”
　　“你这是有钱了？”
　　宋怡这声音充满了质疑，言非凡略带得意的说：“刚和一家医疗科技公司签署了合作，过几天就会有几百万的进账。”
　　“支付这次事件的费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怡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几百万，在滨海，不算什么大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说过了，这次助你，算是还了你一半的救命之情，没有再要你出钱的道理。”
　　听她这么说，言非凡就没继续坚持此事。
　　他转而道：“我姐姐说，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如果你不太方便……”
　　言非凡这话音还未落地呢，宋怡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虽然我很忙，但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吧，时间、地点！”
　　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有些出乎言非凡意料。
　　刚才的请客邀请，他是客套远大于实意。
　　“你明天晚上如果方便的话，我知道一家做家常菜非常棒的私房菜馆……”
　　和宋怡约好了具体的时间，还有地点，言非凡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他结束了与宋怡的通话，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方脸英气的青年。
　　还有一位一米六五个头，鹅蛋脸，身体消瘦，脸色倦怠的女子。
　　“您好，请问是言医生吗？”
　　言非凡点头回应了男青年的询问，身体侧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两人，男的叫方乃文，女的名叫杜雨眉，都是高制片发掘出来的非知名实力派演员。
　　言非凡与他们随意一聊，得知这两人都是科班出身，不过都是毕业于二流得艺术院校。
　　他们奋斗了几年，出演的还都是小配角。
　　不过，相对而言，比沈青的情况要好一些……
　　言非凡与他们一直聊到近十点才结束。
　　这个时间点，余苏叶主刀的断指再植手术，也快到了结束的时候。
　　送他们离开后，言非凡也收拾了一下，离开了整形中心，慢腾腾的走向创伤外科。
　　他一边走，一边想。
　　该如何回应余苏叶的求婚呢？
　　言非凡既不想如同过家家一般去登记结婚，可也不想惹恼了余苏叶被揍一顿。


第231章 再来一次拥抱
　　更衣室内，换完衣服的余苏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主任，我这台手术表现出来的水准，比起您的几位得意学生如何？”
　　“你怎么不跟非凡那小子比？”陈瑜好奇的问。
　　余苏叶轻叹道：“他就是一个怪胎，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陈瑜轻轻一笑，颔首道：“那小子的水平确实超出了我们的常识认知范围，不好与之相比。”
　　“你的水准……”
　　陈瑜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余苏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忍不住乐道：“可圈可点，与我曾经的几个得意学生同期相比，要胜出不少。”
　　余苏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有非凡这个狂飙猛进的家伙在一旁比较着，显的我好笨，我都有些不自信了。”
　　陈瑜深有同感的说：“在那小子面前，我有时也觉得自己多活的这几十年，真是白瞎了。”
　　“那小子纯粹就是来打击人的。”
　　陈瑜忽然好奇的问：“苏叶，你现在是那小子的女朋友了，他做男友怎么样？”
　　“合格不？”
　　余苏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说：“主任，不用我说，您也想象的到，木头人，木讷迟钝的很。”
　　陈瑜哈哈一笑，说：“好的男友都是调教出来的，多用点心思就成。”
　　“做那小子的女友，还有一个好处，心里踏实，不必担心他被别人拐走。”
　　余苏叶摇摇头，说：“不担心不成啊，非凡是那么的优秀，惦记他的人可有不少呢。”
　　这话，陈瑜就不爱听了。
　　她当即脸色一板，不愿搭理余苏叶了……
　　十几分钟后，余苏叶出了手术区，竟然看到言非凡在等着自己，很是惊喜的跑到了他近前。
　　“非凡……”
　　余苏叶就见言非凡藏在背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一手拿着一罐酸奶，一手拿着一板巧克力。
　　“先补充一些水分和能量！”
　　余苏叶美滋滋的接了过来，心道，这木头人也有开窍的时候啊。
　　她吃着喝着，和言非凡走出了创伤外科。
　　“哎，非凡，你还没问我手术做的怎么样了？”
　　言非凡浅浅笑道：“以你的能力，只要不是发挥失常，像这种近乎标准化的断指再植手术，顺利完成是没有问题的。”
　　“根本不需多问。”
　　“算你识相。”
　　余苏叶嘻嘻一笑，又问道：“那福利院的那个双手畸形儿童？”
　　言非凡沉吟着说：“可以列入计划，但不是近前。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我们要多做一些准备，尽力做到最好。”
　　余苏叶通过今晚这一台实战手术，也清晰的知晓了自己还是有一些薄弱环节的。
　　她点点头，说：“听你的，再多做一些准备。”
　　两人走了一会儿。
　　余苏叶几次张嘴，想重提晚饭时的那个话题，但没有了当时的氛围，她有些说不出口了。
　　“苏叶……”
　　言非凡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余苏叶。
　　在莹白路灯的映照下，余苏叶无暇的一张小脸更显白皙，那长睫毛忽闪两下，仿佛有涟漪在那深邃的眼瞳里荡漾开来。
　　只是……
　　言非凡掏出一张纸巾，擦拭掉余苏叶嘴角沾着的一点巧克力屑。
　　这下，言非凡心里舒服多了。
　　“关于真注册，假结婚这事……”
　　言非凡注意到余苏叶表情有些紧绷，双手小拳头也握了起来。
　　他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言非凡强忍着远离余苏叶一步的冲动想法，一脸郑重其事的说：“我们做，是可以做，我也愿意配合。”
　　“但是……”
　　言非凡的手心都出汗了，硬着头皮继续道：“严格说起来，这就像是我昨晚的表现一样，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
　　提心吊胆的言非凡，见对方没表现出动手动脚的迹象，急忙道：“你这样先斩后奏的决绝做法，无疑是对家人的一次重击伤害。”
　　“家人就是家人，有割舍不掉的亲情和血缘。”
　　“在各种可能的努力和方法，没有用尽之前，我不建议使出这种终极大招。”
　　“这一招使出来，或许就意味着，你和家人的关系就彻底断开了。”
　　“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言非凡又赶紧的表态，说：“苏叶，我保证，以后会和你一起积极的正面此事，面对你的家人不再拖延，不再躲避！”
　　“苏叶，你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吗？”
　　说到这，言非凡就紧盯着余苏叶，密切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还有肢体动作，以便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就见余苏叶是一脸的凝重，目光也复杂的很，让言非凡无从捉摸。
　　忽然间，余苏叶的右肩膀忽然一提，这可是要动右手的迹象。
　　精神高度紧张的言非凡，条件反射一般，实施了早想好的预案。
　　只见他张开双臂，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余苏叶给抱住了，还抱的死死的。
　　“苏叶，你好美，真的好美。”
　　这是言非凡想到的终极安抚大招。
　　据说拥抱和赞美可以让盛怒的女人快速的平静下来，还能转怒为喜。
　　为了不被挨打，言非凡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主动献身，去做自己很不情愿做的身体接触。
　　被忽然抱住的余苏叶，愣怔了一下。
　　虽然言非凡这拥抱姿势有些僵硬，赞美的话语也是干燥乏味，但她还是惊喜的很，享受的很。
　　余苏叶也伸手环抱住言非凡的腰，安静的享受言非凡这难得的开窍和主动……
　　“不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
　　“你刚才不是想动手打人？”
　　“我只是想撩一下头发。”
　　刚回了这一句，余苏叶就发现自己被推开了。
　　看到站在自己一米外的言非凡，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这一刻，余苏叶也明白了过来。
　　敢情你刚才以为我要动手打你啊。
　　余苏叶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刚才不想打，我现在可是想打了。
　　只是，刚才的拥抱，真的好享受呢！
　　余苏叶又想到了一点，怎么说，非凡这家伙刚才的表现，要比以前进步很多。
　　这种行为，需要像驯小狗一样，给予正反馈，来激励一下，期待更多的类似表现。
　　想到这一点，余苏叶就是冁然一笑。
　　“非凡，你说的很对，在所有努力和方法用尽之前，不应该采取如此激进的方法。”
　　余苏叶靠近了言非凡一些，说：“你说，要和我一起积极得面对？”
　　言非凡点点头，保证道：“君子一言！”
　　“那我妈那里？”
　　“今晚，我就配合你，好好的跟阿姨谈一下。”
　　余苏叶很是满意，笑道：“很好。”
　　“先暂时搁置真注册，假结婚的方法，你和我正面应对家人的压迫。”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刚才的拥抱，再来一次！”
　　“想得美！”
　　余苏叶眼睛一瞪，凶巴巴的说：“你来不来？”


第232章 为长者讳
　　晚上近十一点，言非凡，还有满面红光，哼着小调的余苏叶，一起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
　　一进家门，就见言自若和苏茹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关系很是密切的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呢。
　　“苏叶，手术做的怎么样？”
　　“很好，顺利完成了。”
　　余苏叶简单回了妈妈一句，又询问道：“妈，今天的访友怎么样？”
　　苏茹轻笑道：“也挺好的。”
　　“即便京城和滨海两地交通方便，来往频繁，我和你张阿姨也有两三年没见面了，这一次好好的叙了一下友情。”
　　她目光转向言非凡，问：“小言，你做整形手术也非常非常的厉害？”
　　言非凡含糊的说：“还行吧，最近有一个慈善项目，给福利院的伤残儿童做整形。”
　　“明天就有一台手术，预计要五六个小时。”
　　苏茹饶有兴致的说：“我在和朋友聊天中，提到了你，没想到她也知道你。”
　　“还说你的整容技术非常厉害，不过，你很少接整容手术，是不是这样啊？”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妈，非凡他现在做整形手术是明确目的的，就是为治疗一个人积累经验，练习技术。”
　　“再加上非凡的时间很紧张，即便不少人来整形中心是为他慕名而来，非凡也是不接的。”
　　话语之间，余苏叶接了两杯温水，递给了言非凡一杯。
　　她挨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接着说：“妈，我们开门见山吧，我喜欢非凡，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非凡的优秀，你也知道啦。”
　　“妈，你能不能帮我，劝说一下爸爸和爷爷？”
　　苏茹看看言非凡，又看看满脸期待和信任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苏叶啊，你也是知道的，在家里，我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你爸，你爷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言非凡对这么轻易的就能取得苏茹的同情，还有支持，是感到惊讶和高兴的。
　　不过，他能轻易推断出，苏茹所说的话是真的，她在家里没有多少话语权。
　　虽然如此，能争取一个是一个，至少做个内应，传递一下情报什么的。
　　言非凡觉得，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刻，到了。
　　他开口道：“阿姨，不可否认，那陆垚的家世背景肯定强过我许多。”
　　“但是自古以来的事例表明，想要通过和亲实现既定目标，都是不切实际的。”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分析道：“陆家发展到如今，掌舵人肯定不是傻瓜，双方两利的前提下，不介意分一些利益。”
　　“但涉及到重大利益方面，肯定是要和余家的主事人谈判的。”
　　言非凡又指了指自己，说：“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上次在百宁医院，余副院长就曾向我发出过邀请……”
　　特意停顿了一下，他才接着道：“邀请条件是，主任医师待遇，配车、房，还有助手。”
　　“还有在研发经费上的无限量支持。”
　　说完这些，言非凡这才注意到，余苏叶，还有苏茹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是自己太嘚瑟了吗？
　　苏茹冷着脸，说：“言非凡，我们和陆家结亲，可不是卖女儿，拿女儿去换利益。”
　　“陆垚那小子，我们也是认真考察过的。”
　　“他之前虽然胡闹了一些，但本性不坏，对我家苏叶也是一见倾心。”
　　“这种情况下，双方才口头定了两人亲事。”
　　言非凡直击问题核心，“问题是，陆垚那小子相中苏叶了，但苏叶可没相中陆垚啊。”
　　“苏叶的态度，你们都是清楚的吧？”
　　“你们还一直抱着这门亲事不放，不就是相中了陆垚的陆家，确切一点说是圣元生物科技？”
　　苏茹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她怒视言非凡一眼，就走向楼梯，上了阁楼。
　　余苏叶有些无语的伸手点了点言非凡，也追着妈妈上了阁楼。
　　待这母女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阁楼上，言非凡看向捂着脸的姐姐，问：“姐，我又说错话了？”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挪到了弟弟身前，一脸无奈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弟弟啊，这种事情是做的说不得。你这不是直接让长辈下不了台吗？”
　　“尤其，你还是一名晚辈，为尊者隐、为长者讳，可是我国的传统。”
　　言非凡有些不理解，“做都做了，还怕被人说？这不就是鸵鸟吗？”
　　言自若不知该如何向弟弟解释这个问题，而且她也知道，解释清楚了，也没什么用。
　　这臭小子还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干脆的简单叮嘱道：“非凡，以后和苏叶的家人在一起，尽量少说话。”
　　“除非是他们问你，还有苏叶让你说。”
　　言非凡轻轻的哦了一声……
　　阁楼里，余苏叶看着气呼呼坐在床上的妈妈，陪着笑在她身边坐下。
　　“妈，别生气了。”
　　“非凡他就这个样子，不太懂人情世故。”
　　苏茹轻叹一声，说：“我有什么资格生那小子的气，他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这件事再闹开去，前有你大姑，后有你。估计我们家的名声，就彻底烂了。”
　　“你爷爷，你爸，也是顾忌到一点，所以才会同意我先过来，看能不能把你劝回去。”
　　余苏叶眼睛就是一亮，说：“顾忌这一点，那岂不是可以……”
　　苏茹赶紧阻止道：“苏叶，你可别乱来，你爷爷和你爸都是属驴的，可不怕你威胁。”
　　余苏叶有些愤懑的说：“爷爷也真是的，天天念叨百宁医药本来是我们家的。”
　　“竞争失败了，就得认。”
　　“再说，这也都过去多少年了。”
　　苏茹轻呵道：“那一支如今过的有多潇洒，你爷爷就有多不甘心。”
　　“年龄越大，就越是不甘心呢。”
　　“还有你爸，也没能混出来，失意的他心里自然也是憋着不忿之气。”
　　“你哥这么优秀，你也很出色……”
　　余苏叶不服气的说：“所以，就要牺牲我，来成全我哥？”
　　苏茹有些讪讪的说：“这不是家里没有什么资源，只能集中全力支持一人嘛。”
　　“即便如此，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你哥，如今也只是一个小中层，一直没有什么具体得实权。”
　　“你和陆垚的事情成了，余家和陆家合资成立的那家疫苗研发公司？”
　　余苏叶冷哼道：“非凡有一点说的很对，在重大利益问题上，和亲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这可是投入一二十个亿的大项目，爷爷和爸爸不会这么天真吧？”
　　苏茹一脸无奈的道：“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会是投入所有去争取的……”
　　这对母女对视一眼，齐齐齐齐陷入了沉默中。
　　没一会儿，苏茹忽然出声道：“呀，忘了一件事了。你张阿姨还让我跟那臭小……言说一声。”
　　“想请小言给她侄女做整容手术的。”
　　“苏叶，这件事，你看……”


第233章 艺术高于生活
　　翌日早上，言非凡来到医院整形中心，见到了这段时间被严重分心的王川主任。
　　“那个，非凡，昨晚上终于抽出时间，和欧阳嫣然谈了一下知音医疗美容医院的事。”
　　王川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嫣然说，谭医生已经明确告诉她，医院转让给他人了。”
　　“非凡，如果我早点和嫣然谈妥这事，她全力以赴运作这事，这知音医院说不定就能拿下了。”
　　“这次，是我的错，是我耽搁事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主任，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对投资整容医疗机构有些迟疑。”
　　“这样一来，正好不用烦心这事了。”
　　他又转而询问道：“主任，贾馨她？”
　　王川轻笑道：“恢复的相当不错，引流管都拔了。邱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她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听王川肃然的问：“非凡，你这是下定决心了，不使用任何人造填充物，再造那个失忆小女孩的鼻子？”
　　言非凡点点头，说：“主任，我决定了，虽然难度大，我想挑战一下。”
　　一般来说，对缺失鼻子的患者进行鼻子再造手术，多会选择人造填充物。
　　通过预先制模注造，或整形医生用手工削一个，或用生物材料通过3D打印出来一个鼻子，外面再移植一层真正的肌肤。
　　这样再造出来的鼻子，外形美观，而且手术难度也不大。
　　但是，安安她也才五六岁。
　　使用这种人造填充物再造出来的鼻子，必然要随着身体的发育，每隔三四年再做一次鼻型修复手术，直到安安成年，身体和五官不再发育为止。
　　而且这种装饰用的再造鼻子，在日常生活中还要诸多注意。
　　揪鼻子，晚上趴着睡觉等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如今，言非凡选用的手术方案，是使用安安自身的软骨和肌肉，再造一个鼻子。
　　这种方法再造出来的鼻子，可以随着安安的身体一起发育。
　　这样再过上几年，这个再造出来的鼻子，就和原生鼻子基本上没什么差别了。
　　这个方案的困难之处，自然就是手术难度了。
　　所以这一台手术，言非凡预计耗时六个小时。
　　言非凡一脸自信的道：“主任，我争取是一次功成。”
　　“即便今天的手术效果，达不到预期，那就一两年以后，再做一次鼻型修复手术。”
　　他又轻笑道：“安安作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能剥夺了她被人揪鼻子的快乐。”
　　王川赞赏的一笑，心生感慨道：“有仁心，有不畏艰难的求索之心，我没有信错你。”
　　“非凡，你一定成为一代大医的。”
　　言非凡嘿嘿一笑，一点也不谦虚的说：“主任，借你吉言了。”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言非凡起身去打开办公室的门，意外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潘礼荣，还有他的儿子。
　　一旁还放着一辆轮椅。
　　潘礼荣介绍说：“言医生，今天我就出院了。”
　　“得知言医生你一会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我就特意过来跟你告了别。”
　　潘礼荣对着言非凡一拱手，脸色严肃的说：“言医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可以随时来个电话。”
　　说完这话，他就把一张有手写电话号码的卡片，递了过来……
　　目送潘礼荣坐着轮椅被儿子推着离开，转身回到办公室的言非凡，把手中的卡片撕成了两半。
　　王川急忙阻止道：“哎，别撕，这可是他的私人号码，说不定哪天就有用。”
　　言非凡随意的说：“我已经记住了。”
　　王川嘴角抽动了一下，说：“我一时忘了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这次推门而入的是余苏叶，护士叶琳，叶琳还领着已经剪成短发的安安。
　　在三人后面，还有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在拍摄。
　　紧接着，肖曼，还有一人拿着挑杆话筒，也一起进了办公室。
　　看到这一幕，言非凡也想起，肖曼还在跟踪拍摄王咚咚和安安的整形治疗过程。
　　他立马整理了一下衣服，抖擞起精神……
　　叶琳解释道：“言医生，安安要亲手把她画的画送给你。”
　　说着这话，她还轻轻的推了安安一下。
　　安安双手拿着画，怯怯的走过来……
　　言非凡弯着腰，从有些害羞的安安手中，接过一幅A4纸大小的蜡笔画。
　　他发现相比昨晚，这幅画上多了大树白云，更是多了一个和竹竿医生牵着手的小女孩。
　　“安安，谢谢你的画，我很喜欢。”
　　言非凡蹲下身体，又鼓励道：“再过一个小时，就要手术了，一定要勇敢哦！”
　　小安安点了点小脑袋，有些紧张的说：“医生哥哥，我会勇敢的，不怕疼……”
　　在余苏叶、叶琳把安安领走，摄影师和举着挑杆话筒的工作人员也离开后，肖曼留了下来！
　　“非凡，我们还需要拍摄几段，你们一起讨论手术方案的画面，丰富专题片内容。”
　　言非凡有些为难，说：“曼姐，这手术方案都是我一人想出来的，没有讨论啊。”
　　王川接过了话，说：“非凡，这只是一种形式，就像拍戏一样，别那么较真。”
　　他看向肖曼，笑道：“等今天的手术结束，我们会聚在一起假装讨论，让你们随意拍摄。”
　　肖曼笑了笑，说：“谢谢主任的大力配合。”
　　她又对言非凡解释道：“很多拍摄，只要结果和过程符合事实，这些细节问题就不用太过苛严了，是可以适当的添枝加叶的。”
　　肖曼又转而道：“非凡，我们还要拍摄一个重点镜头，那就是王咚咚揭开面部包扎的那一刻。”
　　“那一刻，要呈现给观众惊喜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看到一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全新王咚咚。”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说：“给观众的不是惊喜，应该是惊吓吧？”
　　“再过两三天，王咚咚脸上的纱布，就可以揭开了，但还是伤痕遍布，看上去挺吓人的。”
　　王川就是一摇头，提醒说：“非凡啊，这个镜头，可以晚几天再拍嘛。”
　　“肖记者要的，只是一个有强烈对比效果得艺术镜头，晚几天再拍摄，是没有问题的。”
　　肖曼一本正经的说：“非凡，艺术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就需要一些加工和创作。”
　　“曼姐，你拍摄的不是纪实性质的专题报道片吗？”言非凡有些疑惑。
　　他这话，获得了肖曼一双白眼球的有力回应。
　　“非凡，你就告诉我，需要再过几天拍摄这个镜头，既能让观众惊喜的感受到王咚咚的变化，又不会发生质疑。”
　　言非凡想了想，说：“下周五吧……”
　　在肖曼离开后没一会儿，言非凡、王川也开始为安安的手术做起了准备……


第234章 又被投诉了
　　失忆小女孩安安的鼻子再造手术，还有上嘴唇缺失修复手术，从早上八点四十分开始，直到近下午三点二十分结束。
　　手术耗时，比言非凡预估的多了半个小时。
　　之所以延时这么久，主要是言非凡为追求完美的效果，在鼻头和鼻翼的造型上花费了太多时间。
　　手术后，稍事休息的言非凡，又和王川、余苏叶等人像演员一样，在肖曼指导下做了一番表演。
　　他们摆拍了开会讨论手术方案、查房、手术准备等一些工作片段，供肖曼做编辑素材。
　　言非凡看过拍摄的几段镜头，意外的发现自己还是挺上镜头的。
　　而且镜头中的他，身材看上去也没那么消瘦。
　　等肖曼和拍摄小组一撤，言非凡就露出原型。
　　他把鞋子一脱，直接就躺在了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了半点形象。
　　“哎，你怎么脱了鞋子？”王川是一脸的嫌弃。
　　“我脚不臭，之前在更衣室还洗了澡。”
　　言非凡为自己分辩了一句，就听见茉莉花的音乐响了起来。
　　他刚准备起身，手机就被余苏叶递到了面前。
　　“姐姐的来电。”
　　言非凡甫一接通电话，姐姐那兴奋不已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百宁医疗科技那边的钱，收到了。”
　　“吼吼，六百万呢，我们有钱了。”
　　“六百万啊，即便是保守理财，一年也有二三十万收益了，这可比我的年收入都高了。”
　　“亲爱的弟弟，我以后可以混吃等死了。”
　　言非凡无情的揭露道：“说的好像是现在的你工作有多努力，有多上进一样。”
　　手机中就传来言自若的嘿嘿笑声，“谁让我有这么一个天才又上进的好弟弟养着呢。”
　　“本美女没有后顾之忧，不需要上进的。”
　　“哎，非凡，今晚的请客，如果喊上苏阿姨，就是一桌饭请两家客人，对宋怡，还有苏阿姨都显的不够尊重啊。”
　　“如果把苏阿姨落在家里，也不太好啊。”
　　“非凡，你问一下苏叶，阿姨今晚有安排吗？”
　　言非凡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余苏叶，问：“苏叶，阿姨今晚有安排吗？”
　　余苏叶点点头，道：“有，她今晚会和那个陆垚一起吃饭，帮着探听一下那小子的态度。”
　　言非凡哦了一声，对着手机道：“姐，阿姨今晚有安排，这一下不用为难了……”
　　结束了与姐姐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公安分局郑立彬的来电。
　　“言医生，薛今盛今天上午已经押解回国。”
　　“这件事，政府方面将会在傍晚，或者是晚上的发布会上爆出。”
　　郑立彬又在电话里感叹道：“好在那家伙骗取的资金大多来自银行、企事业和有钱的企业家。”
　　“要是向普通大众募集的资金，说不定今晚就有跳楼的。”
　　言非凡询问道：“资金都被挥霍一空了？”
　　“应该是所剩无几了，不然也不会跑路的。”
　　郑立彬又在电话里询问道：“言医生，我那个同事王增林，什么时间能做手术啊？”
　　“具体的手术时间，还不好确定。”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解释道：“他这个手术不是紧急手术，又被检查出比较严重的肝硬化，需要先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说：“郑警官，我准备学开车了，但是考驾照太浪费时间了。”
　　“能不能这样，我自己先练好车，然后用一两天的时间，通过所有的驾照考试？”
　　郑立彬的声音从手机中缓缓传出，“言医生，这个驾照考试，我倒是可以代为疏通一下。”
　　“不过，咱可有言在先啊，这考试可以集中安排，但是考试要求可是一点不能降低。”
　　“这既是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言医生你负责。”
　　言非凡自信满满的说：“郑警官，无须降低考试要求，越严格越好，我有信心通过！”
　　“等我准备好了，再联系你……”
　　挂了郑立彬的来电，言非凡耳边响起王川语带好奇的声音，“你要学车？”
　　言非凡坐了起来，说：“我反正是信不过我姐的开车技术，自己掌握方向盘，心里会踏实。”
　　王川笑了笑，说：“自己会开车，有事也方便一些。你学习能力强，最多三五天就学会了。”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安安的手术结束了，下一个手术对象选好了没？”
　　“福利院那边，可是又新送来了一批伤残儿童资料。”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新送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其中有一个因为烧伤疤痕挛缩造成的小嘴畸形女孩。”
　　“下一个手术对象，就是她了。”
　　这时，余苏叶忽然清咳了一声。
　　言非凡瞄了她一眼，说：“那个双手大拇指天生缺失的女孩，你还得要等一等。”
　　“你先选一个别的。”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有一个小女孩，也是因为烧伤造成的右手粘连畸形，我就选她了。”
　　王川不由的轻笑道：“你们两个，一个负责整形中心的慈善项目，一个负责社会捐赠慈善项目，也算是珠联璧合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倒也没直接反驳。
　　三人一边休息，一边随意聊着天。
　　在下午五点半，言非凡意外接到了华山医院傅东秋医生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言非凡就有些担心的问：“傅医生，昨天那位手术患者出了问题？”
　　“没有问题，他的术后检查相当好。”
　　傅东秋在电话里解释了一句，又很不好意思的说：“只是我们这边的沟通工作没有做好，在其他方面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言非凡疑惑的问。
　　傅东秋在通话中轻叹一声，说：“患者家属质疑你的年龄，还有资历，说他们额外支付这么高的专家费，是我们合伙骗他们的钱。”
　　“患者就把我们给投诉了。”
　　“言医生，实在对不起了，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给你增添麻烦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问：“傅医生，我需要把那笔专家费给退回去吗？”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
　　傅东秋急忙解释道：“我们的手续都是合规齐全的，那笔专家费，也是你应得得。”
　　“只是由于患者家属的投诉，卫生委那边可能会有人找你问话。”
　　“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事。”
　　“并为我们的工作失误，给你造成的麻烦，深表歉意……”
　　结束了和对方的通话，言非凡就把电话内容向王川、余苏叶简单述说了一遍。
　　王川唏嘘道：“现在的医患关系，是相当紧张啊。患者不相信医生，但凡出点问题，就怀疑医生和医院别有用心。”
　　“我们医生呢，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冒险。”
　　“难啊……”


第235章 言医生，还有新想法吗
　　晚上六点半，言非凡、言自若和余苏叶，提早赶到了家常菜私房菜馆。
　　“小雨这周末确定不来了？”
　　雷打不动每个周末都要跑来的田雨，这一次意外的不来了，言非凡还真有些不适应。
　　言自若轻笑道：“田婶有些害喜，小雨说要在家帮着照顾一下，同时抓紧时间好好复习，不辜负你的期望。”
　　言非凡轻哼一声，语带嫌弃的说：“这是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了吧？”
　　“她这个大号再不好好的表现一下，小号一出来，她可就沦为二等公民了。”
　　言自若呵呵一笑，说：“什么二等公民？田叔可是一直拿小雨当心肝宝贝的。”
　　她又遗憾的道：“本来还想让小雨帮着评价一下阿姨的饭菜水平的，没想到她不来了。”
　　言自若又叮嘱说：“明天傍晚，阿姨会来家里试菜做上一桌宴席，你们两个可别回来晚了。”
　　“我可不敢保证！”言非凡含糊着回了一句。
　　余苏叶表示道：“姐姐，我尽量吧！”
　　言自若一瞪眼，说：“这一桌，也是对苏阿姨的正式宴请，你们两个最好都乖乖的准时下班。”
　　言非凡和余苏叶齐齐的哦了一声。
　　注意到言自若又带来了一瓶来自法国的红酒，言非凡好奇的问：“姐，这种红酒，你到底从主任那里拿了多少瓶啊？”
　　言自若笑了笑，说：“忘了跟你说了。”
　　“考虑到你以后还会有请客、送礼的需要，我又从主任那里以优惠的价格买了六瓶。”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说：“估计这几瓶酒有一大半最终都会进了你的肚子吧？”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让服务员把红酒打开，倒进广口的酒容器里，先醒会儿酒。
　　这时，余苏叶缓缓开口道：“非凡，那一晚宋怡不顾后果的开车撞程乐之，虽有些不同寻常，但也可解释为见义勇为，激情所为。”
　　“不过，她情愿自己掏大几十万来赔偿，也不要你的钱，这就令人费解了。”
　　“非凡，她不会也喜欢你吧？”
　　言自若也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她可是清楚，弟弟和宋家兄妹虽有些关系，却也没深厚到这种程度。
　　言自若也有类似的猜测。
　　只是碍于余苏叶，只能是含糊着此事。
　　她只是在心里不时感慨，木讷的弟弟竟然有两个优质女孩喜欢，这或许就是傻人有傻福？
　　如今，余苏叶挑明了这个话题，言自若也赶紧的表态说：“非凡啊，在情感方面，可不许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宋怡她，不会真的也喜欢你吧？”
　　言非凡只得实话实说道：“你们纯粹是想多了，宋怡只是在还恩情而已。”
　　他又介绍说：“姐，你清楚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去高新区给宋岩做了一件事。”
　　“那一晚，高新区有人跳楼自杀了？”
　　言自若想了起来，说：“是有这事。”
　　“非凡，不会这人自杀也和你有关系吧？”
　　言非凡点点头，说：“有一些关系，差一点就砸中我和宋怡……”
　　他又介绍道：“我闪开了一下，又下意识的推了宋怡一把，那个家伙正好落在我们两人之间。”
　　“宋怡就认为，是我救了她一命。”
　　言自若和余苏叶俱是心中恍然，同时又感觉到了源自骨髓的后怕。
　　丫的，非凡原来又在鬼门前走了一遭……
　　六点五十，他们等来了宋怡。
　　此次登场的宋怡，让言非凡感觉到了意外。
　　以前见到的宋怡，都是一脸的艳丽妆容，而今晚却是一脸的淡妆，一身装束也不像以前那样个性，而是变得家常清新了许多。
　　不过，这也让言非凡发现了她之前浓妆艳抹的原因。
　　肤色不太好。
　　虽然淡妆对脸上的肤色有些遮掩，但言非凡却也能看出，宋怡的肤色有些暗黄，也有些粗糙。
　　他猜测，这很可能与宋怡深受她哥的影响，不太正常的作息规律有关。
　　一番寒暄后，几人纷纷落座。
　　言自若把菜单递给宋怡，介绍道：“这家私房菜馆擅长家常菜细作，虽菜式寻常，但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宋小姐，你看一下，点几个自己喜欢的。”
　　宋怡客气的说：“我没有忌口，也不挑食，言姐姐，你熟悉这里，看着点就可以了。”
　　言自若又推让了几句，就吩咐一旁的服务员，可以按照之前预点的菜单，上菜了。
　　这时，言非凡关心的问：“宋怡，傍晚爆的薛今盛跑路被抓一事，你们家的公司有被牵扯吗？”
　　宋怡摇摇头，说：“那家伙曾经找过哥哥拉投资，被哥哥拒绝了。”
　　“主要是公司的钱，大部分都是投资人的，只允许用在我们自身的研发上，不许投资他用。”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这就好。”
　　“我看傍晚的公告上说，涉及到的资金高达百亿，近百家投资机构和个人呢。”
　　宋怡语带感触的说：“现在骗子太多，骗局也是越来越高明，不是知根知底的，都是不敢轻易做投资了。”
　　言自若也附和道：“就是啊，骗子太多。”
　　“像是大企业，损失个几千万几个亿的，也不伤筋动骨，像小家小户的损失个几十万几百万，可就塌了天了。”
　　“非凡，我决定了，把家里的钱投银行保守理财，一年就吃三四个点的收益，心里踏实。”
　　宋怡轻声道：“以言医生的医术和未来成就，估计没人敢骗他钱的，而且未来收入也有保证。”
　　“言姐姐的投资策略，不妨再激进一些。”
　　她又看向言非凡，询问道：“言医生，你们医生的人脉关系都广，如果你有什么妥当的投资项目，可以介绍一下的。”
　　“我手上有一笔资金，正在闲着。”
　　言非凡摇头道：“我哪有什么好项目可介绍。”
　　宋怡又追问道：“你自己有什么创意想法，也可以说一说的，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创业项目。”
　　“我哪有……”
　　言非凡脱口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若有所思得说：“还真有一个。”
　　“当时我刚苏醒，身体活动还不太方便，挂点滴时，就必须有一个人守着。”
　　“或者是有人心里时刻挂念着。”
　　言自若插嘴道：“当时，我要工作，非凡他白天就只能让护士照看。”
　　“因为护士的疏忽，打点滴就出现了两次血液回流的情况，有一次回流了得有上百毫升血。”
　　“气死我了！”言自若又愤愤起来。
　　言非凡接着道：“护士忙，一时分心也正常。”
　　他又接着说：“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一个智能输液控制器就好了。”
　　“它能精准控制和调节输液的速度和输液量，能防止血液回流，还能在输液即将结束之时，通过无线信号或者声音，发出提醒。”
　　“还有……”
　　言非凡又补充道：“还有自动加温装置，当时输液，快把我给冻死了。”
　　余苏叶也点头附和道：“这个加温功能，一定要有，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很多人输液，都冷的是浑身打颤。”
　　宋怡点点头，沉吟着说：“这个输液智能控制器，在技术上的实现难度，应该不大的。”
　　“主要问题就是成本，使用的便利性等方面了。我可以让人做个可行性分析。”
　　“言医生，还有新想法吗？”


第236章 关键时刻，你顶上
　　“新想法？”
　　言非凡想了想，又接着说：“即便是附属医院这样全国排名前列的特级医院，至今也没有实现患者就医的全程智能化、电子化管理。”
　　“挂号或住院，还使用射频卡系统，检查单和化验单，还需要纸质打印。”
　　言非凡提议道：“或许可以设计一款智能手表或手环，实现患者从一开始的挂号、检查，到住院治疗，再到最后出院的全程无纸化管理？”
　　宋怡沉吟着说：“言医生，这种系统集成的管理系统，不论是管理软件，管理硬件，还有患者和医护人员、后勤人员使用的智能手环等终端设备，在技术和设备上，如今都没有多少难度。”
　　“问题主要出在推广和实施上。”
　　“这涉及到太多的利益牵扯，即便是一院之长来大力推动，都不见得能顺利推行下去。”
　　言非凡也不只是一味地钻研医术。
　　他在医院也待了不少年头了，也知道附属医院不是一片净土，各方利益明争暗夺的也挺厉害。
　　言非凡轻叹道：“是我太过理想化了。”
　　余苏叶却提议道：“这套病人的集成管理系统，可以先在关系简单的小医院，比如更追求噱头，或者是有先进管理理念，以高质量服务位追求的私家医院推广。”
　　“等在业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再逐步向人际关系、利益关系复杂的大型医院推广。”
　　宋怡看了余苏叶几眼，点头赞同道：“这也是一条不错的发展思路。”
　　她把目光再次移动到言非凡身上，说：“这个输液智能控制器，我个人觉得挺有市场前景的。”
　　“单就智能控温这个功能，在天冷的时候，病人在输液时，肯定不会介意多花一两块钱，租借使用这个小设备的。”
　　“言医生，如果专业人士做出的市场分析报告认为可行，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个项目？”
　　这个……
　　言非凡不由的转头看向姐姐，征询意见。
　　言自若笑了笑，说：“我个人也认为，这个输液控制器，挺不错的。”
　　“如果单价不高的话，像社区和个人的小诊所为争夺患者，也会愿意购买的。”
　　“非凡，我觉得可以试试，投资一下。”
　　言自若又补充道：“反正以你的能力，未来收入不愁，投资失败了，也不怕饿肚子。”
　　言自若哦了一声，对宋怡道：“如果你愿意挑头来做的话，我可以投资。”
　　“最近，我也刚刚进账了一笔六百万的收入。”
　　他又强调道：“宋怡，我只能是投资一些钱，最多对产品提点建议。”
　　“其他的经营管理，营销推广等等，我都是不参与的，我没那个时间。”
　　宋怡浅浅的一笑，说：“没有一个经营者，喜欢投资人乱插手公司管理的。”
　　“言医生，你放心专注医术就是。”
　　“你取得的成就越大，我们也就能更好的借助你在业界的影响力。”
　　这时，余苏叶也表态道：“我手上也有几百万的资金，可以投资这个项目。”
　　“产品在质量和功能都有保障的情况下，我余家的百宁医疗集团，既可以成为首批用户，也可以借助百宁的销售渠道，快速推广出去。”
　　言非凡怕宋怡不清楚百宁集团的业界地位，介绍道：“百宁集团是一家集医院、医药生产和研发、医疗器械生产和研发为一体的医疗集团。”
　　“其中，集团所属的百宁药业和百宁医疗器械是上市企业。”
　　“集团位于京城的百宁医院，号称国内最好的私家医院。”
　　宋怡轻哦了一声，点头说：“有这么强大的业内背景和关系，我觉得，我们创业成功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百了……”
　　这时，有服务生开始上菜。
　　菜品的味道，不出所料，也获得了宋怡的认可和称赞。
　　几人是边吃边喝边聊，就三家一起创业成立项目公司的设想，达成了一个基本共识。
　　言非凡对这个项目，心里也是蛮期待的。
　　他认为，这至少比投资整容医院靠谱多了。
　　谈完了正事，就进入了闲聊阶段。
　　言非凡得知，宋家兄妹从孙尧一家人那里购买的醉墨华庭的那套房子，已经简单装修完毕。
　　只是因为宋岩的身体对环境要求较高，需要再多一些时间的空置，多多散去甲醛，才能入住。
　　闲聊中，自然避不开程乐之一事。
　　言自若抿了一口红酒，问：“宋怡，那程家之人有没有去闹你啊？”
　　“程乐之的妈妈和外婆，还曾到神经外科闹过非凡呢，不过被保安给赶了出去。”
　　宋怡目光中闪过冷意，轻轻的说：“有一个中间人，与我家，还有程院长的关系，都算不错。”
　　“在他的说和下，倒是没费多少波折，我和他们就达成了和解……”
　　言自若有些不忿的说：“主要是你们的赔偿条件太丰厚了，就程乐之那伤，赔十万就顶天了。”
　　宋怡不在意的说：“权当花钱免灾了。”
　　“哎，程乐之那边与你们谈了没？”
　　“哪有啊！”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也就程院长偶遇非凡一次，说了几句面上的套话。”
　　“除了那次，还有一次程乐之的妈妈和外婆来闹非凡，到今天，他们一家人连鬼影子都没见。”
　　余苏叶也语带不平的说：“他们或许认为，谁受伤谁就有理了。”
　　“再加上程院长还是院长，他们应该还认为，非凡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是忍着。”
　　言非凡开口劝说道：“这件事呢，警方已经接手处理，我们就不用管了。”
　　“单是那个肇事逃逸案，就足够那个家伙在监狱待上几个月了。”
　　言自若哼哼道：“非凡，你别想的太好了。”
　　“花点钱，取得受害人的谅解，而且那位受害人本来受的伤，也不重。”
　　“以程院长的关系，再帮着运作一下，说不定就是一个缓期执行呢。”
　　宋怡端起红酒，喝了一口，缓缓的说：“像程乐之这样，自以为家世还可以的痞子混子，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做过的坏事，继续深挖，应该还是有的。”
　　“他被警察调查的消息传扬开去，或许就会有落井下石的人，或是受害人出现的。”
　　言自若期待的说：“希望如此了，就程乐之这样的混蛋，就应该加重惩处，好好改造……”
　　就在这时，言非凡得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陈瑜医生的来电。
　　“陈医生……”
　　接通来电的言非凡，刚说了没半句，就被陈瑜给粗暴的打断了。
　　“以最快的时间，来医院。”
　　“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左手被类似钓鱼线、风筝线的细线给割断了。”
　　“我晚饭喝了酒，不能做手术。”
　　“小子，关键时刻，需要你顶上……”


第23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脸色红红的陈瑜，急匆匆的来到创伤外科。
　　她刚走出楼梯踏上二楼，就听到了了“啪啪”的响亮声音。
　　陈瑜随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家属等候区那里，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掌掴一名穿着摩托车赛车服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在妇人身前，任由对方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
　　“好了，现在可不是打人出气的时候。”
　　来到近前的陈瑜劝说了一句，发现青年男子膝盖处、胳肘处的衣服也擦破了，还有渗出的血迹。
　　“你这是也受伤了？”
　　“去一楼做个检查，让护士处理一下伤口。”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带着半边红肿的脸颊，说：“只是一些擦碰伤，不碍事的，我能忍着。”
　　“我要留在这里，等阿娇出来。”
　　陈瑜听他这么说，就没再继续劝说，拉着中年妇人来到了家属等候区一处相对安静的座椅坐下。
　　“莲姐，来的路上，我听医生汇报过了，娇娇伤势虽比较严重，但没有致命伤，你别太担心。”
　　被喊做莲姐的妇人，带着哭音，说：“左手断了，右手臂骨折，左腿还有那么大的一口子。”
　　“我的心……”
　　莲姐呜呜的哭了两声，又接着哭述道：“娇娇这才二十岁，如果她的左手废了……”
　　“陈瑜啊，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陈瑜安慰道：“娇娇的左手，会没事的。”
　　“小言医生会把她的左手给接上，恢复之后，和没断之前，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提到小言医生，莲姐忽然面带紧张的说：“陈瑜啊，不是姐姐我不信你，关心则乱……”
　　“我刚才从护士那里打听到，这个小言医生才二十岁出头，还只是一名住院医。”
　　“他，行不行啊？”
　　手术室内，正被家属质疑的言非凡，已经站在了手术台的主刀位置。
　　这一次，他的手术助手，是一位名叫张云山的主治医生，也是陈瑜主任的学生。
　　严格意义上讲，张云山医生才是这台手术的第一负责人。
　　这是一台四级手术，因为按照医院的管理规定，他还肩负着指导住院医言非凡做手术的职责。
　　只是前有俞泉医生之鉴，再加上这段时日，言非凡的名气也是大涨，张云山暗自决定，就安心本分的做一个助手，权当主刀医生是自己老师。
　　现在，他正忙着清理断手的创面。
　　断手再植手术，言非凡还是第一次做。
　　不过，他是毫无惧色，心里也没有紧张。
　　在手术领域，是越小越复杂，难度越高。
　　同样部位的手术，婴幼儿的手术难度，要比成人的高上一个数量级不止。
　　同理，断指再植的手术难度，要高于四肢的再植手术。
　　一理通百里明，做过更复杂的断指再植手术的言非凡，对断手再植手术，有高屋建瓴之感。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在急诊科在处理过各种各样的手腕和手臂的伤势，实操经验不算少。
　　还有秦颖老师、陈瑜医生的教导积累，言非凡也算是厚积薄发，就差一个证明机会了。
　　他目光扫过伤者的手臂断手处，发现是在尺骨茎突后两厘米处，以一个斜向三十度的角度断开。
　　断面相当齐整，如同被一刀斩下。
　　这让言非凡不由感叹，这得有多快的速度，才让那细细的风筝线如同快刀一样锋锐。
　　不过，断面齐整，倒是方便清创和缝合了。
　　而且，没伤到腕关节，让手术难度降低不少。
　　言非凡一伸手，握住了器械护士递到手中的手术钳，正式开始了手术……
　　此时此刻，还在私家菜馆的言自若、余苏叶、宋怡三人，已经让服务员撤去残席，新上了一壶茶，开启了品茶聊天模式。
　　三人的共同话题不多，聊天的内容就多集中在了言非凡身上。
　　言自若把自家弟弟小时候的做过的一些傻事，趣事讲了讲，忽然感叹道：“非凡他要不是有家庭的拖累，或许现在的成就，会更加的出色。”
　　宋怡安慰说：“苦难和磨砺也是一所大学，言医生如今的成就，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她又小心翼翼的问：“冒昧的问一下，你和言医生的父亲和母亲？”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自从姥爷姥姥相继去世后，在国外得母亲那一边就彻底没了音讯。”
　　“甚至非凡出事昏迷后，也没有联系过。”
　　“至于父亲……”
　　言自若冷冷的说：“我早就当他死了。”
　　宋怡暗自唏嘘了一下，又劝说道：“如今是苦尽甘来，言医生恢复了身体健康，未来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言姐姐，不必为过去的事情挂怀了。”
　　余苏叶也附和道：“就是。”
　　“姐姐，你再看看我如今的境况，是不是心理就平衡了许多？”
　　言自若轻笑道：“苏叶，权利和义务总是相对的。你既然享受了父母家人亲情，就得回报啊。”
　　余苏叶苦着脸，问：“按照姐姐的意思，我是要听从家人的安排喽？”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回报父母的方式有多种多样，可不能拘泥。”
　　“我们的创业公司大获成功，也算是满足了你父母家人的心愿了吧？”
　　见宋怡脸上有着懵懂，言自若对她解释道：“苏叶所在的余家，是上百年的知名医学世家，百宁集团是他们余家的家族产业。”
　　“苏叶所在的这一支，曾经辉煌过，执掌家族大权。”
　　“现在嘛，有些落寞了。”
　　宋怡轻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介绍道：“家里为我安排了联姻，我不同意。”
　　“我和非凡的恋情，因此遭到家人坚决反对。”
　　宋怡有些惊讶的说：“像言医生这样优秀的天才，你家人都不满意。”
　　“家人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得有多优秀啊？”
　　余苏叶特意点名自己和非凡的恋人关系，没在宋怡脸上发现什么异样表现，这让她安心不少。
　　“不如非凡优秀，只是家世好，也是业内有名得医药集团，主打抗生素类药物和疫苗。”
　　宋怡有些了然的点点头。
　　她也自我介绍道：“我的父母，在我哥读大学那一年，也离婚了。”
　　“他们现在国外定居，也都各自有了家庭。”
　　停顿了一下，宋怡又缓缓的说：“我是不打算结婚的。这个社会，找个知心的爱人很难。”
　　“最主要的是，我不需要男人，也过得很好。”
　　言自若嘻嘻笑道：“我有非凡这样一个天才弟弟养着，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余苏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说：“我其实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非凡他是我真心喜欢的。”
　　宋怡轻轻颔首道：“我们三人中，苏叶你是最幸运的，有独立自强本事，又找到了心爱之人。”
　　“要好好珍惜……”


第238章 紧急输血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言非凡走出手术区的隔离门，哗啦就有七八人围了上来。
　　言非凡还看到了有一人扛着摄像机在拍摄，也看了站在人群之外的肖曼。
　　这样的意外事件，也值得上新闻？
　　感觉有些不理解的言非凡，开始向围在身边的伤者家属，简述手术情况。
　　“伤者的左手已经接好，右手臂的桡骨骨折，左腿撕裂伤，还有其他的几处小创伤，也都得到了妥善处理。”
　　“目前，伤者的生命体征稳定……”
　　“医生，我女儿要进ICU吗？”
　　言非凡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中年男子，简单又直接的说：“你女儿当前的情况，不需要进ICU。”
　　中年男子坚持道：“医生，我认为我女儿进ICU比较稳当。”
　　“手都被割断了，还有骨折等好几处伤。”
　　“这伤势还不够严重？”
　　“万一再被感染了，那可就不得了。”
　　“我女儿必须要进行重点监护。”
　　言非凡耐着性子解释说：“ICU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收治的患者，都是有标准的。”
　　“比如，患者可能会涉及到多器官功能，如呼吸、循环、消化、凝血、神经系统等存在衰竭。”
　　“一些有关心脏、肺、腹腔，以及脑外科的一些重大手术，患者在手术前后，可能存在危及器官功能或生命的并发症等等。”
　　“像你的女儿，如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需要进ICU花这个冤枉钱的。”
　　ICU一天的花费，至少在八千以上，言非凡觉得自己很为伤者家属考虑了。
　　“医生，我们不怕花钱，让我女儿进ICU！”
　　对方的坚持，让言非凡有些不悦。
　　怎么还有这么不知好歹之人。
　　他冷声道：“ICU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它需要留给最需要的患者。”
　　这时，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就看到陈瑜医生陪着一位中年妇人走出了楼梯。
　　同时，一位身穿着亮眼赛车服，站在人圈之外青年，也进入了言非凡的视线之内。
　　言非凡伸手指向这位青年，询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位青年的脸色白的可怕，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
　　出现他这种情况，不是失血过多，就是过于恐慌害怕所致。
　　赛车服青年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声音很是虚弱的说：“医生，我腹部有些疼……”
　　说着这话呢，这人的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
　　言非凡见情况不妙，分开身前的人，冲到青年的身边扶住他，让他平躺在了地上。
　　这时，陈瑜也快步来到了近前。
　　“非凡，他怎么了？”
　　言非凡在青年的腹部探摸了几下，脸色一沉，说：“腹部大量积血，失血性休克。”
　　陈瑜一听这个，立时就着急了。
　　“快，进手术室抢救！”
　　当下，她也顾不上喊人推轮床，和言非凡分别抬起青年的肩膀和腿。
　　他们两人一使劲，就把青年抬起，快步进了几步之外的手术区。
　　一进写有家属止住的手术区隔离门，陈瑜就大声喊了起来。
　　“手上没有紧急工作的人，都给我出来。”
　　随着她这声穿透性十足的声音，从亮着灯的三间手术室里，就跑出来了五个人。
　　其中就包括刚才协助言非凡手术的张云山、巡回护士和麻醉师等人。
　　在陈瑜的指派下，几人合力把赛车服青年抬进一间空手术室，各自紧张有序的忙碌起来。
　　有人取了血样，去做紧急交叉血液配型。
　　有人推来便携式CT机，为青年做扫描检查。
　　与此同时，对患者采取了紧急输血处理，把手术区存储的O型悬浮红细胞取了过来，进行输血。
　　这是一种应急处理机制。
　　因为患者已经失血休克，再不补充血液的话，极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在不知道患者血型的情况下，只能先输O型血来应急。
　　这种输血只能是应急。
　　虽然O型血可以输入给任何人，但是，如果血液不同型，快速又大量输入的话，有较大可能发生凝血等不良输血反应，造成严重后果。
　　在张云山几人在为青年忙碌之际，陈瑜和言非凡已经在手术消毒区开始了刷手消毒，准备接下来的抢救手术。
　　“主任，你不是喝酒了？”言非凡提醒道。
　　陈瑜瞪了他一眼，喝道：“四个小时过去了，喝的那点酒，早就分解完了。”
　　言非凡小声道：“按照医院的规定，喝酒后，六个小时内是不准上手术台的。”
　　他又补充道：“一般情况下，酒精在体内十到十二个小时，大部分的酒精能得到分解。
　　“彻底完全的分解，需要二十四个小时。”
　　陈瑜再次瞪了言非凡一眼，不悦的道：“这一点，我可比你清楚。”
　　“但是，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我足够清醒，完全可以上手术台。”
　　言非凡提议道：“主任，我来吧。”
　　“伤者是腹部积血，我在普外科实习时，腹部的小手术就没少做过。”
　　“在那一次的抗震救灾救援中，我也见识过各种腹腔脏腑的伤势。”
　　“再加上，我对人体结构的精细了解……”
　　言非凡迎着陈瑜的目光，说：“主任，我可以的，请你相信我。”
　　陈瑜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这个小子叫魏青，就是他高速骑行摩托车，导致娇娇出事的。”
　　“在四个小时之前，我看到他时，曾经让他去一楼大厅做个检查。”
　　“他说只是一些擦伤，要等娇娇做完手术。”
　　“我见他说话，还有脸色，目光等都正常，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他却是腹部内出血到休克……”
　　言非凡轻声道：“这种脏腑内伤，患者如果没有明显症状，我们是很难凭目测检查出来的。”
　　“主任，你无需自责。”
　　他又强调道：“主任，他能支撑四五个小时，说明内出血的伤口不算大。”
　　“我想，我可以应付的。”
　　陈瑜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头说：“一直以来，你都是给我们惊喜，从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这一次，我也信你。”
　　“你来……”
　　近十分钟后，做好手术准备的陈瑜和言非凡回到了手术室。
　　“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师，血压恢复了100、70，心跳110。”
　　张云山汇报道：“CT探查，积血集中在腹腔，其他部位未见明显损伤和出血。”
　　“A型血浆，准备了二十个单位，已经开了两个静脉通道进行快速输血。”
　　陈瑜颔首道：“再开一个静脉通道，做备用。”
　　张云山见言非凡站在了手术台的主刀位置，眼皮跳了一下，提议道：“老师，伤者的情况，似乎不太那么紧急了。”
　　“要不，请普外科的值班医生过来？”
　　陈瑜横了他一眼，说：“那边派一个主治医生过来，能有我得水平高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
　　张云山当即不敢说话了。
　　这时，言非凡已经拿起了手术刀。
　　他这一刀下去。
　　伤者小腹里的血水就像喷泉一样呲了出来，直接喷了言非凡一身……


第239章 燥热
　　青年的腹腔被剖开后，主动流出的，连带抽吸的血水，近一千六百毫升。
　　随着腹腔压力骤减，青年血压出现明显下降。
　　备用的第三条静脉输血快速通道，也赶紧的用上了，才算是止住了血压下降的态势。
　　言非凡心知，这是腹腔未知的出血点，随着压力减小，出血速度提升的缘故。
　　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出血点。
　　如此快速又大量的输血，时间一长，青年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言非凡就在青年的腹腔内翻找起来。
　　要是普通人看到这景象，很可能会质疑他的动作太过粗鲁了。
　　那可是人的盲肠、大肠、小肠等脏腑器官，这人怎么像是在杂物箱子里找东西似的，一点都不懂的轻拿轻放。
　　说实话，外科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对待人体器官，可不是像许多人想象中的那样，如同对待价值千万的精美瓷器那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
　　他们的不少动作，那可是相当“豪放”的。
　　言非凡很快找到了出血点。
　　破裂的左肾。
　　看到血液从左肾表面三条裂缝源源不断的渗出，言非凡就知道，这颗肾是保不住了。
　　他征询的看向陈瑜。
　　陈瑜点点头，轻声叹道：“摘除吧。”
　　“你可以吗？”
　　言非凡也点了点头。
　　这时，陈瑜不忘提醒道：“再检查一下右肾。”
　　人体有双肾。
　　肾摘除一个，如果存留的另外一个肾脏功能正常的话，对生活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只要生活中多加注意，是能维持正常生活的。
　　这个多注意，首先是要合理饮食。
　　以优质低蛋白饮食为主，蛋白摄入量不宜过高，以免增加肾脏的负担。
　　食物还要低钠、清淡，容易消化。
　　不要暴饮暴食，不要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平时要适当的锻炼身体，生活作息要规律。
　　避免过度劳累，切不可从事重体力活动。
　　一定要避免使用对肾脏有毒性的药物和食物，并要定期复查肾脏功能。
　　还有一点需要告知，单肾功能正常的话，是不会对夫妻生活造成影响的。
　　言非凡用血管钳夹住了为肾输血的左肾支动脉，同时吩咐，停止输血。
　　随后，他开始检查青年的右肾。
　　通过简单的目测和手检，未发现右肾异常。
　　又等待了片刻，未发现青年血压有下降情况。
　　言非凡心中就是一松。
　　这意味着，青年体内就左肾这一处出血点。
　　言非凡只是在脑海中稍微复习了一下肾脏摘除手术，就开始了着手进行……
　　肾脏摘除和移植手术，是常见的外科手术。
　　毕竟我国的尿毒症人数是非常庞大的，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从目前的研究表明，我国慢性肾病的患者约占总人群的10%，也就是我们国家有超过一亿人的慢性肾病患者。
　　而其中尿毒症患者的人数，超过了300万。
　　仅需要进行透析，或肾移植的终末期尿毒症患者，就有130多万人。
　　这个数字，还在逐年增加中。
　　附属医院的泌尿外科，每天都要进行好几台肾脏摘除和移植手术。
　　因为肾源的缺乏，这肾移植手术所需的肾脏，多数情况下，都是患者的家属或亲人捐赠的。
　　言非凡虽然还没有动手实践过，但这相当于常规手术的肾脏摘除，他在脑海中可是熟悉至极……
　　凌晨三点四十，言非凡结束了手术。
　　他向等候在外的青年家属，通告了一下手术情况，就见肖曼走了过来。
　　“曼姐，你需要按时休息，不好熬夜的。”
　　肖曼轻笑着说：“只是偶尔一次，不碍事的。”
　　她又解释道：“以前也出现过风筝线伤人事件，只是没有像这次事件这么严重。”
　　“我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事报道出来，让风筝爱好者心生警惕，多多注意。”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风筝线又细又结实，高速状态下如同刀刃一样锋锐，确实要慎之。”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就分开了。
　　言非凡回到手术区更衣室，换衣洗漱后，见时间都快凌晨四点半了，干脆就不回家了。
　　他离开创伤外科，直接来到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休息。
　　疲累的他，往沙发上一躺，毯子一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没睡一会儿，言非凡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
　　“宝贝，你可真美……”
　　“这里手感真好……”
　　“啊，别磨蹭了……快一点进来……”
　　这不时响起的男女交谈的声音，让言非凡模糊的意识，慢慢地变得清晰……
　　那粗重的喘息，还有啊啊的叫喊声，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异常的感觉。
　　一股燥热，在体内不可遏制的四处流串……
　　作为一位医生，言非凡自然明白，办公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的声音，言非凡已经听了出来，是整形外科的一名住院医刘灿。
　　那女的声音就很陌生了。
　　他猜测，应该是新入职整形中心的护士。
　　医护人员的工作压力，相对比较大。
　　而缓解压力的最佳方式，无疑就是最原始的人类活动。
　　再加上如今社会风气也是越发的开放，这个医生和护士，医生和医生之间看对了眼，找准机会就激情四射的开搞，不算多鲜见的事件。
　　只是，这两个家伙竟然敢胆大妄为的跑到主任办公室来开搞？
　　这是想作死寻求刺激吗？
　　听到从主任那张办公桌上传来的咣咣动作声音，言非凡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自己身下这张沙发？
　　想到了这一点，言非凡身上就如同有万千只蚂蚁在爬似的，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啊啊两声惊恐的大喊相继响起。
　　言非凡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看向那两个白晃晃的人影。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后，他的耳边响起了哀求的声音。
　　“言医生，求求你，我这是第一次，一时冲动，头脑发晕，就作死的来到了这里。”
　　这是刘灿的声音，“请你不要告诉主任。”
　　“我可能会被开除的，求求你。”
　　紧接着，一个女声也哀求道：“言医生，求求你，主任知道了，我肯定要被开的。”
　　“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求求你。”
　　言非凡一摆手，止住了他们。
　　他扭头看着窗外，“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刘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一点开锁技巧，我只是那么一试，没想到主任办公室的门竟然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言医生，我保证，真是第一次进来。”
　　言非凡才不信他这个鬼话。
　　不过，他也不想了解更多，语带嫌弃得摆手说：“下不为例！”
　　“谢谢……”
　　“谢谢……”
　　在接连不断地感谢声中，言非凡听到了办公室地门背轻轻带上的声音。
　　这两人一走，言非凡虽然仍感觉身体疲累，却没有了半点睡意。
　　那股燥热，仍在他体内徘徊不去……


第240章 辞职离开
　　早上近九点，王川来到了办公室，就发现言非凡蔫了吧唧的，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非凡，你这是怎么了？”王川是一脸的关切。
　　言非凡有气无力的回道：“昨晚在创伤外科做了两台紧急手术，一直忙到了凌晨近五点。”
　　停顿了一下，他又不忘提醒道：“主任，办公室的锁，最好换一个安全性更高一些的。”
　　王川轻哦了一声，疑惑的追问：“换锁？你发现办公室被人闯入了？”
　　言非凡意有所指的说：“你的办公室，很可能已经成了别人炮火连天的战场。”
　　王川愣怔一下，随即醒悟过来，赶紧从自己的办公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帮该死的混蛋，太过分了。”
　　刚骂了一句，王川又想到了一点。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言非凡，问：“你是凌晨过来时，正好撞见呢？”
　　“还是那两个家伙在你睡觉时闯入的？”
　　不等言非凡回应，王川又不由的乐道：“怪不得一点精神都没有，你这是受到刺激了吧？”
　　“那方面的意识，终于觉醒了？”
　　“这可是好事啊！”
　　王川嘿嘿笑道：“正好，那个余苏叶已经是你女朋友了，不缺少实践的对象。”
　　“主任！”言非凡的声音中有尴尬，还有不悦。
　　王川赶紧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言归正传，说正事了。”
　　“高制片他们在十点左右到，那三位艺人的整容方案？”
　　言非凡颔首回道：“已经做好了，就看他们的具体选择和要求了。”
　　“很好！”王川高兴的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而入。
　　是唐铮！
　　整形中心这里，言非凡也是经常来，但他和唐铮见面的机会，还真是不太多。
　　即便见面了，两人也只是不咸不淡的交谈几句，没有更加深入的交往。
　　言非凡和唐铮对了一下视线，各自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就见唐铮把视线转向王川，开口道：“老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沟通一下。”
　　听到这话，言非凡识趣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主任，我去病房看一下。”
　　待言非凡离开后，唐铮开口见山的说：“老师，我准备从中心离职。”
　　这个消息，着实惊到了王川。
　　他诧异的道：“离职？有其他单位高薪挖你？”
　　王川又语重心长的劝说：“唐铮，你应该清楚的，再在中心待上两三年，你就有很大的可能，评上副主任。”
　　“评上副主任后，你无论是跳槽，还是出去单干，可比顶着主治医师的名头出去强上好多倍。”
　　唐铮表情有些挣扎的说：“老师，我也知道这个时机离开不太好。”
　　“只是……”
　　停顿了一下，唐铮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您知道的吧，我这段时间和一个女孩在交往？”
　　王川有些含糊的说：“我知道你的身边一向围着不少女孩子。”
　　“你这是找到心动女生，确定下来了？”
　　唐铮点了点头，说：“她为了我，把知音医疗美容医院给买了下来。”
　　“知音是被你的……女友给买下的？”王川再一次被惊到了。
　　唐铮嗯了一声，说：“我也只是在她面前随意的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她竟然真给买了下来。”
　　“老师，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了其他选择，只能离开这里，把知音给经营起来。”
　　“老师，还请您理解。”
　　王川看着唐铮，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难以拒绝的大馅饼。”
　　“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能理解！”
　　他又询问道：“你想什么时间离开？”
　　唐铮有些难为情的说：“知音那边不好关门太长的时间，我希望是越快越好。”
　　王川轻哦了一声，说：“这样的话，你负责的患者全部出院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会和医院的人事部门说一声的。”
　　“谢谢老师！”
　　唐铮欠了一下身，又动容的说：“老师，过去两年多，您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
　　“老师，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让您失望了。”
　　“老师，对不起！”
　　王川看着鞠躬不起的唐铮，也动情的说：“你也尽力了，不能怪你。”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极限，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不能苛求你一定要做到。”
　　唐铮直起了腰，表情有些复杂的说：“我很高兴，言师弟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这让我离开这里，不至于太过愧疚。”
　　提到言非凡，王川满意的轻声笑道：“非凡他就是一个怪胎，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此时的言非凡，刚再次来到五楼的病房区域，就接到了余苏叶的电话。
　　“苏阿姨那闺蜜的侄女，已经到了？不是之前说好，安排在今天晚上呢？”
　　言非凡皱着眉头，听余苏叶在电话里解释道：“她们直接杀到了医院，才跟我妈和我打的电话，我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非凡，你要是现在没时间，我就直接对她们说，你正忙着呢，让她们晚上再来。”
　　言非凡想了想，说：“算了，让她们现在过来的，我正好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十几分钟后，他在中心一楼的检查室，见到了余苏叶和她的妈妈，她妈妈在滨海的好朋友张阿姨，还有一对成年母女。
　　简单的认识寒暄后，张阿姨语带歉意的解释说，晚上突然有一个很重要的安排，她侄女实在错不开，就只能在上午冒昧过来了。
　　对这个解释，言非凡回以深达真皮层的笑意。
　　随后，他看向了想要做整容咨询的对象。
　　一位二十出头，留着葡萄紫颜色波浪长发，衣着清凉个性的年轻女子。
　　一看这人，他的眉心就是一蹙。
　　本来言非凡今天的精神头就不好，这一对母女不按约定时间来访，让他心情很不美丽。
　　如今这女子的样子，更是让他不爽了！
　　她竟然是一脸的浓妆。
　　或许，她就是一个小白，还不清楚，做整容咨询前，要绝对的素颜。
　　言非凡忍住心里的不悦，吩咐说：“把头发扎起来，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妆给卸了。”
　　年轻女子声音发嗲的说：“言医生啊，不好意思啊，我习惯性的化妆出门，忘了这一茬了呢。”
　　“人家卸一次妆，怎么也需要半个小时的呢。”
　　“而且，我也没带专用的卸妆水……”
　　言非凡懒得再和她们浪费时间，直接打断道：“这样的话，再约时间吧。”
　　“我今上午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说完这话，言非凡也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就大步走出了检查室。
　　一出检查室，言非凡就看到了高制片领着方乃文、杜雨眉、沈青等三位艺人，走进了大厅。


第241章 我来照顾你
　　言非凡为方乃文、杜雨眉、沈青三位艺人设计的整容方案，有三个方向。
　　一个方向，是强化他们的容貌特征。
　　比如使得沈青看上去更加的阴柔阴险，使方乃文看上去更加的高大上伟光正，杜雨眉更加甜美。
　　第二个方向是反其道而行之，削弱这种特征。
　　第三个方向，平衡一些，介于二者之间。
　　与此同时，这三个整容方向，还对三人五官中的明显缺陷，做了一些提升。
　　如杜雨眉不算小巧的鼻头，沈青过于突出的颧骨，方乃文过厚的嘴唇和不算挺拔的鼻梁等等。
　　待言非凡介绍完这三个方向的整容方案，三位艺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高制片。
　　高制片声音缓缓的说：“我之所以选中你们三人，除了你们的演技、拼搏精神和性格外，就是你们的外形和气质特征，契合我手上剧本中的人物形象。”
　　“我想你们也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火了，名气上去了，这容貌就不是你们的限制因素。”
　　“想想黄柏、孙宏磊他们，都是以鲜明的人物形象，还有优秀的演技，被观众所熟知。”
　　“还有一点……”
　　高制片看向言非凡，问：“将来一天，他们想减弱这容貌特征，言医生你也是能够做到的吧？”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高制片的诱惑和主导下，方乃文、沈青、杜雨眉三人都选择了容貌特征强化的整形方案。
　　又经过四五个小时对整形细节的细致探讨后，三位艺人的整容方案，最终确定了下来。
　　至于手术时间，被安排在了下周五。
　　他们的整形手术，其实都不算大，面部需要改动的地方虽然不少，但大多属于微整形。
　　用一天的时间，做完他们三人的手术，对言非凡来说，算是绰绰有余了。
　　送高制片几人离开后，王川对言非凡道：“有了高制片这位影视圈里的人给你做推广，你以后就可以把整容手术，当做现金奶牛来对待了。”
　　“一个月只需要做上一两台艺人的整形手术，所获收入足够你和你姐过上悠哉的小日子。”
　　“那样的话，你就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自身的医术和技能提升等方面了。”
　　言非凡语出真诚的说：“谢谢主任！”
　　王川就是一摆手，感慨的说：“如今这个社会，没有足够的收入作为支撑，什么都是假的。”
　　“哎，告诉你一件事……”
　　“唐铮要离职了。”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惊讶的啊了一声，随之就听王川接着说：“他新交往的女朋友，是一个有钱人，把知音医疗美容买了下来，交给他经营了。”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说：“原来如此。”
　　“以唐师兄的无双风华，交往到这样一位能一掷千金的千金大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川轻哼了一声，说：“千金大小姐可不是傻子，即便千金小姐被迷昏了头，大小姐的家人可还是清醒的。”
　　“他们至多是把知音医疗的经营权，还有少量的股份交给唐铮而已。”
　　“从本质上来说，唐铮就是一个打工的。”
　　王川摇了摇头，说：“男人容颜的保质期，其实更短，因为女人更喜欢新鲜事物。”
　　“如果那个千金大小姐，只是迷恋唐铮的外表，我不看好唐铮的将来。”
　　王川有叹了口气，语带遗憾的说：“从几个月前，我就察觉到唐铮的心态有些浮躁了。”
　　“我本以为，他怎么也会坚持到晋升到副主任医师后再离开……”
　　说到这，王川又长吁出了一口气。
　　言非凡轻声劝说道：“也不能怪唐师兄，机会难得啊。知音医疗，怎么也得有一两千万吧？”
　　“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咣当一下砸头上，没人会忍住不动心的。”
　　王川轻切了一声，说：“不过是给人家当牛做马而已，一个男人，就应该自强自立。”
　　他就是一摆手，语带失望的说：“不提他了。”
　　“非凡……”
　　王川语气郑重的说：“你的未来之路上，也会受到很多的诱惑。”
　　“你要牢记一点，别人能给你，也能拿走，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言非凡乖乖的应道：“是，主任，我知道了。”
　　王川见言非凡是一脸难以掩饰的倦怠，关心的说：“你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回去吧。”
　　言非凡也确实感觉到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就应了一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他从医院南门离开时，还顺便去了一趟创伤外科的住院区，看了看自己昨晚救治的两人。
　　娇娇植接的左手，血液循环畅通。
　　切掉一颗肾的魏青，也已苏醒，各项身体体征也相当不错。
　　这让言非凡心里满足感飙升了许多，连带着身心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
　　二十几分钟后，言非凡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醉墨华庭。
　　一进家门，他就听到了厨房有切菜声，还有滋啦的炒菜声传来。
　　言非凡现在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躺到自己那张舒服的床上睡觉。
　　他强忍着困意，先在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一下，又直接回到了自己卧室。
　　随后，言非凡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又合着眼睛穿上了睡衣，往床上一躺，把薄被一盖，直接就睡了过去……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余苏叶就跟到他的身边了。
　　余苏叶安安静静的跟在言非凡身边，看着他脱下衣服，还习惯性把衣服叠好，放在床的另一侧。
　　看着他穿睡衣，上床，盖被子……
　　看着他几乎没有时间间隔的睡了过去……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余苏叶，就感觉很有意思。
　　这家伙都这么疲累了，精神都恍惚到察觉不到有人在身边，还井井有条的把自己照顾的挺好。
　　真是一个有趣又自律的家伙呢。
　　忽然之间，余苏叶心里涌出了浓浓的心疼，鼻子也变得酸酸起来。
　　非凡之所以如此自律，是因为他从小知道，他是无人可依靠，只能是自己照顾好自己。
　　余苏叶坐在了床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言非凡那张还显消瘦的瓜子脸。
　　“非凡，以后，我来照顾你……’”


第242章 无耻混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言非凡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是一片黑暗。
　　外面的灯光透过窗帘，隐隐透了进来。
　　客厅灯光，也从门上方雕花玻璃那映射进来。
　　言非凡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
　　晚上十点三十八分。
　　他隐约记得，自己大概是下午四点回到的家，这样一算，睡了有六个多小时。
　　言非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虽然还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疲累，四肢还有些酸软的不想动，但精神上却没有了那么困顿了。
　　与此同时，胃肠的饥饿感，膀胱的肿胀感，都在催促他该起床了。
　　言非凡下床，推开门，适应了下客厅的光亮。
　　他就看到客厅沙发处，穿着碎花睡衣的姐姐，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正在玩电脑平板。
　　沙发的另一头，穿着粉色绣花睡衣的余苏叶，盘腿坐在沙发上，正翻看一本医学杂志。
　　言非凡没搭理她们，直接进了隔壁的卫生间。
　　等他方便，洗漱，出了卫生间，就见余苏叶端着一盘菜，从餐厅方面走来。
　　“非凡，饿了吧？”
　　“这是阿姨做的试餐，特意为你留出来的。”
　　言非凡坐在沙发上，又等了几分钟，姐姐和余苏叶就在茶几上摆好了小份的六菜一汤。
　　菜有红烧肉、红烧鱼块、黑椒牛肉粒、白斩鸡，还有两个青菜，汤是三鲜汤。
　　估计是重新热过的缘故，菜看上去不那么鲜亮了，不过言非凡闻着香味，倒挺浓郁的。
　　言自若把一碗米饭递过来，道：“非凡，见你睡的死沉死沉的，就没喊你。”
　　“阿姨还做了几道海鲜，想着海鲜凉了再热，就不好吃了，就没有给你留。”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先喝了两口汤垫了一下肚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咸甜适中，不算很油腻。
　　言非凡又尝一口牛肉粒和白斩鸡，点头道：“不错，比我自己做的，味道要好上不少。”
　　言自若轻轻一笑，说：“非凡，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就决定下来了。”
　　“她一周工作五天，包吃住。”
　　“主要工作是早餐和晚餐，买菜，洗衣，还有房子的清洁和卫生保持。”
　　“周末两天，要回家照顾住校回来的女儿。”
　　“一天工资两百。”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你觉得可以，人也不错，就定下来吧。”
　　他转头看向余苏叶，问：“苏阿姨这是睡了？”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我妈妈在家里，一般是九点十点就上床休息的。”
　　“今晚刚过八点，就上床了。”
　　“这是累了？”言非凡一边吃，一边随口问。
　　“这是生气啦。”
　　言自若白了自家弟弟一眼，说：“上午，你没有给苏阿姨的朋友一点面子。”
　　“晚上你又呼呼大睡，没出来陪苏阿姨吃晚饭，能不生气吗？”
　　余苏叶赶紧的说：“没事，我妈妈这人气性小，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
　　“再说了，非凡今天也没做错什么事，是我妈自己有些想不开，觉得落下了面子。”
　　她又兴奋的问：“非凡，你昨夜完成了一台肾脏摘取手术？”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
　　余苏叶语带激动的说：“整形外科和创伤外科有不小的关联性，泌尿外科和创伤外科的距离，可就有些远了。”
　　“非凡，你真是无所不能呢。”
　　言非凡语气淡然的说：“肾脏摘除手术，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常例手术，不能代表什么……”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言自若起身去开门，发现是楼下的邻居夏燕。
　　“我们吵到你了？”
　　夏燕急忙摇了摇头，又小声道：“我是过来寻求帮助的。请问，言医生在吗？”
　　“在，请进来吧！”
　　言自若把夏燕请进客厅，对言非凡道：“非凡，找你帮忙的。”
　　言非凡看向身形有些局促的夏燕，主动询问道：“是你丈夫的身体又出现了不适？”
　　“还是你的听觉治疗，有了问题或疑问？”
　　夏燕再次摇头道：“都不是。”
　　她咬了一下嘴唇，小声道：“言医生，我要和丈夫离婚，我没什么朋友，想请你帮帮忙。”
　　离婚？
　　那一晚，夏燕的表现，言非凡可是历历在目。
　　她因为不能有效帮助丈夫，很是自责，甚至决定走出舒适圈，去治疗自己的听觉过敏。
　　可见，夏燕是深爱她的丈夫的。
　　这才过去多少时间啊，事情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接转到离婚了。
　　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个八卦之心大起的家伙，赶紧的请夏燕就坐。
　　言自若还给夏燕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夏燕面对言家姐弟，还有余苏叶的热切目光，张了张嘴巴，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前几天，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被人养在笼子里的可怜虫。”
　　话题打开，夏燕又抬起来了头，看向言非凡。
　　“他这次意外的发病住院，我本想瞒着他接受听觉过敏治疗，好能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的。”
　　“没想到，几次走出家门，去附属医院接受治疗，却也让我真正的认清了他这个人。”
　　夏燕表情有些痛苦的说：“我意外的发现，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孩子都有五六岁了。”
　　“而我，只不过是他圈养在笼子里的一个赚钱工具而已。”
　　听到这，言自若就是一脸的愤怒，喊道：“遭雷劈的混蛋，畜生一个。”
　　她这个大嗓门，直接吓了夏燕一个哆嗦。
　　言自若赶紧的一捂嘴，小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
　　夏燕勉强挤出一些笑意，说：“没关系的。”
　　“谭医生告诉我，我这个听觉过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只要我勇敢的面对，情况就会好很多。”
　　夏燕又叹道：“这么多年，他只是想方设法的为我营造一个安静环境，还尽量避我出门。”
　　“我以为他是爱我，关心我，没想到他只是想把我圈在家里，他可以在外面尽情的快活。”
　　停顿了一下，夏燕又轻声道：“前两天，我跟他摊牌了，说要离婚。”
　　“他却嘲笑我，电话不敢打，又不敢和陌生人说话，离开了他，我就只能饿死。”
　　“他还告诉我，家里就是一个空壳子，所有的钱财都被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家。”
　　“离婚了，我就一贫如洗，什么都得不到。”
　　夏燕迎着言非凡的目光，一脸决绝的道：“和这样的人再生活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言医生，我没什么朋友，想来想去，也就你可以帮我了……”
　　言自若直接应道：“夏姐姐，你不用再说了。”
　　“这个忙，我来帮你。”
　　“奶奶的，这么无耻的混蛋，我就不信天理昭昭，法治社会，还治不了他了……”


第243章 黑客高手
　　言非凡原本计划着，利用难得的周日休息时间，去学习如何开车的。
　　奈何，原本自告奋勇要当教练的余苏叶，要用利用这周末时间，陪妈妈好好的游览一下滨海。
　　而一口应下要帮助夏燕的言自若，一大早就联系了整形中心签约的姜律师。
　　对方也热心的推荐了一位，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所同事。
　　言自若就带着夏燕，风风火火的赶赴那位离婚律师的会面了。
　　对于夏燕讲述的这令人义愤填膺之事，言非凡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他联系了公安分局的郑立彬。
　　郑警官表示，如果夏燕所讲情况属实，那人就是犯了重婚罪。
　　他会让大成街道派出所同事，跟进调查此事。
　　学习计划被打断的言非凡，在家看过了开车的理论知识，还有相关的交通法规，又在意识世界模拟了开车的操作后，又看起了医学专业书籍……
　　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接到了宋怡的电话。
　　“非凡，就前天晚上你的创业项目提议，我咨询了哥哥，还有几位成功的老总。”
　　“他们都表示，非常的可行，尤其是医院的病患集成管理系统，前景很是广阔。”
　　言非凡有些疑惑，说：“宋怡，你不是说那个集成系统推广起来，难度很大吗？”
　　“就是因为推广很难，所以才前景广阔。”
　　宋怡在通话里，语带感慨的说：“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思维与杰出人士的差别了。”
　　“我们看到了难度，他们看到了前景。”
　　“他们都指明了一点，这病患的智能集成管理，是大势所趋。”
　　“只要我们能根据医院的具体需要，做出一套优秀的集成管理方案，并坚持下去，将来就会获得井喷一样的大发展。”
　　宋怡又阐述道：“非凡，我的想法是，以输液控制器为切入点，我们通过这个产品，与各家医院建立密切的关系。”
　　“同时，用输液控制器的利润，来支撑病患集成管理系统的研发和推广。”
　　“非凡，你觉得怎么样？”
　　言非凡坦言道：“宋怡，这个经营方面的事务，我不懂，但我听着，感觉挺可行的。”
　　“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做决定就可以了。”
　　电话里就传来宋怡的清脆声音，“非凡，谢谢你的信任，我会鞠躬尽瘁的。”
　　“还有一点……”
　　宋怡在电话里叮嘱道：“这个输液控制器的技术难度不大，即便我们取得产品的技术和设计专利，也很难阻止他人的仿制。”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要推出功能完善，又设计巧妙的成熟产品。”
　　“同时，进行大规模的推广，抢占市场，最大限度的建立起我们的先发优势和品牌优势。”
　　“这就需要两点，一是保密，一是资金投入。”
　　言非凡沉吟着说：“保密，问题应该不大，我，我姐，苏叶，应该都能守住这个商业秘密。”
　　“只是这资金投入，宋怡，你可有预算？”
　　手机中立时传来宋怡的声音，“还没有做具体的预算，只是有一个大体的估算。”
　　“要达到我预想的抢占全国市场的效果，前期投入五六千万，那是至少的。”
　　“这么多？”言非凡很是惊讶。
　　宋怡又解释道：“这五六千万，还只是我们的实际投入，再加上银行贷款等杠杆投入，两三个亿的总投入，都是有的。”
　　“这两三个亿的投入，看似不少。”
　　“但是产品研发，厂房租借，生产备货，全国推广，这一下子全面铺开的话，都不一定够用。”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提议说：“不能先建个小厂，从小到大，慢慢发展吗？”
　　“一下子投入这么大，一口没吃成胖子，噎死的话，债务可是能把人压死的。”
　　宋怡很是自信的说：“非凡，我对你提议的项目，很有信心。”
　　“再说了，小打小闹，也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得，这是一个见惯了大钱的主。
　　言非凡狠狠心，咬咬牙，说：“宋怡，我就是一个穷医生，这六百万还是我撞了一次大运，破天荒赚到的一笔大钱。”
　　“这六百万，我可以全投进去。”
　　“但是，我们可要说好……”
　　言非凡重重强调道：“真要赔了，最多也就是把这六百万全赔光。多余债务，我是不会承担。”
　　手机中就传来宋怡的安慰之声，“放心，我们把公司注册为有限责任公司，最多也就是公司破产，投资的钱全赔光，不用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停顿一下，手机中又传来宋怡的声音。
　　“非凡，我自己的钱，加上哥哥提供的支持，现在最多能拿出一千五百万。”
　　“再加上你的六百万……”
　　“哎，余苏叶她能拿出多少？”
　　言非凡粗略估算了一下，说：“最多也就是四百万了。”
　　“那我们的总投资，就是二千五百万了。”
　　宋怡在通话中分析道：“项目启动，前期的产品研发，厂房租借，联系供应商生产零部件，我们进行小批量的组装生产，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但是大量备货，全国推广，肯定是不够的。”
　　“非凡，我们需要拉投资……”
　　言非凡下意识的推辞道：“宋怡，我只是一名医生，只会看病做手术。”
　　“拉投资做生意，那些大老板是不会信我的。”
　　“拉投资这事，可就要靠你了。”
　　宋怡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中传出，“拉投资这事，暂时不用着急，等我们做出一些成绩，再去拉投资，会更容易一些。”
　　“非凡，这件事，你心中有谱就行，说不定哪个时间就让你碰上一个死老鼠呢。”
　　“哎，今晚上，我们再聚一下，一些话要说透，协议该签的，也要签……”
　　下午四点四十，言非凡接到了郑立彬的电话。
　　“两件事，大成街道派出所的同事告诉我，通过走访，他们确定夏燕所说之事，属实。”
　　“他们已经与夏燕取得了联系，在夏燕正式报案后，就会立案处理。”
　　“还有一件事，今天有两个女孩到了大成街道派出所，状告程乐之等人强健。”
　　“强健？”言非凡确认了一下。
　　“对，就是强健！”
　　郑立彬在手机中述说道：“这两个女孩是拿着证据确凿的视频，来派出所报案的。”
　　“视频应该是程乐之和他的狐朋狗友自己拍摄的，视频显示，他们在某个住处，给女孩喝的酒中偷偷的下了药。”
　　“之后，他们就开始胡作非为了。”
　　“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两个女孩都说，这视频是一个陌生电子邮箱发给她们的。”
　　“那封电子邮件还告诉她们，要来大成街道派出所来报案……”
　　“言医生……”
　　手机中传来郑立彬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声音，“你不会是黑客高手吧？”
　　“或者，你的朋友中，有黑客高手？”


第244章 非凡医疗
　　傍晚五点半，醉墨华庭，言家姐弟住处。
　　言非凡晒着已经不灼人的阳光，吹拂着和煦的暖风，感觉还真不错。
　　此刻的他，和言自若、余苏叶，还有宋怡，正围坐在一张实木茶几前。
　　而这张茶几，位于主卧的宽敞阳台上。
　　“谈正事之前，先说一件事……”
　　抿了一口茶的言非凡，轻轻的放下茶杯，接着道：“我接到公安分局郑警官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两个女孩拿着视频，去派出所报案了……”
　　言非凡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继续道：“郑警官说，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
　　“一是程乐之的小团伙中，有人良心发现，或者是有人落井下石，就把这视频泄露了出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黑客高手侵入了程乐之几人的电子设备，把这视频盗了出来。”
　　“郑警官特意说了……”
　　言非凡看向宋怡，继续道：“技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如果肆意妄为的话，总有露出马脚，栽跟头的时候。”
　　宋怡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直接问：“非凡，你这是在怀疑我？”
　　言非凡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的说：“我确实是心有怀疑。”
　　“你家的公司，可是一家高科技企业，应该有几个电脑高手吧？”
　　“而且，这事也太过巧合了一些，周五晚上，我们就谈过类似的话题。”
　　言非凡又急忙补充道：“宋怡，你放心，我没对郑警官说出我的怀疑。”
　　“我明确的告诉他，我和我的朋友们，没有一人是电脑黑客高手。”
　　“而且，听郑警官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对此事有追究的想法。”
　　“他只是特意提醒我，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黑客高手，让他做事要谨守底线。”
　　言非凡话音一落，言自若也好奇的追问：“宋怡，这事真的是你让人做的吗？”
　　宋怡摇了摇头，说：“我哥的公司是做通讯技术的，可没有电脑黑客那方面的人才。”
　　她语气郑重的说：“这事，不是我让人做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吼吼道：“不论是谁做的，我都要谢谢那个无名英雄。”
　　“这一下，程乐之那个混蛋，肯定要在监狱里蹲上好几年了吧？”
　　言非凡颔首说：“郑警官表示，光来报案的就有两位受害者，还是多人一起侵犯。”
　　“这属于情节严重恶劣，量刑要十年起步的。”
　　这时，宋怡语带鄙视和不屑的说：“隔了那么长时间，手上有了视频才来派出所报案。”
　　“两个女的清醒后，身体就没有半点的感觉？”
　　宋怡冷哼道：“估计那两个女孩和他们在一起的动机，本来就不怎么单纯吧？”
　　言非凡摆手道：“这种事情，让警方去调查好了，我们就不要猜测了。”
　　“谈正事吧。”
　　宋怡接过了话，把上午与言非凡在电话里说过的话语，又条理清晰的述说了一遍。
　　她又强调道：“我哥，还有我认识的几位成功大佬，都对我们这个项目，很是看好。”
　　“我准备操作起来。”
　　宋怡看向余苏叶，问：“你能投入多少资金？”
　　余苏叶给言非凡的茶杯续了一茶水，沉吟着说：“不着急的话，把胜景公寓的那一套房子出手，我也可以投入六百万。”
　　“我还可以向家人和亲戚借一些，还可以申请家族创业基金的无息借贷支持……”
　　她盘算了一下，说：“给我多一些时间筹备，我最多应该能投入一千五六百万吧。”
　　“苏叶，量力而行！”
　　言非凡赶紧的劝说道：“创业有风险，没有必要把所有的钱，都压上的。”
　　余苏叶浅浅的一笑，说：“非凡，我对你提议的这两个项目，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能赚钱的项目，我自然是多多投资啦。”
　　她又看向宋怡，道：“你的兄长，是有名的通信技术天才，也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我相信，你也不会是弱手……”
　　言非凡又急忙劝说道：“苏叶，你可不能这么想当然，比如我和我姐……”
　　“言非凡！”
　　言非凡看着怒气冲冲打断自己的姐姐，还注意到宋怡的目光，也有些犀利。
　　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而且，还一次性的得罪了两个女人。
　　他把身体一缩，端起了茶杯，小口的喝水，不敢再说话了。
　　在一片安静之中，宋怡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几份协议，分发给几人。
　　“这是我让哥哥的法律顾问，帮忙起草的公司投资协议，你们先看一下吧。”
　　余苏叶接过协议，快速翻了一遍，发现是以投资额，确定各自的公司股份。
　　不过，言非凡的两个项目创意，作价一百万，算进他的投资额。
　　这时，言自若语气跃然的声音响起。
　　“哎，我说，我们是不是该首先想一个响亮、好听又大气的公司名字啊？”
　　听到这话，余苏叶就抬头看向了言非凡。
　　她注意到，宋怡也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
　　“你们都不用看我，我是起名废，根本不会起名！”言非凡摆手推辞道。
　　宋怡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一下意见，开口轻笑道：“没想着让你起公司名字，因为我们已经想好了。”
　　“什么名字？”
　　“非凡！”
　　宋怡又介绍道：“确切的说，名字是……非凡医疗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她又解释说：“非凡，以你的才华和发展势头，肯定会成为国内外知名的医学大家。”
　　“作为一家和全国各地医疗机构做生意的医疗企业，自然要多多的借用你的名头啦。”
　　言自若语带兴奋的说：“非凡医疗、非凡集团，这个名字确实是大气又响亮。”
　　她忽的想到了一点，担心的说：“宋怡，这个名字，应该已经被他人给注册了吧？”
　　宋怡轻笑道：“言姐姐，我已经查过了。”
　　“在医疗器械、医疗设备、医疗科技领域，这个名字，还没有被注册。”
　　“我们是可以用的。”
　　言自若兴奋的耶了一声，抬手就用力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
　　“非凡，用你的名字做公司名字呢，够荣耀，够自豪了吧？”
　　“姐，这可不是荣耀，这是沉甸甸的压力。”
　　言非凡一脸严肃的说：“我对自己的要求，是追求卓越，追求完美。”
　　“打着我的名号做生意，如果出现了质量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的名誉，岂不是大受影响？”
　　宋怡一脸郑重的说：“追求卓越，追求完美，也将是我们的企业文化和宗旨。”
　　“非凡，我会努力让公司的产品，像你的医术一样，被使用者所惊叹，所信任……”
　　“非凡”这个公司名字，被一致的确认下来。
　　在接下来的商议，三方各自确定了投资金额。
　　言家姐弟，六百万的现金投资，外加作价一百万的项目创意投入。
　　余苏叶，六百万的现金投资。
　　宋怡，一千五百万的现金投资。
　　三方约定，以后再融资，内部优先。
　　同时，作为对控股人宋怡的制约，三方约定，公司重大决策，宋怡必须获得言非凡或余苏叶其中一方的支持……
　　他们几人一直讨论到晚上七点，直到被傍晚五点就过来工作的阿姨杜秋敲门打断。
　　“几位，晚饭准备好了……”


第245章 奇葩病人
　　晚饭后，言家姐弟、宋怡和余苏叶又聚在一起，继续商议投资建立公司之事。
　　直到晚上近十一点，四人才在新修改过的投资合作协议上，一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中，言家姐弟也对七百万的投资所占的公司股份，做了一个具体分配。
　　言自若拥有二百万投资对应的公司股份。
　　而言非凡拥有的17.86%公司股份投票决策权，授权姐姐一并行使。
　　三方还承诺，各自允诺的投资款，会在一个月内转入指定银行账户上。
　　言自若从房间里拿出了一瓶红酒，还有三个高脚杯，兴奋的吼吼道：“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定要喝酒庆祝一下的。”
　　宋怡见言非凡身前没有酒杯，确认的问：“非凡，你是真的滴酒不沾？”
　　言自若替弟弟回道：“不喝酒，也不能喝酒，两块酒心巧克力就能让他醉的一塌糊涂。”
　　宋怡眼睛亮亮的说：“非凡医疗，日后肯定会发展成为国内大型的医疗产业集团。”
　　“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要不你就喝一小口？”
　　她又劝说道：“非凡，这可是在你自己家，真醉了也没关系，是不是？”
　　余苏叶也凑趣说：“非凡，喝一小口就行，真醉了，我……和姐姐会照顾你的。”
　　言非凡白了她们两人一眼，没有搭理。
　　言自若轻笑道：“还是不要让他喝了，非凡真喝醉了，还是挺能折腾，挺烦人的。”
　　宋怡和余苏叶有些失望，不过也没继续劝酒。
　　最终是三杯红酒和一杯茶，轻碰在了一起……
　　翌日，又是周一。
　　言非凡和余苏叶骑着自行车，在八点之前赶到了附属医院，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学习和工作。
　　工作环境一样，学习和工作内容也大致相同，只有面对的患者，是新鲜的。
　　上午，福利院又送了两名伤残儿童，来整形中心做详细的检查。
　　这两名儿童，其中一人，因为嘴周围肌肉烧伤疤痕挛缩，还有粘连，造成嘴巴严重缩小，不足正常大小的二分之一。
　　另外一名儿童，也是因为烧伤，造成右手粘连蜷缩在了一起。
　　这两名儿童，由护士带着做一系列的检查。
　　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只能趁着午饭时间，和这两名儿童见个面，亲自检查他们的伤残情况。
　　整个上午，两人在秦颖老师监督之下，练习做男人蛋蛋的各种伤势处理。
　　如最常见的破裂，还有严重一些的植接缝合。
　　这个上午，秦老师还有了兴致，教导两人以变性为目的，如何对患者的男性象征进行切除。
　　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都学的挺认真。
　　毕竟，附属医院的整形中心，可是滨海唯一一家能进行变性手术的医疗整形机构。
　　或许，他们就有机会，能亲手通过手术刀把一个男人变成女人。
　　或者是，把一个女人变成男人。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自残的……”
　　秦颖语带感慨的说：“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有一颗女儿心，因为父母强烈的反对，一直不能进行变性手术。”
　　“他就在某一天，自残了。”
　　“当时他还求我，一并全给割了……”
　　“老师，你同意了吗？”余苏叶好奇的问。
　　秦颖摇了摇头，说：“一是他自残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二我是一名医生，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她郑重告诫道：“非凡，苏叶，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要以医学判断，作为手术标准，切不可因患者的请求，而感情用事。”
　　“不然，你们遇上大麻烦的。”
　　秦颖又述说道：“我还曾遇到过一名患者，强烈要求把自己健康无恙的左手臂，给截肢。”
　　“还有这样的人？”余苏叶有些惊奇。
　　秦颖颔首道：“在医院待的时间长一些，你就会发现，会不断出现打破你想象力的病人。”
　　“口中含电灯泡的，那都是小儿科。”
　　余苏叶哦了一声，有些遗憾的说：“我之前一直在百宁医院实习和工作，见过的奇葩病人，就比较少了。”
　　她询问身边手上忙个不停的言非凡，问：“非凡，你都遇到多奇葩的病人啊？”
　　“举个例子，让我听听！”
　　言非凡随口回道：“之前在急诊科实习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年轻女的。”
　　“她的那里，被撑破裂了。”
　　他不等余苏叶好奇的询问，就接着道：“是被一根又一根的筷子撑破的，说是想试验一下，究竟能放多少根！”
　　余苏叶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问：“哎，她那里究竟放了多少根啊？”
　　秦颖清咳了一声，说：“好了，不要聊这种无聊的话题了。”
　　她又语气严肃的告诫说：“你们平时多多交流的，应该是遇到的患者奇怪诡异的病情，而不是这种猎奇低俗的病例。”
　　“是，老师！”
　　余苏叶和言非凡是齐齐的应了一声。
　　不过，余苏叶心中却有些不服气，暗自嘀咕，这个话题还不是老师您主动给挑起来的。
　　等一下，一定要问一问非凡……
　　上午过十一点，来自滨海卫健委的李新民科长，还有年轻的调查员孙贤，走出了附属医院的综合办公楼。
　　“科长，我们这就走了？”
　　“难道不找那位年轻的，还只是住院医的言非凡专家核实情况了？”
　　孙贤特意在“住院医”，还有“专家”两个词上，加重了一些语气。
　　李新民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附属医院提供的一系列证据，足以表明，年轻的言医生在椎管内肿瘤的穿刺注射上，具有其他医生比拟不了的杰出能力。”
　　“单在这一项救治技术上，言医生说是独一无二的专家，一点也不为过。”
　　“华山医院以专家身份请他去做手术，手续齐全，那位患者的术后恢复情况，也超过了预期。”
　　“这件事，患者家属的投诉没有依据，就到此为止，不需要再去打扰言医生了。”
　　孙贤语气有些发酸的小声道：“只是穿刺了几针，就有一万五的专家费。”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在抱怨，进不起医院，看不起病了。”
　　李新民脸色一沉，问：“孙贤，如果你是那一位患者，你是愿意下半辈子做轮椅，还是愿意多花一万五，可以生活自理？”
　　孙贤讪讪的一笑，又转而问道：“科长，听说程院长很可能要调回卫健委养老，等着退休了。”
　　“这附院的院长之位，听说争的很激烈？”
　　李新民感叹道：“作为滨海最好最大的医院，坐上院长的位置，额外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只是，这次他们争的是两个位置，一个是负总责的院党高官，一个是院长。”
　　“按照国家对公立医院管理改革要求，医院的党高官，原则上不许再兼任院长职位……”


第246章 大手术
　　晚上九点半，在创伤外科做完一台紧急手术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回到了更衣室。
　　他们完成了一台右手食指和中指的修复手术。
　　伤者是一位只有七岁多的小男孩。
　　这个调皮的孩子在手机上看到一个视频，有一位能人可以用手指定住高速旋转的电风扇扇叶。
　　这位勇敢的小男孩以为，自己也有这个本事。
　　结果呢，就可想而知了。
　　小男孩的两根手指被扇叶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说，还各被打飞了两节指骨。
　　言非凡和余苏叶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小男孩的食指和中指重新恢复成棍状形态。
　　虽然两根手指的指甲都没了，样子也不太好看，但言非凡自信，恢复以后，这孩子两根手指弯曲、取物等功能，还是相当可以的……
　　“非凡，我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如何？”
　　言非凡注意到余苏叶的身体近乎贴了上来，还有一脸快一点夸奖我的表情，他悄悄的后退了一小步，轻声道：“还算可以。”
　　他又紧接着补充道：“在血管和肌腱的缝和上，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余苏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语带委屈的说：“非凡，你别用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道：“没用我自己的标准，我是根据你现在的手术水平，还有你这段时间的进步，推算出来的。”
　　见余苏叶又露出了气呼呼的表情，言非凡又接着说：“苏叶，你应该高兴才是。”
　　“这意味着，你还有很大的进步可能，而不是潜力已尽，发展到头了。”
　　余苏叶微微一怔，轻轻点头道：“非凡，你说的，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言非凡分析道：“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你潜意识的自责。”
　　“有很大提升空间，就意味着一件事，你还不够用心和努力。”
　　余苏叶这个郁闷啊。
　　不过，她必须承认一点，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够专心和勤奋。
　　余苏叶看着眼前这个令自己分心的家伙，心里就有一种捧住他的脸，用力揉搓一顿的冲动。
　　言非凡似乎看出了她目光中的危险，还有她的蠢蠢欲动，提醒道：“赶紧收拾，肚子不饿吗？”
　　听到这话，余苏叶还真感觉肚子饿的难受了。
　　她打开衣柜，从衣服的衣兜里，掏出一板巧克力，撕开包装，掰成了两半。
　　余苏叶把一半巧克力，递到了言非凡嘴边。
　　言非凡抬手想接过巧克力，却被对方躲开。
　　看着巧克力又被递到嘴边，言非凡有些无奈，只得张开嘴，吃下巧克力……
　　十几分钟后，两人离开创伤外科，快步走向急诊科大楼后面的非机动车车棚。
　　途中，他们被陆垚拦住了。
　　“陆垚，你是不是又皮痒了？”余苏叶动了动手和脚，一脸的威胁。
　　陆垚急忙后退了一大步，喊道：“苏叶，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的是言非凡。”
　　“我和他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言非凡，你不会是怕了我吧？”
　　言非凡眉头一皱，迎着陆垚挑衅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说：“陆垚，我不是怕你。”
　　“只是，我们之间的对话，根本没有必要。”
　　“我的任何选择，还有存在与否，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苏叶不喜欢你。”
　　“这一点，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陆垚愣怔了一下，脸上呱唧没了光彩。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余苏叶身上，声音很是低沉的问：“苏叶，我身上究竟有什么遭人恨的缺点，让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啊？”
　　余苏叶缓缓的说：“陆垚，其实你的条件相当的优越，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缺点。”
　　“就是，就是……”
　　余苏叶想了一下，也没找到恰当的形容词，只得含糊的说：“我们之前，也尝试着接触了一些时间，但我对你就是不来电，没感觉。”
　　陆垚激动的喊道：“苏叶，但我对你有感觉啊，有非常强烈，非你不娶的感觉……”
　　余苏叶冷声打断道：“陆垚，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不是单方面的。”
　　说这话时，余苏叶注意言非凡瞄了自己一眼。
　　原因，她心知肚明，但是，直接就无视了。
　　“而我和非凡……”
　　余苏叶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非凡他木头木脑的，没有什么生活情趣，家世普通寻常的很。”
　　“长的也秀气文弱，根本不符合我之前的审美标准，但是，我却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她强调道：“是愿意给他生孩子的那种喜欢。”
　　“或许，这就是爱情，来的突然又盲目。”
　　余苏叶看着陆垚的眼睛，说：“陆垚，你既然那么喜欢我，就牺牲一下自己，成全我和非凡。”
　　“好不好？”
　　“不好！”
　　陆垚面红耳赤的喊道：“爱情就是自私的，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苏叶，我对你的喜欢，可以包容你的一切。”
　　“无论你的优点，还有缺点！”
　　陆垚伸手又一指言非凡，“他可以包容你，经常去商场盗窃衣物的缺点吗？”
　　他这话一出，就注意到余苏叶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立时意识到了不妙。
　　陆垚本能的转身就跑，还大喊道：“是我胡说的，胡说的，对不起，对不起……”
　　余苏叶只是追了两步，就停住了脚步。
　　她脸色铁青的道：“这个混蛋，下次再碰上，一定往死里揍一顿。”
　　言非凡来到余苏叶的近前，一副洞彻的语气，道：“这应该是他绝望之时的挣扎。”
　　余苏叶品了品，眼睛一亮，说：“你说的很对哎，这么重要的大料，不到最最重要的时刻，他应该不会抛出来的。”
　　“这也意味着，他要放弃了？”
　　紧接着，余苏叶又换成了一副苦苦的表情，哀叹道：“我本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的。”
　　“没想到，先有你……”
　　余苏叶又改口道：“应该是先被那混蛋发现，然后再被你发现。”
　　她举手发誓道：“非凡，我发誓，至从上次被你发现以后，我就再没有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非凡，你要信我。”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信你。”
　　“我们赶紧骑车回去，快饿死我了……”
　　两人走到车棚，刚掏出自行车车钥匙，言非凡就接到了陈瑜的电话。
　　“在哪呢？赶紧的给我回来。”
　　“还有，叫着余苏叶一起回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陈瑜激动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你的运气不错，今晚上，我带着你和余苏叶一起完成一台比较难得一见的大手术……”


第247章 专项支持
　　—————
　　“大手术”三个字，让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兴奋的同时，也深知，今晚的休息又要泡汤了。
　　言非凡一边快速吃着余苏叶递过来的巧克力，还有小零食，一边快步往回走。
　　让言非凡有些惊奇的是，余苏叶就像是哆啦A梦附体，她身上的每个衣兜，还有随身挎的包包里，总能变戏法的掏出一两包美味的小零食，无穷无尽一般……
　　两人回到创伤外科，发现陈瑜医生没有忽悠他们，还真是大手术。
　　这是一个平时比较少见的手术类型。
　　全手骨置换手术。
　　伤者是一位三十一岁的男子。
　　骑着电动摩托的他，晚上赶赴朋友的聚会，意外摔倒在了马路上。
　　一辆水泥罐车躲闪不及，碾过了他的左手。
　　经过CT检查，发现这人的左手手骨，全部是粉碎性骨折，没有了愈合可能。
　　陈瑜医生决定，给这人做全手骨置换手术。
　　所谓全手骨置换，就是通过3D打印机，用生物材料打印出来一副人造手骨，替换掉这人的碎骨……
　　陈瑜医生表示，她已经做了全院动员。
　　整座医院一共七台3D专用医疗打印机，全部开动，紧急打印伤者的手骨。
　　预计四到五个小时之后，手术团队就会得到一副完整的左手手骨。
　　因为言非凡的解剖手法极其精细，陈瑜医生就把手骨置换前的清创和剔骨工作，交给他来负责。
　　重新刷手消毒，穿上手术衣的言非凡和余苏叶，走进手术室，看到了伤者的左手。
　　血肉模糊不说，扁扁的真就如文学中描述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没有半点硬度可言。
　　言非凡顺着肌肉纹理，用手术刀划开伤者左手大拇指背面的皮肤，肌肉，直到指骨。
　　他就发现，这指骨碎的真是彻底的很，大的碎块也就如豆粒大小。
　　言非凡需要把这碎骨一一的清理干净。
　　但凡留下针鼻大小的一点碎骨，都可能在日后给伤者带来持续难忍的疼痛。
　　这是一个耐心又细致的工作。
　　在意识世界沉沦不知多少岁月的言非凡，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在显微手术视野里，在余苏叶的协助下，一边清除着碎骨，一边还要修复缝合受损的血管、神经、肌腱、肌肤肌肉等等。
　　这个工作繁琐又枯燥，言非凡却是乐在其中。
　　对他来说，只要站在手术台上，拿着手术刀，不论面对的工作是什么，都是一种享受……
　　近三个小时后，做好手术准备的陈瑜，带着几位助手和学生，来到了手术室。
　　陈瑜走到了手术台前，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被言非凡身边的一个不锈钢托盘所吸引。
　　托盘里放着由一块块细小的碎骨，组成的一副一目了然的手骨骨架。
　　目前，还缺小手指的指骨。
　　陈瑜注意到，言非凡用镊子取出的碎骨，似乎只是随手放在了托盘里，没有耽搁一秒的时间。
　　但就是这随手的一放，那一小块碎骨，就被放在了最正确的位置上。
　　有序、精准、完美，似乎已经成了言非凡源自骨髓的追求，还有做事标准。
　　陈瑜后退了两步，又招了招手，站在观摩区的几位助手和学生，就靠近了她一些。
　　她一指那盛放碎手骨的托盘，轻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这段时间偏爱言非凡颇有微词。”
　　“看看这托盘里那副手骨，你们扪心自问，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点吗？”
　　“见微知著，言非凡对自己的高要求，已经细化在了方方面面，习惯成了自然。”
　　陈瑜提高了嗓门，有些怒其不争的说：“不要妒忌别人的成绩和优待，看看差距，反思不足。”
　　“机会，我也可以给你们。”
　　“问题是，你们有信心接得住吗？”
　　几位助手和学生是诺诺不敢言，但也有一两人的脸上是不服不忿的神色……
　　陈瑜又等待了十几分钟，言非凡才完成了所有的清创和剔骨工作。
　　言非凡把主刀位置让给了陈瑜。
　　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对已经打印出来的十一枚指骨，进行进一步的打磨。
　　虽然现在的机器精度已经非常高，但由于测量、建模等数据存在着误差，这打印出来的指骨，还是需要做最后的打磨修正。
　　对人体构造有着入微掌握的言非凡，无疑是做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
　　陈瑜做的工作，就是在余苏叶的协助下，把言非凡打磨过的指骨，植入伤者左手中对应的位置。
　　这个工作最困难的有两部分。
　　一是把控制屈伸的肌腱，固定在人造指骨上。
　　二是指骨关节结缔组织的缝合处理。
　　凌晨两点半，最后一枚打印出的指骨，被送进了手术室。
　　凌晨四点四十分，稍事休息过的言非凡，接替余苏叶，担任陈瑜医生的助手。
　　早上七点十分，全手骨置换手术顺利结束……
　　洗漱过的言非凡和余苏叶，拖着疲惫的身体，先来到了员工一食堂，各自点了一份丰盛早餐。
　　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言非凡却没有多少胃口，他心知，这是身心俱疲的缘故。
　　言非凡只能强迫自己吃下这平日很是诱人，现在却味同嚼蜡的餐点。
　　饭吃到一半，他接到了卢君主任的来电。
　　“陈主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跟着她做手术忙碌了一夜。”
　　“小言，今天就不用过来了，回家好好休息。”
　　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松，安心且高兴的道：“谢谢老师体谅。”
　　说实话，他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本打算向卢主任请假的。
　　由陈主任代为请假，自然比他自己请假，更容易获得批准和理解。
　　“小言，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电话里，卢君的声音变得跃然起来。
　　“我得到了确切通知，我们申报的神经体内蕴养的研究课题，得到了国家卫生委的专项支持。”
　　“首期批复的研究资金，就有八百万。”
　　“等批复正式下来，我们就可以招募自愿者，进行临床手术试验了。”
　　“这周四，我们几人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
　　结束了与卢主任的通话，心情大好的言非凡，感觉胃口也变好了许多……
　　吃过早饭，言非凡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困顿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他们打消了回醉墨华庭小区的想法，这样的状态骑车回去，说不定半路会出事。
　　两人来到了急诊科二楼的秦颖医学教研室。
　　今天周二，是秦颖老师的门诊日期。
　　教研室是空着的。
　　这里有可供人休息的沙发，还有言非凡和余苏叶之前预备下的毯子、枕头等物品。
　　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准备的。
　　言非凡和余苏叶把沙发简单收拾一下，也没了男女之别，往沙发上一躺，齐齐睡了过去……


第248章 一块努力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感觉到脸上痒的厉害。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头乌黑的乱发，同时，右手上有奇怪又舒服的触感传来。
　　言非凡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喧软的很，还富有弹性。
　　这手感，还有这鼓鼓的难以掌握的形状，让言非凡立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手之所在。
　　与此同时，他也瞬间变得清醒。
　　注意到余苏叶没有过激的反应，言非凡小心翼翼的把右手撤了回来。
　　把脸上沾着的几十根头发拂去之际，言非凡也清晰了自己和余苏叶的睡觉姿态。
　　余苏叶背对着，近乎躺在了他的怀中，一条腿还搭在了他的身上。
　　言非凡仔细听了听。
　　余苏叶的呼吸之声微弱且有规律，这让他安心不少，这家伙应该还在睡梦中。
　　他又不由的抽动了一下鼻子嗅了嗅，一股好闻的清幽淡雅味道，是直入心脾。
　　这应该是余苏叶的体香了，还是很好闻的。
　　言非凡又闻了闻，忽然间意识到了一点。
　　自己的左手呢？
　　他完全失去了对自己左手的感知。
　　这时，言非凡才发现，自己的左胳膊被余苏叶当做了枕头……
　　他搬开余苏叶的腿，缓缓起身，又搬起余苏叶的头，把自己的枕头塞到她头下，同时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这个过程中，余苏叶睡的死沉，就像是小猪一般，没有半点醒来的样子。
　　言非凡下了沙发，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放在沙发扶手上，开始按摩没有知觉的左胳膊。
　　足足过了三五分钟，他才重新感受到左手的回归，还有难言的酸爽。
　　片刻后，言非凡拿起案几上的手机，发现时间是下午两点五十一分。
　　他还看到了姐姐发来的一条未读信息。
　　言非凡点开一看，是让他睡醒后回个电话。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怕把余苏叶吵醒，先去了外面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释放内存，然后在走廊里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非凡，休息好了没？”
　　“还可以吧！”
　　言非凡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询问道：“姐，你有什么事情？”
　　“午饭时间，那个陆垚来找我了，说是为昨晚的言行道歉。”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不过语气变严肃了许多。
　　“非凡，余苏叶这盗窃癖，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知道吗？”
　　言非凡心中道，这个陆垚还真是多事欠揍。
　　“姐，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苏叶她已经在精神科谭医生那里接受心理咨询了，很好控制住了这个不良癖好，没再犯了。”
　　“姐，那家伙还说了什么？”
　　言自若的声音再次响在言非凡耳边，“你早知道，我就放心了。”
　　“她没骗你，那就是好同志。”
　　“陆垚说，为弥补昨夜的过错，他给你和苏叶一年不打扰的时间。”
　　“一年后，如果你们两个恋情依然火热，甚至是结了婚，他会献上真心的祝福。”
　　“这一年时间，陆垚表示，他要把重心放在学习和事业上，做出一番成绩，让苏叶刮目相看。”
　　言非凡不由轻笑道：“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
　　言自若也在手机中笑道：“他再是努力上进也没用，在天才的你面前，都是渣渣，无论谁。”
　　言非凡又打了一个哈欠，问：“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挂电话了。”
　　“等下，非凡，那个唐铮真的要辞职创业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他的女友是一位有钱人，把知音医疗美容买下了。”
　　“他就向主任提出了离职，要去做老板了。”
　　——————
　　手机中就传来言自若的啧啧声，“原来如此，不论男女，只要外表出众，就能少奋斗十年啊。”
　　“非凡，我又想做整容了。”
　　“你现在也是很厉害的整容医生了，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把握，把我整的更漂亮一些？”
　　“这个……这个……”
　　言非凡支支吾吾的一下，含糊着说：“姐，整容是有风险的，我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言自若在通话中气呼呼的质问道：“非凡，你难道不想姐姐我变漂亮？”
　　言非凡想象了一下。
　　如果把姐姐的眉眼和鼻子，稍微修整一下，确实能让她的容颜更赏心悦目一些。
　　而且，还没有什么后遗症。
　　“姐，如果你只是想整一下眉眼和鼻子，也不是不可以。”
　　“姐，我还是劝你三思，不要冲动做决定……”
　　结束了与姐姐的通话，言非凡回到了教研室，发现余苏叶也醒了，正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过，她脸红的厉害，如同彩霞染在了脸上。
　　看到推门而入的言非凡，余苏叶看上去有些惊慌，手忙脚乱的把放在身边的毯子掀了起来，罩在了自己头上。
　　这是什么操作？
　　言非凡小心的问：“苏叶，你是睡懵了？”
　　“有一点，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言非凡在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温水，自己喝着一杯，把另一杯端到了沙发前。
　　余苏叶依旧是毯子盖头，只是把手伸出毯子，接过了杯子。
　　“那位伤者的术后检查结果，你了解了没？”
　　言非凡摇头到了一半，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转而开口道：“还没联系创伤外科。”
　　“以他那种情况，即便有什么不适反应，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表现出来的……”
　　就在这时，言非凡就听到了啊的一声喊，就见余苏叶顶着毯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而装水的杯子，在她的脚边滚来滚去。
　　沙发上已是湿了一大片。
　　余苏叶的脑袋终于从毯子下露了出来。
　　她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红晕，却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杯子没拿稳，水把衣服都湿透了。”
　　“非凡，怎么办啊？”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说：“还能怎么办？这里又没有你换洗的衣服。”
　　“到窗边晒干，今天太阳挺大的。”
　　余苏叶瘪了瘪嘴。
　　她放下毯子，下了沙发，穿上鞋子来到了窗前，让阳光照在她那被水淋湿的衣摆，还有大腿裤子上。
　　“苏叶，陆垚中午找到了我姐……”
　　言非凡一边收拾沙发，一边把与姐姐的通话内容简单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的余苏叶，冷哼一声，说：“这个混蛋懂得以退为进了……”
　　“一年时间，就看他能不能做到了。”
　　“哎，非凡……”
　　余苏叶转头看向言非凡，期待的问：“你觉得，一年时间，我们的恋情会瓜熟蒂落，走进婚姻的殿堂吗？”
　　“这个……”
　　言非凡不知该如何回答，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暄软的触感，还有那清幽的香味了。
　　一股燥热，又开始在体内蠢蠢欲动。
　　“这个，不好说。”
　　“看情况，一块努力吧。”
　　听到这话，余苏叶的眼角，嘴角都翘了起来。
　　对于两人的恋爱关系，这是言非凡第一次给予积极正向的回馈……


第249章 有事说事
　　傍晚近六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了醉墨华庭。
　　一进家门，穿着小围裙的杜秋就迎了上来。
　　“言医生，余医生，你们回来了，晚饭是七点，还是提前一些？”
　　杜秋，今年三十九岁，容貌端庄，有一位在重点高中读高一，在学校住宿的女儿。
　　她也就一米六三的身高。
　　—————
　　只是有些消瘦的身材，还有一双长腿，显的她身量更高一些。
　　“还是照旧七点吧。”
　　言非凡回了一句，没看到余苏叶的妈妈在客厅，又询问道：“苏阿姨在阁楼？”
　　杜秋轻声回道：“苏姐下午三点多就出去了，说是晚饭不回来吃了……”
　　言非凡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常衣服出了卫生间，就见下班回来的姐姐，也换了一身家常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非凡，告诉你啊……”
　　言自若对着弟弟一招手，语带兴奋的说：“夏姐姐那位混蛋丈夫，已经被抓了起来。”
　　“姜律师和刘律师都说，大部分被转移出去的财产，夏姐姐也都能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来。”
　　言非凡在姐姐身边坐下，颔首道：“这是一个好消息。告诉夏姐，可不要心软。”
　　言自若吼吼道：“你就放心吧，夏姐姐实际上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坚强和勇敢呢。”
　　“你可不要小瞧我们女人，其实比你们男人更能坚忍，尤其是在身处巨大的困境，还有就是被人伤害之时。”
　　她又嘿嘿的告诫道：“非凡啊，可不许做对不起苏叶的事情。”
　　“她也是外科医生，小心她拿着小刀在你身上扎个几十下，上百下。”
　　言非凡不屑分辩的哼哼了两声。
　　言自若又兴奋的说：“非凡，再告诉你一件事，程乐之那几个狐朋狗友，全都被抓了起来。”
　　“程乐之也被转移到拘留所的病房里了。”
　　她凑近了言非凡一些，问：“同事们都说，教子无方的程院长，肯定要被撤职了。”
　　“你说，刘副院长这一次能被选上正院长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样的事情，我一向不关心，判断不出来。”
　　“竞争应该很激烈，不是那么容易的……”
　　姐弟两人随意聊着医院的八卦新闻。
　　一二十分钟后，用毛巾包着头，穿着睡衣的余苏叶，带着一身的沐浴香气，从主卧走了出来。
　　“姐姐，有对胜景公寓感兴趣的同事吗？”
　　言自若轻笑道：“我才把消息发出去一两天，几百万的事情，哪有那么快有回馈的？”
　　“你不用着急，胜景公寓的房子地段好，无论自住，还是出租，都相当不错。”
　　“一个月内卖出去，应该挺容易的。”
　　她又好奇的问：“苏叶，你只是来附属医院进修，当时怎么想的是买房子，而不是租房呢？”
　　余苏叶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被房产中介忽悠了，说是这套公寓，房主急于出手，要价低。”
　　“我想着，买下来做投资，也是不错的选择，就一时冲动买了下来。”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又笑道：“你买入的价格，也确实算便宜。”
　　“说不定这次出手，还能赚上一二十万呢……”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锦副院长打来的电话。
　　言非凡接通来电，喊了一声，“老师……”
　　“非凡，程乐之那家伙被警方以强健罪抓进了拘留所，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已经听说了。”
　　刘锦在通话中唏嘘道：“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性质很恶劣，再加上还有肇事逃逸等小案件，那家伙很可能要在监狱待上一二十年了。”
　　“非凡，是这样的……”
　　刘锦说起了正事，“程院长表示，他对儿子前段时间对你的冒犯很是道歉，愿意赔偿五万的精神损失费。”
　　言非凡有些好奇，问：“老师，他们那边怎么突然想起赔钱了？”
　　刘锦在通话里呵呵一笑，道：“他们是想着，要你出具一份谅解书，尽可能的为那个家伙减轻一些罪责和刑罚。”
　　言非凡有些恍然，又询问道：“老师，这钱，我该不该要啊？”
　　“要，为什么不要！”
　　刘锦义正言辞的说：“那一晚的监控视频，我看过之后，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可就差一点就被摩托车撞飞了。”
　　“这五万的惊吓费，在我看来，还是少了。”
　　“至于那谅解书……”
　　刘锦轻哼道：“你随便写一份就可以了，那家伙对你做的事情，最多也就几天的治安处罚。”
　　“相比一二十年的刑罚，无足轻重。”
　　“我们就不需要落井下石了，还容易给外人留下人走茶凉的凉薄印象。”
　　言非凡再次哦了一声，又确认的问：“老师，程院长是确定要走了？”
　　“已经确定了。”
　　“只不过他儿子这严重的罪行一爆出，估计原本平调的清闲岗位，要变成降职调离了。”
　　听到这话，言非凡又关心的问：“老师，这院长位置空出来，你这边？”
　　电话里先是传来一声轻叹，紧接着就是刘锦的声音响起。
　　“非凡，我可以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准备工作，才刚刚展开，有一些还只是停留在计划上。”
　　“不过呢，这对其他有志于此的竞争者来说，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大家都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如今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最后，刘锦又在电话里叮嘱道：“非凡，你安心学习和工作就是，其他的事情，不用参合。”
　　“无论谁坐上正院长的位置，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受到特殊对待……”
　　言非凡这边结束了与刘副院长的通话，杜秋的声音就从餐厅那里传了过来。
　　“晚饭准备好了……”
　　晚饭吃到了一半，言自若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很是惊讶。
　　“非凡，竟然是颜月的来电，她这是把我拉出黑名单了？”
　　言自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
　　她语气很是冷淡的说：“有事说事，无关紧要的你就别废话了！”
　　“若若，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看在我们过去的友谊上，这一次请你帮帮忙。”
　　“直接说事就是！”言自若的语气依然冷淡，还带着一些不耐烦。
　　“哦，哦，说事，说事。”
　　“是这样的，这几天，我老公腹部疼的厉害，还有血尿，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肾结石。”
　　“但是治疗了好几天，还是疼的厉害。”
　　“若若，能不能请非凡弟弟帮帮忙，请附属医院的专家给看一看啊？”


第250章 中毒
　　—————
　　在颜月请求下，言自若有些心软的看向弟弟。
　　言非凡直接回道：“把所有的检查资料发过来，我先看一看。”
　　“如果病情严重且复杂，我再推荐相应专家……”
　　晚饭过后，余苏叶也饶有兴致的凑到言非凡身边，在平板电脑上查看颜月发过来的检查单、化验单，还有影像资料，治疗记录。
　　她一看电脑平板上的信息，就脱口而出道：“哎，真的是结石呢。”
　　从患者做的CT检查来看，在左肾输尿管上段确实存在三枚大小不等的结石。
　　其中最大的一颗，为8毫米X14毫米大小。
　　而且，尿常规隐血试验3＋。
　　言非凡一边翻看着电脑平板上的资料，一边语带嫌弃的说：“动动你的脑子，不要想当然。”
　　“如果是结石引起的腰腹痛和血尿，经过这三天的排石治疗，已经是大幅缓解才是。”
　　“而不是如现在这样，症状越来越严重。”
　　尽管被说了，余苏叶倒是没有半点不高兴。
　　她挽着言非凡的胳膊，依偎在了他身上。
　　言非凡挣扎了一下，奈何手臂被紧紧的抱住，只能委曲求全的忍了。
　　余苏叶脑袋又一歪，枕在了言非凡的肩膀上。
　　“也就是说，这尿结石只是一种掩饰，把导致疼痛和血尿的真正病因，给隐藏了起来。”
　　余苏叶随着言非凡手指的翻动，把颜月丈夫的病情发作，还有治疗过程，梳理了出来。
　　患者杨迪，男性，四十三岁，滨海卫视制片。
　　三天前，杨迪起床后突发腰部疼痛酸胀，以下腹部为主，阵发性绞痛。
　　每次疼痛持续十分钟左右不等，伴恶心呕吐。
　　杨迪在住处附近的市第三人民医院做了检查。
　　泌尿系超声示输尿管结石，尿常规提示隐血＋，血常规白细胞14X10^9。
　　杨迪被诊断为泌尿系结石，予以头孢曲松抗感染、6542解痉、地佐辛镇痛对症处理后好转。
　　两天前，杨迪再次出现腹痛，持续时间延长到30分钟左右，出现肉眼血尿。
　　在第三人民医院进行了体外超声波碎石治疗。
　　复查，结石破碎。
　　连续输液两日后，据颜月转述，杨迪的腹痛、血尿症状没有缓解，反而有了加重的趋势。
　　余苏叶发现杨迪做的检查，相当全面的。
　　只是除泌尿系超声发现结石、血常规白细胞升高、尿常规隐血阳性、尿蛋白阳性之外。
　　他的胸腹部CT、淀粉酶、脂肪酶、肝功能、肾功能、电解质、心肌酶、DD二聚体、心电图等检查结果，并没有明显异常。
　　余苏叶沉吟着说：“血尿伴绞痛，要考虑泌尿系结石；血尿伴腰部坠胀、钝痛，要考虑感染；无症状的肉眼血尿，要考虑肿瘤；血尿伴刺激症状，要考虑泌尿系感染。”
　　她又分析道：“非凡，如果疼痛是由结石造成的，血尿是另一种潜藏疾病的症状表现。”
　　“那可能的病因，可就多了。”
　　“除了泌尿系统疾病、临近器官疾病、特发性血尿、外伤、运动性血尿等原因之外……”
　　余苏叶力数道：“还有出血性疾病、结缔组织性疾病、内分泌系统疾病、感染性疾病等等。”
　　“这要一一排查，可就麻烦多了。”
　　她注意到言非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平板电脑，也陷入沉思之中。
　　“非凡，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余苏叶又紧接着说：“我建议把他转来附属医院，进行一次更加深入全面的检查和化验。”
　　言非凡扭头看了余苏叶一眼，问：“你发现患者的检查项目中，有什么重要缺失吗？”
　　余苏叶回忆了一下，说：“这市第三人民医院是一家二级甲医院吧？”
　　见言非凡点头，余苏叶边回忆边述说道：“这胸腹CT、淀粉酶、脂肪酶、肝功能、肾功能、电解质、心肌酶、DD二聚体、心电图，基本上能做的，应该都有做了啊。”
　　“是我有所遗漏吗？”
　　言非凡就是一摇头，抬手就弹了她脑门一下。
　　余苏叶愣怔片刻，身体随之坐直，大声喊道：“言非凡，你竟然敢……”
　　她这话说出了一半，就注意言非凡的脸上露出了紧张表情。
　　坐在一旁的言自若，眼神也是刷的投了过来。
　　余苏叶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脑门，脸上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也是一柔。
　　“怎么可以弹人家的脑门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呢，好疼又好难为情的……”
　　其实，言非凡弹完就后悔了。
　　刚才的那一刻，他把余苏叶当做了如田雨一般笨笨的学生了，一时习惯成自然。
　　弹完之后，言非凡才想起，身边这个家伙随时能从一只小猫咪变身大老虎。
　　见余苏叶又变回了矫揉造作的小猫咪，言非凡没敢露出嫌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有毒物质排查检测！”
　　“中毒？”
　　余苏叶醒悟过来，说：“对啊，凡是遇到一时难以确诊的复杂病情，一定要想到中毒的可能！”
　　“腹痛、血尿，多种有毒物质可以造成。”
　　这时，坐在一旁如同听天书一样，听弟弟和余苏叶讨论病情的言自若，脸色严肃的问：“非凡，苏叶，中毒的可能性大不大？”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姐，不能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
　　余苏叶提醒道：“非凡，颜月和她丈夫的复杂关系，你也是清楚一二的。”
　　“如果他真的是中毒，这后面事情发展走向，可就不好说了。”
　　言非凡直言道：“姐，你别把事情想复杂了，中毒的可能有多种多样。”
　　“而且，杨迪这种情况，进行有毒物质排查，只是例行检查。”
　　言自若轻叹道：“非凡，不是我想的复杂，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很复杂。”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道：“非凡，接下来怎么办？给他推荐一位医学专家吗？”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姐，先让他在市三医院做一个有毒物质排查。”
　　“排查结果为阴性，就立刻转院到附属医院。”
　　言自若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决定说：“非凡，我拨通电话后，你跟她说，好不好？”
　　言非凡点了点头。
　　言自若待手机拨通，说了句“我让弟弟跟你说”，就按下了免提，把手机递到了言非凡嘴前。
　　“颜月姐，我是言非凡。”
　　“非凡，你好！”
　　随着颜月的招呼声之后，又有一个虚弱的男子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你好！”
　　“我是杨迪，关于你的大名，除了从妻子这里，我还从同事那里听说了不少次。”
　　“言医生，我究竟是什么情况？”
　　“快疼死我了。”
　　言非凡坦言道：“从现有信息来看，我还没有准确判断，但可以确定，主要病因不是尿结石。”
　　“杨先生，你还在市三医院吗？”
　　“对，就在市三医院。”
　　言非凡又回道：“这样，你让主治医生立刻给你做一个有毒物质排查。”
　　“如果……”
　　“言医生……”
　　言非凡的话被打断，杨迪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
　　言非凡解释道：“只是一种例行检查。”
　　“应该是市三医院在确诊你是尿结石后，就免了这项检查。”
　　“如今需全面排查，这项检查就不可避免了……”


第251章 咬去多半截
　　“言医生，真是中毒，溴敌隆中毒！”
　　晚上近十点半，言家姐弟再一次接到了颜月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
　　听到杨迪在通话里，语带激动的说是溴敌隆中毒，言非凡心中恍然。
　　溴敌隆是一种生活中常见的杀鼠药。
　　它可以通过竞争性抑制维生素K1辅酶作用，最终使凝血酶形成受阻。
　　同时，它的代谢产物苄叉丙酮，可以直接损伤体内毛细血管壁，使得管壁通透性和脆性增加，造成内脏毛细血管广泛破裂出血，形成血尿。
　　脏腑损伤进一步发展，严重者可以导致多脏器功能衰竭，甚至死亡。
　　杨迪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名不虚传，你可真是神了，是一语中的。”
　　“这边医生开始给我补充维生素K1，并进行输血止血等治疗，我感觉身体舒服了好多。”
　　“等我身体恢复了，一定登门拜谢……”
　　结束了通话，站在一旁的余苏叶，有些唏嘘的道：“幸亏他及时联系了非凡你。”
　　“不然的话，他的病情很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急转直下，进入脏腑功能衰竭阶段。”
　　余苏叶又反思道：“他的主治医生明显是陷入了想当然的思维误区。”
　　“简单的认为他的腰腹痛、血尿同检查中的结石、隐血阳性是必然关系，而忽略了其他可能。”
　　她又反问道：“所以，让患者诟病，且深恶痛绝的全面检查，过度检查，是必要的？”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批评说：“你不要拿特例当普遍性。什么情况下做针对性检查，何时做全面检查，医生要有自己的判断。”
　　“像他这种情况……”
　　言非凡评价道：“当一开始的腹痛和血尿，在以尿结石为主因的治疗中，症状没有得到缓解，主治医生就应该发散思维，考虑其他多种可能了。”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讨论这个了……”
　　言自若打断了言非凡，关心的问：“非凡，他这个中毒的主要可能，是什么？”
　　余苏叶抢先回道：“姐姐，这溴敌隆，是一种常见的老鼠药主要成分。”
　　“吃了被它毒死的猪狗，被它污染的蔬菜、谷类食物，还有水等，都有可能引发中毒。”
　　“当然，被投毒的可能，也不能排除。”
　　言非凡见姐姐是一脸的担忧，安慰道：“姐，你别瞎担心了。”
　　“如果是颜月下毒，她不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言自若忧心忡忡的说：“焉知这不是她放的烟雾弹，只是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算了，算了……”
　　言自若有些烦躁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颜月已经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不联系为好。”
　　“不过，这一次，换成我拉黑她。”
　　做下决定的言自若，又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屋睡觉……”
　　余苏叶轻手轻脚的回到阁楼卧室，意外发现妈妈还没有睡，正靠着床头看手机。
　　她上了床，挨着妈妈也靠在了床头上。
　　“妈，你什么时间回京城啊？”
　　苏茹放下手机，伸手揪了一下余苏叶的鼻子，半开玩笑的问：“想赶妈妈走，这样你就可以和那家伙同居了？”
　　“呀，妈妈你说什么呢？”
　　余苏叶有些娇羞的说：“我和非凡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再说，真到那一步，你也看不住啊。”
　　“我们在医院，有很多在一起的机会。”
　　说到这，余苏叶不由想起了，今天在医院做的那个令人面红耳赤又回味无穷的旖旎之梦，就觉得脸又发烧起来。
　　她害羞的一出溜身体，扯过薄被盖住了脸。
　　“苏叶，你已经是大人了，还是一名医生，叮嘱的话，我就不唠叨你了。”
　　苏茹又询问道：“你买的那套公寓又要卖掉？”
　　余苏叶扯下薄被，又坐了起来，气呼呼的问：“妈，陆垚那小子告诉你的？”
　　苏茹笑了笑，说：“他也是关心你。”
　　“苏叶，刚买没多长时间的房子，怎么又忽然要卖掉啊？”
　　“是你缺钱了，还是那家伙缺钱了？”
　　余苏叶沉着脸，解释说：“都没有缺钱，是非凡和我决定和朋友一起筹建公司。”
　　“你，投资公司？”苏茹很是惊讶。
　　余苏叶有些自得的说：“我怎么就不能投资公司了？非凡想了两个很棒很有前景的项目，我们几个一商议，就决定一起干了。”
　　她又劝说道：“以我哥的才华，完全可以找个好项目创业，不需要在家族企业挣来抢去。”
　　苏茹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创业就是过家家啊，哪有那么容易成功的。”
　　“我们余家可是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才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的。”
　　余苏叶不服气的说：“那我就发展起来给你们看一看，到时可别眼红的让我让给哥哥。”
　　苏茹轻笑道：“你这点小家小业的，你哥可不会放在眼中，你自己留着当嫁妆吧。”
　　“哎，你要投入多少？”
　　“你们一共要投入多少？”
　　余苏叶介绍道：“我投入六百万，非凡和他姐姐投入七百万。”
　　“你见过的那个宋怡，投入一千五百万。”
　　苏茹有些惊讶的说：“近三千万的投资，这项目也算可以啊。”
　　她又想到了一点，问：“苏叶，那个宋怡，和言家的关系很密切吗？”
　　“她和非凡的关系，很密切。”
　　余苏叶又介绍道：“宋怡的哥哥宋岩，有一家通信科技公司，叫岩石科技，是有名的独角兽公司，一旦成功上市，市值就能突破百亿。”
　　她又提醒道：“妈，看到了吧？”
　　“非凡的优秀，我能看到，别人也看得到。要不是我先下手，或许他就被那个宋怡抢去了。”
　　苏茹沉吟着说：“按照你说的，这个宋怡，与你相比，倒也差不到哪里去。”
　　“哎，你还没说，你们项目，究竟是什么呢？”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和医院密切相关，出于保密，还不能告诉你。”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抱住了妈妈的胳膊，扭着身体娇声道：“妈，非凡他真的是优秀绝伦呢。”
　　苏茹伸手抚摸着余苏叶的脸，轻叹道：“我同意了，也没用啊，你知道，我做不了主的。”
　　“再告诉你一声，这个周四，我就得回京城，你爸都打电话催了几次了。”
　　“你也该想想，如何应对你爸，还有你爷爷……”
　　翌日，周三！
　　早上近八点，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附属医院，一走进教研室，意外发现秦颖医生已经到了。
　　秦颖把一份资料，丢给了言非凡。
　　“一名三十三岁的患者，他在小时候，命根子被猪给咬去了多半截。”
　　“你们两个好好的想一想……”
　　“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他和普通人一样，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第252章 嘴硬心软
　　“异体移植？”
　　面对余苏叶脱口而出的提议，秦颖摇了摇头。
　　“患者明确提出，不考虑异体移植。”
　　“说是这样的特殊部位，移植别人捐献的，情感上接受不了。”
　　余苏叶瘪了瘪嘴，道：“自己都什么情况了，还挑三拣四的。”
　　“男人的那个部位，也就异体移植能让一个人重新拥有男性的功能。”
　　“当今世界上，女变男采用的各种人造体，都只是样子货，只能看不能用的。”
　　秦颖笑了笑，说：“要是他的要求简单就能做到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再给你们增加一点动力……”
　　秦颖诱惑道：“患者如今也算是成功人士了，身价也有个几千万。”
　　“你们如果能想到切实可行的好办法……”
　　她举起手挥了挥，轻笑道：“对方会很大方的给出五百万的奖励。”
　　停顿了一下，秦颖又拍了一下手，说：“这件事先放下，你们私下再去想解决办法。”
　　“今天，我来教你们，在植接男根的过程中，需要特别注意的几点……”
　　完成上午的学习后，言非凡吃过午饭，又赶紧的来到了创伤外科。
　　今天下午，是陈瑜医生的教导时间。
　　言非凡来到办公室，见陈医生又是在做瑜伽。
　　“去病房看过伤者了？”
　　言非凡老实回道：“是的，先去病房转了一圈再过来的。”
　　他上周做的手筋修复手术的那位患者，在昨天就出院了，至少要等两三个月，才能拆掉石膏。
　　言非凡主要是去查看了全手骨置换的伤者，还有周娇娇的植接左手恢复情况。
　　至于那位被他摘除一颗肾脏的魏青，早已被送去了普外科的住院楼，进行看护恢复。
　　“你的责任心还是挺足的嘛。”
　　陈瑜收了动作，把瑜伽垫卷了起来。
　　“周娇娇的左手恢复的相当不错，在我看来，你在四肢的再植手术方面，可以说是出师了。”
　　“在这一领域，你究竟能走多远，能否超过我和秦颖医生，就看你的用心和投入程度了。”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说：“主任，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陈瑜把瑜伽垫放进衣橱里，轻笑道：“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
　　“说一下，下午的安排……”
　　“我又接了六个手筋旧伤患者。”
　　“这一次，你我各负责三人……”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大步而入。
　　来者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医生，他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的着急。
　　“陈主任，我是检验科的主管检验技师崔博，我小姨子的孩子在游乐园玩，右手被严重碾伤，现正在送来医院的路上。”
　　“还请陈主任赶紧的安排一下。”
　　陈瑜沉声道：“崔医生，不要着急，创伤外科每天都会接收一些紧急伤者。”
　　“对于处理这样的紧急情况，我们有非常丰富的处置经验，不需要我再特意安排的。”
　　崔博直言道：“陈主任，可能我表述的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请你负责这孩子的救治工作。”
　　陈瑜哦了一声，解释道：“崔医生，今天在大厅负责的是副主任牛杰伟医生。”
　　“牛医生也是我们创伤外科的一位主任医师，他水平很高，不比我弱的。”
　　“崔医生，你完全可以信任他。”
　　崔博很是着急的说：“可是我打听到，陈主任你是创伤外科最厉害的医生。”
　　陈瑜板着脸，道：“我是科室主任，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说，这并不代表着我在各方面的本事，就是最好的。”
　　“崔医生，你也是医学专业科班出身，肯定明白，每个科室所涉及的领域都可细分为许多分支，我只是在某些分支，略有擅长而已。”
　　“牛医生，作为一位主任医师，也有其独冠我们科室的细支领域。”
　　崔博迟疑了一下，说：“陈主任，我向小姨子保证过，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她的孩子。”
　　“陈主任，我只知道，你是创伤外科最厉害的医生，还请你务必帮帮忙。”
　　陈瑜脸色就是一沉。
　　她很不客气的说：“崔医生，来医院看病治伤，还能翻牌点将，任你挑选不成？”
　　“我说过了，今天在大厅值班的是牛医生，不是我。我下午还有好几位预约的手术患者。”
　　陈瑜就是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医生，请离开吧，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言非凡见崔博还想开口，赶紧的上前一步，劝说道：“崔医生，都这样了，你还是离开吧！”
　　崔博看看脸色严肃的陈瑜，又看看言非凡，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言非凡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问道：“主任，就不怕他在以后的检查化验方面，使小手段啊？”
　　陈瑜轻哼道：“他能怎么着？最多卡着最后的时间期限出检查结果。”
　　“他要是敢做过分的事情，信不信我直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开除都是轻的？”
　　说到这，陈瑜就告诫道：“非凡，随着你名气见涨，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的请托。”
　　“你可不要太过心软，有求必应。”
　　“不然的话，你会发现，累死自己也满足不了所有人。”
　　陈瑜提点道：“非凡，你就得心狠一点，不近人情一些。”
　　“作为一名医生，太过好心的话，迎接你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可是许多人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主任，关于请托这一点，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得到过前辈的指点。”
　　“我会注意的。”
　　陈瑜有些不信的摇摇头，说：“非凡，在我看来，你还是太过心善了一点。”
　　“我要是你，当初就不会去拜秦颖医生为老师，就该让她自生自灭才是。”
　　“以你的学习本事，老师是谁都不重要！”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主任，我可是听说，当初主任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连闯几个红灯，以最快速度赶去的市一医院？”
　　陈瑜轻切一声，说：“我是着急去医治她，但我心里想的，你肯定猜不到。”
　　未等言非凡询问，她就有些自得的笑道：“非凡，她每一次想起这事，都会想到自己的手指，是被我给接上的。”
　　“你说，那她会是什么心情呢？”
　　对这位嘴硬心软的陈瑜医生，言非凡不想与她分辩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时间，提醒说：“主任，快到一点了，你也该准备了……”


第253章 放弃的念头
　　晚上近六点半，在陈瑜医生的亲身示范和指导下，言非凡顺利完成了三位患者的手部肌腱陈旧伤的处置工作。
　　他准备离开之际，在创伤外科的一楼大厅，发现姐姐在家属等候区等着自己。
　　言自若来到弟弟身边，小声道：“非凡，程院长那一边，五万块钱给了，你写的那封谅解信，我也交给了他们。”
　　她又语带愤愤的说：“程院长还好一些，程乐之的母亲，阴阳怪气的，就好像我们欠她似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不在意的说：“如果她也是明事理的，她儿子就不会教育成现在这样子了。”
　　“这倒也是。”
　　言自若附和了一句，又长叹了一声，说：“非凡，我下午得到消息，杨迪报警了。”
　　“不仅如此，他还禁止颜月留在身边照顾。”
　　“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想，他们两人应该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言非凡见姐姐是一脸的唏嘘，劝说道：“这样不是正好，本来就是因利益结合，貌合神离的婚姻，就此分开，也就是解脱。”
　　见姐姐脸上的忧色未减，言非凡又询问道：“姐，你是担心，真是颜月给他下的毒？”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非凡，我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才新婚几天，就遭遇了背叛，这口气，很少有人能咽下去。”
　　“但没两天，他们两人就秀起了恩爱。”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言非凡安慰道：“姐，别把事情想的太糟糕了。真能狠下心来下毒的人，还是相当少的。”
　　言自若轻叹说：“希望是我把人想的太恶了。”
　　姐弟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急诊科。
　　他们稍等了片刻，和忙完的余苏叶一起走向二楼的教研室。
　　一踏上楼梯，余苏叶就迫不及待显摆说：“非凡，姐姐，你们是不知道啊。”
　　“下午急诊科来了一个超级大胖子……”
　　她一脸跃然的说：“足有四五百斤重呢。”
　　“那个家伙光下巴就有三四个，肚子上的肉更是层层叠叠，看着那是一个油腻和……”
　　余苏叶本想说“恶心”这个词，但考虑到这词对患者很不友好，就临时换成了，
　　“不舒服！”
　　她又介绍道：“他是因为摔倒导致的腿骨和盆骨骨折，被送来的。”
　　“医生和护士七八个人加在一起，才勉勉强强的把他过到了手术床上。”
　　“一割开皮肤，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脂肪。”
　　“更重要的是……”
　　余苏叶吼吼道：“骨头接好后，根本没办法缝合和用石膏固化。”
　　“他这种情况，百分百发生严重的脂肪液化。”
　　言自若好奇的问：“那怎么处理，就晾着那么大的伤口？”
　　余苏叶语带同情的道：“只能是大致缝合几针，再用医用胶布粘住伤口，设置导流管引出液化脂肪，等伤口慢慢的自然愈合。”
　　“同时，用外置钢箍架固定伤口和骨折，防止骨折处再次错位。”
　　“反正，这个超级胖子要受大罪了。”
　　余苏叶又叹道：“不过呢，他倒是可以趁这个受苦受难的机会，彻底的减一次肥。”
　　“才三十五六岁，就胖成这样，也没谁了。”
　　三人进了走廊尽头的教研室，言非凡和余苏叶开始换穿衣服。
　　言自若分析道：“那家伙胖成那样，很可能受了严重打击后，自暴自弃，彻底放弃了自己。”
　　她看向弟弟，深有感触的说：“曾经我也一度有过放弃的念头，大吃大喝了一段日子。”
　　“好在，我及时醒悟了过来。”
　　言非凡心有所感的迎着姐姐的目光，忍不住问：“是在我昏迷的时候？”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反正都过去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有一天回到家，见家里冷冷的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我是又累又饿，冰箱里又什么都没有。”
　　“一下子，我就崩溃了。”
　　言自若一边回忆，一边道：“我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去外面的饭店，点了一桌好吃的。”
　　“我当时想的是，人生太难了，干脆不过了。”
　　“把钱都用光后，我就带着你一起跳海去。”
　　言非凡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
　　言自若抬手擦了一下眼角，轻笑说：“我们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嘛，我就想着不能便宜了别人。”
　　“我就去找做房产经纪人的田婶，请她以便宜的价格，尽快的把房子给卖掉。”
　　“再后来，田婶没有帮我们把房子给卖掉，而是号召和组织了街坊邻里来帮我们。”
　　“在他们的关心下，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当然了……”
　　言自若又一脸庆幸的道：“没过多长时间，非凡你就醒了。”
　　“否则的话，我也很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无休止，毫无希望的坚持下去。”
　　见气氛被自己弄得太过凝重了，言自若轻笑道：“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一点。”
　　“当你撑不下去，想要放弃时，就表明是触底了，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只要再坚持坚持，很可能就会是否极泰来，柳暗花明了。”
　　言非凡一脸沉重的来到了姐姐身前，默默地抱住了她。
　　余苏叶对这对姐弟的身世和经历，是了解的。
　　她即便没有切身的感受，也能从言自若平淡的描述中，体会到她当时的无助，煎熬，还有挣扎。
　　余苏叶不由的鼻子一酸，也来到了两人身前，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们……
　　“好了，我只是有感而发，你们不用太感动。”
　　言自若挣脱两人的怀抱，又心有余悸道：“非凡，看到你苏醒过来，又变得这么厉害。”
　　“我是既庆幸，又后怕。”
　　“如果当时没人帮助，我一狠心……”
　　言自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叮嘱说：“非凡啊，你现在也有能力了。”
　　“当你发现别人身处困境不可自拔时，能伸一把手，就伸一把手。”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姐，我是医生，我会尽我所能的。”
　　“也要量力而为！”
　　言自若又不忘叮嘱，“帮人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第254章 我该怎么办啊
　　“阿姨，你明天就要回京城？”
　　晚饭吃到了一半，言自若听苏茹说起这个安排，有些惊讶。
　　她看向余苏叶，语带责怪的说：“苏叶，你该早点告诉我们这事的。”
　　“今天的晚饭，准备的太过简陋了，该好好的给阿姨饯别的。”
　　“是我不让苏叶说的。”
　　苏茹把原因揽在了自己身上，又接着道：“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叶和非凡的事。”
　　她看向言非凡，一脸严肃的道：“非凡，我家苏叶从小娇惯长大，再加上她一贯优秀，一向是清高傲气的很，对别的男孩子都不假颜色的。”
　　“唯独对你，她却是钦佩的很。”
　　“不仅如此，在生活中，她还时不时的给你斟茶倒水，也照顾的很。”
　　“这可是我和她爸都很少享受的待遇……”
　　刚给言非凡舀了半碗汤的余苏叶，听到这，赶紧的拿起妈妈的汤碗，陪着笑给盛满汤。
　　苏茹横了她一眼，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非凡，我看得出来，是我家苏叶主动追你。”
　　“不过现在呢，我要听一下，你的态度。”
　　苏茹语气郑重的说：“非凡，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这感情的事情，单靠一方面的付出，是肯定长久不了的。”
　　言非凡瞅瞅苏茹，看看一脸期待的余苏叶，又看看也盯着自己的姐姐。
　　他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阿姨，苏叶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孩，无论才华，还是相貌身材。”
　　“如果脾气再温婉一些，那就堪称完美了。”
　　指出一点不足的言非凡，没注意到苏茹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看，接着道：“苏叶的心意，我清楚。”
　　“我对她的感觉……”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说：“阿姨，我必须诚实的告诉您，肯定没有她那么明确和热烈。”
　　“不过，能和苏叶在一起，朝更密切的关系发展，我心中还是蛮有期待的。”
　　“我希望，阿姨抿能够给我们更多的时间。”
　　对言非凡这个表态，苏茹是不满意的。
　　她认为，这个表态带着挑剔，勉强又含糊其辞，极其的没有诚意。
　　在这种时候，谁不慷慨激昂的表现一番？
　　她刚想敲打两句，就注意到女儿是一脸心花怒放的激动表情。
　　这就是女大不由娘啊！
　　苏茹暗自叹了一声，脸上冷着表情，道：“非凡，你也别自视太高了，表个态还轻描淡写。”
　　“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一名外科医生，国内外的知名医生何其之多，真不差你这一个。”
　　“我家苏叶，也不是非吊在你这棵树上……”
　　“妈妈……”
　　余苏叶赶紧的打断道：“你对非凡的了解不多，他能这样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言自若也急忙解释说：“阿姨，非凡他就是这个熊样子，木木呆呆的。”
　　“不过，有一点，请阿姨您放心，非凡他绝对是一个重诺践行的好男人。”
　　“他不会欺负苏叶，更不会辜负她的情意。”
　　苏茹脸色和缓了一些，却也是语带警告的说：“苏叶，你既然选择了，将来可不要后悔。”
　　“妈，我不会后悔的！”余苏叶是一脸的坚定。
　　苏茹轻声叹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回到京城，会好好的劝说一下你爸，还有你爷爷的。”
　　“谢谢妈妈！”
　　余苏叶一脸高兴的娇声道：“我就知道，妈妈还是最疼我了。”
　　苏茹语带无奈的说：“你也别高兴太早了。”
　　“你知道的，你爸和你爷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苏茹又告诫道：“苏叶，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和非凡都不要做过激的事。”
　　“你知道的，你爷爷年龄也不小了。”
　　“实在应付不来，你们就先含糊应着，拖着。”
　　“明白没？”
　　余苏叶想起了之前的真注册，假结婚的计划，有些心虚的说：“妈，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做火上浇油之事的……”
　　晚饭后，余苏叶陪着妈妈上阁楼收拾东西，说悄悄话，言非凡也回了自己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正在研究患者病历的言非凡，听到了开门声，转头看到进来的是余苏叶。
　　她瞄了眼书桌上的病人资料，有些意外的说：“我还以为你在研究那男人的丁丁呢？”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只有理论知识和练习，没有丰富的实践操作经验，一时半会能想出多好的可行方案？”
　　“五百万，可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余苏叶轻笑道：“这可不一定呢，过多的实践经验可能会束缚了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就像是把无水乙醇注射术应用在椎管内肿瘤的治疗上，你不也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当时看到潘老板的影像片子，脑海中就冒出了那个想法。”
　　“今早上看过那人的病历，我脑海中可是空的很，一点思绪都没有。”
　　“看来要再多积累一些相关的经验，才可能有一些想法了。”
　　他又拿起书桌上的病历，说：“反正那人等了二三十年了，还可以在等。”
　　“先把周五周六的手术方案，优化好了再多。”
　　余苏叶轻轻一抬屁股，坐到了书桌上。
　　“非凡……”
　　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你说我不够温婉，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其实吧，那不是我的本性，我真的挺温柔的。之所以对你进行武力威胁……”
　　余苏叶咬了一下嘴唇，说：“主要是我从姐姐那里打听来的经验。”
　　“姐姐说，你这人性格有些软，什么事情，只要是一吓唬，你就会同意。”
　　“实在不行，再打上两拳，就会妥妥了。”
　　言非凡愣怔了一下，脸色就是一黑。
　　“苏叶，你就没想过吗？”
　　“那是我姐，亲姐。”
　　“我们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她想出去转转，或想买个东西，我不愿意这样的小事。”
　　“她一打一闹，我就同意了，不过是让着她，不想与她计较而已，并不代表我性格软。”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我也知道啊，所以我只是言语威胁，从没有真的动手不是？”
　　她赶紧的举起小手，一本正经的说：“非凡，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威胁你了。”
　　“至于打人，那更是不可能的。”
　　“如违此誓……”
　　这时，言非凡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新丰酒楼霞姐的来电。
　　言非凡一接通电话，霞姐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言医生，言医生，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把那家伙的命根子给割断了。”
　　“到处都是血，我该怎么办啊？”


第255章 没一个好东西
　　“人怎么样？110，120？”言非凡首先问道。
　　“晕过去了，还喘气，血还一直流。报警和救护车电话，我也都打了。”
　　言非凡又紧接着询问：“齐根而断，还是中间割断的？”
　　“从中间割断的。”
　　言非凡立时吩咐道：“先止血，找根细绳子，从根部勒紧，不让它再流血。”
　　如果是齐根而断，就只能采取压迫式止血，用干净的毛巾用力压住伤口，减少血的流出。
　　割断了一半，可以从根部勒紧来止血。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应急的止血办法，不能使用太长时间的。
　　过了一两分钟，霞姐声音再一次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勒好了，血不怎么流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言非凡又沉声吩咐道：“用塑料袋或保鲜膜，把你割下来的那一截，仔细的密封装起来。”
　　“再用一块干净毛巾包住，放进一个大一些的塑料袋里，里面再放上尽可能多的冰块。”
　　又过了两三分钟，霞姐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把他那一截丑东西给包裹起来了。”
　　“再接下来呢？”
　　言非凡叮嘱道：“再接下来，就密切关注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耐心的等警车和救护车的到来。”
　　他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霞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中传来一声轻叹，紧接着是霞姐的声音。
　　“唉，言医生，他就是前段时间分开的男友。”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家里还有他的一些东西，就让他过来拿走。”
　　“没想到，他色心大起，居然想……”
　　“我拿刀威胁，他也是色胆包天……”
　　“我在挣扎中，只是随手那么一挥，没想到就把他那丑东西给割断了……”
　　听到这，言非凡心中忽然涌起奇怪的感觉。
　　他可是听霞姐和她那个大拇指再造的朋友彭俊，谈起过她这位前男友。
　　当时，彭俊表示要替她教训一下那混蛋。
　　霞姐却霸气的表示，还没有人能从她身上占了便宜后，全身而退的。
　　她会自己教训，用不着彭俊瞎操心。
　　言非凡忍不住想，这一次，不会是曾经在道上混过的霞姐，针对那家伙设的一个套吧……
　　说起来，霞姐给言非凡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是一个挺仗义，挺有人情味的老板。
　　他提醒道：“霞老板，他的伤势如果植接的不好，留下功能障碍，伤情鉴定就会是重伤了。”
　　“重伤的刑期，都是三年起步的。”
　　霞姐的话，紧接着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谢谢提醒。”
　　“法律，我也是了解一些的。法律不是规定，面对坏人正在实施的抢劫、强健等犯罪行为，受害人可以实行无限反击的。”
　　“我家里设有监控，可以证明我的行为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自卫反击。”
　　听到对方这条理有据的解释，言非凡心中的奇怪感觉，是更加的浓厚了。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霞姐的声音。
　　“言医生，你手指都能再造一个，这丑东西，你也能接上吧？”
　　“不如，你再辛苦一下给他接上？”
　　言非凡心中是蠢蠢欲动，却也只能是无奈的回道：“这样的手术，可不是我想接，就能接下的。”
　　“医院的创伤外科有经验丰富的值班医生，可以处理这样的伤势。”
　　接下来，言非凡和霞姐随意聊着天，直到有警察敲门而入……
　　言非凡结束通话，耳边又响起余苏叶的声音。
　　“非凡，你刚才的表情，有些奇怪，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是另有隐情？”
　　言非凡不由的摸着自己的脸，问：“我刚才的面部表情，真的很怪？”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轻笑道：“非凡，你不会认为自己可以像那些久经世事的老狐狸一样，可以很好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吧？”
　　言非凡也轻轻的笑了笑，摇头说：“自然不能跟老狐狸相比。”
　　“只是这件事，肯定是刑事案件。”
　　“没有确凿证据，我不能胡乱猜测，少说为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前有颜月疑似投毒，现在又有霞姐疑似设局割断前男友的命根子。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心生感叹，男人还是要乖觉一点好，真的惹恼了女人，后果是不可预料的。
　　他抬头看向坐在书桌上，轻晃着小腿的余苏叶，忍不住问：“如果哪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做？”
　　“这个啊？”
　　余苏叶想了想，说：“这假设，很难回答啊。”
　　“要看你做错事的性质和缘由，还有当时我的心情，还有对你感情的深厚等等。”
　　“只能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啦。”
　　言非凡深以为然，颔首道：“你说的对，假设就是假设，不能作为参考的。”
　　“苏叶，咱能先约定一下，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许打人吗？”
　　“当然可以啦。”
　　余苏叶吼吼道：“我刚才可都向你做保证了，不再威胁你，更不会打你。”
　　“这当然也包括，你在惹我生气的时候。”
　　她拍了拍自己那富饶的胸口，说：“我的情绪控制，还是相当不错的，不会失控打你的。”
　　余苏叶的这个保证，让言非凡安心了不少。
　　就在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言非凡喊了一声进来，就见门先是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姐姐的眼睛从门缝里窥探。
　　言非凡乐道：“姐，你这是干什么啊？进我的房间，你什么时间敲过门？”
　　推门进来的言自若嘻嘻一笑，说：“那是以前，现在有苏叶陪着你，我就得要敲门了。”
　　“万一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就辣眼睛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问道：“姐，有什么事？”
　　言自若轻笑道：“刚得到消息，颜月她老公中毒的案件破了。”
　　“警察查到，除了她老公，还有她老公的三个同事，也有了中毒反应。”
　　“不过，他们的症状轻微，都熬了过去，但都在体内检测出了那个有毒物质。”
　　“他们一回忆，才想起了中毒原因。”
　　“前几天，颜月她老公在外地拍摄一个外景节目，看到一家农户正在剥一条蛇的皮。”
　　“他们就把那蛇买了下来，四个人一起吃了。”
　　“应该是那条蛇吃了死老鼠了……”
　　言非凡心中一松，轻笑道：“案情大白，颜月没了嫌疑，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尝试修补一下！”
　　“这是不可能了。”
　　言自若摇头叹道：“在调查过程中，警察查到了颜月和另一个男子有私情。”
　　“颜月她老公也知道了，坚决表示要离婚。”
　　她看向弟弟，一脸愤愤的说：“非凡，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自己可以乱搞，却让女人守身如玉……”


第256章 就是有些傻
　　时间又到了周四。
　　上午，言非凡照例来到神经外科跟着卢君主任查房，检查患者的恢复情况，期间不时的被突击问几个问题。
　　然后，他跟着卢主任回到办公室，讨论几位患者的手术方案。
　　到了中午，卢君，王川和言非凡三人在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共进外卖午餐。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商议体内神经蕴养研究课题的具体推进工作。
　　“这八百万的经费看似不少，但是一位志愿者从剖开特定神经进行体内蕴养，到神经植接手术，再到恢复到一定程度，进行植接效果对比研究，预计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卢君分析了一下，又接着说：“再怎么节省，在每一位志愿者身上的支出，十万是少不了的。”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能招募五十到六十名，身体各处神经出现问题的志愿者。”
　　言非凡提议道：“老师，志愿者数量有限，为了有足够比较的试验样本，不如做一个限定。”
　　“比如，我们只招募在手臂神经，脸部神经等出现症状的志愿者？”
　　按照常理，手臂，还有腿部神经损伤患者，最是适宜这个研究项目。
　　言非凡特意把面部神经损伤患者提出来，无疑是一点私心，为妍妍日后的手术，做一些准备。
　　“可以！”
　　卢君很是干脆的应了下来。
　　他夹了一块鱼肉吃下，又接着道：“接下来是课题组人员了。”
　　卢君看了看王川和言非凡，说：“你们两个的主要精力，不可能放在这个课题上。”
　　“课题的日常管理，志愿者管理，还有工作推进等等，我就让我的人来具体负责了。”
　　“王主任，你也派一个助手或学生进课题组，方便以后的交流和联系。”
　　卢君之所以提这一点，是因为这个项目申报的项目负责人是他和王川两人。
　　近千万的课题项目，全是自己的人手负责日常工作，有些不太好看。
　　卢君这是在避嫌。
　　只是王川想了一会，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几年，因为女儿的精力牵扯，他除了医生的本职工作，主任的管理工作，其他的诸如教学工作，青年医生的教导工作，是能推就推。
　　其他的科室主任出门，是学生、实习医生、青年医生等前呼后拥的一大堆。
　　多则一二十人，少则也有七八人。
　　王川这几年，就收了唐铮和言非凡两个学生。
　　如今，唐铮那家伙还提交了辞职申请。
　　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王川看向言非凡，说：“我这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你的同学或朋友中，感觉不错的，有想在整形外科发展的，可以邀请一下。”
　　这个……
　　言非凡因为跳级太多，再加上他清傲的性子，同学虽然很多，但交情都是泛泛的很。
　　至于朋友，更是少的可怜。
　　他忽的想到了有过患难交情的林倩。
　　作为住院总医师的她，今年应该能晋升为主治医生了。
　　就是不知道，林倩归属的科室确定下来了没？
　　在很多医院，拥有博士学位的医学毕业生，工作满一年后，就能晋升主治医生。
　　但是在像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型特级医院，必须以住院医身份，老老实实的轮转培训三年。
　　想要晋升主治医生，除了通过医院的考核外，还需要有一个条件，就是有科室愿意接收。
　　如果在附属医院以住院医身份工作满五年，还没有科室愿意接收，那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从住院医晋升为主治医生，在附属医院是相当关键的一道坎。
　　它关系着一位住院医师，以后的工作方向。
　　“主任，我会联系一下，探听下她的意愿的。”
　　言非凡回了一句，就听卢君和王川又商议起课题研究的一些具体事宜。
　　因为下午有手术安排，吃过午饭的三人，在十二点四十就散了。
　　下午一点二十，言非凡作为手术助手，协助卢主任完成了一台腰椎神经末梢瘤的切除工作。
　　晚上近七点，收拾妥当的言非凡出了手术区，意外发现郑立彬警官在等着自己。
　　“言医生，主要是向你核实一下昨天晚上刘霞割断嫌疑人命根子案件的一些情况。”
　　郑立彬主动讲明了来意后，跟着言非凡走进了一间医生休息室。
　　两人坐定后，言非凡状是好奇的问：“不是自卫反击吗？有监控视频，你们还需要调查？”
　　郑立彬轻笑道：“毕竟是强健这样的重案，再加上两人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能草率了。”
　　“严谨的调查，还是要做的。”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录音笔，打开，放在了言非凡近前的桌子上。
　　“言医生，根据刘霞的描述，她在打过110、120后，就联系了你？”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她打来电话，很是慌张，问我怎么办。”
　　“我就教她如何止血，如何保存断肢……”
　　在言非凡讲述完毕后，郑立彬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后，又问道：“关于刘霞和她的前男友，你都知道什么情况？”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说：“我知道，刘霞曾经很在乎那男友，曾为他做了身上疤痕祛除手术。”
　　“只是后来，我偶然得知他们分手了。”
　　他又补充道：“我和刘霞是因为她的一位员工，她自己，还有她的一位朋友的三次手术而认识，勉强算是熟悉一些，但是关于她的私人感情方面，我着实了解不多。”
　　“言医生，这一点，我们也是清楚的。”
　　郑立彬收起了录音笔，又接着道：“从监控视频来看，嫌疑人进了房间，就对刘霞动手动脚，刘霞也是不停躲闪的。”
　　“最后，嫌疑人的动作就变得很过分了……”
　　“只不过，嫌疑人辩解说，昨晚刘霞给了他言语暗示，而且他们以前也玩过这种扮演游戏。”
　　“他坚持说，这一次绝对是被坑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语带讥讽的道：“没分开时，玩什么游戏都可以。”
　　“都分手了，还能玩这样的游戏？”
　　“他的脑子，岂不是锈掉了？”
　　郑立彬也是轻笑道：“一些人自我感觉良好，又被荷尔蒙控制，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
　　他又转而说：“关于那个薛今盛，专案组查到了他在全世界转移隐匿的价值十几亿的资产，也算是为国家和投资人挽回了一些损失……”
　　与郑立彬分开后，言非凡又去了急诊科的秦颖教研室，汇合了等着他的余苏叶。
　　“阿姨她顺利回到家了没？”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说：“我妈是和陆垚那家伙一块回的京城。”
　　“他还陪着我妈回了一趟家，把所谓的一年之约的事情，告诉了爷爷。”
　　“他说，要堂堂正正的赢下他和你的竞争，请爷爷不要干涉我的选择。”
　　余苏叶观察着言非凡清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非凡，你生气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生气，这是好消息。”
　　“陆垚这家伙……”
　　他想了想，形容道：“挺可爱，就是有些傻……”


第257章 新的人生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拥有近两千张床位，每天都有不少患者出院。
　　到了周五这个时间节点，办理出院的患者，就格外的多了一些。
　　同样，办理住院的患者，也多。
　　像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型医院，永远都是患者等床位，而不是床位等人。
　　尤其是儿科、神经内科、心内科等科室，在走廊上加设病床的情况，是长年累月都存在的。
　　早上近九点，整形中心大楼住院区，王咚咚的病房，是挤满了人。
　　有王川、言非凡、余苏叶、孟瑶、叶琳等医院工作人员，有来自福利院的顾妈妈等工作人员和几名福利院儿童。
　　有今天过来做手术的方乃文、杜雨眉、沈青三位艺人，与他们的负责人高制片。
　　还有特意从神经科赶过来的谭筱医生。
　　更有来自滨海卫视的肖曼，和她的拍摄团队。
　　今天是王咚咚出院的日子，也是她的容颜第一次对外人展示的日子。
　　在摄像机的镜头前，一脸严肃的言非凡，站在坐在病床上的王咚咚近前，缓缓的解下她脸上缠绕的一层又一层纱布。
　　这是一次摆拍。
　　—————
　　五月末的滨海，已经是入夏的温度。
　　以王咚咚的伤情恢复，早已不需要把脸包裹的像木乃伊似的，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只是为了专题片的视觉效果需要，言非凡只能勉为其难的配合一次。
　　最后一层纱布，言非凡加快了卷纱布的速度。
　　首先露出的是王咚咚光洁的额头。
　　她的额头位置，没有动刀整形，接下来露出的就是修整过的双眉和眼睛了。
　　随着言非凡双手揭开纱布的动作，站在人群后面的沈青、杜雨眉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脚跟，伸长了脖子。
　　王咚咚整形前的影像资料，他们刚才看过了。
　　这样一位鼻歪嘴斜，大小眼，左脸颊有一块狭长红胎记的惊奇女孩，着实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还清楚，这位女孩的整形手术，都是那位年轻的言非凡全程负责的。
　　今天，他们将陆续接受言非凡主刀的整形手术，心中是忐忑和期待并存。
　　眼前这位女孩的整容效果，将极大决定着他们心中，是忐忑更多一些，还是期待更多一些。
　　王咚咚的眼睛，终于全部露了出来。
　　杜雨眉不由的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双大小如一的杏仁眼。
　　尤其是那精巧的双眼皮，显得那双眼睛愈发的深邃，如一汪碧水。
　　这双眼睛，虽然不算大，却是明亮有神。
　　杜雨眉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双顾盼有神的眼睛，即便在美人当中，也可评为中上了。
　　与王咚咚之前的大小眼，更是有天壤之别。
　　她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消减了很多。
　　杜雨眉今天的手术，主要鼻头和眼型的整形。
　　言非凡继续揭纱布，摄影师把镜头再拉近了一些，拍摄王咚咚面部的特写镜头。
　　笔挺的鼻子，露了出来。
　　王咚咚的左脸颊上，也没了那红色的胎记。
　　不过，还是能看出，她左脸有一块皮肤的颜色比周围肤色略白一些。
　　而且，还能在鼻头，鼻翼底部，还有左脸不同肤色交接处看到明显的红肿痕迹。
　　不过，这不妨碍众人的判断。
　　一双灵动的杏仁眼，笔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头，已经宣告了小美人的诞生。
　　当王咚咚那张还略有些肿胀的嘴唇，也完全显露出来后，整个病房内，顿时响起了热切的掌声。
　　在掌声中，言非凡也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王咚咚真的是很美吗？
　　满头刚冒出头皮的头发茬，方不方圆不圆的脸型，还有脸上十几处还未消去的红肿手术痕迹。
　　这个样子，五官再完美，能有多好看？
　　主要是王咚咚之前的惊奇相貌，给人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就像是某人所说，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再客观一点讲，言非凡给王咚咚整形过的眼睛、鼻子，还有嘴，也确实堪称艺术。
　　等脸上的手术红肿痕迹全部消退，王咚咚这容颜，用清新俏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一个八十分的小美女，还是可以的。
　　叶琳把一面直径二三十公分的圆镜，端放在了王咚咚的近前。
　　就见王咚咚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这张脸似的，先是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紧接着就是双眼发红，大颗大颗的泪水，就从眼窝里溢了出来。
　　这一幕，让言非凡是暗自叹服。
　　这女人啊，无论大小，都是天生的演员。
　　“怎么样？”
　　高制片转身看向身旁的沈青、方乃文、杜雨眉三人，开口道：“我说言医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我没有忽悠你们吧？”
　　方乃文一边拍掌，一边不停颔首道：“眼见为实，高总，我们确实是信了。”
　　“言医生确是才华横溢，不负天才医生之名。”
　　沈青和杜雨眉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高制片笑了笑，说：“你们也清楚，把丑人变的不那么丑，其实是挺容易的。”
　　“言医生却是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了一大步，直接把一只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不过的，我最钦佩的是，言医生能够锦上添花，让一人美的帅的更有味道，更令人难忘。”
　　高制片伸手依次点了点方乃文、杜雨眉、沈青三人，接着道：“今天，言医生会给你们进行画龙点睛一样的提升。”
　　“记住今天，这是你们大红大火的起点……”
　　这时，一位身材略显丰腴的护士，挤到了他们几人的近前。
　　“沈青，该进行手术之前的检查和准备了……”
　　这场摆拍，持续了多半个小时，才结束。
　　最后的一个拍摄镜头，是王咚咚抱着一束鲜花，频频回头，依依不舍的与站在整形中心大楼前的王川、言非凡等人挥手作别。
　　当然了，这拍摄一宣告结束，王咚咚又走回了整形中心。
　　她的出院手续，还没办妥呢。
　　王咚咚快步赶上了言非凡，感激的说：“言医生，你就是我的贵人和恩人。”
　　“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言非凡轻声道：“不需要如此，我是医生，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工作。”
　　他想到了一点，停下脚步，看着王咚咚，叮嘱道：“这拍摄的内容，在电视上播放出去后，你应该会受到不小的关注，可能会获得一些资助。”
　　“你还年轻，一生还很长。”
　　“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希望你能够重回校园，多学点知识，或者是技能。”
　　王咚咚重重的点点头，说：“言医生，我听您的，有条件的话，就先充实自己。”
　　言非凡笑了笑，不由的伸手摸了一下她有些刺手的头顶。
　　“你的新人生，已经开始。”
　　“努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灿烂多彩吧……”


第258章 尽人事，听天命
　　中午十二点二十一分，林倩来到员工二食堂。
　　她匆匆的打好一份饭菜，寻找空位置之际，就看到了几位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朝自己招手。
　　林倩走过去，在他们就坐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她刚坐下，一位留着短发型的女子，就语带惊讶的喊了起来。
　　“哎，林倩，你不做住院总了？”
　　随着她这话，同桌另外几人注意到，林倩白大褂衣领上，没了代表“住院总医师”身份的领夹。
　　林倩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白大褂的左衣领，解释道：“我报名了六月中旬的那次主治医师考核。”
　　“今上午，我刚把住院总的工作交接出去，想着多抽出一些时间做一些准备。”
　　这个主治医师考核，是医院组织的内部考试。
　　每三个月举行一次。
　　每次参加这个考核的住院医师，少则一二十人，多则有三四十人。
　　之前开口询问的短发女，又迫不及待追问：“林倩，眼科的黄医生，终于松口要带你了？”
　　林倩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没，他一直表示没有多余的精力带新人。”
　　“那你是去了儿科？”
　　“还是妇科？”
　　短发女猜了两次，又关切的说：“林倩，你还有充足的时间联系其他的指导老师。”
　　“可别一时冲动，贸然做了决定。”
　　“就你这个小身板，去了儿科或妇科，肯定不出三五个月，就会被累趴下的。”
　　林倩笑了笑，说：“康莉，谢谢关心，不是儿科，也不是妇科，我要去的是整形外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了一阵惊呼。
　　“啊，竟是整形外科，它可是我们医院对外扬名的拳头科室之一。”
　　“啊啊，整形中心啊，工作不累，赚钱又多，倩倩，你这是要羡慕死我们吗？”
　　“哎，林倩，你的指导医生是谁呀？”
　　等这几个家伙羡慕嫉妒恨的一一说完，林倩浅浅笑道：“指导医生是王川主任。”
　　她又赶紧的解释道：“主要是王主任和神经外科有一个合作课题，他需要有一人盯着项目。”
　　“我过去就是干杂活的，估计没多少时间跟着王主任学习的。”
　　被喊做康莉的短发女，语带酸酸的说：“林倩，你这是故意显摆吗？”
　　“直接进课题组，不仅有科研津贴，还能借助课题研究发表论文。”
　　“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这时，又有一位长着两颗小虎牙的女生，开口道：“我可是知道，王川主任手下拢共就两人。”
　　“一是我们附院第一美男唐铮医生，另一个更是大名鼎鼎的附院第一天才言非凡医生。”
　　“林倩，你过去，可就是第三人啦。”
　　“总共就三人，王主任再怎么忙，一周抽出几个小时指点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林倩迎着几人的目光，轻声道：“你们可能以为，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矫情。”
　　“如果眼科的黄医生，愿意要我……”
　　她又摇头叹了一口气，没在说下去。
　　这话，触碰到了在座几人的伤心事，都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小虎牙语带唏嘘的再次开口：“林倩，你还好啦，我一直心心念着口腔外科。”
　　“但口腔外科的那几位，没有一人愿意带我。”
　　“估计，我最后不得不去急诊或儿科了。”
　　坐在小虎牙身边的，是一位留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子。
　　她也轻叹道：“谁让我们是平民医生呢。”
　　“我们同一批的陈哲之、许彦他们几个，出身医学世家，家人早就给他们打点好了，发展道路也规划好了。”
　　“还有一些有门路，有关系的，也挑选了好的科室，好的指导老师。”
　　“唯独我们这样的，没关系没门路，根本不能由着自己的擅长，还有兴趣，只能去争取条件差的科室，还有不太出名，脾气不好的指导医生。”
　　“即便这样，他们还不一定要我们。”
　　“好难啊，真的好难啊。”
　　在几人纷纷点头之际，林倩轻声道：“客观实际的来说，陈哲之、许彦他们几人，成绩比我们好，动手能力也比我们强。”
　　康莉有些不服气的说：“如果我从小就接受医学熏陶，大学阶段就能在医院接受有人专门指点的实习和培训，我肯定表现的比他们还优秀。”
　　小虎牙感慨的道：“这种由家世环境造成的差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马尾眼睛女也附和道：“我们医生要成长起来，理论，实践技能，还有经验，是缺一不可。”
　　“家传和师徒，这两医生教学模式，是最容易培养出来的。”
　　“我们要比过他们，除非像言非凡那样，有一颗不可思议的天才脑袋。”
　　小虎牙摇摇头，说：“我们和言非凡医生的差距，更是不可以道里计了。”
　　她又转头看向同桌的唯一一名男生，问：“莫哥，你今年可是第四年了。”
　　“你还一直坚持非心外科不去吗？”
　　被喊做莫哥的莫磊，缓缓开口道：“我也报名六月的主治医师考核……”
　　“心外科终于要你了？”小虎牙有些惊讶。
　　莫磊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说：“我接受了滨海工会总医院的邀请。”
　　“他们提出的条件还算不错，那里的心外科主任也说会亲自带我。”
　　他又笑道：“我们在这里备受嫌弃，很多医院却是把我们当做了香饽饽。”
　　“如果你们像我这样，不想改变职业方向，换一家医院，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小虎牙瘪了瘪嘴，说：“就这样离开附属医院，总觉的不甘心啊……”
　　傍晚五点二十分，言非凡做完了杜雨眉的手术，收拾妥当，出了手术区。
　　沈青、方乃文和杜雨眉三人，都算是小手术。
　　就杜雨眉的耗时长一些，一小时又五十分钟。
　　其他两人的手术，合计耗时也就两个小时。
　　主要是术前的手术例行准备工作，有些繁琐，却是马虎不得，忽略不得。
　　言非凡来到主任办公室，准备和王主任打一声招呼走人，意外发现脑外科的邱阁医生也在。
　　“邱医生，是贾馨护士出了问题？”
　　“贾馨她很好，没有问题。”
　　王川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贾馨下午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邱医生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找我？”言非凡有些疑惑。
　　从沙发上起身的邱阁，嗯了一声，又开口道：“言医生，是这样的。”
　　“你注射乙醇使椎管内肿瘤缩小的方法，我很有兴趣。”
　　“我想着，一些脑瘤和椎管内肿瘤很是类似，这种方法或许也可以应用在脑瘤手术中。”
　　——————
　　“我手上有一个患者，已经陷入了昏迷。”
　　停顿了一下，邱阁又苦笑道：“这么说吧，他目前的情况，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想邀请你一块赌一次……”


第259章 你坚持，那就你来
　　颅底胶质瘤，昏迷的患者还出现了脑疝迹象。
　　一听邱阁医生的介绍，言非凡就明白，对方这纯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颅底区域的肿瘤切除，可是颅脑手术中最困难最复杂的领域。
　　胶质瘤的边缘形状极其不规则，难以彻底清除，而且容易复发。
　　出现了脑疝迹象，表明时间紧迫，没有多少手术时间窗口了。
　　这么多困难因素聚合在一起，就意味着一件事，患者的九条命已经去了八条。
　　邱阁医生真的是在碰运气，听天命了。
　　言非凡看着电脑平板上的颅脑核磁共振影像图，问道：“邱医生，你想肿瘤缩小到什么程度？”
　　邱阁用触控电容笔在平板屏幕上，边画边解释道：“脑干这几个位置，是绝对不能出现损伤的。”
　　“如果胶质瘤这里……”
　　“还有这里……”
　　“缩小一些，还有让胶质瘤整体向左下收缩一下，我有一定把握的通过手术让患者恢复清醒。”
　　邱阁又补充道：“当然，很可能会伴随严重的肢体瘫痪等脑损伤后遗症。”
　　“但有较大可能，让患者头脑清晰的再多活两三年的时间。”
　　“这也是患者……”
　　说到这，她忽的注意到，言非凡眼神没有了焦点，似乎陷入了放空发呆的状态。
　　邱阁心里有些不悦，刚想开口批评两句，就看到坐在一旁的王川，朝她做了禁声的手势。
　　她轻轻的起身，随着王川离开了沙发会客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办公桌附近。
　　“他看上去是在走神发呆，其实是进入了一种高速思考的状态。”
　　——————
　　王川小声解释了一句，又接到道：“通常情况下，在他恢复清醒后，都会有很好的解决思路。”
　　邱阁轻轻的哦了一声。
　　“传说中的顿悟？”
　　王川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更像是切断所有的外部干扰，大脑在超频运作。”
　　“或者是因为大脑的超频，导致他无法处理不相关的信息。”
　　邱阁再次轻哦一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那里，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言非凡。
　　“言医生这天才之名，不是没有缘由的。”
　　王川也轻叹道：“非凡他的聪明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勤奋和专注，也不弱于任何人。”
　　“尤其是他的专注……”
　　王川服气的道：“这让他的学习效率特别之高，基本上是一遍就会，上手就是精通。”
　　邱阁小声附和道：“又聪明又勤奋又专注，堪称完美啊。”
　　“言医生如此年轻，就能达到如此地步，有如此成绩，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邱阁收回目光，转到眼前的王川身上。
　　“王川，恭喜你收了一位称心如意的高徒。”
　　她又转而问道：“妍妍怎么样了？”
　　王川浅笑道：“妍妍她交了新的朋友，也养了一条可爱的小狗，比以前开朗多了。”
　　“最近她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开始做健身，为将来的大手术，做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准备。”
　　“又要开始了？”邱阁有些担心。
　　王川轻叹一声，说：“希望是最后一次了。”
　　他又补充道：“这一次，是非凡主刀。”
　　“有把握？”邱阁有些惊讶。
　　王川把目光投向还安静坐在那里的言非凡，缓缓点头道：“非凡他虽然年轻，但一向沉稳，迄今为止，他说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
　　“他说，最迟明年，就可以主刀妍妍的手术。”
　　“我信他……”
　　说到这，王川注意到，言非凡的身体，动了。
　　“非凡他因该是想出方案了……”
　　邱阁几步回到沙发会客区，就注意到言非凡的额头上，竟然满是细汗。
　　她信了。
　　言非凡这家伙刚才确实是开动大脑，在满负荷运转思考问题。
　　邱阁满眼期待的问：“言医生，有办法了？”
　　言非凡拿起平板电脑，用电容笔在几张颅脑的核磁共振影像图上，一共点了六个点。
　　“如果能在这六个点上，注射无水乙醇，按照我的分析和模拟，可以实现你的要求。”
　　接下来，轮到邱阁拿着平板电脑做起了思考。
　　她的思考方式，与言非凡静坐不一样，是边走边想，嘴唇还不时的蠕动几下。
　　王川给言非凡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看着在沙发和窗户之间来回踱步的邱阁，道：“慢慢等吧，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他又介绍道：“非凡，你去过邱医生的办公室就知道了，她办公室里有一条思考小道。”
　　“其实呢，是地板砖上的花纹，被磨没的一条七八米长的痕迹。”
　　“那是她像这样来回走路，给磨没的。”
　　王川看向言非凡，呵呵笑道：“或许不久之后，你也会被不少人戏说为思考者、发呆者……”
　　这一次，两人也就等待了十几分钟，就看到邱阁中断了踱步。
　　“言医生，我牺牲患者不太重要的几个组织功能，可以让穿刺针达到你指定的六个位置。”
　　“言医生，走吧，患者时间不多了。”
　　言非凡赶紧的提醒说：“邱医生，这六个注射点，需要注射的无水乙醇剂量，还有等待乙醇发挥功效的时间，都是模拟和理论分析的结果。”
　　“具体效果如何，我可不做任何保证。”
　　“出了问题……”
　　邱阁猛的一挥手，很是担当的说：“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
　　“言医生，这本来就是一台死中求生的手术。”
　　“患者家属也是都晓得的。”
　　“言医生，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就把这一台手术当做你模拟和理论分析的验证好了……”
　　言非凡跟着邱阁，匆匆来到了位于医院西北位置的颅脑外科楼。
　　两人一起刷手消毒，穿上手术衣进了一间颅脑手术室。
　　言非凡就看到，患者已经在手术室了。
　　这位患者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坐在了手术椅上，被剃得光光的脑袋，被环形支撑支架牢牢的固定住。
　　还有三名助手，安静的站在手术椅旁边。
　　“老师，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手术。”
　　来到患者旁的邱阁，听到其中一人的汇报，点点头，也不二话，伸手道：“骨钻！”
　　她接过助手递过来的骨钻，深吸一口气，就在患者左耳后两厘米位置，在颅骨上钻了一个小孔。
　　紧接着，邱阁又接过穿刺针，瞄了言非凡一眼，小心翼翼的刺了进去……
　　她刺入了一半，忽然被言非凡打断。
　　“邱医生，让我来吧！”
　　“你来？”
　　言非凡轻声道：“邱医生，这刺入的方位和角度，你已经确定了下来。”
　　“这刺入的深浅……”
　　他语带自信的说：“我能把握的更精准一点……”
　　邱阁和言非凡的目光对视了一会，随即松开手，让出了操作位置。
　　“用人不疑，言医生你也一再证明了自己。”
　　“既然你坚持，那就你来……”


第260章 有些不对劲
　　晚上过八点，脑外科大楼，五楼手术区。
　　今晚，这里一共有三台颅脑手术正在进行中。
　　家属等候区，一共有五排座椅，稀稀拉拉的坐了有近二十人。
　　这些人泾渭分明的聚成了三伙。
　　他们小声的说着话，相互安慰和鼓励，不时瞄两眼，通往手术区那蓝白两色的密闭隔离门。
　　虽然他们都被告知，手术完成至少要在午夜以后了，但是仍忍不住看一眼那扇门。
　　只不过，他们中的五六位成年男子，却不时的把目光偷偷的投向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最左位置，坐着一位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
　　她明显不属于三位手术患者任一人的亲朋，就孤单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翻看放在腿上的一本大部头的医学书籍。
　　这个女孩装束，相当简单。
　　运动鞋、修身牛仔裤，上身是收腰的小衬衣，外面罩着一件半截短外套。
　　那一头乌黑的直发，简简单单的束在了脑后，显得人清清爽爽，青春气息十足。
　　如果只是这样，这女孩自然吸引不了那么多偷偷的关注目光。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有地点。
　　重点在于，她有着一张令目眩的明艳容颜，仿佛就是从画报中走出来的明星。
　　女孩一直在专心的看书。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或走路如风，或低头沉思，相继在她身边经过三次了。
　　就在这时，一兀然响起的嘎吱声，回荡在了家属等候区上空。
　　这是有些老旧的自动隔离门，启动时的噪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打开的手术区隔离门，就见那里走出来一位，穿着便装的瘦高清俊青年。
　　这位瘦高青年出了隔离门，大步朝电梯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这时，等候的家属们才发现。
　　那位原本安静看书的明艳女孩，已是一手拿书，一手提着包包，笑意盈盈的跑向了瘦高青年。
　　一时之间，有遗憾惋惜失落的轻叹之声，在家属区接连的响起。
　　引发关注的这一男一女，是言非凡和余苏叶。
　　余苏叶把书塞进包包里，又把包包甩在了左肩头，抱住了言非凡的左胳膊。
　　“我还以为，你要九点十点才出来呢。这可是难得的观摩邱医生手术的机会。”
　　言非凡轻声道：“今天忙了一天，明天还有手术，又还没有吃晚饭。”
　　“观摩手术，不急一时，肯定还有机会的。”
　　他又询问道：“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的吗？”
　　—————
　　话语之间，两人走到了电梯前。
　　余苏叶主动按下了下行电梯按钮。
　　“我还肩负着保镖职责呢，要恪尽职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回去呢？”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又问道：“非凡，手术进行的还顺利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道：“截止我离开手术室，患者的体征还算是平稳的。”
　　“六个注射点的穿刺过程中，没有发生意外。”
　　“乙醇的注射，还有发挥作用期间，患者的各项体征，也没有发生大的波动。”
　　“我离开前，邱医生才开始做开颅，真正的考验，才算是刚刚开始。”
　　这时，电梯门打开，他们进了电梯。
　　“非凡，我之前跟姐姐说，今晚我们在外面吃，不用准备我们的晚饭。”
　　余苏叶又热切的说：“你有什么想吃得吗？”
　　“今晚，我请客。”
　　她又补充道：“想吃什么都可以的，去厚里小吃街也没问题，我知道你喜欢那里的一家烧麦。”
　　听到这话，言非凡禁不住啊了一声。
　　“我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被我给遗忘了。苏叶，你一提这厚里小吃街，还有这烧麦。”
　　“我想起是忘了啥事了。”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他们出了电梯，言非凡掏出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姐，你上次的承诺，说要亲手给我做幸福味道的烧麦。”
　　“这都多少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有兑现。”
　　“你是不是想赖账啊？”
　　言自若嘿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那晚上的那个倒霉鬼被竹签刺死，让我把这事给忘了。”
　　“可不是我故意赖账。”
　　“这样吧，明天周六，我亲自去买食材，保证让你一回家就吃上正宗无比的幸福味烧麦……”
　　言非凡结束了与姐姐的通话，对余苏叶解释道：“小吃街的那家烧麦店，特对我的口味，吃起来有一种幸福满满的感觉。”
　　“只是可惜，那家店已经转让了。”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晚饭，我没什么特别要求。”
　　“苏叶，还是你来定吧……”
　　在余苏叶的提议下，他们两人在医院旁的一家咖啡馆，点了两份商务牛排简餐。
　　余苏叶喝了一口柠檬水，语调缓缓的说：“非凡，晚上七点的时候，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停顿了一下，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忽的一笑，道：“算是好消息啦。”
　　“他在电话里说，尊重陆垚的意见，不对我们做过多的干涉，让我们好自为之。”
　　余苏叶又嘻嘻一笑，说：“也就是说，一年……”
　　她想了想，又保守的说：“至少在半年之内，我们可以不受干扰的好好谈一场恋爱啦。”
　　“如果在这半年，一年……”
　　余苏叶激励道：“非凡，你又陆续取得了非常棒的成绩，我们来自家庭的阻碍，会变得更小，甚至消失，都有可能的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我会尽力的。”
　　余苏叶握住了言非凡的手，道：“你别有压力，按部就班的发展就行。”
　　“我对你的喜欢，不会变，即便家人的反对再是强大，也不会动摇的。”
　　言非凡笑了笑，表态说：“我尽量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余苏叶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满是笑意。
　　“呀，还忘了告诉你好消息了。”
　　“那位饮鸩止渴的周老先生，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已经可以搀扶着，走上几分钟了。”
　　“他今天出院了。”
　　“还有那位肝癌患者，也找到了移植肝源，明天上午就做肝移植手术……”
　　就在余苏叶眉飞色舞的述说之际，一位中年男子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男子有四十余岁，留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皮鞋擦的又黑又亮，看上去一副职场金领的样子。
　　“打扰一下……”
　　中年男子看向余苏叶，微微欠身道：“这位女士，我是指针广告公司的一名高管。”
　　“我必须承认，你的形象和气质特别的出色，让我情不自禁的冒着被当做骗子的风险过来。”
　　中年男子说着这话，在余苏叶和言非凡间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名片。
　　“我们指针广告，是滨海知名大型广告公司。”
　　“如果你有意做平面广告模特，视频广告演员，甚至是想踏入影视圈，可与我联系。”
　　说完这几句，这位中年男子没再打扰言非凡和余苏叶，再次欠身后，径直离开了咖啡馆。
　　注意到言非凡的目光一直追着中年人，余苏叶劝说道：“我在京城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自称影视公司星探、广告公司老总、知名导演的搭讪。”
　　“这个家伙，还算是有礼貌和分寸的。”
　　“非凡，你放心啦，我要是真想做影视演员或艺人，也不会到现在了……”
　　言非凡收回了目光，解释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这个家伙，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有一些身体问题……”


第261章 信不信，在你
　　“不对劲？”
　　余苏叶好奇的问：“他什么地方不对劲？”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说：“感觉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别扭，肢体动作也有些不协调。”
　　“卒中？”余苏叶猜测道。
　　言非凡不太确定的说：“或是卒中轻微征兆。”
　　他又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语带郁闷的说：“苏叶，我这越是仔细辨认，反而越是不敢确认了。”
　　“只是我的错觉？”
　　“或是一名医生的过度反应，看每一个人都像是有病的样子？”
　　余苏叶轻声道：“很多时候，我们手写出一个正确的生僻字，越是审视，越觉得自己写错了。”
　　“人的第一感觉或直觉，往往都是正确的。”
　　余苏叶沉声道：“非凡，以你的深厚医学功底，你第一感觉，我认为正确的可能性，更大。”
　　言非凡不由的轻声笑道：“苏叶，你对我的信心是十足的很啊。”
　　“那当然，不要忘了，你到现在为止，可还没错过呢。”余苏叶是一脸夸张的崇拜表情。
　　言非凡呵呵一笑，摇头道：“我倒是希望，这一次，真的是我直觉错了。”
　　他伸手拿起了之前那位中年男子留下的名片。
　　“指针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客户总监滕文峰。”
　　言非凡念了一遍，又接着道：“广告传媒公司总监级别的高层，怪不得敢下夸口。”
　　他又取出了手机。
　　“就以认真负责的态度联系一下，没有问题就权当做一下身体检查。”
　　言非凡又说笑道：“以他的高管职位，花上两三千块钱，应该也不会心疼。”
　　余苏叶伸手拿过了名片，说：“我来联系吧。”
　　“非凡，你这么突兀的打电话告诉他，怀疑他有病，让他赶紧的去医院做个检查，肯定会当做恶作剧，或骂你神经病的……”
　　余苏叶拨打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
　　一阵欢快的管弦乐后，从余苏叶按了免提的手机中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
　　“您好，我是指针广告的滕文峰！”
　　“腾总监，你好，我余苏叶。”
　　“刚在咖啡馆，我们有过短暂的单向交流。”
　　“哦，余小姐，你好，你好……”
　　言非凡就听到对方的声音，陡然变得热情起来，这让他有些不喜。
　　“余小姐，我知道你有不少的疑虑和担忧。”
　　“余小姐，我们是正规的大型广告传媒公司，可不是骗子公司。”
　　“这样，方便的话，你到周一的下午，来我们指针公司，到我的办公室……”
　　余苏叶打断道：“滕总监，你误会了，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与你谈当广告模特的事情。”
　　“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停顿了一下，她又询问道：“滕总监，这几天，你可有什么头晕眼花，头疼，手足无力，或者是其他的身体不适？”
　　片刻后，男子的声音才从手机中响起。
　　“原来你是附属医院的医生，失敬，失敬了，这一次是我眼拙了。”
　　“余医生，我的身体一向好的很，更是经常去健身馆健身，游泳四百米，很是轻松。”
　　紧接着，男子话语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余医生，保健品，营养素什么的，我是不吃的，也没有一点兴趣了解……”
　　余苏叶乐道：“我可不是推销保健品的。”
　　“滕总监，我就跟你直说吧……”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和我坐在一起的同伴，即是我的男友，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
　　“他观察到，你的身体似乎有一些不妥。”
　　“滕总监，这种事情，为求安心，还是宁信有比较好。”
　　“我建议你，尽快的去医院做一个身体检查。”
　　“尤其是对大脑做一个核磁共振，还有脑血管造影……”
　　就在这时，男子的很不客气的打断道：“你们不就是想说，我脑子有病吗？”
　　“你们至于吗？”
　　“我客客气气的，又不是抱着骗财骗色之心，只是见你的外在条件特别出色，不忍心埋没你上天赐予的天赋，才多嘴了两句。”
　　“不想踏足广告影视，不联系就是，打这个电话拐着弯骂我脑子有病。”
　　“你们是闲的，还是吃饱了撑得？”
　　被这样讥讽，余苏叶的心情，自然不会美丽。
　　她脸色一板，语气一冷，回道：“谁有这闲工夫特意打电话奚落你。”
　　“滕文峰总监，作为医生，我男友察觉到你身体可能有问题，出于负责的态度，才特意让我打电话提醒你一下。”
　　“信不信，在你。”
　　“反正身体是你的，命也是你的。”
　　“就这样了。”
　　说完这话，余苏叶就挂断了电话。
　　她又一瘪嘴，可怜兮兮的朝言非凡说：“看吧，要是你打电话，说不定他直接就骂上了。”
　　“这年头，好人难做呢！”
　　这时，咖啡馆的服务生把两人点的商务简餐，送了过来。
　　言非凡劝说道：“特意提醒到了他，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苏叶，我们吃饭……”
　　两人吃过晚餐，骑行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的发现宋怡也在。
　　她和言自若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就着茶几上的几盘菜，还喝着红酒，一副惬意闲适模样。
　　“非凡，苏叶，快看看，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言非凡接过姐姐献宝一样，递过来的营业执照瞪证件，和余苏叶一起认真的看了看。
　　看到证件上打印的“非凡医疗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这几个字，言非凡心里，还真泛起了涟漪。
　　这可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正规创业。
　　虽然他只是投资人身份，基本不涉及公司的管理和运营。
　　“速度挺快的啊。”
　　面对言非凡的感叹，宋怡放下酒杯，说：“资料齐备，又不涉及药品，递交上去后，两三个工作日就能批下来。”
　　“非凡，哥哥先暂时借了我两间办公室，还有三个人协助我们创业和展开工作。”
　　“我的想法是，先外聘一个设计团队，等产品设计定型后，我们再招兵买马，独立出来。”
　　言非凡随意的说：“宋怡，这方面的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言非凡取出来一看，发现是百宁医疗科技余佑涟的来电。
　　“言医生，经过我们技术团队的紧急开发，一个专为你设计的3D模拟小程序，已经设计好了。”
　　“你登录后，不仅能看到每一个病例的详细资料，还能看到椎管内肿瘤的3D模拟图。”
　　“你只需要在三维模拟图上，标注出穿刺针的精确位置，还有注射的乙醇剂量就可以了。”
　　“当前，已经上传了十一份病例，后续的病例，技术人员会陆续上传……”


第262章 喘气如牛
　　“爸爸……”
　　随着这软糯的喊声，刚走进家门的滕文峰，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光着脚丫子颠颠的朝自己跑了过来。
　　滕文峰赶紧的弯腰，一把抱起了五岁的女儿，还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囡囡，都过了晚上十点了，怎么还没睡觉？”
　　小囡囡朝他甜甜的一笑，也没开口回应，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少妇，轻笑着走了过来。
　　“这家伙一直硬撑着不睡，听到你回来的动静立时就变精神了。”
　　“你看她拖鞋都不穿，就跑出来迎你了。”
　　滕文峰朝少妇露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轻轻拍了怀中女儿的后背两下。
　　少妇白了他一眼，问：“和那人谈的怎么样？”
　　滕文峰轻声道：“一般般吧。”
　　“他现在的精力，全在他生病的老婆身上。想把他挖过来，至少要等他老婆的病情稳定后了。”
　　这时，他忽然感觉怀中的女儿，太过安静了。
　　滕文峰小心托住女儿小小软软的身体，赫然发现，这小家伙竟然是睡着了。
　　他不由的一乐。
　　把女儿轻手轻脚的交给老婆，滕文峰回到卧室，换上了睡衣，又来到了卫生间进行洗刷。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一通电话内容。
　　头疼？眼晕？肢体无力？
　　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睡眠也不好，也没有什么胃口，头疼和眼晕，有时会发生。
　　至于肢体无力，应该没有！
　　不过……
　　滕文峰忽然想到，这几天的早上醒来，左腿有一些发麻发木。
　　但是，他以为那是睡觉时被老婆大腿给压的。
　　老婆睡觉一向不老实，腿老喜欢放他身上。
　　如果不是那个原因导致的发麻发木呢？
　　“FUCK……”
　　滕文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那一通电话，是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绪。
　　女儿这么小，妻子如今是全职主妇，老家的父母年龄也大了，还有十几年的房贷。
　　现在的他，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的。
　　滕文峰快速的漱了口，简单洗了一下脸，回卧室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他翻出一人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一男子声音传了过来，“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滕文峰沉声道：“小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老婆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吧？”
　　“对，是神经内科的护士。”
　　得到确认后，滕文峰直接道：“小姜，你老婆在家吗？我想向她打听一下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在，领导您等一下！”
　　片刻后，滕文峰就从手机中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领导，您好。”
　　“你好……”
　　滕文峰客气的回了一句，说：“我今晚上遇到了一个年轻女的，她说是你们附属医院的医生。”
　　“她自称叫余什么叶……”
　　“等一下，我有拍下她的照片……”
　　滕文峰在手机上操作一番，找到了一张他在咖啡馆拍下的一张图片，发了过去。
　　“你能帮我确认一下，这个年轻女的，究竟是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吗？”
　　滕文峰没等十几秒，反馈就回了过来。
　　“领导，这位美女是不是医生，我不确定，但是坐在她对面的青年，却是百分百的医生。”
　　“你认识那个男的？他很出名吗？”
　　滕文峰的心，立时就提了起来。
　　“他，何止出名啊……”
　　“他叫言非凡，是我们医院响当当的牛人，可以说是没人不认识，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医生。”
　　滕文峰愣怔之际，手机中又有声音传出。
　　“那美女看起来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领导啊，言医生虽然很年轻，但他是我们医院许多大佬的心肝宝贝，能量大的很……”
　　周六，言非凡如往常一样醒来。
　　他第一时间拿过手机，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条来自邱阁医生的未读信息。
　　言非凡点了一下，邱医生疲倦的声音响起。
　　“手术顺利，至少患者活着出了手术室。”
　　“至于他什么时间醒来，还能不能醒来，只能靠患者的求生意志，还有运气了。”
　　停顿了一下，邱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无论患者的结果如何，这台手术证明了你的方法，是切实有效的。”
　　“这具有非常大的临床意义。”
　　“太累了，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再聊……”
　　放下手机，言非凡觉得身心愉悦了许多。
　　穿衣洗漱后，他准备前往阁楼的露台做锻炼，意外的听到姐姐的房门响了。
　　随之，他就看到宋怡穿着姐姐的一身红色运动衣，走了出来。
　　宋怡的身量，比言自若要高上七八厘米。
　　这小号的修身运动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紧绷，显得身材有致曲线的很。
　　昨晚，几人商议公司的一些事宜，有些晚了。
　　宋怡也喝了不少红酒，不方便开车回去，就接受了言自若的邀请，留宿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宋怡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还是穿的衣服不对？”
　　言非凡收回目光，摇头道：“我以为你是属于夜猫子类型的，要很晚才会起床。”
　　宋怡轻哦一声，解释说：“本来是这样的，只是我有些认床，一早就睡醒了。”
　　言非凡忍不住笑了笑，说：“你不应该和姐姐睡一张床的，她睡觉很不老实。”
　　宋怡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她跟着言非凡上了阁楼，发现一身运动装束的余苏叶，在悠扬音乐的伴奏下，已在露台上舒展着身体，做起了热身活动。
　　相互打过招呼后，宋怡和余苏叶站在了言非凡的左后和右后。
　　他们三人呈品字形，各自踢腿弯腰摆臂，做起了热身和锻炼。
　　稍微一活动，言非凡就按照自己的节拍，心无旁骛的做着自己的健身操。
　　十几分钟后，他收起最后的动作，转身准备离开露台时，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余苏叶和宋怡这两个人，全都是一脸的汗津津，前胸后背的衣服被浸湿，还喘气如牛。
　　言非凡有些好奇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你们样子，就像刚跑了一个马拉松似的。”
　　言非凡又一板一眼的教育道：“早上的运动量不宜过大，把身体活动开了就可以了。”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是一脸的郁闷。
　　丫丫的，和对方暗斗到最后，费力做的下腰、劈腿，还有一字马，全都白瞎了。
　　不仅如此，因为已经好久没做这样的动作。
　　这一乍做，这大腿的筋，可真疼啊！
　　余苏叶忍着疼，嘴上却很是轻松的道：“没做多大的运动，和以前的运动量差不多一样。”
　　“非凡，你不觉得今早上有些过于闷热吗？”
　　言非凡抬头看了看晴空白云，又伸手感受了从指间划过的小风。
　　“没感觉到闷热，和昨天差不多啊。”
　　他又提醒说：“上午，你的手术。下午，我的手术，你可悠着点……”


第263章 止跌反升
　　上午九点开始的，福利院儿童右手烧伤畸形整形修复手术，余苏叶主刀，言非凡协助，耗时三小时三十五分钟。
　　下午两点开始的，由言非凡主刀的烧伤疤缩嘴畸形整形修复手术，用去了五个半小时的时间。
　　近晚上八点，疲累的言非凡和余苏叶刚走出手术区，一面锦旗，还有两束鲜花，就被送到了他们两人的眼前。
　　“火眼金睛，神医再世”。
　　锦旗上的这几个金晃晃的字，言非凡看着没多少感觉，余苏叶却有些激动。
　　她看着拿着锦旗的滕文峰，兴奋的问：“你这是检查确诊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
　　滕文峰心有余悸的说：“脑支动脉栓塞。”
　　他又介绍道：“昨晚我是担忧的一夜没睡好，一大早我就来了附属医院做检查。”
　　“做脑血管造影时，医生发现一条脑支动脉出现了栓塞反应，只能通过平时三分一不到的血。”
　　“医生说，我这种情况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全部堵死，发生脑梗。”
　　“即便没堵死，那部分大脑区域也会因为长时间供氧不足，很可能会导致退行性大脑损伤。”
　　滕文峰一脸庆幸的说：“医生给我做了溶栓治疗，消除了栓塞。”
　　“我也有了一种耳清目明，头脑清晰之感。”
　　说到这，滕文峰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言医生、余医生，谢谢你们……”
　　告别了滕文峰一家人，余苏叶拿着两束鲜花，目光闪闪的看着言非凡。
　　“非凡，截止到现在，你的诊断和手术，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哦。”
　　言非凡把手中锦旗卷了起来，故作不在意的说：“数据什么的不重要。”
　　“用心对待每一个病人，用心准备每一台手术就可以了，不要刻意追求结果。”
　　余苏叶悄悄的瘪了瘪嘴。
　　两人回到秦颖医学教研室，换上了便装。
　　走人时，余苏叶不忘拿上了那两束鲜花。
　　她煞有介事的道：“这花是因你而送，勉强算是你送我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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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纪念意义，我拿回去放房间摆着。”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想要送花就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余苏叶期待的看着言非凡，“非凡，你这是要送我花了？”
　　言非凡摇头道：“一束鲜花，几十块几百块，只为看几眼，纯属浪费。”
　　“而且作为一名医生，身上要尽量避免接触引起患者过敏的过敏源。”
　　“花粉，可是主要的过敏源之一。”
　　余苏叶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不能对你这个家伙有什么过高期待。”
　　她上前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又语气跃然的说：“走啦，回家，吃幸福味的烧麦……”
　　两人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言自若在第一时间献宝似的端出来一盘热腾腾的烧麦。
　　只是这一盘六个烧麦有大有小，模样也是歪瓜裂枣，各有各的特色。
　　注意到弟弟是满眼的嫌弃，言自若赶紧的解释说：“第一次做，难免手生。”
　　“非凡，不要计较外形，赶紧的尝一个。”
　　“我可告诉你……”
　　言自若又显摆功劳，说：“里面的几样食材，都是我去超市精挑细选的。”
　　“这馅料的调制配方，也是我按照记忆……”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含糊着说：“肯定就是你之前吃的那个幸福味啦。”
　　“我都吃了好几个了，挺好吃的，不骗你。”
　　“你赶紧的吃一个就知道了。”
　　言非凡先去洗了手，拿起一个烧麦在半信半疑中咬了一口。
　　言自若吼吼的问：“弟弟，怎么样？是不是满满的浓浓的幸福味？”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烧麦，说：“还算可以。”
　　他又失望的摇摇头，紧接道：“但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味道，还差的远呢。”
　　余苏叶也拿了一个烧麦，咬了一口。
　　“这味道，还真不错呢。”
　　“姐姐，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吃，你有做饭的天赋呢。”
　　余苏叶的夸赞，没让言自若高兴多少。
　　她自语道：“记住了和做出来，是两回事呢。”
　　言自若脸上挤出一些笑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这才是第一次做。”
　　“非凡，我多试验几次，肯定能做出你记忆中的幸福味烧麦的，这是姐姐的保证。”
　　“这次做的，你就当普通烧麦吃吧。”
　　“我还给你们准备了菜和汤……”
　　看到餐桌上摆放的西红柿鸡蛋，凉拌黄瓜卤肉，还有紫菜蛋花汤，言非凡就晓得，在做菜这方面，就不能对姐姐有过高的期待。
　　不过，他现在也是又累又饿，有热乎乎的不难吃的家常晚饭，也是挺满足了。
　　言自若坐在餐桌旁，笑眯眯的等弟弟和余苏叶吃到了一半，缓缓开口道：“非凡，我这几天想好了，我要做整形，整一下眼睛和鼻子。”
　　言非凡喝了一口汤，顺下嘴里的饭菜。
　　“姐，你真下定决心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做好决定了。非凡你给我做手术，成功肯定是有保证的。”
　　“再说只是动一下眼睛和鼻子，算是小手术了，连住院都不用。”
　　“风险小，又能让我变的美美哒，傻瓜才会选择不做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又提醒说：“姐，你可别抱有太高的期望。”
　　“做了眼型和鼻型的整形，固然会让你变好看一些，但也是提升的有限。”
　　“你可别幻想着一下子变成天仙。”
　　言自若轻切了一声，哼道：“非凡，我是那么没谱之人吗？自然知道这一点。”
　　她又期待的问：“非凡，你先说说，能让我变多好看啊？我也好心中有个数。”
　　言非凡仔细打量着姐姐的五官。
　　说实话，言自若长的不丑。
　　乍一看，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她的五官不是那么精致，不能细细的品。
　　言非凡看了一会儿，说：“姐，这么说吧，你呢，猛一看还行，能打八十分。”
　　“但是再一仔细看呢，呀，变丑了，七十八分了，七十五了，七十分了……”
　　见姐姐瞪起了眼睛，言非凡没敢继续降分。
　　“做了整形以后，猛一看，还是能打八十分。”
　　“再一细品，感觉挺顺眼，就升到了八十五。”
　　等了一下，言自若有些失望的说：“非凡，就才提升五分啊？”
　　言非凡轻笑道：“姐，这可是止跌反升的五分，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
　　“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把双手按在了姐姐脸上，在她的脸上揉来按去。
　　不过，这手劲稍微大了一些……
　　言自若疼的哎呀咧嘴，气呼呼的喊道：“言非凡，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怎么会？我给别人也是这么用力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我要详细了解你皮下肌肉的纹理和走向，就得大力一些。”
　　“不是只做眼睛和鼻子吗？你扯我腮帮子干嘛？”言自若质疑道。
　　言非凡有板有眼的说：“姐，你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吗？”
　　“你是我姐，我自然是了解的更深入一些，更精细一些，好让做出来的效果更出色一些……”
　　几分钟后，言非凡终于收回了手。
　　“姐，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充分考虑。”
　　“如果决定不变，明天就把手术做了……”


第264章 画大饼
　　疼，火辣辣的疼……
　　一开始还只是一两处，但很快就如星火燎原一样扩散到了整张脸上。
　　言自若再也忍受不住，猛然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乳白色吊顶，挂着点滴的架子。
　　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有监测仪器的滴答声传入耳鼓，还有脸上越发明晰的疼痛……
　　这让刚醒来的言自若，快速清醒过来。
　　这不是在手术室，应该是在病房？
　　这是手术做完了。
　　言自若一转头，看到了一个令她自己无比心安，无比熟悉的瘦高身影。
　　坐在床边的言非凡，正在翻看一本医学期刊。
　　注意到这个家伙没查觉到自己醒来，言自若可怜兮兮的喊了声。
　　“非凡，疼！”
　　听到动静的言非凡收起期刊，转头看了过来。
　　“醒了？”
　　“疼，属于正常现象，忍上一两天就好了。”
　　言非凡把病床的前半部分，摇起了四五十度，让姐姐舒服的坐躺在床上。
　　“非凡，我的脸……”
　　言自若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脸，语带疑惑的说：“不是就做了眼睛和鼻头吗？”
　　“我怎么感觉，整张脸都在疼啊？”
　　“这是在病房？”
　　“姐，你在观察室！”
　　言非凡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又嘿嘿的一笑，说：“做完了鼻子和眼睛后，我又一想，既然做了整形手术，干脆就一块受罪得了。”
　　“我就把你脸上的线条，稍微梳理了一下。”
　　他又补充道：“只是微整形手术，最多三四天就恢复了，不会有负面效果。”
　　“你自己看一下吧……”
　　言自若赶紧接过弟弟递来的镜子，放在眼前。
　　她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除了双眼周围，鼻头和鼻翼贴有医用胶布外，在两颊颧骨处，两边下颚处，左右嘴角上方，还各贴有医用胶布。
　　一张脸，变成了大花脸。
　　脸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反而没有被医用胶布覆盖的多。
　　“非凡，你……”
　　言自若有些生气。
　　只是表情肌这一扯动，让她脸上的疼痛，瞬间提高了一个等级。
　　言非凡赶紧的安慰说：“姐，不用害怕，只是胶布看上去覆盖面积大，创口其实很小很小的。”
　　“最多三天，除了鼻头和眼睛，其他几处的医用胶布就可以全揭掉了。”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小声哼哼道：“这次要是不能让我容颜提升十分，一定让你好看。”
　　“把你的屁股揍肿。”
　　她又四顾了下房间，问：“苏叶呢？”
　　言非凡回道：“她去菜市场买菜去了，说是等杜秋阿姨傍晚回来，好好的做一桌，给你补补。”
　　言自若满意的点点头，随口问道：“几点了？”
　　“下午两点四十五！”
　　言自若惊讶的说：“啊，这么晚了！”
　　“非凡，我究竟做了多长时间的手术啊？”
　　“手术做了近两个小时。”
　　回了一句的言非凡，又补充道：“只不过，你睡的时间长，我让麻醉师多用了一点麻醉剂。”
　　“这样的话，你在术后好好地睡一觉，今晚上，就不用太过煎熬。”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又活动了一下腿和脚，就听到《茉莉花》的手机铃声响起。
　　见弟弟取出了手机，她询问道：“苏叶？”
　　“百宁科技的涟总。”
　　言非凡回了姐姐一句，接通了电话，就听余佑涟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你好！”
　　“那个小程序，还好用吗？”
　　言非凡直言道：“好用是好用，不过，你们根据病人肿瘤的影像图，模拟出来的三维立体影像，精度和误差有些大啊。”
　　他已经试用了一番那椎管内肿瘤小程序。
　　不得不说，这大大简化了他的工作量。
　　只需要用鼠标轻轻的比划比划，点上几下，就能标记好一根穿刺针的精确位置。
　　只是，小程序中模拟出来的三维肿瘤图，与言非凡在脑海中具现出来的肿瘤影像，存在着较大的误差，这让他不能忍。
　　他本想把那十余份病例资料全部看过，比较过之后，总结一下规律，再反映这个问题。
　　既然现在余佑涟主动打来电话询问，言非凡就先把问题提出来再说。
　　“余总，这个手术需要精准的定位。”
　　“你们连基本的定位基础，肿瘤立体三维影像都做得不够精准，何谈精确定位啊？”
　　片刻后，余佑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何把核磁共振影像图，精准的转换为三维立体影像！”
　　停顿了一下，余佑涟又在电话里道：“言医生，你可以根据病例的影像资料，手绘一副肿瘤的立体影像图吗？”
　　“这好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比对一下，误差出现在什么地方？能有多大？”
　　言非凡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试一试，应该是可以的。”
　　“余总，我建议你们的技术人员，通过多比对一下实物标本，提高转化模型的精确度。”
　　他想到了一点，提点道：“余总，这个软件做好了，能把核磁共振的二维影像图，精准的转化为三维，这应用前景应该还是有的。”
　　余佑涟的声音，在手机中变得明快起来。
　　“言医生，你的思维还是挺活跃的嘛。”
　　“我也不瞒你，这个小程序就是在我们开发的类似转化软件上，做出来的加强版。”
　　“目前来看，这转化精度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接下来，余佑涟又转而道：“言医生，听说，我家苏叶要卖房子筹钱，和你合伙做生意了？”
　　言非凡含糊着说：“主要是另外一位朋友在做，我和苏叶只当做投资人。”
　　“小打小闹罢了，不值一提。”
　　余佑涟在电话里语气郑重的说：“天才想出来的创业点子，怎么会是不值一提呢？”
　　“言医生，我很期待，你想出来的产品，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新颖功能。”
　　她又表态道：“言医生，我们百宁集团，也有一家专业的风险投资公司。”
　　“你们的产品做出来，需要融资的话，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我们这边。”
　　言非凡笑了笑，回道：“余总，这是肯定的，需要投资一定首先寻求你们的支持。”
　　“我就担心啊，你们会看不上我们的产品。”
　　“这怎么会呢。”
　　余佑涟在通话中画大饼道：“言医生，只要你的产品做出来，有一定的实用性和市场前景，即便风投公司不投，我个人也可以投资……”
　　下午近四点，言家姐弟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见杜秋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开始了忙碌。
　　余苏叶则是挽着袖子，在厨房里洗菜。
　　言非凡姐姐送回卧室，也来到厨房帮忙。
　　十几分钟，言自若拿着手机跑出了卧室。
　　“非凡，非凡，小舅发来消息，说他所在的货船，下一个航次会停靠滨海港口。”
　　“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能见到小舅了……”


第265章 长姐如母
　　晚上过十一点，言自若再次闯进了次卧。
　　她揽住书桌前弟弟的肩膀，探头一看书桌上的作品，吼吼道：“呀，真的是栩栩如生呢。”
　　“就这个绘画水平，非凡，你都可以去街头给游客画画像素描赚钱啦。”
　　言非凡看着书桌上的这张素描图，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张图，先是用寥寥数笔，画出了三节胸椎简图，然后再使用透视立体画法，细致素描出了胸椎里面的肿瘤。
　　对外科医生来说，这绘画功底多少要有一些。
　　在做手术方案时，有些过程是靠语言无法描述的，这手术示意简图，还是要画一画的。
　　当年，言非凡为使画出的器官、骨头、血管、神经等，更加的形象具体一些，还特意学了一段时间的素描技法。
　　如今，经过意识世界的锤炼，言非凡双手的精细控制是大幅度提升。
　　他这素描绘画水平，也有了质的突破。
　　言非凡略嘚瑟道：“姐，要不是你每隔一二十分钟就过来干扰一下，我还能画的更好。”
　　“还真是说你胖，你就喘。”
　　言自若轻拍了一下弟弟的头，又苦着脸说：“非凡，这脸上真的很疼呢。”
　　“要疼一晚上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肯定要熬上多半夜的，只要熬过了今晚，就好了。”
　　言自若摇晃着弟弟的肩膀，可怜兮兮的说：“亲爱的弟弟，你多给我几片止痛药吃吧。”
　　“这疼的睡不着，真的很难受的。”
　　言非凡正色的说：“姐，这止痛药你已经吃过了，再多吃几片，止痛效果也提升不了多少。”
　　“这疼呢，已经在你的承受范围内。”
　　他又安慰道：“这样吧，我陪你去你的房间看电视，一起熬着好不好？”
　　言自若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姐弟两人收刮了一些吃的喝的，搬到了主卧。
　　他们往宽大的床上一躺，后背靠着床头，调整了一下姿势，看起了电视。
　　“非凡，我们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要不小舅这次回来，就不让他再次出海了？”
　　“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跑船，也挺辛苦的。”
　　言非凡有些担心的说：“姐，你确定他那个害人的臭毛病改过来了？”
　　“我们可经不起他的折腾！”
　　言自若轻叹了一口气，说：“在海上受条件限制，想折腾也没法折腾。”
　　“就怕回到滨海，经不住诱惑，旧病复发。”
　　“只是他已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总不能一辈子在海上漂泊吧。”
　　言自若又忧烦道：“要是能给他找一个厉害的，能看住他的老婆就好了。”
　　“厉害的老婆，哪有那么好找……”
　　说到这，言非凡脑海中，就蹦出了一个身影。
　　刘霞！
　　在道上混过，还在里面受教育了几年。
　　如今一个人撑起新丰酒楼，这交往和手腕，肯定是不缺的。
　　她那个前男友被切掉半根命根子之事，言非凡总觉得是她阴恻恻的设计。
　　这个刘霞有丰富的过去，有手段，有心计，也下得去狠手。
　　即便这样，言非凡对她的观感，却相当正面。
　　“姐，我还真想起一个人，或许能管住小舅。”
　　“谁？”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一位病人，新丰酒楼的老板刘霞……”
　　言非凡把自己所知的这个刘霞的事情，向姐姐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言自若沉吟着说：“不怕她心狠有手段，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这样的人，最是适合小舅了。”
　　言非凡有些担心的说：“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能否相互喜欢上了。”
　　言自若嘿嘿笑道：“小舅长的又高又帅，又当了这么多年海员，男子汉气概十足，对成熟女子肯定有很大的诱惑力。”
　　“按你说的，那个刘霞是风韵十足，又是一家酒楼的老板，肯定能引起小舅的兴趣。”
　　“我们先撮合一下，事在人为嘛……”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忧虑道：“他们真看对眼了，小舅以后又赌上了，岂不是害了人家？”
　　言自若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小舅如果还没长大，不能控制住自己，再次破了赌戒的话，这个小舅就彻底不能要了。”
　　言非凡陡然感觉到了冷意。
　　“姐，你这个样子，有些可怕。”
　　言自若缓了一下表情，轻声说：“小舅已经把能折腾的，都折腾光了。”
　　“姥姥姥爷虽然都是因病去世，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如果，还不能珍惜现在的生活，他就是真的不能要了，我们就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言自若又伸手揽住了弟弟的肩膀，说：“这也只是一种最坏的可能。”
　　“小舅他当年毅然出海当了远洋海员，这一做海员就是七八年，显然也是有一股狠劲的。”
　　“我相信，小舅他是能改过的。”
　　言非凡希冀的说：“希望如此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
　　言自若凑近了弟弟一些，吼吼的问：“非凡，你和苏叶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抱抱？亲亲？摸摸？嗯嗯？”
　　注意到弟弟是一脸的懵，言自若这个无语啊。
　　“非凡，你和苏叶可都是医生，那种事情总不会还用人教吧？”
　　“再说了，医生不都是相当开放的吗？”
　　忽然之间，言自若一脸担心的问：“非凡，你那里的功能，是不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啊？”
　　言非凡有些难为情的说：“姐，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该关心的。”
　　言自若义正言辞的说：“长姐如母，这又是大事，我不关心，谁关心啊。”
　　言非凡坐直了身体，有些羞恼道：“姐，你再这样说下去，我可就不陪你熬了。”
　　“好了，不说了。”
　　言自若拉了弟弟一下，急忙改口道：“我们谈别的事情。”
　　她在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这种事情，还是从余苏叶那边突破，比较好。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下个周六，段东叔叔的儿子结婚，你能去参加吗？”
　　“下周六？”
　　言非凡思忖道：“可能性不大。”
　　“姐，很可能还是你一个人去了……”
　　两个人随意说着话，一直说到了半夜一两点。
　　言非凡率先撑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言自若脸上虽然还是疼，却也没喊醒弟弟，给他调整了一下睡觉姿态，盖好薄被。
　　她自己把电视音量又调低了一些，一边小口吃着零食，一边安静的看起了电视……
　　翌日早晨，余苏叶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主卧，就看到了满地的零食包装袋。
　　大床之上，穿着睡衣的言非凡，侧身蜷缩着身体，堪堪睡在了床边。
　　他那架势，再一翻身就掉下床了。
　　至于言自若，睡姿豪放的很。
　　她近乎打横睡在了床上，一双脚丫子就踹在了言非凡的屁股上……


第266章 重赏
　　附属医院，秦颖医学教研室。
　　临近中午十二点，言非凡和余苏叶结束了上午的练习，开始收拾操作台，准备去吃午饭。
　　“非凡，上周给你的那个没了半根命根子的病例，可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面对秦颖医生的询问，言非凡坦言道：“老师，还没有想到。”
　　秦颖语带不满的说：“不是没想到，我看，非凡你是没真正的用心去想吧？”
　　和秦老师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言非凡知道她只是要求严格，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他继续解释道：“是真的没想出来。”
　　“可能是实践经验缺乏的缘故吧，类似手术做过一些，有了切身感受，或许有助于激发灵感。”
　　秦颖轻哼了一声，说：“想增加实践经验，这个问题，你去跟陈瑜说。”
　　“她也是你的老师了，该为你的成长负责。”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秦老师吩咐道：“下个周一，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你都要给我一个修复那位患者命根子的治疗方案。”
　　“知不知道？”
　　“知道了。”言非凡乖乖的应了一声。
　　收拾好操作台，言非凡和余苏叶又洗刷一下，离开了教研室。
　　他们走出急诊大楼，前往员工一食堂吃午饭，途中偶遇了福利院的顾妈妈。
　　这几个星期，福利院的孩子是接连不断的在整形中心做手术。
　　为照顾术后儿童，顾妈妈算是常住医院了。
　　偶尔会有福利院的同事，或者是热心的志愿者过来替班，还有协助她工作。
　　“言医生、余医生，你们这是去吃午饭啊……”
　　没话找话的寒暄了一句，顾妈妈犹豫了一下，直接询问道：“言医生，这一周没有通知福利院送儿童过来做手术检查。”
　　“这个……”
　　“领导让问一下，言医生，这个慈善活动，是不是要暂停一下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解释说：“这周，我们有一个科研项目要启动，事情会多一些。”
　　“所以，本周会暂停，下周就恢复了。”
　　注意到顾妈妈的表情明显一松，言非凡又接着介绍道：“顾姐，我们结余的资金，大概还能支持八到十名儿童的整形和矫正手术。”
　　“等肖记者拍摄的那个专题节目，在电视上播放出去，应该能收到一些爱心人士的捐助。”
　　“顾姐，只要整形中心还有资金，这个慈善活动，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顾妈妈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说：“言医生，我代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谢谢您。”
　　“这个周六，福利院有六一儿童节目汇报表演活动，不知言医生您有没有时间去看看？”
　　言非凡婉拒道：“顾姐，那一天，我应该是没有时间的……”
　　与顾妈妈分开后，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员工一食堂，打好饭菜，找了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饭还没开始吃呢，余苏叶就忍不住问：“非凡，那双手天生缺大拇指的孩子？”
　　言非凡不紧不慢的说：“你急什么啊，那个孩子就在福利院待着，又丢不了。”
　　“你才做过一台大拇指植接手术，就贸然接小孩子的大拇指再造手术，这个跨度有点大啊。”
　　余苏叶瘪起了嘴，委屈的说：“我也想继续接断指再植手术啊，问题是我没有机会啊。”
　　言非凡询问道：“那你回百宁医院待几天？”
　　余苏叶泄气的说：“机会更小了。”
　　“你也知道，百宁医院位于京城郊区，这样的紧急手术，本来就很少。”
　　“而且，作为一家私立医院，为保证手术效果，很少会让我们年轻医生主刀。”
　　余苏叶又介绍道：“非凡，我们余家的年轻医生，除了个别家伙被长辈带着身边培养，大部分都是安排在市区的公立医院锻炼的。”
　　“百宁医院能提供给我们的锻炼机会，还是相当少的。”
　　“一些需要做小手术的患者，很少会跑那么远来百宁医院治疗的。”
　　言非凡有些恍然，说：“我知道了，百宁医院主要收一些大病重病患者，疑难杂症患者。”
　　“前提是，这些人还得有钱。”
　　见余苏叶还是苦着一张脸，言非凡又接着道：“我会和陈主任说一下，看能不能再多给我和你一些实践机会。”
　　余苏叶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嘻嘻，非凡，我就知道，你是最好了。”
　　“么么哒……”
　　言非凡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又发愁道：“老师怎么对那个命根子半残患者这么上心了？”
　　“我可是真没什么头绪。”
　　余苏叶分析道：“老师缺钱了？”
　　“还是老师认识这位患者，或者是熟人朋友介绍过来的？”
　　“还或者是，和别人打赌，把你给吹上天了？”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说：“别胡乱猜了，这几天你也帮着想一想。”
　　“真要是能赚到那五百万，你也有份的。”
　　余苏叶嘿嘿一笑，目光邪邪的说：“非凡，如果让我研究一下活生生的实物，探索一下它变大变小的原理，或许能够让我脑洞大开也说不定呢。”
　　言非凡直接不搭理余苏叶，埋头吃起了午饭。
　　余苏叶嘻嘻一笑，脸色又忽的一红，也赶紧的低下头，吃饭。
　　两人这默契的大吃，很快就被一人给打断了。
　　“言医生，可算是找到你了。”
　　邱阁医生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然后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言医生，你想不想赚上五百万？”
　　又是五百万！
　　言非凡迎着邱阁的目光，说：“如果能合法的赚到，自然是想的。”
　　“没人嫌弃自己赚的钱多。”
　　邱阁轻笑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参加了一个会诊，一个八岁男孩的颅咽管瘤。”
　　“肿瘤很大，而且和视神经纠缠在了一起。”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顺利切除这男孩的颅咽管瘤，必然会损伤患者视力，造成失明。”
　　“家属表示，如果能保住视力，一千万奖励。”
　　“心动了不？你我合作，一人一半。”
　　言非凡笑了笑，说：“真是有钱人家啊。”
　　这时，余苏叶开口问道：“邱医生，患者家属这么有钱，国外知名医学机构去了没？”
　　邱阁瞅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不要迷信国外的医疗，单就手术技能来说，国内医生的平均水平要远高于他们。”
　　“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给了我们太多的实践和提升机会。”
　　“当然了……”
　　邱阁实事求是的说：“那些国际知名的医疗机构，整体医疗水平确实很高。”
　　“但是他们的水平之高，主要体现在试验疗法、试验药物，还有就是世界最先进的各种医疗科技和设备。”
　　“而不是他们的临床诊断和手术能力。”
　　“我再告诉你……”
　　邱阁轻哼道：“患者家属已经带着孩子辗转了国外几家知名医院，结果呢，是失望而归。”
　　“不然，他们也不会开出这个重赏……”


第267章 就是个坑
　　颅咽管瘤，常见于儿童，是生长在颅底垂体窝的一种先天性良性肿瘤。
　　它生长缓慢，但可能压制侵犯垂体和下丘脑的发育和功能，引起激素分泌异常。
　　由于它的位置，还非常靠近视神经，因此也经常会引起视力问题。
　　不过，这种肿瘤最让言非凡关注的一个特点，就是它的硬度较大，容易发生钙化。
　　儿童颅咽管瘤钙化发生率能达93%，几乎所有的颅咽管瘤，都有钙化灶。
　　这样特性的肿瘤，可不太适合注射无水乙醇使得肿瘤蛋白质脱水变性缩小。
　　邱阁看出了言非凡的担忧，轻声道：“要是肿瘤就这么容易切除的话，患儿家属也不会开出一千万的高额激励了。”
　　“好消息是，患儿的肿瘤只是发现了几个钙化灶，肿瘤主体的大部分，还是相当柔软的。”
　　言非凡缓缓的说：“邱医生，这个所谓的柔软，也只是相对而言吧。”
　　他又担心的道：“注射乙醇所产生的收缩效果，很可能达不到预期啊。”
　　“即便不如预期，但总有效果不是！”
　　邱阁又劝说道：“患儿当前的肿瘤情况，也唯有你我合作，也有可能在不损伤视神经的情况下切除肿瘤，保住孩子的视力。”
　　“言医生，要不要挑战一下？”
　　迎着邱医生殷殷的目光，言非凡想了一下，说：“我先看一下患儿的肿瘤信息。”
　　“可能的话，最好是能做一下活检试验。”
　　邱阁颔首道：“所有的病情资料，等下，我就会发到你的邮箱。”
　　“这活检试验……”
　　她沉吟着说：“我会劝说一下孩子父母，争取他们的同意。”
　　邱阁见言非凡松口了，心情大好。
　　“对了，周五晚上的那位患者，如今生命体征平稳，脑电波也是稳定的昏迷波形。”
　　“苏醒可期啊……”
　　待邱阁离开后，余苏叶忍不住语带兴奋的说：“这又是一个五百万。”
　　“非凡，这两个机会，你抓住任何一个的话，你就是妥妥的千万富翁了呀。”
　　言非凡摇头叹道：“半截命根子，颅咽管瘤，都是大难题，这两个五百万，可不是容易拿的。”
　　他忽然想起了一事，问：“苏叶，苏阿姨那位朋友的女儿，当时说的是再约时间。”
　　“这可都一周时间过去了。”
　　余苏叶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惦记着这事呢。”
　　“我一直没接到她们的电话。”
　　“估计她们是生气了吧，毕竟整容手术不是非做不可，或许就是联系了其他的整容机构，不让你赚她们的钱。”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不在意的说：“这样是最好了，毕竟整形手术不可能让患者永远满意。”
　　“你做到了九十分，她们想要九十五分，甚至是一百分。”
　　言非凡又感慨的说：“连古代的四大美女都各自有缺点，哪有百分之百的完美女人。”
　　余苏叶忽然小声道：“非凡，你给姐姐少用了一些剂量的止痛药，是想让姐姐产生对手术的畏惧心理，避免患上整容上瘾症？”
　　言非凡就是一瞪眼，严肃语气的说：“你乱说什么啊，我哪有给我姐少用止痛药。”
　　“我可是给我姐开的规定剂量的止痛药，只是取了一个下限值而已。”
　　“我姐她以前没怎么吃过止痛药，没有耐药性，那些剂量足够发挥出应有的止痛效果了。”
　　余苏叶嘿嘿笑道：“自己的弟弟是非常厉害的整形医生，一次手术就让自己变得这么美丽。”
　　“只是一段时间过去，又发现了自己容颜的新缺点，肯定想着再通过整容来解决啊！”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继续道：“我知道一个数据，缺陷性修复整容除外，那种为追求美丽而做整容的女子，在一次整容以后，再次做整容手术的比例，高达了六七成。”
　　“疯狂的做十几次，几十次整容手术的女子，也是不鲜见的。”
　　她看着言非凡的眼睛，继续道：“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会提早做一些预防措施的。”
　　言非凡再次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显摆自己有多聪明啊？”
　　余苏叶嘻嘻的一笑，说：“非凡，我可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聪明，只是提醒一下你。”
　　“女人为了美丽，可以对自己够残忍，有时都能超过很多人的想象。”
　　“所以，姐姐真想继续做整容手术，那一点点的疼痛，不会是阻碍的。”
　　见言非凡表情开始变的凝重，余苏叶又紧接着道：“不过呢，在我看来，姐姐是一个自控力很强，也很理性的人。”
　　“这种整容上瘾，发生在她身上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非凡，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多注意姐姐这方面的苗头，及时铲除的。”
　　言非凡满意的点点头，说：“你多多上心了。”
　　他又轻叹道：“我之所以同意给我姐做这次整容手术，也是为了她能变漂亮一点，赶紧的找到一个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
　　言非凡有些发愁的说：“都二十七岁了。”
　　“即便现在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友，谈谈恋爱，再准备结婚，也要一两年过去了。”
　　“女孩子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不好办了。”
　　这话让余苏叶很是不高兴了。
　　她轻哼道：“言非凡，这都什么年代了，没想到你的思想，还这么封建？”
　　“女人过了三十，还没结婚怎么了？就要低人一等吗？”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分辩道：“苏叶，我可没说女人一过三十不结婚，就低人一等。”
　　“我这是站在生育的角度来说的，你也清楚的，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龄一般从23岁到30岁。”
　　余苏叶又哼哼了两声。
　　“总不能为了生孩子，就让姐姐随便找个人嫁了吧。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
　　言非凡脸色郑重的道：“我可没说让我姐随便找个人嫁了。”
　　“肯定是要一个人品好，可以信赖，我姐喜欢，我也认可的家伙，才可以。”
　　他轻叹了一声，说：“要不是我耽误了姐姐最美好的两年时光，说不定姐姐现在都嫁人了。”
　　余苏叶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疼。
　　“非凡，那是一次意外，你也不想的。”
　　“再说了，随着你现在名气等各方面的提升，姐姐也能水涨船高的认识到更多更优秀的青年。”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余苏叶又眼睛一亮，说：“非凡，六月可是毕业季，医院又会进来一些青年医生。”
　　“我们先下手，为姐姐挑选几个合适的？”
　　言非凡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早说过了，我姐可不能找医生。”
　　“上进的医生，就是个坑，顾不了家。不上进的，我又看不上眼。”
　　这话，让余苏叶很是无语，还有郁闷。
　　敢情自己喜欢上你，是我犯贱，踏入了火坑？


第268章 有挑战性
　　下午过三点，在滨海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六楼会议室举办的，国芯案情况通报及债权人协调会，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终于结束。
　　随着会议室大门的打开，陆续走了出来几十位或面色愤愤，或面色沉郁的中年或老年男女。
　　岳望道脸色凝重的，陪着拄着单拐的潘礼荣，缓步走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妈的，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笔高回报投资，没想到却是一个套，栽了一个大跟头。”
　　岳望道恨恨的道：“几年的辛苦白费了，差一点就被打回到了解放前。”
　　潘礼荣轻声安慰道：“还算好了！”
　　“一开始听到确切消息，我还以为这笔投资会血本无归了，结果还能收回近四分之一的投资，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岳望道有些懊恼的说：“也怪我自己太过贪心了些，见是政府大力扶持的项目，失去了警惕性，一下子就投了一点二个亿。”
　　“还是潘兄你谨慎啊，只投了两千万，即便全损失了，也不伤筋动骨的。”
　　“我就惨了，这次需要卖家底度难关了。”
　　这种时刻，潘礼荣也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徒劳的。
　　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潘礼荣又听到对方开口道：“薛骗子在国外购置的诸多物业和资产，我们有优先的购买处置权。”
　　“潘兄，有想法没？”
　　“选中一两处，转手过来，再操作一下卖出去，估摸着能挽回一些损失。”
　　潘礼荣摇了摇头，说：“国外的那些东西，人生地不熟的，操作也繁琐，我就不折腾了。”
　　话语之间，两人来到了电梯区域，站在了不少人的身后，等着下行电梯的到来。
　　这时，一位早过来几步在旁边等，留着刚硬短发型的方脸中年人，转身走近了他们一些。
　　“潘老板，你好啊！”
　　“前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个谣言，说你的病情恶化，坐上了轮椅。”
　　“你这是，大好了？”
　　潘礼荣轻笑道：“魏老板，那不是谣言，前段时间，确实是不良于行，坐上了轮椅代步。”
　　“不过呢，我的运气不错，得遇良医，成功的做了手术，如今恢复的还算不错。”
　　他又朝对方晃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略带得意的说：“再过一些时间，这拐棍，我都不需要了。”
　　“恭喜，恭喜啊！”
　　魏老板贺喜了一下，又感慨的说：“这医院的收费是越来越高，良医却是越发的稀罕起来。”
　　“不过，好在良医还是绵延不绝的。”
　　魏老板又靠近了岳望道和潘礼荣一些，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告诉你们一个确切消息。”
　　“你们想必也都清楚，薛今盛那混蛋是做了面部整形手术，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人，拿着东南亚一小国的护照逃离的我国。”
　　“你们知道吗？”
　　魏老板故意停顿一下，缓缓的说：“他之所以这么快被抓住，没能逃往与我国关系不好的那几个国家，根本原因就是警方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翻看海关的监控镜头，一眼就辨认出了薛今盛。”
　　“这才有了我国警察循着那混蛋留下的踪迹，干净利落快的抓住了他。”
　　岳望道有些惊讶的说：“薛骗子如今的样子，我见过一次，可以说与以前的他是判若两人。”
　　“那位医生能通过监控录像，在那多人当中，辨认出来，这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啊。”
　　魏老板嗯了一声，说：“一些专家级别的老医生，是真的有令人惊叹的本事，不像现在很多被广告吹出来的所谓名医。”
　　他再次看向潘礼荣，说：“潘老板，你遇到的那位良医，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魏老板又叹道：“任老板的那个宝贝儿子，从国外回来了，是失望而归。”
　　“或许，这位良医，能有办法。”
　　潘礼荣解释道：“魏老板，我是椎管内肿瘤，属于神经外科。任老板的儿子是脑袋里长肿瘤，他属于颅脑外科。”
　　“这神经外科和颅脑外科，可是两个概念……”
　　说到这，潘礼荣忽然停住了。
　　他忍不住摇头笑道：“那小家伙本就不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还是一名整容医生来者。”
　　潘礼荣一板一眼的说：“魏老板，这是一位真正的医学天才。”
　　“任老板请他出手，或许真能想出救治办法……”
　　附属医院，急诊科。
　　正在急诊大厅隔离单间忙碌的言非凡，被三位娇滴滴的美女，给团团围住了。
　　其中两人算是他熟人，赵晓婷，还有做了人造梨涡的陈聆忻。
　　第三人，是她们已经毕业的学姐杨素素。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陈聆忻在几天前的一次试镜中，被导演一眼看中。”
　　“这暑假就要出演一部都市电视剧的女三号。”
　　赵晓婷小嘴巴巴道：“导演直截了当的说，就看中陈聆忻的梨涡了。”
　　“她的样子，很符合导演心目中的女二形象。”
　　言非凡一边给伤者的大腿伤做缝合，一边驱赶道：“你们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这血淋淋的缝合场面，你们不害怕？”
　　“而且，你们还影响了伤者……”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二十多岁的伤者就色眯眯的打断道：“不影响，一点不影响。”
　　“医生，三个大美女在这里，我都感觉不到伤口的一点疼痛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赵晓婷朝伤者抛可一个可爱的媚眼，又对言非凡道：“我们在化妆间见过更血淋淋，更恐怖的大场面，这个小伤口，小case了。”
　　赵晓婷显摆了一句，又娇声道：“言医生啊，我的学姐杨素素，可是千里迢迢的慕名而来啊。”
　　“你就给看一看呗。”
　　言非凡冷声道：“看什么看啊？”
　　“她现在的样子，已经整的很漂亮了，还想怎么样？”
　　“就不担心过犹不及，把自己又给整丑了？”
　　杨素素还是挺懂得规矩的，是素容而来，顶多在脸上涂抹了一些润肤的水或精华。
　　在见到杨素素的第一眼，言非凡就看了出来，她是做过整容的。
　　而且，整容手法还相当的高明，再加上杨素素的底子相当不错。
　　所以，她很是美丽。
　　五官个个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组合在一起，也是相宜的很。
　　当然了，她的五官也不是真的到了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没有了任何改进的余地。
　　只是这一改，掌控和技术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破坏了原有的美丽。
　　“言医生……”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言非凡耳边响起，“你现在再看看我，就清楚，我是为何而来了。”
　　言非凡循着这声音抬头望去，就是一怔。
　　杨素素还是那个杨素素，只是变成了一个满是笑容的杨素素。
　　只是她这个笑容……
　　怎么看都像是皮笑肉不笑，阴恻恻的冷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有难度，有挑战性，言非凡也有了兴趣……


第269章 破坏容易修复难
　　我们的面部，一共四十四有块肌肉。
　　这些肌肉，加上缠绕在面部软骨和骨骼的血管和神经，还有覆盖其上光滑绷紧的皮肤，它们这些组织相互关联，相互作用。
　　可以做出推、拉、扭曲各种动作，摆出足以让人吃惊的五千多个表情来。
　　研究表明，人类至少有十八种独特的笑容，每一种笑，都微妙地动用了不同的面部肌肉组合。
　　比如，我们最普遍使用浅笑，微笑。
　　它是通过颧肌和笑肌，使嘴角上扬。
　　降下唇肌收缩，使下嘴唇卷曲。
　　口轮匝肌放松。
　　眼轮匝肌的眼眶部和眼睑部收缩。
　　提上唇鼻翼肌的收缩，使鼻翼上翘。
　　这么多肌肉的综合作用下，然后就让我们产生了微笑的表情。
　　杨素素的这种情况，显然是以前做的整容手术破坏了面部肌肉组织，使得笑容失真变形。
　　很多整容僵尸脸，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现在是急诊时间，言非凡就让杨素素几人过了傍晚六点，去整形中心那里等他……
　　忙碌到了六点，言非凡简单收拾了一下，和余苏叶一起离开急诊科，来到了整形中心。
　　踏进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言非凡很是意外的看到了唐铮。
　　只见他在一位身形高挺的冷艳女孩陪伴下，在与一楼的护士，还有工作人员一一的话别。
　　看到言非凡，唐铮手拉着冷艳女孩走了过来。
　　“言师弟，我今天就正式离开这里了，老师的心愿要靠你一人来完成了。”
　　言非凡轻声道：“我会努力不让主任失望的。”
　　唐铮轻笑道：“你肯定可以的。”
　　“言师弟，坦白说吧，你的出现，也是让我最后下定决心，从这里离开的原因之一。”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又伸手一指身边的女孩。
　　“言师弟，介绍下，我的未婚妻，邵黛琳。”
　　唐铮这位未婚妻，也算是亭亭玉立。
　　加上脚上一双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她的身量差不多和余苏叶一样高了。
　　她脸上涂抹着精致妆容，看上去挺赏心悦目。
　　只是这人的目光有些清冷，头也微扬，给人从上向下瞧人的凌人之意。
　　言非凡和她对视了一眼，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唐铮见言非凡的目光，又回到自己这里，热情的邀请道：“言师弟，有兴趣去我的知音医美那里，做一下兼职吗？”
　　“我给你主任医师的待遇！”
　　言非凡摇头拒绝道：“师兄，谢谢邀请和看重，只是我应该是没有时间的。”
　　“而且，我也志不在此。”
　　唐铮语带遗憾的说：“看来，我们师兄弟是不能在一起合作了。”
　　停顿了一下，唐铮又表情复杂的说：“师弟，你的志向，我以前是不信的。”
　　“但是现在，我信了。”
　　“师弟，加油！”
　　“期待你在医学领域做出更多的成绩……”
　　目送唐铮和未婚妻开着一辆保时捷跑车离开，言非凡耳边忽的响起赵晓婷的声音。
　　“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言非凡一转身，就见赵晓婷、陈聆忻，还有杨素素三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旁。
　　注意到赵晓婷是一脸的花痴样，言非凡乐道：“赵晓婷，你可是在演艺圈混的，帅气好看的男人不少见，怎么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晓婷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说：“像他这样漂亮的男人，真的是很少见的呢。”
　　“我们已经知道，他也是一位整容医生。”
　　“言医生，他的脸，是哪位专家给整容的啊？”
　　迎着赵晓婷、陈聆忻，还有杨素素探究的目光，言非凡介绍道：“他那张脸，是纯天然的。”
　　“啊，怎么可能？”
　　“我可不信！”
　　“就是，一个男的怎么可能那么漂亮。”
　　面对三人明显不信的质疑，言非凡轻笑一声，说：“信不信在你们。”
　　“十几亿的国人，这么大的基数，出一些令人惊叹的杰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又一指身边的余苏叶，说：“她的容颜和身材，也都是纯天然的。”
　　一直安静站在言非凡身旁的余苏叶，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言非凡夸赞自己的容貌和身材。
　　虽然这赞美拐着弯，但层次不是一般的高，一下子就把她放在了天地宠儿，亿万选一的地位。
　　这让余苏叶都变得不好意思了，略羞涩的说：“非凡，别乱说，我也没那么好啦。”
　　她又迎着赵晓婷、陈聆忻和杨素素的注视目光，自我介绍道：“余苏叶，主治医师，言医生的师妹和……女朋友。”
　　赵晓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言医生，有那位美男医生，还有你女友两位活生生的招牌广告在，附属医院整形中心这响当当的实力，就不会有人质疑了。”
　　言非凡见她们还是不信，也懒得继续解释了，一挥手，道：“我们去检查室吧……”
　　走进一间空着的检查室，言非凡直接让杨素素做各种各样的表情动作。
　　快乐！
　　痛苦！
　　愤怒！
　　这么一通表情下来，言非凡发现了。
　　杨素素不光她的笑有问题，其他哭怒哀表情，也多少有了扭曲。
　　在大笑、大哭、大怒等强烈表情上，这扭曲的表现还很是轻微。
　　但是在一些轻微的小表情上，比微笑、哀愁、忧虑、嫌弃、疲乏等，这表情的失真情况，就很是严重了。
　　这对于一位影视演员来说，无疑是足以断送发展前途的灾难事件。
　　杨素素看着沉吟不语的言非凡，满心忐忑的说：“发现表情扭曲失真后，我去找华容医美……”
　　这个华容医美，言非凡是知道的。
　　它位于京城，是一家有近三十年历史的民营医美，是与整形中心齐名的国内三大整容机构之一。
　　杨素素接着介绍道：“他们说，这是整容手术正常的后遗症。”
　　“他们可以通过再次手术进行改善。”
　　“但是，我不再相信他们的允诺了。”
　　“在他们那里做手术之前，他们可是说的天花乱坠，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她期待又担心的问：“言医生，我这种情况，你可以给我恢复过来吗？”
　　“即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甚至是变丑一些，我也愿意的。”
　　杨素素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哭音，说：“我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再获得出演机会的。”
　　“素素学姐，别担心。”
　　赵晓婷安慰道：“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的脸都被密密麻麻的玻璃扎成了大花脸。”
　　“你看我现在，看不出半点受伤痕迹了吧？”
　　“还有，陈聆忻……”
　　“你看她有了梨涡后，不仅让她的容颜有了焦点，而且喜怒哀乐无一不自然。”
　　“言医生他肯定能行的。”
　　言非凡停下思索，看向赵晓婷，道：“你对我的信心，倒是不一般的充足啊。”
　　赵晓婷嘿嘿的一笑，又请求说：“言医生，你就帮帮学姐吧。”
　　“努力付出了这么多年，就这样退出演艺圈，连跳楼的心都有的。”
　　言非凡轻哼一声，目光转向杨素素。
　　“我想，你也明白一道理，破坏容易修复难。”
　　“通过你刚才的一系列表情，我知道了你脸上的哪些肌肉出了问题。”
　　“如何修复，我也有一些想法。”
　　“但是呢，效果能不能像我预想的那样，恢复如初……”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给你做保证。”
　　“也就是说，你在我这里做这个修复手术，是需要冒险的……”
　　杨素素沉吟片刻，咬牙道：“华容医美那里，我是信不过的。”
　　“言医生，我信你……”


第270章 睡前拥抱
　　晚上近十点，醉墨华庭，言家姐弟住处。
　　穿着真丝睡衣的余苏叶，轻轻地推开了次卧的门，蹑手蹑脚的溜进了言非凡的房间。
　　此刻此时，言非凡就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桌前，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余苏叶来到了言非凡的身后，就看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不时变换着杨素素一张又一张喜怒哀乐等高清面部表情图片。
　　这些照片，既有傍晚刚刚拍摄的，也有杨素素发过来的以前拍摄的一些生活照、艺术照、剧照。
　　这一幕，不由的让余苏叶瘪起了小嘴。
　　她轻声嘀咕道：“我就知道，还是美女的吸引力大啊！”
　　言非凡的身体一动，从忘我的思索中退了出来，转头直接问道：“你有事？”
　　余苏叶身体一转，背对着书桌，稍微一抬屁股，坐上了书桌一角。
　　她嘿嘿的笑道：“准备上床睡觉了，就赶紧的过来看看你，或许能做一个梦见你的好梦呢。”
　　言非凡轻呵了一声，又听对方问道：“非凡，邱医生发过来的患者资料，你都研究完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开口介绍说：“那个孩子的颅咽管瘤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只不过，在做过活体组织试验后，我才能确定，乙醇穿刺注射能否适用他这种情况。”
　　余苏叶哦了一声，又问道：“卢主任不是在我们晚饭时，打来电话说，临时转院过来一位椎管内肿瘤患者，要明天做手术吗？”
　　“那位患者的穿刺注射方案，你也想好了？”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这位患者的情况，与之前那位潘老板的情况，有四五分的相似。”
　　“具体的手术方案，我已经确定下来了。”
　　听到这，余苏叶不得不称赞了一句，“非凡，你的工作效率，可真是高啊！”
　　她又伸手点了点电脑屏幕上笑容灿烂的杨素素，略带酸味的问：“她的情况，难道比颅咽管瘤切除，椎管内肿瘤切除还要复杂？”
　　“让非凡你一直思考不停？”
　　言非凡直言道：“相对来说，确实更复杂些。”
　　“千人千面，每个人的肌肉纹理走向都是不一样的。她的情况，又是属于在破坏之后的修复。”
　　“我不仅需要把她的表情恢复自然，还需要考虑如何不破坏她现有的容颜。”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需要让她的美丽，再更上一层楼。”
　　言非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有太多的变量了，我需要从各种可能的选择中，找到最合适的手术修复方案。”
　　“真的是有些费神，费时间。”
　　余苏叶的小嘴又撅了起来，有些不满的说：“昨天给姐姐做手术，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
　　“她们两人的情况不一样，我对我姐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做整形手术的方案，根本不用多多的细想，直接就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又问道：“我姐睡了？”
　　余苏叶摇摇头，说：“我过来时，主卧还亮着灯，还有电视机的声音，应该还没睡……”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余佑涟的来电。
　　他按下免提，余佑涟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言医生啊，公司的那帮技术人员都是死鸭子嘴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认错的主。”
　　“他们认为，你手绘的肿瘤透视图，未必有他们转化生成的三维图精准。”
　　停顿了一下，余佑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想法是，用动物标本做参考样本，言医生你和公司技术团队做一次比拼，让他们真正见识一下顶级医学专家的实力，让他们心服口服。”
　　“不知言医生你意外如何？”
　　余佑涟又急忙在电话里补充道：“言医生，公司这帮技术人员有些桀骜不驯，一向令人头疼。”
　　“不过，他们对牛人是真服气的很。”
　　“言医生，只要你在这次比拼中，震慑住他们，你们以后的合作，肯定会非常顺利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余总，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谁让我已经收下了你们的钱了呢。”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余佑涟语带歉意的声音。
　　“言医生，见谅，见谅啊。”
　　“那些家伙们，我也挺烦的，只不过一时还离不开，只能是先哄着了。”
　　“还有一件事……”
　　余佑涟又述说道：“这手术呢，既是一门专业的技术，但也带有主刀医生强烈的个人风格。”
　　“我们这研发的手术机器人，主推你这穿刺注射技术，自然希望能带有你的一些手术风格。”
　　“这样需要对你的手术技术动作，进行采集。”
　　“言医生，我们的想法是，在百宁医院安排几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言非凡打断道：“余总，不能来附属医院吗？”
　　“言医生，这设备又大又笨，不太方便搬去滨海啊，只能是劳烦你多辛苦一下了。”
　　余佑涟又在电话里补充道：“言医生，你放心，你在百宁医院做手术的酬劳，完全按照主任级医生的飞刀标准来支付。”
　　“言医生，你这个周末，有时间的吧？”
　　言非凡很是郁闷的回道：“我周日休息。”
　　“好，那就定在周日了。”
　　“那个，言医生，苏叶在旁边吗？”
　　还没等言非凡回应呢，余苏叶就急火火的说：“小姑，我在呢，什么事？”
　　“苏叶，你这个周末没其他重要事情，就陪着言医生一起回来一趟。”
　　“哦，我知道了……”
　　结束了和余佑涟的通话，余苏叶也跳下了书桌，张开了双臂，轻笑道：“该睡觉了。”
　　“我们来一个睡前抱抱？”
　　言非凡刚想要嫌弃的开口拒绝，却被对方抢先发动给抱住了。
　　伴随着咯咯的笑声，余苏叶是小跑着离开。
　　无语的言非凡，也关上电脑，起身出了卧室。
　　他来到卫生间方便，洗漱后，注意到姐姐的房间，灯还亮着，就推门而入。
　　言非凡就见姐姐后背垫着一个大号绒毛熊，靠着床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
　　现在她的脸上，就只有眼睛上方，还有鼻头鼻翼还贴着医用胶布。
　　不过，脸上的几处地方，还是能看出有些红肿的痕迹。
　　言非凡问道：“姐，还疼的睡不着？”
　　言自若摇头道：“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下午睡的太多了，现在一点不困。”
　　她又一摆手，说：“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言非凡回到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却没有了多少困意。
　　没一会儿，他的思绪开始不受抑制的翻飞……
　　不知道是睡前拥抱的缘故，还是余苏叶残留在房间的香味作祟，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余苏叶。
　　为了让自己尽快的睡着，言非凡开始回忆内容单调乏味的医学专业知识。
　　只是，余苏叶仍不时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言非凡觉得有人在床前。
　　他睁开眼睛，竟然又看到了余苏叶。
　　只是，眼前这个余苏叶，令言非凡很是奇怪。
　　她的身体，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不说，眼神也是迷离的很……


第271章 你主刀，我协助
　　翌日早上，言非凡和余苏叶锻炼完身体后，与刚刚起床洗漱完的言自若，来到餐厅吃早饭。
　　餐桌上摆放的是刚蒸出来的豆沙包、小花卷，煮鸡蛋，白粥，还有就着下饭的牛肉酱、小酱菜，一道凉拌竹笋，一道肉炒莴苣。
　　桌子上摆放的是满满当当的。
　　颜色也是绿，深绿，白，酱红等色彩分明，看着就很有食欲。
　　言非凡在餐桌旁边坐下，询问道：“姐，感觉怎么样？要不多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班？”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已经不怎么疼了，却开始有些痒了。”
　　“在家挺无聊的，去上班做事，和同事说说笑笑，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咬了一小口豆沙包，满意的道：“面皮暄软，豆沙也甜而不腻。”
　　“杜阿姨做面食的手艺，真的不错。”
　　言非凡提醒道：“姐，请教一下怎么做烧麦，我还等着你做出幸福的味道呢。”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你着急什么呀？”
　　“这幸福味，可不在外形好看，在于馅料的搭配和调制。”
　　“这方面，你得容我慢慢的试验。”
　　言非凡语带不满的说：“昨天你一天在家闲着，也没见你动手做试验啊？”
　　“我的脸一直在疼，哪还有心情……哎呦……”
　　言自若本想对弟弟怒目而视，没想到一瞪眼，却是扯动了眼皮的刀口，当即夸张的喊起了疼。
　　言非凡也知道姐姐这是装的远大于真疼，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吃早餐。
　　这让言自若更生气了。
　　她抬手啪啪的拍了弟弟后背几巴掌出气……
　　坐在一旁的余苏叶，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这姐弟两人打来闹去。
　　闹了一会儿，言自若又开口道：“告诉你们一件事，楼下夏燕的老公已经进入了审判程序。”
　　“夏燕也让律师提出了离婚、还有财产追缴等附带民事诉讼。”
　　余苏叶又询问道：“姐姐，那人的另外一个老婆有没有带着孩子过来求情，或者是闹事？”
　　言自若一脸鄙视的说：“曾经来过，还恬不知耻的带来了一帮人来吵架。”
　　她又洋洋得意的说：“夏燕用了我教的一招，就让他们全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什么招式？”余苏叶很是好奇。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很简单，舆论曝光。”
　　“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夏燕是比较罕见的听力过敏症患者，还是有名的钢琴等乐器调音师。”
　　“这件事一曝光，肯定能引起好多人的关注。”
　　“那个女人也知自己理亏，明白这件事曝光出去，她和她的孩子，就会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了，就赶紧的带人走了，没再来闹……”
　　在三人吃完早饭之际，阿姨杜秋又送来了一碗热乎乎的中药。
　　“言医生，你的中药。”
　　看着这碗黑乎乎的中药，言非凡本能的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端起中药，先试了一下温度，然后一咬牙，一扬脖，一口气给喝了下去。
　　放下碗，他又赶紧的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多半个豆沙包，用豆沙的甜味，冲淡一下嘴里那种难以描述的苦涩。
　　言自若见弟弟喝中药，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有些心疼的问：“非凡，这中药你也喝过几次了。”
　　“你感觉，有效果没？”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效果，还是有的。我明显感觉这体力，耐力，都提升了许多。”
　　“在过度劳累后，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心慌难受，恨不得立刻倒地不起的濒临崩溃之感。”
　　余苏叶也补充道：“姐姐，我们余家这补元气的药方，可是很有名气的。”
　　“每到深秋进补之际，前来中药店号脉开药的客人，都是从一早开门排到晚上关门的。”
　　“尤其是非凡的这剂中药，使用的都是上了年份的野人参等名贵药材，补身效果更是显著呢。”
　　言自若满意的笑道：“效果显著就好。”
　　“我也觉得，非凡如今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过于单薄，令人担心之感了。”
　　这时，阿姨杜秋又走了过来。
　　“言医生，要洗的衣服，直接脱下来放在房间的床尾，或是放在卫生间的桶里就可以了。”
　　“不需要放水盆里泡着的。”
　　“放水盆里泡着？”
　　言自若重复了一句，有些恍然的转头看向弟弟，很是欣慰的说：“亲爱的弟弟，看来你的身体是真的恢复了呢。”
　　言非凡的脸色微微有些羞红，赶紧的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该去医院了……”
　　来到了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言非凡就开始为九点半的手术做起了准备。
　　昨天转院来的患者，是一位三十四岁的男子。
　　他这个年龄，患有如此严重的椎管内肿瘤，虽然相当少见，但言非凡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如今，肿瘤患者，可以说是越发的年轻化了。
　　以前都是五六十岁的患者居多，现在主力军已经慢慢的过度到了四五十岁。
　　而二三十岁的各类肿瘤患者，也是寻常可见。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就准备进手术区做术前准备，就见邱阁医生快步走了过来。
　　“言医生，对方家属不同意做活检，担心发生脑出血等意外风险。”
　　邱阁又不死心的问：“你还有其他的可替代的，不太危险的检查方法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邱医生，你也清楚的……”
　　“这种颅咽管瘤，每个人的钙化和硬化程度，都是不一样的。唯有本人的活体试验，才能让我做出准确的判断。”
　　邱阁轻声叹道：“言医生，不瞒你说，本来患者家属已经同意让我们做检查了。”
　　“不料，一个同行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就让对方改变了主意。”
　　她有些愤愤的说：“总有一些人，自己没那个本事，还不怀好意的破坏他人的事情。”
　　“这种人，真的是很令人讨厌。”
　　邱阁轻笑道：“邱医生，不值得生气。”
　　“这种颅咽管瘤一时半会呢，还不会对那个孩子产生致命的损害。”
　　“对方转了一圈后，求路无门，最终还是会再找到你这里的。”
　　邱阁又吁出了一口气，说：“我就担心，随着时间耽搁，这手术难度又增大一些。”
　　“让本来六七成的手术成功可能性，降到了四五成，甚至是更低。”
　　她又一挥手，语带放弃道：“算了，算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邱阁又笑道：“言医生，祝你手术顺利……”
　　手术在九点半准时开始。
　　穿刺注射，也很是顺利的完成。
　　十点五十，椎骨上的手术窗口，也顺利打开。
　　卢君来到手术台前，出乎意料的没有站在主刀位，而是看向了言非凡。
　　“小言，这台手术，你主刀，我协助……”


第272章 留下的理由
　　卢君这话来的很是突然，言非凡可以说没有半点的思想准备。
　　一时之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卢老头可是严苛的很。
　　以他的观点，这样的大手术，没有十年的手术临床经验，根本就没有主刀的资格。
　　所以，卢君这话一出，不止是言非凡，还有另外一位手术助手万伟医生，连同手术室内的器械护士、巡回护士、麻醉师等人，也都是惊讶不解的看向了他。
　　就见卢君眉梢一挑，盯着有些愣怔的言非凡，语带严肃的问：“变傻了吗？”
　　“言非凡，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不敢？”
　　言非凡这下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回道：“老师，我有充足的信心，也有主刀的胆量。”
　　“只是一时不敢相信，嘿嘿……”
　　话语之间，言非凡动作不慢的挪到了手术台的主刀位置。
　　他又赶紧的让护士重新调整手术显微镜的位置和高低，唯恐卢君又改变了主意。
　　经过这一番临时调整，这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比原计划的时间晚了近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言非凡对这名患者椎管内肿瘤的位置和情形，可以说是了熟于胸。
　　对于剥离这肿瘤所需要的精细手法、技法和耐心，言非凡更是不缺。
　　这段时间，类似手术，他也全程经历过几次。
　　再加上意识世界的手术模拟这一大杀器，言非凡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了。
　　主刀这台手术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经验，言非凡可以说全都具备了。
　　这也是他在没有思想准备之下，就敢开口应下的底气所在……
　　上午近十二点，王川做完一台手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意外发现贾馨在办公室等着他。
　　“贾馨，你不在家好好休养，怎么来了？”
　　王川语带关切的责怪道：“有什么事情，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必跑来一趟的。”
　　贾馨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用棒球帽盖住的脑袋，说：“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影响日常活动。”
　　停顿了一下，她又郑重其事的说：“主任，我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谈一下。”
　　王川微微一怔，道：“好，我们坐下谈吧。”
　　两人来到会客区，隔着茶几，坐在了两侧。
　　坐下后，贾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王川。
　　没一会儿，她就注意到王川的手脚，似乎无处安放了，身上也好像长了虱子似的蠕动起来。
　　这是紧张不安了。
　　贾馨暗自一叹，轻声道：“主任，我要辞职。”
　　“哦……什么？”
　　“辞职？”
　　神情一松的王川，又陡然紧张起来。
　　“贾馨，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想起辞职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当时说错的话吗？”
　　贾馨摇了摇头，抬起右手，一边活动着五根手指，一边说：“我这右手到现在还有些发麻发木。”
　　“上午，邱医生给我做了一个细致检查，说这可能就是脑瘤手术的后遗症了。”
　　“最终能不能恢复如初，她不敢保证。”
　　贾馨又轻叹道：“虽然日常活动不受影响，但手术室的工作，肯定是不能继续了。”
　　王川急忙道：“不能做器械护士，就做别的。”
　　“以你的资历和能力，管理手术室，管理护士，或其他的管理工作，都是可以的。”
　　“再说，你这才多少时间啊？”
　　“颅脑手术恢复两三个月，甚至是半年，一年，才完全恢复的情况，是常见的。”
　　“你可别着急。”
　　贾馨轻轻的笑了笑，说：“主任，我没着急，这个右手麻木，严格来说，算是一个离职借口，”
　　“真正的离职原因是……”
　　她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已经接受了唐铮医生的邀请，将要去知音医美担任副院长，负责日常管理。”
　　王川沉默一下，确认的问：“贾馨，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贾馨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说：“下定决心了，不会改了。”
　　“这可是知音医美的副院长位置呢，从护士之位一步跃升这个岗位，机会很难得的。”
　　“唐医生还允诺了高薪，还给配车，再说距离我家也更近了一些。”
　　“傻瓜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王川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几分钟后，贾馨站了起来，说：“主任，过几天，我来办理离职手续。”
　　王川摇头道：“不需要这么着急，还是先按照病休来拖着。”
　　“知音那边，也是千头万绪，如果在那边做的不开心，或者不适应，那就再回来。”
　　贾馨嗯了一声，又接着道：“谢谢。”
　　“主任，我先走了。”
　　“哦，我送你……”
　　王川把贾馨送到办公室门口，主动的打开了办公室之门。
　　他有些动情的说：“贾馨，只要你愿意回来，只要我还在主任位置上，这里就永远欢迎你。”
　　贾馨眼圈就是一红，“主任……”
　　她看着王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成熟又帅气的脸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踏出了办公室，走向楼梯方向，越走越快，直到身形转进楼梯，也没有回头。
　　王川看着贾馨消失在楼梯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想抬腿去追，却发现没有留下对方的理由。
　　王川其实知道。
　　有一个理由，绝对可以留下贾馨。
　　但是，王川犹豫了，也害怕了。
　　王川不能确定，那究竟是爱，还是因为长久的陪伴而结下的类似亲情的羁绊。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主刀的第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历时五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
　　在一片祝贺的鼓掌声中，言非凡很是得意的看向了卢君主任。
　　这在卢君看来，现在的言非凡就像是考试考了一百分，期待家长夸赞的小朋友。
　　实在幼稚的很。
　　只不过呢，言非凡这台手术，确实做的不错，值得鼓励。
　　他满意的颔首道：“做的还可以。”
　　卢君又转头吩咐：“万伟，收尾工作你负责。”
　　“还有，晚上课题组的聚会安排？”
　　万伟急忙回道：“主任，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那家相当不错的家常菜私房菜馆。”
　　卢君嗯了一声，又看向言非凡，说：“你和我一块出去，见一下患者的家属……”
　　言非凡跟着卢主任出了手术室。
　　在出手术区之前，两人在脱手术衣、橡胶手套之际，言非凡忽然注意到，卢主任的右手背上贴着一张医用胶布。
　　“老师，你的手？”
　　卢君举起右手，又活动了一下。
　　“小子，你应该感谢我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要不是他把我的手，给意外烫伤了。”
　　“你今天可没有这主刀的机会了。”
　　言非凡有些恍然，就听卢君又接着道：“我原本想着，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一个考验。”
　　“不过，只要你犯下一点错，我就会把你轰下去，自己忍着疼完成手术。”
　　“从结果来看，你完成的还不错。”
　　言非凡嘿嘿的笑了笑。
　　他跟着卢主任出了手术区，就有七八人呼啦一下快步迎了上来。
　　这时，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发现，邱阁医生也在三五人的陪伴下，缓步走了过来。


第273章 兑现承诺
　　“手术顺利，椎管内的肿瘤，已经清除……”
　　在卢君主任向患者家属简述手术结果之际，言非凡则是走向了邱阁几人。
　　“言医生……”
　　邱阁带着浅浅的笑容，说：“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那位颅咽管瘤患儿的家属。”
　　家属都来了，这是同意做组织取样活检了？
　　言非凡疑惑的看着邱阁医生，就见她伸手一指身边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说：“这位是鸿润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任重远先生。”
　　“这位是任先生的妻子徐瑞华女士……”
　　言非凡相继与任重远、徐瑞华，还有他们的大女儿二十三四岁的任初秋等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言医生，你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任重远先开口感慨了一句，又欠身道：“我家小宝，就全权托付言医生你了。”
　　“还请多多费心。”
　　言非凡没立时回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邱阁。
　　邱阁轻声解释道：“言医生，任先生的儿子已经入住我院，准备接受我们的试验性手术疗法。”
　　言非凡再次把目光转向任重远，直言道：“任先生，今早上，你好像还不同意做组织活检？”
　　任重远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如此。”
　　“我打听到这种脑部肿瘤取样活检，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而且，我对言医生你也没有确切深入的了解，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不过，今上午，有一朋友推荐了言医生你。”
　　任重远先看了看邱阁，又接着道：“邱医生是国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她对你是颇多赞誉。”
　　“我那位朋友也说，你是一位良医。”
　　任重远又坦诚道：“我又作了一番调查和了解，其他几位脑外科专家都说，言医生你的穿刺注射法，在理论上是有可行性的。”
　　他又满目期待的问道：“言医生，你能透漏一下，有多大的把握吗？”
　　言非凡摇头回道：“做了活检试验，我才能确定穿刺注射能不能适用在你儿子身上。”
　　“现在谈把握，还为时过早！”
　　这时，任初秋开口询问：“言医生，脑肿瘤的穿刺组织取样，你能保证不发生脑出血，脑损伤等意外情况吗？”
　　言非凡没有回应，只是看向了邱阁。
　　她沉声道：“任小姐，这一点，我们没法做出保证。我只能说，以我近二十年的临床手术经验，我会尽量避免这一意外情况的发生。”
　　“但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了……”
　　邱阁看向任重远，说：“不想冒险的话，可以选择直接做开颅手术。”
　　任初秋有些气恼的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直接开颅做手术，我们就在美国的顶尖医院做了，哪还轮到你来做手术。”
　　“初秋，闭嘴！”
　　任重远重重的批评了女儿一句，陪着笑对邱阁道：“邱医生，我这女儿也是心切，还请见谅。”
　　“我明白，小宝的这种情况，要想保留视力，不冒风险是不可能的。”
　　“他今年才八岁，还请邱医生……言医生，多多尽心尽力。”
　　“拜托了……”
　　把肿瘤取样的时间定在了明早八点，言非凡就返回了手术区更衣室，换衣洗漱。
　　之后，他离开了神经外科，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推门而入，言非凡就看到王川主任正站在窗户前，似乎正在投入的欣赏外面的风景。
　　他走过去，和王川并肩站在一起，看向窗外。
　　只见路上，有一位弯着腰的患者，正被家人搀扶着一步一挪的向院门方向走去。
　　“主任，你这是心有感触？”
　　王川转身，走向老板桌，道：“哪有什么感触，只是在想事而已。”
　　“告诉你，贾馨提出了离职，也要去知音医美那里去工作了。”
　　言非凡着实惊讶到了。
　　他忍不住问：“主任，你和她吵架分手了？”
　　“分手？”
　　王川瞪了他一眼，哼道：“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何谈分手。”
　　言非凡哦了一声，小声道：“贾馨住院的那几天，主任你是忙前忙后，关心的不得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呢。”
　　王川吁出一口气，说：“我那是愧疚，也把贾馨当做了亲密朋友，甚至是家人来对待，不是你想的那方面。”
　　言非凡又八卦的问：“主任，你对贾馨就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吗？”
　　王川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一直放在妍妍身上，其他的根本没考虑。”
　　“贾馨这一次手术住院，我也确实考虑到了那一方面。”
　　“只是……”
　　王川又叹了口气，说：“如果像老夫老妻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可以做到。”
　　“但是我没法给她一个有激情的恋爱生活。”
　　“贾馨还年轻，这对她不公平。”
　　言非凡有些不理解，但他知道了一点，王川和贾馨之间应该是没戏了。
　　就在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在王川的一声“请进”后，一身小西装装扮的林倩是推门而入。
　　她略带拘谨的说：“主任，言医生！”
　　王川直接吩咐道：“今晚上，课题项目组聚餐，同时商议安排一下具体的工作。”
　　“等一下，你和我们一起出发。”
　　林倩小声的应了一声。
　　王川又一指言非凡，说：“林倩，除了课题项目方面的工作，平时有时间的话，你就先跟着他学习一下整形技术的基本功。”
　　“是，主任！”
　　林倩又应了一声，看向言非凡，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还请言医生多多指教。”
　　言非凡也是板着脸，有学有样道：“我可是很严厉的，不认真不努力，我是会骂人的。”
　　林倩抿嘴一笑，说：“所谓严师出高徒，言医生，我可不怕你严格，就怕你敷衍相待。”
　　王川打断道：“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不错，就别再贫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非凡，你不顾不能给亲朋主刀的忌讳，亲自给你姐做了整容手术。”
　　“怎么样，没搞砸吧？”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让别人给我姐做整容手术，我可不放心。”
　　“再说了，这也不是事关生死的大手术。”
　　他又卖关子道：“至于手术效果，过几天，主任你亲眼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姐肯定比以前变漂亮好多。”
　　“哎，主任……”
　　言非凡又想起了一事，说：“你之前可是答应给我姐介绍男朋友的，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
　　“这次我姐又变漂亮了，你得兑现承诺。”
　　王川应允道：“行，没有问题。”
　　“等自若脸上的刀口恢复后，我一定给她介绍各方面都不错的高富帅。”
　　他又换了一个话题，“非凡，听说你接了一个难度很高的整容失败修复手术。”
　　“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第274章 偏见
　　晚上近七点，来自附属医院的卢君、王川、言非凡等共十人，齐聚家常私房菜馆的二楼一包间。
　　他们当中，来自神经外科的除了主任卢君，主治医生万伟外，还有主治医生关力和住院医王宾。
　　此外，为有效缓解参加试验的患者，可能出现的难以忍受的神经疼痛，项目组还特意邀请了神经外科的主任级麻醉师，六十岁出头的石宗鲁医生。
　　石医生也带了一位年轻助手参加聚餐。
　　整形中心这边，除王川、言非凡、林倩三人外，余苏叶也以言非凡助手的身份厚着脸皮跟来。
　　其实，她就是来蹭饭的。
　　几人是边吃边议，确认下来两个首要工作。
　　第一，是了解世界各国的相关研究进展。
　　通过期刊检索等多种方式，深入了解世界各国医疗机构，在类似项目上所做的研究成果。
　　第二，就是通过多种方式招募自愿者。
　　卢君、王川和言非凡三人简单商议后，确认脸部神经损伤和手臂神经损伤患者，各招募二十人。
　　三人还议定，课题项目组的日常工作，由万伟医生负责协调和组织。
　　接下来，他们需要商议一个实际问题。
　　那就是病床。
　　这个课题不仅要对志愿者做手术，还需要对志愿者神经的蕴养情况，做长时间的跟踪。
　　而医院的床位，一向是非常紧张的。
　　而且，让这么多志愿者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一直住在医院，也不太现实。
　　卢君和王川商议了一下，决定采用分批手术，定期过来检查的方式。
　　例如，每一批次，给八个志愿者做手术。
　　这些人出院后，每两周来医院做一次检查。
　　平时，他们通过视频等方式，汇报恢复情况。
　　至于促进神经恢复的促进剂和营养液等药物，由自愿者去居住地的社区门诊，请社区医生来帮着完成注射。
　　议定完近期的主要工作，这次聚餐就进入了吃吃喝喝加侃大山的模式。
　　他们几人聊的最多的，无疑就是附属医院的党高官和院长两个人选。
　　随着程乐之所作所为的逐步公开，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到，程院长是不可能再留在医院了。
　　因为程乐之都是打着自己老爸是附属医院院长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为非作歹。
　　其他的问题先不说，程院长这“齐家”这一条，就没有做到。
　　“据我所知，这一次上面考察的人选挺多……”
　　卢君看向言非凡，问：“小言，你和刘副院长的关系挺密切，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没？”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一颗鹌鹑蛋，摇头道：“这方面的事情，刘老师是身在局中，也不甚了解。”
　　“我如今只知道一点，刘老师决定，积极争取院长的位置。”
　　卢君轻轻点头道：“党高官虽然是第一负责人，但主要负责党建、人事、发展规划等工作。”
　　“医院的经营和日常管理，就由院长负责。”
　　“刘副院长是医生出身，这几年也是一直在负责医务工作，竞争院长之位，是有不少优势的。”
　　石宗鲁也发表意见道：“这种事情，就怕来一个背景来头很大的空降兵啊。”
　　王川分析道：“院党高官和院长，两人都是空降兵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除了刘副院长外，其他三个副院长如今也都在四处活动。”
　　“我可是还听说了，医学院的两位副院长也在谋求这个院长之位。”
　　卢君轻声道：“其实这几年，我们医院的发展步伐有些慢了。”
　　“有些名气的医生都在忙着跑飞刀，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一些像样的研究成果了。”
　　“希望这次换了领导，改变一下医院风貌。”
　　石宗鲁呵呵的一笑，说：“主任，如今这种情况，换了哪位领导来，都不会有太大改观的。”
　　“一名医生从进医学院学医开始，到成为一名主治医师，怎么也得要十年时间。”
　　“而一名主治医师的收入……”
　　他看向万伟，问：“万医生，你也是主治医师，你的收入有多少？”
　　万伟轻声道：“工资，手术津贴，奖金什么的全都算上，一个月在两万五左右吧。”
　　他又补充道：“实际拿到手的，也就两万。”
　　石宗鲁轻叹道：“主任，这两万，在我们滨海可不算是高工资，程序员都比他们赚的多。”
　　“如今呢，他们年轻人买一套像样一点的房子，就得七八百万。”
　　“在还算可以的地段租一套小公寓，至少也得三四千块钱。”
　　“他们熬成主任级医师，少说也得八年十年时间，那时他们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上有老，下有小，身上还有房贷，还得为退休以后的日子打算，可不得拼命赚钱。”
　　石宗鲁又呵呵道：“如今这高的没谱的房价，让大部分人一辈子为一套房子打拼。”
　　“这压力山大，谁还能沉下心来搞科研呢。”
　　这种社会实情，卢君也只能是唏嘘一下。
　　他看向王川，忍不住道：“如果全院医生的收入，能达到你们整形中心的水平，很多医生就能把更多时间投入医学研究上了。”
　　王川忍不住乐道：“不可能让全院的医生，都转做整容医生吧。”
　　“而且，我们是一家公立医院，收入被爆出太高的话，人民群众肯定是不乐意的。”
　　卢君又叹道：“所以，我们医院不少很出色的同事，不是出了国，就是跳槽去了私立医院。”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心生感慨的说：“小言，说实话，看到你把很多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整形中心，我心中是有想法的。”
　　听到这，王川就是脸色一黑，心道，这个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偏见。
　　他也不想这老头争执，只好忍了。
　　就听卢君继续道：“今天聊到这，我也算明白了，你这个选择，也不失为最佳选择。”
　　“以你的情况，先赚到一些钱，是必要的。”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辩解，说：“老师，我跟着王主任学习，可不是为了钱……”
　　这样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又改口道：“不全是为了钱。”
　　“整容手术所用的一些缝合技法，还有精细手法，在一些神经外科手术，也是能通用的。”
　　卢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石宗鲁注意到脸色不好看的王川想要开口，赶紧出声批评道：“主任啊，你既羡慕整形中心的高收入，又看不上人家的技术，这可不是好心态。”
　　见卢君想要反驳，石宗鲁就是一摆手，说：“主任，你也别犟。”
　　“别看你厉害，让你把一人的鼻子整的好看一点，你也做不到啊。”
　　“如今社会上，一名当红艺人，唱一首歌，就能赚几十万，上百万的，你怎么不眼红他们啊？”
　　卢君伸出手指点了点石宗鲁，哼道：“老石，也就你敢这么当面顶撞我了。”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石宗鲁嘿嘿一笑，说：“这是因为我说的对。”
　　他夹了一块煎豆腐，又转而道：“这里做的家常菜味道，真的很不错。”
　　“这家餐馆距离医院也不远，我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呢？”
　　王川有些得意的说：“其实这家店开业也就一年的时间，一直在默默发展，没听说过很正常。”
　　“等下，我介绍这里的老板跟你们认识。”
　　“正好也有件事，看你们有没有兴趣参与……”


第275章 露富
　　言非凡原以为，这家餐馆的老板，就是那位很有风情的成熟美女。
　　没想到，她只是老板娘。
　　这家私房菜馆的真正老板，是一位头大脖子粗，名叫罗建军的厨子。
　　看到站在一起的这两人，言非凡不由的想起一部外国电影《美女与野兽》。
　　在老娘娘胡玲的条理有序的述说之下，言非凡也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餐馆所在的这个小院子，还有这幢小楼，原主人要出国定居，准备转让。
　　罗建军想要接下来，却没有足够的资金。
　　所以，这两口子就想着找人投资入股。
　　只是这高达六千万的转让价格，让言非凡一听，就是有些咂舌。
　　王川却是一副捡到大便宜的口吻，说：“三百一十平的占地面积，六千万的价格，可是不贵。”
　　“如果这里不是受保护建筑，不允许翻建开发，卖上个一两个亿，都是正常的。”
　　罗建军也附和道：“小院所有人也是我的饕餮老客，见我有意接手，才给出了这个实惠价格。”
　　“他说，要是别人买，至少开价八千万。”
　　这时，胡玲开口道：“我们的想法是，成立一家餐饮公司，以公司的名义买下这里。”
　　“只是要顺利接手，至少需要两千万的资金。”
　　石宗鲁有兴趣的询问：“你们自己投入多少？已经筹措到多少钱了？”
　　罗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来到这里开餐馆才不到一年时间，赚的钱不多。”
　　“我们的自有资金，能凑到两百万。”
　　“不过……”
　　罗建军停顿了一下，又强调道：“虽然实际出资是两百万，但我们有技术，我们也负责打理。”
　　“所以，我们的出资要算成一千万。”
　　胡玲又接着道：“至于已经筹措的资金，这件事，我们夫妻才刚开始运作。”
　　“王哥是我们的老朋友，我们信得过他，自然也信得过他的朋友。”
　　“如果这一千八百万，王哥和诸位能够凑齐，我们也就不需要向其他有实力的老客募集了。”
　　石宗鲁看向王川，轻笑道：“王主任，你可是医院有名的大款啊。”
　　“这一千八百万，你一人不就能全出了？”
　　王川呵呵一笑，摆摆手，说：“我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有钱，我最多能出六百万。”
　　“罗老板的厨艺，你们也都品尝过了，就这厨艺，是不会缺客人的。”
　　他又看向罗建军、胡玲两人，问道：“哎，现在日均营业额，有多少了？”
　　胡玲轻声道：“我们有一共有九个包间，一个小厅，能同时容纳近百人进餐。”
　　“每天的营业额，现在有四五万了。”
　　“毛利……能有个三四万。”
　　石宗鲁盘算道：“一个月的毛利一百万。”
　　“四千万的贷款，按照十年期来计算，一个月要大概还……”
　　胡玲接过了话，说：“四十五万左右。”
　　石宗鲁又接着道：“也就是说，一个月能有五六十万的毛利，纯利润能有二十万？”
　　胡玲又回道：“至少！”
　　石宗鲁轻笑道：“一年二百四十万，对了，老板还要分去一半。”
　　“一千八百万投资，年收益一百二十万，六七个点的收益，还不包括地产增值。”
　　他轻轻点头道：“这收益算是可以了，算我一份，我投……两百万。”
　　石宗鲁看向卢君，问：“主任，你呢？”
　　卢君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王川。
　　王川笑了笑，说：“既然是我先开的口，我肯定是要负责的。”
　　他又正式表态道：“出了问题，算我的。”
　　卢君笑道：“有了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那我也出二百万。”
　　这时，余苏叶忽然开口道：“我出一百万！”
　　言非凡忍不住问：“你还有钱啊？”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道：“一百万，回京城向兄弟姐们借一下就有了。”
　　“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万伟，还有另一位主治医师关力，也表态说要投资二十万。
　　这时，言非凡就注意到几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赶紧摆手道：“我可没钱！”
　　王川有些不解的问：“非凡，你不是和百宁那边有一个合作项目吗？”
　　“怎么会没钱？”
　　言非凡解释道：“主任，我那钱还没捂热，然后就和一个朋友合伙投资了一个项目。”
　　“全都投进去了。”
　　这时，余苏叶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腰肋，小声提醒道：“明天那个颅咽管瘤。”
　　言非凡立时醒悟过来，又表态说：“我现在一时还确定不了，等到明天吧。”
　　“如果明天一切顺利，运气也不差，我可以投资……五百万。”
　　他这话一出，立时又引来了石宗鲁、林倩、万伟、关力等几人探究的目光。
　　言非凡这家伙的一些情况，他们还是清楚的。
　　虽然最近声名鹊起，但他出身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家境清寒。
　　听这家伙话里话外的意思，先前已经有几百万，投资出去和别人合作做生意了。
　　明天，他又会有五百万的进账？
　　王川轻笑道：“有实力的人，运气一向不错。”
　　“非凡，你的投资，就算是五百万了。”
　　他看向餐馆老板夫妻两人，说：“这资金差不多就凑齐了，你们就不要再联系其他人了。”
　　“这几天，我们会来商议具体的合作事宜……”
　　罗建军高兴的大嘴都合不拢了。
　　“王哥，还有几位，你们慢慢的吃，我再去炒几个拿手的菜……”
　　待餐馆老板和老板娘出去后，卢君目光扫过万伟、关力几人，道：“你们看到了吧？”
　　“只要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就不愁机会。老板有这一手厨艺，拉投资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小言……”
　　卢君语气有些复杂的说：“他那一手本事，可以让人免于半身不遂，甚至是救人一命。”
　　“而且，当前还无人可以替代。”
　　说到这，卢君又语气郑重的告诫道：“小言啊，虽有金刚钻在手，但需要善用。”
　　他又意味深长的说：“小言，你明白的……”
　　“老师，我可没做过要挟他人之事。”
　　言非凡回了一句，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这次的露富，再多解释几句。
　　“那个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我前段时间与百宁医疗科技签署了合作协议。”
　　“我提供相应的技术，应用在他们正在研发的手术机器人上。”
　　“只是这笔技术转让费，又让我投资了出去。”
　　“至于明天的五百万……”
　　言非凡托盘而出道：“脑外科的邱阁医生接了一个复杂的颅咽管瘤手术。”
　　“患者的家属之前就公开承诺，只要手术成功，且能保住孩子视力，就激励一千万。”
　　“明天，我会做一个肿瘤穿刺取样。”
　　“看能不能把乙醇穿刺注射技术，应用在这个患儿的颅咽管瘤上……”


第276章 言哥哥，么么哒
　　王川、石宗鲁等人与家常菜餐馆老板的约定，当前还只是属于口头之约。
　　要等几方具体商议，把合作条款落实到纸面之上，承诺的投资也到位，才算是合作达成。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把投资餐馆的事情一说，言自若倒是对这个投资项目很是夸赞。
　　“餐馆的饭菜味道是没得说，走高档餐饮路线，肯定是没问题的。”
　　言自若分析道：“不说其他的，单是我们附属医院的消费力，就能把这家私房菜馆给撑起来。”
　　“稳固发展两三年，名气大一些，再培养出几个徒弟，就可以开分店了。”
　　“非凡，这是一个很棒的投资项目。”
　　得到认可的言非凡，笑道：“姐，那你就祈祷明天的肿瘤活检，能取得期待的结果吧。”
　　“不然，再好的项目，我们也没钱投资。”
　　言自若吼吼道：“我们可以把幸福苑的那套房子抵押出去，或者干脆卖掉。”
　　“以非凡你的情况，我们是不可能再回那了。”
　　陡然听姐姐说起卖掉幸福苑的房子，言非凡心中忽然升起浓浓的不舍。
　　他和姐姐在那套房子住了有近十年，是他们姐弟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家。
　　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个家。
　　只是，那里距离附属医院确实有些远了。
　　再搬回去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就在言非凡心生感伤之际，耳边又响起姐姐语带兴奋的声音。
　　“非凡，非凡，今天所有的同事可都说，我变得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呢。”
　　“她们还都表示，等我把鼻子，还有眼皮上的医用胶布也揭掉，能变得再好看一些，她们也要找你做手术呢。”
　　言非凡看着姐姐臭美嘚瑟的样子，叮嘱道：“姐，先提醒她们，我的手术费可不便宜。”
　　“还有，她们容颜提升的幅度，肯定要比你的情况低上那么一些。”
　　“除非，她们要做大整容手术。”
　　言自若的反应有些大。
　　她一把搂住了弟弟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一脸幸福的道：“我就知道，你给我做的这个手术，肯定是特别用心，特别设计的。”
　　言自若又看向一旁的余苏叶，显摆道：“苏叶啊，我可告诉你，我家非凡虽然木讷一些，但大事不含糊，绝对是可以信赖的，是可以依靠的。”
　　“说是暖男一枚，一点都不为过的。”
　　余苏叶也轻笑道：“姐姐，关于这一点，我也是清楚的。”
　　“从非凡对待病人，对待手术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他总是精益求精，力求做到最好。”
　　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非凡，拍了一下姐姐的手，喊道：“姐，你整个身体压到我身上了。”
　　他趁着姐姐坐直之际，赶紧从沙发上站起。
　　“明天可能要做一台大手术，我要去睡了。”
　　言非凡又想起了一事，随口道：“贾馨要从整形中心离职，去知音医美那里工作了。”
　　“姐，你我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言非凡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姐姐脸上忍着笑，把手机递了过来。
　　“小雨的视频。”
　　言非凡接过手机，还没开口呢，就见视频中的田雨用双手一擦眼睛，小嘴一瘪，随之带着哭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哥哥，我真的是太难了。”
　　“妈妈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我每天回到家除了做家务，就是学习，没有一刻闲着。”
　　“妈妈还老是不满意，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动不动就说我。”
　　“爸爸也不维护我了。”
　　“这小号还没出来，我就彻底没地位了。”
　　言非凡轻轻的哦了一声，说：“还有一个多月就中考了，化痛苦为动力。”
　　“上了高中，你就可以选择住校了。”
　　视频中的田雨，再一次擦了擦眼睛，这次更用力了一些。
　　“言哥哥，我就靠这个希望支撑着呢。”
　　“不然，我早就出走，不伺候他们了，哼哼……”
　　这时，她又可怜兮兮的说：“言哥哥，我想吃好吃的，想吃大餐。”
　　“家里现在做的，都是为妈妈准备的！”
　　“现在妈妈的口味，变得很奇怪。”
　　“不是酸的厉害，就是没滋没味的，说是受不了调料的怪味。”
　　“言哥哥，你看，我都饿瘦了。”
　　变瘦，言非凡倒是没从视频上看出来，田雨还是一张略有些圆的娃娃脸。
　　田雨又关心的问：“言哥哥，你说，妈妈这口味变化，是正常的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只要不是长时间只吃一两种食物，或者是吃不利于胎儿的食物，孕妇的口味发生一些变化，都属于正常情况。”
　　他又犯了老毛病，忍不住科普道：“孕妇的胃口变化，一般出于三个原因。”
　　“一是雌激素作用。”
　　“怀孕之后，雌激素水平会显著增高，这能让女性的味觉更加敏感。”
　　“另外，在激素影响下胎盘会分泌大量HCG，这是一种糖蛋白。”
　　“它能对胃酸的分泌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影响消化酶的活动，也会影响对食物的欲望。”
　　“二是保护胎儿的生理反应。”
　　“有专家认为，怀孕后味觉、嗅觉发生变化，是人类进化出现的一种保护胎儿的生理反应。”
　　“一些孕妇从潜意识中会自动厌恶口味重、刺激性气味食物、苦涩蔬菜等可能对胎儿伤害的食物，间接性使口味发生变化。”
　　“三就是胎儿的需要。”
　　“还有些专家认为，怀孕后孕妇口味变化，与胎儿的需要相关。”
　　“这是身体的诚实，缺什么，就想要吃什么。”
　　“孕妇想吃某种食物，可能是食物中含有自己缺乏或胎儿需要的某种元素。”
　　视频中的田雨，等言非凡说完，惨兮兮的说：“言哥哥，我的身体就很是诚实的告诉我。”
　　她戳着自己的小肚子，娇声道：“言哥哥，我想吃肉，想吃海鲜，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言哥哥……”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轻哼说：“这个周末，你来这里吧。”
　　“顺便，我再检查一下，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到底有没有用心的学习……”
　　听到这，视频中的田雨立时跳了起来，兴奋的喊道：“啊……我就知道，言哥哥你是最爱我了。”
　　“言哥哥，么么哒……”
　　言非凡一脸嫌弃的把手机还给了姐姐……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上了床。
　　言非凡并没有准备睡觉，而是从记忆区调出了任小宝的颅咽管瘤资料。
　　明天早上的脑瘤取样穿刺，一旦引发了脑出血等症状，这颅咽管瘤切除手术就得立马进行了。
　　五百万激励飞了先不说，仓促之下的手术，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术后脑损伤，甚至是生命危险。
　　言非凡需要再三核实，筛选出一条安全性最高的穿刺取样路径……


第277章 这一次，拼了
　　周三一早，言非凡来到脑外科，就发现邱阁医生，还有他的手术团队，已经全员就位。
　　他心知，邱医生这是做好了一旦脑瘤组织穿刺取样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就立即做手术的准备。
　　在邱阁办公室，两人就具体的穿刺取样线路，做了一番交流。
　　他们意外的发现，竟是不谋而合。
　　“言医生，你可是惊讶到我了。”
　　“这条穿刺线路，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最终确定了下来。”
　　邱阁忍不住惊疑的问：“医学天才，也做不到生而知之吧？”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言非凡含糊着说：“最近看了一些大脑方面的书，还利用邱医生你的账号，学习了几个颅咽管瘤方面的手术视频。”
　　“我就一知半解的胡乱推理出来，纯属巧合。”
　　与邱阁医生交好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利用她的权限，查看到不少的颅脑临床一线资料。
　　在昨晚，言非凡可是快速浏览了十台由国内外知名脑外科专家所做的颅咽管瘤切除手术。
　　然后，他使用意识世界的模拟能力进行手术复盘，再模拟分析任小宝的手术过程。
　　这条穿刺路径，可以说是言非凡不断地模拟试错，分析总结，忙碌大半夜的结果。
　　为了那五百万，也为了患儿的生命安全，言非凡也算是拼了一下。
　　以至于用脑一时过度，他今早醒来之时，还觉得头晕眼花，甚至还有些恶心。
　　言非凡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邱阁看着精神有些萎靡的言非凡，又指了指自己带着血丝的双眼，说：“虽然你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昨晚，都在很努力的做准备。”
　　她又笑了笑，说：“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次所见相同，让我的信心，骤然提升不少。”
　　停顿一下，邱阁又缓缓的道：“言医生，你或许察觉到了，我对这小患者表现的太过上心了。”
　　“不瞒你说，这五百万，对我很重要。”
　　“我老公他的生意，遭遇了一些困难。”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邱医生，我从小就做家教赚钱，但一直就没宽裕过，还一度窘迫。”
　　他迎着邱阁医生的目光，轻笑道：“希望我们有好运气，能拿下对方开出来的这份激励。”
　　邱阁也是冁然一笑，说：“有实力且努力的人，上天总是眷顾的。”
　　“我们走吧，他们应该准备好了……”
　　两人离开办公室，来到了手术区，发现在家属等候区的任家亲朋，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言非凡还意外的发现了一对熟人。
　　唐铮，还有他的未婚妻邵黛琳。
　　邱阁带着言非凡，没与患者家属过多的交流，只是简单一句“我们会竭尽全力”就应付了过去。
　　他们穿过隔离门，在更衣室换好衣服，紧接着来到了消毒室刷手消毒，随后进入手术室，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手术衣和橡胶手术手套。
　　整个过程和步骤，都严格按照正规手术的标准在进行，即便这个脑瘤组织的取样过程，最多不会超过三分钟。
　　走进手术室的言非凡，就看到一个麻醉昏迷的肥胖小男孩，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
　　几台监仪器的显示屏上，实时显示生理数据。
　　邱阁来到了手术台主刀位，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穿刺针，缓缓探入了小男孩的左鼻腔。
　　这次穿刺线路，是由鼻窦入路到达颅脑鞍底，直接刺入肿瘤，取下一细长条的肿瘤组织。
　　邱阁和言非凡不约而同想出来的，具体而微的穿刺线路，现如今，只能凭借着邱阁的手感，还有丰富的经验来进行。
　　看着邱医生眼神凝重的样子，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如果用手术机器人来进行取样，会如何？
　　只要输入的坐标精准，手术机器人应该可以完美的实现定点穿刺。
　　只是，这进针时的迟滞阻力，也就是所谓的手感，手术机器人肯定没法像医生一样，精准的感知出来，做到及时的应变。
　　言非凡看来，这手术机器人可以中规中矩的完成很多工作，交出八十分，甚至九十分的答卷。
　　它却无法真正达到外科手术专家九十五分以上，近乎完美的成绩。
　　只是这手术机器人不知疲倦，不受情感影响，只要不出现技术故障，就不会出现失误。
　　而医生就不一样了。
　　“各有利弊吧！”
　　言非凡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这时，他注意到邱医生眼神一凝，手部用力，那根细长的穿刺针，已缓缓且有力的刺了进去……
　　言非凡同时关注着邱医生手上的动作，还有监测仪器上各种数据的变动……
　　显示屏上的数据，在一阵上下跳动之后，很快就重新稳定了下来。
　　看着邱阁缓缓抽出穿刺针，言非凡不由自主的呼出了一口屏住的气息。
　　穿刺成功了。
　　他接过邱医生递过来的穿刺针，从中空的针筒里取出了一条，约一点五厘米长的粉红色细肉条。
　　这就是肿瘤组织样本了。
　　言非凡把这组织样本，放在了透明容器里，拿着它来到了一旁的显微镜前，进行细致观察。
　　在放大六十倍的显微镜视野中，言非凡看到了一些颜色略显灰白色的钙化点。
　　还算庆幸的是，这钙化结点不算密集。
　　言非凡在组织样本上，滴了一滴无水乙醇……
　　“言医生，怎么样？”
　　言非凡离开显微镜的目镜，转头看向满眼关切，还有一些紧张的邱医生。
　　“有效果，只是收缩效果只能达到标准的六成左右。”
　　“这需要更长等待时间，还有更多的注射点……”
　　言非凡沉吟一下，说：“等待时间需要延长到一小时五十分。”
　　“穿刺注射点，从三个增加到五个。”
　　“即便这样……”
　　言非凡又提醒道：“肿瘤收缩效果，也达不到你之前的预期。”
　　“这个手术难度，比预想的要增大许多……”
　　邱阁沉声道：“只要有效果就行。”
　　她吩咐助手把任小宝送去监控室，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密切观察，然后拉着言非凡来到了手术区的一间办公室，商议起了手术方案。
　　言非凡在白板上画出了肿瘤透视图，标记出了五个注射点，还有推演出的肿瘤收缩情况。
　　邱阁在经过近一小时的踱步思索后，沉声道：“虽然有难度，保住视力，还是有可能的。”
　　“这一次，拼了。”
　　“言医生，手术就定在晚上七点……”


第278章 被盯上了
　　今天周三，午饭后，言非凡再次来到创伤外科。
　　推门而入的他，发现陈瑜没有做瑜伽，而是在伏案工作。
　　言非凡安静的等了几分钟，等陈瑜忙完，刚要开口，就见对方伸手一摆，率先开口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晚上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下午的工作，我会做灵活安排的。”
　　陈瑜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麻利的收拾了一下，才抬头看向言非凡。
　　“你这小子，真是挺能折腾的，一下子就窜到了难度最大的脑外科那里。”
　　言非凡解释道：“主任，不过是乙醇穿刺注射术的扩展应用而已，我只是为邱医生打个下手。”
　　“我在颅脑手术中所做的工作，不多。”
　　陈瑜呵呵笑道：“你这就是一招鲜吃遍天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转而问：“非凡，听说，王川主任又收了一位住院医？”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进一步解释说：“主要是和卢主任合作的科研项目，没有可用之人盯着，王主任他就顺手招了一人。”
　　陈瑜轻叹道：“这么多年，那家伙可就收了唐铮和你两个学生。”
　　“我们也都知道，他收你们两人的用意。”
　　“不过如今，他又破天荒的招了一位资质普通的住院医，这一下子让不少人心思浮动起来。”
　　陈瑜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语带郁闷的说：“我也被人找上门了，说是让我帮着说说话，让王川收下他家的孩子。”
　　“非凡，你最近一两天帮我问一下，他到底还有没有继续收人的打算？”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主任，你和王主任的关系也挺熟的，直接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
　　“为什么还让我中转一下啊？”
　　陈瑜白了他一眼，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没你想的那么熟悉。”
　　“我直接问他，被他一口拒绝，就不好再提这茬了。你先探一下他的态度，我也好做应对。”
　　言非凡似懂非懂的应道：“好的，我会就这个问题，好好探听一下王主任的态度。”
　　陈瑜又忍不住笑道：“收入高，工作轻松，整形外科可是好多人眼中的首选科室。”
　　“王川他自己又是国内知名的整形专家，这一次，估计打他主意的人，是不会少的。”
　　“这次就看他是全部拒绝，还是全部收下。”
　　陈瑜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那位做了全手骨置换手术的家伙，到现在为止，没有严重的排斥反应，过敏反应，也没出现神经性疼痛。”
　　“现在可以判断，手术是成功的。”
　　“非凡，有兴趣就这台手术写篇论文吗？”
　　言非凡明白陈瑜的意思，摇了摇头，说：“谢谢主任，只是我在这台手术中，就做了一些辅助性工作，后期的跟踪和恢复治疗，也没有做。”
　　“我就不占这份荣誉了。”
　　陈瑜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办公室的空地，扭腰踢腿摆臂，活动起了身体。
　　“既然这样，我就让其他人写这篇论文了。以你的能力，以后也不缺论文发表的机会。”
　　言非凡谦虚的一笑。
　　他又想到了一点，说：“主任，余苏叶如今只能在急诊科做一些肌肉创伤处理和一些小手术。”
　　“那个……她的水平，主任你也是了解的。”
　　“能不能多给她安排一些手术实践啊？”
　　陈瑜斜睨了言非凡一眼，提醒道：“余苏叶只是这里进修，终究还是要回百宁医院的。”
　　“哎，我说小子，你有想过和她的将来吗？”
　　“她留下？”
　　“你跟她一起走？
　　“还是你们两地分居？”
　　这个……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主任，我还真没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我和她在一起，是……”
　　言非凡本想说是赶鸭子上架，又觉得有些不雅，临时改成了。
　　“有些突然，不期而至。”
　　他又表态道：“主任，反正我是不会从附属医院离开的，这里就是我的家。”
　　陈瑜对他这个表态，倒是没怎么在意。
　　她缓缓的说：“现阶段来说，附属医院是最适合你的，有数不清的学习和锻炼机会。”
　　“等有一天，你觉得这里成了你成长的束缚和阻碍，即便这里是家，你也该离家出走了。”
　　陈瑜看着言非凡，又接着说：“余苏叶也是一棵好苗子，值得培养。”
　　“我可以安排她值周五或周六的夜班，不过……”
　　“不过什么？”言非凡追问道！
　　陈瑜呵呵一笑，说：“非凡，你要是能说服王川，让他接收我推荐的年轻医生。”
　　“这件事，就能定下来。”
　　言非凡一脸为难的说：“主任，这不太好吧，你怎么可以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呢？”
　　陈瑜轻哼道：“非凡，社会就是这样，你求我，我求你的。”
　　“我帮你办事，你就得替我解决问题啊。”
　　“这叫有来有往，各取所需。”
　　言非凡沉吟着说：“主任，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不能保证说服王主任。”
　　“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
　　陈瑜切了一声，说：“你倒是学会讲价了，有什么屁话，赶紧的说。”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主任，这段时间，我们一直跟着秦老师学习男人命根子的创伤处理。”
　　“可一直没有实践机会呢……”
　　今天，言非凡还是跟着陈瑜学习手部筋腱伤势的处理。
　　这个下午，在陈瑜的指导下，言非凡就做了两台手筋陈旧伤的处理手术。
　　到下午四点，他就离开了创伤外科。
　　之后，言非凡回到秦颖医学教研室休息养神。
　　在傍晚六点，他被余苏叶喊醒，两人一起前往员工食堂吃晚饭。
　　他们刚走出急诊科大楼，就意外的遇上了任小宝的姐姐任初秋，还有邵黛琳。
　　任初秋主动走过来，诚恳的说：“言医生，我需要为自己昨昨天不太友好的态度向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的医术。”
　　言非凡客气的说：“有质疑，很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谢谢你的体谅！”
　　任初秋又担忧的说：“言医生，邱医生向我们讲述了手术和术后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言医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邱医生好像没有多大把握似的？”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颅底肿瘤手术，没有任何一位脑外科医生，敢说有把握。”
　　“任小姐，你弟弟的手术如果容易操作的话，也不会在全世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滨海。”
　　“我只能说，我们有希望保住你弟弟的视力。”
　　任初秋脸色凝重的说：“是啊，如果邱医生敢拍胸口做保证，我们反而更不放心了。”
　　这时，邵黛琳开口道：“言医生，我从唐铮那里对你了解了不少。”
　　“他说你是附属医院难得的医学天才，每台手术都有令人惊讶的出色发挥。”
　　“希望这一次，你能再次有优秀表现，让我的小表弟彻底摆脱肿瘤的威胁。”
　　言非凡回道：“请放心，我和邱医生都会尽力做到这一点的……”
　　在吃晚饭期间，言非凡又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令他意外的是，刘锦也让他试探一下王川的态度，想不想多带几名年轻医生。
　　放下电话，言非凡忍不住嘀咕道：“看来，主任真的是被盯上了……”


第279章 患得患失
　　任小宝颅咽管瘤切除手术，晚上七点准时开始。
　　无水乙醇的穿刺注射阶段，进行的相当顺利。
　　这个实施过程，还是由邱阁负责穿刺针的方位和角度，言非凡负责刺入的深浅。
　　五个注射点的穿刺过程中，均没有发生明显的出血迹象。
　　这让邱阁和言非凡庆幸的认为，好运气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接下来，就是在密切又紧张的监测中，耐着性子等待无水乙醇发挥功效……
　　邱阁把视线从仪器显示屏上收回，缓和了一下心绪，看向言非凡，询问道：“言医生，以你的才华，报考大学时，应该有一些更好的选择。”
　　“怎么就选择了压力山大的医学呢？”
　　言非凡轻声回道：“当时，外公外婆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就很是天真的认为，自己学医，能有效的帮到他们。”
　　他又轻叹道：“只是知道的越多，越是清楚，很多事情，现代医学都是无能无力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不过，选择医学专业，我可一点都不后悔。”
　　“看着一位位病人确诊，经过治疗后痊愈，我就有一种充满全身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邱阁笑了笑，又期许道：“言医生，以你的天分和才学，一定可以将一些不可能变成可能的。”
　　“就如今天，没有你对乙醇穿刺注射术的精准应用，这台手术，我可是不敢接下的！”
　　言非凡谦虚的说：“不过是对原有技术应用的拓展而已，不算多大的本事。”
　　邱阁语态复杂的说：“目前来说，全国就你一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这还不算本事？”
　　“你对自己的要求，可真是高啊。”
　　她又接着感叹道：“不过也对，以你的年岁，还有天赋，确实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说到这，邱阁忽然细心的打量起言非凡来。
　　这身高足有一米八了，在南方人当中，这可算是大高个了。
　　这五官，眉清目朗，清秀俊雅的很。
　　虽然身板还有些瘦弱，但邱阁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越是打量，越是满意。
　　言非凡却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表态：“邱医生，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真是可惜了。”
　　遗憾了一句的邱阁，又笑眯眯的说：“言医生啊，你聪明绝顶，身高相貌，也是非常出色。”
　　“这遗传基因，肯定是优秀的。”
　　“言医生，这么优秀的基因，可不能浪费啊，应该尽可能多的散播出去……”
　　就在言非凡疑惑之时，就听邱阁接着道：“我有个朋友是开精子银行的。”
　　“只不过呢，他这精子银行的入选标准，那是相当之高，只有各行各业身体健康，外形相貌也出色的精英，才能入选。”
　　“以你的条件，入选肯定是没问题的。”
　　邱阁又笑着道：“我还有一位年轻的好朋友，是一位不婚主义者，她最近想要一个孩子。”
　　“她也在物色条件出众的精子捐献者。”
　　“言医生……”
　　言非凡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打断说：“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考虑的。”
　　邱阁嘿嘿笑着劝说道：“言医生，别忙着拒绝啊，这可是为优化国人的遗传基因做贡献。”
　　“而且，也不是让你白白的捐献，营养费可是相当不错的哦……”
　　此时此刻，言自若、余苏叶已经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开始准备吃晚饭。
　　而且，她们的饭桌上，还多了一人。
　　百宁医院的副院长余佑海。
　　余苏叶给余佑海盛了一碗汤，询问道：“叔叔，你这次是来挖人的，还是来谈业务的？”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是和市政府谈合作。”
　　“和政府？”余苏叶有些不理解。
　　余佑海喝了一口汤，放下汤碗，介绍说：“这十几年，我们把重点放在了发展医疗产业上。”
　　“如今，各公司进入了平稳发展阶段，也可以说是进入了发展瓶颈阶段。”
　　“反观百宁医院，我们就只有京城那一座，发展的太过保守了。”
　　“而且……”
　　余佑海又解释道：“由于定位问题，百宁医院不像公立医院那样，各种病人扎堆。”
　　“家族的年轻医生缺乏足够的锻炼机会，只能像你一般，送去其他医院进行锻炼和培养……”
　　余苏叶眼睛亮亮，一脸兴奋的打断道：“叔，我们要在滨海开分院了？”
　　余佑海轻笑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滨海只是一个选择，像广深、津门、济青、重都等几个大城市，都是我们的可能选择。”
　　“具体的选择哪一个城市，还要看与当地政府的谈判情况。”
　　余苏叶吼吼道：“叔叔，就把医院建在滨海吧，这样我就不用和非凡分开了。”
　　“我还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呢。”
　　余佑海忍不住摇头道：“苏叶，你呀，作为一个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他又正色说：“具体把医院建在哪个城市，可不是靠我们的主观喜好，就能确定的。”
　　“我们这一次，准备投资二十个亿，筹建一所面向普通大众的，三级甲综合研究型医院。”
　　“这么大的投资，要考虑很多的影响因素。”
　　余苏叶也明白这一点，语带希冀的说：“不管怎么说，滨海作为一座国际大都市，华东的经济和医疗中心，还是有优势的。”
　　“叔叔，我可先提醒你一声啊……”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将来，如果真的让我在和非凡在一起，还有离开滨海之间做选择。”
　　“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回去的。”
　　余佑海伸手点了点余苏叶的鼻子，笑道：“都说女生外向，诚不我欺啊。”
　　“家族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资源，你就为了一个男的就背弃了？”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我喜欢的非凡，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是不是，若若姐？”
　　言自若一脸骄傲的说：“那是。”
　　“余叔叔，我家非凡可是一个能不断带来惊喜，不断带来奇迹的医学天才……”
　　晚上八点五十分，经过漫长的焦急等待后，任小宝的颅咽管瘤手术继续进行。
　　邱阁医生选择的手术路径是，额下开颅。
　　言非凡作为邱医生的助手，全程参与手术。
　　也就是说，这一夜，他至少要在凌晨三四点，手术结束以后，才能离开。
　　手术的前半程，进行的相当顺利。
　　但是到了半夜近一点，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剥离与视神经纠缠在一起的肿瘤时。
　　作为助手的言非凡，就在显微手术视野中看到，那手术刀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离开目镜，看向邱阁，就见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邱医生，你没事吧？”
　　随着言非凡的这声问话，邱阁撤回了双手，脑袋也离开了手术显微镜。
　　“言医生，我患得患失，心中难宁。”
　　“我……一点信心，也没了……”


第280章 欠一声谢谢
　　做手术之时，主刀医生不说要心如止水，至少也要心态平和，最忌有强烈的情绪。
　　尤其像颅脑肿瘤切除这样的精细手术，更是需要主刀医生心无杂念，全神贯注。
　　不夸张的说，一些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主刀医生甚至还需要调整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频率，以免影响了手指的微细动作。
　　言非凡见邱阁医生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也变的有些急促，心知她这是被那五百万的激励，给严重干扰到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不应发生在邱阁这种经验丰富的知名医生身上。
　　问题是，这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言非凡见邱阁医生情绪失态，难以自持，心中是暗自发急。
　　五百万的激励先不说，如果这台手术就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失败，一定会被同行耻笑的。
　　言非凡允许因不可测的突发意外而失败，允许因能力不够而失败，甚至允许因失误而失败。
　　但是因为怯场，因为紧张而失败？
　　言非凡不允许。
　　主刀医生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手术室的其他人，也是一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事件的主人邱阁，也在不断的做自我调整。
　　她调整了呼吸节奏，努力的摒除杂念，让自己先平复了一下心情。
　　接着，邱阁目光转向了巡回护士胡雪，开口吩咐道：“小胡，你来，打我一巴掌。”
　　“用力的打！”
　　胡雪有些傻愣，不敢相信的问：“邱医生，打你？你让我？”
　　邱阁点头道：“对，打我一巴掌。”
　　“我需要一些疼痛刺激，让自己摆脱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恢复斗志和信心。”
　　得到确认的胡雪，求助的看向熟悉的其他同事，却没人敢迎接她的目光。
　　“磨蹭什么？快一点！”邱阁不耐烦的催促！
　　胡雪一步一挪的来到了邱阁的近前，缓缓的举起了手。
　　但是她的手，却是迟迟落不下来。
　　见邱阁目带责怪的瞪向自己，胡雪一狠心一咬牙，后退了一大步。
　　“邱医生，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是真的不敢啊……”
　　关键时刻，靠不住，邱阁心中很是失望，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器械护士……
　　就在这时，她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邱阁刚想转头，就从右腰肋那里传来了难以忍受的扭痛，这让她疼的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
　　“啊……疼……”
　　“你个混……”
　　邱阁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间来到自己身旁的言非凡，把后面那个“蛋”字给咽了下去。
　　她弯着腰，吸着凉气，又尽可能的瞪大眼睛，等到眼睛中的两滴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才慢慢的直起了腰。
　　“言医生，你可真舍得下重手啊。”
　　“我跟你有深仇大怨吗？”
　　她这一开口，就不由的带上了埋怨之意。
　　言非凡很是无辜的说：“邱医生，我做错了吗？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疼痛刺激。”
　　“我这不期而来的强烈疼痛，应该比你有心理预期的刺激，更有效果才是！”
　　“难道……你其实更想让我打一巴掌？”
　　邱阁见言非凡把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急忙摇头道：“可以了，可以了。”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信心，可以继续手术了。”
　　说着这话，邱阁就重新回到了主刀位置，站在了显微镜前，伸出右手示意要手术器械……
　　邱阁的右手，微微一沉。
　　熟悉的触感，已经告诉了她，器械护士放在她手中的是一柄显微手术剪。
　　只是右腰肋那里，仍有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这清晰的疼痛，让邱阁确定，那里肯定被扭肿了，青紫了都有可能。
　　“言非凡，你个混蛋！”
　　邱阁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
　　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问题是，这还是她自己的要求，不能怪罪对方不说，还得谢谢那混蛋的挺身而出。
　　心生愤愤的邱阁，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手术上。
　　显微目镜中的视野，再一次变的清晰。
　　再次看到那几条略灰色的视神经，被一小团不规则的絮状物紧密缠绕着，邱阁就是心中一咯噔。
　　如果不小心损伤到一根视神经……
　　那五百万……
　　那老公的生意……
　　邱阁就觉得手中的手术剪变得越来越重，一股难言的紧张感，再次袭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一点。
　　言非凡那个混蛋，就在手术显微镜的另一侧，和自己共用一个显微手术视野。
　　她自己在手术中一举一动，言非凡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如果这一次，自己退缩放弃了。
　　那一下白挨了不说，还会被言非凡那混蛋打上失败者的标签。
　　这个脸，绝对不能丢。
　　丢，也不能在今晚，不能在言非凡眼前。
　　想到这，一股叫勇气的东西，从邱阁的身体各处涌了出来。
　　这勇气汇聚在了她的手上，驱使着她的手终于动了动，让手术剪剪下了手术中断后的第一剪……
　　显微镜头中的手术画面，被实时同步在了手术室内的大屏幕上。
　　看到镜头中的手术剪，在一剪又一剪的剥离一根视神经上的附着物，器械护士、巡回护士等人俱都是表情一松。
　　作为邱医生的手术团队成员，她们与主刀医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随着手术进行，邱阁忽然觉得，这人人生畏的视神经肿瘤剥离，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大部分肿瘤在乙醇作用下收缩，对视神经的压迫，不再那么紧了。
　　这给了邱阁不小的迂回操作空间。
　　随着信心的提升，邱阁也进入了状态，把工作纳入了自己工作节奏……
　　凌晨三点十八分，邱阁看着金属托盘里一小团烂肉，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心更是一阵轻松。
　　接下来放置引流管，接颅骨，缝合伤口等收尾工作，邱阁也没让言非凡动手，就自己处理了。
　　“言医生，你那一下那么狠，就不怕我记恨？”
　　此时，两人之间的显微手术镜已经移走。
　　邱阁看着言非凡，又阴恻恻的道：“你要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不担心。”
　　邱阁注意到言非凡眼神平静，似乎真的一点不担心，立时有些气恼。
　　只不过，她又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她有求于言非凡，而不是对方求她。
　　况且，脑外科又不止她一位主任级外科医生。
　　想到这，邱阁就有些气馁了。
　　还真不能把这家伙如何啊。
　　邱阁又好奇的问：“哎，言医生，如果我这次最后不能恢复手术状态。”
　　“你会怎么办？”
　　言非凡抬起眼皮，迎着她的目光，说：“我会接手手术！”
　　邱阁一怔，连手上正在忙的动作都停了。
　　她惊讶的问：“你可以替我完成手术？”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只能说，有信心完成。”
　　“妖怪一个！”
　　邱阁嘀咕了一句，低头继续手上未完的工作。
　　凌晨近三点四十分，邱阁和言非凡一起来到了家属等候区。
　　“手术顺利。”
　　“具体的术后情况，要等你家小宝苏醒后，做过检查，才能确定……”
　　邱阁耐着性子，忍着身心疲累，回答完家属关切的一些问题后，兀然发现，言非凡不见了。
　　她心知，这家伙应该是离开去休息了。
　　邱阁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欠他一声谢谢……


第281章 择优而取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就觉得鼻孔痒的厉害。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笑如弯月的眼睛，还看到了捏着一小撮发梢的小手。
　　昨晚，言非凡没有回醉墨华庭，又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凑合着睡了一觉。
　　这种生活，很像他出事昏迷之前。
　　那个时候，一旦下班时间晚了，再加上回家之路太远，言非凡就拿着毯子和睡袋，四处找可以睡觉的休息室或办公室，凑合着过一晚。
　　相对来说，现在可舒服多了。
　　即便睡在教研室，沙发也够宽大，有枕头和薄被，还有之前留在这里的睡衣和以备换洗的内衣物，舒适度一点也不差。
　　重要的是，晚上这里也够安静，没人打扰。
　　言非凡闭上眼睛，躺平身体，感受着身体状况，问：“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
　　随着这声音响在耳边，言非凡就察觉到一双手，按在了他双肩上，揉捏起来。
　　“早饭有牛奶和生煎包，洗漱后就可以吃了。”
　　言非凡赖了几分钟的沙发，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就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拿着换穿衣服去了卫生间，解决内存问题，洗漱，再加换衣收拾，出来时已是七点四十五分。
　　言非凡在收拾好的沙发上坐下，先喝了半杯温热的牛奶，接着大口吃牛肉馅的生煎包。
　　“非凡，昨晚我佑海叔叔来了醉墨华庭，我和姐姐陪着一块吃了一顿晚饭。”
　　余苏叶难掩兴奋的说：“叔叔说，百宁医院要建分院了，滨海是重要的候选城市。”
　　“非凡，如果百宁医院的分院建在滨海，我们以后就不用担心分开的问题啦。”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想的真够长远。”
　　“即便决定建在滨海，一所大型医院，从筹划，到选址，到开工建设，装修，设备安装，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
　　余苏叶哼哼道：“非凡，你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在一起，可不是一时冲动，只想着谈场恋爱，简单的玩一玩。”
　　“我可是奔着长长久久在一起的目的和你在一起的，自然要为我们的将来做规划。”
　　她就生煎包里的油漏了出来，扯了两张抽纸递给言非凡。
　　“非凡，这件事，你也上心，帮帮忙呗！”
　　言非凡接过纸巾擦了一下手指和嘴角，随意的问：“我只是一名医生，建医院这样的大事，我哪有能力帮上忙啊。”
　　余苏叶提醒道：“刘副院长应该可以的。”
　　“以他的位置和关系，应该能与卫生委的主要领导说上话。”
　　“这可是投资二十几个亿的大型医院，肯定需要卫生委的审批和推动的。”
　　“非凡，对你来说，也就一个电话的事情……”
　　在余苏叶的请求和催促下，言非凡不得不在吃完早饭后，就拨通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王川主任还收不收青年医生？”
　　面对刘锦这急切的询问，言非凡老实的回道：“老师，还没找到时间和机会，询问王主任呢，今天我一定会问一下的。”
　　“打这个电话，是另外一件事。”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才询问道：“老师，关于百宁医院要在京城以外的城市，建分院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刘锦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非凡，你确定？这消息可靠？”
　　言非凡看了余苏叶一眼，说：“老师，这是百宁医院余佑海院长亲口说的，应该是可靠消息。”
　　“哦，非凡，你把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详详细细的跟我说一说。”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在余苏叶的轻声描述下，把当时吃饭期间余佑海的话语，通过手机对刘锦复述了一遍。
　　等他述说完毕，电话里就是一阵沉默。
　　言非凡也不好催促，只能是等着。
　　一两分钟后，刘锦的声音，才从手机中缓缓的传了出来。
　　“百宁医院要建分院，在百宁集团内部，应该还没有通过决议，而且反对的力量也挺大。”
　　“不然，这样的消息早就风传开了，全国肯定会有不少的地市，主动上门争取的！”
　　“那时，百宁医院拿着各地市报出的条件，再来滨海等大城市要条件，就握有一定主动权了。”
　　刘锦又在手机中呵呵笑道：“那个鬼家伙，也不是随口而说，而是特意告诉你们。”
　　“他就知道，这话会通过你们传到我的耳中。”
　　“呵呵，建设这么大的一家医院，最好有当地的合作伙伴。”
　　“而我们附属医院，还有医学院，无疑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如能挂上滨海大学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的牌子，在民众的号召力和公信力，就会提升很多。”
　　“呵呵……”
　　刘锦在通话中的笑声，变大了一些。
　　“余佑海这是想先弄出一点动静出来，倒逼百宁集团快速通过建分院的决策。”
　　“我也需要弄出一点动静出来，增加自己竞选院长的筹码……”
　　“非凡，这件事，我会直接与他联系的……”
　　结束了与刘锦的通话，言非凡与余苏叶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叹道：“刘老师这闻弦歌知雅意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
　　余苏叶也点了点小脑袋，说：“刘副院长就是搞政治和管理的人才……”
　　今天是周四，言非凡匆匆的赶往精神外科。
　　他也没去联系邱阁询问任小宝的术后情况。
　　言非凡清楚，任小宝没有个两三天的恢复，是醒不过来的。
　　他神经外科的主任办公室，卢君主任就丢过来两份病历。
　　“小言，随着你名气传扬开去，一些手术难度较大的椎管内肿瘤患者，可就是闻讯而来啊。”
　　“这两个患者，是辗转托关系求到我这里的，我也不好拒绝。”
　　“你这两天看一下吧……”
　　言非凡先把病历收起来，上午随着卢主任查房，探讨患者的病情，还有治疗方案。
　　到了午饭时间，言非凡又匆匆的赶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推门而入，言非凡就见王川主任正在会客区茶几上，摆放外卖饭菜。
　　“非凡，你说有事要对我说！”
　　“过来坐吧，我们边吃边谈。”
　　言非凡在王主任的对面坐下，直接道：“主任，陈瑜主任，刘副院长都受人所托，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多带几名青年医生的想法。”
　　王川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他苦笑道：“非凡，你知道吗？已经不下有十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一时随意收了一个林倩，竟然会产生这样的连锁反应。”
　　言非凡有些心虚，难得的拍马屁说：“整形外科可是很多青年医生的首选科室，主任你又是国内知名的整容大师，他们自然是闻风而动。”
　　“主任，你真不想带青年医生，一口拒绝就是，他们最多腹诽几句，不能怎么着的。”
　　王川横了言非凡一眼，语带无奈的说：“他们是不能怎么着，但是我也不能任性而为。”
　　“毕竟人在世上，总有求人的时候。”
　　王川又叹了口气，说：“中心这段时间因各种原因，人员也流失了不少，确实需要补充人员。”
　　“非凡，你告诉他们，我会再带五人。”
　　“你再告诉他们，因为托关系的太多，我都抹不开面子拒绝，只好组织一次公开的考核。”
　　“择优而取……”


第282章 一点面子不给
　　吃过丰盛的外卖午餐，言非凡又被王川问到了入股私房菜馆的资金之事。
　　“主任，我有些考虑不周。”
　　“虽然手术顺利，但那个孩子三五天，甚至更长时间后醒来的可能，还是有的。”
　　言非凡又一脸担心的说：“我现在也不敢保证，孩子的视力，一定能保住。”
　　“还有，这个高额激励，对方也有延迟兑现，甚至不兑现的可能。”
　　王川轻声笑道：“推迟个十天半个月的没关系。几千万的一个买卖合同，可不是几天就能谈完，办妥手续的。”
　　“至于那人的承诺不兑现……”
　　王川又呵呵的笑了笑，自信的说：“这方面，你更不用担心。”
　　“除非那家伙不想在滨海做生意了，敢忽悠我们这个群体，后果可比上失信名单严重多了。”
　　王川又好奇的问道：“你那天说的，投资了一个项目，是什么项目？”
　　他又补充说：“如果不方便说，或者是需要保密，你就不要说了。”
　　言非凡一挠头，嘿嘿笑道：“其实吧，对主任你，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没什么好保密的。”
　　“就是设计生产一个小巧的医疗用品，对输液进行温度控制、速度控制，还有提醒等功能……”
　　在听过言非凡对这个输液智能控制器的简单描述后，王川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非凡，还别说，我真感觉这个小东西有很大的市场前景，特别是这个恒温加热功能。”
　　“天冷时输液，真的是能冷死人的。”
　　言非凡有些得意的说：“他们也都说，这恒温加热功能，是最大的卖点。”
　　“现在就看设计人员，能否把这个功能，经济又便捷的实现了。”
　　王川沉吟着说：“售价在二三百元之内，应该能被广泛接受吧。”
　　“对病人来说，每次输液多花上两三元，就让全身暖洋洋的，不会吝啬这点钱的。”
　　“一家小诊所，每天使用七八次很正常，这样的话，一二十天就能收回成本了。”
　　言非凡嘿嘿的笑了笑，又出言谨慎的说：“想法不错，产品扑街的事情，也有很多。”
　　“希望这款小产品，能被广泛认可吧。”
　　王川伸手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道：“我个人认为，这款产品会广泛受欢迎的。”
　　“说不定你会因为这小小的产品，一跃成为亿万富翁，实现财务自由。”
　　言非凡希冀的道：“希望如此啊……”
　　下午，卢君有一台小手术。
　　不过，言非凡没有参与，而是待在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研究那两份病历。
　　傍晚五点，言非凡与做完手术的卢主任商议了一下，把这两人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分别安排在了周五早上和周六下午。
　　因为周五和周六，言非凡还有其他的既定安排，就只负责手术前期的穿刺注射部分。
　　后面的手术进程，他就不参与了。
　　过傍晚六点，言非凡准备回醉墨华庭，只是他刚一离开神经外科，就被人给喊住了。
　　喊住他的是一位一米七五身高，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的短发青年。
　　这人，言非凡是认识的，名叫郭以文。
　　他是言非凡初入医学院时的班长，如今已是医院眼科的主治医生。
　　他也是一名医二代，父亲是医院呼吸内科的副主任，主任医师。
　　这家伙一过来，就抓住了言非凡的胳膊。
　　“言非凡，我们可是好久没聚了。”
　　“今晚约好了几个同学，晚上没有重要安排的话，你可别想逃！”
　　言非凡赶紧的推辞道：“班长，我今晚是没有安排，但是昨晚做了一夜的大手术。”
　　“明天还有两个手术，今晚实在是需要休息。”
　　郭以文见言非凡的两个眼球，都有血丝，知道他没有说谎，只得松开了他的手臂。
　　“你现在可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郭以文粗俗的赞了一句，又询问道：“言非凡，听说，你手上一个整形慈善基金？”
　　言非凡摇头道：“哪有慈善基金啊，不过是运气好，拉了一笔慈善捐助，为福利院的伤残儿童做整形修复手术。”
　　郭以文轻笑道：“你手上有钱，就行。”
　　“言非凡，有件事，还需要你帮个忙。”
　　不等言非凡询问，他就接着介绍道：“前两天，我参加医院组织的义诊活动，遇到了一个需要帮扶的对象。”
　　“这个人，因为长的太丑，又受了一些刺激，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玩游戏，哪里都不去。”
　　“社区工作人员上门多次劝说，他最终同意出门，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就是整容。”
　　“除非把自己整的好看了，他才会和普通人一样出门工作。”
　　听到工作这个词，言非凡就忍不住问：“这人究竟多大了啊？”
　　“二十二岁了。”
　　郭以文又轻叹道：“这人的父亲有慢性病，母亲肢体也有些残疾，只能做一些简单工作。”
　　“家庭贫困，担负不起这昂贵的整容费用。”
　　“言非凡，你看这事？”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这可不行。”
　　“班长，听你话的意思，这人只是面丑，智力和身体应该是没有残缺的。”
　　“生在这样的家庭，不出来工作养家不说，反而在家啃老玩游戏，这是心理和人格出了问题。”
　　“这可不是整容就能解决的。”
　　“那笔慈善捐款，要用在福利院令人同情的伤残儿童身上，不能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
　　郭以文不死心的劝说道：“言非凡，我听社区工作人员说，这人以前还是挺乖巧，挺好的。”
　　“只是受了一次刺激，才变成了这样。”
　　言非凡回道：“班长，这样的话，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去帮他，而不是让我做整容手术。”
　　郭以文解释道：“找过心理医生开解，但是没起到什么效果。”
　　“如今，面丑是他的症结所在。”
　　“我们认为，如果把这个面丑解决了，问题也就自然消解了。”
　　言非凡坚持道：“一个人的内心不坚强，外部条件的改善，只会起到一时作用，再遇到一点困难和挫折，他还是会变回原样的。
　　见郭以文还想开口，言非凡直接摆手道：“班长，你不用再说了。”
　　“这人已经和废人差不多，我是不会帮的。”
　　郭以文急忙道：“言非凡，看在我们同学之情份上，给我个面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再说，又不用花你自己的钱……”
　　听到这，言非凡没在搭理，直接转身就走了
　　郭以文看着言非凡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
　　他恨恨的用右手拳头，猛的一捶左手的掌心。
　　“丫的，当时不该一时冲动夸下海口。”
　　“言非凡这混蛋，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第283章 技术无价
　　周五早上六点，言非凡准时苏醒，起床，开启了元气满满又忙碌的一天。
　　洗漱之后，他又回到了自己房间，对昨晚还未完成的手绘椎管内肿瘤透视图，做最后的修订。
　　这幅肿瘤透视图，是言非凡根据昨晚余佑涟发来的，食蟹猴胸椎肿瘤核磁共振影像绘制而成。
　　对于这次与百宁医疗科技的技术人员的所谓比拼分个高下，言非凡还是比较重视的。
　　一早起来，他就紧接着昨晚的工作，对透视图做最后的细节修订和检查。
　　七点二十分，言非凡把完成的食蟹猴胸椎内肿瘤透视图拍成图片，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余佑涟。
　　七点四十分，简单锻炼了身体的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一起吃早餐。
　　开始吃饭之际，余苏叶跃然的汇报道：“姐姐，今晚我要在创伤外科值通宵夜班。”
　　“晚饭，就不能回来吃啦。”
　　言自若惊讶的啊了一声，不解的问：“你怎么突然就值夜班了？”
　　她又诱惑道：“苏叶，今天小雨放学后会过来，晚上，杜阿姨会做大餐哦。”
　　余苏叶语带遗憾的说：“我这次没口福了。”
　　“这个值夜班，是非凡好不容易从陈主任那里为我争取来，我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余苏叶讨好的给言非凡剥了一个煮鸡蛋，又殷切的吼吼道：“希望今晚上来几个大手术，能让我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言自若忍不住笑道：“别人值夜班，都希望是一夜无事，你倒是好，嫌事不够大。”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值夜班，是为了锻炼。”
　　“而且值夜班的还有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来的创伤患者如果不够多，可能就轮不到我了。”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煮鸡蛋，淡淡的说：“对于这个，你就放心吧。”
　　“有患者送来，他们肯定会优先让你这位积极分子接手处理的。”
　　“除非当值负责的副主任医师，认为患者情况紧急，超过了你的处置能力。”
　　言自若也笑道：“他们都是老油条了，巴不得苏叶你把所有工作都接过去呢。”
　　她又摸了一下自己贴着医用胶布的鼻子，看向了言非凡，语带抱怨道：“非凡啊，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样子没多少改变呢？”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姐，你天天对着镜子，肯定有审美疲劳了。”
　　“再说了，你这是小整容，又不是大整形，效果肯定不会那么明显。”
　　“再过几天，等你脸上的刀口伤全好了，再捯饬一下，你去找你一两周未见的姐妹玩。”
　　“看看她们的反应，你就会明白了。”
　　言自若哼哼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要是她们的反应，达不到我的预期……”
　　言自若挥了挥小拳头，威胁道：“非凡，肯定再让你切身体验被我痛扁一顿的感觉……”
　　八点二十分，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直接投入了椎管内肿瘤手术的准备工作。
　　九点十分，手术开始。
　　言非凡给患者的椎管内肿瘤做完穿刺注射，又把乙醇发挥效力的等待时间，还有手术开窗位置告诉了卢君主任后，就离开了手术室。
　　他马不停蹄来到整形中心，开始参与失忆小女孩安安出院的专题片拍摄工作。
　　在肖曼的指挥下，言非凡如提线木偶一般，和安安表演了一番拥抱，不舍分离的感人场面。
　　全程尴演的言非凡，深切体会到了一点。
　　演员这个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好在肖曼的要求不高，镜头也不多，拍摄内容马马虎虎差不多就过去了。
　　“曼姐，明天六一，这专题节目，能播出吗？”
　　收拾东西的肖曼，就是一乐，说：“今天拍完，明天就播？怎么可能，这不是新闻报道。”
　　她又解释说：“非凡，这拍摄的主题有些沉重，不适合六一这个节日。”
　　“即便一切顺利，播出也得十天半月后了。”
　　“而且，我还想拍摄几个王咚咚和安安两人的容颜，彻底恢复后的镜头，给观众以视觉冲击，也能给你们整形中心做一波宣传。”
　　言非凡哦了一声，期待的说：“希望安安的父母家人也能看到这个节目。”
　　肖曼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重的说：“我也希望，安安能被认出来，记忆能恢复。”
　　“我更是希望，这是一个感人或伤心的故事，而不是让人痛心的故事。”
　　“否则，安安还不如一直就这样。”
　　停顿了一下，肖曼又好奇的问：“非凡，安安可是重造了鼻子，又修补了上嘴唇。”
　　“她的容貌和之前相比？”
　　言非凡自信的说：“不敢说百分之百恢复，九成以上的恢复程度，还是有把握的。”
　　“她的父母，平时关系很密切的亲人，应该能一眼认出来的……”
　　言非凡与肖曼分开后，又来到了检查室，见到了准备下午做手术的杨素素。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这次陪同杨素素而来的只有赵晓婷一人。
　　“杨素素，你的家人呢？怎么没一人陪你来？”
　　杨素素担心的问：“言医生，非得让家人陪同吗？您之前不是说，手术不大吗？”
　　言非凡解释道：“手术是不大，但因为是面部手术，手术过程中你一直是处在麻醉状态中。”
　　“如果真出现了万一……”
　　言非凡强调道：“只是预防万一，你别担心。”
　　“假设真有了万一，那种时候，是需要你的监护人做决定的。”
　　“还有，你手术后，虽然不需要住院，但也需要留在观察室，至少留观十二个小时。”
　　“那个时候，最好有人陪在你身边。”
　　说到这，赵晓婷就接过了话，说：“言医生，在观察室的时候，我会陪着素素学姐的。”
　　“只是这个万一出现意外……”
　　赵晓婷把目光投向了杨素素。
　　杨素素也一脸为难的说：“言医生，我不是滨海人，家人今天肯定是赶不过来的。”
　　“您看这种情况？”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整形中心的规定，说：“需要你签一份有关我们的免责声明。”
　　“同时，让你的监护人在手术期间保持手机畅通，或在线状态，以便紧急联系。”
　　杨素素松了一口气，说：“言医生，没有问题，这声明，我签。”
　　“我也会和家人说好，让他们保持手机畅通。”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提醒说：“杨素素，你这个手术虽说不大，但是难度却很大。”
　　“我必须给你说明，我不能保证，这手术效果一定能达到预期。”
　　“还有，你这台手术的费用，可不便宜。”
　　“需要你预交……八万八的手术费用。”
　　说出这个费用数字时，言非凡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费用，是王川给确定下来的。
　　用他的话说，技术无价。
　　令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杨素素却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费用，比我预想的要低了一些……”


第284章 赌赢了
　　杨素素的面部表情失真恢复手术，从下午一点十分开始，到下午近六点结束。
　　在这近五个小时的时间内，言非凡一共在杨素素脸上的三十二处动了刀，做了改动。
　　其中，有十一处，是修复上一次整容手术中，做的不合理之处。
　　有十三处面部肌肉的调整，是为了让杨素素的喜怒哀乐等表情，变得更加自然和谐。
　　剩余八处的整形，是为了让杨素素的容貌，不致于因这次修复手术而变丑。
　　至于杨素素的相貌在这次手术后，和原有容颜相比，是略胜之，还是略不足？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事了。
　　在言非凡的审美中，那自然是胜过的。
　　言非凡为准备今天这场手术，从周一给杨素素做过详细检查开始，就经常的在脑海中模拟修复。
　　这一共三十二处的改动，可是言非凡经过数十次反复优化之后的结果。
　　如果把他这几天耗费的时间，还有心力都算上的话，这八万八的手术费用，还真心不高。
　　如此一想，言非凡那点不好意思也就释然了。
　　况且，像这种整容失败后的修复，尤其还是高难度的表情，言非凡自信，全国能做到的，做的还不错的整容医生，应该没有两三人。
　　甚至是，就他一个人！
　　手术结束后，被推出手术室的杨素素，她的脸用纱布被包扎成了木乃伊。
　　三十二处手术刀口，杨素素的脸基本上是体无完肤，再用医用胶布就不太合适了。
　　言非凡就选择了医用纱布。
　　好在都是浅层肌肉，还是皮肤伤，过上三四天，杨素素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她就会苏醒。”
　　言非凡叮嘱在观察室陪床的赵晓婷，“随着麻醉药效的过去，她脸上的疼痛感，会逐步加重。”
　　“你叮嘱她，可别哭。”
　　“泪水浸湿伤口，不但会使得疼痛加剧，还会影响愈合，留下疤痕。”
　　赵婉婷点点小脑袋，说：“言医生，不能哭这一点，素素学姐是知道的，她会忍住的。”
　　“即便真的忍不住，我们也会趴着哭，让眼泪直接落到地板上。”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竟然忘了，这一点，你也是有经验的。”
　　他又提醒道：“离开医院后，止痛药可以吃，但不要过量，容易上瘾。”
　　赵晓婷嗯了一声，说：“言医生，谢谢提醒，我们女生对疼痛的忍耐程度，都挺高的。”
　　“尤其涉及到自己容颜这一方面。”
　　她又嘿嘿道：“素素学姐热心又讲义气，这次手术效果不错的话，她肯定会给你大力宣传的。”
　　“到那时，把华容医美的顾客全给你抢来。”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没有这个必要。”
　　“你或许不信，整形手术可不是我的志向，我每周花在这方面的时间，是有限的……”
　　叮嘱完赵婉婷注意事项，言非凡又交代了上夜班的孟瑶几句，就离开了观察室。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
　　他一回到住处，就被跑过来的田雨，给一把抱住了胳膊。
　　“言哥哥，半个多月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言非凡很是干脆的回道。
　　田雨笑嘻嘻的说：“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想了，只是不说而已。”
　　言非凡懒得搭理她的自我良好，甩开她的手，进了卫生间洗漱。
　　出来后，他直接来到餐厅，坐在了餐桌前，与姐姐、小雨一起对付餐桌上的六菜一汤……
　　“非凡，明天那个婚礼，有时间参加吗？”
　　面对姐姐的询问，言非凡摇了摇头，道：“明天还有工作，去不了。”
　　他又轻笑道：“姐，你要是不想去，要不我给你脸上再贴一两张胶布……”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打断说：“虽然不再回去住了，但那街坊邻里的老关系，还是要维护的。”
　　她看向田雨，问：“小雨，明天你和我一起？”
　　田雨赶紧咽下嘴里菜，摇头道：“若若姐，我不能去，我要留在这里学习。”
　　“你们对我的期望那么高，我要努力，可不能让你们失望。”
　　言非凡轻笑道：“小嘴变得挺会说啊。”
　　“这样，我先考你一个简单的综合题，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田雨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的说：“言哥哥，你说的可是简单题目，可别太难哈。”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轻哼道：“题目自然是不难的，你听好了……”
　　“有一熊，掉进了深4.916米的洞，用时一秒。”
　　“问：这熊是什么颜色？”
　　“黑色？棕色？白色？灰色？”
　　一脸认真听讲的田雨，就是满头的懵呆。
　　言自若忍住笑，批评道：“非凡，你怎么也学会搞笑了？”
　　“考小雨，也要考一个正经点的题目啊。”
　　言非凡认真的说：“姐，这就是正经题目，是一道涉及物理、地理、生物的综合题。”
　　注意到田雨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言非凡又好为人师的教导说：“小雨啊，学习除了死学硬背外，还需要注意锻炼思维的灵活性和广度。”
　　“像滨海大学附属中学这样的学校，对学生的培养，成绩只是一方面，还很注意综合素质。”
　　他又转而道：“这题的答案是白色，至于为什么是白色，网上有解答。”
　　“先吃饭，等吃完饭，你再上网查一下。”
　　田雨轻哦了一声。
　　她先扒拉了两口菜，又一副受打击的表情说：“言哥哥，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笨啊？”
　　田雨本以为言哥哥怎么也得安慰她一句，没想到却是听到一声不假思索的回复。
　　“嗯，不太聪明！”
　　田雨这个委屈伤心，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时，她又听言非凡说：“我辅导的那么多学生当中，就没一个聪明的。”
　　听到这，田雨又开心起来。
　　她可是知道，言哥哥从小到大辅导的学生中，有好几个考入京大、青华、滨大、交大等名校呢。
　　他只是说自己不太聪明，又不是说不聪明。
　　田雨注意到了这一细微差别，脸上又绽放了开心笑容，赶紧的给言哥哥夹了一块鱼肉。
　　“言哥哥，我会加倍努力的。”
　　坐在身边一侧的言自若，亲眼目睹了小雨这丫头从伤心欲泣，到笑容满面的快速转变。
　　她不由的心道，这少女的心思真是变化莫测，令人难以琢磨。
　　这时，言非凡听到了熟悉的《茉莉花》响起。
　　他还没起身呢，小雨就根殷勤的跑去了客厅，把他的手机取了过去。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位颅底胶质瘤患者，苏醒了。”
　　听到这，虽不是言非凡最期待的消息，但还是很高兴的。
　　那一台手术，他们赌赢了！
　　邱阁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患者失去了嗅觉和语言功能，还半身麻木，但是患者的神志清醒，思维清晰。”
　　“言医生，我们做到了……”


第285章 特殊家庭作业
　　周六早上，言非凡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
　　当他出了卫生间，就看到余苏叶蹑手蹑脚的正准备上楼梯去阁楼。
　　只是，言非凡眼尖的看到，余苏叶的嘴角处，竟然有一些淤青。
　　“苏叶，你的嘴角？”
　　余苏叶摸着左嘴角，转身，小嘴一瘪，可怜兮兮的说：“非凡，昨晚上送来了几个打架的醉汉，我一个不小心被一个家伙打了一拳。”
　　言非凡脸色就是一冷。
　　“到医院了，还敢这么猖狂。你没事吧？”
　　“那家伙怎么处置的？”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那家伙被我直接抡起摔在了地上，直接把他给摔懵了。”
　　“后来，他的家属来了，也向我道歉了。”
　　走近的言非凡，仔细看了看她的嘴角，见就是一些表层淤伤，也就放下心来。
　　“昨晚，可有接到手术？”
　　听到这问话，余苏叶立时眉飞色舞起来。
　　“这四个醉的不成样子的家伙打在了一起，打的相当狠，有两人被砍断了三根手指。”
　　“值班的负责医生，见我被打了一拳，就很同情的让我负责一人的小手指植接手术。”
　　“嘻嘻，非凡，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吧？”
　　言非凡见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一脸得意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运气挺好。早饭吃了没？”
　　余苏叶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还没吃呢，一点胃口都没有。”
　　“太累了，我要先去大睡一觉……”
　　说完这话，余苏叶就蹬蹬的上了楼梯。
　　她上了有五六阶的楼梯，又转身跑了下来，两步来到言非凡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又咯咯笑着跑上了楼梯。
　　言非凡有些无语的擦了擦脸颊……
　　早上近八点，他来到医院整形中心，看到了一个想象不到的场景。
　　有一个长长的队伍，从大厅里延伸出来，一直排到了外面台阶上。
　　言非凡走进一楼大厅，发现这排队的队伍还在大厅里拐了几个弯。
　　他一眼扫过，发现一共有一百五十六人排队。
　　排队之人，多数都是二十四五岁到三十四五岁的女人，男的只有十七人。
　　言非凡一招手，把维持秩序的小护士徐双，喊到了一旁。
　　“徐双，中心有整形促销活动吗？”
　　徐双摇了摇小脑袋，回道：“言医生，他们是来报名筛选脸部神经损伤试验疗法自愿者的。”
　　我叉，竟然这么多人？
　　言非凡这才注意到，排队的这么多人，基本上是板着脸，没有一点表情的。
　　有几个人，脸上某块肌肉时不时的抽动几下。
　　徐双的声音继续响起，“言医生，我有询问过几人，他们都是在做整容手术中损伤到了神经。”
　　“看到我们有这个神经损伤试验疗法，就早早的过来排队报名了。”
　　“还有不少人是从外地赶来的呢。”
　　这个信息，让言非凡既吃惊又感到理所当然。
　　他本以为，脸部神经损伤自愿者的招募，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没想到刷的一下，就有这么多人来排队。
　　不过再一想到，每个规模城市都有几家不规范的医美机构，也就恍然了。
　　言非凡四顾了一下大厅，问：“林倩医生呢？”
　　“言医生，本来公布的时间是九点半开始的，没想到他们能来这么多，还这么早。”
　　徐双又介绍道：“已经联系林医生了，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让徐双继续忙去了。
　　他走楼梯来到三楼，敲门走进主任办公室。
　　就见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女性胸口重点部位的仿真硅胶模型。
　　言非凡微怔之际，就看到一物飞奔而至，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这不可一手掌握的手感……
　　言非凡忍不住捏了几下，随即注意到王川主任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当即脸就红了。
　　他把手中的硅胶模型，放回到办公桌上。
　　“主任，这部位的整形，我没有必要学习吧？”
　　王川把手中的硅胶模型丢在办公桌上，轻声道：“五官的整形，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你在实践中多练习，多积累经验就可。”
　　他又伸手一指办公桌上，还颤颤巍巍的硅胶模型，说：“这部位的整形，在整形项目中，可是仅次于五官的大项目。”
　　“你既然跟着我学习整形技术，这一块，还是要学习一下的，总不能短了腿啊。”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转而问：“主任，大厅排队的那么多人？”
　　王川点点头，轻叹道：“我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前来报名志愿者。”
　　“不正规的黑心医美机构，害了不少人啊。”
　　感慨了一声的他，又轻笑道：“非凡，等我们这个课题研究完成后，我们整形中心又会多一个拳头项目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如今爱美整容之人，是越来越多，这手术失败者，也是水涨船高的。”
　　这时，王川又把一个硅胶模型丢给了言非凡。
　　“好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只有了解的越发深入，深入到了极致，才能把它塑型到完美。”
　　“所以，第一步，就是掌握不同形状的形态。”
　　“对我们整形医生来说，可不是单单有ABCDE这几个简单的形态和大小划分。”
　　“它可细分为……”
　　说到这，王川就注意到言非凡手中握着那硅胶模型有些用力，脸上有红晕，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对一名医生来说，可是很少见的！
　　王川立时做出了判断，这个小子不但是一个雏，而且还纯情敏感的很啊！
　　“非凡，你和余苏叶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任，这个问题，与我们的教学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
　　王川一脸严肃的说：“学完理论后，很快就会进入实践教学阶段。”
　　“你在检查过程中，出现了不该有的反应，被人投诉，甚至是报警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言非凡小声道：“主任，我是一名医生。”
　　“行医过程中，会以一名医生的职业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
　　王川轻哼道：“你这话说的细声细气，估计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吧？”
　　言非凡被说的有些恼了。
　　“主任，这部位的整形手术，干脆就不要学了，反正妍妍也不需要。”
　　王川轻呵一声，语带嘲讽的道：“言非凡，这就是你所谓的职业态度和标准？”
　　“遇到问题，不想着如何去克服，反而是退缩和逃避？”
　　言非凡直接反问道：“主任，你说，这事要怎么去克服？”
　　王川嘿嘿的一笑，说：“接触多了，自然就有抵抗力了。”
　　“我给你布置一个家庭作业。”
　　“你和余苏叶的关系，要在一周之内，至少达到三垒程度。”
　　“她是医生，又是你女友，肯定不会拒绝……”


第286章 屈服
　　对这个所谓的家庭作业，言非凡把它当做了一个玩笑，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的听王川主任讲述各种的形状和大小，还有与体型和脸型的搭配关系。
　　在认真的学习中，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过十二点，言非凡去吃午饭，发现还有报名试验疗法的三四十人，在一楼大厅里排队。
　　午饭后，他来到神经外科，又了解到。
　　今上午这里也出现了排队现象。
　　有四五十名手臂神经损伤患者，前来踊跃报名试验疗法的志愿者。
　　这算是为课题研究开了一个好头。
　　有这么多候选者，可以筛选出最合适做测试的神经损伤志愿者。
　　而且，这么多候选者，也意味着这课题的研究成果，有比较广泛的应用前景。
　　下午一点二十分，第二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开始，言非凡依然只是做了穿刺注射部分。
　　他出了手术室，来到更衣室换衣服之际，发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一个是姐姐的，一个是陈瑜主任的。
　　他先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非凡，有看我的动态里，我发的今天婚礼的照片和视频没？”
　　言非凡直接回道：“还没时间看。”
　　他又问道：“姐，你回来了没？给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呢。”
　　听到这回复，言非凡刚想劝说姐姐要专心开车，她的声音就从手机中急吼吼的传出。
　　“非凡，有个伴郎长的好帅气哦，声音好听，很有磁性和魅力。”
　　“更重要的是，他主动要了我的微信。”
　　“非凡，你听清楚了没？”
　　“是他主要找我闲聊，并向我要的微信呢。”
　　“非凡，姐姐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打击道：“姐，你鼻子和眼皮的伤口还没好，脸上又没化妆。”
　　“这种情况下，他都主动搭讪你，肯定是别有一番用心。”
　　“你可别稀里糊涂的被人给骗了。”
　　他这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来言自若气呼呼的声音，“臭小子，我就不能走点桃花运啦？”
　　“不跟你说了，生气啦……”
　　听到手机中传来通话挂断的声音，言非凡就对着手机轻哼了一声。
　　“切，自己啥条件，心中没数啊？”
　　他又拨通了陈瑜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言非凡首先开口道：“主任，我刚出了手术室，你找我有事？”
　　“第一件事，你的漂亮女友被投诉了。”
　　听到这，言非凡立时就火气上头，嗓门高了起来，“主任，不是对方首先动手的吗？”
　　陈瑜平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你这家伙着急什么啊？”
　　“投诉是对方权利，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处理。”
　　“监控视频，我已经看过了。”
　　“确实是对方首先动的手，而且对方还想继续动手之际，苏叶她一个背摔把他抡到了地上。”
　　“对方辩称，当时是喝醉了酒，认错了人。”
　　“即便他首先动手，但是他进了医院，作为医护人员，就有责任照顾好他。”
　　就在言非凡准备怒斥之际，陈瑜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
　　“这个混蛋是把自己当上帝了，他大概忘了，这是医院，可不是商场和饭店。”
　　“即便是商场饭店，也不会惯这样的上帝。”
　　“我已经告诉他，我的人没有做错，他爱咋滴咋滴。同时呢，这件事也通报给了警方。”
　　“啧啧，两个人被砍断了三根手指，还有其他一些骨折伤和刀伤。”
　　“这可是刑事案件，不是能私了解决的。”
　　听到这，言非凡又醒悟过来，沉声道：“主任，我正好也认识一位警官。”
　　“我会请他关注一下这个案件的。”
　　手机就传来陈瑜呵呵的笑声，“我们医生，在人际交往这一块，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这件事，有了你我的关照，警方肯定会从严从速的秉公处理的。”
　　“哎，我说非凡啊……”
　　手机又传来陈瑜幸灾乐祸的声音，“你应该去看看那监控视频。”
　　“一百六七十斤的醉汉，就被苏叶轻轻松松的抡了起来，那姿势别提有多潇洒利落了。”
　　“真没看出来，苏叶她还有这本事。”
　　“非凡啊，苏叶的厉害，你有领教过吗？”
　　言非凡很是郁闷的回道：“苏叶的这个本事，我是知道的。她向我承诺过的，绝对不会对我动一根手指头的。”
　　“呵呵……呵呵……”
　　言非凡从手机中听到了几声冷笑，又接着听到陈瑜的声音，“现在你们两个是情浓意浓，她自然是舍不得动手啊。”
　　“哪一天感情破例，呵呵……”
　　这也正是言非凡心中担心之事。
　　不过，他语气严肃的说：“主任，我和苏叶之间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主任，你还有第二件事吗？”
　　手机中传来陈瑜的轻哼声，“哼，混小子，我这是在关心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跟你说第二件事。”
　　“据我了解，已经有二十一人报名参加王川主任下周三的考核。”
　　“届时，人可能会更多。”
　　“这竞争是相当激烈啊，你作为他最得意的学生，肯定对他了解甚多。”
　　“非凡，我受人所托，请你这几天对一位住院医进行特训。”
　　言非凡赶紧的拒绝道：“主任，你也知道的，我时间安排很紧张，哪还有时间培训别人。”
　　“王主任肯定是考核基本功和动手能力之类的，短短几天的培训，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
　　他这话刚说完，手机中就传来一声长叹。
　　“非凡，你摸着良心说，我陈瑜对你怎么样？”
　　言非凡义正言辞的说：“主任，你对我是很好，但是我一没时间，二也没效果。”
　　“何必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呢？”
　　他又想到了一点，说：“哎，主任，我记得自己以前允诺过，要答应你一个要求的。”
　　“如果你愿意把那个要求用在这件事上，我就是没有时间，也要创造时间，给安排上。”
　　“你想得美！”
　　陈瑜在手机中气气哼哼的道：“那个要求，可不能浪费在这件小事上的。”
　　“混小子，你不是想做命根子植接手术吗？”
　　“答应了这事，我会在最短时间内，优先给你安排一两台手术。”
　　“否则，你就给我慢慢等吧。”
　　“还有，不答应的话，下周乃至以后，余苏叶也别想再在创伤外科值夜班了，做手术了！”
　　面对陈瑜这开出的条件，还有威胁，言非凡也只能是选择屈服了。
　　“主任，明天我要去京城百宁医院做两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下午和晚上，我要考虑穿刺注射方案。”
　　“你让那家伙周一早上过来找我……”


第287章 饥不择食
　　神经损伤志愿者的筛选，除了要考虑患者的具体神经伤情，还要对患者的身体状况、有无其他身体基础疾病、工作情况、家庭住址、家庭关系、经济条件、心理素质等多种因素进行考察。
　　对疼痛的敏感度和忍受度，也是考察因素。
　　毕竟这是一个长达数月的研究项目，患者中途因为各种原因撂了挑子，课题组成员都没地哭去。
　　傍晚过六点，准备回家的言非凡，特意去见了见忙碌一天的林倩。
　　言非凡来到小会议室内，就见林倩，一名实习医生，还有三名小护士，正在梳理会议桌上十几摞的患者资料、检查单和化验单。
　　“言大领导，过来视察工作了？”
　　面对林倩的打趣，言非凡轻笑道：“我可不是领导，就过来看看你忙不忙？”
　　林倩轻哼道：“今下午，主任还过来忙了半天呢，就你这位课题组成员是一整天没露面。”
　　“比领导还像是领导呢。”
　　言非凡赶紧认真的解释道：“我有其他的工作，一直忙着脱不开身。”
　　“怎么样，进行的还顺利吗？”
　　林倩脸上溢出笑容，说：“我和万医生原本估计，至少用两周才能筛选出足够数量的志愿者。”
　　“没想到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患者报名。”
　　“按照这个速度，只用一周，就能完成志愿者的筛选工作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忙不过来，就多找几位帮手，医学院想过来实习的学生多的是。”
　　林倩用目光示意了一旁的实习医生和护士，说：“有他们帮我，就差不多了。”
　　“主任还说了，到了下周，他就会再安排一两人加入课题组。”
　　言非凡提醒说：“主任下周会举报一个考试，会录取五名青年医生之事，你知道了吧？”
　　林倩点了点头，说：“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知道啦。我还知道，这件事，还与我有点关系。”
　　“我也很庆幸，早一步来到了整形中心。”
　　她又轻叹道：“要是我参加这个考试，十有九八，是比不过他们的。”
　　言非凡鼓励道：“林倩，你别妄自菲薄啊，你不比他们差的。”
　　林倩捋了一下额前的几根头发，说：“我不是妄自菲薄，我是有自知之明。”
　　“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几位报名者。”
　　“他们不是医三代，就是医二代，在医学院时就是佼佼者。”
　　“更不用说，他们进入附属医院后，享受到的各种资源，可比我们好多了。”
　　这种不公平的情况，言非凡也是清楚的。
　　这些有人脉资源的年轻医生，一进入医院，就会得到悉心的教导。
　　他们经常以指导医生助手身份，参加一些有代表性的手术，还有会诊。
　　平时，他们获得的动手实践机会也多。
　　至于平民医生，只能从跑腿、杂活、苦活和累活开始做起。
　　动手实践机会，也多是一些不受重视的息肉切除、创伤缝合等常规小手术。
　　除非，表现特别好，入了某指导医生的法眼。
　　言非凡安慰道：“医生可是做到老，学到老的人生长跑，不争一朝一夕的。”
　　“你的未来，不会比他们差的。”
　　林倩嗯了一声，说：“我也相信这一点。”
　　她又很是认真的说：“非凡，谢谢你给了我进入整形中心的机会。”
　　“等我忙过这几天，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言非凡摆摆手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好了，你先忙吧，我该回去了……”
　　傍晚过六点半，言非凡回到了醉墨华庭。
　　一进家门，他看到姐姐、小雨，还有余苏叶三人都身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说话呢。
　　“非凡，看这张照片，你猜一猜，到底是哪个帅哥要的我微信？”
　　言非凡扫了一眼姐姐手中平板电脑上，六个伴郎和新郎新娘的合影。
　　“右数第二个家伙！”
　　“呀，竟然猜对了！”
　　有些惊讶的言自若，转身一指小雨和余苏叶，问道：“说，你们谁给他通风报信了？”
　　田雨和余苏叶都是摇头拒绝。
　　言非凡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起身迎接的小雨，问：“今天在家学习了没？”
　　田雨赶紧回道：“言哥哥，我一天没闲着呢。”
　　“不信，你问苏叶姐，我还问过她题目呢。”
　　余苏叶点点头，表示属实。
　　言非凡摸了一下小雨的头，看向言自若，解释说：“姐，没人报信，是我猜的。”
　　“那几个人当中，我就看那家伙不顺眼。”
　　言自若眉眼含笑，道：“嘿嘿，我就知道。”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又接着说：“你整天嚷嚷着，让我赶紧找个人嫁了。”
　　“其实，你心里是舍不得我嫁人离开的。”
　　“所以呢，你才对你未来姐夫看不顺眼。”
　　言自若又挽住了弟弟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放心啦，即便我嫁了人，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照顾你。”
　　“再说了……”
　　言自若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余苏叶，“现在可是多了一个人照顾你呢。”
　　“言哥哥，我也能照顾你。”田雨积极的表态。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没搭理小雨，提醒姐姐道：“虽然如今离婚之事比较常见，姐，你在谈恋爱时，还是要慎重多考察几番。”
　　“可别因为自己年龄大了，就饥不择食了。”
　　本来，言自若挺享受弟弟的关心，但是一听他说“年龄大”，就很不高兴了。
　　她伸手就揪住了言非凡的耳朵。
　　“年龄大？我哪里大了，才二十六岁好不好？”
　　言非凡纠正道：“姐，你都二十七岁多……”
　　说到这，他就察觉到有疼痛感从耳朵传来。
　　这一次，是真的疼。
　　“周岁，臭小子，我说的是周岁，你懂不懂？”
　　听到姐姐的吼声，言非凡心道，你如今二十七岁多一个月，其实就是周岁。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苦，他很是明智的没有进行纠正。
　　言非凡讨饶了几声，让自己的耳朵摆脱了姐姐的魔手，赶紧的转移话题。
　　“没闻到饭菜的味道，杜阿姨不在，你们不会是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做晚饭吧？”
　　言非凡又诉苦道：“我可是在医院忙碌一天了，现在又累又饿。”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哼道：“我们可没这么不体恤你。小区北边那里新开了家餐馆，有活动。”
　　“我们点了一桌，再等会就应该送来了。”
　　她又问道：“哎，非凡，你明天几点出发去京城百宁医院？”
　　言非凡回道：“下午联系确认了一下，明天一早七点的飞机……”


第288章 终归是利益
　　乘坐早上七点零六分的飞机，言非凡和余苏叶抵达京城，下了飞机是是早上八点五十分。
　　言非凡发现这一次来机场迎接他们的，是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
　　还有……陆垚。
　　面对余苏叶不善的眼神，还有蠢蠢欲动的脚，陆垚急忙后退了一步，躲在余佑涟身后喊道：“苏叶，我错了，不该向言非凡泄露你的怪癖。”
　　“但是，我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啊。”
　　“如果没有我去你家郑重表态，你和言非凡能享受当前的平静时光吗？”
　　余佑涟也开口笑道：“苏叶，陆垚说的没错。”
　　“你应该清楚，以你爷爷和父亲的固执，如果没有陆垚的劝说，这一关不会这么平静的。”
　　余苏叶哼哼了两声，冲着陆垚挥了一下拳头。
　　“陆垚，以后别单独出现在我眼前……”
　　他们几人出了出港大厅，乘坐一辆凯迪拉克商务房车离开了机场。
　　待车子上了机场高速，行驶平稳之后，余佑涟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言非凡，轻笑道：“言医生，你手绘的食蟹猴椎管内肿瘤透视图，是彻底折服了那一帮心高气傲的家伙们。”
　　“昨天的标本解剖，验证了你透视图的精准，甚至可以说就是肿瘤实物的拓印复制。”
　　余佑涟又轻叹道：“那帮技术人员表示，会对核磁共振影像图转换成三维立体图的算法和模型，重新进行修正。”
　　“只是，这个修正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
　　“在转换精度达到要求之前，只能请言医生你先通过手绘透视图，提交穿刺注射方案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提醒说：“余总，我大概需要两到三小时才能绘制完成一副透视图。”
　　“再加上思考方案的时间，一周最多，也就能完成两三个手术方案。”
　　余佑涟轻笑道：“一年就有一二百个方案，这个效率，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缓缓的说：“言医生，还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商议一下。”
　　“余总，你请说！”言非凡表现的很客气。
　　“这样的……”
　　余佑涟介绍道：“按照我们的发展计划，手术机器人会在一年，最迟不超过两年后上市。”
　　“言医生你的穿刺注射术，是我们宣传重点。”
　　“为了市场预热，也为了增强说服力，我们的想法是，用一年时间，把百宁医院打造成国内外知名，首屈一指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中心。”
　　余佑涟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这就需要大力借助言医生你的本事了。”
　　“每周来一趟百宁医院……”
　　言非凡还没开口呢，坐在后排的余苏叶，就扶着言非凡的车座椅背，把小脑袋探了过来。
　　“小姑，非凡他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唯有星期天才能休息。”
　　“让他每周来一次京城？”
　　“你们这是想累死他吗？”
　　余佑涟伸手弹了一下余苏叶的脑袋，道：“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护上了。”
　　“真是女生外向，不中留啊。”
　　她揶揄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到了言非凡身上，说：“言医生，除了百宁医院支付正常的飞刀酬劳外，我们百宁科技还会以一台手术一万的价格，给出额外的手术补贴。”
　　余佑涟又诱惑道：“手术术机器人卖出去的越多，言医生你的未来收益，也会越多。”
　　“这可是合则两利之事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余总，这钱是好东西，我也想多赚一些，不过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我如今这身体，可撑不起这样的工作强度。”
　　余佑涟紧接着问：“言医生，那你认为，一个月四周，可以过来几次？”
　　“三次，还是两次？”
　　言非凡缓缓的说：“也就能两次吧？”
　　余佑涟干脆利落的说：“那就定好为两次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他也明白了，一月两次，就是余佑涟的目标。
　　一开始，她故意说一周一次，无非就是想顺利谈下两周一次的合作。
　　言非凡倒也没有出声反对，算是默认了。
　　这种合作，他还是握有主动权的。
　　临时身体不舒服，或者是突发事件，导致他不能来，或者是不想来京城。
　　百宁医院这边也只能是干着急，没有办法的。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言非凡忽然想到了一事，询问道：“余总，百宁医院有建立分院的想法？”
　　余佑涟嗯了一声，介绍说：“前段时间，我们就这个议题讨论过。”
　　“不过有人坚决反对，就没能通过决案。”
　　“反对的理由是什么？”言非凡有些好奇。
　　余佑涟解释道：“最少要实际投入四五个亿，因为和开元生物制药合作研发疫苗，大部分资金已经被占用，集团资金有些紧张了。”
　　“还有一个阻碍因素是，我们有一条祖训，百宁医院不许开分支机构。”
　　余佑涟轻叹一声，说：“其实，百宁医院发展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贵族私立医院，早就背离了百宁老爷爷定下的为普通老百姓服务的宗旨。”
　　“可还是有人抱守残缺，令人头疼啊。”
　　一直安静坐在副驾驶位的陆垚，忍不住插言道：“涟阿姨，我觉得，其实还是利益问题。”
　　“反对之人，之所以反对，无非就是他们从建立分院的项目中，获得的利益不够大，所以才搬出这样冠冕堂皇的反对理由。”
　　余佑涟呵呵一笑，说：“陆垚，你说的也对。”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利益分配问题。”
　　“要建立一座病床达到一两千张规模的三级甲综合医院，涉及到的人财物，可是巨大的。”
　　余苏叶又把小脑袋探了过来，有些愤愤不平的说：“我们京城余家远的近的，可有近六百口人。”
　　“每一次有什么大项目推出，总会是鸡飞狗跳，争夺一番的。”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脑袋上又挨了余佑涟一记弹指神功，急忙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余佑涟教导道：“争，是有活力，有进取心的表现。”
　　“如果死气沉沉，或者是一堂言，那才是我们余家的大问题。”
　　余苏叶又小声嘀咕道：“其他人再怎么争，主要利益还不是被你们几家给把持着。”
　　余佑涟脸色一冷，问道：“苏叶，你说什么？”
　　坐在后面的余苏叶，只是哼哼了两声，但也没再重复一遍。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陆垚再次开口道：“言非凡，我可是听说，你做整容手术也是厉害的不得了？”
　　“一般般吧！”言非凡敷衍道。
　　陆垚嘿嘿道：“言非凡，我，还有我的几个朋友，可是认识不少的影视明星，还有名模。”
　　“她们对整容，可是很热衷的。”
　　“需要我介绍吗？”
　　言非凡语气淡淡的道：“谢谢，不需要！”
　　陆垚却很是热情的说：“啊，我想起一个很有名的影星，之前做的整形出了问题。”
　　“听说正四处打听整容高手呢，言非凡……”
　　就在这时，有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钢琴版本的《茉莉花》。
　　这是余苏叶的手机铃声。
　　“南星哥，我们上了机场高速呢，大概再过……”
　　“什么？”
　　“我爷爷，我爸，我妈，也来医院了？”


第289章 君子协议
　　听到余苏叶的顽固爷爷，还有父亲，也来到医院的消息，言非凡并没有感到多少紧张。
　　相反，他内心里，还有一些期待。
　　期待他们的棒打鸳鸯，能结束他和余苏叶这不太正常的恋爱关系。
　　说真的，余苏叶的“暴力”，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言非凡什么都不怵，但唯独对“武力威胁”这方面，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上午过十点，他们乘坐的凯迪拉克商务房车驶入百宁医院，停在了住院楼前。
　　言非凡下了车，发现熟人百宁医院的神经外科副主任余佑滨，与他的助手余南星，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五位年龄不一的男子，大楼门前迎接自己。
　　“言医生，欢迎再次来到百宁医院！”
　　余佑滨主动上前，热情的握了握言非凡的手，又伸手一指和他一起迎上前的两位医生。
　　“言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
　　余佑滨指着当前一位，六十多岁样子，头发灰白的中高个男子。
　　“我们科室主任，也是我的叔叔余广林医生。”
　　言非凡与这位余主任寒暄认识后，又在余佑滨的介绍下，认识了今天的另一位手术合作对象，近五十岁的曹辉医生。
　　之后，余佑涟也向言非凡介绍了，今天负责采集他手术动作的技术人员。
　　认识一圈后，言非凡没有见到余苏叶的母亲苏茹，更是没有见到余苏叶的爷爷和父亲。
　　这让言非凡有些不解。
　　余广林看了出来，解释道：“言医生，苏叶的爷爷这次过来，目的之一是检查身体。”
　　“当然了，也是特意为言医生你而来。”
　　“只不过呢，我们先工作，后私事，言医生，你以为如何？”
　　言非凡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
　　他婉拒了对方稍事休息的提议，直接来到了手术区开始做术前准备。
　　十点三十分，言非凡走进手术室。
　　他赫然发现手术台的四周，放置着四台笨重的摄影机，手术台的上方还吊着两台。
　　这架势，让言非凡一时有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随着他来到手术台前，站在主刀位置，眼中再无其他，唯有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了。
　　这位患者，三十八岁，女性，第一和第二腰椎里长了葡萄状肿瘤。
　　言非凡一伸手，就有器械护士把长柄大圆手术刀递到了他手上。
　　他熟练的割开患者的皮肤，脂肪层，还有肌肉，直到露出脊椎。
　　随后，言非凡使用扩张器，有些暴力的分开刀口，让腰椎骨完全暴露。
　　这个工作，本是充当助手的余苏叶负责的。
　　不过，她被喊去陪伴家人了，就只能是言非凡亲力亲为了。
　　言非凡又接过了器械护士递过来的骨钻。
　　他开动了一下，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又细细感受了一下骨钻在手中的震动幅度。
　　言非凡要在这名患者腰椎上，钻九个孔……
　　京城今日的天气，相当不错。
　　虽然不是晴空万里，但天上也只是一层薄薄的鱼鳞云，削弱少许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反倒是更加舒适了。
　　不过，半边身体沐浴着阳光的余苏叶，却没有感受到多少暖意。
　　在宽大明亮的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抗争的余苏叶，在爷爷和父亲的注视下，心中的信心和勇气在一点一点的消融。
　　积威这东西，是确实存在的。
　　乖乖站在家人面前的余苏叶，低着头，弱弱的小声宣告道：“爷爷、爸爸、妈妈，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那个陆垚的。”
　　“我喜欢的人，是言非凡。”
　　满头银丝，面容清隽，身材高瘦的爷爷余广泉冷哼了一声，带着怒气道：“这才离开家一两个月，性子就变野了，翅膀也变硬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离开京城。”
　　余苏叶咬了一下嘴唇，没有接话。
　　这时，苏茹小声开口道：“爸，孩子总要出去锻炼一下的嘛，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看一辈子吧？”
　　“陆垚那孩子，是不错，但苏叶就是对他没有感觉，我们也不能强逼着她接受不是？”
　　“至于言非凡这孩子，可是不止一人说过，前途不可限量。”
　　“咱家苏叶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啊！”
　　余广泉只是用冷冷的眼神扫了一眼，苏茹就不敢再说话了。
　　余广泉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背着双手，蔫着脑袋的余苏叶。
　　“你在滨海买了一套小公寓，还投资了生意，如今又借钱投资那里的一家什么私房菜馆。”
　　余广泉陡然提高了一下嗓门，质问道：“怎么，你这是想扎根滨海，永远不回来了？”
　　余苏叶抬了眼皮，偷瞄了一下爷爷，爸爸和妈妈，赶紧又把眼皮垂了下来。
　　“小公寓正在挂牌出售。”
　　“这两个投资，我觉得机会都不错，成功可能性很大，就投资了。”
　　解释了两句的余苏叶，又补充道：“无论我在哪里，在外面做了什么，我的家永远都在京城。”
　　余广泉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重要的不是说，而是做。”
　　“你上次回京城，竟然连家都没回，这就是你所说的家永远都在这里？”
　　余苏叶绷了一下嘴唇，来了一个沉默以对。
　　余广泉等待了一会儿，见余苏叶还是不开口，不由的有些头疼。
　　这丫头已经是主治医师，算是羽翼已丰，如今又有了反抗之心。
　　再采取强压政策的话，或许这丫头真的就离家永远不归了。
　　余广泉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百宁医院要筹建分院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余苏叶点了点小脑袋。
　　她忽的抬起头，看向爷爷，问：“爷爷，你不会是想让哥哥插手这个医院项目吧？”
　　“为什么不可以？”
　　余广泉沉声道：“那个疫苗研发项目，想挤进去时，各方面利益已经分配好了。”
　　“而且，你哥的资历，当时也实在浅了一些。”
　　“这个分院，从筹备到建成，到营业，怎么也需要三五年时间。”
　　“你哥现在可是正当年，年富力强的时候啊。”
　　余苏叶小声道：“不是决议还没通过吗？黄了也说不定啊。”
　　余广泉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说：“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一旦开动，会让不知多少人受益。”
　　“这些人不会坐着不动的。”
　　“既然风声出来了，必然会通过的，只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问题。”
　　他看着余苏叶的眼睛，说：“苏叶，咱们来一个君子协议。”
　　“只要你能让你哥进入这个分院项目，担任整个项目排名前五的实权职位……”
　　“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余苏叶就是一咧嘴，说：“爷爷，我就是一个无职无权的小字辈，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余广泉从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小子不是在医学方面前途无量吗？”
　　“你没有这个本事，他或许有……”


第290章 糟糕透了
　　上午十一点五十分，在余佑滨主刀手术之后，言非凡离开了手术室。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手术区，而是脱下手术衣，来到消毒区再次刷手消毒。
　　随后，言非凡进入了另一间手术室，穿上无菌手术衣，开始了第二台手术。
　　做完无水乙醇的穿刺注射后，言非凡与曹辉医生边交流，边等待无水乙醇发挥功效。
　　在交谈中，言非凡了解到，这位曹医生竟然也毕业于滨海大学医学院。
　　只是，他毕业后就去了美国。
　　后来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他在美国取得了行医资格，就一直在美国的医院工作。
　　直到三年前，他接受百宁医院聘请，回了国。
　　“言医生，我不是鼓吹，美国那几家顶尖医疗机构的综合实力，确实非常的强劲。”
　　曹辉建议道：“以你的情况，有机会的话，最好是去其中的一两家，进修一到两年。”
　　“取长补短，广闻博识后，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取得更瞩目的成就。”
　　言非凡客气的说：“谢谢建议，有这样的机会和时机，我一定会考虑的。”
　　曹辉轻笑着说：“滨大医学院和附属医院，与国外不少知名的医学院和医疗机构，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和交流关系。”
　　“这样出国进修的机会，肯定是不会缺少的。”
　　他又叹了口气，回忆着说：“当年啊，我其实也有资格获得这样的一个公派出国机会……”
　　“只是关系背景不够硬……”
　　曹辉又笑了笑，说：“不说这个了。”
　　“以言医生你如今的成就，这种最后关头的顶替之事，断然是不会发生的。”
　　从对方的话语中，言非凡再是大条，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忿和怨恨之意。
　　对于出国进修，言非凡当年在医学院读书之时，只要他愿意，获得这样机会，是相当轻松的。
　　只是，他就没有想着出国这件事。
　　即便公费出国，或者申请到全额奖学金，几年的留学生涯，个人怎么着也是要配套出不少钱的。
　　而且，那个时候，言自若也还在读大学，是一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主。
　　这经济条件有些不允许，也不是没办法克服。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言非凡对出国学习，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一起长大的姐姐，心理是有些害怕和抗拒的。
　　这么多年，言非凡离开滨海次数，屈指可数。
　　除了这两次来京城，上次就是他因为抗震救灾，参加医院的救援医疗队而离开滨海。
　　再上次……
　　在言非凡的记忆中，好像就没有了……
　　对于出国这个话题，曹辉也是提了两句，就没在继续深入下去。
　　他转而与言非凡探讨起了，神经外科方面的医学问题……
　　下午过一点三十分，言非凡走出手术区，发现余苏叶在外面等着自己。
　　“非凡，又累又饿了吧？”
　　余苏叶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走，我带你去品尝一下五星级酒店大厨做出的饭菜！”
　　言非凡敏锐的注意到，余苏叶有些强颜欢笑，问：“和家人谈的不太顺利？”
　　余苏叶苦涩的一笑，说：“也不能说不顺利，只还是老样子。”
　　她又长叹道：“我是彻底死心了而已，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看着余苏叶心冷怅然的样子，言非凡莫名的涌起一股心疼。
　　“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话语间，两人步入楼梯，一阶一阶的下楼。
　　余苏叶把几缕发丝捋到了耳后，语调缓缓的说：“爷爷他们又转移了目标，盯上了百宁集团筹建分院这个项目。”
　　“爷爷说，只要能为哥哥在这个项目中争取道实权高管职位，就不再管我的事情了。”
　　言非凡有些不解，说：“你在你们家族重大事务决策里，应该没什么话语权吧？”
　　余苏叶停住脚步，转身朝着言非凡挤出一些笑容，说：“我可以说是一点的话语权，都没有。”
　　“但是，你有啊！”
　　“我？”
　　余苏叶重重的点点头，说：“你以你的未来作为捆绑，再加上我哥哥也不是草包，是有真才实学的，给他谋取个实权高职，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言非凡明白了。
　　“你是怎么回答的？”
　　问出这话后，言非凡忽然有些紧张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紧张啥。
　　是紧张，余苏叶答应家人的要求吗？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分手了！
　　好像，这不是言非凡心里期待的答案。
　　言非凡看着余苏叶的眼睛，就叫她忽的眼圈一红，说：“非凡，站在你面前的人，已经是一个没有家的女孩了。”
　　没有家？
　　言非凡就是一震，问：“你拒绝了？”
　　余苏叶伸手抹了抹眼角，轻声道：“我就是想简简单单的谈一场恋爱。”
　　“没有利益关系的，就像是十几岁的女孩，单纯因为喜欢，因为心动，谈一场恋爱。”
　　又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
　　余苏叶是边擦边说：“从小到大，我太累了。”
　　“哥哥很优秀，我就想着，如果我变得更优秀，会不会就让爷爷、爸爸对我更加重视？”
　　“直到今天，我才醒悟过来，我只是砝码。”
　　“我变得越好，只是让砝码变得更重而已。”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拒绝了。”
　　“所以，我没有家了。”
　　余苏叶的声音，已是止不住的哭音，眼睛里涌出的泪水是越擦越多。
　　她的手背，还有半张脸上，已满是泪水。
　　言非凡第一次见余苏叶流眼泪，还哭的是这么的伤心，仿佛要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一下子全释放出来。
　　言非凡张开双臂，把她抱在了怀中。
　　余苏叶把脸埋在言非凡的肩头上，一开始还抽抽噎噎的，接着就是小声的哭。
　　没一会儿，她就放开了嗓门，大哭起来。
　　言非凡也不晓得如何安慰，只是抱紧了她，时不时的用手，拍拍她的后背。
　　几分钟之后，余苏叶的哭声，终于降了下来，重新变成了抽噎之声。
　　言非凡暗自松了一口气，安慰说：“苏叶，你还有家，我和姐姐的家，也是你的家……”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那里有些湿热，还有些痒。
　　这湿热，还有痒，还不断移动，上移……
　　就在言非凡终于明白过来之际，他的嘴唇已经被一处温软给堵住了……
　　言非凡一时有些懵，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一开始就像一根柱子似的，站在那里，任由余苏叶攻城略地。
　　不过没一会儿，在荷尔蒙的强烈刺激之下，言非凡就反击了起来……
　　忽然之间，萨克斯演奏的《茉莉花》响起。
　　言非凡如受了棒喝一般清醒过来，赶紧止住了作乱的余苏叶。
　　“可能是很重要的电话，你别乱动。”
　　他一手抱住重新变得乖巧的余苏叶，一手掏出衣兜里的手机。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接通来电，言非凡咽一口吐沫，口舌有些发紧的说：“邱医生……”
　　“言医生，任小宝醒了……”
　　这本应该是大好消息，但言非凡却没能从邱阁医生的声音中，听出任何的喜悦。
　　“检查结果不理想？”
　　“何止不理想，简直糟糕透了。”
　　“失明失语，还有全身不遂……”


第291章 激进的设想
　　“非凡，出问题了？”
　　言非凡收起手机，嗯了一声，说：“颅咽管瘤的那个孩子醒了，检查结果却是令人意外。”
　　“失明，失语，全身瘫痪，意识也有些模糊。”
　　言非凡语带疑惑的说：“失明，瘫痪，意识模糊，都可以理解。”
　　“或许手术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神经或相关的大脑功能组织。”
　　“唯独这失语……”
　　言非凡的眉心，皱成了一团小疙瘩。
　　“不应该啊，整个手术过程中，不可能伤到那孩子的语言控制中枢啊。”
　　余苏叶提醒道：“或许大脑的那部分区域，意外出现了出血症状？”
　　言非凡点点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具体什么情况，要回到滨海，和邱医生一起对那个孩子做过详细检查后，才能确切知晓了。”
　　他又遗憾叹道：“无论是何种原因导致的，那五百万的激励，就像是肥皂泡一样，砰的一声……”
　　“没了！白期待了一场！”
　　余苏叶伸手揉了揉他眉心的皱纹，柔声安慰说：“迄今为止，大脑仍是科学家所知最少的人体器官。世界最顶尖的脑外科医生，也不能保证手术一定会顺利。”
　　“非凡，别太放在心上。”
　　“至于那高额激励，有则喜，失去了，也影响不到我们的生活。”
　　言非凡一边在脑海中复盘手术，一边道：“我没受到打击，那激励没了就没了。”
　　“我只是想搞清楚，这台手术，究竟失败在了什么地方……”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有发呆，有陷入思考的迹象，赶紧的劝说道：“那个，非凡，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和精神想事情。”
　　“还有……”
　　余苏叶站直了一些身体，有些羞涩的提醒说：“非凡，你的手……”
　　“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的手……”
　　言非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放在了一个不太合适的位置，一直在抓着一团富饶。
　　他赶紧的撤回手，放开抱着的余苏叶，有些语无伦次的说：“苏叶，我只是，一时冲动……”
　　“摸着舒服……电话一来……就忘了。”
　　“那个……对不起！”
　　余苏叶整理着身上有些乱的衣服，低着头，小声道：“不用道歉，是我主动的。”
　　“我……喜欢……”
　　她又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溢出一些笑容，看着言非凡。
　　“我脸上还能看出哭的痕迹和泪眼吗？”
　　言非凡抬起手用小指肚，还有大拇指，认真的擦了擦余苏叶的左眼角下方，右脸颊等几处。
　　“现在看不出来了。”
　　余苏叶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再一次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
　　“走，去吃饭。”
　　“我忽然有了胃口，感觉很饿，很饿……”
　　百宁医院的这家餐厅，是一座三层小楼，有一条弯曲的长廊与住院楼相连。
　　余苏叶领着言非凡，通过遮阳挡雨的走廊进入小楼，又穿过零零散散有十几人吃饭的一楼大厅，踏上了楼梯。
　　两人越过二楼，直接来到三楼，进了一装修雅致，足有二十多平米的一个空荡荡大包间。
　　“就我们两个人？”
　　余苏叶咬了一下嘴唇，说：“本是我和你，我的家人，还有林爷爷、涟姑姑等人一起坐下来吃这顿饭的。”
　　“结果是彻底闹翻了。”
　　“涟姑姑认为，我和你最好单独聊聊，就变成我和你两个人吃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忍不住提醒说：“既然就我们两人，菜别上多了，吃不了浪费！”
　　余苏叶不禁有些莞尔。
　　没一会儿，就有服务生上菜了。
　　言非凡一看，上来的是片好的烤鸭，还有鸭胗、鸭肠、鸭血汤等。
　　整个就是一桌全鸭宴，再搭配几个荤素菜。大大的圆盘转桌上，摆放了足有近二十个菜品。
　　好在每个菜品的菜量，不多。
　　言非凡觉得，以自己如今的饥饿程度，和余苏叶一起努力的话，应该不会剩下很多。
　　余苏叶轻声介绍道：“这鸭子是用传统焖炉工艺烤制的，味道不比便宜坊、全聚德的鸭子差，甚至有胜之。”
　　“非凡，你尝一尝。”
　　言非凡嗯了一声，先喝了几口鸭血汤润了一下肠胃，提醒一下饥渴的消化器官，我要大吃大喝了，你们赶紧的给我做好工作准备。
　　他接过余苏叶用春饼卷好的鸭皮鸭肉、黄瓜条、大葱、蘸酱等，咬了一口。
　　言非凡颔首赞道：“味道丰富，挺好吃的！”
　　余苏叶又笑了笑，说：“其实相比京城烤鸭的名气，这鸭子的味道，很多人第一次吃，都会有失望的感觉，没有味道上的惊艳之感。”
　　“其实，它本就是居民的一道家常美食而已。”
　　言非凡轻声回道：“那个罗老板却有把家常菜做出唇齿留香，回味不已的美食。”
　　他又遗憾的说：“只能食言退出投资了。”
　　余苏叶建议道：“非凡，不想错过这个投资机会，可以找人借贷一下。”
　　“以你的能力，再次赚到五百万，因该是比较容易的。”
　　她又提醒说：“秦老师给你的那份病历，可也是有五百万的激励呢。”
　　言非凡摇头道：“命根子是如此的神奇敏感，接续后，还能让它功能不减，真的很难。”
　　“这几天，我有想过方案，还是没什么头绪。”
　　“一点方法都没有吗？”余苏叶确认的问。
　　言非凡沉吟着说：“也不是一点方法都没有，有一个很冒险的设想。”
　　“什么设想？有多冒险？”余苏叶有了兴趣，把又卷好的一个春饼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春饼，咬了一大口，咽下。
　　“那家伙不是还剩下功能完好的一小半嘛，切下来，放在前面充当敏感的头部。”
　　“在后面，接上一段用软骨作为支撑的，粗粗的人造体。”
　　“这个方案，之所以说是冒险，一旦稍有问题，那家伙这功能完好的一小半，也就废了。”
　　“而且……”
　　言非凡又担心的说：“人造体毕竟不如原装的耐用，动作一激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余苏叶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时，她又听言非凡说道：“为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想过更激进一点的方法，就是在耻骨那里用脚指头接上。”
　　“让这家伙返祖，拥有一个有骨头的丁丁。”
　　余苏叶有些傻愣，忍不住道：“非凡，你可是真敢天马行空的想啊。”
　　“再说，从耻骨那接，脚指头可没那么长啊。”
　　言非凡笑道：“那就接两根脚指头。”
　　“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把他所有脚指头都给接上，让他拥有最长的一根丁丁。”
　　余苏叶想象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
　　笑声过后，她思索片刻，说：“非凡，我们人类曾经有过丁丁骨，只是在进化中变没了。”
　　“这意味着，在耻骨那里接骨头，是有一定的生理构造基础的。”
　　“你这个办法，未必不可行啊……”
　　言非凡摆摆手道：“这个设想，即便我们敢做，那个家伙也不敢同意当小白鼠的。”
　　虽然如此，他们两人也就这个设想，你来我往的讨论起来。
　　这么有趣的一个想法，让余苏叶忘却了与家人决裂的痛苦，也让言非凡暂时忘了那颅咽管瘤手术失败带来的烦忧……
　　这顿午饭即将结束之际，包房的门被推开。
　　余苏叶的哥哥，余川柏走了进来……


第292章 坏消息
　　余川柏见妹妹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笑意，又发现一桌子的菜也动用了不少，不由的长呼出一口气。
　　“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他从放在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碗筷，来到余苏叶身边的空座坐下，筷子不停地吃了起来。
　　余苏叶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余川柏的近前。
　　“丢下女朋友赶过来的？”
　　余川柏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不答反问道：“真的决定断绝关系了？”
　　余苏叶横了他一眼，说：“哥，你来之前难道没真正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吗？”
　　“我是被赶出了家门。”
　　余川柏轻轻的笑了笑，说：“妈打给我的电话，只是简单说，你和爸爸、爷爷彻底闹翻了。”
　　“然后双方就断绝了亲人关系。”
　　他又试探性的问：“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个结果很接受似的？”
　　“不会是，正中你下怀吧？”
　　余苏叶呵呵冷笑了两声，说：“伤心难受的那一阵，已经过去了。”
　　“现在呢，我已经想开了，还真有了一种脱离了羁绊和牢笼，海阔任鱼跃的自由感觉。”
　　余川柏叹了一口气，说：“只是爷爷的一时气话而已，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见妹妹的脸色沉了下来，余川柏赶紧道：“好了，不谈这个了。”
　　“你现在没事就好。”
　　“苏叶，你要知道，今天可是我和你未来嫂子认识的一周年纪念日，接到妈妈的电话之时，我都已经点好菜了。”
　　“结束了通话，我可是穿越了大半个京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余苏叶轻切了一声，说：“这有什么可显摆的，我和家里闹翻的根本原因，你不会不清楚，还不是因为你！”
　　余川柏讪讪的笑了笑，说：“苏叶，你清楚的，爷爷的想法，我也左右不了啊。”
　　他又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言非凡，说：“言医生，苏叶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道：“应该的。”
　　接下来，余川柏也不再提及余苏叶与家人闹翻之事，只是随意谈一些风闻趣事。
　　近下午三点，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是乘坐凯迪拉克商务房车离开百宁医院，前往首都机场。
　　同车相送的人是余佑涟、余川柏，还有陆垚。
　　“言医生，这是你这次的酬劳。”
　　言非凡接过余佑涟递过来的有些分量的一个小皮包，掂了掂，判断出里面装的应该是四万元。
　　余佑涟又介绍说：“这只是百宁医院给的。”
　　“我们百宁科技的手术补贴，会在明天通过转账给你。”
　　又是两万。
　　这样算起来，一台手术就是三万的收入了。
　　言非凡很是满意。
　　虽说以后每月都要飞来飞去的，比较辛苦，但是有如此的收入，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他又听余佑涟询问道：“言医生，以你的工作效率，这样的椎管肿瘤穿刺注射，一天完成四到五台手术，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言非凡正色的道：“余总，虽然每台手术，我看上去比较轻松，前后耗时不过三十分钟上下。”
　　“但，常言道，功夫都在诗外。”
　　“为了保证这半个小时的手术正确无误，让乙醇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又不能损害到脊髓、血管和神经，我需要反复推演穿刺的位置，计算注射的乙醇剂量，还有等待乙醇发挥功效的时间。”
　　“准备一名患者的手术方案，至少也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余佑涟轻轻颔首道：“我明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肿瘤的穿刺注射，看似轻松写意，但每一针都需要反复的计算。”
　　她又试探性的道：“言医生，你时间宝贵，每两周来一趟，也是非常的辛苦。”
　　“为有效利用你的时间，你觉得一天安排几台手术，比较的合适呢？”
　　言非凡想了想，说：“三台，不能再多了。”
　　他又补充道：“提前一周给我发病历资料，提前一天，给我发最新的肿瘤核磁共振影像图。”
　　余佑涟笑道：“没有问题。”
　　说着话，她又取出一个大大的红本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一看，就见红本上印着两个大字。
　　“聘书？”
　　“对，就是聘书！”
　　余佑涟解释道：“鉴于言医生你的医学才华，双方又建立了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百宁医院想聘请你为神经外科客座专家。”
　　“本来这样的大事，应该是由院长和余主任亲自与你相谈，并发出邀请的。”
　　余佑涟一脸歉意的说：“只是不巧的是，院长去国外进修，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回来。”
　　“今天又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余主任负责的病人，又出了点问题……”
　　“还请言医生不要认为是我们有意怠慢！”
　　言非凡翻开证书，看了看里面印制的两行内容，还有医院和院长的印章。
　　他又合上证书，不在意的说：“没关系的，对于形式大于内容的仪式，我向来不喜欢。”
　　“谢谢体谅和理解！”
　　余佑涟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又叮嘱坐在副驾驶位的陆垚，“陆垚，帮着拍几张言医生的照片，好发到百宁医院的官网上去……”
　　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乘坐近五点的飞机，离开的京城。
　　从京城到滨海的一个半小时的航程，期间除遇到一个小小的震荡气流外，可以说是相当顺利。
　　下了飞机后，两人坐上一辆上飞机前预定好的滴滴专车，直奔附属医院。
　　今天早上，是余苏叶开着卡宴车，载着言非凡、言自若，还有田雨来的滨海机场。
　　在言非凡和余苏叶上了飞机后，言自若就开车载着田雨，去凤尾山找妍妍去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言自若要送田雨回家，言非凡又着急赶往附属医院，就干脆定了一辆专车。
　　这让言非凡有些郁闷，自己还不会开车啊。
　　他计划着用周末一天的时间，学习开车的。
　　在他的计划中，以他的学习能力，还有意识世界的模拟能力，利用一天的时间实践开车，再去考证，应该是足够了。
　　问题是，这一天的休息时间，愣是抽不出来。
　　晚上七点五十分，专车停在附属医院东门。
　　言非凡和余苏叶下了车，直奔脑外科住院楼。
　　两人一进住院楼的一楼大厅，接到消息等候的邱阁医生，就一脸沉沉的迎了上来。
　　“言医生，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在初步检查后，任小宝的家属情绪有些激动，拒绝做更深一步的详细检查，说是要转院。”
　　“还说，高度怀疑我们手术不当，致使任小宝出现了严重问题……”


第293章 我需要你的帮助
　　言非凡听出了邱阁的言外之意，任家这是准备要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对簿公堂了。
　　丫挺的，手术之前，一副信任有加的样子，还表态说，医生你放手大胆的施为。
　　但是手术一旦出现点问题，就马上翻脸。
　　如今的医患关系，真心难搞啊！
　　言非凡腹诽了几句，询问道：“邱医生，如今都做了哪些检查？”
　　邱阁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这是任小宝的颅脑核磁共振影像，没有发现脑出血迹象。”
　　邱阁又解释道：“因为任小宝刚苏醒，身体还有些虚弱，再加上家属的反对，一些更有针对性的侵入性和损伤性检查，就没有做。”
　　言非凡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核磁共振影像。
　　可以明显看到颅底咽管处的手术疤痕，一些穿刺痕迹，也隐约可见。
　　重要的是，大脑没有出血痕迹。
　　言非凡又重点观看了大脑语言区域，没有出血，也没有肿瘤迹象。
　　“邱医生，他这个失语症？”
　　邱阁沉声回道：“对于我和他家人的问题，只能回复意义错误的词汇，且发音十分含糊。”
　　她又补充道：“吞咽功能正常。”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听邱阁医生介绍道：“瞳孔有感光反应，电生理检查正常，却不能视物。”
　　“四肢对轻度疼痛等感知不敏感，有膝跳反射，双手双脚无自主活动，握力检测为零。”
　　“大小便失禁？”言非凡追问道。
　　邱阁摇了摇头。
　　这让言非凡心中一松。
　　通过邱阁这几句介绍，他分析出。
　　有膝跳反射，大小便也没有失禁，意味着体外神经，还有脊髓、脊椎神经都是完好的。
　　大脑的基本控制功能，也是完好的。
　　任小宝失明失误，四肢无力的问题，病因就出现在了脑部？
　　“邱医生，在回来的途中，我对当时的手术做了一次详细复盘，没有发现我们有失误的地方。”
　　言非凡又询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自身免疫性疾病，让大脑受到了自身免疫系统的攻击？”
　　邱阁苦笑道：“我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
　　“只是任小宝在术后一直存在低烧，而且一直在使用抗炎药物，一些血检数据不好做判断。”
　　“我本想对任小宝做全身肿瘤筛查，却被他的家人给拒绝了。”
　　“说是不再信任我的能力，还有……动机。”
　　“言医生，他们已经决定，明天转院去华山医院，我们只有今晚的机会了。”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递还给邱阁，说：“去病房，看一下任小宝再说……”
　　三人乘坐电梯看到了二十一楼，来到了一间单人豪华病房。
　　言非凡在病房里见到了，安静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的小男孩任小宝。
　　他见到了阴沉着脸的任重远，还有脸色不善的任初秋。
　　有些意外的是，他还见到了邱阁手术小组的巡回护士胡雪。
　　“胡雪，你怎么在这？”邱阁沉着脸问。
　　胡雪不敢看邱阁的眼睛，语带怯怯的道：“邱医生，我知道任小宝醒了，情况还不太好。”
　　“下班后，我就过来探望一下。”
　　“我这就走……”
　　“小胡护士，你不用走！”
　　任重远突然出声，喊住了走了没两步的胡雪，目光如箭的看向邱阁。
　　“邱阁医生，要不是小胡护士详细的向我们述说了当晚手术的情形，我们还不知道……”
　　任重远语带气愤的说：“鼎鼎有名的脑外科医生，竟然在手术的关键时刻，因为情绪失控，一度中断了手术。”
　　“还有……”
　　一脸怒气的任重远，嗓门又提高了一度。
　　“我还了解到，你丈夫的公司即将陷入破产。”
　　“我有足够理由怀疑，你接下我儿子的手术，只是为了一千万的悬赏，根本没有多少把握。”
　　“你这是拿我儿子的健康和生命在赌博啊。”
　　任重远有些出离愤怒，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邱阁的鼻子，喊道：“邱阁，我儿子变成这个样子。”
　　“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即便不能让你坐牢，我也会让你脱下这身衣服，做不成医生。”
　　“你，根本就不配做医生。”
　　面对对方如此严厉的指责，还有狠话，邱阁倒是出奇的冷静。
　　至于言非凡，他也是一开始就无视了任重远的指责，径直来到了病床前。
　　任重远，还有任初秋，见言非凡只是站在病床前观察任小宝，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们也就没有在意，也没出声阻止。
　　邱阁默默的等任重远发泄完，才缓缓的开口道：“任先生，对任小宝大术后症状，我也感到很是心痛，还有……意外。”
　　“我不否认，我如此积极主动的接下你儿子的手术，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那一千万的激励。”
　　邱阁停顿了一下，不卑不亢的说：“我需要提醒任先生一句，获得激励的前提，可是成功的完成手术，保住你儿子的视力。”
　　“在言医生的大力协助下，我有较大的信心做到，才会主动的接下手术。”
　　“至于手术中情绪失控……”
　　邱阁扫了一眼躲在病房中一角的胡雪，再次把目光中投向了任重远。
　　“我也承认，确有此事。”
　　“这是压力过大所致，但在言医生的帮助下，我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投入了手术。”
　　这时，任初秋语带讥讽的说：“邱医生，你说的这么好听，但结果却是我弟弟不仅视力没有保住，还患上了失语症，还全身瘫痪了。”
　　邱阁长呼出一口气，说：“对于任小宝如今的情况，我也是十分的意外。”
　　她又沉声道：“无论是医疗事故鉴定，还有走司法程序，都由着你们。”
　　“需我提供的资料，我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如果鉴定结果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
　　“这之前，还恳请你们让我们对任小宝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比你们更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任小宝失明失语，四肢无力？”
　　任重远冷哼一声，道：“这是不可能的。”
　　“邱阁，你已经失去了我们的信任。”
　　“我有理由担心，你会趁着检查机会，做一些手脚，消除对你不利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病床前观察任小宝的言非凡，终于开口了。
　　“任先生，我想对你儿子再做一次治疗。”
　　言非凡又补充介绍道：“一次没有身体接触的，谈话类治疗。”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希望能够获得你的允许？”
　　任重远转头迎着言非凡清澈的目光，确认的问：“没有身体接触的谈话治疗？”
　　言非凡点了点头。
　　任重远又问：“我们可以在一旁监督？”
　　言非凡再次颔首道：“可以！”
　　任初秋插言询问道：“你这个谈话治疗，能让我弟弟恢复过来吗？”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言非凡谨慎回道。
　　任重远沉吟片刻，说：“言医生，对于你的情况，我了解的也不少。”
　　“我知道，你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医学天才。”
　　“我就再信你一次。”
　　“这个治疗，现在就开始吗？”
　　言非凡摇摇头，取出手机，说：“这个谈话治疗，我可治不了，得请一位厉害的专家过来。”
　　他找到谭筱的电话，拨了过去。
　　待通话接通后，言非凡开口道：“谭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现在哪？”
　　“还在办公室？”
　　“太好了，你方便来一趟脑外科住院楼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294章 成功率
　　晚上过八点二十分，受邀而来的神经科谭筱医生，终于赶到了病房。
　　为避免干扰谭医生对任小宝的观察，还有接下来的治疗，也为了避嫌，邱阁、言非凡和余苏叶主动离开了病房。
　　邱阁带着言非凡、余苏叶两人，径直来到这一楼层的医生值班室。
　　推门而入的邱阁，见房间内坐着两位青年医生，直接不客气的道：“你们两个，去巡视病房。”
　　“我要和言医生在这里，探讨一个病例。”
　　这两位青年医生喏喏的应了一声，赶紧的把值班室让了出来。
　　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呢，耳边就响起了邱阁的声音。
　　“言医生，你有多大的把握，这任小宝是心理因素，也就是癔症造成的失明失语和四肢无力？”
　　“邱医生，直接的证据，没有。”
　　“这癔症病因，只是我的一种排他性推论。”
　　言非凡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沉吟着说：“任小宝当前的症状，三种可能性最大。”
　　“手术失误！”
　　“身体其他部位的未知肿瘤！”
　　“自身免疫性疾病！”
　　言非凡接过了余苏叶用一次性纸杯接的温水，接着道：“经过我对手术过程的复盘，我没有发现手术失误之处。”
　　“即便有我没能发现的手术错误，顶多会造成失明，还有四肢无力。”
　　“失语这一症状，却找不到合理解释。”
　　“大脑语言区域可没有发现出血、肿瘤迹象。”
　　邱阁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即便手术中间出了情绪失控问题，我对这一台手术的整体感觉，也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说是超水平，但算的上是出色发挥。”
　　随之，邱阁又苦涩的一笑，道：“只是那情绪失控问题，估计成了我勉强手术的有力证据了。”
　　言非凡安慰道：“整台手术过程，都有视频记录，我们手术完成的质量在那里摆着，审查的鉴定专家们又不是瞎子。”
　　“邱医生，你不用过于担心。”
　　言非凡喝了一口水，又接着分析道：“身体其他部位的肿瘤，还有免疫性疾病，一下子就冒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之前就有，他这段时间辗转多家医院，做过那么多检查，不可能一点状况都查不出。”
　　言非凡又补充道：“当然了，也不能彻底排除，这几天就患上的新肿瘤或自身免疫性疾病。”
　　“只是这种可能性，相当小。”
　　他又缓缓的说：“那位任老板在怒气冲冲的声讨时，我注意到，任小宝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他失明失语，可是没有失聪。”
　　“再说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苏醒以后，发现自己失明失语，还瘫痪了。”
　　“不到一天时间，他就认命了？”
　　“这心理调节能力，也太强了吧？”
　　听到这，邱阁也是一怔。
　　她回忆着说：“言医生，你这一说，我也确实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
　　“上午，我得到他苏醒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做检查，这孩子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的激动。”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得知自己失明了，也不是三五天就把情绪调整过来的。”
　　言非凡又接着道：“我又想到，过去的几个月，这个孩子可是一直被家长带着，在国外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治疗。”
　　“这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恐惧害怕等心理压力，是何其之大？”
　　“还有，从任老板在病房里就不管不顾的大声指责我们来看，他可不是一个细心的，会照顾到儿子心理健康之人。”
　　“结合这几点，我认为，这个孩子因为癔症原因导致的失明失语，是有不小可能的。”
　　邱阁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些笑容，颔首说：“言医生，你这一分析，我也是被说服了。”
　　“由癔症导致的病人或失明，或失语，或全身瘫痪，这种情况，并不算多鲜见。”
　　“任小宝三种症状集于一身，不是没有可能。”
　　言非凡又轻声道：“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和推论，现在就看谭医生的诊断了。”
　　“谭医生擅长心理催眠。”
　　言非凡期待的说：“如果真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一次催眠，就能很快知晓结果了。”
　　邱阁看了看腕表，也是希冀的说：“言医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判断是正确的。”
　　余苏叶插言道：“邱医生，非凡他的诊断和手术记录，迄今为止，成功率可还是百分之百呢。”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过去的记录，可不代表现在和将来。”
　　“坦白说，我把谭医生请过来，无非就是让她排除癔症的可能性。”
　　“就本质而言，还是在赌。”
　　邱阁故作轻松的说：“虽说也是在赌，但听到你一直维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我这信心可骤然提升了不少。”
　　言非凡呵呵一笑，谦虚的说：“我这个所谓的成功率，是从我康复回医院工作，开始计算的。”
　　“这才多少时间，只接手过寥寥的病人和手术，没有多少参考价值的……”
　　这时，余苏叶身上传来手机信息的提示音。
　　她取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
　　“非凡，是姐姐发来的信息。”
　　“姐姐问，几点能回去？要不要准备晚饭？”
　　言非凡想了想，说：“应该能在十点之前。”
　　“晚饭不用准备，毕竟在飞机上都吃过了。”
　　“回去后，随便煮碗面或馄饨做夜宵。”
　　余苏叶哦了一声，按照言非凡的意思，手指如飞，噼里啪啦的打了几行字，发给了言自若。
　　“言医生……”
　　等余苏叶发完信息，邱阁迎着言非凡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周三晚的手术，还没有正式向你表示感谢。”
　　“言医生，谢谢你。”
　　言非凡赶紧的回道：“邱医生，你客气了。”
　　“要说谢谢的也应该是我，有幸观摩你的整个手术过程，可是胜读十年书之事啊。”
　　邱阁难得的脸一红，摆了摆手，说：“言医生，你就别臊我了。”
　　“事后一想，我堂堂一个主任医师，竟然在手术关键时刻，出现了怯场的掉链子之事。”
　　“我这一世英名啊……”
　　说到这，邱阁就是脸色一沉，说：“有胡雪这个家伙，这件丢脸之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出卖我。”
　　言非凡分析道：“因该是那个任老板在收集可能的证据，为诉讼做准备。”
　　“在他的金钱攻势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线的。”
　　邱阁点了点头，轻叹道：“这倒也是。”
　　“想想我自己，也是为了五百万折了腰，冒着风险主动接下了这台手术。”
　　“面对任老板的大额支票，或许还有高薪又轻松的工作机会，一个只有几千月收入的护士，怎么能不心动？”
　　她看着言非凡，语带歉意的说：“言医生，抱歉让你受到牵连了。”
　　“这台手术，有可能好处没能拿到，还要牵扯上官司。”
　　言非凡轻笑道：“邱医生，这不是还没到最后时刻，结果究竟如何，还未可知啊……”
　　接下来，几人随意闲谈，一分一秒的熬着时间，等着谭筱医生走出那间病房……
　　晚上九点三十八分，言非凡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从值班室的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
　　随之，值班室被猛的一把推开。
　　闯进来的是，任初秋。
　　只见她一脸的红润，冲着言非凡激动的大喊道：“言医生，小宝他能看见了……”
　　“他真的能看到了……”


第295章 为手术做准备
　　任小宝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子，心理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谭筱医生的诊断是，不仅有心理问题导致的癔症身体功能丧失，还有抑郁症和自闭倾向。
　　她通过一番心理暗示和催眠，让任小宝顺利读出了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
　　而且，还让任小宝握住了手机。
　　这让任重远激动的是无以复加。
　　或许在他看来，心理上的问题，都不是事儿。
　　只要这失明失语，还有这肌体无力，不是手术造成的大脑损伤造成的就可以。
　　即便谭筱医生郑重的告诫他，刚才的暗示和催眠效果，只是一次性的。
　　这不代表着任小宝已经好了，他还需要长时间的心理干预和治疗。
　　“邱医生，言医生，实在对不起！”
　　任重远欠身道：“是我莽撞了，在言语上多有冒犯，我错怪了你们，还请多多原谅。”
　　心情大好的邱阁，很是大度的摆手道：“任先生，自己的孩子，关心则乱，一时没了分寸，我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双方来回的客气了几句，就将这不愉快的事情完全揭了过去。
　　邱阁、言非凡、余苏叶、谭筱几人走出住院楼，已然是近晚上十点。
　　邱阁停住脚步，诚恳的道：“谭医生，谢谢你大晚上的特意过来给任小宝做诊断。”
　　“这多半天，我可是备受煎熬。”
　　谭筱浅浅一笑，说：“邱医生，你客气了，我非常高兴能接到这么有趣的一个病例。”
　　“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就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还是非常少见的。”
　　她看了下腕表，又接着说：“邱医生、言医生、余医生，我还有个人事情处理，先告辞了，”
　　“好，谭医生你先请！”
　　邱阁又补充道：“今天言医生是做了飞刀从京城飞回来，我的状态也欠佳。”
　　“这一周，我找个时间，一定好好答谢一下。”
　　谭筱轻笑道：“邱医生，无需客气的。”
　　“我真的需要先走了。”
　　她朝邱阁、言非凡、余苏叶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优雅的走远……
　　邱阁把目光从谭筱离去的背影上收回，转向了言非凡的身上。
　　“言医生，你的判断又是正确无误，也拯救了我于水火之中啊。”
　　言非凡谦虚的说：“运气好，又赌对了一次。”
　　“即便今天没有我，这事实就是事实，任小宝的真实情况，也会被其他医生被检查出来的。”
　　邱阁语带唏嘘的说：“这可就难说了。”
　　“我知道一个病例，一个高烧瘫痪的小女孩，在床上躺了十四年，才确诊是癔症导致的瘫痪。”
　　“就任小宝这种情况，很容易会被误诊为是手术损伤导致的后遗症。”
　　邱阁有些后怕的说：“我背上了一次失败记录，还没什么，可以照常我的工作，毕竟颅脑手术本就是高风险，没人能避免不失败。”
　　“但是，这样耽搁上几年，任小宝的一生，很可能就给毁了。”
　　言非凡轻笑道：“以邱医生的话，那应该是任老板要感谢我才是。”
　　邱阁呵呵的一笑，说：“这倒也是。”
　　她又长呼出一口气，“言医生，托你的福，今晚上，我可以安稳的大睡一觉了……”
　　言非凡和余苏叶骑共享单车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经是十点过一刻了。
　　言非凡就见姐姐，还有杜秋阿姨，都在客厅看着电视等着他们。
　　“言医生，我这就去煮馄饨！”
　　杜秋起身去了厨房，言自若则是殷勤的接过了弟弟手中的公文包。
　　她看了看公文包里的钱，嘿嘿笑道：“留下一万放家里当应急金，其他的我明天存上。”
　　言自若又好奇的问：“哎，非凡，你和苏叶在医院处理什么紧急病人，要这么晚才回来？”
　　任小宝一事，言非凡原本想的是，等结果明确了再告诉姐姐。
　　如今，他不禁为自己的明智决定暗自喝彩。
　　不然，就让姐姐白跟着一起忽上忽下的烦心那五百万了。
　　“苏叶，这事，你来说吧，我先去洗漱一下……”
　　等言非凡冲洗完，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余苏叶已换上了睡衣，姐姐兴奋的一脸红晕。
　　茶几上摆放着两碗撒着香菜沫的馄饨，还有两个清爽的小菜。
　　言非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吃馄饨，一边听姐姐在耳边语带跃然的述说。
　　“非凡，和私房菜馆罗老板的具体合作协议，王川主任已经谈好了，晚上刚发了过来。”
　　“罗老板还是投资二百万，占股由原先的五十降到了四十，不过他拥有餐馆的经营管理权。”
　　“非凡，这协议，你要不要看一看？”
　　言非凡摇摇头，说：“姐，这样的事情，你自己看看没有问题就行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提醒说：“协议要求，投资款项需要在半个月内到位。”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哎，非凡，你知道吗？”
　　言自若又忙不迭的说：“妍妍一个上午要训练一两个小时，下午也要训练一两个小时。”
　　“她每天还要看书学习，有时晚上还要跟着王主任学习打斯诺克。”
　　“真的是太辛苦了。”
　　“这才多少时间没见，我和小雨今天一见她，都不敢相信，她身上竟然晒的那么黑了。”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菜，解释说：“这是为手术做准备。”
　　“妍妍的整形，不是一次手术就能完成的。”
　　“而且恢复过程，也比较的痛苦。”
　　“这需要妍妍有一个良好体魄，还有意志力。”
　　言自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非凡，妍妍的手术时间确定好了？”
　　“还没，争取在年底前后开始吧。”
　　说完这话，言非凡转头看了姐姐几眼，语带嫌弃的说：“姐，你有多长时间没去健身馆了？”
　　“你又胖了五斤了吧？”
　　“哪有胖五斤！”
　　言自若一收小肚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喊了起来。
　　“这段时间没去锻炼，还不是因为在家养伤。”
　　她又指着鼻子上的医用胶布，问：“非凡，这都一周了，这胶布应该不用贴了吧？”
　　言非凡伸手揭下姐姐鼻子和眼皮上的胶布，就见还有一些淡淡的手术印痕。
　　“可以不用贴了。”
　　“非凡，能化妆不？”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你着急什么啊，再过一周再说。”
　　“哎，姐，你明天可以去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药房那里，拿一盒好的去疤美容膏。”
　　“效果还算是可以的，能让手术疤痕消退的更快一些。”
　　言自若就是一瞪眼，气呼呼的说：“既然有这么好的去疤膏，你怎么不早点说？”
　　“早用几天，现在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言非凡心虚的一笑，不好说自己给忘了，一本正经的解释说：“其实那祛疤膏，添加有激素类成分。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脸上只有很轻很小的手术印痕，即便不用那祛疤膏，再恢复几天也彻底没了……”


第296章 你给报销了
　　又到了周一。
　　不到早上八点，言非凡和余苏叶推着自行车，从南门进了附属医院。
　　这时，一个比言非凡略矮一些的西装革履青年，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从一旁窜了出来，满脸笑意的迎上了两人。
　　“言医生，余医生，早上好。”
　　“我是陈瑜主任介绍过来的住院医师亓修平。”
　　一听对方的介绍，言非凡就明白了，这就是陈瑜医生塞过来那个要特训的家伙。
　　他打量着这人，发现长得挺端正，老话来讲就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长成这样子，倒是没给整容医生的颜值丢分。
　　“看你的样子，我感觉有一些眼熟，我们之前见过面？”言非凡询问道！
　　亓修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我曾经比你高一级，只是后来你又比我高了一级。”
　　“我们一同上过好几门大课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和余苏叶一起推着自行车，走向急诊大楼后面的员工非机动车停车棚。
　　“亓医生，你和陈主任是什么关系？”
　　跟在一旁的亓修平凑近了一些，回道：“言医生，我小姨和陈主任是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
　　“我妈和陈主任也是熟识的！”
　　“你原来不是医二代！”言非凡有些惊讶。
　　亓修平轻笑道：“言医生，我爸在医药公司工作，我也算是从小受医学熏陶长大的……”
　　锁好自行车的言非凡和余苏叶，带着亓修平走进急诊一楼大厅。
　　言非凡没有着急上二楼，而是把一名叫吕鑫的小护士喊了过来。
　　“吕鑫，很快就要下班了吧？”
　　长发束在脑后，脸有些婴儿肥，容颜一般的吕鑫，点了点头，说：“马上就要交接班了。”
　　“言医生，您有什么吩咐？”
　　言非凡轻声道：“你下班不着急回家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大概需要占用你一小时的时间。”
　　“你方便吗？”
　　吕鑫忙点头道：“方便，言医生，很方便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那好，你下班后和他……”
　　他又一指亓修平，接着道：“一起来二楼的教研室来找我。”
　　言非凡又叮嘱亓修平，“你先在这里等着，过会儿和吕护士一起上二楼。”
　　“好的，言医生！”亓修平赶紧的应道。
　　安排好两人，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上了二楼。
　　一进教研室，言非凡发现除了雷打不动早来一步打扫卫生，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练习器材或材料的贺俊兴外，秦颖老师也在。
　　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打招呼，“老师，早！”
　　“贺助理，早！”
　　秦颖轻嗯了一声，又紧接着说：“非凡，上周我可是有言在先。”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再造那位患者命根子的医疗方案。”
　　“你，想好了没？”
　　言非凡放下公文包，有些好奇的问：“老师，这位患者和你什么关系啊？”
　　秦颖哼了一声，语带不耐的说：“有什么关系，你就不用瞎打听了。”
　　“赶紧的，把你的手术方案说出来。”
　　言非凡挠了一下头，瞪了一眼一旁窃笑的余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我倒是真的想了一个方案。”
　　“老师，可是你自己说的，这方案不论好坏，你听后不许发脾气。”
　　秦颖脸色一沉，说：“我发不发脾气，要看你这个方案有没有动脑子。”
　　“要是敷衍的医疗方案，我不但会发脾气，骂人打人也是可能的。”
　　这时，余苏叶开口道：“老师，非凡他想出的方案，绝对不是敷衍。”
　　“那可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妙想，缺点就是实现的难度，有些大。”
　　秦颖来了兴趣，催促道：“非凡，赶紧的说。”
　　言非凡没敢继续卖关子，述说道：“老师，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那留下的小半截，切下充当膨大的前端，后面为保持足够的进入硬度，植入骨头。”
　　“就是在耻骨上移植一两根脚趾骨。”
　　言非凡介绍道：“利用趾关节使丁丁在一定幅度内，像猫尾巴一样上下左右弯曲，还有旋转。”
　　“避免因为战况过于激烈，发生损伤……”
　　说到这，言非凡见秦颖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停止了介绍。
　　没一会儿，秦颖自语道：“把后半截移到前端，海绵体发挥功效的话，受到刺激膨胀变大。”
　　“粗度，就有了”
　　“有了趾骨作为支撑，硬度，也有了。”
　　秦颖看向言非凡，颔首赞道：“不错，不错，确实是用心了，没有随便拿个方案来糊弄我。”
　　“只是这个可实现性？”
　　秦颖又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难度很大，却也有成功的可能性。”
　　她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叹了口气。
　　“非凡，可以先做一下研究和练习。”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说：“老师，陈瑜主任答应给苏叶和我安排更多的实践机会。”
　　“前提是，我得要帮她辅导一位朋友家孩子，好参加王川主任的周三考核。”
　　秦颖不在意的说：“这件事，你自己看着……”
　　说到这，她忽的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非凡啊，你这个手术方案，要想真正的验证是否现实可行，还得让这个家伙参与才行。”
　　秦颖不甘心的叹道：“真便宜这个家伙了。”
　　“我亲自去找她……”
　　说完这话，秦颖就出了教研室。
　　看到这一幕，余苏叶凑近言非凡，说：“非凡，这个神秘患者肯定和老师关系不一般。”
　　“老师为了他，竟然选择和老对头合作了，这个牺牲不可谓不大啊。”
　　言非凡轻笑道：“赶紧收起你的好奇心，我们该准备练习了……”
　　两人刚换好白大褂，就听到了敲门声。
　　这是亓修平和吕鑫到了……
　　言非凡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身清凉时尚装扮，头发也放下来的吕鑫，问：“你身上有带瘦脸贴之类的化妆用品吧？”
　　吕鑫嘿嘿一笑，拍了拍斜挎身上的女士皮包，说：“言医生，我包里有一整套的化妆用品呢。”
　　言非凡满意的道：“有足够的瘦脸贴，就行。”
　　他选择吕鑫，可不是随便选的。
　　言非凡之前曾见过化过浓妆的吕鑫。
　　要不是对方主动过来打招呼，他都认不出，这就是那个长相一般般的吕鑫。
　　化了精致妆容的吕鑫，如同开启了现实版的瘦脸、大眼、十级美颜功能，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艳女郎。
　　这让言非凡对她的化妆技术，很是叹服。
　　把两人让进教研室，言非凡又看向亓修平，沉声道：“亓医生，想做一名出色的整容医生，除了精湛的手术技能外，还需要足够的美学认知。”
　　“这手术技能，可以通过练习来提升。”
　　“但是这美学修养，需要天生的认知，长期的熏陶，还有学习，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王主任的考核，肯定会有这一项。”
　　“这方面如没有什么优秀表现，你就直接放弃参加考核吧。”
　　“其他方面表现再好，也是不可能通过的。”
　　言非凡一摆手，止住了想要开口的亓修平，接着道：“亓医生，你有四十分钟时间。”
　　“只能使用瘦脸贴，通过改变吕护士的面部肌肉走向，让她变得更漂亮一些。”
　　他又补充道：“还有，这瘦脸贴的费用，亓医生，你要给报销了……”


第297章 平庸
　　前来上班的陈瑜，下了车，砰的一下用力关上车门，看向站在自己专属停车位前的秦颖。
　　“说吧，这次又为那臭小子要什么支持？”
　　陈瑜是一脸的不耐烦，“今天是周一，我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干脆点，别浪费时间。”
　　她这话音刚落，就看到秦颖把一份纸质文件丢了过来，慌忙伸手接过。
　　这是一份纸质病历。
　　陈瑜快速翻看了几页，啧啧道：“命根子被猪咬去多半截，这人真够悲催的。”
　　她合上病历，说：“让我看这份病历啥意思？”
　　“你又不是不清楚，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患者的这种情况，处理不了。”
　　“单纯要一个不实用的美观外形？”
　　“你应该去找王川！”
　　一直沉着脸的秦颖，终于开口道：“非凡他想到了一个手术方案。”
　　“有实现的可行性。”
　　秦颖也没吊陈瑜的胃口，三言两语把言非凡提出的移植脚趾骨做丁丁骨的设想，简述了一遍。
　　听后的陈瑜，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摇头笑道：“这小子脑袋不知道怎么长得，真敢想，还真有一定的理论可行性。”
　　“好了……”
　　她迎着秦颖的目光，颔首说：“我会尽快安排非凡练手的，这也是我之前答应他的条件。”
　　“只是这样的练手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你着急也没用。”
　　秦颖又面无表情的说：“非凡的这个设想，你也参与进来，一块验证。”
　　陈瑜微微一怔，一挑眉梢，“呦，难得呀，竟然要把荣誉和成就分润给我？”
　　“只不过，这可是非凡的设想。”
　　“你即便是他老师，也不能替他做这决定吧？”
　　秦颖冷哼道：“病历是我提供的，想法也是我压迫他想出来的，我又是他的老师。”
　　“我自然有这样的权利。”
　　“再者说，以非凡现在的实力，也无力单独进行验证和完成这台手术。”
　　陈瑜呵呵的笑了起来，说：“我如今也是非凡实质意义上的老师了。”
　　“他这个大胆妙想，我也有责任替他把把关……”
　　秦颖医学教研室！
　　亓修平几步来到操作台前，对正拿着命根子标本做练习的言非凡道：“言医生，我做好了。”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器械，脱下橡胶手套，离开操作台，来到了沙发区。
　　坐在这里的吕鑫，也是连忙收起手中的化妆镜，站了起来。
　　瘦脸贴，其实就是无色透明的透气胶布，通过拉扯或紧绷面部肌肉，使得脸型发生一些改变。
　　此时此刻，吕鑫的脸上已经贴了十几块被剪成细条的瘦身贴，使得她的脸型、眉型、眼型、嘴型，还有下巴等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在言非凡，还有跟过来的余苏叶打量审视下，吕鑫是板着一张脸，不敢有其他的面部表情。
　　她生怕自己面部一用力，就把脸上的某处瘦脸贴条给绷掉了。
　　“吕鑫，作为被改造的当事人，你对现在的样子，满意吗？”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吕鑫赶紧的点点头，又轻轻的张开嘴唇，小声哼哼道：“满意，满意！”
　　“言医生，如果能变成这个样子，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我出门和朋友聚会，每次都要化妆一两个小时，还得是浓妆。”
　　“如果是这个样子，只用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谁不想清清爽爽，天生丽质啊。”
　　“言医生，你是不知道，我每月工资，基本上都花在化妆品上了……”
　　言非凡赶紧的摆摆手，止住了吕鑫的碎碎念。
　　经过了眼型、嘴型、脸型等一番大改造，吕鑫现在的样子，确实变得可人秀色了不少。
　　如果说，她原先的容颜，可以打一个六十分及格分，现在是升级为八十分的良好了。
　　这二十分的提升幅度，不可谓不大。
　　只是……
　　注意到言非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亓修平担心的问：“言医生，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言非凡沉吟着说：“也不是说不够好，只是这提升效果有些普通，没有眼前一亮的表现。”
　　“亓医生，要知道，这次竞争比较激烈。”
　　“你这表现，只能寄希望别人和你一样平庸。”
　　或者“平庸”一词，有些刺激到了亓修平。
　　他忍不住述说道：“言医生，我从小学开始，就在父母的安排下学习绘画。”
　　“只是到了高中后，因为课业变得紧张，才停止了绘画等兴趣的学习。”
　　“我的水彩画，在小学和初中，也是经常获奖的。当然了，都是校级、区级的小奖项。”
　　言非凡听出了亓修平话里话外的不服气。
　　他没出声反驳，也没摆出前辈的架子批评，只是伸手在吕鑫的脸上动了起来。
　　言非凡没有改变瘦脸贴的位置，只是适当的调整了一下松紧。
　　比如，把拉紧的眼角放了一些，使得眼角上挑角度变的和缓一些。
　　再比如，让两颊上的脸肉，回归一些，多一些肉肉的感觉……
　　基本上亓修平每一处贴的瘦脸贴，言非凡都做一些细小的改变。
　　一处两处的改变，效果还看不出什么。
　　当所有改变的效果，聚拢在一起，发生了人们经常形容的质变以后，亓修平的眼中不禁露出了不敢置信。
　　在亓修平的改变中，吕鑫的容颜，倾向于向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靠拢。
　　虽好看，却略显呆板，没有什么特色。
　　但在言非凡一个接一个的些许改变中，吕鑫这张脸慢慢的变得有灵气起来。
　　微嘟的双腮，笑意含而不露的双眼，还有看上去多了一些俏皮的性感厚嘴唇……
　　言非凡的点滴改变，仿佛为吕鑫的这张脸注入了灵魂，让它活了过来。
　　令人一眼难忘。
　　这是一张饱含吕鑫特色的一张脸。
　　亓修平在惊叹不已的同时，这前后的明显差距，也让他知晓了自己最大的欠缺之处。
　　太过匠气，没有抓住吕鑫的特色进行提升。
　　只是……
　　亓修平是暗自叹气，这因人而异，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没有丰富的经验，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这让他对言非凡是真心服气了。
　　天才的世界，真是常人理解不了的。
　　明明比自己的年岁还小，但表现出来的技能，却比有二三十年丰富临床经验的老医生还要厉害。
　　吕鑫看到了亓修平，还有余苏叶目光的变化。
　　在言非凡收回手，后退一步的同时，她急忙打开了手中的化妆镜……
　　啊，这镜中之人，真的就是自己？
　　一阵恍惚后，吕鑫就迫不及待的问：“言医生，言医生，我现在这个样子……”
　　她忐忑又期待的问：“您可以做到，是不是？”
　　言非凡坦言道：“做到是可以做到，不过，这手术可不是小手术。”
　　“而且，后期还需要一些小手术进行维护……”
　　“我不建议……”
　　说到这，言非凡就被吕鑫给激动的打断了。
　　“言医生，我要做，我要做，我不怕的，有什么不良后果，我也不怕……啊……”
　　“啊……”
　　言非凡被吕鑫突然而来几声喊，给吓了一跳。
　　就见她摸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说：“言医生，瘦脸贴绷开了。”
　　“我……我还没拍照呢……”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重新给她贴上了瘦脸贴。
　　在吕鑫变换着不同角度自拍之际，言非凡对亓修平道：“走，我们去一楼，找一个伤者，让我看一下你处理伤口的水平。”
　　“如果你处理伤口的水平，也是如此平庸，我建议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第298章 兑现激励
　　亓修平在实操中，表现出来的伤口处理水平，尤其是缝合技术，在言非凡看来，也就马马虎虎。
　　可以说，比他的审美水平高上那么一丢丢，属于差强人意的那种。
　　用言非凡的话说，亓修平要想突围成为五人之一，只能寄希望这一次的竞争者实力不要太强了。
　　毕竟，再怎么特训，只在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内，亓修平的水平也不可能来一个跃升。
　　言非凡就缝合技术指点了亓修平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就让他留在急诊科做义务劳动。
　　美其名曰，特训。
　　言非凡还特意交代急诊科的同事，把面部创伤、手部创伤的伤员多多安排给亓修平处置。
　　这亓修平唯一让言非凡感觉满意的，就是他在来之前，就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备下了好几盒五个零标准的可吸收缝合线。
　　这亓修平的思想觉悟，还是可以的。
　　至于之前嚷嚷着要做整容手术的吕鑫，言非凡郑重其事的告诉她。
　　要想达到她如今脸上的容颜提升效果，需要做一次大手术，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一二十万。
　　而且，为维持这整容效果，每隔三四年，还要进行一两次小手术的后期维护。
　　在言非凡又讲述了这样的大手术，有可能出现面部神经损伤、僵尸脸等后遗症后，他就看出吕鑫明显有些犹豫退缩了。
　　“吕鑫，这可是一件大事，不能冲动做决定，回家好好的想想，和家人也商议一下。”
　　把吕鑫打发走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教研室，继续他们中断的练习……
　　近中午十二点，他们两人结束了练习，收拾操作台，很积极的准备去吃午饭。
　　作为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吃饭不准时是经常的事情。
　　有的时候忙起来，七八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也吃不上一口饭菜。
　　很多外科医生或多或少的都有肠胃的毛病。
　　在平日工作中，只要手上的工作不那么重要，他们都会积极的按时去吃饭。
　　“非凡，我觉得吧……”
　　余苏叶一边收拾着练习器械，一边道：“这亓修平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别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
　　言非凡也是一边忙碌，一边回道：“我是以王主任的标准，作为衡量的。”
　　“这亓修平的实力，确实不够优秀。”
　　余苏叶提醒道：“非凡，你想过没有啊？”
　　“他要是真的很厉害，还用得着托人欠人情找你来特训啊？”
　　言非凡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余苏叶。
　　“苏叶，你的意思是？”
　　余苏叶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说：“谁不知道你是很多大佬，尤其是王主任跟前大红人。”
　　“如今王主任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择优录取的架势，和你扯上关系，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言非凡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表态道：“我一向坚持原则，很鄙视开后门的。”
　　余苏叶心中暗道，真是双标的家伙，在小雨的教育上，你可是早就为她铺好了路。
　　她轻轻一笑，道：“也没让你开后门。”
　　“亓修平的水平在我看来，也是属于优秀的。”
　　“其他竞争者，肯定有比他优秀的，但水平明显超过他的，肯定不会多，应该不会超过五人。”
　　“其他和亓修平一样的优秀竞争者，这伯仲之间的差距，究竟会留下哪一位？”
　　余苏叶呵呵一笑，说：“如果王主任知道亓修平接受过你的特训。”
　　“你说，王主任还会选择别人吗？”
　　言非凡微微一怔，反问道：“也就是说，我被陈主任给利用了？”
　　余苏叶抿嘴笑道：“不是利用，算是借势。再说了，陈主任对你还是很不错的。”
　　“你帮个忙，不很应该吗？”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示意自己心情不太爽。
　　他们两人收拾好操作台，又洗漱了一下，离开了教研室。
　　步入急诊大厅，言非凡来到亓修平的处置隔间，见他正给一七八岁小男孩缝合额头上的伤口。
　　他旁观了一两分钟，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出了急诊大楼，余苏叶询问道：“对亓修平的表现，还满意吧？”
　　言非凡直言道：“不算满意，也就及格。”
　　“我之前给他说的六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刚才一看，勉勉强强有三处得到了改进。”
　　余苏叶轻轻一笑，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
　　“有立竿见影的三处就很不错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有说改就能改过的……”
　　两人来到员工一食堂，各打了一份饭菜，找了一张相对僻静的餐桌坐下。
　　就在他们快吃完之际，言自若端着一份饭菜，坐在了言非凡的旁边。
　　自从言非凡和余苏叶成为男女朋友后，言自若就很少来一食堂吃饭了。
　　“非凡……”
　　言自若刚喊了一声，就被弟弟打断了话。
　　“姐，你怎么化妆了？”
　　“淡妆，只是淡妆，鼻子和眼皮可没化妆。”
　　言自若解释了一句，又显摆说：“非凡，苏叶，你们是不知道哦？”
　　“今天所有认识我的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夸我变漂亮了呢。”
　　她又强调道：“非凡，苏叶，你们可听好了，不是一些人，而是所有的人。”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这可是我的功劳，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我就得意了，你管得着吗？”
　　言自若横了弟弟一眼，又嘚瑟道：“上午，我去整形中心的药房拿祛疤膏，顺便找王主任谈一下私家菜馆的合作协议。”
　　“非凡，你猜王主任怎么说？”
　　言非凡猜测道：“协议还有谈的空间？”
　　言自若伸手就弹了弟弟脑门一下，哼道：“不是这个啦。”
　　她一脸美滋滋的娇声道：“言非凡，你可听好了，主任他说我……”
　　“秀雅明媚，若菊若兰。”
　　“当然了……”
　　言自若又随意的一挥手，接着道：“他还顺便的夸了你一句。”
　　“说你的技术什么存乎一心，信手拈来，大成之境什么的。”
　　言非凡就是一乐，说：“姐，主任夸你其实也是在夸我，你美个什么劲啊。”
　　他又关心的问：“姐，那个婚礼上要你微信的家伙，跟你联系了没？”
　　言自若嘿嘿笑道：“联系着呢，挺主动的，还邀请我出去玩和吃饭呢。”
　　“我呢，没表现的太热切太主动，矜持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先吊着。”
　　“等我脸上全恢复了，我就好好捯饬一下，再华丽闪亮登场。”
　　言自若挥着小拳头，信心爆棚的吼吼道：“一下子美不死那小子，我就不姓言。”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刚想打击揶揄姐姐两句，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甫一接通电话，邱阁难以掩饰的兴奋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任老板兑现激励了。”
　　“不仅如此，他还额外多表示了一些……”


第299章 患者的神秘身份
　　“一千二百万！”
　　在邱阁医生的办公室，言非凡，还有安奈不住好奇兴奋之心跟着过来的言自若与余苏叶，看到了邱阁医生展示的一张现金支票。
　　“任老板说，这多出来的二百万是对他之前的不信任，还有不理智行为，做出的补偿。”
　　邱阁解释了一句，看着言非凡，又接着道：“言医生，这台手术的顺利完成，误会的及时解除，你居功甚伟。”
　　“这多出来的二百万，就不分了，全归你。”
　　言非凡急忙摆手推辞道：“这可不行！”
　　“手术，是邱医生你出力最多；遭受到的误解，也基本上是邱医生你一人在承担。”
　　“而且，邱医生你是一个手术团队。”
　　“按照之前的约定，五百万足矣。这已经是我赚的最容易的一次大钱了。”
　　邱阁凭笑道：“没有言医生你的金刚钻，我是没有信心接下这台手术的。”
　　“重要的是，没有你及时又准确的诊断，说不定这份激励就完全泡汤了。”
　　“这二百万，是言医生你应得的……”
　　双方来回推辞了几番，最后还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给分了。
　　接下来，邱阁医生，还有言非凡的全权代表言自若，一起离开医院，急火火的去附近银行办理支票的兑付……
　　言非凡和余苏叶则是一同返回了急诊科。
　　在急诊大厅，言非凡再次结合亓修平的具体工作表现，做了一次技术点评。
　　回到教研室，言非凡意外发现，除了秦颖老师外，陈瑜主任，刘锦副院长竟然也在。
　　刘锦满面红光，笑呵呵的说：“非凡，过去的这个周末，我与百宁医院的余副院长，去拜访了医学院的院长，还有校长，又与卫生委规划处的处长见了面。”
　　“今天上午，又与主管卫生工作的副市长交谈了半小时。”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问：“刘老师，百宁医院的分院，确定要建在我们滨海了？”
　　刘锦摇头笑道：“哪有这么快确定下来。”
　　“这一圈的拜访，只是先了解和交换了各自的想法，还态度。”
　　“要经过两三个月的，甚至更长时间的艰苦谈判，才能确定下来。”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医学院有把百宁医院分院增设为附属医院的想法？”
　　刘锦点点头，说：“医学院每年毕业各类学生一千五百多人，我们一家附属医院只能消化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而且，还要安排那么多学生的实习和教学，还有科研任务，他们早就想增设附属医院了。”
　　余苏叶疑惑的问：“以滨大医学院的名气，很多医院打破头都想成为附属医院吧？”
　　刘锦傲气的道：“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家医院，就能成为滨大医学院的附属医院的。”
　　他又沉声道：“秦医生、陈医生、非凡、小余医生，给你们透漏一个消息。”
　　“如果百宁医院分院的筹建工作，迟迟不能落地，我们极大可能开启自己分院的筹建计划。”
　　说完这个消息，刘锦犹豫了一下，问言非凡，“非凡，王川主任那个青年医生考核筛选，你有什么消息没？”
　　言非凡瞄了陈瑜一眼，摇头道：“没。王主任没跟我说过考核相关的事情。”
　　这时，陈瑜开口道：“刘院长，如是很亲近的子侄或朋友的孩子，你就直接跟王主任说一声。”
　　“别让非凡夹在中间难做。”
　　刘锦有些讪讪的说：“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孩子，能不能选上，就看他的本事了。”
　　“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了……”
　　待踌躇满志的刘锦离开后，陈瑜分析道：“刘副院长这是以合作，或者是自建分院，当做竞争院长之位的筹码了。”
　　她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说：“建不建分院，和我们医生的关系不大。”
　　“即便现在开始筹建，投入使用，也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了。”
　　停顿了一下，陈瑜又接着道：“非凡，你再跟我细说一下，那个脚趾骨当丁丁骨的设想……”
　　在陈瑜，还有秦颖的不停追问下，言非凡把这个不成熟的设想，渐渐地变得丰满起来。
　　比如，延长出来这段丁丁，包裹的皮可以取自延伸性和扩张性都很不错的蛋蛋皮。
　　填充的肌肉，言非凡想法是移植腰腹部肌肉，再辅以人造填充物。
　　至于神经、血管、输尿管的接驳，只有短短的三五厘米的长度，从身体各处取得适合的移植材料，还是比较容易的。
　　“手术有几个关键点……”
　　言非凡边思索边述说道：“是耻骨部位和脚趾骨的连接，是采取硬连接，还是软连接？”
　　“术后效果能否像我们预计的那样发挥功效，还是未知数。毕竟这属于人体内的新增事物，或许会出现不良反应。”
　　“截下的那段海绵体，再次植接后，能否再次膨胀？”
　　“还有，接驳的那段神经的恢复效果！”
　　陈瑜点了点头，说：“是啊，需要克服困难，真的是挺多的，我们可以一一验证。”
　　她又转头看向秦颖，说：“即便我们全都验证成功，认定这个设想切实可行，你也清楚，这个手术仍然有极大的风险。”
　　“别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万事俱备，患者却是退缩不干了。”
　　秦颖沉吟着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会先和患者做一个深入的沟通。”
　　“如果他认可这个设想……”
　　秦颖犹豫了下，决定道：“我会劝说他先捐赠一些资金，做为这个设想的研究经费。”
　　陈瑜满意的笑道：“有钱，就好办事了。”
　　言非凡瞅了瞅余苏叶，见她乖乖的站着没有开口的迹象，只得自己问了。
　　他没直接询问患者身份，而是拐着弯说：“老师，患者能来一趟吗？”
　　“有必要给他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秦颖摇了摇头，说：“暂时他还不需要过来。”
　　“等我们先验证过这个设想真的可行，准备做手术之际，那个时候他再来医院也不迟。”
　　言非凡有些郁闷。
　　这个患者的神秘身份，看来只能等到最后时刻才能开启了。


第300章 脊椎骨发凉
　　傍晚刚下班，言家姐弟、余苏叶、卢君、石宗鲁、万伟、关力等人，齐聚王川的主任办公室。
　　他们是受王川的邀请而来，主要是就与私房菜馆的投资合作协议，还有承诺的投资，碰碰头。
　　等众人到齐，王川拿起一份协议，介绍道：“这份协议的条款，是在周六晚上，我与姜律师一起与罗建军和胡玲夫妇谈下来的。”
　　“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
　　卢君、石宗鲁等人俱都是摇了摇头。
　　“承诺的投资，可有什么变动？”王川又问道。
　　这时，石宗鲁开口道：“我记得我们几人承诺的投资总额是一千六百四十万，距离一千八百万，还有一百六十万的差距。”
　　“如果没人填补，我愿把投资提升到三百万。”
　　王川高兴的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这样就还有六十万的差额了，谁愿意认下？”
　　言自若见一时没人说话，就赶紧举手道：“主任，这六十万，我们接下了。”
　　“好，就你们姐弟了。”
　　王川见事情顺利，开心的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对承诺的投资也没什么变动，我会尽快与罗老板沟通，抓紧签署投资协议。”
　　他又提醒说：“这钱，要尽快准备了。”
　　“罗老板得到我们的承诺后，就会展开与房东的谈判，这钱说不定很快就会用上了。”
　　王川又补充道：“罗老板与房东的谈判过程，还有餐饮公司筹建，我会让姜律师全程参与的。”
　　这个餐饮投资项目，有实打实的房产，又有罗老板那令人信服的厨艺，还有王川的担保，卢君、石宗鲁等人很是放心的让王川操作了。
　　商议几句后，卢君等人就告辞离开，言家姐弟和余苏叶留了下来。
　　“非凡，听说你和邱医生治疗的那个小患者，出了点意外，现在都解决了？”
　　面对王主任的关切，言非凡介绍道：“解决了，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失明失语和四肢无力。”
　　“我和邱医生的手术，是成功的。”
　　“任老板兑现了激励，还每人多给了一百万。”
　　王川高兴的哦了一声，看向言自若，道：“自若，你别可着非凡赚多少，就给投出去多少。”
　　“就非凡这赚钱速度，要交的个税肯定不少。”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主任，我心中有数呢。非凡的个税，肯定要等到来年三四月份，进行综合统筹核算了。”
　　“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王川满意的点点头，又提点道：“自若，你是姐姐，又是做财务的，以非凡的医术，这样的大额收入，以后应该还会有的。”
　　“你管控好非凡的收入和支出，别出了问题。”
　　言自若吼吼说：“这可是我的专业和特长，肯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她又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说：“非凡，继续努力。等你再赚上几个五百万……”
　　“我就辞职在家，专做你的理财师。”
　　言非凡轻切一声，哼哼道：“姐，不用你辞职做理财师，赶紧找个男友把自己嫁出去。”
　　“到时，我把这些全给你做嫁妆。”
　　王川哈哈笑道：“自若如今变得这么漂亮出众，再加上这么丰厚的嫁妆，以后追的男孩子，肯定会从医院排到家的。”
　　言自若下巴一扬，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那样的话，我肯定要好好挑选，选一个又帅气又对我好的男友。”
　　她又一本正经的说：“非凡，我可是记住你说的话了，统统给我做嫁妆，不许反悔。”
　　“主任和苏叶可以作证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语带嫌弃的说：“不反悔，为了能把你嫁出去，负债我都乐意。”
　　他这话刚说完，右脚脚尖就被一脸笑吟吟的言自若给抬脚碾了一下。
　　疼的言非凡是龇牙咧嘴。
　　王川假装没看到，又对言自若道：“自若，妍妍要长期坚持身体锻炼，来迎接将来的大手术。”
　　“这锻炼时间一长，难免会有厌烦情绪。”
　　“你有空的话，能否多找她聊聊天，玩一玩？”
　　言自若就是一摆手，说：“没有问题。主任，你放心，我会时不时找妍妍玩的。”
　　“等小雨中考完，她的时间也会多起来。”
　　王川一脸感激的说：“我先谢谢你和小雨。”
　　“有你，还有小雨的陪伴，我明显感觉，妍妍比以前活泼开朗快乐了许多。”
　　在王川话语停顿之际，言非凡赶紧的问：“主任，周三晚上的考核，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川摇头道：“不用，考核方式简单，到时让护士随便准备一些考核用品就可以了。”
　　他又问道：“这几天，又有人找过你吗？”
　　言非凡也摇摇头，说：“倒是没人再找我，只是陈瑜主任塞给我一人，让我帮着特训一下。”
　　“中午，刘副院长问过我一句这方面的事情。”
　　王川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因为王川晚上有手术，又聊了几句，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言非凡和余苏叶拿起福利院送来的新一批伤残儿童的资料。
　　两人准备各自筛选出下一台手术的对象。
　　“余医生，先等一下！”
　　王川忽然喊住了余苏叶，接着道：“我单独跟你谈一件事，就五六分钟时间。”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和姐姐只得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等着。
　　“非凡，主任会和苏叶谈什么事情，需要避着我们啊？”
　　面对姐姐好奇的目光，言非凡心里有些乱，十分担心主任会和苏叶谈那个荒唐的作业。
　　虽然心中有笃定的猜测，言非凡却含糊着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或许是手术的事情。”
　　“有时候，一些人做整形手术，特意要求严格保密的。”
　　“做整形手术，你不比苏叶更厉害？为什么选择苏叶，不选择你？”言自若反问道。
　　言非凡随口回道：“或许对方是女生，整形的又是关键部位，害羞。”
　　“主任也是男的啊！”言自若又指出道！
　　言非凡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姐，我只是猜测，等下苏叶出来，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言自若哼哼威胁道：“言非凡，你是不是皮又痒了啊？敢用这口气和姐姐说话。”
　　“我回家再收拾你……”
　　姐弟两人没等一会儿，余苏叶就出来了。
　　没等他们询问，余苏叶就小声介绍道：“今天主任接到华容医美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女孩去他们那里做整容咨询。”
　　“询问能不能把自己整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说是心上人喜欢。”
　　“华容医美那边问主任要不要接下这个手术。”
　　“主任一看那女孩提供的目标照片，竟然就是我的照片。”
　　“主任就问我，印象中有没有人对我特痴迷纠缠，或者是偷偷跟踪的家伙？”
　　言非凡问：“会不会是陆垚那家伙？”
　　余苏叶沉吟着说：“陆垚不像是会做出这么不理智事情的人啊？”
　　“不是陆垚不理智，或者是那个女子不理智。”
　　言自若猜测了一句，又啊了一声。
　　“苏叶，你可要小心，或许还有哪个迷恋你的变态，在暗暗关注着你。”
　　“啊，非凡，你也要小心……”
　　言自若紧张的抓住弟弟的胳膊，说：“如果那个迷恋苏叶的变态，见你和苏叶这么亲密。”
　　“他一时嫉妒心大起……”
　　听姐姐这么一说，言非凡就觉得自己的脊椎骨都有些发凉……


第301章 专一且精
　　个别狂热的粉丝会把自己整容成明星的模样，或是现实中的知名人物，还或者是影视中的人物，动画中的人物等。
　　爱好奇特者，甚至往非人的方向大踏步前进，比如把自己整容成所谓的精灵、魔鬼。
　　但是，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整容成生活中的某一个普通人。
　　这样的家伙，一般心理不太健康，大概率有畸恋心理。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对此事越是琢磨，心里越是发毛的余苏叶，赶紧的联系了陆垚。
　　陆垚在电话里得知了此事后，立时表示，他不会变态的让其他女孩整容成余苏叶的样子。
　　他之前交往过的几个所谓前女友，都是相互玩玩而已。
　　应该也不会对他那么痴情，愿意如此牺牲。
　　陆垚还主动的表示，会赶去华容医美，查一下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进而查出，她要取悦的那混蛋，是何许人？
　　余苏叶收起手机，来到餐桌旁坐下，把与陆垚的通话内容向言家姐弟说了说，又强调说：“陆垚表示，他会去华容医美查清这件事的。”
　　言自若呼出一口气，说：“希望早点查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身边潜藏着这样一个狂热分子，可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啊，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哎……”
　　言自若又提醒说：“苏叶，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京城的家人也知晓这事，一起调查。”
　　“万一那个陆垚，是贼喊捉贼呢？”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等下，我就会把这事跟哥哥说一声的。”
　　言非凡见余苏叶是一脸的忧虑，安慰道：“过去的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察觉出，有人对你有不一般的痴缠。”
　　“这就清楚的表明一点，那一人还是很理智的，有很强的情绪自控力。”
　　“你不用过于担心，先吃饭吧。”
　　言自若却唯恐压力不够大，吼吼道：“非凡，我可告诉你，这情感埋藏的越深，掩饰的越好，往往就越是炽热。”
　　“一旦控制不住，可就是如火山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言非凡忍不住横了姐姐一眼，批评道：“姐，你别故意散布恐惧气氛好不好？”
　　“我哪有？”
　　言自若为自己分辩道：“这种事情，还是早点查清楚为好，要把事情解决在萌芽阶段……”
　　三人草草的吃过晚饭后，言自若往客厅沙发上一瘫，玩起了手机。
　　言非凡和余苏叶凑在一起，翻看起了福利院新送来的伤残儿童资料。
　　言非凡很快就选好了本周的手术对象。
　　“唇腭裂手术？”
　　余苏叶看着言非凡定下的人选，很是惊讶，问：“非凡，你接下的第一台福利院伤残儿童手术，不就是这个吗？”
　　“怎么又走回头路了？”
　　“你这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手术？”
　　言非凡解释道：“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对鼻型修复、唇形修复的学习和实践，我察觉到，那一台唇裂修补手术，做的还不够完美。”
　　“再做一台类似手术，我就是想着检验一下，这段时间自身的学习所得。”
　　“温故而知新，螺旋式成长嘛！”
　　余苏叶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
　　“我明白了。”
　　她又赞同道：“这唇腭裂手术难度虽然不大，却也涉及到腭裂修补、口腔整形、唇裂修补、鼻腔修补、鼻整形，想做到完美，确实不容易。”
　　“能够检验出一人的综合手术能力。”
　　说到这，余苏叶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一份资料，又从看过的几份资料中，翻出了一份。
　　“非凡，向你学习。”
　　“我也不能像熊瞎子掰棒子，老是想着掰下一个又新又大的，也得让自己抓牢一个。”
　　“非凡，我选这个左手臂畸形修复手术。”
　　言非凡瞄了一眼她手中的资料，知道这个修复手术要涉及到肘关节，还有手部畸形。
　　对余苏叶来说，这台手术挺合适的。
　　“不错，懂得稳扎稳打，贪多嚼不烂了。”
　　言非凡这话，获得了对方一双白眼球的回应。
　　“非凡，你好意思用这话说我？”
　　“你看看你自己，短短的时间内，参与的手术就涉及到了创伤、整形、神经外科、脑外科。”
　　“还夸下海口，要做全外科医生呢。”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很是自得的说：“苏叶，我们两人是不一样的。”
　　“我做一台新手术，能举一反三再反三，达到做几十台类似手术的学习效果。”
　　“你却没有我这个本事，只能通过类似的重复手术，来逐步提升自己。”
　　余苏叶鼓起了腮帮子，想反驳，却发现言非凡说的，还真的都是事实。
　　秦颖老师教导他们的东西，这个家伙都是一学就会，练一遍就精通了。
　　言非凡做过最多的整容手术，一开始还只是祛疤小手术，现在直接跃升到全脸大整形。
　　断指再植手术，也只是先练习，到急诊大厅创伤小手术实践，直接跨越到断指再植，再跨越到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
　　要是别的医生，每个阶段不经过几十台手术的打磨和锤炼，哪敢轻易跨到下一步？
　　言非凡不仅这样做了，还做的相当完美。
　　想到这，余苏叶忽的警醒到，自己被言非凡这家伙带的有些偏了。
　　还没站稳呢，竟然就想着要跑马圈地了。
　　余苏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非凡，你的话提醒到了我，确实不该撒太多网。”
　　“可以多经历一些，但手上掌握的，一定要达到精通才可以，不能样样稀松。”
　　“我已经是主治医师了，也该要确定自己的主攻方向了。”
　　言非凡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让余苏叶有了醍醐灌顶般的感触。
　　“苏叶，你其实不用着急确定主攻方向。”
　　“很多医生在你这个年龄，才刚毕业进入医院工作，跟着指导医生干杂活呢。”
　　余苏叶不禁又白了言非凡一眼，道：“你不是和我一样大，严格来说，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
　　“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博学且精，就只有选择专一且精了。”
　　她又自语道：“这几天我会好好的想想，再征求一下秦老师和陈瑜主任的意见。”
　　“那我的意见呢？”言非凡询问道。
　　“忽视！你是天才，和我就不是一个频道，你的意见没有参考价值。”
　　说出这话，余苏叶忽然郁闷起来。
　　刚与这家伙见面时，自己对他还是很不屑。
　　不知怎么时间开始，自己就开始仰视他，把他当成了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存在了。
　　唉，自己这是没上进心了吗？
　　就在余苏叶自我怀疑之际，忽然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有大喊声传进来。
　　“救命啊……”


第302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听到这敲门声，还有呼喊声，言非凡如条件反射般长身而起，疾步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之人，让言非凡有些意外。
　　是前段时间发生过砸车冲突的一对龙凤胎马雩风，马维夏兄妹。
　　在那次冲突后，言非凡就再没见过这两人了。
　　听说是被他们的父亲，严格看管了起来。
　　如今，见这两人脸上都是惊慌不安的神色，言非凡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马维夏给一把拽住了胳膊。
　　“言医生，快点跟我们走，救命啊。”
　　言非凡一个没注意差点被拽了一个趔趄，稳定身形后，沉声问：“外伤？”
　　“还是疾病？”
　　“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一点，我好带装备。”
　　这对兄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疾病，疾病，没有外伤。”
　　听到他们这么说，言非凡就返回了自己房间，带上了医疗诊断箱，还有两个急救包，与余苏叶一起，跟着这对兄妹离开。
　　他们的家在二十七号楼，有一段距离。
　　一路之上，言非凡询问有没有打120。
　　他们说，已经打了。
　　言非凡又问具体的疾病发作情况？
　　这对兄妹一边含糊说着病情很严重，一边催促着要快一点，快一点……
　　言非凡和余苏叶跟着双胞兄妹走进二十七号楼，乘坐电梯，来到顶层。
　　然后，言非凡走进和自家格局差不多的马家，又通过楼梯来到了阁楼。
　　眼前看到的一幕，让言非凡脸色骤然一沉。
　　马家的阁楼与外面的大露台打通，装修成了一个很大的开放空间。
　　大到足以举办一个二三十人的狂欢party。
　　眼前的迹象表明，马家兄妹正在举办一个烧烤狂欢party。
　　只是在言非凡看来，这个party太嗨了，乃至于嗨到无法无天了。
　　言非凡看到了五个打扮很是性感的漂亮女生。
　　她们个个都是大长腿，浓妆艳抹，身上衣着清凉的，也就比泳衣强上那么一点。
　　这几人如今都乖觉的站在阁楼的角落里。
　　不过，最吸引言非凡注意力的，可不是她们，而是躺在地板上，还有瘫在藤椅上的两女四男。
　　这几人中，有两人呵呵的一直傻笑个不停。
　　有两人像条蛆一样，在地板上扭来扭去，嘴里还不停的流着哈喇子。
　　还有一个躺在地板上的女孩，手舞足蹈，一脸兴奋的样子，嘴里还喃喃有词。
　　至于瘫坐在藤椅上的那一位，一脸色相，手伸在裤子里，正在旁若无人的揉捏自己的命根子。
　　如此景象……
　　言非凡扭头看向马家兄妹，冷声问：“你们现在该说实话了吧？”
　　马雩风欠着身，语带着急的解释道：“言医生，你要相信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发誓。”
　　马雩风强调了一句，又接着道：“那件事以后，我和妹妹就被老爸送去乡下待了一段时间。”
　　“我们表现良好，上周才被允许回来。”
　　“今天老爸出国了，我们就想着……就想着和好朋友一起聚一下！”
　　“老爸不让我们去酒吧，我们就只得在家里举办这个小型聚会。”
　　“我们只是想着吃点烧烤，喝点小酒。”
　　“只是没想到，聚会开始没多少时间，他们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马维夏也在补充道：“言医生，真的是这样。”
　　“我们刚得到老爸的谅解，如果再染上那东西，肯定会被老爸打死的。”
　　这时，给状态不对的几人做过快速检查的余苏叶，走了过来。
　　她凑近言非凡，轻声道：“瞳孔缩小、多汗、流涎、兴奋，初步判定是陷入了一种迷幻状态。”
　　“目前，没发现有人处在生命危险中。”
　　言非凡点点头，冷声说：“联系120。”
　　“还有……110……”
　　声音还未落地，马雩风就猛的抓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哀求道：“言医生，求求你，不能打120。”
　　“更不能报警。”
　　“我知道的，这种情况属于聚众吸毒，警察一来，我就会被抓的。”
　　“我会坐牢的。”
　　言非凡黑着脸，质问道：“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是我想的那样吗？”
　　马雩风急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保证自己没吸，但是……但是……”
　　他忽的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
　　“我保证不了他们不吸啊。”
　　“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言医生，求求你，我不能坐牢的，我真不能坐牢的……”
　　这时，马维夏也哀求道：“言医生，帮帮我们吧，我和哥哥真的是没沾染半点那东西。”
　　“上次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吃的别人给的大麻糖。”
　　马维夏又利诱道：“言医生，只要你帮了我们这一次，我和哥哥就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我有一百多万呢。”
　　“我也有七八十万。”马雩风也赶紧的道。
　　言非凡刚准备严词拒绝，余苏叶忽然开口劝说道：“非凡，现在是救人要紧。”
　　“其他的，可以先放一放！”
　　言非凡就注意到余苏叶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心中虽有疑惑，嘴上却应了下来。
　　“对，救人要紧，我先看一下他们的情况。”
　　言非凡相继给这六个人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他发现他们对外界的刺激不敏感，都陷在了一种类似自我认知障碍中的幻觉之中。
　　虽然这几人的心跳和呼吸都有些快，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其他生理体征，也还算正常。
　　言非凡的初步判断与余苏叶一致，这几人的情况，不算严重，没陷入危险之中。
　　“非凡，变通一些。”
　　余苏叶注意到，马家兄妹距离自己和言非凡有一些距离，小声又快速的提醒。
　　“先答应了他们再说。”
　　“万一他们铤而走险，我们可就危险了。”
　　这么一提醒，言非凡也立时醒悟过来。
　　是呀，万一把这两个家伙逼急了……
　　君子可不立危墙之下。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也是随风而来。
　　言非凡不由得翕动了鼻子，吸了吸。
　　莫名的，他就觉得心跳有些加快了。
　　这味道……
　　言非凡朝露台走去，余苏叶跟了上来。
　　在一旁暗中关注的马家兄妹，也赶紧跟过来。
　　言非凡来到露台，看到了一个大大长长的烧烤架，上面摆放的牛羊肉，海鲜，还有一些蔬菜。
　　不过，已经都烤焦了，露台满是焦糊的气味。
　　看清烧烤架上的食物，言非凡就是心中一动，拿起一串烤焦的蘑菇，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
　　这一闻，言非凡就觉得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这蘑菇，你们两个吃了没？”
　　马家兄妹对视一眼，齐齐摇头道：“没有。”
　　马雩风又补充道：“担心家里的阿姨告密，我就放她假了”
　　“这里的食材，都是我和妹妹自己去采购的。”
　　“烧烤是我们自己动手，主要是我那个朋友……”
　　说到这，马雩风就是眼睛一亮，问：“言医生，你怀疑是这蘑菇……”
　　说到这，马雩风转头朝阁楼里那几个清凉性格女子喊道：“你们几个，过来。”
　　等那几人都来到近前，马雩风也拿起一串烤焦的蘑菇，问：“这蘑菇，你们都有吃过吗？”
　　五人纷纷的摇了摇头。
　　这时，言非凡从一旁托盘里取过一串新鲜切好的蘑菇，说：“我没认错的话，这是一种牛肝菌。”
　　“这是一种毒蘑菇，进食后十五分钟就能引发神经精神症状。”
　　“一般预后良好，几个小时就能恢复。”
　　言非凡看向马家兄妹，说：“给120打电话吧。你们最多再被你们父亲狠揍一顿，不会坐牢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咚咚脚步声响起。
　　言非凡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从阁楼里走了出来。
　　就见他步态蹒跚，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露台的栅栏前。
　　他被栅栏挡住了前进的道路，上半身不由的向前一探，一头栽了下去……


第303章 帮你完成作业
　　陷在迷幻之中的男子，被露台的围栏挡住前进的步伐，然后惯性作用下一头栽倒。
　　这过程，言非凡看到了，大脑也做出了反应。
　　但是他的身体，却严重跟不上大脑的反应，仅仅处在启动的状态。
　　或许是刚才多吸了几口毒蘑菇烟的缘故，让自己变得迟缓了？
　　不知为何，言非凡的脑海中竟然想到了这个。
　　然后，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血肉模糊的场景。
　　这可是相当于八楼的高度。
　　二十五六米，就这么一头栽下去，十有九八就直接嗝屁了。
　　就在言非凡胡思乱想之际，就看到一道身影刷的出现在了围栏前，伸手一探……
　　是余苏叶。
　　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家伙的脚。
　　言非凡就是精神一震。
　　真不愧是练过的，身手敏捷，反应就是快。
　　与此同时，言非凡的身体也终于完成了预热和启动，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言非凡又看到了吓人一幕。
　　被余苏叶抓住的男子，身体贴在了围栏外面，但是在短暂的跌落停滞后，又出现了下坠。
　　余苏叶的手中，变成了一只空荡荡的鞋。
　　我叉，真要命啊……
　　只是这一次，言非凡的行动快过了意识反应。
　　他的脚上忽然涌出一股力量，用力在地板上一踏，整个人就如猛虎扑食一样扑向了围栏。
　　言非凡整个人重重砸在了露台地板上，双手穿过围栏伸了出去，精准的抓住了那个家伙的脚腕。
　　言非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抓住不放。
　　巨大的下坠力量带着他前冲，脑袋砰的一下撞在了围栏的金属栏杆上。
　　冲势终于止住了！
　　言非凡顾不上疼，反而很庆幸。
　　这栏杆修的质量不错，不然的话，他也很可能被带下楼，一起去见阎王了。
　　只是双臂传来的巨大下坠力量，让言非凡很是吃力，双臂也开始疼了起来。
　　这时，一人紧挨着言非凡趴下，单手探出围栏，也抓住了那人的腿。
　　言非凡感觉，双臂上传来的拉扯力度，顿时减轻了不少。
　　熟悉的感觉，言非凡不用猜就知道，身边这人就是余苏叶……
　　这时，言非凡耳边也响起了杂乱喊声。
　　“啊，救人……”
　　“啊，快……快……”
　　“救命啊……”
　　这些人虽然喊的乱，一副惊慌失措，没遇到过事的样子，但上手帮忙的动作，还算齐心和麻利。
　　在他们的七手八脚之下，愣是把那个家伙给死拉硬拽了上来。
　　见到那男子终于脱离了危险，被马雩风等人放在了露台上，言非凡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不要紧，言非凡就觉得心跳的狂快，仿佛要冲出胸膛似的。
　　浑身的汗水，更是不要命的冒了出来。
　　身上力气是半点皆没，只有急促喘气的劲了。
　　言非凡知道，这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
　　他躺在地板上，看着黑乎乎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喘着气，等待着这应激状态的消退。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言非凡的视野中。
　　他也感受到了一股清凉。
　　这是对方用湿巾擦拭他脸上的汗水。
　　“非凡，你知道吗？”
　　“你刚才救人的动作，威猛帅气的不得了。”
　　言非凡挤出一些笑容，回应了余苏叶的称赞。
　　“非凡，来，喝点水。”
　　言非凡张开嘴，含住了余苏叶递过来的吸管，猛吸了几口。
　　随着清凉，略带一点甜味的水，由喉入肚，言非凡就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心跳频次在快速下降。
　　四肢失去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聚拢。
　　“来，我扶你起来！”
　　恢复一些的言非凡，在余苏叶的搀扶下起身，瘫坐在了楼台的一张藤椅上。
　　马雩风和妹妹走了过来，满脸后怕的说：“两位的大恩，我就不多说了。”
　　“刚才吓得我，心脏都差一点蹦出来。”
　　“真要发生了人命大事，我很可能会被老爸给扔下楼一命赔一命。”
　　马雩风擦了一下额头又冒出来的虚汗，接着道：“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老爸的，让我爸来感谢你们的大恩。”
　　“这次打的多狠，罚的多厉害，我都认了。”
　　马雩风一脸苦闷的说：“我感觉，今年就是我的流年，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的言非凡，懒得搭理他。
　　就他这样的公子哥，估计也就能再老实个几周，两三月就顶天了，然后就固态萌发，该怎么作，还会是怎么作。
　　不过，言非凡却注意到，马维夏一直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的脸上长了好看的花似的。
　　还未到言非凡开口呢，余苏叶一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警告说：“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马维夏瞅了瞅余苏叶，又瞅了瞅言非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轻哼一声，转身走向阁楼。
　　就在这时，言非凡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听这声音，还不止一辆……
　　整整六辆救护车停在了楼下。
　　如此大场面，可以说是惊动了整座小区，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
　　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则是趁乱回到了家。
　　没过一会儿，他就接到了马雩风的父亲马宏辰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我接到了好几个街坊邻里打来的电话，还有发过来的视频和图片。”
　　马宏辰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紧张。
　　“说什么的都有，视频和图片也很吓人。”
　　“我不信那兔崽子的话。”
　　“那兔崽子说，现场是言医生你帮着处理的。”
　　“言医生，你能否告诉我实情啊？”
　　言非凡沉声道：“马先生，你的儿子在家里邀请朋友举办烧烤活动，有六人误食了毒蘑菇。”
　　他又补充道：“马先生，不用太担心。”
　　“这毒蘑菇的毒素性能不强，是神经类毒素，经过治疗，大概几个小时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通话里就传来马宏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言医生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哎，那兔崽子还说，有人差点掉下楼？”
　　言非凡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有惊无险。”
　　“言医生，这次又多亏你了。”
　　“我会尽快的处理好国外事务，等我回到滨海，再上门致谢……”
　　晚上近十一点，言非凡忙完手头工作，又收拾好书桌，上床关灯睡觉。
　　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刚有些迷糊，就听到了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言非凡就察觉到身上的薄毯被掀开，一个滑腻温软的身体，挨着他躺了下来。
　　言非凡就是一惊，没了半点睡意。
　　“苏叶，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完成作业啊！”
　　随着这话，言非凡的手，就被拉着放在了一处高耸之处……


第304章 请托
　　对于余苏叶这样一位优秀的女孩，又是如此主动，心中也有一些绮念的言非凡，实在拒绝不了。
　　言非凡还这样劝说自己。
　　这种情况下还拒绝对方，是对一个人的侮辱，两人以后估计就得变成仇人。
　　既然成了仇人，接踵而来的可就是武力打击。
　　念头变得通达的言非凡，开始了积极探索，很好的完成了王川主任布置下来的作业。
　　只是，接下来，言非凡就陷入了禽兽，还有禽兽不如的选择之中。
　　在荷尔蒙的支配之下，言非凡也没有纠结多长时间，试探性的开始攻城略地。
　　他得到了积极的正向反馈。
　　为避免弄出太大的动静，两人把战场转移到了阁楼，余苏叶的房间……
　　（此处省略14276字……）
　　翌日早晨，神清气爽的言非凡，从卫生间洗漱出来，赫然发现姐姐就守在了门外。
　　“姐……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一身清凉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言自若，直接把手机怼在了弟弟的脸前。
　　“昨晚的事，你和苏叶也没说详细，我还以为也就那么一回事。”
　　言自若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哼哼道：“看了这个视频才知道……”
　　“你和苏叶救人举动，真是堪比动作大片啊。”
　　言非凡从姐姐手中拿过乱晃的手机，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才看清楚。
　　从画面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斜对面的顶层住户拍摄的。
　　虽然是夜晚，但是露台灯火通明，再加上像素挺高，这拍摄出的画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能看清每人的衣着装扮，五官也能看个大概。
　　这段短视频从那个男子摇摇晃晃的走向露台的围栏开始。
　　这个时候，言非凡、余苏叶等人全聚在了露台西侧，围在了烧烤架前。
　　随着男子翻身倒下，余苏叶就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围栏前，一把抓到了男子脚上的鞋。
　　紧接着，男子脚从鞋子中滑出，继续下坠，又被从围栏中伸出来的一双手来拽住了。
　　接下来的视频，做了重放和慢动作处理。
　　男子的脚从鞋子中滑出后，言非凡的动作在画面中被特意标记了出来。
　　只见他一个纵身前扑，紧接着双手探出围栏，拽住了坠楼男。
　　这个慢动作，言非凡反复的看了两遍，忍不住嘚瑟道：“姐，你看我这猛扑救人的动作，是不是特有型，特帅气？”
　　“有型帅气，还吊炸天了。”
　　言自若一把拿回了手机，附和了一句，又伸手捏捏弟弟的胳膊。
　　“不知不觉中，确实长出不少肌肉了。”
　　“非凡，你胳膊没事吧？”
　　言非凡摇了摇头，又向姐姐介绍道：“姐，我胳膊没事，就是脑袋上撞了一个大包。”
　　“你看看，现在还有些疼呢！”
　　言非凡有些撒娇的把头低下，好让姐姐能看到头顶上的包。
　　言自若分开弟弟头顶上的浓密短发，果然看到了一处长方形的青肿。
　　她有些心疼的揉了揉，语带疑惑的问：“手臂没伤着，怎么就伤到头顶了呢？”
　　言非凡直起身体，笑着解释说：“我被巨大的力量拉着前冲，脑袋不就撞在围栏上了？”
　　“对了，该问一下那几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言非凡回自己卧室，拿出手机，很快就拨通了急诊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急诊科同事，在通话中告诉他，那几人经过检查和化验，已经确定是毒蘑菇中毒。
　　六人如今全部恢复了清醒。
　　不过，他们还在留院观察中，防止出现不知名的神经损伤，或者是后遗症……
　　早上七点十分，是言家早餐开始的时间。
　　余苏叶这一次下楼晚了几分钟，而且走路略微有些不自然。
　　“早上锻炼身体，不小心拉伤了腿部肌肉。”
　　余苏叶主动的解释了一句，端起餐桌上的一杯牛奶是一饮而尽。
　　“姐，非凡，我也看到昨晚上的那个视频了。”
　　余苏叶又提醒道：“姐，天热了，我们在家里也要时刻注意隐私了。”
　　“说不定哪里就藏着一个偷拍的变态呢。”
　　言非凡忍不住笑道：“马家兄妹的烧烤聚会上，可是来了好几位衣着清凉暴露的女孩。”
　　“估计因为她们，才让对面的人偷窥偷拍。”
　　这时，言自若语带跃然的说：“这样的天气，真的很适合烧烤。”
　　“我们有那么大的楼顶露台，还有烧烤设备。”
　　“可不能浪费了。”
　　言非凡瞅瞅姐姐，又看看余苏叶，忽然觉得自己和她们有些格格不入。
　　早餐还没结束，言自若和余苏叶已经商议好了，这个周六晚上，自助烧烤。
　　吃过饭，言非凡看似随意的说：“苏叶，你既然大腿肌肉拉伤了，就不要骑自行车了。”
　　“今早，你坐我姐的车去上班吧。”
　　“今天秦老师有门诊，教研室那里，你也不用去那么早。”
　　余苏叶轻轻的点头应道：“好的……”
　　言非凡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医院，一进医院南门，亓修平又冒了出来。
　　“言医生，你昨晚救人的动作，真的是太帅了，以你为荣。”
　　言非凡有些疑惑，问：“你能认出我？”
　　亓修平拍马屁道：“言医生你的绝代风华，岂是那些像素可以遮掩住的。”
　　“我一看视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真没想到，言医生你还有那么好的身手。”
　　言非凡呵呵一笑，有些自得的说：“只是应激状态下的超水平发挥而已。”
　　“现在，估计我都没那个胆子前扑了。”
　　“硬挺挺的摔地上，可是很疼的。”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接着道：“亓医生，你今天还是接着在急诊科做练习。”
　　“午饭时间，我会过来看一下。”
　　亓修平当即立正，敬礼道：“是，言医生！”
　　言非凡把亓修平安排好，赶到了神经外科的主任办公室。
　　他和卢君主任一见面，就收到了两份病历。
　　卢君叹了一口气，面带苦恼的说：“现在求上门的患者，是越来越多了。”
　　“有些关系，实在是不好拒绝啊。”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手中的两份病历，发现都是椎管内肿瘤。
　　“老师，我与百宁医疗科技签署的合作协议，需要向他们至少提供一百份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言非凡盘算道：“这个椎管内肿瘤手术，每周就安排……一到两台吧。”
　　“再多，我的时间，就很紧张了。”
　　卢君颔首道：“好，我会放出话去，每周我们最多接两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太多请托了，需要定个规矩！”
　　他又轻笑道：“两台手术，你主刀一台，我负责一台？”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谢老师信任。”
　　卢君哈哈一笑，道：“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赢来的。”
　　“这段时间，上门拜访，还有请我喝茶吃饭的电话，可是比以前多上了一倍还多。”
　　“这可都是因你之故啊。”
　　卢君看了看腕表，起身道：“到查房时间了，我们走……”
　　言非凡跟着卢主任出了办公室，汇合了等在外面的一二十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神经外科。
　　前往住院楼的途中，言非凡被肖曼，还有一个长相很是甜美的女生，给喊住了。
　　“非凡，我要对昨晚的事情，做一个报道。”
　　肖曼先是说了自己的来意，又一指身边的甜美女生，介绍道：“朱琳，在市政府工作，现在街道社区做挂职锻炼。”
　　“她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朱琳主动伸手道：“言医生，你好。我和你的医学院同学郭以文医生，是朋友。”
　　言非凡轻轻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又听她提起郭以文，言非凡直接问：“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那个面丑在家一直啃老的青年？”


第30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朱琳坦诚道：“言医生，不错，我正是为那人而来。”
　　她又补充道：“我从企业拉了一点慈善捐助，想请言医生接下他的整容手术，让他从自闭自卑中走出来，重新融入社会。”
　　因为郭以文的原因，言非凡对这个啃老的年轻家伙很不感冒，甚至有不小的负面印象。
　　“朱琳，你拉到了捐助，就不愁找到接手的整容机构，滨海还是有不少优秀的整容医生的。”
　　“我最近日程安排很紧张，没有时间。”
　　“先这样，我要去跟老师查房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不等朱琳回应，快步离开。
　　“哎……”
　　朱琳看着言非凡离去的背影，腮帮子就不由的鼓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抿着嘴浅笑的肖曼，噘着嘴道：“曼姐，这位言医生和你口中说的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没看出有多少爱心和同情心啊？”
　　肖曼呵呵一笑，说：“朱琳，很多伤残人自强自立的养活自己，你要帮的这个家伙有手有脚，却在家玩游戏啃老。”
　　“这样的人，你确定值得帮吗？”
　　朱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他的父母确实令人同情，也可怜的很，一次又一次的来求我。”
　　“作为帮扶对象，我已经用尽了其他办法，现在除了顺着他的心意，也没有其他的招了。”
　　肖曼有些明白，朱琳这一次深入基层锻炼，安排帮扶这样的贫困家庭，有可能被人给坑了。
　　她劝说道：“朱琳，你应该清楚，这是治标不治本，内心不变强大，遇到困难还是会退缩的。”
　　朱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想着在整容的同时，再给他积极的进行心理治疗。”
　　“等他整容完成后，再尽力给他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帮着他融入社会。”
　　说到这，朱琳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这样折腾下来，应该三四个月就过去了。”
　　“如果他再遇上问题，变回老样子……”
　　“曼姐，那个时候，我就调回市政府工作了。”
　　肖曼不由的一摇头，说：“朱琳，你这是把这事当做政绩工程来操作了啊。”
　　朱琳可怜兮兮的说：“曼姐，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
　　“我只是一个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小小公务员，对这事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曼姐……”
　　肖曼看着朱琳这哀求的小模样，轻哼道：“别在我面前装一副可怜样了。”
　　“好了，我会在言医生面前，替你说几句的。”
　　“哎，你到底拉了多少慈善捐助？”
　　朱琳伸出三根手指，不好意思的说：“三万！”
　　肖曼就是一个愣怔，不满的说：“朱琳，这三万块钱，够干什么的啊？”
　　朱琳苦着脸，说：“这三万的捐助，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拉来的。”
　　她又碎碎念道：“曼姐，我只是一个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小小公务员……”
　　过上午十点，跟着卢主任查完房的言非凡，被肖曼拉着拍摄昨晚的蘑菇中毒事件。
　　言非凡本不想出头露面的。
　　但是听肖曼说，这个报道的切入点和突出点是毒蘑菇，他就改变了主意。
　　夏秋季节，是蘑菇中毒的高发季。
　　而且，毒蘑菇的毒性很大，根本没有特效的解毒药物，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蘑菇中毒事件，会造成中毒者死亡。
　　穿着白大褂的言非凡，对着摄影镜头，手中拿着毒蘑菇的清晰照片，讲述了一番国内主要毒蘑菇的品种，还有鉴别方法。
　　“总之，尽量少吃野生蘑菇，尤其是面对不认识，或者不确定的野生蘑菇，尽量远离。”
　　“为一时口腹之欲，冒生命危险，不值得。”
　　说到这，言非凡和站在摄影师旁的肖曼对了一下眼神后，结束了拍摄工作。
　　“非凡，你在镜头前是越来越有范了。”
　　肖曼走到言非凡近前，轻笑道：“你完全可以当一名医学和养生等节目的专家顾问或主持人。”
　　“有没有跨界兼职的兴趣啊？”
　　言非凡乐道：“曼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可做不了那样的工作。”
　　“再说我这么年轻，谁会信我是专家啊？”
　　肖曼笑了笑，又把言非凡带到房间的一角，一脸八卦的说：“非凡，我们电视台的制片人杨迪和他老婆，要离婚了。”
　　“这事，你知道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知道。”
　　“听说他们已经达成了离婚协议，就差去办理正式的离婚手续了。”
　　肖曼又兴致勃勃的说：“听说，和杨迪最近的中毒事件有关，警察都立案侦查了呢。”
　　“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没想到作为一位名记的肖曼，也这么八卦和好奇。
　　“中毒，不是查清楚了吗？”
　　“是因为在外景地吃了一条被死老鼠毒死的蛇，导致的。”
　　“我从姐姐那里了解到，杨迪和颜月离婚，只是因为感情问题。”
　　肖曼见言非凡的嘴巴挺紧，也不好继续追问，转而道：“非凡，早上来找你的朱琳，其实是我的学妹兼老乡。”
　　“她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一个人在滨海的体制内混，也是很不容易的。”
　　“你要是能帮，就帮她一下吧。”
　　面对肖曼，言非凡坦言道：“家里那么困难，还在家啃老，这个年轻人是有很大问题的。”
　　“当然，这也与他父母不当的教育和溺爱，有很大的关系。”
　　说到这，肖曼有感而发的道：“现在出现了一种社会现象，越是困难的家庭，越是对孩子进行富养和娇养，继而引发了一系列问题。”
　　“这几年流行校园的校园贷，还有裸贷，很多深陷其中的大学生，家境情况都不怎么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肖曼感叹了一声，又沉吟着说：“或许，我可以就这个面丑自卑青年，来一个深入报道，从家庭教育这方面来展开？”
　　在肖曼沉思之际，言非凡接到了邱阁的电话。
　　“言医生，今晚有时间吧？”
　　得到言非凡有时间的答复后，邱阁就在通话中邀请道：“我和我丈夫请客，就在锦绣大酒店。”
　　“言医生，把你姐姐，余医生都一块喊上。”
　　“谭医生那边，我也通知了，还让她喊上她的朋友……”
　　结束了与邱医生的通话，言非凡就听肖曼高兴的说：“非凡，我回台里好好策划一下，再向几位前辈多多请教。”
　　“我觉得这个话题，能引起不小的社会反响。”
　　停顿了下，肖曼又问道：“非凡，你看，我这个学妹兼小老乡的忙？”
　　言非凡回道：“曼姐，那个家伙首重是心理问题。这样吧，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
　　“她曾经有一个病人，也是因为容颜而变得自卑自闭。”
　　“我问一下她，愿不愿意接下那家伙……”


第306章 十分钟赶到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再次指点了一番亓修平的脸部伤口处理技巧和和缝合技术后，与余苏叶一起来到了医院南门。
　　他们在这里等着姐姐的到来，好一块去参加邱阁医生的宴请。
　　这是发生了亲密关系后，言非凡和余苏叶今天首次单独在一起。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言非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还是余苏叶先打破了沉默。
　　“非凡，那套公寓终于有人要买了。你猜一下，是谁要买我的房子？”
　　“医院的同事？”言非凡反问道。
　　余苏叶摇摇头，笑着问：“还记得那个邀请我做模特，被你凭感觉指出有病的那个家伙吗？”
　　言非凡点头说：“当然记得，指针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的客户总监滕文峰。”
　　“是他要买你的公寓？”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他那晚出现在咖啡馆，就是在考察公寓周边的情况。”
　　“他今天通过公寓物业联系到了我。”
　　“他诚心买，我诚心卖，价格方面已经谈拢了，他说会找个房产经纪人办理过户手续。”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房款早点到手，你就不需要借钱了。”
　　他再次转头看向出院的主路，面上有些着急的说：“怎么回事？”
　　“姐姐她一向是准时下班，比谁都积极，这都过了近十分钟了，还没看到身影。”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余苏叶猜测道。
　　两人对视一眼，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言非凡鼓起了勇气，询问道：“苏叶，你那里还疼吗？”
　　余苏叶脸色微微一红，说：“已经好很多了。”
　　言非凡道歉道：“那个，苏叶，对不起，是我一时兴奋，太过粗鲁了。”
　　余苏叶把调皮的跑到额前的十几根头发捋到耳后，小声道：“没关系的，还是我让你用力的。”
　　言非凡又道歉说：“虽然如此，还是我做的不好，没有经验，太过用力了一些。”
　　余苏叶脸色红的像西边的晚霞。
　　“没经验更好！”
　　“我也那个……没经验！”
　　余苏叶咬了一下嘴唇，又接着道：“再说了，做这种事情都要节制，怎么能愉悦身心？”
　　她不好意思再看言非凡的眼睛，一转头，语调快速的说：“嗯，我喜欢你太过用力！”
　　这话听的言非凡是心潮澎湃，热流涌动。
　　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出现在视野中的姐姐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和一个男子有说有笑的走来。
　　这男子近三十的年岁，差不多一米七五身高，浓眉高鼻，算是小帅。
　　他脚上穿着黑亮的皮鞋，下身浅色休闲裤，上半身修身的小衬衣，再加上一头短发，人显得倒是挺精神。
　　言非凡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家伙就是上周六姐姐认识的那个伴郎纪明致。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个小子倒是挺积极主动的啊。”
　　余苏叶轻轻点头说：“和照片上的样子差不多，确实挺帅气的。”
　　“姐姐眉眼含笑，对他应该是满意的。”
　　言非凡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弟弟言非凡，我弟的女友余苏叶。”
　　“这是纪明致！”
　　言自若简单的介绍了双方，待他们各自打了招呼后，她又对纪明致道：“你特意来看我，本该请你吃饭的，只是我们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实在不好意思了……”
　　纪明致爽朗一笑，接过了话说：“今天是我贸然来访，是我的不对。”
　　“自若，不知你明天下班后？”
　　言非凡赶紧的替姐姐回道：“医院的工作有特殊性，说不定临时就有事情了。”
　　“明天再说吧。”
　　纪明致看向言自若，就听她也出声附和道：“我们做财务的，有时也会临时有事。”
　　纪明致哦了一声，笑道：“这样的话，我们那就明天再联系？”
　　“行，明天再联系！”言自若笑着应了一声……
　　目送纪明致开着一辆标致汽车离开，言非凡脸上的笑意就是一收，犀利的目光投在了弟弟脸上。
　　“言非凡，你吃错药了？”
　　“你不是天天喊着让我找个人嫁了？你怎么又故意捣乱了？”
　　言非凡为自己辩解道：“姐，这人不知根不知底的，不能轻易跟他出去。”
　　“先要多了解一些情况。”
　　言自若就怒了，喊道：“不一块出去聊聊，谈谈，怎么了解对方的情况？”
　　忽然之间，言自若怒气消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非凡，我知道，你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是舍不得我嫁人的。”
　　言非凡反驳道：“我恨不得你明天就嫁人。我只是单纯的看这个家伙不顺眼而已。”
　　“姐，我是医生，看人特准，有第六感。”
　　“这个家伙，应该不合适你。”
　　言自若切了一声，说：“你只是看病特准，什么时候上升到看人准这一层次了？”
　　言非凡想到了一点，道：“姐，你先把这人的手机，身份证号码给我，我先通过警察的关系，查一下他有没有犯罪记录，或者其他的不良记录。”
　　“言非凡，过分了啊，不许你这样做。”
　　言自若上前挽住言非凡的胳膊，道：“先接触几次再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先不谈他了，我们赶紧的去锦绣大酒店……”
　　医院距离锦绣大酒店，也就十余分钟的步行距离，三人决定步行前往。
　　言非凡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个美女给挎着，倒是引得不少路人回头。
　　三人走了没一会儿，言自若探头看向余苏叶，问：“苏叶，那个痴迷你的神秘家伙，查到了没？”
　　余苏叶摇摇头，说：“还没呢。”
　　“陆垚说，华容医美表示这是需要严格保密的客户信息，不能提供给外人。”
　　“陆垚和哥哥都说，他们会打听一下，看哪位长辈和华容医美有比较密切的关系。”
　　“他们表示，无论如何，都会查出那人是谁。”
　　言自若颔首道：“是啊，只有查出这人是谁，才会真的安心。”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言非凡甫一接通电话，手机就传出邱阁的道歉声，“言医生，实在实在对不住！”
　　“医院突然来电话，来了一个不好推脱的紧急病人，需要我过去处理。”
　　言非凡赶紧的说：“邱医生，病人要紧。这种突发事情，我也是医生，理解的……”
　　挂了电话，言非凡无奈的道：“姐，苏叶，邱医生来了一个紧急病人，宴请只能是取消了。”
　　“这样吧，我请你们去锦绣吃牛排？”
　　言非凡的话音还未落地呢，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陈瑜的来电。
　　“小子，刚来了一个命根子被剪断的家伙。”
　　“十分钟赶到，他就是你的了……”


第307章 查到了
　　言非凡和余苏叶走进手术室，就见陈瑜主任，还有她的手术团队，已经准备就位了。
　　随着两人走近手术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是扑面而来。
　　即便言非凡戴着手术外科口罩，也遮掩不住，酒精气味是使劲的往他鼻子里钻。
　　男子的命根子被割掉、剪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是身边人动的手。
　　如此浓重的酒味，言非凡猜测。
　　这个家伙不是被有心人预谋灌醉，就是酒后发酒疯，家暴等等，导致身边之人再也忍无可忍。
　　只是如此浓重的酒味，却是让言非凡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主任，这人的手术，我做不了。”
　　听到这话，陈瑜目光一凝，如箭射向言非凡。
　　“言非凡，你这是消遣我呢？”
　　“特意为你留下的手术，最后关头了，你却告诉我做不了。”
　　“手术室内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言非凡急忙解释道：“主任，我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之所以做不了这台手术……”
　　言非凡语带懊恼的说：“我对酒精有些敏感。”
　　“这人身上这么浓重的酒精味，我担心时间一长，我的神经受酒精麻醉影响，会严重干扰到我的手术动作。”
　　“真的假的啊？”
　　陈瑜是半信不疑，确认的问：“小子，你对酒精，真的这么敏感？”
　　言非凡很是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余苏叶插言道：“主任，非凡他可是一个吃两颗酒心巧克力就能醉倒的人。”
　　“两颗酒心巧克力？”
　　陈瑜重复了一句，忍不住摇头乐道：“非凡，你这酒量可真是，可真是……”
　　“哈哈……”
　　陈瑜这一笑，就引得手术室内的麻醉师、护士、还有一旁旁观的青年医生们也一并笑了起来。
　　言非凡很是无语。
　　这有什么好笑的，酒精体质敏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了，言非凡自己也很是郁闷。
　　好不容易等到一台命根子植接手术，竟然因手术对象是一个醉汉，而不得不放弃。
　　待手术室的笑声平息后，陈瑜语调欢快的说：“苏叶，你来做我的助手。”
　　“非凡，你就站在这里……”
　　陈瑜一指伤者上半身旁的空地，接着说：站那里，“给我旁观手术。”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把你给熏醉了。”
　　言非凡移步到了手术台左前侧一旁，开始观察陈瑜和余苏叶做灌洗和清创。
　　伤者的命根子被剪断了约两厘米，相比齐根而断，他的情况略微好一些。
　　因为命根子有着丰富的神经和血管，它的植接相比断指再植的难度，要高上不少。
　　言非凡看着陈瑜和余苏叶两人各自清理命根子的创面，忽然听到陈瑜的声音响起。
　　“有谁知道这件事的缘由，说来听听？”
　　“主任，我知道一些。”
　　巡回护士语带兴奋的道：“我是从送这人来医院的救护车上的跟车医生那里打听到的。”
　　“他说，这人出轨了，逼迫妻子离婚。”
　　“妻子无法接受，就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
　　“灌醉之后，就把他的命根子给剪了。”
　　“然后那妻子就上吊了。”
　　“幸运的是绳子断了，没死成，妻子也不敢死了，就报警了。”
　　陈瑜手上的工作继续，嘴里轻哼一声，又感叹说：“如今社会愈发浮躁，人也愈发自私，责任感和自律性差了许多。”
　　“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陈瑜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没感情没感觉了，就好聚好散。”
　　“谁要是出轨，或插足他人感情，就不要在我这里混了。”
　　“听到了没？”
　　陈瑜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是，主任”、“是，老师”等此起彼伏的回应。
　　陈瑜满意的点点头，双手不停地继续工作。
　　灌洗和清创后，被剪断的那截命根子，还有伤者身上的那半截，被一个小型的手术支撑支架，给牢固的架住固定住，两端遥遥吻合。
　　两端之间，需要留下足够手术操作的空间。
　　陈瑜首先缝合的是输尿管……
　　在一旁近距离观察的言非凡，就发现自己视野变得有些模糊，竟然出现了重影。
　　在手术室，他也不好用手擦眼睛，只得用力眨了眨，努力睁大眼睛去看……
　　“哎，你们看，摇晃起来了……”
　　“真的摇晃起来了……”
　　“这是真的醉了……”
　　这几个声音，缥缈的时近时远，言非凡听的很是难受，眼皮也是如千金重，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他就感觉似乎有人扶住了自己……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已是一片自然的明亮。
　　熟悉的吊顶，熟悉的装饰，还有熟悉的味道。
　　这是自己的房间。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这是自己醉了，被送回了家？
　　小腹鼓胀的厉害，让他无暇多想。
　　言非凡急忙起床，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
　　急匆匆来到卫生间，释放内存，洗漱冲凉，等他忙碌完，出了卫生间，发现姐姐又等到了外面。
　　“姐，昨晚是你接我回来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
　　言自若又笑嘻嘻的说：“非凡啊，你又成医院大名人了呢。”
　　“被酒味熏醉，抬出了手术室，啧啧……”
　　言非凡瞪了姐姐一眼，哼道：“这能怪我吗？对酒精敏感，又不是我的错。”
　　言自若哈哈一笑，说：“这确实不能怪你，这方面你是遗传了……”
　　她立时停住了嘴，又转而道：“非凡，你现在可是变得死沉死沉的了。”
　　“昨晚，我和杜阿姨把你架上车，回到楼下，又把你架到家。”
　　“我又给你换衣擦身体，累的我是满身汗。”
　　言自若伸手戳了戳弟弟的胸口，警告道：“以后可别再醉了，照顾醉汉可是太累了。”
　　“我这一次就够够得了。”
　　“以后我可不会再照顾醉酒的你，你倒是可以让苏叶来照顾你。”
　　言非凡转头看向通往阁楼的楼梯，问：“姐，苏叶回来了？”
　　“没，应该是留在医院休息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
　　这么一台命根子植接手术，至少需要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再跑回来休息，确实不值当。
　　言非凡摸了一下肚子，说：“姐，我饿了！”
　　言自若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肚子，轻笑道：“知道你没吃晚饭，早给你准备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半夜饿醒呢，没想到你倒是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言非凡跟着姐姐来到了餐厅，发现餐桌已经摆放好了四菜一汤。
　　有红烧肉、家常豆腐、清炒莴笋、西红柿鸡蛋，还有一大碗牛肉羹。
　　“菜刚用微波炉热过，我再去给你煮面条。”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接着道：“姐，面条你多煮一些，你也一块吃。”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这个还用你来说……”
　　两姐弟吃过早饭，还不到早上七点。
　　言非凡又打包了一份早饭，来到医院的秦颖医学教研室。
　　推门而入，他意外的发现，余苏叶没有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而是抱腿坐在沙发上。
　　她脸上，竟是一脸的泪水。
　　言非凡吓了一跳。
　　“苏叶，怎么了？表现不好，被陈主任骂了？”
　　余苏叶泪汪汪的看着言非凡，说：“那个痴迷我的人，查到了……”


第308章 守在身边
　　言非凡挨着余苏叶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把她揽在了怀中。
　　“是和你关系很好的一个人吗？”
　　余苏叶的头靠在了言非凡的肩头上，语调缓缓的说：“他是我隔房的一位堂哥。”
　　“他是很好的一个人，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块在家族学堂读书。”
　　“他一直很护着我的。”
　　“今早上，他被发现在医院的办公室自尽了。”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震惊，忍不住问：“就因为这件事？”
　　余苏叶坐直了身体，摇了摇头，又叹道：“不仅仅是这事，不过这事也是最后一根稻草了。”
　　“我也是从他发给我的邮件里刚刚得知，他有了抑郁症，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她又忍不住流起了眼泪。
　　“他把自尽的时间都仔细算好了。”
　　“留下了遗书，说是把器官捐献给需要的人。”
　　“他还定时给我发了邮件，向我道歉，呜呜……”
　　言非凡再次把余苏叶揽进怀中，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叶，我陪着你回一趟京城？”
　　余苏叶在言非凡怀中再次摇摇头，说：“佑海叔叔给我打电话了，说暂时让我不要回去。”
　　“等这件事各方先沟通一下再说。”
　　言非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有用力抱住余苏叶，让她感受到来自自己的支持。
　　刚过七点半，贺俊兴来了。
　　不过，他看到了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抱着坐在沙发上，余苏叶穿的还是睡衣，身上还盖着半拉毯子，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近八点，秦颖到了。
　　一脸无奈神色的贺俊兴，跟在了她身后。
　　见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是抱在一起，秦颖的脸色就是一沉。
　　“还没抱够？”
　　“要不要给你们开一间房啊？”
　　言非凡赶紧站了起来，小声解释道：“老师，苏叶的一个堂哥，今早上……”
　　“那个……抑郁，自尽了。”
　　秦颖就是一怔。
　　她看了看沙发上满脸泪痕和哀伤之色的余苏叶，轻声叹道：“想开一点，节哀吧。”
　　“今天，就放假吧。”
　　秦颖转身要离开，又止住了转了一半的身体。
　　“苏叶，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
　　“想哭就大哭一场。”
　　“要不，就和非凡或其他人说说话。”
　　秦颖又看向言非凡，提点道：“非凡，你今天哪也不用去，就陪着苏叶，知不知道？”
　　言非凡用力的点点头。
　　待秦颖和贺俊兴离开后没一会儿，言非凡就接到了余川柏的电话。
　　“言非凡，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和我妹妹在一起吗？”
　　“知道了，在一起！”言非凡简略回道。
　　“在一起就好。”
　　余川柏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非凡，我正在赶往首都机场的路上，估计下午一两点就能到你那了。”
　　余川柏又在手机中述说道：“昨下午，我在家族群里，把有人要整容成苏叶样子一事说了。”
　　“家族群里是沸腾激愤的很……”
　　“唉……”
　　余川柏长叹道：“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更是没想到他有抑郁症。”
　　“他是一名神经内科医生，在百宁医院一直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
　　“听说他父亲对他期望很高，管束也特严厉，一旦犯了错误，就会有惩罚……”
　　“说到这，他抑郁了，也是可以理解了。”
　　停顿一下，余川柏又在通话中叮嘱说：“言非凡，照顾好我妹妹，她可不能出事……”
　　言非凡挂了电话，见余苏叶还是一副神情木木的样子，就明白，她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他想了一下，又找到谭筱的号码播了过去。
　　手机接通后，言非凡直接询问道：“谭医生，能临时加个紧急心理疏导吗？”
　　“谁？出了什么事？”
　　“是苏叶……”
　　言非凡小声的把发生在余苏叶身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还有十几分钟到医院。”
　　“我直接去急诊科的二楼找你们……”
　　近八点半，谭筱赶到了秦颖医学教研室，开始了对余苏叶的心理疏导。
　　言非凡则是来到了一楼急诊大厅，对亓修平做起了漫不经心的指点。
　　大厅的几位医生和护士，本来还想着打趣一下言非凡昨晚被酒精味道熏醉一事。
　　不过，他们发现言非凡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就简单说笑了两句，各回各的工作岗位了。
　　至于亓修平，察言观色的他，早就看出了言非凡不对劲，是一万个小心的做事。
　　他是唯恐因为一件小事被言非凡迁怒，影响了今晚的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考核。
　　只不过，亓修平明显是多虑了。
　　尽管他因为过度小心谨慎，在处置伤口过程中，被言非凡找出了几处不足。
　　言非凡也仅仅是语气变得严厉，并没有因此对他迁怒批评，发泄心情。
　　九点十点，言非凡发现谭筱出现在了楼梯处，立时丢下亓修平，迎了上去。
　　“谭医生，苏叶她？”
　　谭筱轻声道：“她心情和压力疏解了不少，我又给她做了一个小小的催眠。”
　　“现在她睡着了。”
　　“睡醒后，她应该会好上许多。”
　　言非凡赶紧道：“谭医生，谢谢，辛苦你了。”
　　谭筱笑了笑，说：“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
　　她又接着道：“遭遇这样的事情，重要的是能有爱人、家人或朋友在身边陪伴。”
　　“她醒来，如果看到你就在身边……”
　　言非凡立时道：“今天一整天，我都会守在苏叶身边的。”
　　谭筱轻轻点头说：“有你这么关心，我想，苏叶她很快就会从伤心和自责中恢复过来的。”
　　就在谭筱准备离开时，言非凡又想起了肖曼和朱琳提起的那个面丑自闭男，喊住了她。
　　“谭医生，昨天有一社区工作人员找到我，想让我给一个贫困家庭的面丑自闭男做整形手术……”
　　言非凡把这人的情况，又简单介绍了一下。
　　“谭医生，你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病人？”
　　谭筱缓缓的说：“当初那个少年的家长，拒绝了我的整容建议，并换了心理医生。”
　　“事后，我也进行了反思。”
　　“我发现，这不单单是少年的心理出了问题，那一对父母也有很大的问题。”
　　“这在你提到的这个贫困家庭上表现的特别明显。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家啃老，父母只想着求助社会和他人帮助，却不反思并改变自己。”
　　谭筱摇了摇头，又接着道：“言医生，你让那位社区工作人员联系我。”
　　“我先去那个家庭做一次实地考察，并和那位青年的父母谈一下。”
　　言非凡高兴的道：“谭医生，谢谢你……”
　　送走谭筱医生，言非凡回到教研室，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余苏叶，身上盖着薄毯，正睡的沉沉。
　　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余苏叶熟睡的面孔……


第309章 珍惜当下
　　中午过十二点半，提着两份打包食物的言自若，轻轻的推开了秦颖医学教研室的门。
　　她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余苏叶还在沉睡中，而自家弟弟坐在斜侧的沙发上，也在闭目养神。
　　言自若掩上门，把午饭轻放在茶几上，就注意到弟弟睁开了眼睛。
　　“非凡，要喊醒苏叶吃午饭呢？”
　　言非凡低声道：“手术忙到了凌晨三四点，一大早情绪又受到了冲击，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吧。”
　　言自若挨着弟弟坐在了沙发上，轻叹一声，伸手把一份午餐从食品袋里取出，摆放好。
　　“非凡，那你先吃饭吧。”
　　见弟弟拿起筷子细嚼慢咽的开吃，言自若又把目光投在了余苏叶的脸上。
　　不知是热的，还是情绪所致，就见她的脸颊上有些潮红，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
　　她的眉心有些蹙紧，小嘴也是微张，脸上还粘了不少乱发，脑后的如墨长发铺满了枕头。
　　盖在身上的毯子，有一多半被她抱在了怀中，一脚丫子还探了出来，悬空在沙发外。
　　这睡熟的样子，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没有半点修饰，却精致的如雕刻出来的五官，让这一幅看似普通的场景，陡然提升为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女入睡图。
　　“这才叫天生丽质呢！”
　　言自若语带羡慕的嘀咕了一句，起身把余苏叶的脚丫子给塞了回去，给她调整了一下睡姿，又把她脸上粘的头发给梳理到了耳后。
　　言自若重新坐下，凑近弟弟一些，说：“非凡，有两个财务同事，想让你给整一下鼻子和眼睛，并适当的调整一下面部线条。”
　　言非凡轻哦一声，喝了一口汤后，说：“她们真下定决心了，可以来找我。”
　　“姐，你别忘告诉她们，任何整容都是有风险的。还有，因为你是我姐，效果才这么明显。”
　　言自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嘻嘻笑道：“越是熟人，越怕纠纷，我当然是拼命夸大了风险的。”
　　“可她们说，即便整容后，效果有我的一半，甚是三分一，四分之一，她们也心满意足了。”
　　“一屋子的同事都说，我这张脸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呢，嘿嘿……”
　　言非凡见姐姐又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了化妆镜照着自己臭美，就是嫌弃的翻了下眼皮。
　　他埋头开始吃饭吃菜。
　　只是没一会儿，言非凡的耳边又响起了姐姐询问的声音。
　　“哎，非凡，今晚上王主任考核筛选新学生，你这个如今的王氏顶门大弟子，会参加的吧？”
　　言非凡轻声道：“主任一直没让我参与此事，或许不用我到场。”
　　他又转头看向熟睡的余苏叶，接着说：“如今出了这事，还是尽量多陪陪她吧。”
　　言自若唏嘘道：“你和苏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就在这时，言自若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余川柏走了进来。
　　她急忙拉了身边的弟弟一下，起身相迎。
　　余川柏没顾上看他们姐弟，几步来到长条沙发前，仔细端详了几眼睡梦中的妹妹。
　　余川柏给妹妹向上扯了一下薄毯，然后在另一侧的短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下了飞机，来的路上已经得知，遵照我那位堂弟的遗愿，他的器官已经被取出。”
　　余川柏轻声叹道：“这一次，一共有二十人配型合适。好像滨海这边，也有三四个配型的。”
　　“或许，今下午，你们附属医院就有用我堂弟的器官做移植手术的。”
　　停顿了一下，余川柏又接着道：“百宁医院和家族对外正式公布的信息，是说堂弟是因为抑郁症而一时想不开。”
　　言非凡了然的点点头。
　　毕竟那家伙是余苏叶隔着一房的堂哥，这血缘关系还是相当近的，可以说是家族丑闻了。
　　这件事，能遮掩还是要遮掩的。
　　言非凡又询问道：“这葬礼，苏叶要回去吗？”
　　余川柏摇了摇头，说：“这小子虽在正式的遗书中没写明此事，却是在发给几位长辈的邮件中，说了这事。”
　　“如今他的父母，还有他的爷爷等人，情绪很是激动，连我都给怪罪上了。”
　　“苏叶还是不要回去了。”
　　言自若忍不住愤愤的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主因不是抑郁症啊？”
　　“再说了，苏叶也是受害者啊。”
　　余川柏轻叹道：“把责任推到一个外人身上，总比承认自己的错误，更加容易不是？”
　　“再说了……”
　　余川柏又语带不甘的说：“我们这一房相对弱小，被他们排挤打压也习惯了。”
　　停顿了下，他又伸手一指茶几上的那份午餐，开口问：“这是苏叶的吧？”
　　得到确认后，余川柏一点也不客气的拿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快饿死我了。”
　　“在飞机上？”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余川柏横了他一眼，说：“一路之上，一直深深担心着苏叶，哪里有半点胃口。”
　　他又瞄了言自若几眼，忍不住问：“言自若，是我的错觉吗？”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看上去比之前变漂亮了好多，至少有四五倍！”
　　“是吗？真的吗？”
　　言自若有些娇羞的摸了一下脸，不太好意思的说：“非凡给我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整手术。”
　　余川柏哦了一声，又轻笑着说：“言非凡的技术好，更是言自若你的底子好。”
　　“东施再怎么整容，也是变不成西施的。”
　　这时，言非凡直接打脸道：“可以的。”
　　“不计后果和代价，现在的整容技术，是可以大变活人，把东施变成西施的。”
　　“夸张一点说，就是一头猪……”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胳膊上的一块皮肤就被姐姐给捏了起来。
　　“非凡，你说，是我底子好，还是你技术好？”
　　言非凡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的道：“底子好，姐，你绝对是底子好……”
　　说到这，他的眼角余光就发现，余苏叶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呢。
　　“苏叶，你醒了啊……”
　　在言家姐弟，还有余川柏的注视下，余苏叶起身站了起来。
　　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又抽动了一下小鼻子，目光投向了茶几上摆放着的有些凌乱饭菜。
　　“我也饿了……”
　　余苏叶在三人的惊讶下，把接近两人份的饭菜，是一扫而光。
　　她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说：“我想开了。”
　　“生活不如意之事十之九八，逝人已矣，生者当如斯。”
　　余苏叶迎着言非凡、言自若，还有余川柏的目光，又继续道：“我有来自非凡，姐姐和哥哥的爱护，更应该珍惜当下，活的精彩。”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又是陈瑜医生的来电。
　　“小子，酒醒了没？”
　　“哈哈……不得不说，你运气好，又来了一个。”
　　“这一次的倒霉蛋……”
　　“哈哈……”
　　手机中传来陈瑜忍俊不禁的笑声，“他的命根子是被咬掉的，”
　　“哈哈，这个家伙是一边开车，一边让女友给他做刺激的事情……”
　　“没想到，车子追尾了，哈哈……”
　　“真没想到，只有在段子中出现的事情，竟然在现实中发生了。”
　　“哈哈……”
　　“小子，十分钟给我滚过来……”


第310章 主任，我赶时间
　　晚上近六点五十分，亓修平快步来到了位于附属医院东南隅的教学楼，按照手机收到的短信信息，来到了五楼的一间教室。
　　推门而入，放眼看到的景象，亓修平立时暗道了一声“卧槽”，内心更加的紧张起来。
　　教室内至少坐了三十人不说，他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亓修平还认了出来，其中的两人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叉叉的，怎么主治医师也跑来竞争了？
　　按照这个比例，另外看着眼生的十几人中，应该也有两三位主治医师。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亓修平，你多少号？”
　　倍感压力山大的亓修平，循着声音望去。
　　他发现招呼自己的是一位和自己同级，曾在几个科室一同实习过的家伙，医二代潘济川。
　　“十八号！”
　　亓修平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心状态，语带欢快的回了一声，大步走进了教室。
　　与此同时，他还不停地与熟悉的同事点头示意，或招手打招呼。
　　一番寒暄后，亓修平来到了贴有“18”数字的一张书桌后坐下，把公文包塞进了桌洞里。
　　这时，他就感觉到左肩头一沉，就见潘济川靠了过来，手按在了自己肩头上。
　　“哎，亓修平，有信心吗？”
　　亓修平摇头苦笑道：“本来是有信心的，但是一看这架势，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今天来的主治医师，都有五六位吧？”
　　潘济川在亓修平身边坐下，不在意的说：“主治医师怕什么？”
　　“我们要是提前参加考核，也能顺利的通过考核，成为一名主治医师了。”
　　亓修平恭维道：“以你的能力，当然不用担心来自他们的竞争了。”
　　“我可就不行了。”
　　潘济川呵呵的一笑，又凑近亓修平一些，压低声音道：“亓修平，你可不用向我示弱。”
　　“我知道，你这几天有在接受言非凡的指点。”
　　“有什么用得上的内幕消息，透漏一点呗？”
　　潘济川挑了一下眉，递给了亓修平一个意会的眼神，又接着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能帮上你的，绝不含糊。”
　　亓修平一脸坦荡的说：“潘济川，你既然知道这一点，肯定也清楚，我这几天就没做别的。”
　　“从早到晚的就一直待着急诊科处置伤员的皮肉创伤，苦练伤口处理和缝合技术了。”
　　“偶尔呢，言医生指点一下我的不足。”
　　“这都属于基本功范畴，一直是你的强项啊。”
　　潘济川有些自得的说：“这基本功呢，我从小就在老爸的压迫下做相应的练习。”
　　“水平嘛，也就比你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又看向教室的门外，自语道：“就是不知道，王主任会用什么方式考察我们的基本功？”
　　潘济川的话音刚落，就有杂乱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外传了进来。
　　随之，王川，还有林倩，走进了教室。
　　除此外，还有一堆大学生装扮的年轻女孩，堵在了教室门口。
　　站在讲台上的王川，先是威严的扫了一眼教室里正襟危坐，鸦雀无声的所有人，才缓缓的开口。
　　“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参加这次考核。”
　　“只是受精力所限，我只能收五人，你们却有三十三人报名，只能采取这粗浅的考核方法了。”
　　说完这话，王川就是一招手。
　　聚在门口的大学女生是鱼贯而入，一一的来到每一位考生的身边坐下。
　　这些女生在坐下的同时，还把一小卷透明胶布和一把剪刀，放在了每个考生前的书桌上。
　　这一幕，让亓修平的心是狂跳不已。
　　他是既激动，又忐忑。
　　这两三天晚上，亓修平可是临时抱了一些佛脚，恶补一些整容美学相关的知识。
　　但这方面的认知，可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的。
　　言非凡可是评价了。
　　他在这方面的水平，只能算是普通。
　　严格一点说，是平庸。
　　亓修平用心打量着身边女孩的普通容颜，耳边又响起了王川的声音。
　　“这是我特意从大学招募来的模特。”
　　“你们呢，只能用透明胶布对她们的五官容颜，做出一些改变和提升。”
　　“我会根据你们做出的改变，按照我自己的衡量标准，选出十五人留下。”
　　“你们有一小时的时间。”
　　“现在开始……”
　　言非凡收拾妥当，出了更衣室，走出手术区隔离门，意外发现姐姐，还有余苏叶、余川柏就在家属等候区等着自己。
　　“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等着你一块去吃晚饭啊！”言自若轻笑道！
　　余苏叶接着道：“医院的氛围，让我感觉到心安和轻松。”
　　“再加上肚子一点也不饿，就干脆等着你一块去吃晚饭了。”
　　余川柏小声嘀咕道：“中午吃那么多，当然……”
　　他注意到了妹妹投过来的冷嗖嗖目光，及时闭上了嘴。
　　“非凡，手术完成的怎么样？”
　　听余苏叶问起手术，言非凡一脸高兴的说：“还不错，与练习时相比，难度没什么变化，一直都在可控范围内。”
　　他又禁不住笑道：“命根子是被咬掉的，创面参差不齐，清理创面时不得不多切了一些。”
　　“本就不怎么长，这一下又短了近一厘米。”
　　余苏叶笑了笑，说：“长短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的是硬度，粗度，和持久度。”
　　“这些做过命根子植接手术的患者，大部分都会出现心理障碍的……”
　　余川柏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用力咳了两声，打断道：“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去吃饭吧。”
　　言非凡一看时间，都快晚上八点二十分了。
　　“定好吃饭的地点了没？”
　　他随口问了一句，又接着说：“我还得先去一趟教学楼。”
　　“王主任今晚的考核。”
　　“他发来短信，说是如果八点半之前结束手术，就去教学楼一趟……”
　　言自若，还有余家兄妹很是无奈，只得先陪言非凡赶去教学楼……
　　言非凡来到教学楼五楼的一间教室，发现教室里就坐的只是十五人。
　　亓修平也是其中之一。
　　王川拿着一块长方体形状的硅胶，正在介绍第二项考核项目。
　　“你们需要把这块硅胶，按照我给的图形和数据，切削成一模一样的鼻子。”
　　“再然后，把发给你们的小羊皮，缝合成鼻子的皮肤，覆盖在上面。”
　　“这项考核，限时三个小时。”
　　“现在开始……”
　　王川转头看向言非凡，接着道：“非凡，你给他们做个示范和标本。”
　　“也让他们知晓一下，什么叫做差距。”
　　言非凡这个郁闷啊，姐姐、苏叶他们可都在门外等着他一块去吃饭呢。
　　只是王主任这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拒绝。
　　言非凡接过长方体硅胶，扫了一眼讲台上的一张A纸上打印的鼻子侧面图、正面图、鼻孔图，还有标注的详细数据，随手拿起讲桌上的一柄手术刀就切削起来。
　　只见他手指如飞，一块块切削下来的硅胶碎屑，如疾风助力的雨点一般，噗噗的掉落在了讲桌上的一个小空方盒里。
　　三四分钟后，言非凡就把雕琢成型的硅胶鼻子放在了讲桌上。
　　看到言非凡如此的麻利敷衍，王川是沉着脸走到讲桌前，伸手拿起了硅胶鼻子。
　　他这一看，就是一惊。
　　虽然摸起来，这鼻子有一丢丢的粗糙之感，但这鼻梁、鼻头，还有鼻翼，真的如图纸一模一样。
　　王川拿起了讲桌上的卡尺量了一下。
　　鼻高、鼻宽、鼻孔、鼻中隔的数据误差都控制在了0.1毫米之内。
　　这份精准控制……
　　王川一边惊叹，一边看向言非凡。
　　就见言非凡把这块柔软的薄羊皮，铺在了讲桌上，拿起手术刀就把羊皮轻划了几刀，分割成了特定形状的几块。
　　然后，言非凡一手拿着持针镊，一手拿着手术镊，双手如穿花蝴蝶，翩翩起舞的做起了缝合……
　　四五分钟后，言非凡把缝合好的羊皮，往硅胶鼻子上一套。
　　“主任，完成了。”
　　“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主任，我赶时间……”
　　王川看到那羊皮严实合缝的套在了硅胶鼻子上，挥手道：“赶紧的给我消失……”


第311章 人家睡不着
　　晚上近十点，在罗建军的私房菜馆吃过晚饭的言家姐弟，还有余家兄妹回到了醉墨华庭。
　　一回到住处，言非凡发现，家里在杜阿姨的接待下，竟然有好几位不速之客在等着。
　　他们是锦绣大酒店的老板马宏辰，与他的一双龙凤胎儿女，还有另外一对父子。
　　这对父子的儿子，言非凡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正是前天晚上，被他和余苏叶合力救下的差点一头栽下楼的家伙。
　　至于马雩风，马维夏这对龙凤胎。
　　言非凡注意到，两人移动脚步走向自己时，都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
　　而且两人的走路姿势，还有些拉拉着腿。
　　很是显然，这两个家伙肯定被他们回国的父亲给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儿女都这么大了，还一视同仁的采取棍棒教育，言非凡觉得，这位市政协的马宏辰同志，还是相当的……可爱的。
　　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位父亲领着各自的子女，很是感激的向言非凡、余苏叶表达了感谢。
　　他们还拿出了精心准备的谢礼。
　　两支包装精美的野人参。
　　用马宏辰的话说，这对野人参有六十年的参龄，分别重一百六十多克和一百八十多克。
　　这是他在去年，通过偶然的一个机会，从东北的跑山人那里买到的。
　　言非凡和余苏叶推辞一番后，盛情难却，收下了对方的这份心意。
　　送走客人后，余苏叶和余川柏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各自拿起一盒人参，细细端详起来。
　　言非凡好奇的问：“你们会辨识人参？”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我爷爷他在医馆，主要负责中药材的采购和炮制。”
　　“医馆人参的用量，可是非常大的，当然主要用的是人工养殖的林下参。”
　　“野人参，也是有的，不过量非常少。”
　　“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对鉴别人参不说像专家那样精通，也是在水准之上的。”
　　“这支人参……”
　　余苏叶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介绍道：“有两个葫芦头，皮褐色且紧致，铁线环纹密集，参须长且有不少的珍珠斑点……”
　　“可以确定，是野山参，不是林下参冒充的。”
　　“只是这个参龄……”
　　余苏叶又趴在盒子上，隔着密封的透明塑料瞅了瞅里面的人参，判断道：“绝对没有六十年……”
　　“应该在……三四十年吧。”
　　这时，言自若一脸期待的问：“苏叶，这支人参能值多少钱啊？”
　　余川柏接过了话，介绍说：“野人参是越来越稀少，这价格也是越来越高，物以稀为贵嘛。”
　　“前段时间，我通过医馆的关系，替一人寻摸到了一支野人参。”
　　“五十年参龄，两百一十克重，品相比这个看上去要好上一些。”
　　“三十万的价格。”
　　余川柏又看了看妹妹手中的人参，沉吟了一下，说：“这两支人参呢，我粗略估计，价格应该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吧。”
　　言自若双眼立时冒光，吼吼道：“竟然这么贵啊，不错，不错。”
　　“非凡，我们好好保存着，已被不时之需。”
　　余苏叶轻声提醒道：“姐，人参保存时间长了，功效会慢慢流逝的。”
　　“一般来说，保存时间不宜超过三年。”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人参，说：“我看这人参，挖出来应该至少超过两年了。”
　　“非凡如今喝的中药，就是以人参为主药配置的。这人参呢，正好可以拿来给非凡配药。”
　　言自若瞅了瞅弟弟看上去还有些消瘦的身体，点了点头，说：“好吧，就拿来给非凡配药。”
　　她又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胸口，说：“非凡啊，这么多钱的人参吃下去，你即便成不了雷神的身材，也得给我变成美国队长那样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那种全身肌肉的身材，是常年锻炼，外加吃蛋白粉之类的食物养出来的。”
　　“这人参，应该是补人体元气的。”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就是这样，非凡因为那次意外导致的长时间昏迷，身体亏虚的厉害，需要用人参补一下元气。”
　　“不过这支人参，非凡一人应该也用不完。”
　　“不如这样，配完药，这余下的人参，就按市价卖给我们余家的医馆吧？”
　　对这个提议，言家姐弟自然是答应了。
　　时间也不早了，几人分别洗漱，各自休息。
　　余川柏留宿在了唯一空着的一间客房。
　　言非凡躺在了自己床上。
　　他对于明天要主刀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再次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后，就在准备入睡之际，又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言非凡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来到了床前，掀开了他身上的毯子。
　　感受一具温软的身体抱住了自己，言非凡小声道：“那个，我明天……还有手术，需要我主刀。”
　　“你别乱想。”
　　余苏叶的声音，哼哼的响在了耳边，“我怕自己一个人躺床上会胡思乱想。”
　　“抱住你，我能睡的安心一些……”
　　言非凡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不动准备入睡。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察觉到有两根手指就像小人的两条腿一样，在自己的胸腹上跑来跑去……
　　言非凡握住了对方的小手。
　　“别闹，睡觉！”
　　“人家睡不着呢。”
　　言非凡无奈，转身侧躺，就看到了黑暗中忽闪忽闪的两点明亮，宛若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眼前的两点明亮，消失了。
　　没一会儿，声音又响了起来，“还睡不着呢！”
　　言非凡无语，伸手把人给抱在了怀中。
　　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诱人的幽香钻进了言非凡的鼻腔，又渗入了他的身体……
　　言非凡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精神了，身体某处更是蠢蠢欲动……
　　得，干脆都不要睡了……
　　忽然间，言非凡放在床头书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医生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半夜突然来电。
　　这种时候的来电，一般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言非凡赶紧的腾出一只手，取过手机。
　　竟然是亓修平这家伙的来电。
　　“有什么事，赶紧说？”这样的时刻被打断，言非凡的语气难免有些冲。
　　或许感受到了言非凡的不满，亓修平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言医生，我就是想告诉一声，我刚刚通过考核，成为五人之一了……”
　　“知道了！”
　　言非凡回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正准备继续刚才的攻势时，手却被余苏叶给按住了。
　　“我哥在旁边房间呢……”
　　“还是去楼上……”


第312章 你喜欢的话……
　　周四下午四点二十分，再次回到手术区更衣室的言非凡，甩胳膊扭腰又高抬腿，缓解着长时间做手术带来的身体僵硬和疲累。
　　虽然身心俱疲，但言非凡自我感觉还是不错。
　　他原本以为，昨晚计划之外的肆意征伐，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工作状态。
　　只是没想到，这台从早上九点开始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一直到下午手术结束，言非凡都保持着很高的专注度，没出现精力不济的情况。
　　卢君主任还夸赞他，手术水平又精进了一些。
　　这让言非凡深切体会到，阴阳交泰的适量运动，能促进身心协调，增益所长。
　　他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又休息了会，离开了手术区，没有回神经外科，直接来到了整形外科。
　　今天，福利院送来了言非凡和余苏叶选定的唇腭裂儿童，还有左手臂畸形儿童做身体检查。
　　这两名儿童的手术，都安排在了明天。
　　言非凡在六楼的病房，看过了唇腭裂儿童的详细检查资料后，又亲自给她做了一次检查。
　　他在离开途中，顺路去了一趟主任办公室，发现王川主任正在翻看一沓资料。
　　“这是林倩他们筛选出来的，参加面部神经损伤试验疗法志愿者的资料。”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问：“你要不要看一下？”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我看过林倩他们制作的什么评价打分表，除了具体的神经损伤外，还要考虑意愿强度、个人身体状况、配偶子女、家庭经济、工作收入等很多因素。”
　　“太复杂了一些，我还是做具体的事情为好。”
　　王川笑了笑，说：“我发现人多的好处，还是相当不少的，至少一些琐碎的事情，就可以全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关心的问：“昨天发生在京城余家的事情，我今天才知晓了一些。”
　　“余苏叶她没事了吧？”
　　言非凡轻声道：“一时的难过，还有其他情绪在所难免，经过一天的适应，已经好很多了。”
　　王川感叹道：“医生的精神压力一向大，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言非凡也跟着叹了一声。
　　附属医院近四千的医护人员，在他实习和工作的这几年，光他知道的，就有三人因为各种原因，主动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言非凡不想继续这个沉重话题，转而问：“主任，昨晚那个亓修平被你选中了。”
　　“他是被照顾的，还是凭实力啊？”
　　“你认为呢？”王川笑着反问道。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在我看来，他的水平可以用差强人意形容。”
　　“他被选中，应该是照顾的成分居多。”
　　王川呵呵一笑，说：“非凡，我给你透个底，这五个人，有两人，是照顾进来的。”
　　“这个亓修平，还真是凭实力被我相中的。”
　　言非凡有些不相信，“不会吧？”
　　“不是有三十多人报名吗？三十选三的比例，他们的水平，都那么差劲？”
　　王川就是一乐，说：“不是他们差，是你自己的水平，还有眼光，太高了。”
　　“昨晚你十分钟之内完成的硅胶鼻子模型，还有鼻子皮肤，他们用三个小时完成的成品质量，都还远远的比不上。”
　　王川又欣慰又心酸的说：“你在整形这方面的水平，可以说已经超过了我。”
　　他不忘补充道：“在某些领域，不是全部。”
　　“只是一些领域！”王川又强调了一遍。
　　言非凡也赶紧的附和说：“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主任你学习的地方。”
　　王川满意的点点头，说：“你能有清醒的认知，不骄不躁，非常的好。”
　　“哎，非凡，上周让你做的作业，完成了没？”
　　听到这问话，言非凡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主任，我做了一天手术了。”
　　“现在是又累又饿，我要回家去吃饭了……”
　　王川见言非凡狼狈而逃，不禁摇头失笑……
　　过傍晚六点半，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姐姐、余苏叶和杜秋阿姨一起在餐厅忙碌。
　　她们在包水饺，还是两种馅，西红柿鸡蛋和韭菜猪肉馅。
　　余苏叶擀饺子皮，言自若和杜阿姨两人在包。
　　餐桌上铺了一层蒸笼布，上面已经整齐的摆放了三四十个水饺。
　　不过有五六个大小不一，坐不稳的丑水饺，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言自若的杰作。
　　“怎么想起包水饺了？”
　　言非凡看了房间一圈，又询问道：“苏叶，你哥这是回京城了？”
　　余苏叶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乘坐中午的飞机回去的。”
　　“送哥哥回来后，忽然就想吃水饺了。阿姨也会包水饺，我们就一起忙了起来。”
　　“非凡，这两种馅，你喜欢吃哪种？”
　　“都喜欢吃！”
　　言非凡随意回了一句，又伸手把余苏叶额前的一些乱发给捋到了她耳朵后面。
　　“苏叶，明天你的手术，需要推迟一下吗？”
　　余苏叶摇摇头，说：“不用。”
　　“今天上午给那孩子做检查时，我口头向秦老师和王主任简单汇报了一下我的手术方案。”
　　“他们都通过了。”
　　“对了……”
　　余苏叶抬头朝言非凡一笑，说：“秦老师还让我转告你一个好消息。”
　　“那位神秘患者愿意捐助一百万，用来研究和验证你的那个设想。”
　　言非凡高兴的笑道：“有了钱，就可以做好多试验了。”
　　刘锦副院长现在忙着竞选，秦颖医学教研室的费用，还没有纳入医院的财务支出计划。
　　现在教研室的支出，如今走的是言非凡那个椎管内肿瘤课题项目的经费。
　　言非凡每周，都要签署不少的费用申请单。
　　通过那些单据，他可是清楚的知道。
　　他自己和余苏叶平常练习所用的人体器官和组织，都是要用钱的，还一点不便宜。
　　再加上日常消耗的医疗用品、消毒品等等，他们这教研室，每周开支少则一万，多则三五万。
　　最大头的医疗设备等固定资产投入，言非凡还没算在内呢。
　　以小见大，言非凡对那些动辄就几千万，甚至数亿投入的医学研究项目，也就理解了。
　　这时，有“叮咚”的门铃声响起。
　　唯一闲着的言非凡，去开门。
　　发现门外是一位送花小哥，手中拿着一束百合和玫瑰搭配的花束。
　　“您好，请问言自若小姐住这里吗……”
　　言非凡签了字，把花拿给了姐姐，哼道：“姐，那个家伙还挺会来事的。”
　　言自若笑眯眯的接过花束，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余苏叶，提点道：“非凡，学着点。该表示的时候，就得表示。”
　　言非凡转头看向余苏叶，直接就问：“苏叶，你喜欢花吗？”
　　“你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一束。”
　　余苏叶冲他浅浅一笑，说：“不喜欢，你心里有我，就比什么都强。”
　　就在这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言非凡再去开门，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身形挺拔，表情严肃的三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其中的一位，言非凡还是认识的，是身穿便装的郑立彬警官。
　　“言医生，这两位是我的亲戚。”
　　“他们的长辈得了脑瘤，得知你和邱医生合作切除过很复杂的脑部肿瘤。”
　　“他们就想请你给看一看……”


第313章 政治任务
　　只是脑瘤，不是急症！
　　这让言非凡隐晦的扫了郑立彬一眼。
　　对他这个家伙在下班时间，贸然带人上门求医这种不紧急的病症，心中有些不满。
　　或许之前的几次合作，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认为自己成了他可以随叫随到的朋友？
　　言非凡把这个不满藏在了心底，语气淡淡的说：“先进屋再说吧！”
　　把三人让进了客厅，言非凡伸手道：“我先看一下肿瘤的影像图。”
　　随着他这话，年纪看上去略长的一位陌生男，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台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电脑，翻看屏幕上的一幅幅核磁共振颅脑影像图。
　　看过了几幅影像，他的内心更加不满起来。
　　这是一个靠近颅咽管附近，边缘比较规则的两个小肿瘤，约有鹌鹑蛋大小。
　　从这肿瘤的位置和大小来分析，目前应该还没造成明显的不适，还有不良症状。
　　这应该是患者在体检中，意外检查出来的。
　　这时，言自若过来，给郑立彬，还有另外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言非凡看过所有的影像图后，把平板电脑递还给了那人。
　　“这处肿瘤的切除，难度不算大，找一位经验丰富的脑外科医生，就可以处理了。”
　　年长的陌生男板着脸，沉声道：“言医生，我们需要手术创伤尽可能小，恢复时间尽可能短。”
　　“更重要的是，手术过程中不能出任何意外。”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不出一点意外？没有任何一位脑外科专家敢做这个保证的。”
　　“颅脑手术，总是伴随着不期而来的风险。”
　　年长陌生男颔首道：“所以，我们四处寻找降低手术风险的方法，从而找到了言医生你。”
　　“言医生，你的乙醇穿刺注射技术，可以使肿瘤蛋白脱水变性缩小，从而降低手术难度。”
　　言非凡反问道：“以你们的谨慎，难道不清楚，多一道程序，就多了一道出现意外的可能！”
　　“这台手术，可是一位主刀就可以完成的。”
　　年长陌生男又把平板电脑上点了点，打开一张图，展示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你可以把肿瘤缩小到这种程度吗？”
　　言非凡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图片，发现这是一幅三维立体模拟图。
　　图中的两颗肿瘤，比核磁共振影像图的肿瘤，缩小了一圈，体积大概减少了四分之一。
　　言非凡略沉吟了一下，说：“没有具体的活检结果，我不好做判断。”
　　“我只能说，有可能实现。”
　　年长陌生男与同伴对视了一眼，接着道：“言医生，不妨这样，先在类似的肿瘤患者身上，做一个手术试验。”
　　言非凡质疑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这位患者如果由邱阁医生一人主刀，出现术后脑损伤的可能性，不会高于一成。”
　　“这样的手术风险，在颅脑手术中，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直接手术就可以。”
　　“你们这样搞，太过谨慎小心，反而可能会过犹不及，造成更大的风险。”
　　年长陌生男沉声道：“言医生，就像我刚才强调的，我们要把风险降低到最低，甚至是杜绝。”
　　“这样……”
　　这人又和同伴交流了一下眼神，说：“验证手术，就定在这个周日。”
　　“我们会把另一名类似肿瘤的患者病历资料，尽快的送来。”
　　“还请言医生做好手术准备。”
　　听对方自说自话的就把自己给安排了，言非凡就有些恼了。
　　“哎，你别自我感觉良好。”
　　“我可没说，我要接下这台手术。”
　　言非凡又语带不满的说：“这样的肿瘤手术，你们这样搞，纯属浪费医疗资源，我可没兴趣。”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郑立彬就有些着急了。
　　“言医生，这手术你还是接下吧，患者……”
　　郑立彬还想再说，但是看到年长陌生男扫过来的目光，就赶紧的闭嘴不言了。
　　年长男站了起来，说：“言医生，这台手术，你会接下的。”
　　“验证手术的患者病历资料，我们会尽快的送到你手上。”
　　“打扰了，再见……”
　　目送郑立彬，还有另外两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言非凡就有些火气上头。
　　“这是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这时，余苏叶走了过来，轻声道：“非凡，听那人的说话语气，我感觉有些像体制内的人。”
　　“特权？”言非凡有些反应过来。
　　余苏叶猜测道：“来头应该不小，不然不会这么小心谨慎的对待颅脑手术。”
　　“还说什么务必把意外风险降到最低。”
　　言自若也凑了过来，说：“上市企业的大老板，也是有可能的啊。”
　　“企业创始人有脑瘤的消息传出去，对股价可是大有影响的。”
　　“呀……”
　　言自若忽然一惊一乍的说：“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怎么没说呢！”
　　“好处啊，他们不是应该用丰厚的报酬，来激励非凡尽心尽力吗？”
　　余苏叶轻笑道：“所以，我才说那人很可能是体制内的人，不是大老板。”
　　“要是大老板，很可能的风格就是，一张空白支票递过来……”
　　余苏叶清咳了一声，模仿着男子声音，吼吼道：“言医生，数字随便填，咱不差钱。”
　　被她这么一打岔，言非凡也是不由的一乐。
　　“好了，别乱猜疑了。”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让我接下这手术。”
　　言非凡又催促道：“水饺包好了没？我午饭都没吃呢，快饿死了。”
　　言自若赶紧的回道：“我这就给你煮一锅，先紧着你吃。”
　　“哎，非凡，韭菜猪肉，还是西红柿鸡蛋？”
　　“西红柿鸡蛋吧！”
　　言非凡回了一句，就见余苏叶正对着自己，满目含情，随后一双手就摸上了他的脸。
　　“非凡，我忽然发现，你长的很俊秀帅气呢。”
　　“你才发现啊？”
　　言非凡有些嘚瑟道：“我一直可都是院草、校草一级的存在。”
　　“只是前段时间，瘦的有些脱相了。”
　　“随着身体的恢复，这无双帅气也就回来了。”
　　余苏叶点点头，说：“确实，你不仅帅气，更有不逊色于你才华的自恋……”
　　说完这话，她就放开了言非凡的脸，嘻嘻笑着跑回了餐厅……
　　言非凡轻切一声，就往沙发上一躺休息起来。
　　没一会儿，他觉得脸上有些痒，随手一摸，竟然从脸上摸下来不少的面粉……
　　晚上过十点，言非凡正在卧室书桌前绘制椎管内肿瘤的三维透视图，接到了刘锦副院长的电话。
　　“非凡啊，现在有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需要你来完成……”


第314章 没时间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作为滨海及其周边省市，综合实力最高的大型医疗机构，每年都有不少体制内的同志前来寻医问诊。
　　不过，附属医院不是他们的首选，尤其对于级别比较高的体制内工作人员来说。
　　毕竟，附属医院更加侧重教学和科研，在私密****的针对性等方面，有着明显的不足。
　　他们一般会选择华山医院、还有武警总医院。
　　刘锦副院长的这个电话，算是验证了言非凡的猜想，傍晚时分郑立彬带来的那两人，确实是为领导过来考察和打前站的。
　　不过呢，刘锦也不知道那位领导的具体身份。
　　他只是接到了卫生委领导的招呼。
　　“非凡啊，这是好事啊。”
　　刘锦在通话中，侃侃而谈，“一是表明了领导对你的信任。”
　　“二也说明了一点，你的医术已经得到了圈层认可，医术进入了国内顶尖层次。”
　　“不然，他们不会主动联系你的。”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说：“可是，也太过谨慎小心了吧。那人的肿瘤情况，不算多复杂。”
　　“以邱阁医生的水平，一人就能应付的。”
　　刘锦在电话里哈哈笑道：“这不是就怕出现万一嘛。或许这不是那位领导的本意，但是手下之人难免会自动加码，提高要求。”
　　“他们的前途，可以说就系在那领导身上。”
　　“再者说，毕竟是颅脑手术，在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刘锦又叮嘱道：“非凡，不要因为肿瘤不复杂，就掉以轻心，一定要重视起来。”
　　“结下了这个人缘，说不定以后就能用上呢。”
　　刘锦又毫不隐晦的说：“这台手术做好了，你也是帮了我一个忙。”
　　“那位卫生委的领导，怎么也得偏向我一些。”
　　“老师，我会尽力的。”
　　言非凡表了一下态，又询问道：“老师，百宁医院分院那件事，推进的怎么样了？”
　　刘锦在通话中回道：“对于筹建分院，市里的各部门都表态了，那就是欢迎和支持。”
　　“但我们这里可是滨海，不可能给他们太过优惠的条件。”
　　“如今就看百宁医院那边的选择了。”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透露道：“院领导的位置，最早这个月底，最迟下月就会公布了。”
　　“我已经得到消息，程院长已经主动递交了辞职报告，就等上级领导批准了……”
　　晚上十一点，言非凡准时上床睡觉。
　　只是这一次，他期待再次听到的房门被小心翼翼推开的声音，没能听到。
　　他在等待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周五对言非凡来说，是忙碌的一天。
　　早上九点，他先来到神经外科，为一位椎管内肿瘤患者做了乙醇穿刺注射。
　　他只需要做好这一步就可以了，接下来的椎管内肿瘤切除，就由卢君医生负责。
　　下午一点半，言非凡开始主刀唇腭裂女孩的修复手术。
　　他这台手术的助手，是林倩医生。
　　余苏叶主刀的另一位福利院儿童左手臂畸形修复手术，刚结束没多久。
　　再加上，她晚上还要去创伤外科值夜班。
　　言非凡就把林倩喊了过来做助手。
　　这台手术，可以说是言非凡这一段时间成长和进步的一次检验。
　　傍晚五点四十分，言非凡放下手中器械的那一刻，自我感觉这份答卷，做的还是不错的。
　　如果他做的第一台唇腭裂修复手术，可以打八十分，那这台手术，至少可以打九十五分了。
　　这虚拟练习和实操演练，还是有区别的。
　　经过一段时间实际操作的验证，还有磨炼，这手术操作整体水平的提升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把后续工作交给林倩、孟瑶等人处理，言非凡离开手术室，换衣洗漱，离开手术区，意外发现有一人在家属等候区等着自己。
　　滨大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
　　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几本学报，言非凡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一篇论文，发表出来了。
　　“首篇，加主编评论！”
　　唐骏把手中的六本学报送到言非凡手上，又笑眯眯的说：“学报每月十号出版，因为邮寄等因素，一般会提前三四天印刷出来。”
　　“我就先给你送来了。”
　　“谢谢唐主编。”
　　言非凡道谢了一声，忍不住翻开学报，看了看变成印刷版的论文。
　　他耳边又响起了唐骏的声音，“言医生，我可是知道，迄今为止，你已经成功完成了十台椎管内肿瘤的乙醇穿刺注射，证明了它的有效性。”
　　“我想，这篇论文必然会引发热烈讨论的。”
　　言非凡合上学报，语带希冀的说：“希望能有医生尽快掌握这门技术的应用。”
　　唐骏附和道：“虽然很难，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有医生做到的。”
　　“言医生啊……”
　　他又热情的说：“据我所知，你现在有两科研项目，体内神经蕴养，还有一个荫茎再造术？”
　　“那个再造术你都知道？”言非凡有些惊讶。
　　唐骏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你现在可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啊。”
　　“我清楚的很，以你的才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点子新思路冒出来的。”
　　“那个，科研论文？”
　　言非凡含糊着说：“这两个项目才处在启动阶段，现在哪有什么可写的。”
　　“等有了一些数据和成果，再说吧，”
　　唐骏顺着杆子爬，说：“言医生，咱可说好了，等你们的研究成果一出来，这论文一定要投到我这里。”
　　“到时再说……”
　　言非凡把唐主编打发走，来到主任办公室。
　　他就见自家姐姐，还有她的两位同事，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在会客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呢。
　　“主任呢？”
　　“有个预约的客户，去检查室了。”
　　言自若回了一句，又介绍说：“钟婷，刘夕云已经下定决心做整容了，不会改了。”
　　“非凡，你给她们看一下吧！”
　　姐姐的这两位医院财务系统的同事，言非凡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都是二十四五的年岁，普通人，大众脸，钟婷还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
　　言非凡给她们做了一个简单的面部检查，也明确了她们的要求。
　　和姐姐一样，不伤经动骨，只做五官，还有面部肌肉的轻微调整。
　　钟婷向上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说：“言医生，我脸上究竟要做哪些改动，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了算。”
　　“至于手术费用……”
　　钟婷小心翼翼的说：“这方面的行情，我也是了解一些的。”
　　“我准备了十万，够用吗？”
　　言非凡见钟婷，还有刘夕云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说：“这整形手术，可以说无止境。”
　　“一万有一万的效果，十万有十万的效果，你要一百万的效果，我也能给做出来。”
　　刘夕云关切的问：“言医生，言医生，这十万做出来的效果，能达到若若姐的程度吗？”
　　言非凡瞅了瞅姐姐、刘夕云，还有钟婷，组织了一下言辞。
　　“我姐现在的容颜，假设打八十五分。”
　　“你们的效果，只能达到八十分，因为你们的基础有些差，只有六十五分。”
　　“我姐的基础，是七十五分。”
　　钟婷和刘夕云对视一眼，咬咬牙，说：“能提升十五分，值。”
　　“做了……”
　　把这两人送走，言自若就是把嘴一瘪，“非凡，她们能提升十五分，我怎么才提升十分啊。”
　　“我可是你姐，你亲姐。”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你又不是不清楚，越接近上限，提升越是困难。”
　　他又叹道：“其实，我不喜欢给熟悉的人做整形手术。这容颜的提升评价，都是很主观的，很难令人满意。”
　　言自若挽住了弟弟的胳膊，说：“知道了，我以后尽量不会答应其他人请托的。”
　　“这次是我自己太嘚瑟了，下不为例。”
　　“赶紧回家，小雨都在家等着了。”
　　“她怎么又来了？”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又笑着问：“哎，那个家伙今晚没约你吗？”
　　言自若哼了一声，说：“说是老板临时让他陪客户，没时间了。”
　　“我明天和小雨去凤尾山，也没时间。”
　　她又吼吼道：“非凡，下午小舅跟我联系了。他们的船周日到滨海港口。”
　　“他说，估计要到下周二才有时间见我们……”


第315章 成本
　　言家姐弟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除了田雨这小家伙外，还多了一人宋怡。
　　听到宋怡的来意，言非凡有些惊讶的问：“输液控制器样品，这么快就设计制作好了？”
　　打扮清爽的宋怡道：“三周时间，不算短了。”
　　“产品的功能不复杂且容易实现，外包设计团队的时间，更多的是用在了功能集成、成本控制和外观设计之上了。”
　　“当然了，只是样本，设计团队还能根据我们的要求，推倒从来，或者继续改进。”
　　宋怡介绍了几句，又询问道：“苏叶呢？”
　　“她今晚要在医院值夜班！”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邀请道：“宋怡，还没吃晚饭吧？”
　　“先一块吃饭，再谈产品的事情……”
　　晚饭，是杜秋阿姨回家照顾住校回家的孩子前，提前做好的。
　　餐桌上摆放着六菜一汤，还算是丰盛……
　　四人围着餐桌就坐。
　　言非凡看向磨刀霍霍向饭菜的田雨，问：“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怎么又跑来了？”
　　田雨嘻嘻一笑，说：“言哥哥，上周来了一趟后，我感觉就像是浑身充满了电一般。”
　　“这几天在学校，脑子不浑了，上课也不打瞌睡了，老师讲的题也是一目了然了。”
　　言非凡轻哼一声，告诫道：“你就油嘴滑舌吧，要是中考不理想，我让你哭都没地哭去。”
　　田雨嬉笑的表情一收，又换成了一副怯怯又可怜的模样。
　　“言哥哥，我知道了，人家一直很努力的。”
　　言自若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小雨啊，你无论考出什么成绩，我们都不会不管你的。”
　　“再说，我们女生有自己的优势，考上名牌学校又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言非凡很是不满的朝姐姐一瞪眼，“姐，你这样说，是很不负责的……”
　　宋怡忍不住笑了笑，说：“吃完饭再讨论小雨的教育问题，好不好？”
　　“说实话，我午饭没怎么吃，现在真饿了。”
　　言非凡不在言语，举筷吃饭。
　　只是没一会儿，就听这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起了美容、整容的话题。
　　“非凡啊，你说我脸上的这肤色黯淡，痘痘，还有一些斑点，该怎么消除啊？”
　　言非凡扫了宋怡的脸一眼，说：“你这主要是内分泌的问题造成的。”
　　“作息规律，饮食规律，少用化妆品，养上两三个月，就会有明显好转的。”
　　宋怡轻叹了口气，说：“难啊，工作习惯已经养成了，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真想改变，总是能做到的。”
　　言非凡随意的劝说了一句，又询问道：“你哥他还是如以前那样忙碌？”
　　宋怡脸上的笑容更盛，说：“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一是他主导的几项研发，已经相继完成。”
　　“二呢，能劝住他的人，终于出现了。”
　　“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抽出来，和你们一块创业开公司了。”
　　“劝住他的人？”
　　言自若八卦的问：“你哥这是找到女朋友了？”
　　宋怡嗯了一声，说：“她也是你们附属医院的医生，之前我哥和她在美国就认识。”
　　“前段时间，两人又联系上了。”
　　“我哥那个技术狂人不知怎么的就开了窍，一来二去的，他们就成为了男女朋友。”
　　“是哪位医生？”言非凡也忍不住心中好奇。
　　“心理医生谭筱。”
　　“竟然是她！”言非凡着实惊讶了。
　　不过这两人，一个是通讯技术天才，商业骄子，一位是才貌俱佳的引进人才，倒也是般配。
　　言自若吼吼道：“谭筱医生，我可是知道的，可是我们医院公认的最有魅力的几大美女之一。”
　　“非凡也提起过她几次，说她的专业很厉害。”
　　她又探究的问：“宋怡啊，那个，那个，问个不该问的问题。”
　　“这位谭医生可是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呢。”
　　“你就不担心，你哥是被她通过催眠暗示等方式，才不得不爱上她的？”
　　言非凡赶紧开口道：“姐，你别幼稚好不好？心理医生的能力，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玄乎。”
　　“再是厉害的心理催眠或暗示，也只能是顺着一个人的基本认知。”
　　“就像是催眠一人去杀人，这违背了那人的基本认知，是不可能成功的。”
　　田雨也开口道：“言哥哥，我看过一些影视，上面演的一些心理医生，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那只是艺术的夸张。”言非凡解释道。
　　等几人的话音都落下，宋怡才缓缓道：“就算是我哥他真的是被催眠的，我也认了。”
　　“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以工作为重，却也变得更加注重身体健康和保养了。”
　　“我也不用整天的盯着他了。”
　　宋怡又轻笑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月底，我和哥哥就搬进这里了。”
　　“到时，无论是我们见面，还是我哥和谭医生约会都更加的方便了……”
　　晚饭后，留下田雨苦哈哈的收拾餐厅，洗盘子洗碗，言家姐弟和宋怡一起来到了主卧。
　　言非凡终于看到了输液控制器样本。
　　样本有两个。
　　一个看上去就像个长方体的充电宝，另一个像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鹅蛋。
　　言非凡拿起掂了掂，有些分量，三百克上下。
　　“因为持续加热功能，耗电量大，所以电池重了一些。”
　　宋怡解释了一句，又拿起长方体形状的样本从侧面一分为二的掀开。
　　言非凡就看到了里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凹槽。
　　宋怡介绍道：“这凹槽是镶嵌输液管的。”
　　“这是加热装置，温度可以在三十五度到四十度之间随意调节。”
　　“这是光波测速装置，可实时测定输液速度。”
　　“这是卡槽，一旦发现血液回流现象，就会紧急启动，卡断输液管。”
　　“这里面是控制芯片。”
　　“这一大块装的是电池。”
　　“充满一次电，可以在四十度的加温条件下，持续工作十六个小时。”
　　宋怡介绍完控制器内部的几个功能设备，又指着输液控制器样本外面的液晶触摸显示屏。
　　“显示屏可以显示输液速度、温度，倒计时动态显示预计输液完成时间。”
　　“也可以通过设置定时，反向调整输液速度。”
　　宋怡又介绍道：“输液控制器里面还设有无线蓝牙装置，可以与电脑或手机的小程序连接。”
　　“病人可以通过触摸按钮呼叫医护报警。”
　　“输液快完成之际，输液控制器会自动发出声音提示，并通过蓝牙系统传送到医护人员的电脑或手机上……”
　　言非凡是频频点头，等宋怡把相关功能一一的介绍后，询问道：“宋怡，这些功能都相当不错，那成本是多少？”
　　宋怡反问道：“你们猜一下？”
　　言非凡摇头道：“这我怎么猜的出来，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宋怡轻笑道：“非凡，若若姐，这成本啊，是和数量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单这两个样本的成本，可就有一百多万了。”
　　“如果样本的各方标准都确定下来，让代工厂批量代工……”
　　“我有一个初步的测算，首批一百万，可以把研发制造成本控制在六十元以内。”
　　“六十元，倒是不贵，成本可以接受。”
　　言非凡有些担心的说：“宋怡，只是一百万，是不是数量有些太多了啊？”
　　宋怡无奈的说：“非凡啊，初次合作，又是新产品，这一百万是让有品质保证的大代工厂代工生产的最低数量了。”
　　“如果我们自己建厂生产，时间长，耗费精力不说，成本更高……”


第316章 未必看得上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言家两姐弟就输液控制器的功能设计，外观设计，还有生产运作等各个方面，是畅所欲言，积极的献言献策。
　　这个创业项目，他们可是投入了六百万现金，可以说是把家底投了进去，由不得不上心啊。
　　宋怡是事无巨细的做了记录，说是会和外包的设计团队进行好好的讨论。
　　说得口干舌燥的言自若，端起红酒抿了一口，问：“宋怡，顺利的话，产品什么时间能上市？”
　　宋怡沉吟着说：“设计完成后，还要进行各种各样的检验和测试，专利申请，还有各部门审批、供应商、代工厂的筛选等等一大堆的工作。”
　　“二三个月的时间，是至少的。”
　　“我希望，九月就能推出上市。”
　　“秋天了，天气变凉了，正是推广的好时机。”
　　言非凡关心的问：“这么多事情，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宋怡轻笑道：“肯定是忙不过来啊，所以呢，我正在多方物色管理团队。”
　　她看向言自若，邀请道：“自若姐，你从医院离职过来帮我吧？”
　　言自若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可不是那种特能吃苦的人。我的想法是小钱不断，吃喝不愁，每天悠哉悠哉的管教一下孩子，还有老公。”
　　言自若又伸手揽住言非凡的肩膀，笑道：“当然了，还有照顾一下弟弟。”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揶揄说：“姐，你说这话是一点也不脸红啊。”
　　“我昏迷那段时间除外，其他时间，我们两个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亲爱的弟弟，我就问你，有我陪在身边，你是不是感觉一点不孤单？”
　　在姐姐的深情注视下，言非凡不得不点点头。
　　言自若胜利的一笑，又问道：“还有，想到我在家等着，你每次下班都有回家的期待吧？”
　　“还有还有，遇到困难时，想到了我，你是不是又充满了希望、信心和斗志？”
　　言非凡刚想反驳这一条，肩膀就被姐姐重重的拍了几下，耳边也响起了她嘚瑟的吼吼声。
　　“亲爱的弟弟，告诉你，陪伴也是一种照顾。”
　　言非凡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说：“那我就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了。”
　　“姐，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就在这时，有门铃声，传了进来。
　　言非凡出了主卧，就见小雨已经颠颠的把房门打开了。
　　来人是昨晚那个陌生年长男。
　　他送来了一份厚实的颅脑肿瘤病历，并告诉言非凡，这人的验证手术，安排在了周日上午十点。
　　还有，明天下午，会有主刀的脑外科专家找他商讨具体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表示自己知道了。
　　把这人送走后，言非凡注意到小雨在客厅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做题。
　　言非凡有些生气，脸黑黑的把她赶去了自己的次卧去学习。
　　他回到主卧，就见姐姐和宋怡举杯相碰，悠然的小酌了起来。
　　言自若等弟弟再次坐下，语带兴奋的说：“非凡，我想到了一个很适当的帮助宋怡的人选。”
　　“余川柏！”
　　“苏叶不是说，她哥在家族不受重视，还受到排挤吗？干嘛不出来自己闯一下。”
　　“堂堂哈佛商学院的毕业生，太浪费了。”
　　宋怡也开口道：“我认为这家伙，死脑筋了。”
　　“在外面做出大成绩，证明了自己，再找准时机返回家族，这个迂回之路，或许更快捷。”
　　言非凡觉得宋怡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赞同道：“也是，明知蜀道难，还头铁硬闯，就有些笨了，不如换一条路。”
　　“明早上，等苏叶回来，和她说一下，看能不能一起劝说她哥，接受我们的邀请。”
　　言非凡说完这一句，就被姐姐推了一下。
　　“非凡，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弄几个小菜过来，不能干喝酒啊……”
　　她们两人这一喝，就干掉了一瓶红酒。
　　言自若这个千杯不醉的酒桶，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宋怡却有些上头了，就留宿了下来。
　　上一次留宿的教训，宋怡显然是牢记在心，主动要求一个人睡在客房……
　　言非凡回到了自己卧室，一边翻看新送来的病人脑瘤资料，一边时不时解答小雨的问题。
　　直到近晚上十一点，言非凡把小雨赶去姐姐的房间去休息……
　　翌日的早饭，是余苏叶带回来的牛肉粉丝汤、蒸饺、小笼包等吃食。
　　余苏叶还兴奋的表示，昨晚上遇到了令人震惊的一件意外事故。
　　一个人的手臂被机器夹住。
　　旁边的工友为救他，情急之下用铁锹眼明手快的把那人的手臂一下子就给削断了。
　　田雨被吓的啊了一声，又忍不住问：“苏叶姐，你把手臂给重新接回去了？”
　　余苏叶摇头道：“那手臂已经被机器绞成一团烂泥了，接不回来了。”
　　“我只是给那人处理了断臂创口。”
　　“不过……”
　　余苏叶又轻叹道：“我又听说，那台机器上是有紧急制动装置的。”
　　“这样一来，用铁锹救人的工友，或许还会面临赔偿或诉讼官司。”
　　宋怡沉吟着说：“应该不会面临那样的处境，毕竟他的出发点是救人。”
　　“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很难要求每个人都能做出最理智最及时的判断。”
　　言非凡注意到，小雨看着自己的牛肉汤有些犯恶心，就说：“吃饭期间，就不要谈医院的事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直接道：“苏叶，宋怡现在缺少人手，可不可以让你哥过来协助一下？”
　　“我们做大做好了，你哥不也证明了自己？”
　　“哪天，余家的企业发展出现了某些问题，说不定他们就会请你哥回去呢？”
　　余苏叶沉吟片刻，颔首说：“确实，老是在家族企业束手束脚的苦熬也不是办法。”
　　她又长叹道：“我那位堂哥所在的一支，也是蛮有实力的。”
　　“我哥很有可能会被迁怒，以后的处境估计会更加困难了，还不如跳出来发展。”
　　“早饭后，我就会和哥哥打电话说一下。”
　　宋怡正色的说：“苏叶，我需要事先说明，虽是邀请，但该有的考核程序还是要走的。”
　　“如果你哥通不过考核……”
　　余苏叶一脸傲气的说：“我对我哥的能力是一点不担心的，随便你考核。”
　　“我也需要说明一点，我哥不见得会答应。”
　　“我哥一直有不少出来发展的机会。”
　　“所以呢，即便他决心离开家族出来发展，我们提供的这个机会，他未必看得上……”
　　早饭后，言非凡一人赶到附属医院。
　　进了医院，去整形中心的途中，他的手机接连响起信息提示音。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赵晓婷发来的一张又一张图片消息。
　　都是杨素素的面部特写照片。
　　照片上的她，或浅笑，或开怀大笑，或哭，或愁，或怒，不一而足。
　　最后一条信息，是语音信息。
　　言非凡点了一下，杨素素的声音响了起来。
　　“言医生，您挽救了我的职业生涯，给了我第二生命，谢谢您……”


第317章 到时再说吧
　　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就接到了王川递过来的几份协议。
　　“家常菜馆的投资协议，没问题就赶紧签了，和房东的谈判已经开始了。”
　　言非凡快速浏览了一遍协议，发现上面已经有了王川、罗建军、卢君、石宗鲁等人的签名。
　　他也没废话，拿起签字笔就在协议的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写自己的名字。
　　王川状是随意的提醒说：“非凡，总共五百六十万投资，你和你姐很是明确的各占一半。”
　　“这钱虽说都是你一人赚的，但一旦落实到协议上，可就变成了你和你姐两个人的钱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没有我姐，就没有现在的我。”
　　“我姐她的追求，就是兜里有钱，混吃等死。”
　　言非凡又轻笑道：“这份投资，还有输液控制器的创业投资，顺利的话，应该就够了。”
　　王川忍不住笑着问：“你姐一直以来的追求，不是想找个高富帅老公吗？”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那是以前我们自己没钱，现在不是有条件了嘛。”
　　王川笑了笑，收起了言非凡签好的几份协议。
　　“上午，我安排了两台隆胸手术，你来做助手，近距离的学习一下……”
　　隆胸手术的关键点和重点，在于术前检查，塑型设计和假体的制作。
　　真正的隆胸手术过程，对言非凡来说，就没多少的技术含量。
　　王川也是知道这一点，不过就是程序化的让言非凡经历过而已。
　　两台隆胸手术，一上午时间也就过去了。
　　下午一点半开始，言非凡开始主刀姐姐的财务同事钟婷的整容手术。
　　他这次的手术助手，依然是林倩。
　　下午过四点，完成手术的言非凡，出了手术区，与钟婷的家人简单说了几句手术情况。
　　期间，言非凡就注意到，旁边有一位四五十岁，留着平头发型，零星有些白发的墩壮男子，在审视的打量自己。
　　言非凡转头看去，这人就迎着他的目光，大步走了过来。
　　“言医生，你好！”
　　平头男很有力度的握了一下言非凡的手，又自我介绍说：“我是武警总医院的脑外科医生秦风，过来与你商议明天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原本以为，今天来找自己的，还是老熟人邱阁医生。
　　毕竟邱医生在脑外领域的实力，在整个滨海可是公认的数一数二的！
　　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来自武警总医院的一位陌生医生。
　　言非凡活动了一下隐隐有些疼的右手，客气的邀请道：“秦医生，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把这位秦风医生领进主任办公室，言非凡把一份用炭笔绘制的透视简图，递给了他。
　　“这是我负责的部分，共需要穿刺四针。”
　　“这图上画的穿刺线路，还要请秦医生你审核并确认，不过穿刺点的位置，不能改变。”
　　秦风看看手中的简图，又看看言非凡，然后手拿着简图，就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只见他在落地窗和办公桌之间的来回逡巡中，时而眯眼沉思，时而睁大眼睛看上几眼简图。
　　他这个样子，让言非凡不禁猜想，或许踱步思考是所有脑外科医生的习惯？
　　言非凡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休息起来。
　　一二十分钟后，秦风终于改变了踱步路径，来到了会客区，坐在了言非凡的对面。
　　他把手中简图往茶几上一放，说：“言医生，你设计的这四条穿刺路线，我看没问题。”
　　“它们都避开了大脑所有的敏感区域，我想不到更好的路径了。”
　　“谢谢你的认可。”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又询问道：“穿刺取样？”
　　秦风朗声道：“我来负责！”
　　他又拿起穿刺手术示意简图，站了起来，说：“言医生，你和邱医生合作的两台颅脑高难度手术，我都有研究过。”
　　“言医生，期待我们明天的合作，再见！”
　　说完这话，秦风就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人一走，言非凡就是身体一瘫，没有骨头一般，闭着眼睛懒懒的躺在了沙发上。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言非凡眼皮也没睁，轻声道：“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又跑来医院了？”
　　“睡饱了，一个人待着无聊。”
　　随着这轻柔的声音，言非凡就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抬起，枕在了富有弹性的大腿上。
　　然后，又有一双手落在了肩膀上，按摩起来。
　　“哥哥说，会认真考虑。”
　　“我听得出来，他有些心动了。”
　　言非凡享受着对方按摩，舒服的哼了一声，耳边又响起余苏叶的声音。
　　“哥哥说，我们这产品虽功能简单，却契合病人需要，很有市场前景，他非常的看好。”
　　“对于我们病人一体化综合管理平台的设想，他也是极为看好，说是发展的必然趋势。”
　　言非凡轻笑道：“既然这么看好，那就赶紧的加入吧，还犹豫什么啊？”
　　余苏叶轻声叹道：“哥哥之所以一直留在家族苦熬，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爷爷和爸爸的执念。”
　　“姑姑离开了，我也离开了。”
　　“如今他又离开了……”
　　“唉……”
　　言非凡缓缓的说：“大人和小孩一样，都是不能宠，不能惯的。”
　　“不然，他们都会得寸进尺，不知收敛。”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确实是如此。”
　　“如今出了堂哥那事，他们想迁怒我，也是鞭长莫及，估计会把火力集中在哥哥身上。”
　　“哥哥倒可以利用一下这事说服爷爷和爸爸。”
　　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言非凡从余苏叶的腿上起来，喊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亓修平。
　　他满脸笑容的来到了近前，欠身道：“言医生，余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言医生，你晚上主刀的整容手术，我可以在手术室观摩学习吗？”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没问题。”
　　余苏叶忽然问道：“哎，明天可是医院主治医师考核的日期。”
　　“亓医生，你不需要时间复习和准备？”
　　亓修平语带自信的说：“考核考的主要是平时的积累，临时抱佛脚起不到多少作用的。”
　　他又一脸诚恳道：“言医生、余医生，没有你们的热心又负责的精心指点，以我的水平，肯定是过不了主任的考核这一关。”
　　“为表示感谢，我想在明晚略备薄宴……”
　　言非凡摆手道：“没有必要，以后同在主任手下工作，你好好的表现，就可以了。”
　　亓修平坚持道：“好好表现那是一定的，这答谢也是要有的。”
　　“还请言医生、余医生一定赏光！”
　　他又补充道：“届时我爸妈，我小姨，还有陈瑜主任都会到场的。”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要被强拉上车的感觉。
　　“明天我有一台重要的手术，到时再说吧……”


第318章 男人的想法
　　言自若的另一位财务系统同事，刘夕云的整容手术在晚上六点半开始。
　　在进手术之前，言非凡干脆换下了余苏叶，让亓修平做手术助手，激动的这家伙不要不要的。
　　手术在晚上过九点，顺利结束。
　　言非凡收拾妥当后，与等候的余苏叶一起，离开了整形中心。
　　来到急诊科，言非凡准备去车棚取自行车，却被余苏叶拉住了手。
　　“非凡，你累不累啊？”
　　言非凡随口回道：“还行吧，才两个半小时的手术，不累。”
　　“你有事？”
　　余苏叶嘿嘿笑道：“非凡啊，天气都这么热了，逛街的小姑娘们都穿上清凉美美的夏装了。”
　　“你看我……”
　　余苏叶今晚穿的是修身花边衬衣，还有吊带到膝牛仔裙，还有长筒丝袜，外加运动鞋。
　　这身装扮，在言非凡看来，是简单又青春。
　　“非凡，我这身衣服，已经是去年的老款式了。你陪我去买几件新款夏装，好不好啊？”
　　对曾经的言家姐弟来说，衣服只要穿着得体，舒服好看，就可以了，根本不管新款老款。
　　为了便宜，言自若还会特意买过季特价款。
　　当然了，如今有了条件，言自若如今也讲究买时下潮流款了。
　　因此，言非凡如今的穿戴，也是越来越潮了。
　　“苏叶，你知道的，我从头到脚的衣服鞋袜，都是姐姐给买的。”
　　言非凡有些为难的说：“我不会挑衣服。”
　　“这样，让姐姐陪你一起去买衣服？”
　　余苏叶拽住言非凡就向外走，说：“你只需陪着我就可以了，不用你发表意见。”
　　她又特意补充道：“你就放心吧，我挑选衣服，很快很快的……”
　　言非凡无奈，只得陪余苏叶来到了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厦。
　　这个时间点，又是周六晚，正是商厦人流如织之时。
　　入眼所及，到处都是一对对情侣，或者是两三一伙，三五一群的闺蜜逛街团。
　　这些人个个打扮的争奇斗艳。
　　但凡有一点资本的，更是锁骨、肩膀、大长腿，尽情的展露在外面。
　　虽是满目繁花，言非凡和余苏叶这一对看似普通的情侣步入商厦，依然成为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焦点自然是余苏叶，言非凡只是陪衬的绿叶。
　　即便余苏叶衣着简单，但她那高挑又有致的身材，天然去雕饰的精致无暇五官，再加一头乌黑亮丽的直发，让她的魅力无法遮掩。
　　只能说，硬件太过出色，穿麻袋片也能穿出名模的气质出来。
　　余苏叶对路人的打量，比较，还有偷瞄，已经习以为常，表情冷峻的拉着言非凡的手，步入了一家装饰考究，面积也不小的女装店……
　　“非凡，你觉得这件如何？”余苏叶拿起一件短袖上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问。
　　言非凡质疑道：“领子那里太宽松了吧？”
　　“穿上不怕掉下来？”
　　“嘿嘿，这是一字肩，露到这，掉不下去的。”
　　言非凡看到余苏叶的手比划的位置，直接干脆的否决道：“露太多了，不行。”
　　“这一件呢？”余苏叶又拿起了一件上衣短款。
　　“肚子都露出来了，你不担心受凉啊？”
　　余苏叶把短款上衣放回衣架上，轻笑道：“好啦，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有了选择标准啦。”
　　“哼，你和绝大多数男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别人的女人是露的越多越好，自己的女人，是越保守越好。”
　　余苏叶又一指店铺内的座椅休息区，说：“非凡，你可以去那里坐着休息等我啦。”
　　“我会四处看一下，有合适的就会试一下……”
　　言非凡来到座椅休息区，与七八个等在这里的青年坐在了一起。
　　他有些无聊，取出了手机，发现有几条小雨刚刚发过来的图片和信息。
　　照片中王川、姐姐，还有花姐正在准备烧烤炉，还有牛羊肉等烧烤食材。
　　言非凡又点开小雨的一条语音。
　　“言哥哥，王川叔叔回来时，带来了好多肉肉，我们很快就要吃上烧烤大餐了哦。”
　　听完这个信息，言非凡就感觉有些口舌生津。
　　原本言自若和余苏叶早早计划着，今晚在露台做烧烤大餐，只是计划没变化快。
　　今天上午，言自若就带着小雨去了凤尾山。
　　言非凡按下了信息录音键，大煞风景的说：“小雨，别光想着吃，别忘了中考很近了。”
　　“考不好，我把你屁股打成四掰。”
　　没一会儿，小雨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我才不怕呢，若姐姐，妍姐姐，还有王川叔叔都说会护着我的。”
　　“我也知道，你也舍不得打我，嘿嘿……”
　　“言哥哥，我明天会给你带回来好大好大一块烤牛排哦……”
　　听完这几条消息，言非凡就有些摇头。
　　他刚想收起手机，又收到了小雨的一条语音。
　　“言哥哥，妍姐姐让我问你，是不是她手术后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吃烤肉了？”
　　这个……
　　手术如预想的那样成功，一侧咀嚼肌恢复功能，理论上是可以的。
　　只是她的牙齿，还有牙床长时间吃松软的食物，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和锻炼。
　　言非凡想了想，按下录音键道：“是可以的，甚至还可以吃更加坚硬的食物。”
　　“不过，这需要一个适应和锻炼过程。”
　　“告诉妍妍，安心锻炼，耐心等待，我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把这条语音发送过去，言非凡站了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不远处两排衣架之间，挑选衣服的余苏叶。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位个头与她差不多，头发染成棕红色的，身穿浅色连衣裙的浓妆女子，也在挑选衣服。
　　余苏叶似乎感受到了言非凡的注视。
　　她抬头看过来，迎着言非凡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还举起手摆了摆。
　　紧挨着余苏叶的那个棕红色头发女子，似乎被余苏叶的动作所吸引。
　　她也抬头顺着余苏叶的目光，看了过来。
　　言非凡与这人四目相对。
　　这个家伙朝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如害羞一般又马上低下了头，挑选起了衣服。
　　言非凡却是脸色陡然一变，黑着脸大步走向了余苏叶。
　　他来到余苏叶身边，那棕红色头发的家伙就走开，去了另外的衣架开始挑选衣服。
　　“苏叶，刚走开的那家伙……”
　　言非凡压低声音，问：“有没有触碰你，或做了其他不合适的一些接触动作？”
　　“触碰？”
　　余苏叶有些不解的说：“都是女人，偶尔接触一下很正常的。”
　　她又靠近了言非凡一些，眉目含情的说：“非凡，我和女人接触，你不会也吃醋吧？”
　　“你这也太霸道一点了啊？”
　　言非凡沉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叶，那家伙是男的。”
　　“什么？男的？”
　　余苏叶诧异出声，忍不住转头寻找那家伙。
　　“先别乱看！”
　　言非凡止住余苏叶打草惊蛇的动作，接着道：“他有喉结，虽然不明显，但我能看出来，也不会看错的。”
　　“这家伙穿成这样在商场乱逛，不是有异装癖，就是男扮女装想着占女人的便宜。”
　　言非凡又提醒道：“苏叶，你回忆一下。”
　　“这家伙刚才有没有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一些肢体触碰，或者是不太合适的动作？”


第319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苏叶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与那个棕红长发男子在一起挑选衣服的过程。
　　“只是轻碰了两三下肩膀和手臂……”
　　她有些不确定的说：“其他的不适动作，好像没有。”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这里的空间虽然不够宽敞，但也足够两人错开无碍的挑选衣服。”
　　“他明知自己是男的，还碰了你不止一下，显然是有意而为……”
　　言非凡举目看了看四周，眼睛不由的一亮。
　　他看到头顶的不远处，正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对着这里。
　　“苏叶，店里有摄像头，我们去查一下。”
　　余苏叶附和道：“好，查一下。”
　　“如果只是异装癖还好，如果借机占女生便宜，就该抓起来问罪……”
　　两人通过店员，找来了这家店的韩店长。
　　店长是一位三十多岁，挽着发髻的优雅女子。
　　她带着浅浅的笑容，很是亲切的问：“两位贵客，你们好！”
　　“不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言非凡考虑到目前自己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异装癖算是个人隐私，也不好直接揭露。
　　他含糊着说：“韩店长，刚才，我女友身体的某一部位，被人给碰了一下。”
　　“我们要查看一下贵方的监控，看那人是有意而为，还是在无意之间碰到的。”
　　韩店长倒是没有怀疑言非凡的话。
　　毕竟余苏叶的身材相貌摆在这里，一些登徒子禁不住诱惑，色胆包天，也是很可能的。
　　她面带为难的说：“两位贵客，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我们有严格的管理规定。”
　　“这监控视频唯有在警方人员的陪同下，或者有律师拿着证件和相关文件，才能查看。”
　　“就这样让你们查看监控视频的话，我会丢掉这份工作的。”
　　“还请两位见谅，并体谅我的难处。”
　　这韩店长说的也算合情合理，言非凡就想着要不要报警之时，就听余苏叶冷冷的声音响起。
　　“韩店长，我只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你真想我现在报警，把事情闹大？”
　　余苏叶又暗带威胁道：“现在网络传播这么发达，我随便拍个短视频发到网上……”
　　“如果对贵店的生意，产生不好的影响……”
　　余苏叶这话说半句留半句的，倒是真的唬住了韩店长。
　　她赶紧的道：“好，好，让你们查看监控。”
　　“不过，我也必须有话说在前面。”
　　余苏叶目光示意对方，赶紧的说。
　　韩店长沉吟着说：“由我店里的人进行具体操作，并在我的陪同下回看监控。”
　　她见余苏叶和言非凡均点头，又接着道：“唯有找到切实的证据，否则不能拍录，拷贝相应的监控视频……”
　　言非凡四处扫了一遍，发现那个棕红长发家伙还在店里，就催促道：“韩店长，抓紧时间。”
　　“被你耽搁的让那人跑了，你要负责任的……”
　　言非凡和余苏叶跟着韩店长，穿过一隐蔽的门，又穿过一间办公室，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内有两个大屏幕，分幅显示着几个监控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还有一个穿着店服的年轻小伙子，正襟危坐的坐在放着电脑的办公桌前，那眼睛可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个大屏幕。
　　言非凡看了一眼大屏幕，指着右边的大屏幕，说：“我要观看下排左数第二个监控摄像头，十五分钟之前的监控视频。”
　　年轻小伙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韩店长，见其点头后，几根手指就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操作。
　　言非凡指认的那个监控摄像头的镜头，被放大到了整个大屏幕，时间也退到了十五分钟前。
　　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
　　两分钟后，余苏叶出现在了镜头里。
　　只见她拿起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抬头朝右前方看了看，小嘴不满的噘了噘。
　　没一会儿，棕红头发的家伙出现了视频里。
　　这家伙先在余苏叶的左边挑选衣服，似乎没找到合适的，又跑到了余苏叶的右边。
　　没过一会儿，这家伙又要和余苏叶错身……
　　“停……”
　　言非凡忽然开口出声，让年轻小伙把视频暂停，又吩咐道：“给我尽可能的放大画面！”
　　把视频画面放到清晰度允许的最大时，言非凡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鼠标，在画面上的某一处，用指针画了一个圈。
　　余苏叶定睛看向画面的圈计处，立时气坏了。
　　一部半遮半掩的手机，探到了她的裙子底下。
　　看到这个镜头的韩店长，也表现出了愤怒，当即喊道：“小胡，打110报警。”
　　“赶紧的给我看看这家伙，还在店里没？”
　　“通报给商厦的安保处……”
　　韩店长的几声吩咐发出去后，又义愤填膺的对言非凡和余苏叶道：“贵客放心，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真没想到，一个女人竟会偷拍裙底。”
　　言非凡冷哼道：“这是一个伪娘，女装。”
　　“竟然是男的？”
　　韩店长惊讶的张大了嘴……
　　庆幸的是，这个棕红色长发家伙，还在店里四处流连挑选衣物。
　　两三分钟后，这家伙被商厦赶过来的三名保安“请”走。
　　又过了几分钟，两名警察赶到了。
　　言非凡一看，其中一位警察还认识。
　　大城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何鹏飞。
　　“言医生，又是你！”
　　言非凡郁闷的说：“可不又是我。”
　　“我也不想啊，只是每一次，我和我身边的人都倒霉的成为了受害者。”
　　何鹏飞呵呵的一笑，说：“言医生，这可不是你倒霉，而是招惹你的坏人倒霉了才是。”
　　“这件事的情况，我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一些。有监控视频，如果再在那人的手机上找到一些偷拍照片，那就确罪无疑了。”
　　“我先进去审问一下……”
　　言非凡张嘴想喊住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喊出声来。
　　看着何鹏飞进了商厦保安处的办公室，余苏叶靠近了言非凡一些。
　　“非凡，你放心啦，我有穿安全裤的，那家伙是拍不到什么的。”
　　听到这话，言非凡暗自松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何鹏飞拿着手机，一脸黑沉的出了办公室。
　　他忍着满腔的怒气，把手机递给言非凡。
　　“言医生，你是医生，你能否帮我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有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接过手机，开始翻看手机相册里的图片。
　　前面十几张是女人照片，和她们的裙底风光。
　　自然有余苏叶的。
　　他注意的看了看，确实没有拍到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照片，一张又一张的，竟然都是三五岁小女孩照片。
　　而且，不是她们蹲着尿尿的照片，就是她们光着身体的照片。
　　看着她们在照片里纯真的笑容，言非凡真的是出离愤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非凡一连翻看了二十几张小女孩的照片，忽然停住了翻动的手指。
　　“咦……”
　　“言医生，发现迹象了？”何鹏飞紧张的问。
　　言非凡摇摇头，说：“不是那种迹象。”
　　“这个孩子的泌尿系统，长的有些奇怪，很有必要来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
　　他又看了看照片，叮嘱道：“何警官，这个孩子查到后，务必让小孩父母带来医院检查……”


第320章 预留位置
　　棕红色头发的伪娘，被何警官带去派出所，做进一步的审讯和调查。
　　出了这个意外事件，余苏叶也没了买衣服的兴致，与言非凡一起骑行共享单车回去。
　　晚上九点五十分，两人在醉墨华庭外停好了共享单车，步行进入小区。
　　一进小区，余苏叶就忍不住说：“非凡，那小女孩的外生殖器，虽然模样看上去有些怪，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你是有什么发现？”
　　言非凡提醒说：“苏叶，你有注意到没，照片中的那小孩子，双侧腹股沟区还各有一肿状物？”
　　余苏叶仔细回忆了一下照片的细节，颔首说：“你这么一说，两侧倒是真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肿起。”
　　“非凡，你认为那是？”
　　言非凡轻声道：“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男性的特征器官，缩在身体内的两个小蛋蛋。”
　　“啊，她也是小男孩？”余苏叶惊讶道。
　　言非凡轻叹道：“我也希望是自己错了。”
　　“不过，我高度怀疑这个孩子是双性人。”
　　“他同时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特征器官，只是外在表现为一显性，一隐性。”
　　“还或者是……”
　　言非凡又分析道：“因为先天性的畸形，导致男孩子的生殖器官特征缺失。”
　　“而且还出现了尿道重度下裂畸变，让他在出生时被医生和家人当成了女孩。”
　　余苏叶又回忆了下那小孩子的照片，分析了一番言非凡的判断，说：“非凡，我好希望你是错的，或者是，孩子的染色体检测就是女孩。”
　　她语带同情的说：“从照片上看，她都有四五岁了，已经形成了对自我性别的明确认知。”
　　“如果这个时候，性别被突然改成了男孩，将来可真不好怎么说。”
　　“很有可能再出现一个伪娘？”
　　言非凡轻声道：“只要不会变成危害他人和社会的心理变态就行。”
　　“再说了，现在变性手术已经相当成熟了。”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非凡，你说的挺轻松，先不说这高额的手术费，做了变性手术后，就得终身使用激素药物。”
　　“这对身体和寿命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这时，余苏叶身上的手机响了。
　　她取出一看，是哥哥的来电。
　　和哥哥说了几句，挂断通话后，余苏叶轻叹一声，开口道：“非凡，哥哥把那两支人参卖了。不过没有卖给我们余家的医馆，而是卖给了外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继续道：“医馆给的价格，一支七万，一支九万。”
　　“哥哥说，这个价格明显给低了。”
　　“他之前让家族里的一位堂伯给品鉴过，这两支人参的品相和参龄都不错，至少要值二十万。”
　　“医馆只肯出十六万，这明显是压价了。”
　　余苏叶又愤愤的说：“哥哥又联系了之前托他找人参的那位朋友。”
　　“刚刚，被那人以三十五万的价格买下了。”
　　言非凡有些疑惑，说：“这人参的价格，浮动这么大啊？”
　　余苏叶轻声解释道：“像这样参龄和品相的野山参，都是一参一价，也就是说议价。”
　　“对不需要它的人来说，一万块都贵。”
　　“但对需要它的人来说，一百万都是便宜的。”
　　“因为它毕竟稀罕少见，而且国人对它又很是推崇。哥哥说，那位朋友家的老人，需要高品质的野人参养身体。”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闷声道：“非凡，这件事也暴露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余家的中医馆，口碑一向很好。”
　　“如今他们却在这人参上压价了，而且还是对自己人，这明显是在针对哥哥和我了。”
　　“唉……”
　　言非凡握住了余苏叶的手，安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出了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
　　“他们计较那是他们心胸狭窄，你想开一点。”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我在滨海，也不怕他们怎么着。”
　　“只是哥哥……”
　　余苏叶又叹道：“希望他早点做出决定，出来闯荡一番……”
　　话语之间，两人就来到了九号楼，又乘坐电梯到达了七楼。
　　言自若和田雨两人去了凤尾山，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杜秋阿姨也回了自己家。
　　偌大的一套房子，如今就成了言非凡和余苏叶的两人世界。
　　余苏叶在主卧的卫生间把自己洗白白，弄的浑身香喷喷后，又换上了一身性感撩人的小睡衣。
　　她匆匆回到阁楼，在床上接连摆了好几个诱人的姿势，最终选定了一款自我感觉最喷火的姿势。
　　只是余苏叶这姿势摆得自己腰酸，胳膊也酸了，也没听到踏入阁楼的脚步声。
　　“气死我了，主动一次会死啊？”
　　“熊人一个。”
　　余苏叶有些心气难平的啐了一句，抱着自己舒服的小枕头，拿着手机就下了床。
　　她踏上下楼的楼梯，就发现除了客厅小夜灯还亮着外，言非凡的卧室没有一丝光亮传出。
　　“这是真睡了？”
　　余苏叶站在楼梯上，有些犹豫了。
　　她是知道，言非凡明天还有一台，神秘且重要的颅脑肿瘤手术。
　　但余苏叶也清楚。
　　言非凡只负责那台手术的乙醇注射穿刺部分，不会耗费多大体力和精力的。
　　犹豫再三，余苏叶还是下了楼……
　　轻轻的推开次卧的房门，余苏叶摸到了床前，没有期待中的声音响起。
　　余苏叶有些失望。
　　这个家伙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按了一下手机，借助手机屏幕的亮光，就看到了言非凡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毯子也平整的盖在身上。
　　这家伙，和他姐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人晚上睡觉，老实的很，不怎么乱动。
　　而言自若睡着了，就像是皮猴一般，无论床有多长多宽，总能滚遍每个角落。
　　但是呢，她就是能掉不下床。
　　余苏叶嘟了嘟嘴，就准备转身离开。
　　忽然间，她意识到了一点问题，再一次按亮了手机屏幕。
　　这一次，余苏叶是看清楚了。
　　言非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在床中间，而是向里面移了多半个身位。
　　余苏叶就是心中一喜，还有些小感动。
　　这是给自己预留了过来睡觉的位置呢，嘿嘿！
　　她小心的放下自己的枕头，又把手机放在床头书桌上。
　　然后，余苏叶掀起毯子，小心依偎着言非凡的身体，躺在了床上……


第321章 特权思想
　　周日的早晨，言非凡醒的比往常早了不少，才刚过五点。
　　他是被热醒的。
　　醒来后，言非凡才发现自己身上搭着腿和胳膊，被人如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着。
　　滨海初夏的早上，怀中抱着一个腻人的人体火炉，不热才怪呢。
　　只是言非凡这一苏醒过来，反而觉得自己是更加的热了。
　　这一次是自内而外的热，如同喷火一样。
　　热的言非凡不得不脱去了自己身上的睡衣，还有对方轻薄如无物的小睡衣……
　　早上过七点，省了健身操锻炼的言非凡，终于起床，细心的给重新陷入酣睡的余苏叶盖好毯子。
　　他来到卫生间快速的洗漱冲凉，换好了衣服，拿着公文包就出了家门。
　　来到小区南门后，他径直进了一家小吃店。
　　言非凡意外发现，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何鹏飞和一位同事，也在这家小吃店吃饭。
　　他要了一碗馄饨，一份生煎，在何副所长的对面坐了下来。
　　“何所长，你这是忙了一夜？”
　　何鹏飞嗯了一声，又解释道：“来附近处理了一件邻里纠纷，就顺便在这里吃早饭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小声介绍道：“言医生，昨晚那个家伙，我们审讯了大半夜，大概率确定他有严重的异装癖和心理问题，喜欢偷拍不雅照片。”
　　“至于我们所担心的，那种严重的犯罪行为，还没有发现什么迹象。”
　　“今天，我们会进行实地调查，进行核实。”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关心的问：“何所长，那么多小女孩的不雅照片？”
　　何鹏飞沉声道：“根据他的交代，都是他在工作的幼儿园里偷偷拍摄的小朋友。”
　　“他，在幼儿园工作？”言非凡很是惊讶。
　　何鹏飞嗯了一声，说：“他交代说，日常就是女装，以女人的身份在生活。”
　　“他还让人伪造了身份证、毕业证等一些假证件，竟然成功应聘为一家幼儿园的老师。”
　　“据他说，已经在那家幼儿园工作近一年了，还一直没有被发现端倪。”
　　“还有，和他同租的室友，也是一个女的，也一直认为他就是女的。”
　　言非凡不由的啧啧道：“这人真厉害啊。”
　　“这是从言谈举止，甚至是从心理上，都已经成为一个女的了。”
　　何鹏飞也是笑道：“是啊，要不是言医生你一开始就提醒了我，我也认为他就是女的了。”
　　“就他这种情况，还得申请精神鉴定啊。”
　　言非凡介绍道：“何所长，他这种情况，不属于精神问题，是属于心理问题。”
　　“这是对自身的性别认同出了问题。”
　　“简单说，虽然身体是男的，他从心里认为自己就是女人。”
　　言非凡又关切的问：“何所长，我请你找的那个小女孩？”
　　何鹏飞确认的问：“不是严重的急症吧？”
　　言非凡摇了摇头。
　　何鹏飞轻呼出一口气，说：“不是就好，这件事因为涉及到幼儿园那么多小孩子。”
　　“我们已经上报，今天需要会同区教育局，还有妇联等有关部门一起进行核查。”
　　“那个小女孩，我会亲自找到她的……”
　　与何鹏飞等人先后吃过早餐，言非凡走出小吃店，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奥迪车旁，站着见过两次面的那位年长男子。
　　他也看到了言非凡，伸手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言非凡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进去。
　　坐进车，他才发现，这辆内饰相当可以的奥迪车，就他和年长男子两个人。
　　车辆行驶了一会儿，言非凡察觉这位年长男子开车技术还是很不错，车辆行驶相当平稳。
　　他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在脑海中，模拟精进颅脑手术穿刺注射方案……
　　《茉莉花》的萨克斯乐声忽然响起，把言非凡拉出了思索。
　　他睁开眼睛，取出手机一看，是附属医院神经外科郑灵医生的来电。
　　言非凡刚接通来电，郑医生的声音立时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言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今天方便吗？”
　　“我有一位椎管肿瘤病人，想请你帮个忙。”
　　言非凡客气的道：“郑医生，真的不巧啊，我今天正好有飞刀的手术安排，已经在路上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呢。
　　一个女子的高亢声音，忽然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我老公可是昆州市的重要领导，他的身体健康问题，不容忽视……”
　　一听对方的这话，言非凡就心生反感，把手机通话调整为了外放模式。
　　那女子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们已经与滨海卫生委，还有你们医院的领导打了招呼，他们都表示要采取所有措施，让我老公接受到最好的治疗。”
　　“言医生，我们打听到……”
　　“你的无水乙醇穿刺注射技术在……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上，有独特的作用。”
　　“请你过来协手手术，这是领导对你的信任和重视，这是一件光荣的政治任务。”
　　停顿了一下，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你大概什么时间能过来？”
　　言非凡瞅了瞅前方，见开车的年长男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得道：“你好，实在不巧啊，我现在也在执行一台非常重要的号称政治任务的手术。”
　　“还请见谅，一时半会是赶不回去的。”
　　“谁的手术，能有我老公的手术重要？”
　　电话中响起的女子声音，音量陡然又提高了一度，“言医生，我向你透漏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你们医院即将上任的党高官，可是我老公的大学同学和好朋友。”
　　“言医生，都说你是医学天才，自然是聪明的，会衡量利弊的。”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言非凡就听对方在电话里语气重重的说：“言医生，我希望能在一小时之内在医院见到你。”
　　说完这话，对方就主动的挂了电话。
　　言非凡不由的一皱眉。
　　这种根深蒂固的特权思想，他是十分讨厌的。
　　对于今天的这台手术，如果不是刘锦副院长特意打电话，年轻气盛的他，也是不会接手的。
　　一身本事，他可不怕什么打压和小鞋。
　　实在不行，就换家医院。
　　再不行，换个城市。
　　世界这么大，拥有金刚钻的他，还怕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
　　言非凡收起手机，耳边响起了年长男的声音。
　　“言医生，请你安心的做手术。”
　　“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的妥妥当当的……”
　　早上近九点，车子驶进了滨海南部的武警总医院，停在了一幢高达二十二层的大楼前……


第322章 活着不累吗
　　早上九点四十分，言非凡对患者穿刺采样的脑瘤组织，做无水乙醇脱水变性收缩试验。
　　上午近十一点，得到试验数据结果的言非凡，在秦风医生的协助之下，对患者的颅脑肿瘤，实行了穿刺注射。
　　虽然言非凡对这台手术接的有些不情不愿，但他在准备工作上，并没有放一点水。
　　毕竟，被对方送来充当验证小白鼠的患者，可没有半点过错。
　　况且，言非凡一向的原则是尽心尽力，以百分百的准备和付出对待每一位病人。
　　话说回来，这位小白鼠患者，给言非凡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虽然在整个过程中，这人都处在麻醉状态中，没和言非凡有过半个字的交流。
　　这人四十三的年岁，国字脸，大额头。
　　因为采取的是从鼻腔窦进手术刀的微创手术，他并没有被剃光头，很精神的背头短发还留着。
　　只是把穿刺部位的一些头发给剃去了。
　　总体来说，这人很耐看。
　　在言非凡看来，这个人的外型，都可以做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了。
　　因为手术的难度不大，整台手术在下午过五点顺利结束。
　　秦风医生负责的脑瘤切除部分，总计用时近四个半小时。
　　言非凡在完成穿刺注射后，以助手身份近距离协助和学习了秦医生的整个脑瘤切除过程。
　　相比较于邱阁医生的细腻和精巧，言非凡觉得秦风医生的手术风格，更加的果决干脆一些。
　　从表现出的水准来看，言非凡认为，秦风医生是要略微胜过邱医生一筹的。
　　之所以这位秦医生的名气不太显，至少言非凡以前就没怎么听闻过。
　　言非凡猜测，这或许与他本身的身份，还有所工作的单位，有一些关系。
　　手术结束后，言非凡也没能与秦医生有过多的医术交流，就被那位接他来的年长男带到了楼下，又坐上了那辆奥迪车。
　　车子启动平稳之后，言非凡翻看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还有未接来电。
　　他点开未读信息，发现有两条信息。
　　一是余苏叶发来询问他晚饭要怎么吃，还有就是小雨发过来的一张烤牛排的图片信息。
　　言非凡给余苏叶回了一条信息，说正在回去的路上，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未接来电有两个，郑灵医生傍晚近五点一个，还有何鹏飞下午四点多的一个。
　　言非凡首先给郑医生回拔了过去。
　　响了几声后，郑医生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
　　“言医生，你这是忙完了？”
　　言非凡轻声回道：“忙完了。”
　　“郑医生，上午那台手术……”
　　“言医生，就是要给你说这事……”
　　郑医生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那位患者家属，一开始盛气凌人的让你赶来医院。”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她就低眉顺眼的带着礼品，过来道歉了。”
　　“还明里暗里的打听你的关系，还说要亲自当面向你道歉，还要进行深刻的检讨。”
　　言非凡忍不住呵呵笑道：“算了，算了，当面道歉就不必了，我不想见她。”
　　“就把这件事都忘之脑后吧……”
　　结束了与郑医生的通话后，言非凡又回拨何鹏飞的电话。
　　这一次通话很快接通，手机中紧接着传来何鹏飞有些疲倦的声音。
　　“言医生，我们今天组织了那家幼儿园所有的小女孩，在附属医院做了针对性的身体检查。”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又询问道：“那个小女孩？”
　　“找到了。”
　　“一开始她的检查，没发现问题。”
　　停顿了一下，何鹏飞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我就对负责检查的医生说，这名孩子是言医生你特意点名，要做重点检查的。”
　　“别说，一提你的名字，真的很管用。”
　　“这名小女孩的检查，就被一位有经验的年长女医生接手了过去。”
　　“不久就有消息说，通过B超检查，发现这个小女孩体内竟然有男孩子才有的蛋蛋。”
　　“后来又听说，要对这小女孩做染色体检查。”
　　“言医生，目前情况就是这样了。”
　　言非凡心知，自己的判断无无错了。
　　他客气的对着手机道：“谢谢何所长的告知，辛苦你了……”
　　挂断了与何鹏飞的电话，言非凡靠在舒服的车座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言医生，到了！”
　　听到这声音，言非凡有些恍惚的思绪，重新聚集，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
　　车子外面正对的就是醉墨华庭的南门，而且外面的天色也暗淡了不少。
　　言非凡拿着公文包下了车，就注意到年长男也下了车，从车头那边转了过来。
　　“言医生，还请把病历还给我！”
　　言非凡从公文包掏出今天手术的那位病人的病历，递了过去。
　　他又忍不住语带冷淡的告诫道：“你们那位领导什么时间手术，最好提前一天告知。”
　　“如果临时通知，与我的工作安排发生了严重冲突，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去。”
　　一直板着一张脸的年长男，接过了病历，难得对着言非凡露出了一些笑容。
　　“言医生，实话对你说，没有下一台手术了。”
　　“你今天做的，就是我们领导本人的手术……”
　　言非凡不由的啊了一声。
　　年长男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探身从车子取出了一个礼品盒子。
　　“这是领导事先准备的送给言医生的礼物，还请收下。”
　　“言医生，谢谢你……”
　　看着奥迪车使入主车道的车流，言非凡忍不住嘀咕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这是在玩兵法吗？”
　　“这些人这么小心翼翼活着，就一点不累吗？”
　　言非凡感慨了几句，开始查看手中有些分量的礼品盒。
　　他打开盒子，赫然发现里面装的是一瓶酒。
　　一瓶很是熟悉的茅台白酒。
　　从瓶身贴的商标来看，都有些发黄陈旧了，年岁应该有不少了。
　　言非凡满意的颔首道：“虽然自己不喝酒，但是拿来当礼物送人，应该还是很不错滴。”
　　他回到住处，发现姐姐、余苏叶、杜秋阿姨都在，小雨也在。
　　“言哥哥，若姐姐明天一大早会送我上学。”
　　田雨赶紧的解释了一句，又殷勤的接过了言非凡手中的公文包和礼品盒。
　　“言哥哥，我不仅给你带来了烤牛排，还有烤羊肋排，烤猪肋排呢。”
　　“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言非凡洗漱一下，来到餐厅就坐，发现餐桌中央放着两大盘流油，略带焦色的猪肋排和羊肋排。
　　他和余苏叶身前的平盘里，各有一块烤牛排，看着很是诱人。
　　就在言非凡准备大快朵颐之际，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陈瑜的来电。
　　“小子，你和余苏叶又有练手的机会了。”
　　“来不来？”


第323章 迁怒
　　滨海的一家职业技术学院，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群体暴力案件。
　　据说是校外的几个小混混，和一帮血气方刚的学生发生了史诗级别的械战。
　　双方均动用了西瓜刀、菜刀、钢管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都喝了壮行酒来助胆气。
　　那场面宏大的很，也惨烈的很。
　　堪比古惑仔里面的大型对战，称得上是断指和断耳齐飞，飞血与晚霞共色。
　　至少附属医院的创伤外科，就收了四位断指的青少年伤者。
　　言非凡和余苏叶各负责一台断指再植手术……
　　“醒醒，都几点了还在睡？”
　　“啧啧，抱的这么紧，真恩爱啊……”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听到了恼人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这是陈瑜主任的声音！
　　辨别出声音的言非凡，顿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就见秦颖老师、陈瑜主任就站在眼前。
　　而他自己……
　　正和余苏叶紧紧抱在一起，确切的说，是余苏叶抱着他，躺在教研室的沙发上。
　　昨夜，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他和余苏叶就没回家，干脆来到教研室休息了。
　　言非凡翻身坐了起来。
　　他这一动，余苏叶也醒了，迷糊了一下也马上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然后……
　　余苏叶这家伙就把毯子往头上一蒙，像鸵鸟一样抱着言非凡的腿，缩在了沙发上。
　　“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你情我爱现场动作大直播……”
　　“好了……”
　　秦颖打断了陈瑜的揶揄声，又对言非凡和余苏叶道：“给你们十分钟的收拾时间。”
　　说完这话，她就走出了教研室。
　　陈瑜也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换了衣服，又简单梳洗一下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以崭新的精神面貌，再一次出现在了秦颖和陈瑜，还有贺俊兴的面前。
　　他们吃着贺俊兴给他们买来的早点，就听陈瑜开口道：“趁着早上这个还算空闲的时间，商议一下命根子再造手术的试验。”
　　“有两处关键控制点，一是耻骨与趾骨的植接，二是充当头部的那段海绵体的植接。”
　　“至于神经、血管和输尿管等的拉伸，或者是拼接，对我们来说，就不算多大的事了。”
　　余苏叶希冀的说：“要是有脑死亡患者把身体捐献出来，让我们做实验就好了。”
　　“做完手术，还能通过生物电的破坏性刺激，来验证我们手术做的成功与否。”
　　陈瑜轻哼一声，说：“这种好事，你就不用幻想了，器官移植组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摘取器官。”
　　“我们只能利用新鲜大体，做手术实验。”
　　“至于手术结果如何，也只能凭借我们的经验，进行综合研判了。”
　　说到这，她就瞄了一旁的秦颖一眼，接着道：“也正好呢，让某人的经验多少发挥点作用，不致于全程打酱油，只能当旁观者。”
　　秦颖咬了一下牙齿，不过没出言反驳。
　　余苏叶赶紧的提议打岔道：“那个，老师，主任，我们要不要先做一些动物实验？”
　　陈瑜又白了她一眼，说：“和我们人类构造相似的猿和猴，可是都有丁丁骨的。”
　　“倒是可以借鉴它们的生理构造。”
　　“这方面的知识，都有现成的资料，也无须再拿可怜的它们做解剖研究……”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决定。
　　其实基本上就是陈瑜为主导，她的一言堂了。
　　“这样，这周三，我们先做一次实验手术。”
　　“在实验中进行摸索，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陈瑜见秦颖、言非凡、余苏叶都没有开口，挥手道：“那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今天可是周一，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你们继续商议，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就电话联系我。”
　　说完这话，陈瑜转身就走。
　　不过刚走两步，她就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言非凡，问：“小子，你今晚有安排没？”
　　“还没有！”言非凡回道。
　　陈瑜哦了一声，说：“那你现在有了。”
　　“你昨天有手术，我也正好有其他事，亓家原本定在昨晚的答谢宴，就没能举行。”
　　“你既然还没安排，我今晚也没有安排，就定在今晚吧。”
　　“余苏叶也记得一起来……”
　　待陈瑜消失在教研室的门外，秦颖脸色黑黑的道：“先让你嘚瑟一段时间……”
　　站在一旁听得真切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相互提醒小心，免得被心情很不美丽的秦老师给迁怒了。
　　不过，这也让他们两人更加好奇这位神秘患者的身份了，能让心高气傲的秦老师，委曲求全的和对头合作……
　　上午近十点半，一阵坚持不懈的敲门声，把言非凡和余苏叶从秦颖的严厉批评中给解救出来。
　　敲门的是一对打扮普通，三十岁出头的夫妇，两人手中还领着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
　　看到这小女孩，言非凡就知晓他们的来意了。
　　秦颖看过他们递过来的病历后，也有了兴趣。
　　“生殖器外形畸变，蛋囊分裂，丁丁短小似阴第躲在其中，尿道下裂……”
　　秦颖扫了一眼有些怯怯躲在年轻母亲身后的小女孩，问：“就是这个孩子？”
　　年轻母亲点点头，说：“多亏言医生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不然，可能就太晚了。”
　　秦颖轻叹道：“虽然现在也有些晚，但是能早一点发现，总是好的。”
　　她又问道：“你这是保胎中注射雌激素了？”
　　小孩子的这种生殖器外观畸变，成因复杂，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病因。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很多因各种原因需要保胎的孕妇，越早保胎的，注射了雌激素，如果发生了尿道下裂，就会越严重，裂得越厉害。
　　听到这问话，年轻妈妈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说：“当时紧张，恨不得什么保胎方法都用上。”
　　“没想到反而害了孩子，呜……”
　　秦颖不想见这场面，打断道：“你们这是？”
　　孩子父亲急忙道：“儿科的赵医生说，孩子需要做生殖器外观的矫正手术。”
　　“这方面，言医生是专家……”
　　说着这话，孩子父亲注意到言非凡的外表，实在是年轻的厉害。
　　他的话语中，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怀疑。
　　言非凡不以为意，轻轻的笑了笑，说：“这方面的矫正矫形，还真不是我的所长。”
　　“不过，我会替你们询问一下整形中心的王主任，请他给你们推荐一位这方面的真正专家。”
　　送走了这一家三口，秦颖又很有兴致的听完余苏叶对这事绘声绘色的描述。
　　“非凡，很不错，观察敏锐，继续保持！”
　　夸赞了一句，秦颖脸色又是一沉。
　　“现在，继续之前的问题。”
　　“言非凡、余苏叶，你们刚才是脑子抽了，还是因为谈恋爱变傻变蠢了……”


第324章 幸福的烦恼
　　吃过午饭，言非凡拿着那小孩子的病历复印件，来到了整形中心，找到了王川主任。
　　王川快速看过病历，把它轻放在了办公桌上。
　　“非凡，你可知我们中心，谁最擅长做这样的矫形手术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试探性的问：“主任，你应该是也能很好的完成这台手术吧？”
　　王川呵呵一笑，说：“我当然是能做。”
　　“其实，以非凡你如今的实力，这样的矫形手术也应该是能顺利完成的。”
　　“只是这术后效果，可能会有些差强人意。”
　　停顿了一下，他轻叹道：“曲鹏医生是我们中心最擅长做这类手术的，男性的丁丁等生殖器官的整形和修复，他最是拿手。”
　　言非凡有些惊讶的说：“畸形或者是损伤修复，还可以理解。”
　　“主任，只是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还有特意来我们这做丁丁整容的？”
　　王川颔首笑道：“怎么没有，还不少呢。”
　　“我还告诉你，特意来找曲医生做那私密部位整容的女人，更是多，还都排队呢。”
　　“只是这类手术都属于私密手术。”
　　“在对外的宣传中，曲医生也甚少提及这方面的本事，你才不会清楚。”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语带遗憾的说：“曲医生可惜了。”
　　“因为牵扯进薛今盛的案子，还被关押……”
　　“已经取保候审了！”
　　王川纠正了言非凡一句，又解释道：“虽然他收了对方的不少钱，他也有被胁迫的成分。”
　　“如今主犯落网，曲医生又是第一次犯事，前段时间就取保回家候审了。”
　　王川又轻叹道：“只是犯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行医资格，肯定会被撤销……”
　　说到这，王川就是“咦”了一声。
　　“我没记错的话，责任部门到现在还没有明确发文取消或禁止曲医生从医，它们应该是在等待司法部门的审判结果。”
　　“也就是说，曲医生还是有资格做手术的。”
　　王川再次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病历复印件，说：“我先核实一下，没错的话，就去找他，或许他有兴趣接手这小患者。”
　　“这应该是他能上手术台的最后一段时间了……”
　　言非凡离开主任办公室，在中心的一楼大厅遇上了吃过午饭回来的林倩。
　　“非凡，主治医师的考核结束了，我终于有时间跟你学习整形手术的基本功了。”
　　林倩语带期待的问：“你什么时间方便啊？”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你下午四点来急诊科的秦颖医学教研室来找我吧。”
　　“记得申请两盒五个零的缝合线。”
　　他又随口问道：“考的成绩，还不错吧？”
　　林倩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理论成绩要到周三才能出来，问题因该不大。”
　　“实践操作考核，我虽然是过了，但三位考核老师打的分数是一个良好，两个及格。”
　　“亓修平那几个家伙，最差都是良好，还有一个家伙得了三个优秀。”
　　“唉，这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言非凡安慰道：“他们无非是起点高，名师指点，外加练习的机会也多。”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一个马拉松比赛，努力勤奋，你就有反超的机会。”
　　林倩轻笑道：“我也是这样给自己鼓劲的。更何况，我还能向你这位天才师兄多多请教呢。”
　　“哎，非凡……”
　　林倩又好奇的问道：“以你的实力，升任主治医师早就绰绰有余了。”
　　“你怎么还不报名参加考核啊？”
　　言非凡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报名，儿科和妇科这两个重要科室的轮转培训，我还没完成呢。”
　　“还没有报名的资格。”
　　林倩不由的啊了一声，提醒道：“非凡，你赶紧的找个机会，完成轮转培训吧。”
　　“一直卡在住院医，权利受限，做事不方便不说，这工资收入也少好大一截呢。”
　　说到这，林倩就忍不住笑道：“我都忘了，这基本工资收入对你现在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
　　言非凡轻笑着说：“主要是现在抽不出去培训的时间，先缓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收入，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只不过呢，收入多或少，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瞄一眼的数字。”
　　“我姐牢牢掌握着财政大权……”
　　中午近一点，回到教研室的言非凡，接到了姐姐的来电。
　　被告知，他五月的工资收入，七万多元！
　　言非凡的收入来源于五个科室，整形中心、神经外科、创伤外科、脑外科，还有急诊科。
　　以整形中心的手术津贴为最多，占了六成多，急诊科最少，只有一两千。
　　要不是言非凡的工资中，还扣去了姐姐近两万的手术治疗费，还能拿的更多一些。
　　言自若在电话里吼吼道：“非凡，按照你这个增长速度，六月工资收入突破十万，是妥妥的。”
　　“再加上你在百宁医院的飞刀收入，吼吼……”
　　“非凡，我都有些发愁，这钱该怎么花了。”
　　“幸福的烦恼呀！”
　　言自若又在电话里一惊一乍的说：“我首先得和杜阿姨说一声，大幅度提高生活标准！”
　　“我们每天的伙食费，不能低于……五百。”
　　“这是必须的，只能超，不能低。”
　　“还有，还有……”
　　言自若抑制不住的兴奋喊道：“非凡，我们以后穿的用的，必须都是高端牌子货。”
　　“今晚回家，我就把我们以前买的地摊货，打折货，还有旧的坏的，全清理出来……”
　　“一件不剩的全捐了，再买新的……”
　　“有钱了，有钱了，不知道怎么去花……”
　　言非凡挂断了姐姐的电话，忍不住对一旁的余苏叶吐槽道：“才有了一些钱，我姐她就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简直比暴发户都豪横呢。”
　　余苏叶抿嘴一笑，说：“这是很正常的表现。”
　　“非凡，主要是你的赚钱速度有些快，超过了姐姐慢慢适应的速度。”
　　“再过几个月，或许姐姐就会发觉，这一二十万工资，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到月底就花光了。”
　　“这可不行啊！”
　　言非凡担心的说：“赚钱困难，败家可快。”
　　“想当年，我姥姥家也是几套房子，上千万拆迁款的。”
　　“可没几年，就让我那小舅全给折腾光了。”
　　他请求道：“苏叶，你可是大户人家富养出来，这个消费方面，你多多引导一下姐姐。”
　　余苏叶嗯了一声，表态说：“非凡，你放心吧，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她又暗自嘀咕道：“姐姐花的可都是你的钱，不管也不行啊……”


第325章 我真的相信
　　亓家的宴请地点，设在了市中心人民广场附近的老牌五星级滨海大酒店，请吃的是淮扬菜。
　　据说大厨是做过国宴的。
　　面对一桌精心烹饪的美食，让言非凡深切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亓修平的父亲，是一家还算可以的制药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他健谈又风趣，让不怎么喜欢交际的言非凡，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舒适。
　　言非凡也从他那里了解到，现在中小型制药公司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药品集中采购，让药品价格大幅度下降。
　　本身的研发能力又有限，没有竞争力强的药品，只能靠价格优势打入医药市场。
　　价格低，利润少，又反过来影响了研发投入。
　　如今也就那么寥寥有数的大型制药公司，实现了良性循环。
　　在营销这一块，虽说管控越发严格，医药代表不敢再以发工资等形式，偷偷补贴一线的医生，但是这一部分的营销支出，并没有缩减多少。
　　亓修平的父亲隐晦的表示，这一部分的营销支出只是上移，转移到了一些权利者那里。
　　陈瑜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以前他们出来请客吃饭聚餐，根本不用自己掏钱。
　　掏出手机给某个医药代表打个电话，他们就颠颠的跑过来把账给结了。
　　这种好日子，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陈瑜还表示，现在公立医院要求药品平价进平价出，补片、支架、固定钢板等医用品也逐步实现了集中采购，医生的收入来源被逐步限制。
　　同时呢，手术费并没有明显的提升。
　　一台手术，依然还是几十、几百的津贴。
　　唯有整形手术这一块，实现了完全的市场化。
　　“非凡，不夸张的说，王川那家伙做一台手术的收入，就能赶上我大半年的工资。”
　　言非凡看着发牢骚，心气有些不平的陈瑜，轻声道：“王主任现在是名声在外，找他做手术的一般是演艺圈的艺人，这收费标准，自然就高了。”
　　“主任，以你的名气，随便接一次飞刀，这收入肯定就有了吧？”
　　陈瑜轻哼了一声，道：“如今也只能靠飞刀和研发收入，来补贴家用了。”
　　“单靠每月医院发的那点工资，维持一家人在滨海的生活，也就勉强不被饿死。”
　　言非凡暗自撇了撇嘴，心道除非你和家人都是猪八戒的饭量，一个人能吃八个人的量……
　　总体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用餐体验。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言非凡婉拒了对方其他的活动安排，晚上近九点，就散了。
　　他和余苏叶乘坐出租车，返回了醉墨华庭。
　　一进家门，言非凡发现姐姐没在家，一问杜秋阿姨才知道，姐姐晚饭也没回来吃。
　　他当即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正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家了。”
　　听到这话，言非凡安心了一些，问：“和纪明致这家伙，相处的怎么样？”
　　言自若在通话中轻声笑道：“吃了一顿饭，看了场电影，感觉还可以吧。”
　　“等我回去了再细说，打电话影响我开车……”
　　听到手机中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言非凡有些不满的嘀咕道：“一般是我先挂断电话的。”
　　他又在手机上打开电子邮件，发现有来自百宁医院的三封邮件。
　　这是三位椎管内肿瘤患者的病历资料。
　　言非凡看向端着两杯水，走过来的余苏叶，开口问：“这个周日，我又要去百宁医院做手术。”
　　“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余苏叶沉吟片刻，摇头叹道：“京城已经没有很吸引我的地方了。”
　　“这次，我就不陪着你了。”
　　言非凡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也好，那我就一个人去。”
　　他打开一份电子邮件，开始研究起患者的身体状况，还有具体的肿瘤信息……
　　沉浸在患者资料中的言非凡，忽然听到了一个好久没听到的恼人称呼。
　　“小凡凡！”
　　他抬头看去，就是一怔。
　　眼前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身高，肤色黑黑，穿着无袖T恤和牛仔裤，戴着大墨镜的寸头男子。
　　言非凡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眼前这个家伙一哈腰抱了起来，还转起了圈圈。
　　“哈哈，不错，不错，可比春节时重多了。”
　　一股带着咸湿的汗腥味，就往言非凡的鼻子窜，他忍不住惊喜的喊道：“小舅，不是说要到明天，你才能下船吗？”
　　这人就是言自若和言非凡的小舅舒磊，今年三十九岁。
　　实事求是的来说，舒磊虽然以前很混蛋，胡作非为把父母的家产都给败光了，但是对言家姐弟还是相当不错的。
　　言家姐弟两人童年快乐的回忆，差不多都与这个小舅有关系。
　　舒磊还用他的一双大拳头，教训了不少欺负过言家姐弟的坏孩子们。
　　舒磊放下言非凡，又摘下大墨镜，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言非凡。
　　“确实恢复了好多。”
　　“春节我离开时，你还是一脸的皮包骨头。”
　　“恢复就好，恢复就好。”
　　“跟船长说了一声，又让同事代一个班，我就提前下了船。”
　　舒磊解释了一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余苏叶，也是先上下打量一番，轻笑道：“很不错，你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小凡凡有福气。”
　　余苏叶也打量着男子。
　　都说外甥肖舅，真是一点不假。
　　这人的容颜与言非凡真的有三四分的相似，也是凤眼大鼻子，算是帅哥……帅大叔一枚。
　　或许在海上风吹日晒的缘故，肤色黑了许多，也粗糙了许多。
　　也壮硕许多。
　　露在外面的胳膊，要比言非凡的粗上一倍，肌肉线条，也很是明显。
　　余苏叶欠身回道：“小舅，你好，欢迎回来。”
　　舒磊哈哈一笑，说：“这次回来的比较匆忙，我这个长辈，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喏，这个给你！”
　　说着这话，舒磊就把手腕的一副乳白色的手串撸了下来，递给了余苏叶。
　　“非洲象牙的，也不值几个钱，留着玩吧。”
　　“小舅，我可不能要……”
　　余苏叶一边推辞，一边看向言非凡。
　　言非凡轻笑道：“小舅如今是我唯一认可的家人长辈，他给的见面礼，你就收下吧。”
　　“谢谢小舅。”余苏叶乖巧的接下了手链。
　　舒磊瞄见一旁的言自若撅起了嘴巴，赶紧的把挂在脖子上的象牙雕刻的挂坠取下。
　　“若若，你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这个给你。”
　　言自若乐滋滋的一把抢了过来。
　　舒磊又看向言非凡，双手一摊，说：“小凡凡，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可没东西给你了。”
　　言非凡笑道：“我可不要你的东西。”
　　“小舅，这次能待几天啊？”
　　“两天，后天一早就得回船上……”
　　舒磊一边回着话，一边打量着房间，“若若一直说你变厉害了，我还有些半信半疑。”
　　“若若她开的车，这房子，最重要的是，就你还能找到这么出色的女朋友……”
　　“我真的相信，你变厉害了……”


第326章 不良企图？
　　周二，言非凡又从卢君主任那里收到了两位椎管内肿瘤患者的病历资料。
　　想到本周共要设计出五位患者的穿刺注射方案，言非凡就觉得有些头疼。
　　虽说这类手术是越做越发纯熟，经验也是越积越多，但以言非凡的性子，总是力求做到完美。
　　每一个穿刺注射手术方案，言非凡总是模拟再模拟，改进再改进，心力消耗，真的是甚巨。
　　言非凡有时就想，这历史上所说的一些谋士死因是心力耗尽，油尽灯枯，这应该是确实存在的。
　　或许将来，他也会因这个原因嗝屁。
　　这一刻，言非凡比任何人都期待，百宁医疗科技研发的手术机器人，能够早一点上市。
　　那样的话，他就能轻松许多……
　　“小言，你又走神了，有什么奇思妙想？”
　　听到卢君的询问，言非凡回过神来。
　　他就发现办公室的王川、万伟、林倩、亓修平等人都在看着自己。
　　“卢老师，这次我是真的走神了，啥都没想。”
　　办公室内，就响起一片轻笑声。
　　卢君摇头笑道：“你个小家伙，有些过分了。”
　　“我们都在商议课题的进展和推进，你却偷懒开了小差。”
　　他又看向万伟，交代道：“确保到了周六，住院部那里给我空出四张病床出来。”
　　“还有首批的四名试验患者，也一定要精挑细选，可别首期试验就出了什么差错。”
　　万伟赶紧的应道：“主任，我会尽力的。”
　　卢君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王川，轻笑道：“王主任，你那里就好办多了。”
　　“一幢楼都归你自己管，随便在楼道上加几张病床，就有了。”
　　王川是一脸苦笑道：“卢主任，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各家都有自己的难事啊。”
　　“医院又给我们加了任务，我正头疼呢。”
　　卢君哈哈的一笑，说：“你们科室可是医院的重要利润来源，好多科室的亏空，还需要你们的收入来弥补。”
　　他又和王川对了一眼，说：“今天就这样？”
　　“就这样吧！”
　　王川应了一句，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见状，林倩和亓修平是赶紧的起身，跟在了王川的身后。
　　言非凡也是起身相送……
　　来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王川停住脚步，对言非凡道：“非凡，昨晚我跟曲医生谈过了。”
　　“他愿意接下那个小孩的矫正手术。”
　　“这样，你让那小孩的父母，周五一早来办理住院手续。”
　　“晚上，就做手术。”
　　言非凡点头嗯了一声。
　　他返回卢主任的办公室，就见他正在通电话。
　　没一会儿，卢君结束通话，放下手机，笑眯眯的看向言非凡。
　　“从昨晚到现在，我接到了不下十个电话，打电话的都是神经外科协会在全国各地的会员。”
　　“他们都是在看过你发表在滨大学报上的论文后，向我咨询求证的。”
　　停顿了一下，卢君又接着道：“非凡啊，你做过的椎骨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已经有十台了。”
　　“每一台手术，都取得了成功。”
　　“患者的术后状况，更是比传统手术方法的预后，好上了几倍不止。”
　　“小言，我觉得很有必要，举办一个全国性质的现场观摩和研讨会。”
　　言非凡本能的嫌麻烦，赶紧的推辞道：“老师，没有这个必要吧？”
　　卢君正色的道：“怎么会没有必要，这对全国的患者和神经外科医生来说，可都是福音！”
　　“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扬名的大好机会。”
　　“具体的筹备工作……”
　　卢君沉吟着说：“你呢，就不用操心了。”
　　“我会和滨海医学分会、医院、医学院等部门做沟通的。”
　　“至于这个研讨会的经费，想必百宁医疗科技会很乐意赞助的……”
　　就这样，一个不在言非凡计划之内的研讨会，就在卢老头的热情推动之下，火热出炉了……
　　到了傍晚六点，言非凡难得的准时下班。
　　他去了急诊科接上余苏叶，来到医院的南门，就见黑色的卡宴越野，已经等在路边了。
　　言非凡来到车前，发现坐在驾驶位的是小舅，姐姐坐在副驾驶位。
　　今天的小舅，也换了一身行头。
　　浅色的裤子，上衣是短袖修身条纹衬衣。只是因为肌肉有些发达，撑的衬衣有些紧绷。
　　还有一副大墨镜，扣在了大脑门上。
　　“小凡凡，赶紧的上车。若若说，晚饭要去不远的新丰酒楼去吃。”
　　言非凡抗议道：“小舅，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别再喊我小名了？”
　　舒磊嘿嘿一笑，说：“不喊你小名，那喊什么？非凡？言非凡？言医生？”
　　“我还是觉得小凡凡，喊着顺口。”
　　“再说了，无论你有多大，作为你的长辈，我永远都能喊你小名。”
　　“小凡凡，赶紧的上车。”
　　无语的言非凡，与抿着嘴乐的余苏叶，坐进了卡宴的车后座……
　　霞姐开的新丰酒楼，距离附属医院不远，就在医院北方，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这是一家消费中档水平的餐馆。
　　虽然霞姐屡次热情的向言非凡发出邀请，但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主要原因就是，这是一家湘菜馆。
　　“湘菜？”
　　舒磊看着酒楼门外的招牌，还有作为装饰物的一串串红辣椒，疑惑的说：“我不吃辣，我记得你们姐弟也不能吃辣。”
　　“怎么突然选择一家湘菜馆来吃饭了？”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小舅，你长年累月的在大海上工作，体内肯定郁积了很多湿气。”
　　“吃辣椒可以有效排出湿气。”
　　“怎么样，我这个外甥女够体贴吧？”
　　舒磊呵呵的笑了笑，哼道：“小若若，你确实够体贴的。不过，咱可说好了，我吃什么菜，你就得跟我一样吃什么菜。”
　　“走……”
　　在舒磊的领头下，几人大步走进了这家有三层楼的餐馆。
　　言自若报了包房号以后，就有一名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
　　他们几人刚拐进二楼的楼梯，忽然有一声惊喜的喊声传来。
　　“言医生！”
　　言非凡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穿着服务生的服装，顺着楼梯跑了上来。
　　是那位脸上做过去疤小手术的刘燕。
　　如今的她，脸上没了那道渗人的疤痕，变成了一位颇具秀色的湘妹子。
　　整个人看上去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言医生，你这是？”
　　言非凡解释道：“我小舅是海员，他出海归来，就带他过来品尝一下你们这里的美食。”
　　“你这是不在后厨了？”
　　刘燕满脸笑道：“我现在一楼的大厅工作呢。”
　　她又看向领着他们的那位服务员，喊道：“玲玲姐，带言医生他们去三楼的贵宾包房。”
　　刘燕不等对方询问，又紧接着解释说：“言医生可是霞姐很重要的贵客。”
　　“我会跟霞姐说的……”
　　舒磊坐在可容纳至少十四五人的大圆盘餐桌前，又打量一圈还算上档次的包间装饰。
　　“小若若，我算是明白你带我来这里吃饭的原因了，你这是想借小凡凡的关系，白吃一顿啊。”
　　他又靠近了言自若一些，郑重其事的问：“若若，你跟小舅说实话，小凡凡究竟混的好不好？”
　　“你不是这样占小便宜的人。”
　　“或者是，你有什么不良企图？”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推开了。
　　一位穿着短旗袍，曲线凹凸的魅力女子，身姿万千的走了过来。
　　舒磊也顾不得和言自若说话了，一双眼睛瞪的有些大，目光发直的盯着旗袍女子……


第327章 诗和远方
　　新丰酒楼的老板刘霞，满脸欢喜的看着言非凡，说出的话语，却带着丢丢的埋怨。
　　“言医生，你这么悄咪咪的来，是不是没把我当做朋友看待呀？”
　　言非凡还没想好解释的话语，言自若就笑呵呵的起身，开口道：“霞姐，你可不能埋怨我弟弟。”
　　“来这里吃饭，是我定下来的，弟弟他是被临时通知过来的。”
　　言自若伸手一指身边的舒磊，介绍说：“霞姐，这是我们姐弟的亲舅舅舒磊。”
　　“他是一名海员，刚从远洋货轮上下来，说是要吃火辣辣的菜，祛除一下体内湿气。”
　　“所以，我就带舅舅来到了你这里。”
　　听到这，舒磊也是腰板一挺，站了起来。
　　“霞老板，除了祛除湿气，我这人还挺喜欢吃辣的，越辣吃的越是开心。”
　　刘霞美目闪闪的打量着舒磊，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一些。
　　“舒先生，喜欢吃辣，你可是来对了地方。”
　　“我们这里可是正宗的湘菜，所用的辣椒，都是从原产地直接采购来的呢。”
　　言非凡听小舅睁眼说瞎话，就知道他这是见色起意，对霞姐动心了。
　　这计划，算是顺利启动了第一步。
　　为了肚子着想，言非凡赶紧开口问道：“霞姐，湘菜里肯定也有不辣的菜吧？”
　　“除了小舅，我们三人可都是不能吃辣的。”
　　刘霞的目光从舒磊脸上转移到言非凡身上，轻笑道：“言医生，自然有不少不用辣椒的菜。”
　　“这菜啊，你们也不用点了，我亲自给你们安排，让你们品尝一下经典的湘菜……”
　　直到霞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舒磊才把目光收回，投在了言自若身上。
　　“若若，这位霞老板是什么情况？”
　　言自若轻声解释道：“她自己，她的一位朋友，还有她店里的一位老乡员工，就是刚才那小姑娘，非凡都给他们做过手术。”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说出了小舅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她当前还是单身。”
　　“小舅，我带你过来吃饭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这位霞姐。”
　　舒磊一脸惊喜的说：“小若若，你可真是我的亲亲外甥女……”
　　言自若脸色却是刷的一冷，告诫道：“小舅，你先别高兴太早了。”
　　“你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一个人常年的漂泊在海上，我和非凡也是于心不忍。”
　　“问题是，你真的改了吗？”
　　“你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再找上你？”
　　舒磊看看言非凡，又瞅瞅余苏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若若，非凡，这几年在海上，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曾经拥有的一切，竟然让我全给毁了。”
　　“唉……”
　　舒磊长叹一声，接着道：“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得来的又是太过容易，让我不知道珍惜。”
　　“若若，非凡，我向你们保证，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简单又容易被诱惑的我了。”
　　“远洋船员的生活，虽然看似简单枯燥，却也是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
　　“你们的小舅，我……”
　　舒磊语带自信的说：“这么多年，我从一个最底层的水手做起，一步又一步的做到水手长，又晋升为三副，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他迎着言自若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若若，如果我再沾染上过去的陋习……”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去跳长江……”
　　言自若冁然一笑，说：“小舅，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不用把话说的这么狠。”
　　注意到小舅的面部表情一松，言自若又阴恻恻的说：“如今非凡是好几位医院大佬的学生。”
　　“有一位可是整形外科的科室主任呢。”
　　“小舅，你真的再沾染上陋习，就让非凡在你身上动上几刀，从我们的小舅变成小姨。”
　　“你说怎么样啊？”
　　舒磊就觉得后背有些凉嗖嗖的，慷慨激昂的道：“若若，非凡，士可杀不可辱，那样的话，我宁愿去跳江。”
　　言自若重重的哼了几声，威胁说：“到了那个时候，小舅，可就由不得你了……”
　　余苏叶坐在一旁，看着舒磊和言自若你来我往的，感觉挺有趣。
　　对于这位小舅败家的过往，她从言非凡那里听说过了一些。
　　这样的事情，不算鲜见。
　　余苏叶知道，在京城也有不少拆迁户，短短几年内就把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给挥霍干净了。
　　她有些惊奇的发现，这位身强体健的小舅，竟然隐隐有些惧怕言自若。
　　这让她很是好奇。
　　这位看上去从小到大就依附着弟弟的姐姐，有着她不了解的另外一面。
　　没一会儿，就有服务员上菜了。
　　剁椒鱼头、辣椒炒肉、小炒牛肉、手撕鸭、还有少不了的各种腊味。
　　不辣的菜也有不少，如经典红烧肉、霸王别姬、荷包肚、过桥豆腐等。
　　琳琅满目的二十多道菜，把大圆桌都铺满了。
　　余苏叶对几个辣菜，只是浅浅的尝了几口，就辣的舌头有些疼。
　　可以说除了辣，再也品尝不出其他的味道了。
　　之后，她不再好奇的尝试，老老实实的和言非凡一起吃起了不辣的菜。
　　倒是舒磊，虽然吃的是满头大汗，还不停地哈气，对辣菜倒是没有停下筷子。
　　吃到中途，刘霞再一次来到了包间。
　　这一次，她坐了下来，浅笑着问：“几位，吃的可还算可口？”
　　“爽！过瘾！”
　　舒磊抹了一把额头上，还有脑袋上的汗水，吼吼道：“好久没有吃这么辣味十足的菜了。”
　　“感觉浑身通透的很啊。”
　　刘霞高兴的道：“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说罢，她就起身给舒磊夹了一筷子腊肉。
　　“不知舒先生这次在陆上要待多长时间啊？”
　　“谢谢！”
　　舒磊道了一声谢，又麻利的吃下腊肉，接着道：“霞老板，喊舒先生就实在见外了。”
　　“我今年三十九，至少要年长你十岁，不见外的话就喊我一声磊哥吧。”
　　刘霞就是啊呀一声，略娇羞的说：“磊哥，人家哪有这么小，都三十好几了呢。”
　　舒磊面带惊讶的道：“你可看着一点都不像啊，也就和我外甥女看着一样大啊。”
　　他恭维了一句，又缓缓的说：“我热爱大海，喜欢四处游历，就选择了诗和远方，做了海员。”
　　听到这，言非凡差点没绷住表情，乐出声。
　　就听舒磊语带遗憾的继续道：“只是多年过去，我才发现自己错过了许多。”
　　“更是自私的错过了若若和非凡的成长。”
　　“如今，若若和非凡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作为他们的长辈，我也不好继续在外面漂泊了，怎么也得给他们操操心。”
　　“同时呢……”
　　舒磊迎着刘霞的目光，语带沧桑的说：“我也有些累了，倦了，也想着……找个人安定下来。”
　　就在这时，有一名服务员匆匆的进了包间。
　　“霞姐，那帮闹事的人，又来了……”


第328章 一个电话的事
　　“霞妹妹，对方是什么情况？”
　　“因何闹事？”
　　听到自家小舅厚脸皮的喊人家妹妹，言非凡就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得，以后这霞姐是不能喊了，至少得喊阿姨。
　　“唉……”
　　刘霞先是长叹一声，又一脸愁苦的说：“我这里和房东的租约是三年一签。”
　　“今年刚续签了新的租约。”
　　“只是没想到房东上个月把房产转让出去了。”
　　刘霞有些愤懑的说：“新房东想要我结束租约，这我怎么可能同意。”
　　“在这里做了好几年，口碑和回头客都好不容易积攒了起来，一换地段就得从头开始。”
　　“在我明确拒绝新房东的提议后不久，就开始出现捣乱的了。”
　　言自若有些气愤的问：“警察不管吗？”
　　刘霞又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们跟我出来一起看看吧。”
　　言非凡、余苏叶几人跟着刘霞出了包间，站在栏杆前看向一楼的大厅。
　　只见一楼大厅近一半的九张大餐桌上，各坐一个人或两个人。
　　“这些人来了后，就一人霸占一张桌子，再点一个最便宜的菜，然后一直坐到我们打烊为止。”
　　刘霞苦涩的说：“我们报警了，还不止一次。”
　　“但是派出所来的人说，对方这种情况不算闹事，只能是口头警告一下。”
　　舒磊义愤填膺的说：“这都还不算闹事？这也太会欺负人了。”
　　“非凡……”
　　舒磊一脸正色的说：“你可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医生，肯定认识一些说话有些分量的人物。”
　　“这件事派出所管不了，让公安分局的人管。”
　　“分局的人也管不了，就让市局的人管。”
　　“市局也管不了……”
　　舒磊用力拍了一下栏杆，霸气的说：“既然法律管不了，那我就用道上的法子，往大了闹了。”
　　要不是刘霞就在旁边站着，言非凡早就给小舅丢十几个白眼球了。
　　真是的，你自己耍嘴皮子图表现，却是让我来走关系托人情。
　　不过这件事，看着确实让人气愤。
　　言非凡拿起手机，道：“区公安分局的人，我确实有认识的人。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啊？”
　　刘霞眼睛亮亮的说：“言医生，对方敢这样做，肯定和派出所的人打过招呼了。”
　　“如果能和分局的人联系上，对方或许只是多嘴问一下，有可能让对方收敛一些的。”
　　“那我就试试吧。”
　　言非凡在通讯录翻到了郑立彬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拨打，继续往下找……
　　上次不太情愿的被拉去给神秘人物做手术，让言非凡对这个家伙有了不小的意见。
　　言非凡想着，还是少麻烦这种人为好。
　　很快，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一个名字。
　　易洪刚，区公安分局的局长。
　　迄今为止，言非凡与这位易局长还只是见过一次面，就这个手机号码，还是郑立彬转交给他的。
　　言非凡没有多少犹豫的点了一下这个名字，把电话拔了过去。
　　不过，他的心中却有些担忧，希望这位易局长不是贵人多忘事，别把他给忘了。
　　响了三四声之后，通话终于被接通，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言医生，你好啊！”
　　“易局长，你还记得我？”言非凡有些惊讶。
　　“哈哈，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协助我们破了大案，还救了我下属一命，怎么可能忘记？”
　　停顿了一下，对方在电话里接着道：“言医生，你打我电话，肯定是有事情要讲的。”
　　“有什么事情，你就大胆说吧。”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易局长，打扰你宝贵时间了，有件事需要向你反映一下。”
　　“我在朋友的新丰酒楼吃饭。”
　　“现在来了一伙人。他们一两个人就霸占一张桌子，就点一个便宜的菜，一直坐到酒楼打烊。”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我朋友报过不止一次警。”
　　“只是派出所的人说，对方这不算闹事，警告一下就完事了。”
　　“易局长，你看这事？”
　　言非凡话音刚落，手机中就响起易洪刚严肃的声音，“我们警察有责任为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保驾护航。”
　　“言医生，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我会立刻让人处理的……”
　　言非凡用手机拍了一段一楼大厅的视频，又把酒楼的地址报了过去，就结束了通话。
　　“霞……阿姨，现在我们就等着看结果了。”
　　“还是喊我姐，和你小舅各论各的。”
　　刘霞纠正了一句，又期待的问：“言医生，和你通话的这位易局长。”
　　“他是……
　　言非凡语气淡然的说：“就是我们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我偶然和他见过面，算是认识。”
　　刘霞是笑颜如花，说：“有能直接找到人的联系号码，可不是单单认识这么简单啊。”
　　“来，我们先进包间，边吃边等……”
　　进包间之际，舒磊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有些唏嘘的说：“小凡凡，你确实是变厉害了。”
　　“不错，不错，没给小舅我丢脸。”
　　言非凡直接甩出了一双白眼珠子……
　　他们没等待多少长时间，二十几分钟后，就来了两辆警车，还有一辆中巴警车。
　　车上下来了五六警察，直接把占座的这十几人全给带上了中巴警车。
　　刘霞出去了解了一些情况，很快就一脸兴奋的跑了回来。
　　“来的都是分局的人，他们说，这些人会直接带去分局审问。”
　　“因为有之前的报警，还有出警记录，他们只简单的问了问我，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了。”
　　刘霞眼睛冒光的看着言非凡，激动的道：“言医生，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啊。”
　　“这个年头，把餐饮业做下去真不容易，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店，很可能就死了。”
　　“言医生，我……”
　　说到这，刘霞的眼圈刷一下就变红了。
　　舒磊赶紧的起身上前，轻拍刘霞的肩膀，柔声安慰说：“我明白的，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在大城市打拼，是多么的不容易。”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对非凡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刘霞擦了擦眼角，说：“对言医生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但对我来说，却是存亡大事。”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下身上的旗袍，对着言非凡欠身道：“言医生，大恩不言谢。”
　　“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开口就是。”
　　作为未来的舅母预备人选，言非凡可不敢对刘霞端着架子，赶紧客气的道：“霞姐，你客气了。”
　　“不过是打了一通电话而已。”
　　“以霞姐你的阅历和能力，肯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女服务员拿着手机进了包间，汇报道：“霞姐，找你的电话。”
　　刘霞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后，就是脸色一冷。
　　“姓潘的，你这样搞，已经是越线了。”
　　“如果你想搞大的，我可警告你，泥人也是有三分土性的。”
　　刘霞又杀气横溢的说：“姓潘的，别怪没提醒你，你最好先去警局查一查我的底细。”
　　“闹到最后不好收场，我怕结局……”
　　“你根本接受不了……”
　　刘霞这煞气外溢的霜冷表情，直接看的舒磊是一愣一愣的……
　　这时，又有一名服务员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
　　“霞姐，206包间的一个客人……没气了……”


第329章 现场教学
　　言非凡、余苏叶几人冲进楼下的206包间。
　　他们就发现，有三男两女共五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都龟缩在了包间的一角。
　　还有一青年男子，躺在了圆桌下面的地板上。
　　这幅景象，言非凡不知道该怎么说。
　　作为同桌共饮的同伴，有人出事了，其他人竟然都躲在了一旁。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干看着？
　　一个人的心脏骤停或呼吸停止后，五到八秒钟，就会因为脑缺氧，而引起昏厥！
　　一分钟内，瞳孔会扩大，转入临床死亡。
　　五到六分钟后，大脑会因为持续缺氧，进入脑死亡状态，这时基本上没有了救治的希望。
　　所以，六分钟之内，是救治心脏骤停或呼吸停止病人的关键时间。
　　确切一点说，应该是三分钟。
　　因为三分钟之后，人的大脑就会因为缺血缺氧，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脑损伤。
　　对普通人来说，遇到心脏或呼吸骤停的病人，最需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的给病人做心肺复苏，采用外力维持病人的血液循环和呼吸循环，直到抢救的医务人员到来。
　　这几人都是二十多岁，应该都受过高等教育，心肺复苏术即便没学过，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吧？
　　临时用手机上网查一下，现学现用，也总是可以的吧？
　　问题是，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做！
　　紧急时刻，言非凡也顾不上责怪他人，赶紧的清空倒地之人身边碍事的椅子，给他做基本检查。
　　脉动脉压，没有！
　　呼吸，无！
　　确定是心脏骤停。
　　做出判断的言非凡，就要给这人做心肺复苏。
　　一掰开他的嘴，言非凡赫然发现，他的嘴里竟然满是朝天椒。
　　这种辣椒的辣度，言非凡在先前的饭桌上可是有切身体验的。
　　只是一小口，满口腔都是疼痛的火热辣感。
　　这让言非凡猜测，这家伙很可能是过度的辣味刺激引发的心脏应激性骤停。
　　之所以言非凡不认为是由于食物堵塞气管，因窒息引发的心脏停跳，是因为气管堵塞一般会引发剧烈的咳嗽反应。
　　这样的话，嘴里的辣椒就会被喷出来。
　　而且，因窒息导致的晕厥，脸上一般会出现紫斑等严重缺氧表征。
　　眼前这人，没有出现这两种情况。
　　言非凡抠出这人嘴里的辣椒，使他的呼吸道通畅后，开始给这人做人工呼吸。
　　与此同时，余苏叶来到了这人身体的另一侧，给他做起了胸外压。
　　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后，言非凡就对做胸外压的余苏叶道：“你让开下，我试一下重击起搏。”
　　这种重击起搏，就是对患者的左胸心前区进行重击，这类似于电击起搏，通过外力的骤然震动，促使停跳的心脏恢复跳动。
　　这种办法，只是对某一些病症和原因引发的心脏骤停起到效果，并非是百试百灵的抢救方法。
　　如这个家伙真像言非凡猜测的那样，是因为过度的辣味刺激引发的心脏应激性停跳，这个重击起博，倒是有很大的可能让他恢复心跳。
　　就眼前这种情况，只要有成功的可能，言非凡认为就值得尝试！
　　余苏叶让出了位置，言非凡右拳高举，运足力气，瞄准患者的左胸心前区，就是一拳！
　　检查了一下，心跳没有恢复。
　　再来一拳，心跳还是没能恢复……
　　就在言非凡的第三拳高举，也是最后一次尝试准备开始之际，耳边传来了余苏叶的声音。
　　“第三次，我来！”
　　这话音还未落下，言非凡就看到了一个小拳头恍惚带着残影，从眼前落下……
　　“砰”的一声闷响，在言非凡耳边响起。
　　言非凡还惊讶的看到，地上这人的身体还在地板上跳了几下。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抡大铁锤砸，也不过如此吧？
　　言非凡在心惊之余，不忘做检查。
　　有心跳了！
　　这是抢救过来了。
　　言非凡紧绷的神经就是一松，扭头看向还缩在包间一间的三男两女。
　　“你们的同伴抢救过来了，暂时没事了。”
　　言非凡通报了一下情况，又冷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几人中还算有些姿色的一位碎短发女，怯怯的回道：“只是开个玩笑，打赌吃辣椒。”
　　“吃着吃着，他就捂着胸口，就倒地上了。”
　　“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言非凡冷哼道：“同学聚会喝酒出事了，每个人还都逃脱不了责任。”
　　“他真要死了，你们能没了责任？”
　　他又质问道：“心肺复苏术，你们即便不会，也应该听说过吧？”
　　“怎么都躲在一旁，一点抢救操作都没有做？”
　　这几人在言非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各个都目光躲闪的低下了头。
　　还是短发女开口道：“不是什么都没做，我们有打120的。”
　　言非凡批评道：“你们的同伴可是心脏骤停，等120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又是短发女有些不服气的轻声分辩说：“现在这种社会情况，谁敢主动上手救人啊？”
　　“要是人没救过来，又被讹上了？”
　　听她这么辩解，言非凡还想驳斥，却忽的发现有些无力。
　　站在道德制高点劝说助人容易，可真要是出事了，后果可没法替他人承担。
　　言非凡暗自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几个，都过来吧。”
　　“我现在就教你们做心肺复苏术。”
　　“即便不为别人，万一有一天，自己亲近之人出现了类似情况，你们不致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只能躲在一旁。”
　　这五人在言非凡的招呼之下，来到了近前，听他讲述如何做心肺复苏……
　　“首先检查患者是否真的没了心跳和呼吸。”
　　“确认以后，先拨打，或让他人拨打急救电话，然后自己开始做心肺复苏，为专业医护人士的抢救争取时间。”
　　言非凡一边演示，一边开始了现场教学。
　　“先检查患者口中是否有异物。”
　　“如有，应先将患者头偏向一侧，清除口腔和气道内的异物。”
　　“接下来，将患者身体放平，放在硬地面上……”
　　“跪在患者身体一侧，双手交叉，手臂直立于患者的身体。”
　　“这个按压点，都看清楚了……”
　　“两侧**连线与胸骨交叉点，即为按压点。”
　　“将一个手掌根部，置于按压点，另一手掌根部置于前掌之上，双手交叉按压。”
　　“这个过程中，双臂要伸直，凭自身重力通过双臂和双掌，垂直传达给胸骨。”
　　“这样做，可以节省很大的力气。”
　　“按压频率，保证在100到120次/分钟……”
　　“按压深度，应在5到6厘米之间……”
　　“胸部按压30次后，开始人工呼吸。”
　　“如果不熟悉人工呼吸操作方法，可不进行人工呼吸这一步骤，持续进行胸部按压，直到医护人员到达现场。”
　　言非凡又开始演示人工呼吸方法。
　　“将患者额头轻轻向后按，下巴向上抬……”
　　“用手紧紧捏住患者鼻孔，自己进行深呼吸……”
　　“用嘴包绕患者嘴部，进行吹气至少1秒钟……”


第330章 因为你
　　这次在新丰酒楼的晚餐，虽说意外事件频出，最终也算是圆满的实现了言家姐弟的设想。
　　言非凡彰显了一位实力强劲的医生，所具备的强大人际关系。
　　这对做餐饮生意的霞姐来说，无疑具备强大的吸引力，能够让她爱屋及乌，对小舅高看一眼。
　　况且，小舅人也不赖。
　　单从外貌和身材来说，那是相当可以的，对熟女来说，具备不俗的杀伤力。
　　尤其是他的身材。
　　或许是因为在远洋货轮上，满腔精力无处发泄的缘故，小舅把很多时间，都用在了健身之上。
　　他锻炼的那胳膊，都有言非凡的大腿粗了，腹部的六块腹肌，也是块垒明显。
　　只是有一点……
　　晚上近十点，回家途中，喝了一些酒，坐在副驾驶位的舒磊，忍不住说：“若若，你对这位霞老板到底了解多少啊？”
　　“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啊。”
　　“就看她跟房东打电话的样子，一脸的煞气，我都有些害怕了。”
　　开车的言自若，听小舅有些发怂，还生出了退缩之意，赶紧的劝说道：“小舅啊，一个背井离乡的女人，独自支撑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过去没点故事，可撑不起这一摊生意。”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开口道：“小舅，我就问你，霞姐她长的好不好看，身材够不够辣吧？”
　　舒磊摸着下巴，回味着说：“确实是够美够味够辣，符合我的胃口。”
　　“问题是，我怕驾驭不了啊。”
　　言自若不由的心道，你要是能驾驭了对方，我们还担心呢，正是因为对方厉害，才撮合你们的。
　　“小舅，你先别想有的没的。”
　　“人家霞姐大小也是一个老板，那么大的一家酒楼，一年赚三四百万是至少的。”
　　“而且，人家自身条件又不错！”
　　言自若又刺激道：“小舅，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
　　“要不是因为非凡的关系，说不定霞姐都懒得搭理你，跟你说话呢。”
　　舒磊脸色一板，不服气的说：“若若，你可别瞧不起小舅，我可告诉你……”
　　“在好几个港口城市，都有我的……”
　　舒磊及时刹住了车，赶紧换了话题，说：“时间太短了，我有满身的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啊。”
　　“后天早上，我可就回船上了。”
　　这时，车子拐弯驶入醉墨华庭的地下停车场。
　　言自若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左拐右拐的开了一会儿，才把车辆安稳的停在了车位上。
　　“小舅……”
　　把车子熄火后，言自若转头看着舒磊，一脸严肃的说：“如今，非凡身体恢复，事业蒸蒸日上。”
　　“小舅你如果厌了海上生活，就辞职回来吧。”
　　这话让舒磊微微一怔。
　　他沉默了片刻，神情有些复杂的说：“在船上的时候，我经常想着辞职回来。”
　　“突然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舍不得这船上单调又枯燥的生活了。”
　　坐在车后座的言非凡，也没着急下车，也劝说道：“小舅，想回来就回来吧。”
　　“无论是找个简单安稳的工作，还是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我和姐姐现在也能帮上忙了。”
　　舒磊欣慰的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还算有良心，不枉我小时候那么疼你们两个。”
　　“辞职这事，再让我好好的想想。”
　　舒磊一脸慷慨的说：“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啊，这次的货运工作总得给完成了。”
　　“做人做事要负责任，善始善终……”
　　几人回到住处，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把自己当客人的客人，余川柏。
　　“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是家里有事？”
　　余川柏看着抓着自己胳膊，满脸担心的妹妹，轻笑道：“家里没事，我这次是特意来滨海，与宋怡，还有她的哥哥深谈了一次。”
　　他又解释道：“有好项目，并不一定成功。还要看项目所有者的水平，还有资金等多种因素。”
　　“所以，在我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有必要与宋怡面对面的沟通一次。”
　　余苏叶期待的问：“哥，那你们谈的怎么样？”
　　余川柏轻笑道：“还不错。”
　　“企业的所有者，并不需要有多懂企业管理，但一定要有人格魅力……”
　　余苏叶打断了对方，迫不及待的问：“哥，你这是答应了？”
　　余川柏轻弹了一下妹妹的脑门，说：“还没做最后的决定，不过，我倾向于接受这个挑战。”
　　他看向言非凡，道：“非凡，坦白说，我真的要决定接下这个offer，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言非凡有些疑惑。
　　余苏叶一脸甜蜜的插言道：“哥，你这是担心我会被他欺负吗？”
　　余川柏横了妹妹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苏叶，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谁能欺负你啊。”
　　他再次看向言非凡。
　　“非凡，我相信，随着你经验的丰富，水平的提升，会源源不断的有新点子冒出来的。”
　　“有你这个医学天才在，非凡医疗科技有成长为大型医疗集团的可能。”
　　言非凡自得又假装谦虚的说：“川柏，过奖了，过奖了，我也就一般般了。”
　　“你这样说，我会有压力的……”
　　坐在一旁的舒磊，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他凑近言自若，小声的问：“若若，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言自若轻声道：“小舅，有一些事情呢，我一直没有跟你细说。”
　　“是这样的，我们投资了六百万，与别人一起成立了一家医疗科技公司。”
　　“六……六百万？”
　　舒磊很是不可思议，急切的问道：“若若，你们不会把幸福苑的房子给卖了？”
　　“那也不值六百万啊？”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那房子没卖，只是出租出去了。”
　　“这钱，都是非凡这几个月赚来的。”
　　“小舅，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六百万，投资了一家私房菜馆……”
　　言自若见小舅惊讶的，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舒磊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他瞄了一眼和余家兄妹交谈的言非凡，又把目光转回到了言自若脸上。
　　“若若，真没想到小凡凡的改变，会这么大。”
　　“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回来，也得回来了。”
　　“乍然富有，很容易出事的。”
　　“我必须回来看着你们两个小家伙，免得你们重蹈了我的覆辙，或者被人给骗了。”
　　言自若哼哼道：“小舅，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还有，我还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非凡赚的钱，跟你可没一毛钱的关系。”
　　“你再沾染上过去的恶习，我和非凡就永远不会再认你这个舅舅了……”
　　说到这，言自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舅，那个她，就是你姐，做的那个烧麦，如何调的馅，你知不知道？”


第331章 话别说那么死
　　周三的早上，言非凡起床出了卧室，就听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小舅，哎吆哎吆的喊了起来。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如今家里唯一空着的那间客房本要给小舅住，余川柏要睡沙发的。
　　奈何小舅闹起了肚子。
　　“小凡凡，这一夜拉的我是虚脱无力，最主要的是快疼死我了。”
　　“哎呦，拉个屎，也成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小凡凡，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言非凡忍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小舅，谁让你昨晚逞能，不能吃还吃了那么多的辣椒？”
　　“这下受罪了吧！”
　　言非凡又解释说：“那么多消化不了的辣椒素，刺激肛区的皮肤和粘膜，自然就会痛了。”
　　“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
　　言非凡用微波炉给小舅热了一杯牛奶，又接着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清洗肛区，还有就是吃一些清热凉血的药。”
　　言非凡禁不住笑道：“小舅，你已经拉了一夜了，也应该差不多排空了。”
　　起身倚在沙发背上的舒磊，用他的一双黑眼圈眼睛狠狠地瞪了言非凡几下，接着把不太热的牛奶一饮而尽，又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早上七点十分，言家姐弟、余家兄妹，还有恢复了不少生机和活力的舒磊，共进早餐。
　　“若若，你上班时记得把车钥匙留给我。”
　　舒磊斗志昂扬的说：“上午我要去新丰酒楼，怎么也得关心一下昨晚事件的后续。”
　　“顺便约一下霞老板出来喝喝茶，聊聊天。”
　　言自若笑眯眯的说：“没问题。”
　　“哎，小舅，我给你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约霞姐去我们投资的那家私房菜馆吃饭。”
　　“你以长辈关切的态度，请霞姐帮忙，从专业人士的角度品评一下我们的投资。”
　　“我想，霞姐应该不会拒绝的。”
　　舒磊眼睛一亮，说：“乖外甥女，真是好主意，再硬着头皮吃那么辣的湘菜，我还真是怕。”
　　言非凡提醒道：“小舅，你真要下定决心追霞姐，饮食这一关，是必须要适应的。”
　　“好在能不能吃辣椒，是可以循序渐进，逐步适应和锻炼出来的。”
　　言非凡又转头看向余川柏，问：“今天有什么计划和安排？”
　　余川柏咽下嘴里的食物，不答反问道：“早上听苏叶说，你要举办一个全国性质的椎管内肿瘤现场观摩和研讨会？”
　　言非凡有些无奈的说：“不是我想要举办，是我的卢君老师想要举办。”
　　“他那么热情，自说自话的就定了下来。”
　　他又透漏道：“川柏，卢老师还想着，向你们的百宁医疗科技化缘要赞助呢。”
　　余川柏轻笑着说：“这研讨会，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你做出了成绩，就得广而告之。”
　　“至于赞助费……”
　　余川柏喝了一口牛奶，接着道：“你的穿刺注射技术可是手术机器人的主打。”
　　“这么好的与全国各地的神经外科专家结交认识的机会，涟姑姑是不会错过的。”
　　“等下我就与涟姑姑联系一下。”
　　“有很大可能，我会代表百宁医疗科技，先与你的卢老师就研讨会事宜，做一个初步接触。”
　　余川柏又轻叹道：“这也算是我为家族再做一点贡献吧。”
　　“下定决心了？”言非凡问道。
　　余川柏嗯了一声，说：“待在家族企业苦熬，短时间内不会有出头的可能。”
　　“有这么好的证明自己的良机，我再不当机立断的把握住，就是和傻子无疑了。”
　　“那家人那边？”言非凡好奇的追问。
　　余川柏语调缓缓的道：“形势比人强，眼前的境况，他们也是清楚的，应该不会再抱幻想了。”
　　“我回去和他们好好的谈一谈，会理解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问道：“苏叶还说，你们今天要做一个实验手术，再造丁丁？”
　　言非凡颔首道：“是的，用脚趾骨做丁丁骨用作支撑，来解决以往的人造丁丁软而不举，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问题。”
　　余川柏呵呵笑道：“你们的这个实验成功了，对很多因各种意外造成的丁丁残缺者，还有女变男者，可是一大福音啊。”
　　“问题是，这可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言非凡感慨了一句，又看向余苏叶，说：“苏叶，我想了一下，觉得趾骨连接耻骨，还是用韧带进行软连接为好。”
　　“如果是采用固定方式的硬连接，那患者趴着睡觉或休息，就很不舒服了。”
　　“还有，那里会产生明显的凸起，夏天衣服单薄的情况下，可能会不太雅观……”
　　余苏叶想象了一下，轻笑道：“确实如此，我们可是直立行走。”
　　“用韧带连接耻骨，可以让丁丁下弯的角度更大一些。”
　　“只是这样一来，手术难度又增大许多……”
　　舒磊见这对小情侣在餐桌上是旁若无人的讨论起露骨的医学问题，问言自若：“他们经常这样？”
　　言自若笑道：“有时这样。”
　　“好在这么多年，我也被非凡给熏陶出来了。”
　　“即便他们讨论血淋淋或恶心的手术，也不怎么影响我的胃口。”
　　“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
　　近八点，与余苏叶一起，刚推着自行车走进附属医院，言非凡就接到了肖曼的电话。
　　“非凡，非凡，告诉一个好消息。”
　　言非凡听到肖曼在电话里语调兴奋的说：“台里决定，整形纪实节目安排在下周四晚的《社会经纬》栏目播出。”
　　“那可是一个收视率很不错的社会访谈类节目，是台里的重点栏目呢。”
　　言非凡高兴的道：“恭喜曼姐。”
　　“节目被更多的人看到，就有可能收到更多的捐助，让更多的伤残畸形儿童受益了。”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肖曼跃然的声音，“我也是这么期望的。”
　　“这几天我会根据各方意见，再把节目好好的剪辑一下。”
　　“下周二或周三，还会再补拍一些镜头。”
　　“对了，非凡……”
　　“朱琳还让我转达她的谢意，说是谭医生接下了那一家人的心理治疗。”
　　“朱琳说，改天会好好的请你吃饭……”
　　一听到“改天”这个词，言非凡就知道，这顿饭那就是遥遥无期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期待对方的请客。
　　结束了与肖曼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邱阁的来电。
　　“言医生，实在对不住了。”
　　“这几天实在是忙了一些，让说好的宴请是一拖再拖。”
　　“言医生，你今晚没事吧？”
　　言非凡想到小舅应该会抓紧时间，加深与霞姐的了解，就回道：“应该会没事。”
　　“那就定在今晚了。”
　　“死约定，天上下刀子都不会变的那种……”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邱医生，我们可是医生，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
　　“话千万别说得那么死……”


第332章 都是厚脸皮
　　再造丁丁的实验手术，由陈瑜主任出面协调，在一具刚去世不久的大体老师身上进行。
　　手术地点，被安排在了附属医院教学大楼的一间实验室。
　　这台手术从早上八点半开始，陈瑜、言非凡、余苏叶三人轮换主刀，并相互协助。
　　秦颖也在一旁建言建议，并负责做记录，还做了一些巡回护士的辅助工作。
　　这台手术，他们选择了大体老师左右脚上最长的二脚趾的趾骨，移植作为丁丁骨……
　　近下午四点，实验手术终于完成。
　　陈瑜看着眼前经过再造，矗立在那里呈现弯弓形状的丁丁，轻声叹道：“失去了活性，什么都僵直了，这玩意也变得硬邦邦的。”
　　“我们最想看到的，却是它软下来的样子。”
　　言非凡伸手掰了一下。
　　结果是一松手，它又弹了回去。
　　“主任、老师，我觉得有必要加大关节之间的弯曲角度……阿……嚏……”
　　言非凡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现在是夏天，为了保持大体老师的新鲜度，这间实验室一直维持在四五度的温度。
　　尽管他们早做了准备，言非凡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但是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七八个小时下来，言非凡还是有些撑不住了。
　　与秦颖对视了一眼，陈瑜开口道：“手术做完了，起码证实了非凡的这个设想，还是可行的。”
　　“先把大体老师还给标本室，回办公室讨论……”
　　几人齐动手，把实验室收拾好，又把大体老师送回标本室，一起回到了急诊科的教研室。
　　换回夏装的几人，围坐在沙发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展开了讨论。
　　“老师，主任，有了丁丁骨以后，想办事时，只要用手扶着就可以了。”
　　“如果……”
　　余苏叶提议道：“如果能让神经系统自主的控制丁丁骨的简单弯曲，岂不是更好？”
　　“或许可以邀请神经外科的专家，也参与进我们这个项目？”
　　陈瑜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功能越是复杂，实现越困难，也越容易出问题。”
　　“第一次做这样的改造手术，不要想的太完美，还是先把简单的功能实现了，做好了再说。”
　　余苏叶有些不服气，寻求支持的看向秦颖，就见她也是摇了摇头。
　　“陈医生说的很对。”
　　“我们不能贪大求全，先把基本的功能做好了了再说，以简单实用为佳。”
　　秦颖又沉吟着说：“患者曾经告诉过我，抚摸那半截丁丁，也能带来很强的刺激快感。”
　　“这应该是补偿性作用，导致那里的感觉神经末梢发育丰富。”
　　“截断后再植接，确保那里的大部分感觉神经恢复功能，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她看向言非凡，说：“非凡，细微神经的植接，王主任和卢主任都是这方面的高手。”
　　“这段时间，你多多的向他们请教一下。”
　　言非凡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陈瑜也开口道：“脚趾关节的活动幅度有限，要增强上下左右的弯曲角度，使的它在不用时尽可能的下垂，就需要对关节窝进行进一步的修正。”
　　“这一块……”
　　秦颖接过了话，说：“我会和苏叶一起，通过3D打印机进行实物验证的。”
　　陈瑜笑了笑，说：“好。”
　　“这样的话，趾骨与耻骨的连接，还有趾骨与趾骨之间的连接，我来具体负责。”
　　她看向言非凡，笑道：“非凡，截断之后再植接的主要工作，由你来负责。”
　　“特别是神经系统的植接，还有丁丁骨四周大量肌肉的植接填充。”
　　言非凡点头应了一声，“没有问题……”
　　简单分派了一下各自负责的部分，他们几人就这次实验手术中发现的需要改进提升的问题，又进行了细致讨论。
　　傍晚近六点，忽然响起来的萨克斯版本《茉莉花》乐声打断了几人的议论。
　　言非凡拿起自己的手机，意外发现是赵晓婷的来电，直接按下了拒接，讨论继续。
　　只是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王川主任的来电。
　　言非凡不好再拒接，只得接通来电。
　　“主任，你有什么事？”
　　“你现在忙什么呢？”
　　言非凡轻声回道：“正在和秦老师、陈主任一起研究一个手术方案呢。”
　　王川在通话里哦了一声，又接着道：“这样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晚饭时再聊，我有事要跟你说。”
　　言非凡急忙说：“邱医生已经和我约好了，晚上她请客。”
　　“主任，你要是有急事，就现在在电话里说。事情不急的话，就晚一点再说……”
　　沉默片刻，手机中传来王川的声音，“邱医生这是为上次的那台手术请你吧？”
　　“好办，我这就厚着脸皮去蹭她的宴请，到时我们在餐桌上聊。”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听到手机中传来的挂断声，言非凡不由的心道，王主任可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他这手机还没放下呢，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刘锦副院长的来电。
　　言非凡甫一接通电话，就传来刘锦跃然的声音，“非凡啊，你上次给领导做的手术，非常的成功。对方说，术后检查非常完美。”
　　“非凡，今晚上，我请客。”
　　言非凡赶紧回道：“老师，今晚有安排了，邱阁医生要请我吃饭。”
　　“脑外科的邱医生？”
　　“是不是因为任老爸儿子的手术？”
　　言非凡确认的嗯了一声后，就听刘锦在电话里道：“这样的话……我就厚着脸皮，蹭她一顿晚饭。”
　　“等下，我自己跟她说这事……”
　　言非凡拿着手机回到沙发区就坐，迎着陈瑜和秦颖的目光，解释说：“早上答应了邱医生，晚上去赴她的宴请。”
　　“没想到王主任和刘副院长知道后，也都说蹭邱医生这一顿晚餐。”
　　陈瑜轻哦了一声，说：“他们目的不是去蹭这顿饭，应该是有事要跟你说。”
　　她忽的一笑，说：“快到晚饭时间了，一个两个也是蹭，我也跟着你蹭邱医生一顿。”
　　言非凡忍不住啊了一声，又见陈瑜挑衅的看了秦颖一眼，有些自得的道：“说起来，邱医生和我可是被外人戏称附属医院的五朵金花呢。”
　　“趁着这个机会，和邱医生亲近亲近。”
　　秦颖轻哼一声，说：“相比邱医生等另外四人，就你的水平，不过是好事者拿来凑数的。”
　　她略过陈瑜发怒的表情，看向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我今晚也没啥事，也勉为其难的跟着你凑一下热闹吧。”
　　得，这一个又一个的，都是厚脸皮啊！
　　言非凡心生感慨之际，就见陈瑜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
　　“傻愣着干什么？”
　　“赶紧的跟邱医生打电话。”
　　“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你要让邱医生主动的对我们发出邀请！”
　　“明白吗？”


第333章 用在刀刃上
　　言非凡与邱阁医生通电话，并没有费多少心思特意组织语言。
　　他只是在电话里稍微的那么一提，邱医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发出了邀请。
　　言非凡猜测，邱医生应该是想明白了。
　　一只羊，两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她今晚的宴请也不差陈医生、秦医生这两人了。
　　来的人越多，还能多赚一些人情呢。
　　傍晚六点半，言非凡在汇合姐姐后，与秦颖、陈瑜、余苏叶几人一起步行前往锦绣大酒店。
　　在途中，言非凡拨通了赵晓婷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刚才忙着呢，不方便接电话。”
　　“知道，明白这一点。”
　　通话里，赵晓婷的声音很是欢快，“言医生你的医术高超，技术精湛，肯定忙的不可开交的。”
　　言非凡被她的快乐气氛所感染，轻笑道：“用不着拍我马屁，有什么事情赶紧的说。”
　　“嘻嘻……”
　　赵晓婷在电话里笑了笑，又接着道：“我那个学姐素素，如今面部表情恢复正常，还变得更好看了一些，着实惊讶到了许多人。”
　　“尤其是之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几人。”
　　“言医生，你是不知道啊，那几个家伙之前有多么的可恶……”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有事说事。”
　　“哦，哦，说事，说事……”
　　赵晓婷忙不迭的道：“言医生，有个圈内人，一线的大明星，有自己影视投资公司的那种。”
　　“她的鼻子出了点问题，想请你给看一下……”
　　言非凡直接回道：“我这段时间忙的很，过些时间再说吧。”
　　“这样啊……”
　　通话中，赵晓婷语带失望的说：“那我过一段时间再联系你。”
　　她又不忘叮嘱说：“言医生，如果你临时空出了时间，请一定记得先联系我啊。”
　　“言医生，我向你坦白，我是有私心的。”
　　赵晓婷在电话里语调快速的说：“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和这位大明星熟络上，得到她的提携，我的日子就好过啦。”
　　“言医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小演员啦，方便的话就帮我一下下啦。”
　　“我会报答你的。”
　　言非凡有些乐道：“你那个素素学姐，难道没帮你一把？”
　　“唉，素素学姐也处在奋斗期，本身的资源也是有限的，能分给我的更是少之又少。”
　　“言医生，拜托拜托啦……”
　　言非凡几人来到锦绣大酒店的千岛餐馆，走进了一间装饰豪华，有会客区，有洗手间的大包间。
　　他们来的挺早，就邱阁医生和她的老公在。
　　几人一番寒暄就坐后，邱医生向言非凡说起了任小宝的恢复情况。
　　“短短三个多星期的时间，之前被抑制住的身体发育得到了报复性生长，身高长了两厘米。”
　　“在谭医生的心理疏导之下，他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开朗许多，能经常听到他的笑声了……”
　　话语之间，刘锦就赶到了。
　　又是一番寒暄。
　　注意到刘副院长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言非凡忍不住问：“刘老师，院长位置确定下来了？”
　　刘锦见一桌子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急忙摆手道：“哪有，哪有！”
　　“非凡，不要误听小道消息。”
　　“组织上一天不正式宣布，所有的内幕消息就都是假的，都存在变动的可能。”
　　言非凡忽的想起一事，说：“老师，上周日，我去武警总医院的路上，有一位患者家属在电话里告诉我，她的老公和医院即将上任的院党高官是同学和朋友。”
　　刘锦表情一凝，问：“非凡，你详细说说，具体是哪一位病人？”
　　言非凡简略的回道：“神经外科郑灵医生的一位病人，说是来自昆州的体制内官员。”
　　刘锦沉吟着说：“这院党高官呢，是由上级经组织考察和研究，直接认命的。”
　　“比院长早一步确定出人选，也是有可能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轻笑道：“这样的事，不是我们所能操心的。”
　　“非凡啊，今天卢主任找我谈了，你的穿刺注射术全国研讨会之事……”
　　刘锦又看向邱阁，接着说：“邱医生，非凡的穿刺注射技术在颅脑肿瘤切除手术中，也有极为优秀的表现。”
　　“这一点，你是有切身感受的。”
　　“我就想着，这个现场观摩和研讨会，能不能由神经外科和脑外科一起来召开？”
　　邱阁轻轻点头道：“言医生的穿刺注射技术在颅脑肿瘤切除手术中，确实能发挥出惊人成效。”
　　“只是，刘院长，我只是一名医生，可代表不了脑外科啊。”
　　刘锦轻笑道：“你们的秦主任那里，我去说。”
　　他又意有所指的说：“秦医生如今年龄不小，也很少上手术台了。”
　　“可以考虑让他专心的从事教学工作。”
　　邱阁和老公对视了一眼，附和着说：“最近几年，秦主任确实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培养青年医生上面……”
　　又有人推门而入，是王川。
　　王川与在场的众人一一招呼后，就在刘锦身旁的空座坐了下来。
　　“刘大院长，你正好在，我必须跟你说一说。”
　　王川抱怨道：“怎么我们整形中心下半年的任务，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你是知道的，我们中心最近经过了一些变动，人员可是流失了好几个。”
　　刘锦面带苦笑道：“王主任，这也是医院不得已而为之啊。”
　　“你也清楚的，如今我国经济形势有些严峻。”
　　“在我们医院就表现为，上半年各科室病人拖欠治疗费用的情况，可是比之前上升了不少。”
　　“唯有你们整形中心，上半年的营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劲，还比同期提升了一些。”
　　刘锦又伸手一指言非凡，接着道：“虽然整形中心走了几人，可也有人加入啊。”
　　“非凡他可是能一人顶十人的。”
　　王川就是一摇头，说：“非凡厉害是厉害，问题是他又不全属于我们整形中心。”
　　“我也不能把他往死里用啊。”
　　王川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秦颖和陈瑜，语调夸张的说：“有人把他看护的可紧呢。”
　　刘锦呵呵一笑，一点不心疼的道：“你傻啊，用在刀刃上，让他给高端客户做整容手术。”
　　言非凡不禁翻了一下眼皮。
　　这几人可真是过分，谈论的事情与他有关，却是直接忽略了他这个当事人的存在。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曾经患者，赞助他六百万的潘礼荣的来电。
　　言非凡拿起手机来到包间会客区，接通来电。
　　“潘先生，你好！”
　　“言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的侄子一时冒犯，得罪了你和你的朋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你的侄子得罪我？”言非凡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是新丰酒楼的新房东……”


第334章 多吃一点
　　潘礼荣侄子潘晓东，是蓝天健身馆的所有者。
　　他在购下新丰酒楼所在建筑物的产权后，计划着把它开发成一个主题小型酒店。
　　奈何刘霞不买账，这位侄子就动用起了下作手段，想逼迫新丰酒楼结束租约……
　　“言医生，谢谢你的宽宏。”
　　“等你方便之时，我一定带着不成器的侄子，摆酒道歉……”
　　凤尾山一座别墅的书房内，潘礼荣放下手机，瞪了站在身旁的精壮男子一眼。
　　这人就是潘晓东，三十四岁，有着一身健美运动员般的身材。
　　潘晓东在潘礼荣的犀利目光下，欠着身，面带讪讪的说：“叔叔，我也没想到那个小娘皮竟然与言医生是朋友啊。”
　　“更没想到，言医生竟然与分局的局长有那么深的关系。”
　　潘礼荣冷声呵斥道：“没想到？”
　　“整天健身，你是把自己的脑子练傻了吧？”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是多了。”
　　“就言医生表现出来的医术，关系直通中央，我都不会惊讶，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分局局长。”
　　他又沉声问道：“不谈言医生，我就问你，那个新丰酒楼的老板，你口中的小娘皮……”
　　“你在惹她之前，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调查？”
　　潘晓东不敢回话了，只是把身体更弯了一些。
　　“团伙斗殴中致两人重伤，因未成年被劳教三年。上月又动刀割断了前男友的命根子。”
　　“晓东啊，你惹的就是一个亡命徒啊……”
　　潘礼荣痛心的道：“你想过没有，你如果把对方给招惹急了……”
　　“她舍得一身剐，那后果会是什么？”
　　潘晓东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轻声道：“伯父，是我错了，这几年有些顺风顺水，肆意妄为了。”
　　“晓东，人要有敬畏。”
　　“在生意场上，要懂规矩，也要守规矩。你无视规矩，别人就敢无视法律。”
　　潘礼荣教导了一句，又叮嘱道：“今晚，你就亲自去新丰酒楼向那位老板道歉。”
　　“诚恳一点，在房租上表现一下诚意。”
　　潘晓东急忙点头道：“我等下就回城去道歉”
　　“那个，叔叔，言医生那里？”
　　潘礼荣缓缓的说：“言医生那里，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理与言医生的关系……”
　　锦绣大酒店的千岛餐厅，擅长烧制各种鱼鲜。
　　临近七点，随着最后一位客人谭筱医生的到来，邱阁医生就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在酒宴正式开始之际，邱医生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特意表达对言非凡和谭筱的感谢。
　　她这也是不得不为之。
　　来了这么多不请自来之客，言非凡还好说，就怕谭筱医生心生误会。
　　共饮第一杯后，言非凡手中的水杯还没放下呢，就受到了刘锦的调侃。
　　“非凡，要不要先给你准备一碗解酒汤啊？我很担心一会儿，你会被我们熏醉了。”
　　在一片轻笑声中，言非凡很是郁闷的说：“对酒精敏感，不会喝酒是很正常啊。”
　　刘锦哈哈笑道：“被酒精熏醉抬出手术室，你可是第一人啊。”
　　“我去卫生委办事，有不止一人向我征询这件事的真伪。”
　　“还有人还问我，你会不会在用酒精给患者做消毒的过程中而醉倒。”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解释道：“主要是那天晚上，那人身上的酒味太浓，我又在他身边待的时间太久的缘故。”
　　“陈主任可以作证，那人就像是在酒缸里泡出来的，酒味实在是熏人！”
　　陈瑜轻笑道：“我可以证明，当时那人身上的酒味确实很浓郁。”
　　“以致于非凡连半个小时都没坚持到，就变得摇摇欲倒了……哈哈……”
　　“想想非凡当时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又一阵笑声过后，刘锦安慰道：“非凡，研讨会召开后，你就成医学名人了。”
　　“对酒精敏感的人，却用酒精做出了杰出贡献，也是一段医学佳话嘛。”
　　言非凡不想搭理他了，拿着筷子对眼前的清蒸大黄鱼发起了进攻……
　　埋头吃了一会儿，他就看到邱医生特意与谭医生碰了一杯，再次表达感谢。
　　谭医生谦虚的道：“任小宝的恢复，我真没出多少力气，他的心理问题与病症密切相关。”
　　“如今随着他身体的日渐康复，心理问题稍加引导一下，就步入了正轨。”
　　“归根结底，主要还是邱医生你，还有言医生的功劳。”
　　言非凡迎着邱谭两位医生的目光，也谦逊的表示，自己也就做了百分之十的贡献。
　　邱医生朝言非凡举了举自己的红酒杯，感叹道：“言医生，你这百分之十，可是至关重要的十，是手术最终获得成功的前置条件。”
　　“谢谢你！”
　　随着她这话，她的丈夫，也举杯示意。
　　言非凡也赶紧的举起自己的水杯，回应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他没话找话的开口问道：“邱医生，武警总医院脑外科的秦风医生，你熟悉吗？”
　　“武警总医院的秦风？还脑外科？”
　　邱医生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一个秦风，就是京城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
　　“他的水平，是要超过我的。”
　　听她这么一说，言非凡知道了。
　　那秦风，其实是从解放军总医院过来的飞刀。
　　在国内脑外科领域，医术这么高，又同名同姓，出现第二个秦风医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那是我记错了。”
　　言非凡含糊了一句，又把视线转向了谭筱。
　　“谭医生，听说你接下了面丑啃老男那一家人的心理辅导？”
　　谭筱点点头，轻声道：“问题主要出在父母无原则的溺爱之上。”
　　“那对父母因为自身的缺陷等问题，总想着给孩子最好的，反而是害了孩子。”
　　谭筱轻叹道：“好在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还没找到改进方法。”
　　言非凡好奇的问道：“那面丑男能改好吗？”
　　谭筱沉声道：“他的情况，如今只能用猛药了，彻底的断奶，并激发起责任感。”
　　“谭医生，猛药如果劲过大了，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的？”言非凡有些担心。
　　谭筱笑了笑，说：“有时候，只有推下悬崖，才会真正的学会生存。”
　　“当然，具体的方案，我肯定会好好设计的。”
　　听她这么说，言非凡算是明白了。
　　这家伙就是一个心理激进派，有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味道。
　　他不禁有些为宋岩担心起来。
　　这样的一个女朋友，还是心理专家。而且，心理专家等同于本身就是一位心理疾病患者。
　　一旦宋岩做了错事，惹了谭筱的厌恶，估计下场会很惨的……
　　这时，一块鱼肉被夹到了言非凡小碗里，“非凡，这滑溜鱼片，很好吃呢，你尝一尝。”
　　言非凡转头看着一脸甜甜笑容的余苏叶，忽的意识到，心中原本对她的惧意，好像消失了。
　　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是在关系更密切之后？
　　她在床上那楚楚可怜，还求饶的小模样，让自己建立起了强大的心理优势？
　　言非凡吃下鱼片，颔首道：“确实不错。”
　　他也表现的给余苏叶夹了一大块大黄肉，说：“这清蒸的大黄鱼，应该是野生的。”
　　“味道很好，你多吃一点。”
　　坐在言非凡另一侧的言自若，看在眼中，有些吃味的小声嘀咕道：“有了媳妇就忘了……姐！”
　　“明知道我最爱吃清蒸鱼，这还是野生大黄鱼，我自己哪好意思多夹啊。”
　　坐在言自若身侧的王川，听到了她的话，就有些可乐。
　　王川拿起筷子，还有汤匙，双管齐下，夹了好大一块清蒸大黄鱼，放在了言自若的小碗之上。
　　“喜欢，就多吃一点！”


第335章 有了兴趣
　　邱阁医生的这次宴请，虽说多了一些客人，过程却是格外的顺利。
　　从晚上七点开始，直到近九点宴席结束，几位主任医师都没有接到过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
　　酒足饭饱的众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千岛餐厅，他们一出大酒店，就分成了三波。
　　邱阁医生和她丈夫一波，谭筱一波。
　　刘锦、秦颖、陈瑜、王川、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几人一波。
　　刘锦有意无意的说着话，让他这一波人都聚在了酒店门口，直到邱医生和她丈夫，还有谭医生先一步各自坐车离开。
　　接下来，刘锦清咳一声，大声道：“各位，我请大家回酒店喝茶，有件事需要你们的帮忙。”
　　秦颖不客气的说：“刘大院长，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在这里说就是，也都不是外人了。”
　　“这茶，就免了罢。”
　　刘锦见陈瑜、王川也点头附和，有些无奈的道：“那就在酒店大堂说吧，总不好在这车水马龙的门口说事啊。”
　　众人转身回到酒店大堂，意外的发现大堂的会客区沙发都空着，就来到了会客区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
　　刘锦轻声道：“在院党委领导下的院长，有些像职业管理人……”
　　王川补充道：“更像是市高官与市长吧？”
　　刘锦轻笑道：“反正这个院长呢，就是做具体事务的，为广大的医护人员服务的。”
　　“我了解到，上级想到搞一个民意测评。”
　　“还请几位多多帮忙。”
　　说着这话，刘锦就起身，拱手请求道：“陈主任、王主任、秦医生，请多多支持。”
　　陈瑜有些好奇的问：“刘院长，这是要搞院长公开竞选投票吗？”
　　王川摇头道：“不是。”
　　“我得到的消息是，上面会推出三个候选人，做一个民意调查，只是作为上级决定的参考。”
　　“当然了，民意的支持率太低，投诉反对意见太多，肯定是没戏的。”
　　陈瑜轻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刘院长，你放心吧，我肯定是支持你的，也会发动朋友支持你的。”
　　“我也是如此。”王川表态道。
　　秦颖也点点头，示意了自己的态度。
　　刘锦高兴的说：“我先谢谢了。等尘埃落定，我一定好好的表示一下。”
　　他又看向言非凡，叮嘱道：“非凡，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掺和了，专心的学习和钻研医术。”
　　“对了，多发表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
　　刘锦笑道：“这次为你举办的现场观摩和研讨会，如果声势足够大，我就顺势推动一下，看能不能让你破格晋升为副主任医师……”
　　说完这事，刘锦、陈瑜和秦颖各自坐车离开。
　　王川却留了下来，表示要和言非凡、言自若，还有余苏叶一起走着回医院。
　　这可让言自若、余苏叶两人郁闷的够呛。
　　言自若与余苏叶对视了一眼，直言道：“主任，你是不是有事要对非凡说啊？”
　　“有事你可就直说，我还想着，让非凡陪着我们逛逛商场买东西呢。”
　　“或者是，你也和我们一起逛街？”
　　这让王川尴尬了。
　　他赶紧回道：“嗯，确实是有事。”
　　“非凡，那个，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们整形中心的营收任务增加了不少。”
　　“就像刘副院长说的那样，把你用在刀刃上，想着让你接一些高端客户的整容手术。”
　　言非凡没有犹豫的回道：“主任，没有问题，你安排就是。”
　　王川又试探性的问道：“福利院伤残儿童？”
　　言非凡急忙道：“主任，他们的手术，可不能停，还是尽量保持每周两台的频次。”
　　“我一台，苏叶一台，直到相关资金用光。”
　　他又补充道：“主任，那个高端客户的手术，可以安排在周五晚上，或者是周六。”
　　“周日也可以，不过需要隔周安排……”
　　言非凡又想到了赵晓婷的电话，说：“傍晚还接到了以前一个手术对象的电话，说是要给我推荐一个一线大明星，被我以没有时间拒绝了。”
　　“等下，我再和她联系一下。”
　　王川颔首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这时，言自若插言道：“我说主任，非凡他每两周就要飞去京城做一次飞刀。”
　　“他还要在神经外科做手术，还要跟着秦老师、陈主任学习和练习。”
　　“还有你们那个神经什么蕴养课题。”
　　“我家非凡可不是铁打的。”
　　王川正色的道：“自若，非凡是妍妍容颜恢复的唯一希望，请你相信，我对他身体健康的关心，不会比你弱上多少。”
　　“我还会和卢主任、秦医生、陈主任保持着密切联系，确保各自对言非凡工作量的安排，不会出现过度集中的情况。”
　　言自若满意的道：“主任，我相信你！”
　　王川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又小心提议道：“那个，逛街是很辛苦的，尤其对男人来说。”
　　“不如你和苏叶两个相互陪伴的去逛街，让非凡早一点回去休息？”
　　“这可不行！”
　　言自若挽住了弟弟的胳膊，哼道：“我还要给非凡买衣服买鞋子呢，他可不能先回去。”
　　“主任，非凡可是我亲弟弟，我是不会舍得他受累的。”
　　“主任，你还有事吗？”
　　王川见对方赶人意图明显，急忙告辞走人……
　　言自若是说到做到，和余苏叶逛商厦，真的不舍得言非凡辛苦。
　　她们每进一家店，就先让言非凡在休息区坐下休息，耐心的等着。
　　言非凡有些无聊，取出手机再次拨通了赵晓婷的电话，还假惺惺的表示，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挤出时间接下那位大明星的手术。
　　手术时间，可以安排在下周。
　　他这话，自然得到了赵晓婷的激动回应，还得到了对方隔着电话送来的几计热情飞吻。
　　在得知赵晓婷和那位大明星如今都在京城，言非凡就和她们约好。
　　这个周日，就在京城的百宁医院见面，先对那位大明星做一次简单的检查。
　　结束了与赵晓婷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就接到了霞姐的电话。
　　“那个房东亲自过来道歉了，还把合同期内的房租降了四分之一，作为道歉的诚意。”
　　“言医生，真的是谢谢你了。”
　　言非凡客气的道：“霞姐，根本不用谢。”
　　“不瞒你说，你这位新房东，是我之前的一位医学研究赞助金主的侄子。”
　　“他捣乱这件事，只能请你含糊着放过去了。”
　　电话里就传来刘霞的娇笑声，“言医生，你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了。”
　　“这样的结果，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呢。”
　　“这四分之一的房租，两三年下来，也有小几十万呢。”
　　“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我一定要对你表示一份心意才可以。”
　　停顿了一下，刘霞又在电话里状是随意的说：“言医生，你那位小舅，要人物有人物，又能说会道，还是滨海本地人。”
　　“他怎么跑去做危险又枯燥的远洋船员呢？”
　　言非凡听对方这么问，就晓得她对小舅有了兴趣。
　　这可是大好消息。
　　有了进一步了解的兴趣，再加上小舅那厚比城墙的脸皮，接下来的发展，是可以预期的。
　　只是霞姐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第336章 诈骗
　　翌日周四早上，舒磊是最后一个来到餐厅。
　　他在餐桌旁坐下，就注意到言自若的脸拉的长长的，一副脸臭臭的别人欠了她一百万的样子。
　　“小若若，不用担心和生气，我这次回去最多一个月，办妥辞职手续就能回来了。”
　　舒磊又说笑道：“来，笑一个。”
　　“你如今都变的这么漂亮了，老是拉着一张脸，又会变丑的。”
　　言自若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你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你昨晚竟然把我珍藏的红酒，给整整的偷喝了一瓶。真是气死我了。”
　　“小舅，你知道那酒有多贵吗？”
　　“一万多一瓶呢，这还是内部优惠价！”
　　“那可是我……”
　　说到这，言自若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用重重的几声轻哼，遮掩了过去。
　　舒磊有些惊讶的说：“原来那红酒那么贵，怪不得那么好喝，不知不觉的就喝光了一瓶。”
　　“早知道就喝那瓶茅台了。”
　　言非凡急忙劝说道：“小舅，那瓶茅台可是更贵，更不能喝。”
　　“少说也保存了十几年了，没有十万，四五万还是能卖出去的。”
　　舒磊嘿嘿一笑，道：“小凡凡，我是故意的吓唬你呢，看你一脸紧张的。”
　　“那瓶茅台的价值，小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就拿了瓶红酒。”
　　他又揭穿道：“小若若，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凡凡不喝酒，那酒还不是你藏起来自己喝的。”
　　舒磊见言自若不再搭理自己，愤愤的吃起了小笼蒸包，又转而道：“昨天中午，就在你们推荐的那家私房菜馆，我和霞老板吃的午饭。”
　　他吧唧了一下嘴，回味着说：“你们的推荐靠谱，饭菜的味道真的特别棒。”
　　“霞老板说，这么棒的手艺，还有清幽的环境，做高档餐饮，大有前途。”
　　“霞老板认为，投资那家私房菜馆，靠谱。”
　　舒磊把剥好的煮鸡蛋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又喝了两大口牛奶。
　　“红酒劲大，昨晚很早我就上床睡了，有发生什么新鲜事吗？”
　　言非凡小心翼翼的说：“小舅，昨晚上霞姐打电话问我，你究竟为什么去做海员？”
　　“哦，那你怎么回复她的？”舒磊有些紧张。
　　言非凡轻声道：“这个，小舅，我认为两人相交，贵在真诚。”
　　“再说，事情也瞒不住。”
　　“我就含糊的告诉她，你曾经荒唐过几年。”
　　“去当海员，其实是自我放逐，自我惩罚。”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往余苏叶身边靠了靠，生怕小舅忽然生气，敲他的头。
　　这一下，言自若找到了机会，重击道：“非凡，你说小舅是自我放逐，是十分不准确的。”
　　“当时他还没认识到自己错误呢，要不是我……”
　　说到这，言自若又及时停住了，转而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不念过去，只看现在，还有将来。”
　　“是不是小舅？”
　　沉默的舒磊，缓缓的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
　　“小凡凡，你说的对。”
　　“过去是瞒不过的。”
　　“我既然想和霞老板长久的在一起，我败家，又气死爸妈的事情，早晚也得告诉对方。”
　　“小若若也说的对，看现在，还有将来。”
　　“只要我真诚以待，好好表现，霞姐是我的，就跑不了。”
　　言自若也轻叹一口气，安慰道：“小舅，姥姥姥爷那是疾病缠身，和你关系不大的。”
　　舒磊就是一摆手，道：“我清楚的，如果没有我的胡作非为，他们多活一两年还是可以的。”
　　眼看餐厅气氛变得沉重，言自若又劝道：“过去不可改变。小舅，姥爷姥姥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变好了，也会很欣慰的。”
　　“还有，小舅，你可以把这份亏欠自责，加倍弥补在我和非凡身上啊。”
　　舒磊伸手摸了一下言自若的头，轻哼道：“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不过说起弥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舒磊的表情又变得明朗起来，“我和霞老板在一起，谈的更多的，还是你们姐弟两个家伙。”
　　“你们可是不知道，霞老板得知了你们从小到大的经历后，都心疼的眼睛发红，掉眼泪了。”
　　“这可看出，霞老板对你们是母爱之心泛滥。她成了你们舅母后，肯定会对你们大加关爱的。”
　　这直接惹毛了言自若。
　　“小舅，你怎么可以这样，拿我和非凡的不幸做谈资去博取同情。”
　　“我不送你去港口了，你自己打车去吧……”
　　舒磊赶紧的道歉道：“小若若，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昨下午，我可是大包小包的给同事买了不少东西，打车很不方便的……”
　　在吵吵闹闹中吃完早饭，言非凡和余苏叶先一步离开了住处，骑车赶往附属医院。
　　今天，他们两人都有手术安排。
　　言非凡还是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余苏叶的是福利院一位小男孩的右腿畸形矫正手术。
　　两人在医院门口下车，推着自行车进入医院。
　　言非凡想起一事，问道：“苏叶，前几天你说，要确定医学主攻方向，有想法了没？”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非凡，经过这段时间几台矫正手术的练习，我发现自己对关节的处理，是有一些擅长的。”
　　“我想主攻关节极其韧带的损伤处理。”
　　“秦老师除了断肢再植外，在运动损伤处理方面，也是颇有建树的。”
　　“在关节伤势处理这方面，秦老师也是可以教导我很多的东西。”
　　“当然了，断肢再植，我也要继续精进。”
　　言非凡颔首道：“关节损伤处理，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分支方向，对职业运动员来说，这关节受损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在韧带处理方面，我还可以把从陈瑜主任那里学到的经验和技法教给你。”
　　余苏叶在高兴之余，又提醒道：“非凡，你要不要先征求一下陈主任的许可呀？”
　　话语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急诊大楼车棚。
　　言非凡停好自行车，摇头道：“陈主任可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自私想法。教我之时，她的学生们都在旁边看着呢。”
　　“她也没禁止我教别人。”
　　“再说了，你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这话让余苏叶开心的是眉眼含笑。
　　她锁好自行车后，看了看四周无人，凑到言非凡身边，重重的亲吻了一下，就咯咯笑着跑了……
　　换好白大褂，准备好上班的言非凡，在前往神经外科的途中，被一脸急色的万伟医生给截住了。
　　“非凡，非凡，有一二十人在我们神经外科外面拉起横幅，搞起了抗议。”
　　“他们说，你串通别人搞诈骗。”
　　“还说不你骗了他们治病的血汗钱……”


第337章 令人头大
　　言非凡远远的望过去，就见神经外科的楼前，站着二三十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面朝神经外科，不吵不闹，静静地排成两排人墙，身前各扯着一条白布黑字的条幅。
　　躲在后方的言非凡，只能看到这些人的后背，看不到条幅上的大字。
　　万伟告诉他，条幅上面写着“言非凡大骗子，还我救命钱”之类的大字。
　　在这些人的周围，已经聚拢了一些围观之人，还有十几名严阵以待的医院保安。
　　言非凡有些懵。
　　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怎么就成了这些人口中的“骗子”了呢？
　　“非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些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让医院和警察出面去调查吧。”
　　万伟轻声劝说道：“你还是不要出面为好。”
　　“如果万一，他们中间蹦出一个情绪激动的，可就不好说了。”
　　言非凡一想也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转身向今天要做手术的住院楼走去，并给卢君老师打去了电话。
　　卢老师在电话里表示，这事他刚刚知道，正在来医院的路上，很快就会到医院处理此事。
　　“小言，今天的手术，要不要先推迟一下？”
　　“不需要！”
　　言非凡很是自信的说：“老师，虽然这事，我也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但不会影响我在手术台上的发挥。”
　　这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来卢君的称赞之声。
　　“很好，这才是一名外科医生所拥有的大心脏。小言，你安心的准备手术，做手术。”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
　　言非凡来到归属神经外科等几个科室的住院楼，走进手术隔离区，一边准备手术，一边躲起了清静。
　　这期间，他也陆续接到了刘锦、王川、秦颖、陈瑜等人打来的关切电话。
　　早上九点，安排好的手术，准时开始。
　　这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由言非凡主刀，万伟医生做他的手术助手……
　　与此同时，医院负责处理医疗纠纷的医务科周源科长，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还有神经外科主任卢君，在神经外科的会议室，与抗议人群的三位代表，展开了会谈。
　　“你们都是仁爱医院的病人？”
　　听过这三人的介绍，卢君确认了一句，又询问道：“既然你们都是仁爱医院的病人，怎么又和我们附属医院的言医生扯上了关系？”
　　“卢医生，是这样的……”
　　三人之中，年龄最长，五十岁出头的吴文礼，一脸愤愤的介绍说：“言医生曾以外协医学专家身份，来仁爱医院做过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那位病友手术后的恢复效果，令我们非常的惊讶，还有羡慕。”
　　“我们也想请言医……那个骗子帮我们做手术。”
　　“只不过，仁爱医院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们，言骗子非常忙，我们根本排不进他的手术日程。”
　　卢君沉声道：“这是事实。”
　　“小言医生他每周只能接两台椎管内肿瘤手术，你们知道，我这里有多少排队的吗？”
　　“这已经排到四个月之后了。”
　　“至于其他医院发来的协助请求，我们只能是全部拒绝。”
　　吴文礼语带悲愤的说：“我们不甘心啊，谁想下辈子一直坐轮椅啊！”
　　“是啊，不甘心！”
　　“很不甘心！”
　　另外两人也是出声附和。
　　吴文礼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接着道：“就在我们束手无策之际，一名叫孙颖的小护士，找到了我们。”
　　何鹏飞打断吴文礼，询问道：“孙颖是谁？”
　　“她是仁爱医院神经外科的护士。”
　　吴文礼介绍了一句，又补充道：“她也是那个言骗子的女朋友和诈骗同伙。”
　　“女朋友？”卢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吴文礼又补充道：“孙颖自己说，不是那种正式女朋友，就是光上床，不谈感情的那种。”
　　“孙颖这个小护士，长的很漂亮，她还给我们出示了很多她和言骗子的亲密照片。”
　　“就是那种很亲密，在床上的私密照片。”
　　另外一人拿出了手机，说：“我这里有几张。”
　　何鹏飞站起来，探身接过对方的手机，翻看了一下，又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卢君。
　　卢君接过了手机，一看屏幕上的照片，就是一皱眉头。
　　严重的限制级照片。
　　一男一女都没有穿衣服，不着寸缕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
　　这简直是太辣眼睛了。
　　这男的一看脸，倒真是言非凡本人。
　　不过从照片上的身材上来看，应该是言非凡在昏迷出事之前拍摄的。
　　如今言非凡的身体，还有些单薄，可不如照片上的那么健硕。
　　客观实际的说，照片上这女的，长的真不错。
　　虽不如那小子现在的女友余苏叶，却也算得上非常养眼的美女一位。
　　卢君没翻看其他的照片，赶紧的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周源。
　　周源接过了手机，慢慢翻看着欣赏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向了会议桌对面的三人。
　　“几张照片，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可是知道，如今的PS技术，随便一做，就能做出如假乱真的类似照片。”
　　周源沉声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见过言医生本人没有？有没有通过什么方式，与言医生做过直接的交流？”
　　吴文礼与身边的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摇了摇头，道：“没有见过本人。”
　　“我们都是通过这位孙颖护士联系的。”
　　“她告诉我们，言骗子的手术日程已经安排到一年以后了，要想插队，只能是加钱。”
　　“加的钱越多，排名就越能靠前。”
　　“我出了三十六万，排到了十一位。”
　　另外两人也纷纷开口道：“我二十七万，二十八位！”
　　“二十一万，三十四位！”
　　吴文礼语带绝望的说：“这可是我抵押房子的钱啊，本该轮到我手术了，却迟迟没有安排，”
　　“我就去找那个孙颖。”
　　“她是一推再推，说又有别的病人加大钱排到了我的前面，让我耐心等待……”
　　“前几天，孙颖忽然联系不到了……”
　　下午四点十分，顺利完成手术的言非凡，向病人家属简述了一下手术情况，就大步走向了等在一旁的卢君、周源和何鹏飞三人。
　　“老师、周科长、何所长，事情调查清楚了？”
　　何鹏飞肃然的说：“初步判断是仁爱医院神经外科的护士孙颖，假借你情人名义实施了诈骗。”
　　“我情人？”言非凡有些懵。
　　何鹏飞点点头，说：“孙颖用来欺骗他人的你和她的亲密照片，技术人员已经鉴定是伪造的。”
　　“只是如今，这孙颖失踪了。”
　　“我们已经展开调查，并对她发了网上通缉……”
　　这时，卢君轻声叹道：“小言，虽然现在可以证实你与孙颖的诈骗行为无关，但是那些人还是聚在科室大楼前不肯离开。”
　　“他们说，钱被骗了，没钱做手术了。”
　　“他们还说，他们是因为相信你才被骗的。”
　　“无论如何，你都有一些责任。”
　　“他们要求，你需要接下他们的手术。”
　　“不然，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这也行？
　　言非凡就有些头大了。
　　他们虽是受害者，被人骗了不少钱，令人同情，但也不能我受骗我有理，理直气壮的讹人啊。


第338章 有事就说
　　言非凡被告知，截止到当前，警方查到，一共有九名患者上当受骗。
　　被骗去的钱款，总计一百七十余万。
　　这个数字，让言非凡有些惊叹的同时，也为这些人的智商捉急。
　　一下子要付出去这么多钱，怎么就不好好的调查一番，亲自过来核实一下也好啊！
　　毕竟都在同一个城市，他自己又不是百闻难得一见的什么大人物。
　　唉……
　　言非凡有时在电视，或在网上，看到一些被骗的事例，就感到非常的不理解。
　　明明这么低劣的，一眼就能看破的骗术，为什么还是有人会上当受骗呢？
　　言非凡在疑惑，还有同情这些人之余，却又很反感他们这种我是受害者，我有理的做法。
　　如果接受他们的请求，给他们做手术，他心里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如果拒绝，还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言非凡在内心挣扎片刻，见卢主任、周源，还有何鹏飞都看着自己，就迎着卢主任的目光，问：“老师，我一时没有主意。”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卢君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说：“小言啊，我想先听一下你自己的真实想法。”
　　得，这难题又推回来了。
　　言非凡硬着头皮，说：“老师，周科长，何所长，我的想法自然是各方努力，抓紧破案，尽早尽快的挽回他们的损失。”
　　“至于这个手术嘛……”
　　言非凡坦言道：“就按照医院，还有老师你的规矩来，想要插队和优先手术，那是不可能的。”
　　卢君轻轻的点点头，满意的说：“不错，很不错，小言，你这个决定是非常对的。”
　　“虽然我们医生要讲究有仁心，但是不能无原则的让同情心泛滥。”
　　“不然的话，你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生活。”
　　卢君语带告诫的说：“小言，你要记住，你面对的不光是他们几个患者，还有将来无数患者。”
　　“你或许不信，只要你开了先例，让别人抓住了你的弱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利用你这个弱点，变着法子来找你。”
　　卢君又感叹道：“很多知名医生铁石心肠，不近人情，那也是没有办法，是被逼出来的。”
　　“不说这虚的，再说点实际的……”
　　卢君停顿一下，接着沉声道：“我们这边也排队了好多患者，都排在三四个月以后了。”
　　“我是根据他们肿瘤发展的轻重缓急做的排序，其中有些患者的情况，已经快到警戒线了。”
　　“如果让他们这几人插队，很可能会引发糟糕的连锁反应。”
　　言非凡见自己的决定，得到了老师的大力赞同，内心更加坚定了一些。
　　他又忍不住问：“对于还在外面的那些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处理啊？”
　　周源轻声道：“他们一开始使用的，就是方式很平和的横幅抗议。”
　　“如今情况明了，就转为了静坐的请愿。”
　　“很显然，他们也意识到很可能被人骗了，被骗这事，与言医生你的关系或许不大。”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不想把事情闹僵，就想借此事推动着达成他们做手术的诉求。”
　　停顿了一下，周源又介绍道：“因为诈骗这事发生在仁爱医院，我们一开始也通报那边了。”
　　“只是那边一直在推诿推卸，不肯来人。”
　　“我们只好把这事上报给卫生委。”
　　“估计卫生委，还有仁爱医院那边的负责人，很快就会到了。”
　　何鹏飞也开口道：“言医生，我们已经与仁爱医院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取得了联系，双方决定以我派出所为主，共同侦办这个案子。”
　　“首要的是，先把孙颖这人找到。”
　　卢君见言非凡面上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说：“小言，这件事啊，你不用出面，也不用关心，就放宽心的交给医院和警方处理就成。”
　　周源也表态道：“言医生，我们医务科处理这样的事情，有着丰富的经验，会妥善处理好的。”
　　卢君又接着说：“刚做完一台大手术，你也累了。找个地方休息，或者直接回家也行。”
　　言非凡嗯了一声，目送卢君和周源离开，何鹏飞却依然留在了原地。
　　“言医生，例行公事，需要做一个调查。”
　　说着这话，何鹏飞打开了胸口上的执勤摄像头，又取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
　　“言医生，请问你认识照片上这人吗？”
　　照片上的这人，是一张穿着护士服的年轻美女的半身证件照。
　　言非凡认真的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印象！”
　　“这人就是孙颖！”
　　何鹏飞介绍了一句，又追问道：“言医生，你确定不认识她？”
　　“确定不认识！”
　　何鹏飞又询问道：“言医生，请问最近一个月，你或你的家人，有没有收到过来历不明的款项、有价证券或高价礼物等类似的高价值物品？”
　　“没有！”言非凡肯定的回道。
　　何鹏飞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关上了摄像头。
　　他语带歉意的说：“言医生，很抱歉，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个例行调查是必须的。”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何鹏飞客气了一句，又忽的说：“言医生，我们派出所原来的胡所长，今天被调去了分局。”
　　“我现在暂时代理所长职务。”
　　言非凡微微一怔，赶紧的道：“恭喜，恭喜高升，成为名正言顺的何所长了。”
　　何鹏飞有些矜持的说：“目前还只是暂代，说不定还会有变化发生。”
　　他又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一般都会二十四小时在线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拨打这个号码……”
　　言非凡看了看卡片上的手机号码，又看了看快步离去的何鹏飞。
　　他忍不住暗自嘀咕：“丫丫的，那个胡所长被调走，该不会是因为新丰酒楼那事吧？”
　　言非凡收拾了一下，直接回到了急诊科的秦颖医学教研室，躺沙发上休息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他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陆垚那小子的来电。
　　“有事就说！”
　　“呀，语气不对啊，你和苏叶这是分手了，还是吵架被她给打了？”
　　言非凡没好气的说：“我和苏叶的关系好着呢，刚完成一台手术，累着呢。”
　　“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别啊，有事，有正经事。”
　　电话里，陆垚的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非凡，我真有一件大事，要请你帮忙。”
　　“那就赶紧的说！”言非凡不耐烦的催促道。
　　“非凡啊，你是很厉害的整容医生，鉴别一个女人有没有做过整容，肯定也很厉害了。”
　　“我一哥们，正在和一个天仙般的女孩交往。”
　　“他总感觉对方长的不真实……”
　　言非凡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第339章 定向整容
　　周五早上，言非凡一来到附属医院，就从卢君主任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
　　在卫生委来人的主持调停下，再加上附属医院的坚持，受骗的那几位患者最终同意，返回仁爱医院，接受免费的手术治疗。
　　至于他们被骗钱财能否被追回，只能看警方的破案速度，还有犯罪嫌疑人对钱财的挥霍程度了。
　　对于此事能妥善解决，言非凡是松了一口气。
　　在这事件中，他算是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不过，这也与医疗资源的稀缺性有关。
　　言非凡这无水乙醇穿刺注射的本事，目前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就他一家，别无分店。
　　在附属医院的排队，都排到了三四个月以后，再加上百宁医院的飞刀，言非凡已经无力再接受其他医院的飞刀请求。
　　这难免会让一些患者，千方百计的寻找机会。
　　这也与医疗市场上的一些不规范有关。
　　比如，医院的一些专家号，一放号就秒光。
　　很多患者只能加几倍的钱，从黄牛那里买号。
　　如此现象，让一些患者认为加钱买号，加钱插队是理所当然，业内潜规则。
　　为防止再出现类似事件，让无良的医托等心思不纯之人抓住机会，进行坑蒙拐骗。
　　附属医院特意就此事通告了兄弟及周边医院，同时在自己的官网、公众号上进行了警示和说明。
　　早上九点半，言非凡在给一名椎管内肿瘤患者做完穿刺注射后，就赶到了整形中心。
　　下午两点，他还有一台手术，一名福利院小男孩的歪嘴和鼻畸形整形修复手术。
　　在整形中心住院部，对面部畸形小男孩再次做过检查后，言非凡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主任办公室，精进手术方案。
　　只是没一会儿，林倩就敲门而入。
　　“非凡，这是明天要做面部神经分割蕴养的四位志愿者的详细检查资料。”
　　言非凡接过四份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一旁，颔首说：“我晚上会翻看研究的。”
　　林倩轻声叹道：“不规范的整容手术，真是害死人啊，这四人都是整容手术的受害者。”
　　“一名患者是三十五岁的妈妈，她说自己的孩子不愿与她亲近，是因为她不会笑，孩子怕她。”
　　“而她之所以不笑，不是不能，是因为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右脸上一大块肌肉会严重扭曲。”
　　林倩又一脸同情的说：“另外三人呢，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就因为面部神经损伤，至今还没有找到男朋友。”
　　言非凡随口道：“追求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她们没料到，自己会成为那个倒霉蛋。”
　　“明天她们的手术很简单，找到脸上另外一侧对应的神经，一剖为二就可以了。”
　　“但是后续的神经蕴养，却是非常难熬……”
　　林倩接过话，说：“这一点，我对她们是一再强调过了，她们都有心理准备的。”
　　“我也相信，她们都能做到。”
　　她又很有感触的说：“非凡，女孩子为了追求美，所能承受的磨难极限，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你有类似经历？”言非凡有些好奇。
　　林倩摇摇头，说：“我有一个表姐，是个胖子，四年前突然要减肥。”
　　“为了减肥，她的自虐程度，很令人惊恐。”
　　“当然了，效果也很明显，不出一年，我那表姐就变成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大美女。”
　　言非凡轻笑道：“男人可以对自己一时狠绝，但是论长时间的坚忍，就远不如女人了。”
　　“这也算是我们女人的一个优势了。”
　　林倩附和了一句，又苦着脸说：“非凡，主任这周给我们几个上了一次课。”
　　“我发现自己果然是基础最差的。”
　　“在急诊科多多练习的话……”
　　林倩又有些为难的说：“一盒可吸收缝合线，最便宜都要一两千。”
　　“这个成本可是太高了。”
　　听她这么一说，言非凡才醒悟过来。
　　他自己练习所用的缝合线等医用耗材，都是随用随取，王主任买单。
　　但是，林倩就需要自己掏腰包了。
　　一盒缝合线，在急诊科那种伤者不断的地方，估计一个下午就用光了。
　　这练习成本，对一位靠工资收入的年轻医生来说，确实很高。
　　但是，要想手术技能有一个快速的提升，就需要大量的练习。
　　“这个必要的投入，是不可缺少的。”
　　言非凡沉吟着说：“林倩，你的缝合技术再提高一些，就可以做一些疤痕祛除等小手术了。”
　　“那样的话，你的收入就会增加不少。”
　　“还有这段时间，你尽可能空出时间做我的手术助手，我先预支你一些酬劳。”
　　林倩是笑脸如花，真诚的道：“非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言非凡随意的说：“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
　　今日的午饭，言非凡蹭的王主任的外卖。
　　王川很少吃医院食堂的饭菜，嫌弃食堂做的饭菜没滋没味。
　　他在医院吃饭，一般都会从几个定点的小有名气的餐厅叫外卖。
　　“非凡，你看看这张照片，像哪个明星？”
　　言非凡放下筷子，接过王主任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就见上面是一个笑的很灿烂的漂亮女孩。
　　这女孩的眼眶有些深，略带一些异域风情。
　　“有些像正大红的那个维吾尔族明星？”
　　王川点点头，说：“有没有信心把她整的和那位明星一模一样？”
　　言非凡又翻看了一下平板电脑上的其他几张照片，沉吟着说：“乍一看，倒是有三四分相似。”
　　“但是整成一模一样，难度可就大了。”
　　“狂热的粉丝？”
　　王川不确定的说：“或许吧。”
　　“陪她来的男子，一脸豪气的表示，基础是一百万的手术费。”
　　“整的越像，给的越高，上不封顶。”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原来那男的才是狂热的粉丝和爱慕者。”
　　“只是这女的明知道，对方喜欢的不是自己，她还愿意整容成另外一人？”
　　王川呵呵笑道：“女孩肯定得到了她想要的，比如钱、包包、车子房子等等。”
　　“这种女孩，社会上有很多的。”
　　“再说，整容成大明星，总比整容成如今千篇一律的网红脸要好啊。”
　　“凭着这张蹭大明星的脸，自己再有点才艺，也能获得不少的赚钱机会的。”
　　言非凡想了一下，道：“既然这两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接下来了。”
　　“我也挑战一下，定向整容……”
　　“定向整容？”
　　王川不由的乐道：“非凡，你倒是会整名词。”
　　“不过，这定向整容，也算贴切。”
　　“以前你做的整容手术，是在顺势而为的基础上，让人变得更加漂亮。”
　　“如今是瞄准一个模板，难度自然是高了不止一筹。”
　　“这个手术，做好了，你也算是在整容技术上达到大成之境了……”


第340章 韬光隐晦
　　晚上近八点，忙碌完工作的言非凡，因为余苏叶要在创伤外科值夜班，他就一人回了醉墨华庭。
　　他回到家，问了下姐姐，知道她，还有又跑过来蹭吃蹭喝的小雨，已经吃过晚饭了。
　　不过，她们给他留好了饭菜。
　　言非凡走进餐厅一看，就见餐桌上有用小碗特意留出的三菜一汤。
　　只是……
　　餐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大鱼盘，上面光剩下鱼骨鱼刺了，一点鱼肉都没有。
　　从鱼骨上看，这条清蒸鱼应该不小，怎么也得有三四斤重了。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抱怨道：“姐、小雨，你们太过分了啊，这么大的一条鱼也不说给我留点。”
　　“你们不留也行，光留给我一副鱼骨头是啥意思啊？故意摆在这里馋我呢？”
　　田雨跑过来，嘻嘻笑道：“言哥哥，不是我不想给你留鱼，是若若姐下的命令，要全吃光的。”
　　她又回味着说：“四斤多的清蒸鲈鱼，味道很鲜很棒呢，我吃的都有些撑着了。”
　　言自若也从客厅走了过来，瞅着言非凡轻哼道：“没捞着吃，心理很不舒服吧？”
　　“这是对你前天晚上，不给我夹鱼的惩罚！”
　　言非凡顿时有些傻懵。
　　“姐，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一桌吃饭，还用得着我给你夹菜吗？”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余苏叶也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给她殷勤的夹鱼呢？”
　　她又语带委屈的道：“你明知道我喜欢吃清蒸鱼的，又是清蒸的野生大黄鱼。”
　　“这么贵的鱼，平日很少吃到的，那么多人看着，我都不好意多夹。”
　　听到这，言非凡很是无语。
　　自家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又矫情了？
　　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
　　得，原来这是姐姐到了特殊情况时期了。
　　言非凡本想着敷衍过去，却不经意的注意到，姐姐脸上的小委屈表情，却是实实在在。
　　这个表情，他可是很少看到。
　　以前言非凡惹到姐姐了，姐姐可不会这么委屈忍着，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他给修理了。
　　这是……
　　言非凡难得的细心又福至心灵了一回。
　　姐姐这是吃醋了，吃了余苏叶的醋。
　　他忍着笑意，上前轻轻抱住了姐姐，道歉道：“是我的错，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语气郑重的说：“你是我姐，从小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亲姐，没人可以改变这一点的。”
　　“在我心里，你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话让言自若心情变的好好，却是伸手推开言非凡，一脸嫌弃的撇嘴道：“非凡，你变了，变得油嘴滑舌，不如以前纯粹了。”
　　这时，田雨拽了拽言非凡的胳膊，期待的问：“言哥哥，我在你心里排在第几位啊？”
　　“前五，还是前十啊？”
　　“还前十？你都排不上号。”
　　说着这话，言非凡伸手按住田雨的头顶，就是转圈向外一推。
　　“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吃饭了……”
　　吃过晚饭，言非凡回了自己房间，研究脸部神经损伤志愿者的病历资料……
　　晚上十点，他接到了百宁科技余佑涟的来电。
　　对方在电话里也没有客套，开口就道：“言医生，你那研讨会的赞助，没问题。”
　　“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言非凡把手机从左耳换到了右耳，就听余佑涟在手机中接着道：“百宁医院要成为联名主办方。”
　　他轻声回道：“余总，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应该不大，毕竟是你们掏了钱。”
　　“不过这事，你得跟卢主任谈。”
　　“这研讨会的具体事务，都是他在负责。”
　　言非凡说完这句，余佑涟的轻笑声音就从手机中传来，“你倒是无事一身轻啊。”
　　“不过也对，你的宝贵时间，确实不应该浪费在这样琐碎的事情之上。”
　　“我会和卢主任商议的。”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就听对方询问道：“你投资成立了一家新的医疗科技公司，还准备邀请川柏去做管理？”
　　言非凡含糊着说：“有了一个想法，就冒险一试，小打小闹而已。”
　　“呵呵，能让川柏心动不已，可见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的。”
　　余佑涟又在手机中轻叹一声，说：“就个人而言，我是希望川柏能走出去，好好的磨炼一番。”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言非凡确认的问：“他这是下定决心了？”
　　“应该是下定决心了。”
　　“川柏向我咨询此事，我建议他接受你们的邀请，从创业开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经历一番，绝对能让他获益匪浅。”
　　介绍了几句，余佑涟又轻叹道：“如今整个余家的环境，对他们兄妹是越来越不友好了。”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余总，余川柏、余苏叶都相当的优秀，你们为什么？”
　　余佑涟又在通话了轻叹一声，说：“这就涉及到了老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了。”
　　“川柏爷爷曾是余家根红苗正的掌舵继承人，只是那个混乱的年代，很多事情都发生了颠覆。”
　　“所以呢，这提防之心，就一直都有。”
　　“再加上这两兄妹表现的很不错，川柏爷爷又不韬光隐晦，念念不忘的想要重夺权利。”
　　“如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难免有人趁机煽风点火，针对性的打压他们。”
　　言非凡有些恍然。
　　他又暗自叹道，这苏叶的爷爷如此不懂得隐忍，如果当年余家大权落在他手上，余家未必能达到如今的成就吧？
　　言非凡又不禁反思道，自己是不是也要韬光隐晦一点呢？
　　过去的这段时间，自己应该不算高调吧？
　　言非凡耳边又想起余佑涟的声音，“哎，听说附属医院发生了打着你幌子的诈骗事件。”
　　“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仁爱医院的一个小护士……”
　　言非凡把事情简述了一下，又接着道：“患者求医心切，就轻易信了她的话，上了当。”
　　“余总，那个手术机器人，如果能早一点上市，许多患者就不用干巴巴等着我了。”
　　余佑涟在通话里语带无奈的道：“我也想早一点推出上市啊，只是这种事情是心急不得的。”
　　“制约的关键难点，还是核磁共振影像的转化精度问题。”
　　“公司的技术人员，正在大量数据和试验的基础上，加班加点的改进设计模型。”
　　余佑涟又轻笑道：“言医生，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被众多患者祈盼的感觉啊。”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隔一周来一趟百宁医院之事，百宁医院本想做一下宣传。”
　　“没想到还没开始呢，椎管内肿瘤患者就哗一下涌过来了。”
　　“好多患者是你们滨海及周边省市的。”
　　“他们应该是从你那边得到消息，跑过来的……”
　　结束了与余佑涟的通话，言非凡扭头发现，田雨穿着睡裙，安安静静的站在身后。
　　“都十点多了，还不去睡觉？”
　　田雨嘻嘻一笑，说：“正准备去睡，和过来跟你道个晚安。”
　　“言哥哥，晚安，做个好梦！”
　　说完这个，她又状是随意的问：“言哥哥，你过目不忘，知道很多事情，那你知道八月十六日，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十六日？”
　　言非凡想了想，说：“八国联军洗劫京城？”
　　“美国次贷危机蔓延全球？”
　　“我国发射首颗量子科学实验卫星？”
　　田雨嘿嘿笑道：“言哥哥，除了这些事情外，还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十五年前，一个漂亮又可爱，名叫田雨的女孩出生了。”
　　言非凡就是一乐。
　　“你想的倒是挺远，先好好学习，过了中考。”
　　“考的成绩好，到时我就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第341章 对赌协议
　　又是一天的早晨。
　　今早的滨海是小雨绵绵，淅淅沥沥。
　　起床的言非凡，打开窗户换换一夜的浊气，立时就有十几滴雨丝，随着风扑打在了脸上。
　　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还挺舒服。
　　注意到余苏叶值夜班还没有回来，言非凡猜测，她可能正在做紧急手术。
　　拨打她的电话，响了一阵，也没有人接。
　　言非凡在客厅里锻炼完身体，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冰箱里有昨晚的一些剩菜，还有一些熟肉，还有杜秋阿姨包好速冻的馄饨。
　　言非凡就准备煮青菜馄饨面，简单填饱肚子。
　　他这边给锅里添完水，打开灶火，穿着睡裙的田雨也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来到了厨房。
　　“言哥哥，要我帮忙吗？”
　　“不用，煮馄饨面，简单，你去洗漱吧！”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从冰箱里取出一把小油菜，用清水洗了洗，撕吧了几下。
　　没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
　　言非凡就见姐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来到了厨房。
　　“起这么早，那家伙今天约你出去？”
　　言自若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小哈欠，说：“约我去看一个艺术品展览，下午还要去看话剧。”
　　言非凡轻笑道：“格调挺高雅的嘛，脱离了看电影逛公园的层次了。”
　　言自若轻轻的一笑，嘚瑟道：“那是，咱可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这生活标准提高了，这享受的文化层次也得水涨船高的提升。”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把馄饨和面条一股脑的丢进了沸腾的锅里。
　　“哎，非凡，告诉你一件事。”
　　言自若在洗菜盆里洗了一下手，接着道：“楼下的夏燕要搬走了，搬去京城。”
　　“为什么要搬？”
　　言非凡又追问道：“像她这种情况，不是很讨厌去陌生的环境吗？”
　　言自若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她丈夫的重婚罪，下周就要宣判了。”
　　“那事一结束，她觉得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说，京城的中央音乐学院给她发出了邀请，请她去做全职调音师。”
　　“她觉得，这个工作还不错。”
　　“还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她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面对更多复杂的情况了。”
　　言非凡有些唏嘘的说：“她的听觉过敏症，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心理因素。”
　　“内心强大了，很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言自若也深有感触的说：“别无依靠，只能靠自己时，大部分人还是能爆发出连自己都惊讶的能量，撑过来的。”
　　“就像是你出事昏迷的那段时间，我现在一回想，都为自己感觉不可思议。”
　　言非凡忍不住白了姐姐一眼，揶揄道：“现在你有了依靠，又变本加厉的恢复原状了？”
　　言自若嘻嘻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弟弟的脸，一点也不脸红的道：“你这么厉害，我好好的享受生活就可以啦……”
　　三人吃过早饭。
　　言自若去梳妆打扮，准备今天的约会。
　　田雨一人留在家，复习功课。
　　言非凡则是穿着雨衣，冒雨骑自行车去工作。
　　来到了附属医院，他先是来到了创伤外科，一问值班护士才知道。
　　创伤外科在凌晨三点多，收治了一位非常惨的伤员。
　　这人命根子被割断了不说，双眼被刺瞎，脸上被划花，双腿双脚也被打断了。
　　随同这人被送来的，还有一对跳楼的男女。
　　只不过，那对跳楼的男女，在送来的路上，就双双没气了。
　　值班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告诉他，这肯定是丈夫半夜突然回来，发现妻子出轨了。
　　那丈夫在冲动之下，惩罚了奸夫。
　　后来丈夫发现，这事情已经不能很好的收场，就干脆心一横，和妻子共赴黄泉，一死百了。
　　言非凡认为小护士的推测，相当合情合理。
　　只是把奸夫折磨成那个样子，还不如干脆利落的给一刀呢。
　　言非凡离开创伤外科，来到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发现除王主任外，还有一位身材容颜俱佳的女孩，和一位三十多岁的长脸男子。
　　第一眼看到这女孩，言非凡就认出，她就是要整容成明星的那人。
　　相比照片，真人看上去与那明星的相似度，显得要更差一些。
　　言非凡也能理解。
　　昨天看到的照片，都是从特定的角度拍摄出来的，自然相似度更高一些。
　　在王川的介绍下，言非凡与这两人田东山和唐晴相互认识了一下。
　　田东山打量着言非凡，说：“言医生，王主任对你是推崇有加，说你在面部整容方面的水平，已经超过了他。”
　　他又接着道：“王主任也向我们展示了一些言医生你之前做过的成功案例。”
　　“我必须承认，非常棒。”
　　“即便如此……”
　　坐在沙发上的田东山，身体前倾了一些，盯着言非凡的眼睛，很有压迫感的说：“言医生，我必须先问一句。”
　　“我们的整容要求，你有信心做到吗？”
　　言非凡淡淡的道：“这要看你们要求到什么程度了，百分之百的相同，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保守的说：“七八分的相似，外加化妆技术协助，做到某种程度的以假乱真，还是可以的。”
　　田东山沉声道：“我的要求，就是以假乱真。”
　　“言医生，你既然有这个把握，这手术，我们就在你这里做了。”
　　“先不忙着做决定。”
　　言非凡朝对方一摆手，又把目光转向了唐晴，缓缓的说：“你这个手术，涉及到容颜的巨大改变，可不能单凭一时的冲动就做决定。”
　　“如果你的内心是不认可的，以后每天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很容易引发严重的心理问题。”
　　“这一点，你需要知道。”
　　唐晴就是冁然一笑，娇声说：“言医生，请你相信，我是心甘情愿做这个手术的。”
　　“我是她的狂热粉丝，经常做她的cosplay在各种场合做表演的。”
　　言非凡不置可否，说：“你这种情况，按照规定，是需要我们的心理医生把关的。”
　　“唯有你通过测试，心理医生签字同意，我才会接下这手术。”
　　唐晴笑意满满的说：“没有问题，现在就要做心理测评吗？”
　　言非凡摇头道：“先不急。”
　　他又提醒道：“这个整容手术可不是能一蹴而就，大概需要三次手术，历时两到三个月。”
　　“还有，我不能确保期间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导致手术失败，或产生其他后遗症。”
　　这时，田东山语带质疑的开口道：“言医生，不瞒你说，你们不是我们咨询的第一家。”
　　“其他整容机构，可是说，需要五到六次，甚至是更多的手术次数和时间的。”
　　王川语带骄傲的说：“两位，这就是言医生的过人之处，他能综合统筹，把几次手术需要完成的工作合并在一次手术中完成。”
　　“既然减少患者遭受的痛苦，更能提升手术效果，减少手术意外和后遗症发生的可能性。”
　　田东山沉默了一下，说：“看得出，王主任和言医生都是信心满满。”
　　“既然这样，关于整容的手术费用，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田先生，请说！”王川客气的道。
　　田东山轻笑道：“现在流行一种对赌协议。”
　　“我们也来对赌一下如何？以整容后的效果，作为手术费多少的依据。”
　　王川沉吟着问：“只是这整容效果如何确定？”
　　田东山呵呵一笑，说：“简单的很。”
　　“唐晴手术恢复后，在机场、商场等场合转上几圈，只要路人把她误认为那位大明星。”
　　“就算是你们成功了！”
　　“怎么样？”
　　王川笑了笑，说：“这个对赌，我是同意的。”
　　“不过还需要先说下，具体的协议内容……”


第342章 行刺
　　一番商议后，王川与对方初步达成了共识。
　　预交手术费五十万，在全部手术完成后，视整容的最终效果，再给予零元、一百万、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的激励。
　　至于这整容效果的分级界定，就交给双方的律师，做进一步的明确了。
　　为做到知己知彼，言非凡要求对方提供，那位明星的面部素颜高清图片，还有喜怒哀乐等各种表情的高清图和视频。
　　言非凡还告诉对方，如果能亲自上手，在那女明星的脸上，做一次面部肌肉纹理走向的详细检查，那就再好不过了。
　　田东山遗憾的表示，各种高清图片和视频，他还有办法搞到。
　　但这在对方的脸上做检查，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让言非凡自己想办法了。
　　言非凡其实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高。
　　他纯粹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把田东山和唐晴两人送走，言非凡和王川开始为今天上午的手术，做起了准备。
　　严格意义上来说，四位自愿者的脸部神经分割手术，算是小手术。
　　言非凡只需要根据具体检查数据，找到患者另一侧对应的面部未受损神经，一分为二的剖开，并进行分隔处理就可。
　　只是为保证分割的精度，务必要求患者在手术过程中一动不动，这就需要对患者进行全麻。
　　这种情况下，手术过程就需要严格按照标准手术的规范流程进行。
　　这就造成了真正的手术过程，不到二十分钟，而前后的准备和收尾时间，却用去了近两个小时。
　　这四位志愿者的手术，总共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占用了三间手术室。
　　当然，作为主刀医生的言非凡，不用多辛苦。
　　他只是在林倩、亓修平、孟瑶、叶琳等人差不多准备好了，就前往手术室做手术。
　　做完一台之后，言非凡再休闲的等待下一台手术做好准备的通知。
　　在神经外科，也有四名手臂神经损伤的志愿者，接受了卢君主任主刀的神经分割手术……
　　午饭后，王川在言非凡的请求下，开始教授他关于细微神经的一些移植和缝合技巧。
　　下午近三点，王川忽然接到了医院纪律委员会的电话，询问他关于昨夜曲鹏医生做手术之事。
　　昨天的周五夜，言非凡知道，曲鹏医生悄悄地来到医院，主刀了那个性征发育畸形的小男孩的生殖器整形修复手术。
　　今上午，他去病房部检查他和余苏叶主刀的两个福利院儿童的术后恢复情况，还特意去了那小男孩的病房看了看。
　　这小男孩的手术，还是相当成功的。
　　王川在电话里耐心的和对方解释了一番。
　　结束了通话，王川就长呼出一口气，很是郁闷的对言非凡说：“昨夜曲医生来做手术，我安排的挺周密，没想到还是被院方给知晓了。”
　　“这告密的，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他又语带失望的说：“我估计，关于曲医生的临时禁令，很快就会发出来了。”
　　言非凡开口问道：“主任，曲医生也算事出有因，医院那边就不能睁一眼闭一眼吗？”
　　王川轻叹一声，说：“没人告密，院方还能假装着不知道，给糊弄过去。”
　　“但现在有人告密了，他们就不能不采取一些措施了。”
　　言非凡有些生气的道：“这是谁告的密啊？吃饱闲的，他告密又能获得什么好处？”
　　王川呵呵一笑，说：“或许是正义感爆棚，或许只是想看到别人更加的倒霉。”
　　“如今社会，千奇百怪，啥人都有啊。”
　　“非凡，在社会上你要牢记一句老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继续……”
　　今天的小雨，下了一整天还不停。
　　傍晚近七点，言非凡冒雨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姐姐、余苏叶，还有小雨竟然在阁楼的露台，在大遮阳伞下搞起了烧烤。
　　“你们倒是挺有情调。”
　　言非凡接过小雨递过来的一串烤好的羊肉，在余苏叶让出来的一些位置，挨着她坐下。
　　“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也该一起吃完晚饭吧？”
　　“你们这是闹矛盾了？”
　　忙着烧烤的言自若，还没开口呢，田雨就叽叽喳喳的说：“言哥哥，我来告诉你……”
　　“若若姐看话剧时睡着了，还流口水，感觉很丢人，就回来了。”
　　看着姐姐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言非凡很是无良的大笑起来。
　　“姐……哈……这事不能怪你。”
　　“话剧多无聊啊……那家伙就应该带你去电影院，看精彩刺激大片的……哈哈……”
　　言自若恼怒的威胁道：“言非凡，你还笑，我看你这是不想吃烤肉了吧？”
　　“好，我不笑，不笑……”
　　言非凡憋得有些难受，赶紧的问身边的余苏叶，“凌晨接了一个大手术？”
　　也是憋着笑的余苏叶，开口说：“很惨的一个家伙，眼睛瞎了不说，他被割断的命根子，还被绞成了肉泥。”
　　言非凡吃了一口手中的烤串，有些意外的说：“凶手可真够狠的，还特意给绞了。”
　　言自若哼哼道：“所以，非凡，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招惹女人。”
　　“女人一旦发疯心狠起来，可比男的还厉害。”
　　“凶手是女的？”言非凡真的有些惊讶了。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最新流传的消息是，这人是丈夫，他是一个双性恋。”
　　“摔下楼的是妻子，一起摔下楼的那男的，是丈夫的男友，好像还是妻子的朋友。”
　　“反正挺狗血的。”
　　言非凡不由的啧啧了一声，说：“现实生活有时比小说还精彩万分啊。”
　　他又禁不住道：“这个家伙，倒是可以成为我们再造命根子的试验对象。”
　　言非凡看了看手中烤的有些焦糊的羊肉串，自告奋勇的说：“姐，还是我来烤吧……”
　　斜风细雨中，他们几人吃着烤肉，喝着红酒或茶，说说笑笑的，那是相当的惬意……
　　翌日早晨，言非凡轻手轻脚的溜下阁楼，又停住脚步，倾听了一下，主卧没有别的动静传出。
　　他放心的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动静不小的准备起了早餐……
　　还不到早上八点，言非凡就被余苏叶开车送到了滨海国际机场。
　　过上午十点，言非凡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他走到出港口，一眼看到了接机之人。
　　陆垚！
　　言非凡有些感慨，这待遇是越来越差了。
　　他第一次来京城飞刀，对方是由余佑滨副院长带队，很是隆重的在机场内接机。
　　第二次，是余佑涟在出港口接机。
　　第三次，就变成了雷打不动的陆垚，一个人跑过来接机了。
　　言非凡不由的嘀咕道：“以后再来，或许就让自己打车去百宁医院了。”
　　他提着公文包，快步走向出港口。
　　就见陆垚那小子正在和身边一个巧笑倩兮的长发陌生美女聊天，看样子还没发现自己。
　　这让言非凡直摇头，心想自己干脆打车去百宁医院得了，让陆垚这家伙干等在这里。
　　不过，他这个想法没能实现，快走到出港口之际被那小子给看到了。
　　“哎，非凡，怎么苏叶没一起来啊？”
　　言非凡看到快步迎到近前的陆垚，冷哼一声，嘲讽说：“你可真够厚脸皮的。”
　　“有了新欢，怎么还敢惦记我家苏叶？”
　　“我哪有新欢？”
　　陆垚辨别了一句，这才注意到刚才聊天的那个长发美女，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赶紧上前侧移一两步，又转身来到言非凡的身旁，和长发美女拉开了距离。
　　陆垚又忙不迭的解释，“非凡，别误会，这位也是来接机的，我们只是随意的聊了几句而已。”
　　他看向长发美女，刚想开口，就见长发美女直愣愣得看着言非凡。
　　“你就是言非凡？余苏叶的男友？”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我是。”
　　“你是？”
　　“你是她男友就好！”
　　随着这话，长发美女的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小尖刀，猛的朝言非凡胸口刺过来……


第343章 缘由
　　言非凡看到了对方狰狞扭曲的一张脸，更是注意到了急刺过来的那明晃晃，令人心悸的小尖刀。
　　在这种紧急状态下，他的大脑极限运转，立时提升为超高频状态。
　　在瞬息之间，就快速想好了不下三种，很是稳妥的躲闪路径。
　　与此同时，言非凡还有一些闲工夫，快速搜索了记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确实不认识。
　　无仇无怨的，她这是为什么啊？
　　言非凡的思维运转再快，只是……
　　他的身体，反应不过来啊。
　　综合考量之下，言非凡选择了一个简单有效，又能减小伤害的躲避方法。
　　他把身体略微降低一厘米。
　　这样的话，按照对方小尖刀刺来的路径，将会正中言非凡的第三肋骨。
　　被刺中之际，已经开始蓄力后退躲闪的他，还可以借到对方的一些力，实现快速后退。
　　这样可以避免出现骨折，乃至更大的伤害。
　　言非凡做好了自己被刺中，受点轻伤的准备，却没能把一个变量考虑在内。
　　那就是陆垚的反应。
　　他突然被陆垚推了一下，不仅蓄力的后退计划被打断，还导致身体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倾斜。
　　再次推算自己的受创部位……
　　叉你老……
　　言非凡惊恐的发现。
　　这一次，这小尖刀将毫无阻碍的刺入他的胸口，直接刺入自己的右心室……
　　这一瞬间，言非凡不由的想到，这件事是不是就是陆垚这混蛋策划的。
　　他见无望夺走苏叶，干脆釜底抽薪干掉自己。
　　陆垚，我叉叉你八辈祖宗……
　　身体失衡的言非凡，已经没有了再躲避的可能，只能在脑海中狂骂陆垚不已。
　　眼看小尖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心生绝望的言非凡，害怕的是看不下去了。
　　他下意识的截断了视觉的输入……
　　片刻后，言非凡的耳朵听到了噗噗，还有咯吱的轻微声音。
　　这个声音，他再是熟悉不过。
　　这是肌肉组织被割断，还有金属刀具摩擦骨骼的声音。
　　令言非凡倍感意外的是，与声音相伴随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难道疼痛也被自己下意识屏蔽了？
　　惊奇的言非凡心生探究，再次恢复了视力。
　　一幅心惊的画面，传入了他的脑海。
　　那柄小尖刀刺在了一只厚实大手的手背上，透手心而出，而刀尖堪堪的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言非凡还看到了鲜红的血流顺着刀尖，喷到了他自己浅色的衬衣之上……
　　从长发女子拿刀暴起袭击，到她手中的小尖刀被陆垚以手为盾挡住，虽然在言非凡的意识世界看似过了不短时间，但实际上也就短短两三个瞬间，至多眨眼的功夫。
　　周围出港口的游客，就觉得一个眼花恍惚，随之就看到一个瘦高个，被人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惊骇画面。
　　一把小尖刀刺穿了一男子的手背手心，血还不停地向外流。
　　“啊，杀人了……”
　　“救命啊……”
　　几声的惊恐尖叫声接连响起，周围的出港乘客，如水银泻地一般向四周逃去……
　　长发女子见自己的尖刀刺在了别人的手背上，也是一个愣怔。
　　她反应过来，就想抽出小尖刀。
　　陆垚哪能如她所愿，强忍着疼痛，一转自己的右手，让自己的右手骨头卡住小尖刀。
　　与此同时，他也不管其他了，右脚猛的一提就踹向了对方。
　　陆垚的姿势有些不对，也有些发不上力，不过右脚还在踹在了女子身上。
　　只是右脚传来的喀嚓声，还有酸痛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右脚扭了。
　　好在他看到，女子被踹的一个趔趄后退了两三步，女子握刀的手也松开了。
　　小尖刀还扎在他手上。
　　陆垚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的收回脚，调整了一下姿势，顾不上右脚腕和右手的疼痛，正要再次反击时……
　　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从后背袭来，直接让他扑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同时，一威严的喝声响起，“不许动！”
　　女子的帮手！
　　这是陆垚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哪里敢不动，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哪里知道，压在他身上的人，力气大不说，双臂还锁得他紧紧的，根本挣扎不起来。
　　陆垚的眼角余光注意到。
　　那个袭击的女子也被一个穿着寻常服装的壮年男子，牢牢的压在地上。
　　他又看向言非凡的方向，就见已经起身的他，身边也站着一位表情严厉的青年男子。
　　陆垚忽然想到一个传闻。
　　听说在京城的天安门广场、机场等关键地方，都有不少特警便衣四处游荡，以防备意外情况的。
　　他停止了挣扎，又急忙大声喊道：“我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
　　几分钟后，言非凡和陆垚在两位机场警察，还有一位便衣的陪同下，来到了机场的诊所。
　　诊所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一看陆垚的手上还扎着一柄小尖刀，赶紧的拿出了麻醉针剂，还有一套外科缝合器械。
　　言非凡朝这名医生一摆手，不客气的道：“你站在一边，让我来吧。”
　　陆垚也呲牙咧嘴的说：“让他来，他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知名的外科专家，厉害着呢。”
　　“我相信他。”
　　诊所医生看了看言非凡年轻的脸，征询的看向陪同两人而来的警察。
　　年长的警察轻轻点头道：“这位年轻人的身份已经确认，确是滨海一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
　　听到这话，诊所医生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言非凡给自己双手做了消毒，又戴上了外科橡胶手套，先给陆垚手部伤口四周点注了麻醉剂。
　　“陆垚，要不是你鲁莽的推开我，那女人的刀至多刺中我的第三根肋骨。”
　　“我还可以趁机后退。”
　　“只要躲过了第一次，她就没什么威胁了。”
　　陆垚有些生气的道：“言非凡，你怎么还埋怨起我了？我好歹拼着受伤救了你一命啊？”
　　“你想赖了我这救命之恩……”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扎透手心手背的小尖刀，就被言非凡快速的拔了出来。
　　疼的陆垚就是浑身一哆嗦。
　　“言非凡，你……”
　　陆垚见言非凡冷冷的扫了自己一眼，又见对方的手上拿起了镊子和手术刀。
　　他立时明智的闭上了嘴。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听到言非凡的这问话，陆垚赶紧的摇头，小声解释道：“不认识，我在那等你出港。”
　　“没注意她就来到了我身边，是她主动的和我说话聊天。”
　　“我也等着无聊，就闲聊起来……”
　　言非凡清理着陆垚的伤口，语带讥讽道：“不过是看她长的漂亮，见色起意罢了。”
　　“哪有！”
　　陆垚小声解释道：“我认识的女孩，比她漂亮的多的是，只是无聊随意聊天而已。”
　　这时，那位年长的警察，通过对讲机与派出所的同事沟通了几句后，走到言非凡和陆垚近前。
　　“那个女的交代说，她的目的，为她自杀的男友余知辛报仇……”
　　听到余知辛这个名字，言非凡就明白了缘由。
　　余知辛，余苏叶那位自杀的堂兄。
　　长发女人竟然是余知辛的女朋友。
　　她愿意为了余知辛，整容成余苏叶的样子，可见是爱煞了余知辛。
　　这也表明了，这家伙的心理有些极端。
　　她这是想让余苏叶也体验一下，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第344章 闹翻
　　言非凡和陆垚两人在首都机场派出所，是被调查再调查，核实再核实。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两人直到近上午十一点，才被亲自赶来的余佑海接走。
　　待几司机开着车子离开机场，行驶平稳之后，余佑海才语带歉意的说：“言医生，实在对不起，让你受到了严重惊吓。”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余院长，这不是你们错，再说，我也是有惊无险。”
　　余佑海语气严肃的说：“这就是我们的错。”
　　“堂堂余家那么多医生，还有好几位心理医生，本该想到那女人愿意为了知辛去做整容，心理应该有病态的爱恋。”
　　“我们本该早做疏导，早做预防的。”
　　“结果却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余佑海一脸痛心的说：“这是我们的大疏忽，大过错，险些犯下不可原谅，不可挽回的大错。”
　　“事件的监控视频，我都看过了。”
　　余佑海一脸后怕的接着道：“真是惊险啊，那尖刀可就差一点……”
　　“好在有陆垚……”
　　这时，余佑海的目光，就捕捉到坐在副驾驶位的陆垚，显摆一般把包扎的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余佑海感觉这小子变得幼稚了，不过还是赶紧的顺势道：“陆垚，我代表余家谢谢你。”
　　他又关切的问：“你右手，现在感觉怎么样？”
　　“麻醉药效过去了，疼的厉害，不过能忍受。”
　　陆垚咬着后槽牙说完这句，又转过身子看向坐在后车座的言非凡。
　　“余院长，手上的疼痛再疼，我都能忍。问题是某人还不领情，嫌弃我多事，推他救他。”
　　“我这颗心啊，就像是数九寒天后海上的冰块，冻的邦邦凉。”
　　此时此刻，言非凡已经从那件事的惊吓中，彻底的恢复过来。
　　客观实际的讲，陆垚这家伙虽然鲁莽的推了他，破坏了他的自救计划，还差一点让他嗝屁。
　　但这家伙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是为了救他，而且还搭上他自己的右手。
　　这家伙右手穿透伤，没有半个月，别想痊愈。
　　再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言非凡也只是狠狠的摔了一下，身上也没受半点伤。
　　想到这，言非凡迎着陆垚略带委屈的小眼神，清咳了两声，换上真诚的表情，说：“陆垚，当时我是吓坏了。”
　　“再加上，当时我对你也有一点点的误解。”
　　“才让我对你的壮举，做出了错误的应对。”
　　坐在言非凡一旁的余佑海，清楚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因为余苏叶，有着较为复杂的关系。
　　这种事情，他作为长辈，也不好随便插手。
　　余佑海就决定，先保持安静，静看他们两人接下来如何处理。
　　他就见言非凡朝陆垚欠了欠上半身，语带诚恳的说：“陆垚，谢谢你救了我。”
　　“同时，我为自己对你的误解，道歉。”
　　“陆垚，对不起！”
　　陆垚面对言非凡这正儿八经的致谢，还有道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言非凡，不用谢，不用谢，我负责来接你，自然就有了护你周全的责任。”
　　“再者说，你见我和她有说有笑的，一时有些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又轻轻的挥了挥自己的右手，转而问：“言非凡，我知道你的缝合技术很厉害，我这手上不会留下伤疤吧？”
　　言非凡坦言回道：“缝合线有些粗，针眼也有些大，疤痕会有一些的，不过不会太明显。”
　　余佑海见这两人解除了刚才的误解和不愉快，高兴的笑道：“伤疤可是男人的勇猛勋章。”
　　“陆垚，你手上的这个伤疤，可是你以后在别人面前吹嘘的证据。”
　　“要是我，巴不得这伤疤更显著一些呢。”
　　陆垚转念一想，不由的开心道：“余院长，你说的很对啊。”
　　“今天这件事，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难得的高光时刻，怎么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呢。”
　　他看着自己包扎的右手，傻乐道：“有些疤痕，确实是挺不错的，可以让我在那些家伙面前尽情的吹嘘了。”
　　陆垚又想到了一点，忽的喊道：“啊，忘了把那段监控视频拷下来了。”
　　“有视频为证，又有伤疤，妥妥的英雄啊……”
　　言非凡看着这个家伙嘚瑟又傻乐，忽然觉得这个家伙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或许……
　　言非凡忽然心中一动，这家伙长的还算可以，又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富二代。
　　品性，也算是可以。
　　主要是不怎么聪明，自身也不是那种战天斗地的事业型，姐姐应该能驾驭的住。
　　至于如今正在追姐姐的那个纪明致，言非凡对他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就做，言非凡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相册递了过去。
　　陆垚用左手接过手机看了看，不解的看向言非凡，问：“你让我看你姐的照片，干什么？”
　　言非凡诱导的问：“陆垚，你有没有发觉，我姐变漂亮了许多？”
　　陆垚再次把视线放手机屏幕上，又用手指滑动了几张照片，仔细的看了看。
　　“你姐的样子，确实比我印象中好看不少。”
　　言非凡赶紧的推销道：“我姐的外表，虽然不是顶级，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最主要的是她的性格，温良贤淑，善解人意，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
　　言非凡为了把姐姐推销给陆垚，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底线了，开启了狂吹模式。
　　“打住，打住……”
　　陆垚听出了言非凡的意图，急忙打断道：“言非凡，你过分了哈。”
　　“即便苏叶她一心跟着你，我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但我也不能退这么多吧。”
　　“就你姐这条件……”
　　言非凡已经是怒了，大怒。
　　他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怒哼道：“陆垚，就你这样的，不过是干啥都不行的二代而已。”
　　“你以为自己多厉害，多牛逼啊？”
　　“我不帮着说腔，我姐如今都不见得看上你……”
　　坐在一边的余佑海，见这两人刚和好，眨眼之间又闹翻了，又头疼又是无语。
　　他注意到陆垚脸红脖子粗的想要开口反驳，赶紧的阻止道：“陆垚，你就少说几句吧。”
　　余佑海又劝说言非凡，“言医生，你也别生气。现在的年轻人，哪一个不是相貌协会的，肤浅的只看重一人的外在条件？”
　　暂时忍住的陆垚，听到这话，又不服气起来。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垚取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只得先接了起来……
　　接下来，陆垚的电话是连绵不绝，一个接一个，这让他与言非凡的争执暂时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没了电话，陆垚却也没了与言非凡争辩的心劲……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车子驶进百宁医院。
　　言非凡刚下车，就听到了一声清脆喊声。
　　他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娇俏的赵晓婷，从不远处的一辆奔驰保姆车那里，小跑着过来……


第345章 饥肠辘辘
　　言非凡原本与赵晓婷，还有那位至今未透露身份的一线大明星，约好中午在百宁医院见面。
　　他想着，抽出午饭时间的一点空闲，给对方做一次初步的检查。
　　言非凡只是没料到，遭遇到了这样一次惊心动魄的意外，时间也就被耽搁了许多。
　　他向余佑海简单解释了两句，就一个人迎着赵晓婷走上前。
　　两人相遇，言非凡率先致歉，“不好意思，在机场耽搁了一些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脸色有些绯红的赵晓婷，拍着胸脯，嘟着小嘴说：“只要言医生你来了，没放我们鸽子，多等一些时间，也没什么的。”
　　她眼睛又睁得大大，饱含期待的问：“言医生，那我们现在？”
　　言非凡看向她身后的那辆保姆车，说：“走吧，去看一看这位大明星究竟是什么情况……”
　　“太好了！”
　　赵晓婷兴奋的喊了一声，拽住言非凡胳膊，就朝奔驰保姆车小快步走去……
　　言非凡走进这内饰奢华又宽敞的保姆车，坐在了一位戴着一副大口罩，仅仅露出眉眼，长发看似随意绾在脑后，却又风情满满的女子面前。
　　仅凭对方露在外面的眉眼，言非凡与记忆中的几位女明星一一对照，瞬间认出了对方。
　　丁瑄！
　　中国电视剧三大奖项大满贯女演员。
　　现在滨海卫视正在播放，她主演的描述律师职场生活，热议满满的电视剧。
　　在相互默默的打量对视中，这一次是丁瑄首先开口。
　　“言医生，在杨素素，还有陈聆忻的身上，我看到了你令人叹服的精湛整形技术。”
　　说着这话，丁瑄把放在身边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递了过来。
　　“还请言医生你见谅，先签一份保密协议，我才能摘下口罩，让你检查。”
　　言非凡接过文件，快速翻看了一下。
　　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禁止和不许，还有就是违约和惩罚条款。
　　简而言之，签了这份保密协议后，言非凡在任何情况下，最多只能告诉外人。
　　他和赵晓婷进了这保姆车，待了一些时间，其他的什么都不能透漏。
　　如果泄密，言非凡最多会被追究二千万的违约金，还会被追索各种各样的损失。
　　言非凡看的有些生气。
　　丫的，这就是一单方面制定的霸王条款。
　　他甚至要管着自己，不能随便说梦话。
　　他面色一沉，就想丢下协议，离开这保姆车。
　　不过，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却捕捉到，坐在后排的赵晓婷，朝他双手合十，一脸的恳求。
　　言非凡拿起签字笔，刷刷的在协议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丁瑄，你成功的让你的手术费乘十了。”
　　心中默念一声的言非凡，把签好的保密协议，递还给了对方。
　　“谢谢言医生的理解！”
　　丁瑄把协议放在了一边，然后双手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素颜面孔，展露出来。
　　面对这张没有多少光泽的脸，言非凡的视线，直接被她的鼻子给吸引住了。
　　鼻梁是很挺，但是太细太突出了一些，如陡峭的山脊，没有多少真实感。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她的两个鼻翼，根本没有向外呈孤行凸起，近乎与鼻头形成了也就三十五度的锐角三角形。
　　这让她的鼻子看上去就像是外国邪恶女巫的尖头鼻子，很不协调，也很假。
　　此外，言非凡还在鼻子上，看到了不少还未完全消去的手术痕迹。
　　“年初，我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鼻子受到了一次严重伤害。”
　　“做了几次手术，但是效果一次比一次差。”
　　丁瑄盯着言非凡，很是紧张的问：“言医生，我这鼻子，还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模一样吗？”
　　言非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右手，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可以吗？”
　　“请随意检查！”丁瑄赶紧的回道。
　　言非凡的手摸上了她的鼻子，细细的轻抚，按捏起来。
　　情况有些糟糕，鼻梁和鼻翼的肌肉组织，几乎都遭受到了破坏。
　　鼻头是填充物。
　　鼻骨和鼻中隔软骨，也不是原装的了……
　　几分钟后，言非凡收回了手，说：“丁女士，你这种情况，再在原来的基础上修修补补，想恢复原貌，是不可能的了。”
　　“唯有破而后立，彻底的进行重造了。”
　　丁瑄很是忐忑的问：“言医生，能够保证一定能够成功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丁女士，我不能保证，只能说，成功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丁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言医生，不是我不相信你，迈克尔杰克逊那么大的一位国际巨星，他的鼻子到死也没能整好。”
　　“不止一位整形专家看过我的鼻子，可是都表示无能为力。”
　　言非凡浅浅一笑，自信的说：“那是因为迈克尔杰克逊没有机会遇上我。”
　　“丁女士，你好好考虑吧。”
　　言非凡又重申道：“我给不了成功的保证。”
　　“还有……”
　　言非凡先小人后君子，直言道：“你这个手术如果决定让我做，我会收取非常高的费用。”
　　“我还有手术要做，今天就到此为止……”
　　言非凡下了保姆车，不过刚走了没几步，又被赵晓婷给追上了，塞给了一个小锦盒。
　　“言医生，这是一份答谢礼物。”
　　言非凡打开一看，是晶莹剔透的玉佛挂坠。
　　“替我转达一声谢谢。”
　　赵晓婷点点小脑袋，又问道：“言医生，你什么时间回滨海啊？”
　　“今晚不忙的话，我请你吃饭啊？”
　　言非凡轻声道：“今晚就得回去了。”
　　赵晓婷一脸遗憾的说：“那等我回滨海了，再请你吃饭……”
　　与赵晓婷分开，言非凡也没顾上吃饭，直接开始了手术准备。
　　百宁医院这边，由神经外科主任余广林、副主任余佑滨、主任医师曹辉各自负责的椎管内肿瘤病人，也早就做好了手术准备。
　　言非凡刷手消毒，进手术室穿手术衣，给患者的椎管内肿瘤做穿刺注射，告知主刀医生等待时间，并标记手术开窗位置。
　　随后，他离开手术室，再次刷手消毒，进入第二间手术室……
　　这三间手术室串下来，已经到了下午近四点。
　　期间肚子里只垫了几块巧克力的言非凡，除了饥肠辘辘之外，一双手臂也是被刷洗的又白又嫩，而且还隐隐有痛感。
　　因为要赶傍晚的航班，言非凡婉拒了余佑海简单吃顿工作餐的邀请，直接坐上了车，赶往首都国际机场。
　　车子是空间相当宽敞的凯迪拉克商务车。
　　开车的是余佑海的专职司机，车子上了高速后行驶的相当平稳。
　　言非凡就展开车上的折叠办公桌，放下余佑海特意给他准备的一份打包饭菜。
　　他摆放好饭菜，就准备开吃呢，司机有些紧张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言医生，两辆军车一前一后的夹住了我们……”


第346章 死中求活
　　机场高速的一段紧急停车带，停靠着一辆凯迪拉克商务车。
　　车前和车后，还各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
　　言非凡坐在车窗落下的商务车里，正拿着手机与通信另一端的秦风医生通话。
　　“言医生，我刚刚接手的这位脑瘤患者，有脑疝的高危指征，已经昏迷，需要尽快的做手术。”
　　“只是他的脑瘤就在大脑认知中枢，稍有损伤，就会造成痴傻。”
　　秦风又透露道：“言医生，这一位是国防某尖端科技的核心关键科研工作者。”
　　“他担心手术出现意外，一直拖延不做手术。”
　　“只是现在，是再也拖延不下去了。”
　　“言医生，现在唯有你才有可能救他了……”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朝笔直站在车外的一位青年军官一伸手。
　　青年军官领会的挺快，赶紧的把手上拿着的核磁共振影像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影像片子，举起对着车子另一侧透过来的光亮，一看……
　　他的眉心直接就蹙成了一团。
　　“秦医生，这手术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啊。”
　　随着言非凡这句落下，手机中就传来秦风的苦笑之声。
　　“唉，患者拖的时间太久了。”
　　“没遇到言医生你之前，面对他这种情况，我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
　　“但是言医生你如果能让这肿瘤稍微向右上方移位，避开那认知大脑中枢区的复杂脑神经元节点，手术成功的希望，还是有的。”
　　“更让我庆幸的是，言医生你竟然就在京城。”
　　“我可以把这称之为吉人自有天相？”
　　言非凡坦言道：“秦医生，你可别太过高估我了，我现在看着片子，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风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响起。
　　“言医生，先来我这里吧，患者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至于穿刺方案，请你在来的路上多想想……”
　　言非凡挂断电话，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吧，跟着军车走！”
　　“好的，言医生！”
　　余佑海的专职司机，四十二岁的刘江，很大声的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他脚上开始缓缓的加油门，车子的震动变得越来越剧烈……
　　车子在最近的路口，下了机场高速没一会儿，开车的刘江，就发现……
　　两辆警用摩托车，开着警铃，替他们在前面开道，即便遇到红灯，也是车速不减的冲了过去。
　　警车开道，军车护送，刘江一时热血沸腾。
　　在京城开车这么多年，这种特权通行待遇，他在京城的道路上，见过不少次。
　　只是从来没想过，他也能享受过。
　　当然，刘江也清楚的知道，他就是狐假虎威的一个专职司机，沾了言医生的功劳。
　　但，这也足够他在亲朋面前吹嘘一段时间了。
　　刘江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就看到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言医生，正眉头紧锁的沉浸在思索之中。
　　“不知这位患者，是多大的人物啊？”
　　刘江暗自猜测着这位神秘患者的身份，驾驶车辆是越发的精心，唯恐车子颠簸太过剧烈，打断了言医生的思绪……
　　傍晚五点十分，三辆车开进了京城的解放军总医院，绕过几栋建筑，最终停在了一栋只有七层的灰色四方小楼前。
　　车辆还未停稳，有一位青年军人跑到了凯迪拉克车前，伸手拉开了车门。
　　言非凡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门，下了车。
　　他轻轻晃了晃身体，站稳脚步，抬头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秦风医生，快步如风的迎了过来。
　　“有头绪了没？”
　　言非凡看着一脸急切的秦风，轻声回道：“秦医生，我没想到什么稳妥方案，只能冒险一试。”
　　他又强调道：“秦医生，按照我的方案，如果手术失败，患者可能连痴傻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风沉声道：“言医生，患者的情况，本就是死中求活的赌一下。”
　　“这一点，患者家属，相关部门的首长，都是非常清楚的。”
　　秦风又一字一顿的说：“言医生，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真出现什么问题或责任，我秦风来承担。”
　　言非凡很喜欢对方的爽快，还有直接，颔首道：“我们去手术室吧。”
　　他又补充了一句，“给我几块巧克力。”
　　在来的这一路之上，言非凡的大脑可谓是火力全开，一直在高速运转。
　　在意识世界，他和一一分工协作，共同对穿刺注射方案进行试错模拟。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不知是言非凡遇到的患者，没有多少挑战性。
　　或者是，一一挑不出言非凡的什么错处。
　　还或者是，余苏叶她大爷爷开的中药剂，具有养神补精的功效。
　　反正有好长的时间，一一她们几个，没有主动的出现在言非凡眼前了。
　　这一次患者的肿瘤，着实让言非凡头痛。
　　在意识世界，言非凡尝试着呼唤了一声，一一竟然真的回应，并现身了。
　　他和一一尝试和模拟了数百个穿刺方案，最终确定了一个危险和机会并存的解决办法。
　　这呕心沥血的超频思考，让言非凡消耗巨大。
　　头疼眼花不说，在下车的那一刻，言非凡竟然有了虚脱和脚发软的感觉……
　　言非凡随秦风乘坐电梯来到三楼，等在外面的一位女护士，就把一把巧克力递了过来。
　　言非凡狼吞虎咽的吃了六块，又接过另外一位女护士递过来的牛奶，咚咚的大口喝了半瓶。
　　“秦医生，先做肿瘤活检……”
　　操作室内，在等待肿瘤组织遇乙醇失活变性发生萎缩作用的期间，言非凡把注射穿刺点，还有与之想配合的手术路径，讲述了一遍。
　　秦风沉吟着说：“言医生，你这舍小取大的方案，可真够狠的。”
　　“别的先不说，手术之前先把右眼球给摘除了，还得破坏右耳神经……”
　　“不过……”
　　秦风又想了一下，说：“如果肿瘤按照你的设想收缩，从这两个方向进刀……”
　　“手术成功率……”
　　“倒是确实能提高一两成。”
　　言非凡强调道：“秦医生，关键点在这里……”
　　他指着一张核磁共振颅脑肿瘤影像图上的一处，介绍道：“按照我这个方案，肿瘤切除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到靠近脑干的这块区域。”
　　“秦医生，如果你不小心伤到了这里……”
　　“患者可就没了痴傻机会，下不了手术台了。”
　　秦风又开启了踱步思考模式。
　　十几分钟后，他猛然停住脚步，目光炯炯的看着言非凡。
　　“言医生，你的这个方案，比我想到的，更加激进，但不可否认，成功可能性也更高一些。”
　　“我想，患者更希望自己头脑清晰的活着，而不是浑浑噩噩的活着。”
　　“丫挺的，置于死地而后生，干了！”
　　他冲着门外大声喊道：“立刻呼叫一名眼外科医生过来协助……”


第347章 礼数不能失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等待，得到脑瘤组织脱水变性萎缩结果的言非凡，进了手术室。
　　患者是一位五十二岁，身材消瘦的男子。
　　此时的他，已经做好了右眼球“摘除”手术。
　　这个所谓的“摘除”，其实是指右眼球经过一番处理后，被拿到了眼眶之外，但依然与身体保持着血液循环流通。
　　因为在后续的穿刺，还有脑瘤切除手术中，患者的右眼视神经会遭受到破坏。
　　脑瘤手术后，复位的右眼会处于失明状态，只能起到装饰美观作用了。
　　前提当然是脑瘤手术成功，患者顺利苏醒。
　　在言非凡、秦风的小心翼翼处置之下，十个注射点的穿刺和注射工作，全部顺利完成，没有出现较严重的出血等意外情况。
　　又经过一小时又十分钟，令人心惊胆战的等待后，患者的颅脑肿瘤切除手术，正式开始。
　　这之后，整个颅脑手术就进入了秦风医生的节奏和掌控之中。
　　言非凡以助手身份观摩了一个多小时，就感觉精神，还有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整个这一天，对言非凡来说，实在是过的太他妈惊心动魄，丰富多彩了。
　　而且这一天下来，他就正经吃过一顿早饭，还是在飞机上吃的口味欠佳的飞机餐。
　　言非凡把助手位置，让给了秦医生原本的助手，安静的退出了手术室。
　　他一走出手术隔离门，呼啦就被一群男女老少，还有六位军人装束的男子给围住了。
　　“手术还在进行中，一切顺利的话，至少也要到凌晨五点，才能结束。”
　　“还请耐心等待！”
　　言非凡赶紧的解释了一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位黑色短发中夹杂星星点点白发的军人，给用力的握住了。
　　言非凡瞄了一眼这人的肩章，发现是一颗金星，才意识到这人是一位少将。
　　“言医生，谢谢你不辞辛苦的赶来相助。”
　　“你有什么需要……”
　　就在这时，言非凡忽然听到了几声熟悉至极的轻喊声。
　　“非凡！非凡……”
　　“非凡……”
　　言非凡顺着声音望去，很是意外的看到姐姐、余苏叶，还有余佑海、余佑涟、余川柏等人涌进了家属等候区。
　　他分开围在身前的患者家属，还有军人，快步迎了上去。
　　“姐、苏叶，你们怎么来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左右手就被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人给分别拽住了。
　　她们关切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不停。
　　言自若还不放心，另一只手还在言非凡身上摸索起来，做起了检查。
　　余苏叶轻声解释道：“非凡，虽然你怕我们担心，没把机场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
　　“但下午，我们还是看到了网友发在网上的一些图片和视频。”
　　“姐姐认出了你。”
　　这时，确认了自家弟弟无恙的言自若，又在弟弟的胳膊上用力扭了一下，疼的言非凡有些咧嘴。
　　“你个臭小子，本该回来的时候，却突然说有一个紧急病人要处理，今晚估计回不来了。”
　　“我就怕，是你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
　　说到这，言自若又扭了言非凡胳膊一下，气呼呼的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言非凡揉了一下自己生疼的胳膊，很是委屈的解释说：“姐，这意外和突发情况，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这一幕，余佑涟是看在眼中。
　　堂堂的一位知名外科医生，被姐姐扭来扭去，又疼又不敢躲的样子，真有些好笑。
　　但是联想到这对姐弟的身世经历，余佑涟又不由的鼻子一酸，心疼起来。
　　长姐如母啊，这弟弟是既成功又乖巧。
　　余佑涟轻笑道：“自若、苏叶，你们是亲眼所见，言医生没什么差错，现在都可以放心了吧？”
　　她又关心的问道：“言医生，这台手术？”
　　言非凡往余苏叶身后躲了躲，说：“手术还在继续，我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他又摸了一下肚子，可怜兮兮的说：“我快饿死了，今天就正经吃过一顿早饭。”
　　“你不用卖惨！”
　　言自若一脸凶巴巴的说：“为赶来京城找你，我和苏叶晚饭也都没吃呢。”
　　她又紧接着道：“先找地吃饭，有什么事情，边吃边说……”
　　在刚才那位少将的热情安排下，言家姐弟和余家几人，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一内部食堂的包间。
　　他们没等几分钟，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摆放了上来。
　　言非凡接连喝下了三小碗热乎乎的牛肉羹，才感觉到自己的肠胃，舒服了许多。
　　余佑海见言非凡放缓了吃饭的速度，缓缓的说：“知辛女友的行凶案件，我们会负责跟进。”
　　“没造成严重后果，她估计最多判个一两年。”
　　“不过，请言医生放心……”
　　余佑海表态道：“类似事件不会再次发生，我们会派人密切关注她的精神状态。”
　　言非凡听出了他话语中包含的冷意。
　　密切关注其精神状态。
　　以余家在医学界的地位，把那个女子鉴定为精神疾病患者，还是挺轻松的。
　　关进精神病院，不是神经病，经过一番药物、电击等治疗，也能变成神经病。
　　一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这种情况，可不比坐一辈子监牢强多少。
　　言非凡有些于心不忍的说：“说起来，她也算是一个深陷爱情，失去自我的可怜之人。”
　　“她也有疼她爱她的父母亲人和朋友。”
　　“经过这次事件，还有惩罚，她能够回归自我，重新树立生活目标，那就再好不过了。”
　　余佑海轻轻点点头，说：“能够如此发展，也是我们的期望。”
　　言自若却有些激愤的道：“这样的狠毒女人，偏执又充满仇恨，可不能轻饶了。”
　　“非凡，监控视频，我可是看过了。”
　　“要不是那个陆垚出手，你很可能就……”
　　“哎，非凡……”
　　言自若提醒道：“陆垚为了你可是受了伤。”
　　“既然我也来了京城，那我们买一些礼物，明天一块上门感谢人家一番吧。”
　　“这个礼数，可不能失。”
　　这……
　　上门致谢，言非凡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那家伙险些陷他于死地，还看不起他的姐姐。
　　只是从那监控视频上看，那家伙确实是奋不顾身的救了他，而且右手还被刺穿了。
　　言非凡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没他鲁莽出手，我也照样没危险。”
　　“非凡，你说什么？”
　　言非凡见姐姐一脸严肃的表情，急忙道：“没说什么，明天我们就去上门致谢。”
　　言非凡很是无奈。
　　那个方向的事实推进，只是他在意识世界的模拟，别人不知道的啊。
　　这时，余苏叶的声音响起。
　　“这件事，算是因我而起。陆垚救下的又是我的男朋友。”
　　“姐姐，非凡，明天的上门答谢，我也去……”


第348章 探视礼品
　　晚上11点15分，解放军总医院北门对面的医院招待所。
　　余苏叶用房卡刷开了706房间的门，又先一步进了房间，把房卡插入墙壁上的卡槽。
　　随着房间通电，房间里的灯，紧接着亮起来。
　　在余苏叶之后，脸上满是汗水的余川柏，身背着熟睡的言非凡，越过余苏叶快步进了房间。
　　余川柏的步履有些急促。
　　他背上的言非凡摇晃的身体有些侧滑，眼看那脑袋就要撞上墙壁了。
　　眼疾手快的余苏叶，赶紧的侧身伸臂，用手扶住了言非凡的脑袋。
　　“哥，你小心点，别碰到非凡的头。”
　　余川柏憋着一口气，又坚持了两三步来到床前，用尽全身力气把言非凡丢在了大床上。
　　随后，他弯着腰，哼哧哼哧的喘起了粗气。
　　余川柏满脸的汗水，汇聚到了鼻尖上，又滴落到了房间的地毯上。
　　片刻，余川柏看到一块湿毛巾，出现在眼前。
　　他接过湿毛巾，抹了一下脸，强迫自己直起身体，对站在身前的言自若解释道：“那个……最近一直忙于工作，锻炼少了。”
　　“今天又这么热……”
　　言自若莞尔一笑，道：“不需要解释的。”
　　“即便一健身达人，在这么热的天，背像非凡这样重的家伙人走一二百米，也得累成一滩泥。”
　　“你已经很厉害了。”
　　余川柏呵呵的笑了笑，就见自个的妹妹已经把言非凡的身体摆正，整理好了枕头，也给他脱了鞋子和袜子，正在用毛巾给他擦脸。
　　余苏叶拿着毛巾，那轻柔小心的样子……
　　余川柏看眼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就没见妹妹这么体贴温柔的照顾过自己，便宜这个臭小子了。
　　余川柏再次把目光移到言自若身上，没话找话道：“今天非凡看来是真的累着了，竟然是吃着饭，就睡着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轻声叹道：“非凡他对自我要求很高，对每一位患者都力求做到最好，身心消耗一向很大。”
　　她把目光转到床上的弟弟，心疼的道：“早上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下午接连三台手术，晚上又遇上这么一台紧急手术……”
　　“身体本就弱，又身心疲惫到极点，唉……”
　　余川柏有些感触的说：“尽心尽责，追求极致，这应该就是非凡他这么年轻，就能取得如此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言自若浅浅一笑，有些嘚瑟道：“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家非凡聪慧无比啊。”
　　余川柏附和着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头悬梁锥刺股的人，从来不缺，但同时具备聪慧和天赋的，却是少之又少。”
　　停顿了一下，余川柏又转而道：“我已经决定去滨海了，这周办理工作交接手续。”
　　“不出意外的话，周末就能去滨海了。”
　　言自若高兴的哦了一声，又关心的问：“家人，还有你的女朋友？”
　　余川柏有些开心的说：“大势所迫，爷爷和父亲想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啊。”
　　“至于女朋友，她更是支持我的决定，还说我早就该下这样的决心。”
　　“她也很喜欢滨海。”
　　“还说等我稳定了一些，她也来滨海发展……”
　　说了这会儿话，余川柏也算是缓了过来。
　　他见自个妹妹已经为言非凡擦好了脸、手，还有脚，又问道：“苏叶，明天真不用我陪你们去见陆垚那小子？”
　　余苏叶摇摇头，说：“真的不用。”
　　“送上表达谢意的礼物，再客气几句，我们就告辞走人回滨海了。”
　　“哥，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余川柏嗯了一声，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自若、苏叶，那我就先回去了。”
　　“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待余川柏离开房间，言自若看着床上呼呼大睡，不过身上还穿着衣服的弟弟，开口道：“苏叶，非凡他忙了一天，身上肯定出了不少汗。”
　　“你把他身上也擦一遍，这样他也睡的舒服。”
　　“姐，你让我给他擦一遍身体？”余苏叶是一脸惊讶，不敢置信的小模样！
　　言自若直接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说：“怎么？还害羞？还不好意思？”
　　“苏叶，我在非凡的床上发现过你掉落的长头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还跟我装？”
　　被揭穿的余苏叶，倒是没怎么害羞。
　　她只是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又大包大揽的说：“姐，非凡就交给我来照顾了。”
　　“你就去另一间房，好好休息吧……”
　　翌日早晨，休息了一晚，满血复活的言非凡，与姐姐、余苏叶，在招待所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刘江开着凯迪拉克商务车就来接他们了。
　　“言医生，昨晚的那位患者？”
　　安奈不住好奇的刘江，问了这一句，又急忙道：“如果涉及到保密，言医生，你就不用说。”
　　言非凡轻笑道：“没说要保密。”
　　“秦医生一早给我发了信息，说昨晚的手术，在今早近六点完成，肿瘤切除进行的很顺利。”
　　“只不过，这样一台颅脑大手术，未知风险很大，患者还需要在ICU待上几天。”
　　“至于什么时间能苏醒，更不好说了。”
　　刘江恭维道：“由言医生你参与的手术，肯定是吉星高照，病人早早就能醒过来的。”
　　他又接着说：“言医生，我还带来了余院长准备的一些探视礼物。”
　　“余院长请你看看得不得用？”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在打开的车辆后车厢里，看到了一束鲜花，一个精品果篮，更有海参、鹿茸、西洋参、灵芝孢子粉等高档补品。
　　言非凡客气的说：“我们去探视，却让余院长破费准备礼物，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这礼品的钱，应该是我来出的。”
　　刘江轻笑道：“言医生，我们院长也说了，你肯定会坚持自己付账的。”
　　“院长说，如果你认为这礼品合适，那这些礼品的钱，就从你的飞刀酬劳中扣除。”
　　这……
　　言非凡郁闷了。
　　他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人家没想与他客气。
　　这些高档补品，看上去包装都很高档，小几万那是至少的，这相当于他白来了一趟京城。
　　言非凡有些不甘心的说：“陆垚只是刺穿了手心，没伤到骨头和筋，最多算是轻微伤了。”
　　“他又那么年轻，很快就恢复了，根本用不着这么好的补品。”
　　“不如以形补形，给他买十几个猪前蹄好了？”
　　言非凡这靠谱的建议，只是得到了言自若、余苏叶两双白眼球的待遇。
　　刘江还替他们打听到，陆垚现没有住在市区，还有住在了京城有名的几大别墅区之一，中央别墅区的陆家别墅。
　　刘江开车载着言非凡几人，很快上了高架桥，直奔中央别墅区……


第349章 底蕴
　　京城的中央别墅区，存在着好几个别墅小区。
　　言非凡看着车窗外，那一栋栋坐落在湖水岸边，或掩映在景观树之间，造型各异的两层或三层别墅，是频频点头。
　　余苏叶提醒说：“非凡，现在是夏天，景观是挺不错的。”
　　“但是到了冬天，你再看……”
　　“到处光秃秃的，风还很大，又冷又有沙土，时不时再来点雾霾，你就会有另一番感受了。”
　　言自若忽然问道：“苏叶，这里的别墅多少钱一平啊？”
　　余苏叶轻声回道：“这片别墅，因别墅小区的位置，还有装修设计，价格差别挺大的，从两三万到十几万一平不等。”
　　“陆垚家的那栋别墅，如今市场单价在十二万左右，面积有五百多平米。”
　　言自若吼吼道：“呀，六千多万，啧啧，真够有钱的。”
　　余苏叶轻笑道：“这点钱对陆家可不算什么，陆家的开元生物制药，市值都有几百亿了。”
　　“他们在市区繁华地段，还有几套过亿房产。”
　　言自若又吼吼的问：“有四合院没？”
　　“我可是听说，京城真正的有钱人，是拥有一套四合院，怎么也得是两三进的。”
　　余苏叶不确定的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陆家有没有四合院。”
　　“或者有吧……”
　　几人你来我往的闲聊间，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中式别墅前的小院之前。
　　小院有近百平米，被铁栅栏围着，栽种着观赏花木，还有紫藤。
　　言非凡下了车，就听到了呜呜的嘶吼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
　　就看到铁栅栏内，有背高半米左右，皮毛黑色，看上去很健硕的两条狗，冲着他龇牙咧嘴的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余苏叶介绍说：“非凡，这是陆家养的比特犬，据说非常凶猛，咬住人不撕下一块肉，不松嘴的那种。”
　　这话，让言非凡有了兴致。
　　他双手扶着铁栅栏，脸上露出凶狠表情，与院子里的两条狗对起了视线。
　　“非凡，这是做什么啊？”余苏叶有些好奇。
　　言非凡头也不转的回道：“听说狗特别的敏感，能感觉出人身上的杀气，不敢冲屠夫呲牙。”
　　“我想看看它们能否感受到我身上的杀气。”
　　余苏叶不由的乐道：“非凡，别幼稚了，你可是医生，是救人的，又不是杀人的。”
　　她来到车尾，和言自若一起拿下后备箱里的花、果篮和营养补品。
　　两人提着东西，来到栅栏铁门前，就看到，那两只比特犬竟然夹着尾巴跑进了别墅。
　　“呀，竟然真被你吓跑了？”
　　余苏叶有些惊奇，又忍不住道：“我来过这里一次，陆垚告诉过我。”
　　“这两只狗又凶又聪明，没有它们熟悉之人陪着，擅自进入的陌生人都会遭受凶猛攻击的。”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按下了铁门上的门铃。
　　言非凡有些得意的说：“估计我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气有些多，吓到它们了。”
　　这时，一位穿着围裙，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人出了别墅，快步走来。
　　“这是陆家请的阿姨张姐。”
　　余苏叶小声介绍了一句，又朝着张姐询问道：“张姐，我们是过来探望陆垚的。”
　　“他在吗？”
　　“在，在……”
　　张姐应了几声，又打开了铁门，“余医生，还有两位，快请进！”
　　言非凡几人随着张姐穿过小院，进入别墅。
　　就见装修清清新雅的大厅内，站着一位一头白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身穿宽松家常服的优雅妇人。
　　在她身边两侧，各依偎着一只比特犬。
　　看到这妇人，余苏叶上前几步，放下手中物品，欠身道：“陆奶奶，您好！”
　　她又一指身边的言家姐弟，介绍说：“这是滨海的言非凡医生，这是他的姐姐言自若。”
　　“我们是过来探望陆垚，并感谢他的。”
　　不言苟笑的陆奶奶，对着余苏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问候。
　　在余苏叶的介绍中，这位陆奶奶是把更多的打量目光，投在了言非凡身上。
　　“言医生，这段时间，我家陆垚没少提到你。”
　　陆奶奶又扫了余苏叶一眼，语气淡淡的说：“能让余医生放弃我家陆垚，可见言医生你是相当优秀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昨早上的事情，那是我家陆垚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陆奶奶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姐，叮嘱道：“张姐，去把陆垚叫下来。”
　　张姐应了一声，赶紧的转身上楼。
　　接下来，陆奶奶开始抚摸起身边的比特犬，不再搭理余苏叶和言家姐弟。
　　主人没开口让坐，他们也只好先站着了。
　　对于陆奶奶冷淡，甚至是慢待的态度，言非凡还是能够理解一二的。
　　毕竟这次，他是与余苏叶一起上门，隐隐的有一种示威炫耀的意味。
　　没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了咚咚脚步声，转头就见陆垚下了楼梯。
　　“苏叶，你来了！”
　　陆垚眼睛亮亮，目无他人的径直走过来。
　　这时，陆奶奶冷哼了一声，语气严肃的说：“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来到近前的陆垚，赶紧站直了身体，面朝言家姐弟，欠身道：“两位，对不起。”
　　“昨天面对言非凡的好意介绍，是我一时糊涂，脱口而出了不合适的话语。”
　　“绝对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原谅。”
　　面对姐姐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言非凡都有掐死陆垚这混蛋的冲动了。
　　言非凡忍着生气，面上勉强挤出一些笑意，含糊着说：“都是小事，道歉就不必了。”
　　“也是我自己那时顾虑不周，一时兴起。”
　　他又看向陆垚包扎的右手，关切的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下检查？”
　　陆垚似乎察觉到了言非凡所谓的检查，是不怀好意，赶紧的回道：“很好，手很好。”
　　“医生说，这伤口处理缝合的非常好。”
　　对方冷淡，言非凡也不想继续多待。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就放下礼物，告辞走人了！
　　几人一回到车上，言自若就迫不及待的问：“非凡，陆垚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还向我道歉？”
　　言非凡无奈，只得把昨天那事简单说了一下。
　　“退而求其次，我都不够格？”言自若牙咬的是咯吱咯吱响。
　　言非凡有些害怕，赶紧的抱住头，做好防护。
　　“姐姐，其实陆家也是看不上我的。”
　　这话让言自若有了好奇，问道：“看不上你？你们两家不是早就认可了？”
　　余苏叶见成功转移了言自若的注意力，赶紧解释道：“不过是陆垚坚持，他们不得不答应而已。”
　　“像陆家这样层次的家庭，他们对挑选儿媳是有着严格标准的。”
　　“主要是两方面，自身条件和底蕴！”
　　余苏叶进一步解释道：“自身条件，诸如女方的学历、身材、相貌、修养、为人处世等等。”
　　“底蕴嘛，主要指女方家庭，要上查三代。”
　　言自若有些明悟，问：“苏叶，像我父母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行的吧？”
　　余苏叶讪讪的一笑，小心翼翼的说：“父母，还有祖父母的受教育情况，经济状况，口碑，都要达到一定标准。”
　　“像幼年丧父或丧母，离异，单亲家庭等情况，他们认为，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子女，性格是有一些缺陷的。”
　　余苏叶见言自若脸色变得不好看，又转移道：“他们认为，一代家庭培养出的所谓名媛，都是假的，遇到大事很难撑得起来。”
　　“只有那种至少家族三代，都受到过良好教育，且家境还可以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有底蕴的当家儿媳。”
　　“像我，主要是在家人方面失分……”
　　就在这时，余苏叶注意到车子停住了。
　　刘江的声音随之响起，“有人拦我们的车……”


第350章 京城套路深
　　车子不熄火，刘江留在车上，防备万一。
　　言非凡在余苏叶、姐姐的陪伴之下，下了车。
　　拦车的是一位衣着考究，模样耐看的青年。
　　他留着寸头，看上去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高个，略胖，还有了小肚子。
　　在路边停着一辆威猛的京牌悍马。
　　在这男子的身边不远，还站着一位穿着包臀裙，有S型曼妙曲线，身材高挺的明艳女子。
　　这女子那画着淡妆的容颜，非常精致。
　　她的红唇、明眸、皓齿、柳眉、琼鼻等，可以说都堪称完美。
　　只是堪称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给了言非凡一些奇怪的感觉。
　　这引的他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多瞄的两眼，却是让余苏叶敏锐的捕捉到了，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警告归警告，余苏叶不忘轻声提醒，“这是陆垚的一个狐朋狗友。”
　　“具体是谁，我忘了。”
　　拦车青年就是一抱拳，朗声道：“抱歉，抱歉了，我正要去探望陆垚那家伙。”
　　“恰好得知大名鼎鼎的言医生，刚刚从陆家离开，就一时情急来了个路边拦车。”
　　“还请见谅，见谅！”
　　言非凡沉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拦车青年走近了两步，满脸笑意的说：“言医生，我知道你经常来百宁医院做脊椎肿瘤手术。”
　　“我有一哥们的亲戚，倒霉的也得了那病，他也在百宁医院挂上号了，只是要排队很久。”
　　“不知能否请言医生你通融通融啊？”
　　言非凡直言道：“这个，我真通融不了。”
　　“我只负责过来做手术，其他的所有安排，都是由百宁医院来负责的。”
　　“我是一点不管的。”
　　听到这话，拦车青年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失望之色，只是语带遗憾的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只能去百宁医院找人通融了。”
　　他又走近了两步，伸手一招，把站在路边行道树阴影里的明艳女子，给叫了过来。
　　“言医生，我知道你还是一位整容大师。”
　　“介绍下，这是我的女友，李湄。”
　　“她是不是很漂亮？”
　　“跟天仙一样？”
　　“这可是我花了很多很多钱后，才达到的效果，是不是很值得啊？”
　　他又是一副请教的语气，说：“不过，我还觉得有些不够完美，有些遗憾，却找不到在哪里。”
　　“不知能否请言医生你给指点一二啊？”
　　言非凡名正言顺的打量起拦车青年的女友。
　　这位叫李湄也是配合，不仅摆了几个身材美美的pose，面上的表情，也变换了好几次。
　　最后，她还朝言非凡娇声道：“言医生，我这张脸够美了吗？”
　　“还有提升的余地吗？”
　　言非凡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够美了，你男友这钱花的很值，五官精致的几乎没有缺点。”
　　“只是……”
　　技痒的言非凡，忍不住评点道：“你这五官太过完美对称，会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要知道，没有人的左右脸，能做到完全一致，绝大多数人，还是左脸更好看一些。”
　　“还有，脸上有一些小小的缺点，反而无损整体的美丽，更能提升耐看度。”
　　“简单一点说，你这张脸过于重视局部，而有些忽略了整体的观感。”
　　言非凡这话音刚落，就见这李湄的脸色忽的一变，轻切一声，语带鄙视的说：“什么整容大师，原来都是吹出来的。”
　　李湄一脸戏谑看着言非凡，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脸是天生丽质，根本就没有整过容。”
　　“刚才是远航哥故意那么说，给你设套的。”
　　“言大师，你没想到这一点吧？”
　　听到这话，余苏叶和言自若都怒了。
　　她们刚想开口，却被言非凡举手止住了。
　　“李湄，你有没有整过容，你自己心里有数……”
　　刚说到这，言非凡忽的注意到那拦车青年，却是一脸的沉沉，目光在李湄脸上逡巡不停。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提醒说：“李湄，似乎你的男友，也相信我的话了……”
　　李湄转头看向拦车青年，注意到了他那审视的目光，语带惶恐的说：“远航哥，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了吧？”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他设套打脸吗？”
　　拦车青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缓缓的说：“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这么乖乖的配合我？”
　　“当然了，如果言医生说的没一点道理，自然就是真的设套打脸了。”
　　“问题是，言医生说的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湄，见你的第一眼……”
　　“你的美，就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言医生的话，让我知晓，这种不真实的感觉，究竟来自于哪里了。”
　　拦车青年的脸色忽的一冷，说：“李湄，我不反对整容，社会上适当的整容，已是司空见惯。”
　　“我讨厌的是……欺骗。”
　　“李湄，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你却依然否认整过容。”
　　“我们的关系……到止为止了。”
　　说完这话，拦车青年就大步朝停在路边的悍马车走去，李湄则是一脸惊慌的小快步跟着。
　　“远航哥，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整容。”
　　“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你竟然信头一次见面，不知根底的年轻医生，也不相信我吗？”
　　李湄的声音带上了哭音，“远航哥，我真的爱你，别离开我……”
　　言非凡就看到拦车青年，没让李湄上车，还把一个包从车里给丢了出来，同时又丢出来一张卡。
　　“卡里有六十万，不要来找我了……”
　　看着悍马车轰轰的开走，李湄掩面而泣的站在路边，言非凡和余苏叶、姐姐是面面相觑。
　　言自若一脸愤愤的说：“卧槽他奶奶的，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混蛋和渣男。”
　　余苏叶赞同道：“不仅是混蛋，还是挺聪明的一个混蛋，连我们也被他设计了。”
　　察觉到自己被利用的言非凡，也有些窝火。
　　京城套路深啊，还是赶紧的回滨海吧。
　　他见那个李湄哭哭啼啼的蹲在了路边，轻叹一声对言自若道：“姐，你去劝劝她。”
　　“嗯，我们可以把她捎到市区……”
　　言自若过去劝说了会儿，结果还是自己一人回来，上了车。
　　“她谢过我们的好意，说想一个人静静。”
　　“她还说，这事不怪我们，没有今天这事，她和那混蛋最终也会分开的……”
　　言非凡见那女孩捡起包和卡，一人在路边慢慢的走远，轻声道：“我们走吧……”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创伤外科。
　　忙碌完上午工作的陈瑜，来到办公室把自己往办公椅上一扔。
　　她打开了电脑，登录进医务管理系统，就见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
　　陈瑜点开窗口，发现是关于刘锦等四位院长候选人的问卷调查说明……


第351章 特聘专家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坐飞机回到滨海，又风尘仆仆的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是近傍晚六点。
　　他们稍事洗漱，正好吃晚饭。
　　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条近两斤重的清蒸大黄花鱼，眼睛冒光的言自若，还没坐下，就先赶紧的夹了一筷子。
　　这一尝，言自若就惊讶了。
　　“杜阿姨，这大黄花鱼是怎么回事呀？”
　　“我吃着怎么不像是人工养殖的啊？”
　　听到喊声过来的杜秋，解释说：“哎呀，自若，忘了跟你们说了。”
　　“这鱼啊，是今中午医院的王川主任送来的，一共送来了两条大黄鱼，还有一条石斑。”
　　“王主任说，这是他一个海边朋友送过来的。”
　　“王主任还说，言医生这段时间辛苦，就转送给言医生补补身体。”
　　杜秋这话还没说完的，就见言自若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弟弟的小碗里。
　　又夹了不小的一块，放到余苏叶的小碗里。
　　随后，她把鱼盘拉到了自己的近前，用双手护住，宣示主权。
　　“剩下的，全都是我的，你们不许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满的哼道：“姐，不就是一条鱼，你至于这样吗？”
　　“你一人全吃了，也不会长一斤肉。”
　　言自若哼哼道：“当然至于了，这可是野生的大黄花鱼，市面上很少见呢。”
　　“再说，我为了你辛辛苦苦的跑京城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言非凡很是鄙视的轻切一声，不想搭理这个贪吃的姐姐，埋头吃起了饭菜。
　　余苏叶也是忍着笑意，开吃起来……
　　饭吃到了一多半，鱼肉已经全部进肚的言自若，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汤。
　　放下汤碗，她瞅了瞅自家弟弟，又瞅了瞅余苏叶，笑眯眯的说：“非凡、苏叶，你们两个既然突破了那层关系，不如干脆直接一点，。”
　　“你们住在一起，同居吧！”
　　言非凡就是一怔，赶紧的摇头道：“姐，不行，不行的。”
　　“两人睡在一起太热了，也睡的不舒服。”
　　余苏叶也是矜持的想要拒绝的，但言非凡这个拒绝理由，让她有些不可接受。
　　这是什么理由？
　　言自若呵呵笑道：“傻弟弟，你学医的难道不清楚，女人的体温会略微高一些？”
　　“至于睡的不舒服，你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这就更需要你们睡在一起，慢慢适应了啊。”
　　言非凡瞄了瞄不说话的余苏叶，又轻声解释道：“姐，我晚上有时要学习工作到很晚，会打扰到苏叶睡眠的。”
　　“对外科医生来说，优质的睡眠很重要。”
　　言自若轻轻点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
　　她想了一下，又吼吼道：“这样，非凡，苏叶，你们两个搬到主卧来睡。”
　　“主卧的床够大，你们既可抱着睡，也可分开睡，洗漱也方便。”
　　“非凡你的次卧呢，就改成书房，成为你们两个学习和讨论工作的地方。”
　　“我呢，就搬去阁楼。”
　　余苏叶脸色红红的说：“姐，阁楼那里洗漱不太方便的，还要下上楼！”
　　“到夏天了，阁楼也会更热一些。”
　　言自若不在意的说：“大不了一直开着空调。至于洗漱……”
　　“请工人来接通上下水，修个卫生间。”
　　听到这，余苏叶就有些吃味了。
　　言自若到底是这里当家做主的女主人，一句话就把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决定了下来。
　　如果阁楼通了上下水……
　　余苏叶急忙道：“姐，楼上修卫生间的话，你就不需要让出主卧了。”
　　“阁楼空间足够大，里间做我和非凡的双人卧室，外间书房兼小客厅，是完全可以的……”
　　接下来，这两个女人就阁楼的装修事宜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言非凡完全被撇弃在了一旁。
　　不过，这也给了言非凡缓冲时间。
　　阁楼的装修，怎么也得搞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言非凡可以先在心理上适应下同居这个问题……
　　晚上过八点，言家姐弟迎来了客人。
　　新丰酒楼的老板，刘霞。
　　她带来了整整一大纸箱，至少三四十斤的腊肉，还有腊鸭、腊鸡等腊味。
　　不仅如此，刘霞还带来了一纸合约。
　　“百分之十的干股？”
　　言自若快速扫过合约内容，赶紧的推辞道：“霞姐，这可不行。”
　　“这些腊味，我和弟弟收下了。这股份是万万不能收，太贵重了。”
　　刘霞轻声笑道：“其实，这十个点的股份，说起来也真没多少钱。”
　　“好的年份，也不过是一二十万的分红。碰上不好的年份，亏损也是可能的。”
　　“餐饮这行业，波动性很大的。”
　　刘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份合约，说是答谢你们的帮助，但实话实说，我也有抱大腿的想法在里面。”
　　言非凡忍不住乐道：“霞姐，我只是一名外科医生，大腿可是细的很。”
　　刘霞呵呵一笑，说：“一个电话，就能让分局出动警力拷走捣蛋的小混混们，让原本牛逼轰轰的房东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更是让派出所的所长，调任了一个闲职。”
　　“言医生，你这大腿即便细，那至少也是钛合金打造的，硬度十足啊！”
　　言非凡谦虚的道：“霞姐，你太高看我了。我那个电话，哪有那么大的效力。”
　　“至多算是一个由头或导火索，让一些事情顺势推动而已。”
　　刘霞一脸认真的说：“即便是导火索，也不是随便一人就有这个资格的。”
　　“言医生，这协议，只是一种形式，无论你们签或不签，在我这里，这已经是事实了……”
　　刘霞的坚持，还有她这个豪爽，让言自若更坚定了让她做小舅母的决心。
　　协议暂且放在一旁，言自若和刘霞就家长里短的热切聊了起来。
　　言非凡和余苏叶安静的陪坐在一旁。
　　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秦风医生的电话。
　　“言医生，患者虽然还未苏醒，但各种生命体征平稳，明天继续保持的话，就可以移出ICU了……”
　　秦风在电话里简单通报了患者的身体状况，又转而道：“昨晚急于手术，今天又睡了一天，还未正式谢过言医生你的不辞辛劳。”
　　“言医生，谢谢你！”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秦医生，客气了，能为国防科研人员提供一些帮助，也是我的荣幸。”
　　“言医生，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大医精诚的真正体现！”
　　秦风夸赞了一句，又接着道：“如今社会，光谈奉献精神，玩虚的，肯定是不行的。”
　　“言医生，你这次算是来医院做了一次紧急飞刀，这该有的酬劳，还是要有的。”
　　停顿了下，秦风又在电话里询问道：“言医生啊，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医院的特聘专家啊？”
　　言非凡推辞道：“秦医生，我只是一个住院医，可撑不起专家这个称号。”
　　他这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来秦风的爽朗笑声，“哈哈……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以言医生你的医术，谁敢说撑不起？”
　　“言医生，实话说，这个邀请，其实是我们院长的意思。”
　　这时，言非凡耳边传来余苏叶气呼呼的声音。
　　“不行，就不行！”
　　言非凡顺着声音瞄了一眼，就见余苏叶也在打电话呢……


第352章 不是我的全部
　　这个特聘专家，更像是一种荣誉。
　　如果言非凡去解放军总医院做手术，做医学指导，还是要按照市场规则，该有的酬劳和待遇等，都不会缺少的。
　　听秦风这么一说，言非凡又架不住对方的热情邀请，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他这边结束了通话，刘霞也要回酒楼去照看生意，就提出了告辞。
　　等言家姐弟送走刘霞，余苏叶就刚才的电话，愤愤的解释道：“还记得我妈妈之前说的，她那位滨海朋友的女儿要做整形手术之事？”
　　言非凡点了点头，就听余苏叶接着道：“那一次她们不按约定时间而来，还化了浓妆。”
　　“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原来她们是去了别的整容机构做了手术。”
　　余苏叶哼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结果呢，整容效果不理想，就又想到非凡了。”
　　“我自然是一口拒绝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苏叶，没想到你还是小心眼，这么记仇！”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轻哼道：“女人就没有不小心眼，不记仇的。”
　　“非凡，你以后可不要惹我哦……”
　　翌日早晨，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神经外科。
　　卢君主任丢给他两份椎管内肿瘤患者病历后，又告诉了一个好消息。
　　研讨会的举办时间，已经确定下来。
　　定在了八月份的第二个周末举行。
　　研讨会由附属医院神经外科、脑外科、百宁医院主办，滨海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和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编辑部协办。
　　所需经费，由百宁医疗科技有限公司赞助。
　　参加研讨会的人员，分别通过邀请和报名申请两种方式来确定。
　　参会总人数，尽量控制在一百二十人以内。
　　“一百二十人？”
　　言非凡吓了一跳，担心的说：“老师，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啊？”
　　“我以前也旁听过不少的研讨会，四五十人的就算是很大型研讨会了。”
　　“很多研讨会的人数，也就一二十人。”
　　卢君哈哈一笑，说：“小言，到时真正与会的人数，只会比这个人数多，不会少，所以我才说是尽量控制。”
　　“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又有多少人通过各种方式跟我沟通过你那篇论文。”
　　卢君又盘算道：“全国可是有七八百家三甲医院，上百家医学大学和医学院，还有数百家医学研究机构、医学专业杂志等等。”
　　“这区区一百二十名额，都不够分的。”
　　言非凡认为卢老师有些盲目乐观，但见他正在兴头上，就不在劝说了。
　　随着研讨会准备的推进，再加上有效信息的反馈，在随时调整研讨会规模就是。
　　接下来，两人就谈起神经体内蕴养的课题。
　　卢君轻声道：“小言，目前遇到的一个最大难题，就是止疼问题。”
　　“我这边的四位志愿者，还有整形中心的那四位志愿者，都反映这神经疼痛难以忍受。”
　　“石医生和整形中心的罗镇医生，召集了医院几位资深麻醉师，正抓紧研究这长效止痛方案。”
　　卢君又轻叹道：“我和王主任决定，在他们研究出有效的止痛方案前，暂停接下来的手术。”
　　言非凡也认为，这是稳妥之举。
　　在查过病房后，言非凡向卢主任请教起细支神经的移植和缝合问题……
　　中午十二点十分，言非凡来到员工一食堂，就见余苏叶和姐姐在门口等着自己。
　　这段时间，言自若很少和言非凡一起吃午饭，说是不想打扰他和余苏叶的二人世界。
　　言非凡就不假思索的问道：“姐，你这是找我有事？”
　　言自若眼睛一瞪，哼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和你一块吃午饭了？嫌我打扰你们了？”
　　“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姐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就听姐姐接着道：“我那两个财务同事钟婷和刘夕云……”
　　“她们脸上的包扎都揭去了，虽然脸上还有一些未完全消退的手术痕迹，但容颜的提升幅度，是显而易见的。”
　　“这不，又引得不少人心动了。”
　　“非凡……”
　　言非凡打断道：“姐，你也知道的，整形中心加了不少创收任务，我要被用在刀刃上。”
　　“像这种小手术，以后就尽量不接了。”
　　言自若又瞪了他一眼，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个都没应她们，先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哎，肚子饿了，我们先去打饭……”
　　三人各打了一份饭菜，找了个相对安静一些的餐桌坐了下来。
　　“非凡，上午我特意去看了看那个被割了命根子，眼睛也被刺瞎的患者……”
　　余苏叶轻声道：“他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尤其是他的眼睛，经眼科专家的努力，给他保住了左眼，说是恢复良好的话，能有零点三或零点四的视力。”
　　“不过，那家伙的意志有些消沉……”
　　余苏叶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我准备过两天去劝劝他，让他当我们命根子再造的小白鼠。”
　　“牺牲一下，为医学事业做点贡献，也能消减一下他的负罪感。”
　　“而且，还有不小可能的意外之喜呢。”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批评道：“苏叶，我们是医生，只负责治疗患者。”
　　“这个评判之事，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杀人犯也好，救人英雄也罢，我们都要一视同仁。”
　　余苏叶不置可否的哼哼了两声。
　　三人刚吃了一会儿，眼科主治医师，言非凡曾经的医学院同学和班长，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他们的近前。
　　“几位好！”
　　郭以文打了一个招呼，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坐在了餐桌的唯一空位上。
　　“言非凡，我代朱琳谢谢你请谭医生出手，接下那一家人的心理治疗。”
　　郭以文满脸笑意的说：“以谭医生的水平，肯定能取得显著效果的。”
　　嘴里有食物的言非凡，轻嗯了一声，算是给对方做了一个回应。
　　“言非凡，同班学习时，我就知晓，你会一飞冲天。我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郭以文一脸感慨的说：“如今有那么多椎管内肿瘤患者，都在翘首以待你给他们做手术。”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猜测了一下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道：“我只负责手术。”
　　“患者的排队等事宜，我是一概不管，都是卢主任在负责。”
　　这种安排，算是对言非凡的爱护。
　　患者托的各种关系，以言非凡如今的资历，还有处事经验，很难处理妥当。
　　再加上他如今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每天应酬的人情世故之中。
　　卢君，还有百宁医院，就不约而同的把这部分工作，全给接了过去。
　　只让言非凡专心思考手术方案，做手术。
　　当然了，筛选合适的患者并排序，这既是一件麻烦事，也是一种难得的权力。
　　就看卢君，还有百宁医院如何操作了。
　　郭以文被堵了一下，又不甘心的说：“如今，这椎管内肿瘤手术只安排在了周四和周五。”
　　“言非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周末，或者是周一周二，再多安排几台手术的。”
　　言非凡干脆的回道：“没时间。”
　　“这肿瘤穿刺注射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还不是我的全部……”


第353章 底线和操守
　　固然有许多的椎管内肿瘤患者，还有部分脑瘤患者，经过言非凡的穿刺注射后，会得到比常规手术效果更好的恢复。
　　但言非凡不想，也不愿，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挑战性的无水乙醇穿刺注射技术上。
　　他还要坚定的朝着全外科医生这个目标前进。
　　即便是卢君主任，他也不赞同言非凡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椎管内肿瘤患者的治疗上。
　　患者是无穷无尽，言非凡却只有一个。
　　以言非凡的聪慧，还有在医学上的天赋，他应该趁着年轻，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并融会贯通，以期将来做出更多更重要的医学研究成果。
　　用卢主任的话来说，这就是短期效益与长远发展的取舍问题。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取舍。
　　整个下午，卢君都在给言非凡开小灶，继续教授他细支神经的各种植接处理……
　　傍晚六点，下了班的言非凡赶到了整形中心。
　　肖曼拍摄的那个给伤残儿童做免费整形的专题片，这个周四晚上，就要在滨海卫视上播出。
　　专题片还需要增加一些内容。
　　言非凡按照肖曼的要求，与王川主任等人一起，一会儿白大褂，一会儿手术服的，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完成了镜头的补拍工作。
　　送走肖曼和她的拍摄小组，言非凡跟着王川回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谢谢你送的野生鱼。”
　　言非凡表示了一下谢意，又忍不住问：“主任，你是不是特意送给我姐吃的啊？”
　　“昨晚清蒸了一条鱼，基本上全让她给吃了。”
　　王川哈哈的一笑，说：“非凡，那你告诉我，有什么是你喜欢吃，你姐不喜欢吃的？”
　　“下次，我就按照你的心意来送！”
　　言非凡想了想，郁闷的说：“还真没有，我喜欢的，我姐都喜欢。”
　　王川把一沓资料，还有一个优盘，递给言非凡，又接着说：“等我那海边的朋友再送来好的海鲜货色，我多送你们一些。”
　　“你姐再是喜欢吃，肚量总是有限的。”
　　言非凡接过资料翻看了一下，都是那位维吾尔族女明星的高清图片。
　　“主任，协议商议好了？”
　　王川嗯了一声，说：“姜律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拟好那个对赌协议。”
　　“非凡，这次除了基本的手术费外，能不能拿到最高的五百万激励，就要靠你了。”
　　言非凡轻笑道：“我会尽力而为，全力争取。”
　　“主任，如果能让我知己知彼，检查一下那位大明星的脸，摸清她皮肤下面的面骨和肌肉纹理，我会更有把握的。”
　　王川轻呵一声，说：“非凡，你就别想这好事了。明星一般挺反感有人整容成他们的样子。”
　　“只是法律没明文禁止，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言非凡遗憾的摇摇头。
　　他把图片资料，还有优盘塞进自己的公文包，就听王川问道：“这手术，你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对方很心急吗？”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又接着道：“这手术要做个两三次，夏天可不是恢复的好季节。”
　　“即便他们着急的话，我也至少需要两周的时间来准备。”
　　王川嗯了一声，又开口说：“我会就具体的手术时间，再和他们商议一下的。”
　　“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这话，王川就从办公桌旁，拿出了一个有些分量的手提袋。
　　他见言非凡看过来，有些疑惑的说：“你姐的回礼，一些腊肉腊鸡腊鸭。”
　　“你不知道这事？”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家里的人情往来什么的，都是我姐在做，我只负责……赚钱。”
　　“然后，我姐她就负责花钱。”
　　王川又是呵呵一笑，道：“你这样过得省心。”
　　两人一并走出办公室，差一点与外面的一人迎头撞上。
　　“李湄！”
　　“言医生！”
　　言非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昨天碰上的那个近乎完美的女孩。
　　相比昨天，这个女孩现在是素面朝天。
　　她除了脸上的某几处皮肤有些凹凸和斑点外，五官还是那么精致。
　　言非凡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李湄点点头，说：“言医生，你既然能一眼看出我的问题所在，想必有解决的办法。”
　　“我想请你……”
　　这时，王川忽然开口问道：“华容医美的凌卫东医生？”
　　李湄有些惊讶的看向王川，点了点头。
　　王川轻声笑道：“能把五官做的这么精致完美的，我印象中也就只有他了。”
　　他扫了言非凡一眼，又赶紧补充说：“哦，你眼前的这位言医生，如今也能做到。”
　　“甚至能过之。”
　　李湄再次颔首道：“这一点，我信！”
　　她又把目光投到言非凡脸上，问：“言医生，能否请你？”
　　言非凡轻叹道：“既然你想着改变一下，就跟我来吧，也就是划几刀的事情。”
　　言非凡把李湄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小手术处置室，王川也感兴趣的跟着一起。
　　言非凡又让值班的护士，去拿了一份格式协议过来。
　　“李湄，需要跟你说明一点。”
　　“我在脸上给你划几刀简单，可是想要恢复过来就很困难了。”
　　“几刀过后，怎么说呢，按照我的想法，你就会变得没有那么仙了，会多一些普通和烟火气。”
　　“李湄，你还确定要做吗？”
　　李湄重重的点点头，说：“要做，我不要做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相信，不敢靠近的仙女。”
　　“我要做坠落凡间的美人。”
　　说完这话，李湄就在格式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见避免麻烦的协议已签，言非凡也没再废话，让李湄躺在手术床上，就对她的全脸做了消毒，又点注了麻醉剂。
　　等麻醉剂生效后，言非凡就用微整手术专用的细长手术刀，就在李湄的脸上割了十几刀。
　　主要是调整她脸上的一些肌肉纹路。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分钟。
　　言非凡把李湄脸上的刀口，用一块块医用胶布贴住，又叮嘱因麻醉药效，口不能言的她。
　　“等半个多小时，你脸上的麻醉药效过后，就可以拿着消炎药和止痛药离开了……”
　　王川和言非凡一起离开处置室，忍不住开口道：“华容医美的那个凌卫东，确实是有才华，技术也相当棒。”
　　“只不过，他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
　　“过于注重局部和细节了。”
　　“他可以把一个人的鼻子做的非常好，就像是精美无暇的艺术品。”
　　“但是从整张脸来看……”
　　王川有些可惜的说：“说得夸张一点，那太过突出的鼻子，就像珠穆朗玛峰山耸立在平原之上，太过突兀。”
　　言非凡随口而出道：“主任，或者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呢。”
　　“就像是一个女人买了一个五万块的奢侈包，这搭配的衣服、鞋子啊，也得要提升档次啊。”
　　王川微微一怔，忍不住笑道：“非凡，这一点，你不说，我倒是真没想到。”
　　“如果他是存心如此，我对他又看低了不少。”
　　王川一脸正色的说：“诱使他人多次整容，可不是一名整形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为了赚钱，也是要有底线和操守……”


第354章 不在话下
　　言非凡回到家，就见姐姐哼哼唧唧的躺在沙发上，余苏叶和杜秋分别给她按摩胳膊和腿。
　　“姐，你这是怎么了？”
　　言自若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下班后，去了趟健身馆，一不小心练大发了。”
　　言非凡就是一乐，笑道：“姐，就你一天打鱼，五天晒网的健身频率，还是别花冤枉钱了。”
　　“每天早起一会儿，和我们一块晨练吧。”
　　言自若理直气壮的说：“起不来！”
　　停顿了一下，她又把头转过来，接着道：“非凡，小舅下午打来电话，说他的辞职申请，公司已经批准了。”
　　“不过，要等到下个月，他所在的货轮回母港后才能离船回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听姐姐继续说：“小舅还说，这几天他一直与霞姐保持着联系。”
　　“不是聊天，就是发一些海上和船上的图片和视频，关系进展相当顺利。”
　　言非凡轻声叹道：“希望他们的进展，能一帆风顺吧。”
　　“小舅毕竟是长辈，真遇上了事情，我们的话，他未必能听进去。”
　　“需要一个像霞姐那样厉害的人，管住他。”
　　杜秋忍不住问：“那位霞老板跟厉害吗？昨晚，我发现她看上去很和善呢？”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杜阿姨，你别被她给骗了，霞姐可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她曾在道上混过，年少时也是砍过人的。”
　　杜秋轻啊了一声，惊讶的说：“真看不出来呢，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还曾经是古惑妹……”
　　言非凡吃过晚饭，回了房间一边在脑海中研究椎管内肿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方案，一边在书桌上绘制手术已完成患者的穿刺注射透视图。
　　这一心二用的本事，还是他最近一些时间，才锻炼摸索出来的。
　　手上的工作有些多，言非凡没有办法，只得想办法提高工作效率。
　　他曾想着，在意识世界同时推演两位患者的穿刺注射方案，但发现这很难。
　　太容易搞混不说，耗费的精力更是数倍的提升，没一会儿就让他头晕脑胀眼发黑。
　　不过，言非凡发现在思考之余，分出一些心力控制身体做出一些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这样，经过少许的尝试和锻炼，言非凡可以边绘制肿瘤穿刺透视图，边在脑海里想事情了……
　　“非凡……”
　　听到姐姐的声音，言非凡停下思考，还有绘画的手，转头看向来到身旁的姐姐。
　　“这个周日，我们出去玩吧……”
　　言自若又提醒说：“你和苏叶在一起后，就是整天的在医院工作，还没有一次正式的约会。”
　　“非凡，感情是需要用心经营的。”
　　言非凡轻声道：“姐，这治病救人就是我和苏叶的兴趣所在。”
　　“我们每天待在医院，感觉很好啊。”
　　言自若无语的摇摇头，说：“我说非凡啊，生活是需要调剂的。”
　　“我喜欢吃清蒸鱼。”
　　“可是你让我天天吃这个，即便次次蒸的都是野生大黄花鱼，我也会吃厌，甚是是吃伤的。”
　　言非凡点点头，赞同说：“姐，你说的也是。”
　　“那周末，我们去哪里玩？”
　　“去唱歌？”
　　言自若伸手一摸弟弟的头顶，笑道：“你不知道自己唱歌就是鬼哭狼嚎吗？”
　　“你自己爽了，别人可就受折磨了。”
　　“去迪士尼？”言非凡又提议说。
　　言自若否决道：“去迪士尼，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了，天气还这么热。”
　　“非凡，听说南郊的水上大世界不错，有不少的水上游乐项目，也有陆上游乐项目。”
　　“我还听说，那里的饮食也做的相当可以，特别是烤全猪。”
　　言非凡没意见，颔首道：“就去水上大世界。”
　　言自若高兴的拍了拍弟弟的头，叮嘱道：“非凡，可说好了，星期天可别给我整出工作来。”
　　言非凡一晃脑袋，摆脱了姐姐的魔手。
　　“姐，我可不好保证，万一到那天，来了一个紧急病人，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言自若轻哼一声，道：“附属医院那么多医生，怎么就你忙呢？”
　　“我可是知道，很多科室主任、主任医师，每周都有大把的时间去打高尔夫、去海上钓鱼的。”
　　言非凡轻笑道：“他们都已经功成名就，收入也高，自然要享受生活了。”
　　“像我们这样的住院医、主治医师，正是奋斗苦逼的时期，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言自若又眼睛冒光的道：“非凡啊，你如今已经是两家知名医院的特聘专家了，这可比附属医院的很多主任医师都厉害了。”
　　“附属医院也该给你破格提一提职称了。”
　　言非凡轻笑道：“百宁医院和解放军总医院对我的聘请，只是因为我在某一方面的特长。”
　　“这并不代表着，我就可以晋升主任医师。”
　　言非凡又不在意的说：“对我来说，职称就如浮云，没什么作用。”
　　“怎么没作用？”
　　言自若赶紧的提醒说：“这职称可是关系着你的工资、福利，办公待遇等等好多东西呢。”
　　“而且，你当上主任医师，就可以带学生了。”
　　“到时，你去查房，身前身后呼啦啦的跟着十多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学生和青年医生。”
　　“是不是很威风啊？”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鄙视道：“姐，你这是严重的封建小农思想……”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也让他幸运避免了姐姐的大力金刚掌。
　　是田雨小丫头的来电。
　　“言哥哥，班主任来家访了，刚吃完饭走人……”
　　田雨在电话里吧啦吧啦的说：“快中考了，还跑来家访，就是看到我填报的志愿是滨海大学附中，特意跑来探探底细的。”
　　“唉……”
　　田雨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口气，又恨铁不成钢的说：“我爸那个人，快气死我了。”
　　“他一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被我班主任套了几句话，就全秃噜出去了。”
　　“我爸说你有多么多么的厉害，还说这是附属医院的院长亲自走通的关系。”
　　“还说我只要正常发挥，上滨大附中就没有半点问题。即便我发挥失常，其他的重点高中也是随便挑。”
　　“我妈也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说是等我爸醒了酒，就让他跪榴莲……”
　　言非凡忍俊不禁道：“说了就说了吧。”
　　“想必你那班主任也是一个心中有数之人，不会随意乱说的。”
　　言非凡又叮嘱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冲刺时间，小雨，你别放松。”
　　“如果能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岂不是更好。”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的那些中学知识还没忘记。”
　　“这样，这段时间，我再重温一下，查查资料，给你出几套模拟题……”
　　他又忍不住吹嘘道：“当年我给高三学生做考前强化辅导，出的模拟题都能押中几十上百分。”
　　“区区中考，更是不在话下了……”


第355章 网红直播
　　到了周三早上，秦颖、陈瑜、言非凡和余苏叶又聚在了一起。
　　他们交流这段时间，关于命根子再造手术的各自研究进展，还有遇到的一些新问题。
　　余苏叶再次提议，让那位引发悲剧的双性恋家伙做试验小白鼠，获得了秦颖和陈瑜的一致同意。
　　“那个，苏叶啊……”
　　陈瑜阴恻恻的提点道：“面对那家伙，你要提的有策略一点。”
　　“千万不能直接告诉他，我们这里有一个研究课题，有希望让他再展雄风，恳请他参加。”
　　“要让他不经意的知道我们这个研究，主动的来找我们，积极的求我们参加。”
　　“这样的话，我们不仅能收获一个心甘情愿的小白鼠，还或可能获得一笔手术费。”
　　“最最重要且关键的是，这能有效避免，因无法预测的手术后遗症，所带来的医疗纠纷。”
　　还能这样……
　　就在言非凡和余苏叶面面相觑之际，秦颖语带讥讽的道：“非凡、苏叶，什么叫做无耻？”
　　“你们是真切的看到了吧？”
　　“拿人家当练手的小白鼠，还要人家感恩戴德的交钱，签署免责协议。”
　　停顿了一下，秦颖又把语气一转，道：“那个……虽然我很讨厌她这样的手段。”
　　“但是呢……”
　　“为了医学研究，类似的诱导，有时也是不得不为之的。”
　　“类似情况，你们可以多多向陈医生请教。”
　　言非凡就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一些冲击。
　　陈瑜用力的哼了一声，说：“秦医生，说的好像你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我们就是半斤八两。”
　　陈瑜没有继续针对秦颖，看着余苏叶，提点说：“他那种情况，我们的试验失败了，最多是再损失两根脚趾，受一些身体之苦。”
　　“但是成功了，可就让他重新成为一个男人。”
　　“为了这种不确定的成功可能性，他肯定会心动，并冒险一试的。”
　　余苏叶点点小脑袋，说：“陈主任，你一开始一说，我就明白了。”
　　“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他对我们这个研究课题的需要，远大于我们对他的需要。”
　　“陈主任、老师，我已经知道怎么办了……”
　　近上午十一点，在教研室忙碌的言非凡，忽然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你个小家伙，不声不响的给我搞了一个大动作，赶紧的来我办公室一趟。”
　　言非凡挂了电话，有些不明所以，和秦老师说了一声，就匆匆的赶到了综合办公楼。
　　敲门走进刘副院长的办公室，言非凡发现，办公室内除了刘锦外，还有三位熟人。
　　一位是秦风医生，另一位是在解放军总医院见过的那位少将李思齐。
　　第三位，则是附属医院宣传处的曲颖。
　　简单招呼了两句，刘锦与有荣焉的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轻笑道：“非凡，你知道吗？”
　　“李院长不远千里的来到我们这里，可是特意给你发特聘专家聘书的。”
　　这让言非凡有些惊讶。
　　“李院长、秦医生，给我发个电子版证书，或快递过来就可以的，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的。”
　　李思齐哈哈一笑，又正色的说：“没有一定的仪式感，怎么能彰显我们对言医生你的重视。”
　　他伸手从秦风医生那里，接过一本印有“特聘专家”烫金字样的红色证书。
　　“言医生，我代表解放军总医院，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邀请，成为我院外聘医学专家的一员。”
　　言非凡郑重的接过证书，谦虚的道：“感谢贵院对我的认可，这是我的极大荣幸。”
　　接下来，就是拍照时间。
　　曲颖拿着单反相机，拍了几张言非凡手拿展开的证书与李思齐、刘锦等人的合影照片。
　　简短的发证仪式后，李思齐贯彻了一位军人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的工作作风，婉拒了刘锦共进工作午餐的邀请，麻利的告辞走人了。
　　言非凡和刘锦等人一起，送客人到了楼下，再目送他们乘车离开。
　　刘锦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言非凡。
　　“非凡啊，你以二十五的年岁，以住院医身份，一跃成为两家知名医院的外聘专家，这是一份了不起的荣耀。”
　　他夸赞了一句，又不忘教导道：“非凡，我还是要老话常谈，你别不爱听。”
　　“这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切不可骄傲自满，还需要继续努力。”
　　言非凡一副乖巧的模样，回道：“老师，我心中有数的。”
　　“百宁医院和解放军总医院之所以高规格聘请我，就是因为我有他人所不能的穿刺注射技术。”
　　“我可不想，一生就靠这一招打天下。”
　　刘锦很是欣慰的笑道：“非凡，你有这样清醒的认识，还有积极向上的目标，我很高兴。”
　　“我再提醒你一下，我们对你的最低期望，可是我国最年轻的院士。”
　　刘锦见曲颖等人已经先一步回了办公楼，又压低了一些声音。
　　“非凡，根据你上次提供的信息，我已经可以确定我们的院党高官了……”
　　言非凡看着刘锦，就听他接着道：“孟华信，现滨海卫健委党组成员，副主任。”
　　“他曾担任过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老师，内部告知了？”
　　刘锦摇摇头，说：“还没有。我只是根据你上次说的那条线索，梳理到了他的身上。”
　　“我才赫然发现，这个不声不响的家伙，可比明面上那两个相互竞争者，更有可能性。”
　　“十有九八就是他了。”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说：“这两天，医院的主治医师以上级别的医生，都做了问卷调查。”
　　“老师，这院子之位，快公布了吧？”
　　刘锦有些心绪不宁的说：“也就这一两周，最迟不会拖到七月份了。”
　　他又对言非凡笑了笑，道：“无论是不是我，坐到院长这个位置，都对你的影响不大。”
　　“你安心的学习和工作就是……”
　　又说了几句，言非凡与刘锦告辞。
　　他刚回到急诊大楼前，一个衣着性感，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也画着淡妆的女孩，就跑到了他的近前。
　　就在言非凡愣怔之际，性感女子手持云台，让上面的摄影头对准了她和言非凡。
　　“朋友们，我们苦苦寻觅和等待，滨海大学附属医院鼎鼎有名的青年天才医生，终于等到了。”
　　“他如今就在我的身边……”
　　性感女子语气激动的喊道：“直播间的各位朋友，请和我一起见证一下，今天求助网友黎雯雯的心愿，能否顺利达成？”
　　听到这一番言论，言非凡又注意到说话的这个女人，有一张近乎标准的网红脸。
　　他意识到，自己这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被拉进了这个网红的直播间。
　　言非凡抬脚就想溜走，却被这个网红，还有另外那位少女，给夹在了中间……


第356章 拒绝
　　感觉被设计的言非凡，心里是不高兴的。
　　但是面对摄像头，他的脸上还是礼貌性的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言医生，非常抱歉占用了你的宝贵时间。”
　　性感女子先倒了一声歉，又自我介绍道：“我是自媒体人，俏眼看滨海的俏眼姐……”
　　说着这话，她还是煞有风情的，朝言非凡抛了几个媚眼。
　　她这动作，虽然俗气轻佻，不过说句客观的，从言非凡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位俏眼姐的眼睛，确实是她脸上最为出彩的。
　　一双杏仁眼，秋波流转的挺有韵味。
　　“这位小美女是今年刚参加完高考的黎雯雯！”
　　俏眼姐介绍完那位少女，声音就变得略沉重。
　　“雯雯高考完回到家，才知道，她的父亲在四五个月前，就确诊为了椎管内肿瘤。”
　　“为了不影响她备考，她父亲一直瞒着她，只是进行保守治疗。”
　　“如今高考结束了，她的父亲也要进行手术治疗。医生检查后却说，肿瘤大且复杂，手术难度很大，有很大的可能会造成下肢瘫痪。”
　　“唯一顺利康复的希望，就是来附属医院，来这里，请言医生你做手术。”
　　言非凡听到这，就知道她们的目的为何了。
　　他不等她们再讲下去，直接打断道：“对于黎雯雯她父亲的情况，我表示很同情。”
　　“不过，我必须说明一件事。”
　　“关于椎管内肿瘤患者的手术安排，在我这里已经排到了四个月以后。”
　　“排队的每一位肿瘤患者，背后都有一个家庭，都有一个围绕着患者的世界。”
　　“插队，在我们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对那些患者不公平不说，一旦破了例，会有很多难以预测的连锁反应发生。”
　　“还请你们能够理解。”
　　言非凡又很不负责任的祸水东引道：“你们可以尝试去找一下排在前列的患者，看他们愿不愿意把位置让出来。”
　　说到这，言非凡不给这两人继续请求或卖惨的机会，又说了句“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抱歉”，就摆脱了两人，小跑着逃跑一般进了急诊大厅。
　　言非凡回到教研室，把手中的特聘专家证书展示给了秦老师和余苏叶，又把遇上网红直播一事，简单的说了说。
　　余苏叶对网红直播，显然更有兴趣，当即拿起手机搜索起那位“俏眼姐”。
　　“呀，她这人不简单呢，是一位在抖音上有一百多万粉丝的大网红呢。”
　　余苏叶把在手机上查到的信息，给言非凡展示了一下。
　　“非凡，有些网红为了博眼球博热度，喜欢做一些有争议的节目。”
　　“你可别被她们给套路了，说错了话！”
　　言非凡又回忆了下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语带肯定的说：“我应该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秦颖轻哼道：“我们医生是靠医术吃饭的，只要你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现在那个抖音、西瓜，还有一个什么B站……”
　　秦颖摇摇头，说：“我是一点欣赏不了。”
　　“上面的女孩，不少穿着暴露，还扭来扭去，很辣眼睛。”
　　余苏叶轻笑道：“老师，它们的用户主要是针对青少年，自然多是帅哥美女啦……”
　　很快到了中午十二点，一块去吃饭的言非凡和余苏叶，又遇上了俏眼姐和黎雯雯两人。
　　这一次，她们没有开直播。
　　黎雯雯用力抓住言非凡的衣袖，一脸哀求的说：“言医生，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该没有征求你的同意，贸然上直播。”
　　“言医生，我是有道德绑架的想法，主要原因是，主要原因是……”
　　说着说着，黎雯雯就带上了哭音。
　　“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我已经求了好多人，送钱，都送不出去。我不想爸爸变成下肢瘫痪的残疾人。”
　　“言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
　　说着这话，梨花带雨的黎雯雯，身体就往下缩，双腿一屈，就要跪在言非凡身前。
　　余苏叶一把扯住了她，阻止了她的下跪之势。
　　“你这是要干什么？”
　　余苏叶语气严厉的质问：“你口口声声的要为之前的贸然直播道歉，现在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继续搞道德绑架？”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黎雯雯赶紧的站直身体，又擦了擦眼睛，有些慌张的解释说：“言医生，言医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就是一个参加完高考不久的学生，不知道如何求人。”
　　“言医生，我知道只有你可以救我爸爸。”
　　“求求你，求求你……呜呜……”
　　说着说着，黎雯雯有些绝望的哭了起来。
　　这时，现在一旁的俏眼姐，也煞有介事的擦擦眼角，语带嘁嘁的说：“言医生，雯雯是我的一个粉丝，没有办法的她，找到我，求我帮忙。”
　　“我一时也没有多想，就想当然的采取了惯常采用的直播现场求助的方式。”
　　“这是我的错。”
　　俏眼姐认错后，又恳切的说：“言医生，据我所知，您接手的脊椎肿瘤的病人手术，都被安排在了周四和周五。”
　　“您能不能在其他的时间，比如周二或周三，抽出时间来给雯雯的父亲做个手术啊？”
　　言非凡轻呵一声，迎着俏眼姐的目光，反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在其他的时间，我一直是闲着没事做啊？”
　　俏眼姐急忙摇头道：“言医生，你误会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又进一步解释说：“只是想请你可怜可怜雯雯和她的父亲，多多的辛苦一下，能否挤出一些时间出来？”
　　言非凡冷声问道：“你知道，这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我需要准备多长时间吗？”
　　“你可知道，这一台至少六七个小时的手术，有多少医护人员，后勤人员，前前后后的为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在辛苦的工作吗？”
　　“你可知道……”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是陈瑜医生的来电。
　　言非凡心知，陈主任向来是无事不打他电话的，尤其是中午这个时间段。
　　他心中一动，按下了免提。
　　“陈主任……”
　　言非凡的话音还未落下，陈瑜急促的声音就从手机中响了起来。
　　“五岁小男孩，右手食指被门挤掉。”
　　“我现在手上有手术脱不开身，非凡，你来接下这个手术。”
　　“给你十分钟，快点给我过来……”
　　言非凡结束通话，看向一脸苦求的黎雯雯。
　　他吸了一口气，硬着心肠，说：“抱歉，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帮不了所有人。”
　　言非凡也明白。
　　对他来说，不过是挤出了一天时间，但是对雯雯和她的父亲来说，却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这件事，经过直播，有那么多人在看着。
　　如果他这次破了例，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效仿。
　　肿瘤患者在人生的重大变化前，卖惨哭求，都不算是事，每一个人都能做到极致。
　　这是言非凡亲眼所见，和从好多医院前辈那里聆听到的血泪教训。
　　还有，在医院，言非凡还见过不少的绝情，在关键时刻的背弃和争夺等人性丑陋。
　　遭遇为难不决的事情时，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的防范之心，明哲保身，有时是非常必要的。
　　这让言非凡在最后，做出了拒绝的决定。
　　这一刻，他是更加迫切的希望。
　　百名医疗科技的技术人员，能快一点取得研发突破，实现手术机器人的尽快上市……


第357章 剪辑
　　五岁小男孩的断指再植手术，从中午十二点半开始，直到晚上近九点才结束。
　　这位五岁儿童手指的血管直径，堪堪达到零点三毫米。
　　其缝合难度相比成人，高了一个数量级别。
　　幸运的是，这恰好在言非凡的能力范围之内。
　　如果再细一些，血管直径低于零点二毫米，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虽然小男孩的手指植接成功，但是因为手指是被门硬生生的挤断的，创面的肌肉、骨骼、神经等组织受创严重。
　　言非凡在清理创面时，不得不切除了不少因挤压坏死的肌肉和神经，还有碎成小块的指骨。
　　这就导致小男孩植接后的食指，长度从原来的三节变成了两节。
　　其恢复后的功能和美观，都受到了些许影响。
　　对比，言非凡也是无可奈何。
　　做完手术，精疲力尽的他，还有担任手术助手的余苏叶，干脆没回醉墨华庭。
　　两人吃了晚饭，又简单洗漱一下，就在秦颖医学教研室的沙发上相拥而眠了。
　　到了第二天的周四，言非凡主刀了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余苏叶做了一台比较罕见的福利院女孩的双臂反关节畸形修正手术。
　　到了晚上九点三十分，滨海卫视的《社会经纬》栏目，播放了肖曼采编的专题片《新生》。
　　这专题片以纪录片形式，记录了王咚咚和安安两人在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做整容手术的前后经历。
　　因为安安在手术之前，因外伤缺失了鼻子和部分上嘴唇，容颜有些吓人，她出现在电视上的正面镜头，都出现了打码！
　　直到安安做过手术，其正面镜头才清晰显露。
　　专题片的最后，是定格的安安和王咚咚两人笑容灿烂的正面画面。
　　言非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剪辑出的正片，看到完全恢复后的安安和王咚咚的样子。
　　单从这画面的定格镜头来看，这两人不仅笑的甜美可爱，那容颜也是美丽的很。
　　当然了，这有不少的功劳，要归功于摄影师对镜头的捕捉，还有对光线的巧妙运用。
　　甚至还有可能，这镜头做了一定的后期处理。
　　但不可否认的是，最大的功劳，是言非凡强悍的整容技术，对这两人容颜的重塑。
　　尤其是王咚咚，前后容颜的差异之大，东施向西施的转变，着实令人过目不忘。
　　这部专题片，虽然主题是号召整个社会，更加的关注被遗弃儿童的生活和成长。
　　言非凡却感觉，这更像是对附属医院整形中心的一次正面形象和实力的官方宣传。
　　中心主任王川，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宣传主角。
　　虽然言非凡在专题片中，也是多次出现，但在画面构图中，多是作为王川的副手出现。
　　而且，王川还在这专题片中，数次出声，述说这个慈善公益项目，还有一些资金方面的问题。
　　至于言非凡，在专题片中是一句话也没说，就像是王川伟岸形象的一个打酱油的衬托人物。
　　这让言自若很不满意。
　　“我没想到王川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言自若有些出离愤怒了。
　　她愤愤的喊道：“王咚咚的手术是非凡你做的，失忆小女孩的鼻子，也是你修复的。”
　　“其他几个孩子的整形，也是非凡你做的。”
　　“怎么这专题片看起来，都是王川的功劳？”
　　“难道就因为他是主任，所有下属员工的功劳，就理所应当的归到领导身上？”
　　看过专题片的言非凡，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倒是没有怀疑，王川会做抢功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这完全没有道理啊，妍妍的手术还没开始！
　　或许，他有另外的考量？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正是王川的来电。
　　“免提，非凡，按免提！”
　　言自若义愤填膺的说：“我要听听，他究竟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言非凡按下了免提。
　　随之，王川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非凡，肖记者拍摄的专题片，看过了吧？”
　　“刚刚看完！”
　　言自若替弟弟回应了一句，又补充道：“我必须实话实说，心情很不美丽。”
　　“我的心情，也不美丽。”余苏叶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坚定的支持言自若。
　　言自若又冲着手机，质疑道：“王主任，这个剪辑，是你授意的？”
　　王川的声音，从手机中缓缓的传出，“如果我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专题片，你们信吗？”
　　“主任，我信！”言非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言自若横了弟弟一眼，又哼哼道：“主任，我还是更想听一下，你的解释或者是看法。”
　　“刚看过这节目，我其实也想第一时间去询问肖记者，还有栏目组的。”
　　王川在电话中解释道：“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这个剪辑版本，也算不错。”
　　“非凡、自若，还有苏叶，这个专题片主要讲述了两个遗弃女孩，在我们的帮助下获得新生。”
　　“主要目的不外乎号召各界人士关注遗弃儿童，慷慨解囊，积极做慈善事业。”
　　“想必这节目播出去不久，整形中心就会陆续收到一些捐助。”
　　“只是我们这中心的慈善工作，非凡还这么年轻，不太适合出来主持吧？”
　　言自若听到这，也有些转过弯了。
　　身上一旦挂上热心慈善的标签，很多消费行为，就会被他人带上批判的放大镜去审视了。
　　言非凡现在可正是要开始赚大钱，逐步提高生活品质的时候。
　　以后买名牌，高消费，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
　　王川就不一样了。
　　他早已经功成名就，穿名牌，高消费，不过维持以前的生活水准而已。
　　这就是富人搞慈善，与穷人搞慈善的区别。
　　一个穷人一直做慈善工作，结果却变得越来越富有了，这怎么能讲的清楚？
　　王川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
　　“虽说出名要趁早，但是对非凡来说，这个慈善方面的名气，还是暂时不要为好。”
　　“至于非凡在整形方面的实力，他早已经证明了自己，口碑相传，更有信服力。”
　　言自若的心气变得平和起来，但还是语带埋怨说：“这样的剪辑效果，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王川在手机中哈哈笑道：“对方可是省市这一级别的卫视，又是重点栏目，怎么会在意我们。”
　　“我们在专题片中的形象很正面，就足够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说：“非凡，我与那位田老板商议过了。”
　　“他希望能尽快的完成他女友的整容手术。”
　　言非凡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结束了与王川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肖曼的电话。
　　“曼姐，这剪辑……”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肖曼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
　　“非凡，失忆小女孩安安，有人打节目组的热线电话，说是他们被拐的女儿……”


第358章 充满信心
　　周五早上九点四十分，言非凡做完一位患者的椎管内肿瘤的穿刺注射，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整形中心，准备一福利院少年的整形手术。
　　这位少年，十四岁，情况与王咚咚有些类似。
　　他的面容清奇不说，还严重的没有下巴，既下颌骨发育畸形，严重后缩。
　　这位少年的矫正整形手术，从上午十点半开始，直到傍晚五点半结束。
　　整台手术，历时七个小时才顺利结束，着实把言非凡累的够呛。
　　让手术助手林倩留在手术室处理手术结尾事宜，在更衣室稍事休息的言非凡，刚走出手术隔离区，右腿就被跑过来的一个小不点给抱住了。
　　“医生哥哥，医生哥哥……”
　　言非凡低头一看，是安安这个小丫头。
　　他弯腰把仰着脸看着自己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就被她一只手给揽住了脖子。
　　“医生哥哥，我找到家人了，你看……”
　　言非凡顺着安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嗬，家属等候区那里站了老老少少一二十人，其中还有不少熟人。
　　福利院的一位副院长，还有顾妈妈，王咚咚。
　　此外还有肖曼和她的拍摄小组，而且那位摄影师正扛着摄影机对着自己。
　　言非凡还看到了王川主任、余苏叶等人。
　　他抱着小丫头，迎了上去。
　　“医生哥哥，医生哥哥，这是我爸、我妈。”
　　“这是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舅、小舅、姑姑……”
　　听着安安很是熟悉，又没有半点迟滞的介绍，言非凡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安安，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了！”
　　说这话的是顾妈妈。
　　她又进一步介绍说：“今早上，安安的家人出现在福利院，双方一见面……”
　　“安安就认出了他们。”
　　“那场面，真是……真是……”
　　说到这，顾妈妈就是眼圈一红，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
　　这时，安安的父亲，一位看上去近四十岁的老实汉子，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您！”
　　“您就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在安安家人的一番感激感谢之后，安安被她妈妈接了过去。
　　言非凡也被肖曼拉到了家属等候区的一角。
　　“昨夜初步沟通后，安安的家人是连夜从苏北开车赶过来。”
　　肖曼介绍道：“通过对方提供的历年照片、视频、出生证明、户口本、报警单等各种资料，我们判断，安安就是他们被拐骗孩子。”
　　她又轻笑道：“我们敢这样判断，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安安现在的样子，与他们提供的最近照片，模样相差不大，”
　　“非凡，给安安再造的鼻子，相当符合原貌。”
　　言非凡有些自得的说：“再造不是整容，自然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尽可能的恢复如初了。”
　　肖曼笑了笑，接着道：“双方来到福利院一见面，安安当即就认出了他们。”
　　“这一下，连DNA鉴定都省了。”
　　肖曼语带惋惜的说：“虽然安安认出了他们，但也只是恢复了部分回忆。”
　　“她对自己的受伤过程，以及拐骗她的人，还是想不起来……”
　　言非凡看向被妈妈抱着，被家人们围着满脸笑容的安安，轻声道：“这是大脑的自我创伤保护。”
　　“她这么小，只记住快乐美好事情，就好了。”
　　肖曼轻轻的点点头，又伸手一招，把一旁的王咚咚给喊了过来，又对言非凡道：“非凡，王咚咚想去卫校学护理。”
　　王咚咚接过了话，很认真的说：“言医生，我知道自己的知识水平低，做不了医生，就想做一名护士，也能帮助到他人。”
　　言非凡颔首道：“很不错的想法。”
　　“你还这么年轻，不着急踏入社会，先学一门本事是非常必要的。”
　　“卫校那方面……”
　　肖曼轻笑道：“非凡，经过我们跟滨海卫校的商议，他们已经决定对王咚咚破格录取。”
　　“至于王咚咚在卫校的学习和生活费用，从我们电视台的专项帮扶资金里支出……”
　　安安被家人认出，并恢复了部分记忆，王咚咚也明确了要去读卫校。
　　这样的一个结果，让言非凡很是高兴。
　　安安的家人们出现在这里，是专门过来感谢王川和言非凡的。
　　他们还表示，安安如今的名字，非常好，不会再恢复她原来的名字，来纪念这不同寻常的经历。
　　傍晚过六点，安安和她的家人与言非凡告别，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王咚咚也随福利院副院长，返回福利院。
　　言非凡则是和准备半夜再来创伤外科值夜班的余苏叶，一起回醉墨华庭。
　　今天下午，余川柏抵达了滨海。
　　言非凡回到住处，才发现家里除了余川柏外，还多了宋怡和田雨两人。
　　田雨没等言非凡询问，赶紧解释说：“言哥哥，我本来是一门心思的准备在家闭关复习的。”
　　“只是这几天一直睡沙发的我爸，说是要准备大招求得我妈的原谅。”
　　“我爸嫌弃我在家碍事……”
　　言非凡伸手按住田雨的脑袋，打断说：“既然是这样，在这里闭关复习，也是一样。”
　　他又威胁道：“敢偷懒，我打肿你的屁股！”
　　这一幕让宋怡忍不住笑道：“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言医生，也有这么苛严的一面。”
　　言非凡也笑道：“小雨这家伙的自制力有些弱，给点阳光就灿烂，给根棍子就往上爬，不严厉一点不行啊……”
　　这时，言自若的催促声音响起。
　　“人到齐了，就赶紧的过来吃饭……”
　　今天的这顿晚饭，挺丰富的，是杜秋阿姨在回家之前，就提前做好的。
　　言非凡还发现，王川送来的野生大黄鱼，还有那条石斑鱼，也都被清蒸端上了桌。
　　他们几人边吃边聊，话题多是围绕着余川柏，还有非凡医疗科技的下一步工作。
　　“非凡，余川柏先暂时在你这里住上几天。”
　　宋怡又解释道：“等我把高新区那里的一套公寓收拾出来，他就可以搬去那里住了。”
　　“还有车，就先开我哥之前的那辆奥迪。”
　　“等公司发展稳定一些时间，再配新车。”
　　余川柏道了一声谢，接着道：“公司草创，工作条件什么的，都不是重要的事。”
　　“现在产品还在进一步的优化设计和定型中，预期九月大规模生产并投入上市。”
　　“这营销渠道、销售代理的谈判，还有融资，才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余苏叶担心的问：“哥，难道是百宁集团拒绝了我们？”
　　余川柏摇了摇头，正色的说：“没，有非凡的关系在，还有涟姑姑的关照，我来之前与他们的初步沟通，还算不错。”
　　“只是在商言商，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就没有了议价空间。”
　　“而且百宁流露出的意思，是想拿到全国独家销售代理权，让我们只负责产品的设计和生产。”
　　“这条件，初期来看，是对我们有力，但长远看，会严重制约我们的发展。”
　　“最好呢，还有一两家有实力的大型渠道代理商加入，让他们分割一下全国市场，相互竞争。”
　　“同时，我们也要一步一步的组建自己的营销团队。”
　　言非凡沉吟着说：“可以考虑一下白玉兰集团，我可以介绍他们中的一位高管与你们认识。”
　　余川柏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
　　“白玉兰集团的实力，也是相当不错，不比百宁集团差多少。”
　　“有了它的加入，可以让我们占一些主动权。”
　　“重要的还是资金……”
　　余川柏提醒道：“我们需要在其他公司的仿制品出来前，尽快占领市场，建立品牌优势。”
　　“这遍及全国的营销宣传，还有生产和铺货，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赵晓婷的来电。
　　“有什么事？”言非凡接通电话，单刀直入。
　　“言医生，昨晚滨海卫视的那节目，那小女孩的鼻子，是你给做的吧？”
　　“你说呢？”
　　“嘿嘿，我当然知道就是你的杰作，只是想再次确定一下嘛。”
　　停顿一下，赵晓婷又在电话里吼吼道：“言医生，丁大明星表示，你能把小女孩鼻子再造的那么好，这让她对你充满了信心。”
　　“她想请你修复她的鼻子……”


第359章 贸然自来
　　言非凡让赵晓婷转告那位大明星，让她来附属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挂了电话后，他们几人中断的谈话，继续。
　　关于融资，余川柏提议，尽量找有钱的个人和企业家，像风投机构，还有大公司旗下的投资公司，是最后的选择。
　　用他的话说，这风投机构和投资公司，不仅精明，而且开的条件都非常苛刻。
　　余川柏非常看好非凡医疗科技的发展和未来，没有必要把巨额的利益拱手让于他们那些吸血鬼。
　　关于这融资，他们几人做了一些分工。
　　余川柏负责联络他的同学，还有余家关系还不错的有钱长辈。
　　宋怡呢，借助她哥哥的关系，联系银行等金融机构，还有靠谱的投资人。
　　至于言非凡，就负责联系有投资或借贷意愿的高收入医生同事，还有通过医患关系，转介绍等认识的富人和企业家。
　　几人还谈到了产品的推广策略，一致决定采用简单粗暴又直接的方法。
　　送货上门，先让你免费使用一个月。
　　一个月后，你再决定要，或者是不要。
　　余川柏信心满满的说：“我对产品有信心。”
　　“只要产品的设计功能达到我们的要求，质量又有保证，患者不会拒绝多花一两元钱，在冷天挂水输液，享受一下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试用的医疗机构，十有九八都会买下的。”
　　宋怡也是乐观的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还可以在付款方式上，给出多样选择。”
　　“一次性付款、分期付款、租借等等。”
　　言非凡质疑道：“又不是高价值物品，还搞分期付款、租借，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啊？”
　　余川柏轻笑道：“数量一多，总价就上去了。对乡村诊所来说，一下子买上十个八个的，也是有一些压力的。”
　　言自若忽然开口道：“现在都使用微信、支付宝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和他们合作……”
　　“就像是租房贷一样，医疗机构买东西是分期付款，我们却是可以一次性拿到所有的钱？”
　　言非凡打击道：“姐，你别异想天开了。”
　　“他们是那么大的一家支付公司，怎么会和我们小公司合作……”
　　“非凡，这可不一定！”
　　余川柏忽然打断了言非凡，沉吟着说：“我们这产品可是能席卷全国的。”
　　“乡镇和农村，如今多是九九六一三八部队。”
　　“他们生病输液时，因为体质弱，对我们的输液控制器更有使用的迫切性。”
　　“村镇医生，在乡野是比较有威信的。”
　　“如果他们都使用，比如微信进行分期付款，无疑具有不小的示范作用……”
　　余川柏一脸兴奋的说：“我觉得可以谈。”
　　“对方应该能看到我们的发展潜力，还有随之带来的推广效果。”
　　“或许，我们还能联合一起做优惠活动。”
　　言非凡还是有些不看好。
　　毕竟体量差距在那里，人家很可能看不上眼。
　　不过，见余川柏兴致勃勃的样子，言非凡也就没有继续打击……
　　晚饭过后，他们移步到客厅，一边喝茶品红酒，一边继续商议工作事宜。
　　直到近晚上九点，他们的讨论，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言自若起身去开门。
　　伴随着开门声音，一很有穿透力的男子声音传进了客厅。
　　“请问，言非凡医生住在这里吗？”
　　这男子的声音还未落下呢，主卧的门就被拉开，被赶去主卧复习功课的田雨，跑了出来。
　　她蹭蹭的跑去门厅，看清门外来访的客人，诧异出声道：“老师，真的是您！”
　　“您怎么来了？”
　　竟然是田雨的老师。
　　言非凡也赶紧的起身，来到门厅迎接。
　　他看到来访之人，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
　　这人的脸上有些汗津津，身体颀长，戴着眼镜，留着三七分的发型，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
　　言非凡注意到，他肩上挂着一个大号公文包，腿边地面上放着一个大号榴莲，至少二三十斤重。
　　他的左手，还提着一个有些分量的纸袋。
　　“老师，你好！我就是言非凡，快请进！”言非凡迎上去，客气了一句。
　　“言医生，你好，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我是田雨的班主任康仲涛！”
　　康老师告罪一声，又做了自我介绍后，然后把左手的纸袋交给田雨，弯腰抱起榴莲，跟着言家姐弟进了房间。
　　来到客厅，这位康老师见这里还有几人，一时也是有些没想到。
　　他放下榴莲，客气的朝余川柏、宋怡、余苏叶笑了笑，再次把目光移到了言非凡身上。
　　“言医生，实在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聚会。”
　　康仲涛再次道歉后，又直言相告道：“我厚着脸皮，冒昧来访，是有事相求。”
　　言非凡略带疏离的说：“康老师，有什么事，你请说。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力。”
　　他又客气的道：“康老师，请坐……”
　　康仲涛在客厅沙发就坐，又接过了田雨端来的一杯茶。
　　“田雨，谢谢！”
　　康仲涛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再次看向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得知田雨的哥哥，也就是言医生你，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
　　“我就在附属医院的官网上，查了查……”
　　康仲涛一脸惊叹的说：“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言医生你这么年轻，竟然已经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的外聘专家。”
　　“怪不得，田雨说，言医生你是天才医生，就没有你治不了的病症。”
　　听到这话，田雨见言非凡的目光看过来，小脑袋一低，悄悄的挪动脚步，躲在了言自若身后。
　　她就听康老师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就有了求你相助的想法。”
　　康仲涛不等言非凡做出回应，又接着说：“言医生，实不相瞒，我有一位亲人，最近几个月总是莫名的感到心悸胸闷。”
　　“几家医院都做了检查，附属医院也来过。”
　　“但是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导致心悸的具体病因，一些治疗和药物，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我那亲戚也四十多了。”
　　“他上有老下有小，网上又时不时的爆出某某人心源性猝死的新闻。”
　　“他非常担心，也非常害怕，吃不好睡不好。”
　　“我就想着，能不能请言医生你给看一看啊？”
　　对于这位老师的贸然自来，坦白说，言非凡心中是有些不喜的。
　　只不过，他作为田雨的老师，所求之事，也算在言非凡的能力范围之内。
　　言非凡开口问道：“康老师，你那位亲人的病历有带在身边吧？”
　　“带着呢，只是除了影像资料外，其他的各种检查单、化验单等，都是复印件。”
　　说着这话，一脸大喜的康仲涛，就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资料，递了过来……


第360章 举手表决
　　心肌酶学检查、运动平板心电图、常规心电图、超声波检查、多排CT、造影检查、动态心电图、四维彩超、心脏核磁共振、冠脉CTA、心肌镇静态现象……
　　言非凡用时近十分钟，把厚厚的一沓影像资料和复印的各种检查单、化验单等一一看完。
　　他发现这位名叫庞政的患者，可以说是把与心脏有关的检查，能做的全都做了。
　　还做了不止一遍。
　　此外，这人还做了全身检查、肿瘤筛查、颅脑核磁共振等众多检查项目。
　　看完所有的影像和资料后，言非凡微闭着眼睛，心神沉浸在在脑海中，对各种影像和数据，检查结论，还有其相关性，开始进行分析……
　　“哥哥，看到了没？”
　　余苏叶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余川柏，小声道：“非凡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在走神，其实呢，他是在思考呢。”
　　“这是一种投入度非常高，忽略外界干扰的全身心，高强度思考。”
　　“你看着哈……”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伸手，在言非凡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你看看，他的眼球没有转动吧？”
　　“眼睫毛也没动一下吧？”
　　“真的是啊！”余川柏感觉有些惊奇。
　　田雨感觉很有趣，跃跃欲试道：“嘿嘿，我也来试一试！”
　　她来到言非凡近前，也挥动了一下手掌，见言非凡就像一雕塑一样，果然没有反应。
　　田雨弯下腰，用双手一扒拉自己外眼角，还有嘴角，吐出舌头，近乎面对面的对着言非凡做起了鬼脸。
　　“嘻嘻，还是没一点反应，真好玩。”
　　这一幕让宋怡也莫名的来了兴致，起身欢快的道：“小雨让一下，我也试一试。”
　　她也来到了言非凡近前，弯腰靠近，双手向上一提眼角，一吐小舌头。
　　“噜噜噜……”
　　宋怡刚轻轻的“噜”了两声，就见言非凡的身体像受到惊吓一般，陡然向后一缩。
　　“啊……”
　　惊喊了一声的言非凡，已然恢复了对外界的全部感知，也认出了眼前做鬼脸的宋怡。
　　“宋怡，你在做什么？”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宋怡就觉得脸有些发烧发烫，赶紧的放下手，起身含糊道：“没干什么。”
　　她又转移话题问：“非凡，你这是有发现了？”
　　“算是吧！”
　　言非凡应了一声，看向坐在斜侧沙发上的康仲涛，说：“康老师，从这些影像资料，还有检查数据来分析，你这位亲友的心脏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身体也就有不太显著的血糖、血脂的一些慢性问题。”
　　“这都不足以引发心悸胸闷。”
　　康仲涛急忙点点头，又轻叹说：“言医生，不止一位医生说出和你同样的结论。”
　　“但问题是，我这位亲友不止一次的察觉到很严重的心悸胸闷。”
　　“他现在身上是常备速效救心丸，还有淘来的老配方制作的那个神药，安宫牛黄丸。”
　　“言医生，你看他这种情况？”
　　言非凡拍了拍茶几上的那沓资料，沉吟着说：“从这些检查结果来看，你这位亲友的身体，还是相当健康的。”
　　“如果不是自身原因导致的心悸胸闷，那很可能就是外在因素导致的。”
　　“外在因素？”康仲涛有些疑惑。
　　言非凡解释道：“比如过敏、有毒物质等等，都有可能引发心脏的不良反应。”
　　“这样，你先打电话再问一下。”
　　“你那位亲友心悸胸闷发作的一些具体细节，比如时间，地点等等，看看有无规律。”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
　　康仲涛说着话，就从身上取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庞局长，是我啊，小康……”
　　“打扰你忙碌了。”
　　“我现就在附属医院的言专家这里。”
　　“对，就是那个言专家……”
　　“言专家有一个推测……”
　　“这个推测是，您可能是因为外在环境，比如说过敏源、有毒物质导致的心悸胸闷。”
　　“言专家让我询问一下，您出现心悸胸闷，都是出现在什么地方？”
　　“什么时间？”
　　康仲涛一边听，一边嘴里小声重复道：“早上也有，中午也有，傍晚也有。”
　　“办公室、会议室、食堂、路上……”
　　言非凡打断道：“晚上和家里，有没有？”
　　康仲涛赶紧的问道：“局长，您在晚上和家里，有没有出现过心悸胸闷情况？”
　　“好像……没有？”
　　康仲涛精神一阵，又确认的问：“局长，你好好的想想，究竟有没有？”
　　片刻后，康仲涛看向言非凡，有些欣喜的说：“言专家，局长说应该是没有！”
　　由中间人传达消息，言非凡感觉很是费劲。
　　但是康仲涛不按免提，也不把手机交给言非凡，这应该是他的有意为之。
　　言非凡也不好直言明说。
　　言非凡又开口道：“问一下，他这个症状，具体是什么时间开始的？”
　　“在有这个症状之前，他的工作环境发生过什么变化。”
　　“比如，换了办公室、装修、换了车、换了家具、有了新的绿植、屋外新种了花木等等。”
　　康仲涛一五一十的对着手机，重复了一遍言非凡的话语。
　　“年后上班没多久，出现的这个症状！”
　　“工作环境，什么改变也没有？”
　　“局长，您确定？”
　　“确定真的什么变化……”
　　忽然间，康仲涛对着手机的声音，提高了一度，“什么，您换了一个新的紫砂壶？”
　　他又对着言非凡重复道：“言专家，他换了一个新的紫砂壶。”
　　“还在办公室经常用。”
　　言非凡点点头，又开口道：“康老师，你这位亲友有很大可能是环境因素导致的心悸现象。”
　　“这样吧，先请人对你亲友的工作环境，做一个有毒物质和过敏源检测。”
　　“如果实在查不出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你看如何……”
　　康仲涛见来这里的目的，有了一个答案，又听出了言非凡的送客之意，急忙起身致谢告辞……
　　电梯门甫一关上，和言非凡一起过来相送的田雨就嗖的转身，跑回了房间。
　　言非凡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回到客厅，就见姐姐、田雨，还有宋怡，正围着那颗大榴莲，商议着怎么打开。
　　茶几上还摆放着两瓶不知具体产地的法国红酒，是康老师放在纸袋带过来的。
　　榴莲和红酒，这位康老师送礼，也算是投其所好，只不过都是投得姐姐的爱好，不是他的。
　　“小雨，康老师难道没向你打听我的喜好？”
　　“应该是打听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
　　田雨小嘴一瘪，说：“言哥哥，你好像没有什么突出的个人偏好啊？”
　　这个……确实还真没有。
　　言非凡想了一下，又哼了一声，道：“小雨，那是你对我了解的还不够深入。”
　　见姐姐从厨房拿来了刀，就要准备对榴莲下手，言非凡一脸嫌弃的说：“谈事情呢，吃什么臭烘烘的榴莲。”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吼吼道：“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想吃榴莲的举手……”
　　言自若率先高高的举起了手。
　　宋怡也举起了手。
　　面对言自若、言非凡犀利的目光，田雨左右挣扎了一下，也缓缓的举起了手。
　　就在言非凡以为表决结果，是三比三平手之时，余川柏也把手举了起来……


第361章 你别吓我
　　滨海的六月中旬，雨水较多。
　　今晚上没有下雨，就是阴的比较厉害。
　　被榴莲那臭乎乎的气味逼到阁楼的言非凡，来到了露台，就感觉有些潮闷。
　　他来到栅栏前，扫了几眼东边灯光辉映的滨海大学校园，还有前方一栋栋住宅楼，就把目光转回到了身边的余苏叶身上。
　　“苏叶，你想吃榴莲的话，不用忍着的。”
　　余苏叶浅笑道：“榴莲对我来说，属于可吃可不吃的水果，陪着你最重要。”
　　“我最喜欢吃的，是又甜又脆的苹果。”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道：“非凡，你真的没有自己的消遣爱好？”
　　“工作就是我的爱好！”言非凡直接回道。
　　余苏叶扶着栅栏，看着前方，说：“在家族学堂学习期间，我们要从小培养一种运动项目，一种艺术特长。”
　　“我的体育项目，就是羽毛球。艺术方面的特长，是钢琴。”
　　“钢琴？”言非凡有些惊讶。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当时我们几个小女孩，有一半选了钢琴，一半选小提琴。”
　　她抬起双手，用手指灵活的虚弹了几下，又轻叹道：“好几年没有弹钢琴了，差不多都忘了。”
　　“羽毛球，也很少打了。”
　　言非凡提议道：“苏叶，你可以拉着姐姐去羽毛球馆打球，也算是帮她健身了。”
　　“你不打算陪我打羽毛球？”余苏叶噘嘴问道！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羽毛球这种运动项目，对生手来说，容易伤到手腕和手指。”
　　“我这双手……”’
　　言非凡把右手举起来，有些嘚瑟说：“可是不能伤着，这可关系着好多患者的身体健康呢。”
　　余苏叶忍不住笑道：“看你能的，你怎么不去给你的双手，上个几百万的保险呢？”
　　言非凡嗯了一声，郑重其事的说：“你倒是提醒了我，很有必要咨询一下保险公司，问问他们有没有这样的保险业务。”
　　余苏叶轻切了一声，忽然哎了一声，语带跃然的说：“非凡，你画的椎管内肿瘤透视素描图，可是相当逼真，还有传神。”
　　“你可以把绘画当做业余消遣和爱好啊。”
　　她又劝说道：“非凡，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总会有让我们厌烦的时候。”
　　“平日通过消遣爱好，舒缓一下郁积的不好心情，能让我们以更好的身心状态，迎接明天。”
　　言非凡随口道：“我心情不好，需要排解情绪时，会去卡拉OK唱歌。”
　　“把绘画当成爱好，绘制一些脏腑器官、骨骼、肿瘤什么，也排解不了多少压力吧？”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说：“谁让你去画那些让人压力山大的东西啦。”
　　“你画些花花草草，好看的风景，美人帅哥什么，身心自然就会轻松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不太会画啊。”
　　言非凡坦诚了一句，又补充道：“美女帅哥的胴体素描，倒是可以。”
　　言非凡的话语，让余苏叶脸色一红。
　　只不过露台的灯光不是360度，余苏叶把脸转向了阴影中。
　　“非凡，你有很好的素描功底，稍微练习一下就会了。”
　　“至于美女胴体……”
　　余苏叶停顿了一下，蚊子般哼哼道：“等你绘画技能练习的很不错了，我给你做模特……”
　　这话立时让露台的氛围有些旖旎……
　　言非凡看着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的余苏叶，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嘴唇。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咚咚脚步声。
　　这小碎步声音，明显就是田雨的。
　　果然，这人没到，言非凡就先听到了她的声音，同时还有《茉莉花》的手机铃声。
　　“言哥哥，言哥哥，电话，电话……”
　　言非凡从一手拿着一块黄黄的榴莲果肉的田雨另一手中接过手机，就很是嫌弃的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别污染环境。
　　他一看手机，是陈瑜主任的来电……
　　“非凡，你女友苏叶做的相当不错，那个家伙果然主动联系了我。”
　　“任凭我百般拒绝，告诉他这只是一个设想，还处在理论和试验阶段，临床手术风险非常大。”
　　“他还是一而再的坚持，要加入我们的试验。”
　　“就刚刚，他已经在协议文本上按了手印，就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可以当我们的小白鼠了。”
　　停顿了一下，陈瑜又在电话里补充道：“当然了，我也没做的太过分。”
　　“他这个试验手术费，就按照实际投入和医用品消耗等成本来计算，我们不从他身上赚钱。”
　　“对了，替我夸赞你女友一句……”
　　挂断电话，言非凡对身边脸色恢复正常的余苏叶轻笑道：“陈主任说，已经和那个小白鼠签署的临床试验手术协议。”
　　“哎，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有些得意的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创伤外科住院部的护士站里，闲聊一般把我们的这个研究项目透漏了几句。”
　　“当即就有一位护士问，那个家伙是不是可以通过我们这个研究项目恢复雄风。”
　　“我含糊的回道，有不小的可能。”
　　“其他多余的话，我也没有多说。”
　　余苏叶又嘻嘻一笑，说：“护士一般都是比较八卦的，我们这个研究项目，还是挺吸睛的。”
　　“我就想着，肯定会有好奇心重，又善良的小护士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小白鼠的。”
　　“果然，两天时间不到，就搞定了。”
　　余苏叶又看了一下腕表时间，说：“过十点了，我该去医院值夜班了。”
　　言非凡看了看天色，又伸手感受了一下夜风，说：“很可能下雨，这一下雨明天也可能停不了。”
　　“你开车去医院吧……”
　　余苏叶轻轻的嗯了一声。
　　言非凡摈着呼吸，送余苏叶到楼下，拿上卡宴的车钥匙把她送出家门。
　　他关上门，转身，就见姐姐、宋怡、小雨，还有余川柏，都脸带坏笑的把他给堵在了门厅。
　　言自若吼吼道：“非凡，你可是医生，什么样的难闻味道没闻过。”
　　说着话，她就把藏在身后的右手，露了出来。
　　手中有一块黄色的榴莲果肉。
　　“你不吃榴莲，我们认为这是你的心理因素在作怪。它其实很香甜的。”
　　“非凡，你就吃一口吧！”
　　“你吃一口就会爱上它的。”
　　言非凡很是坚定的摇摇头！
　　言自若靠近了一步，威胁道：“非凡，我们的想法，你也看出来了吧？”
　　“这一次，你是不吃也得吃。”
　　“你是乖乖主动吃一口？还是让我喂你一口？”
　　言非凡看了看眼前的形势，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小雨、宋怡，还有余川柏，冷冷的道：“我奉劝你们一句，有初一就有十五。”
　　“我可是一名医生，很厉害的医生。”
　　“改天我随便配点药，让你们拉肚子放屁、脸上红疹、皮肤瘙痒等等，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听到这话，田雨就退缩了，瘪着嘴说：“言哥哥，你这样就不好玩了。”
　　“非凡，你这是玩不起！”言自若更是愤愤然。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可没说要跟你们玩这种幼稚的游……”
　　他这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一物给塞住了。
　　宋怡拍了拍手，看着“呃呃”不停地言非凡，嘿嘿笑道：“非凡，我才不怕你的威胁呢。”
　　“你就放马过来吧……”
　　“怎么样？”
　　“榴莲的味道，好不好呀……”
　　说到这，宋怡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言非凡还在“呃呃”个不停，腰也是越来越弯，他的右手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左手开始探向空中乱抓……
　　“非凡，非凡，你这是怎么了？”
　　言自若关心的问了一下，伸手去抓弟弟伸在空中的左手，却是陡然抓了一个空。
　　言非凡整个人向前一扑，栽倒在了地板上。
　　“非凡，你别吓我……”


第362章 要好好活着
　　言非凡这一头栽倒，立时让言自若慌到了极致，仿佛重新回到了挥之不去的噩梦场景。
　　在言非凡昏迷，甚至是苏醒后的一段不短时间内，言自若经常做这样的噩梦。
　　在梦中，她和弟弟正在一起说说笑笑，但是突然间，弟弟就消失不见了。
　　她是心痛的要死。
　　言自若有时还会梦到，弟弟被黑暗一点点的吞噬，不停地向她呼救。
　　但是她无论怎么拉扯，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逐渐消失。
　　更有一次，她竟梦到弟弟一本正经的来给她告别，还叮嘱她以后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那一次半夜惊醒，言自若是真的吓坏了。
　　她疯了一般打车来到医院，看到弟弟还如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睡在病床上。
　　看检测仪器显示的身体数据也和往常一样，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如今，言非凡这突如其来的一头栽倒，却又触发了言自若内心的惊恐。
　　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给攥着猛捏了一下，心痛的让她无法喘息，身体也僵硬的无法动弹。
　　他们几人中，反应最快的还是宋怡。
　　她一把翻过言非凡的身体，紧接着跪在言非凡的身侧，捏住他的鼻子，就给他做人工呼吸。
　　只是宋怡吹了几口气，感觉很是用力，气流却一点也不通畅，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言非凡是被榴莲果肉给噎住，堵塞了气管，应该先把他口腔里的榴莲果肉给清除掉。
　　宋怡直起腰，伸手准备抠出言非凡嘴里的异物，目光却是不经意的扫到，一双黑漆漆的如寒星一样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宋怡停住了手上动作，愣怔一下，才开口问：“非凡，你没事？”
　　言非凡单手撑地板，弯腰坐了起来，把嘴里的榴莲果肉吐在了左手上。
　　“我当然没事，只是吓唬一下你们，再趁机测试一下你们的应对情况。”
　　言非凡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一脸痛心的样子，摇头道：“测试结果，我很失望，很失望啊。”
　　“我这种情况，应该首先做海姆立克急救的。”
　　“姐，小雨，我可是有教过……”
　　说到这，言非凡的目光朝姐姐望去，就见姐姐脸色沉凝，目光凶的可怕，想要杀人一般。
　　言非凡就是浑身一冷，如同大冬天头上再浇冰水一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赶紧的转移话题。
　　“宋怡，这个心肺复苏首先要做的……”
　　言非凡迎上宋怡的目光，却发现她的脸色也很是阴沉，有些骇人。
　　言非凡赶紧的把目标，再次转向他人。
　　“余川柏，我对你最失望。”
　　“我姐、宋怡都是女生，小雨还是未成年，她们遇事慌张，手足无措，还是能理解的。”
　　“你可是成年男人，又出身医学世家……”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打断了言非凡的话，“别听他废话，先揍他一顿出出气再说。”
　　听到姐姐这话，言非凡感觉到不妙，就想跑。
　　这一次，余川柏的反应却是一点都不慢了，一伸手就拽住了言非凡……
　　“啊……姐，我可是你弟弟，亲弟弟，啊……”
　　“宋怡，我可救过你一命……啊……”
　　“小雨，你也竟敢……”
　　十几分钟后，被三个女人狠狠蹂躏一顿的言非凡，趴在沙发上只有哎呦喊疼的份了。
　　“还说我玩不起，你们才是真玩不起，哎呦……”
　　“你们下手可真狠……哎呦……”
　　“言非凡，这都是你自找的……”
　　言自若扯了几张纸巾，一边擦拭弟弟沾染果肉的左手，一边忿忿的发泄。
　　“谁让你这样吓唬我们来？”
　　“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魂都掉了。”
　　宋怡也赶紧的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当时也被吓的头嗡嗡的，连跳楼的心思都有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那个，非凡，刚才捶的你几拳，只是一时心情激荡，没注意就用力大了一些。”
　　“你可别放在心上。”
　　见对方没有回应自己，宋怡又接着道：“非凡，其实你也没吃亏的。”
　　“我还给你做人工呼吸了呢。”
　　“我可告诉你，那可是我的初吻，你就心里偷着乐吧……”
　　宋怡这话，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质疑目光。
　　言自若更是直言不讳道：“宋怡，你都二十六岁了，初吻竟然还在？”
　　“你骗鬼呢！”
　　“你可别碰瓷我弟弟，他都名草有主了。”
　　这时，田雨娇声道：“言哥哥，我初吻还在，送给你，你别把我打你放在心上，好不好？”
　　“我用力都很轻的，没舍得用力，只是支持一下若若姐的号召，你应该能感受到的。”
　　言非凡翻身坐在了沙发上，朝田雨嫌弃的一摆手，“你给我一边去，别瞎凑热闹。”
　　他目光一一的扫过姐姐、宋怡、田雨，还有余川柏，郑重其事的说：“你们打也都打过了，但正事，还是要说的。”
　　“宋怡……”
　　宋怡迎着言非凡的目光，不由的站直了身体。
　　“突然把食物塞进一人的嘴里，是危险的行为，有引发噎住窒息的可能。”
　　“你要知道，全球每年噎死的人数，可是有十二万人左右。”
　　宋怡乖乖的应道：“我一定会引以为鉴，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站了起来，严肃的道：“接下来，你们在我的指导下，做海姆立克急救和心肺复苏术的练习。”
　　“做的多了，让动作记忆深入骨髓，变成一种身体习惯，甚至是本能……”
　　“这样你们再次遭遇类似的意外情况，才会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不致于惊慌失措。”
　　余川柏推辞道：“这个，我就不需要了。”
　　“非凡，我当时不是没反应过来，是因为我识破了你的表演。”
　　“你当时的动作，太过夸张了一些。”
　　“是吗？”言非凡很是怀疑。
　　和言非凡对眼的余川柏，目光一点也不躲闪，解释说：“被噎住呛住的人，哪有弯腰捶胸的，也不会那么快就倒地晕倒的。”
　　“噎住的人，眼泪鼻涕经常会流出来，面色颜色也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不再搭理这个家伙，而是伸手一指躲在一边的小雨。
　　“你给我过来，假装病人……”
　　这一次的练习，言自若、宋怡，还有田雨表现的是格外认真，还有专注……
　　过了晚上十一点，外面下起了雨。
　　宋怡也留宿下来，住在了阁楼。
　　言非凡洗漱了一下，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觉，却发现姐姐在。
　　“姐，有事？”
　　言自若一句话没说，只是伸手抱住了他。
　　“非凡，你活着真好。”
　　“非凡，一定要好好活着！”
　　心中有所触动的言非凡，嗯了一声，表态说：“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吓唬你了……”


第363章 好消息
　　到了第二天，雨依然在下。
　　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发现唐晴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一次，唐晴是一个人来的，那个田大老板没有陪着她一起过来。
　　言非凡直言问道：“唐晴，你真的想要整容成一张明星的脸？”
　　唐晴咬了一下嘴唇，说：“言医生，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钱，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言非凡轻声道：“我只是医生，不做评判。”
　　“再说很多女孩来这里整容，让自己变得漂亮，目的不外乎就是找到条件更好的另一半，或者是能通过漂亮的容颜，赚到更多的钱。”
　　“实质而言，还是为了利益。”
　　唐晴轻轻的笑了笑，说：“我清楚的，他是不会娶我的，但是他真的很慷慨。”
　　“整容成大明星的样子，不仅能得到一大笔钱，将来还能以模仿者的身份，做个网红，接一些活动，不靠别人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何乐而不为呢。”
　　言非凡不置可否道：“只要你不是被胁迫，自己愿意，内心不抵触让自己整容成她人就行。”
　　“我们开始做检查吧……”
　　言非凡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唐晴的脸上摸来摸去，了解了她面骨的每一处细节，还有肌肤下面每一处表情肌的纹理和走向。
　　这些信息，在他的意识世界里，就转化成了解剖版的，分毫可辨的面部三维立体图。
　　获得了这些足够信息后，言非凡就让一名护士带着唐晴去做一些身体状况检查。
　　查看她有无影响手术的一些潜在因素。
　　唐晴还需要做一项心理检查，言非凡给她预约在了下周二，由谭筱医生负责。
　　言非凡来到主任办公室，意外发现白玉兰集团的欧阳嫣然，正在与王川主任在会客区聊天。
　　“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王川高兴的道：“白玉兰集团将会向我们捐赠价值一百万的可吸收缝合线等医疗物资，用在我们的慈善公益手术项目上。”
　　言非凡来到沙发会客区，真诚的道：“嫣然姐，谢谢你们的善心，还有慷慨。”
　　欧阳嫣然轻笑道：“只是略尽微薄之力而已，这也是我们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做出最大付出的还是你们。”
　　她又夸赞道：“从节目中的那两个女孩的整形效果来看，言医生，你的水平可是又提升一大截，达到了叹为观止之境呢。”
　　言非凡谦虚的说：“嫣然姐，你过誉了。”
　　“电视效果而已，是做了光影和后期处理的，真实的整形恢复情况，没那么好。”
　　欧阳嫣然呵呵笑道：“谦虚，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你绝对是谦虚了……”
　　又随意交谈了几句，言非凡说起了正事。
　　“嫣然姐，我和几个朋友投资成立了一家医疗科技公司，准备生产一个小巧的医用辅助设备。”
　　“哦，什么小巧设备？”欧阳嫣然感兴趣的问。
　　“这个，还处在保密阶段，一时不方便透漏！”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嫣然姐，我们这个公司只是草创，没有销售渠道。”
　　“想和贵集团进行合作……”
　　欧阳嫣然坐直了身体，说：“言医生，如果你们的产品只是在滨海范围内销售，我还能做主。”
　　“如果是借用集团的销售渠道，面向全国，那就有些困难了。”
　　“那就需要在商言商，一看你们产品的质量和使用价值、推广价值，二看具体的合作条件了。”
　　这时，王川插言道：“嫣然，我很看好他们的产品，还有发展前景。”
　　“再透漏一句，这个产品的点子，就是非凡想出来的。”
　　欧阳嫣然冁然一笑，说：“言医生你的点子，川哥又这么看好，那肯定是销售前景广阔了。”
　　“我可以先表个态，只要是好产品，我肯定会让集团给出最优惠合作条件的。”
　　言非凡客气的道：“那我先谢谢嫣然姐了。”
　　停顿一下，他又解释说：“嫣然姐，这公司，我不负责具体的运营和管理。”
　　“过一些时间，公司负责人会带着准备好的相关资料，和贵集团做进一步接洽的。”
　　欧阳嫣然一脸期待的说：“言医生，那我就在公司耐心等待了……”
　　言非凡在欧阳嫣然告辞走人后，又和王川谈起了融资之事。
　　“还需要很多资金吗？”王川询问道。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解释道：“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全国市场，防止有实力的仿造者竞争。”
　　“这营销宣传、生产和铺货，都需要很多钱。”
　　“具体的资金预算还没有出来，但至少是以亿为单位的，估计三五亿都不止。”
　　王川不禁摇头感叹道：“你们的野心，可真够大的。”
　　“这样吧，我把自己的家底，这么多年为妍妍准备下的嫁妆，一共一千二百多万全拿出来。”
　　言非凡赶紧劝说道：“主任，投资有风险，这妍妍的嫁妆钱，你还是留着吧。”
　　“我跟主任你说这事，可不是为了让你投资，是想请主任你介绍有钱的企业家，向他们融资。”
　　王川哈哈一笑，说：“非凡，告诉你吧！”
　　“你之前跟我说起这个点子，还有你们的公司，我就想投资来着。”
　　“只是你这个家伙，没发出邀请，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入股。”
　　“现在有了投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了。我可是想着把这一千多万，变成一亿多的嫁妆呢。”
　　王川又沉吟着说：“妍妍她妈，手中应该也有一笔为妍妍备下的钱。”
　　“我会问问她，看能不能也投进来。”
　　言非凡忍不住提醒道：“主任，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王川笑了笑，说：“这要分情况的。”
　　“我对这输液控制器有充足的信心，自然就要下重注了……”
　　又谈了一会儿的融资，还有神经体内蕴养志愿者的止痛之事，王川开始了教学模式。
　　现如今，王川和卢君都把各自的工作，重新进行了梳理和安排。
　　王川特意空出周六，卢君特意空出周二，作为指点言非凡的教学时间……
　　傍晚近五点，言非凡接到了田雨的电话。
　　他在通话中获知，那位庞局长的病因找到了。
　　症结还真在那紫砂壶上。
　　据说那紫砂壶是一位亲友赠送的，价值上万。
　　庞局长今早上特意赶到办公室，用那紫砂壶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整整的一壶茶下肚，一个小时左右，果然引发了心悸胸闷。
　　庞局长拿着茶壶，上门质问那位亲友。
　　一番探究后得知，真正的上品紫砂壶原来被亲友的小孩子不小心打碎了。
　　那位亲友的妻子，就悄悄的去市场上，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个样子差不多的劣质紫砂壶……
　　如今，那紫砂壶已经被送去检验，看究竟是什么物质引发的心脏不良反应……
　　言非凡挂了小雨的电话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秦风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醒了，周日的肿瘤患者终于醒了。”
　　通话中，秦风言语激动的说：“患者能清晰的重复我的话语，还能记起手术之前的事情。”
　　“言医生，我们成功了！”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是呀，是好消息，甚至堪称奇迹了。”
　　秦风又兴奋的邀请说：“言医生，我这里还有几位脑瘤患者，明天……”
　　言非凡打断道：“秦医生，我明天已经有重要安排了。”
　　今天来上班之前，言自若可是一而再的叮嘱，明天大家要去南郊的水上大世界玩。
　　坚决不许他再接手术。
　　言非凡自己也觉的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第364章 谨记在心
　　星期天，滨海是一个艳阳天。
　　这让担心不已，昨晚一直念念叨叨的言自若是开心不已，大呼滨海的气象专家难得准确了一次。
　　“哎，非凡，忘告诉你了，纪明致今天也会去水上大世界。”
　　言非凡故作惊讶的说：“经历看话剧出丑那么严重的约会事故，他竟然没和你分手。”
　　“姐，小心啊，他果然是对你别有所求。”
　　言自若轻哼一声，说：“你知道什么呀？”
　　“他都跟我说了，他也不喜欢话剧。”
　　“只是听朋友的建议，说这样约会才显得有格调，不落俗套。”
　　“见我也不喜欢话剧，他还很高兴呢！”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鄙视道：“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是惯会花言巧语的心机之辈。”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提醒说：“姐，你们这才见过几次面啊？就上升到在水上世界这种地方，可以泳衣素颜坦诚相见的程度了？”
　　穿着睡衣的言自若，优雅的转一个圈，又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性感的姿势。
　　“姐姐我有料怕什么啊？”
　　言自若一脸嘚瑟道：“咱可是要颜有颜，要身材……咱也是有大长腿，有胸，有屁股的！”
　　“还有小肚子。”言非凡无情的揭穿道。
　　“小肚子？”
　　言自若吸了一口气，怒道：“我哪有小肚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小肚子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打击说：“姐，我就不信，你在水上乐园玩时，能一直吸着气收着肚子！”
　　言自若瞪了他两眼，凶巴巴的说：“要你管，赶紧的做早饭，我们要早点出发。”
　　说完这话，她就蹭蹭的跑回了主卧……
　　今天的早饭，言非凡做的简单了点。
　　他煮了一锅馄饨，煮了鸡蛋，切了一盘熟食，又凉拌了一个笋丝，就搞定了。
　　饭量大的，可以再吃些面包。
　　田雨帮着摆好餐具，言自若、余苏叶，还有余川柏就来到了餐厅，围着餐桌就坐。
　　言自若见弟弟在盛馄饨，赶紧的说：“非凡，我今天不饿，给我来半碗……”
　　“算了，不喝馄饨了，我喝杯牛奶就行了。”
　　言非凡直接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说：“姐，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你能装一时，还能装一辈子？”
　　这时，余川柏开口道：“男生喜欢的其实还是自然不做作的女孩。”
　　“毕竟结婚了，就得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
　　“精致的生活，可不适合居家过日子。”
　　言自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说的也到是，我就是我，不需要装。”
　　她拿起汤匙吃了几个馄饨，又问道：“川柏，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水上大世界？”
　　余川柏轻笑道：“不了！”
　　“非凡医疗科技，有一堆事要忙，我也需要尽快的熟悉环境，熟悉工作。”
　　余川柏又笑起来，说：“严格说起来，除了小雨之外，你们可都算是我的老板呢。”
　　言自若呵呵一笑，道：“我们这些老板都是虚的，真正说话管事的是宋怡。”
　　“嗯……”
　　她又补充道：“非凡也算一个。”
　　“不过一般情况，他对医生本职工作以外的事情，不会发表意见。”
　　余川柏了然的说：“我明白了。”
　　“非凡他轻易不发表意见，一旦有了意见，就是最后不容更改的决定了。”
　　言非凡呵呵笑道：“我可没有那么霸道，说一不二的……”
　　这时，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田雨殷勤的跑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是整形中心小护士徐双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言医生，我上的大夜班……”
　　徐双在通话中语调快速又清晰的说：“刚才中心来了一个长得很丑很丑的一个五六岁小男孩。”
　　“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把一封打印好的信，交给了值班的同事。”
　　“信上写的内容是，家境贫寒，无力抚养，请中心给他做个整形，再给他找个好人家。”
　　言非凡脸色就是一沉。
　　这种情况，是他和王川主任在那节目播出之前，就担心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
　　这天下真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一些父母真是不配为父母。
　　言非凡对着手机道：“这样的事情，不是给你们开过会，特意做过明确交代吗？”
　　“按照交代的办，报警，交给警方去处理！”
　　“是，言医生！”
　　徐双在电话里清脆的应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说：“言医生，周四节目播出以后，这几天来中心咨询整容的人，增加了两三倍呢。”
　　“不少人直接要求做全脸整形，像王咚咚那种大变模样的那种。”
　　“不过，我听叶琳姐姐说，言医生你不会再接这样的手术了？”
　　言非凡耐心回道：“我是没有时间接，一周就在中心待两天，没那多么时间。”
　　“不过，中心其他医生可以接的，他们的水平，也是相当可以的。”
　　“他们的水平，有是有……”
　　徐双在通话里恭维道：“但比起言医生你，可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嘿嘿……”
　　言非凡打断道：“徐双，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言医生，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结束了电话，言非凡把那小男孩之事，简单的说了一说，立时引得餐桌上一片讨伐一声。
　　言自若关心的问：“非凡，你们报警之后，会怎么处理？”
　　言非凡轻声道：“现在监控这么厉害，把小男孩送到医院的人，应该是比较容易查到的。”
　　“找到小男孩家人后，警方一般先批评教育。如果不悔改的话，就会以遗弃罪起诉他们。”
　　言非凡又沉声说：“凡是这种情况送来的畸形伤残儿童，整形中心是一个不会接收的。”
　　“毕竟我们是医疗机构，不是慈善机构。”
　　“一旦开了先例，就会源源不断，整形中心可折腾不起。”
　　言非凡又补充道：“对于那些带着伤残或畸形孩子来做整形，家庭情况不太好的，中心会适当的减免一些费用。”
　　“但是，一定的利润，还是要的。”
　　“毕竟，这整形修复手术，可以选择不做。”
　　言自若轻叹道：“听你说‘可以选择不做’这几个字，我感觉到了冰冷无情。”
　　“非凡，你不会到了最后，变成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吧？”
　　余苏叶替言非凡分辩道：“姐，一个人的力量，真的是渺小的。”
　　“附属医院每天都有因经济问题等原因，而放弃治疗的重病患者……”
　　言自若摆手道：“苏叶，你要说的，我知道。”
　　“我们虽在财务科做事，也经常聊医院发生的一些令人同情落泪的惨事。”
　　“非凡……”
　　言自若看向弟弟，叮嘱说：“我肯定不会要求你做圣人，那就是在害你。”
　　“我想要说的是，你在各方面许可的情况下，不要因为顾虑效仿者众，而拒绝出手。”
　　言非凡重重点点头，说：“姐，你这话，我会谨记的。”
　　言自若笑了笑，说：“气氛有些沉重了。”
　　“好了，不谈这事了。”
　　“赶紧的吃饭，吃完我们就出发。”
　　这时，田雨用力眨着眼睛，娇声喊道：“若若姐、言哥哥……”
　　言家姐弟异口同声道：“你想也别想，就在家好好复习……”


第365章 曝光
　　水上大世界位于滨海南郊的两座小山岭之间，距离凤尾山别墅区，高尔夫球场，也就几千米距离。
　　它原本是一片几千平米的水塘，后来有公司投入巨资，挖来挖去，大力改造，打造成为了一个水上主题游乐园。
　　这里最让滨海市民喜欢的，是一个面积不小的高仿海边沙滩。
　　湖边绵延上千米的细沙，据说都是从南海运来的优质海沙，湖里还有人工模拟的海浪。
　　滨海的海岸线，都是泥滩，污染也严重。
　　周日来水上大世界体验在海边漫步，晒太阳的感觉，成为了不少滨海居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言家姐弟与余苏叶一起，驱车来到水上大世界，已经是上午过十点。
　　汇合了早一步来到这里的纪明致，几人买了门票，一并进入，又分别在男女更衣室换了衣物。
　　言非凡是泳裤，背心，泳帽，泳镜齐全。
　　纪明致就是一件泳裤。
　　打量着纪明致的身体，言非凡必须承认，这个家伙还是挺有料的。
　　虽然不像是经常健身的那种，肌肉线条明显，但身上没有明显的赘肉，胸大肌和大腿肌肉还是比较明显，小腹也平坦的很。
　　至于言非凡，又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还有中药补充元气，身体又恢复了不少。
　　他的身材，如今可以用单薄偏瘦来形容，已经不再给人营养不良，病殃殃的感觉了。
　　两人等待了老大一会儿，才见言自若和余苏叶手拉手出了更衣室。
　　她们穿的是保守一些的蓝色和淡紫色连体泳衣，还有泳帽和护目镜。
　　看着走过来的这两条波浪起伏的美人鱼，言非凡抱怨道：“换泳衣而已，你们用了四十多分钟。”
　　“哼，你懂什么，还要涂抹防晒霜呢！”
　　言自若反驳了一句，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阳光，又笑道：“温度正合适，走，我们去玩高空滑水……”
　　水上大世界的游玩项目不少，有各种类型的高空速降滑水，冲浪、皮划艇、水上碰碰车、高台跳水、潜水等。
　　还有水上摩托艇和水上飞行表演等等。
　　来这里游玩的多是带着小孩而来的一家人，还有年轻情侣们……
　　言非凡几人只是排队玩了两三个项目，就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
　　纪明致殷勤的表示，请他们去吃这里备受赞誉的烤全猪。
　　去吃烤全猪的路上，要穿过人工海滩。
　　言非凡赤脚走在细软又被太阳晒得暖和的沙滩上，感觉还是蛮舒服的。
　　有很多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在沙滩上，或在浅浅的湖水里追逐打闹，或挖沙子修城堡。
　　家长们则是躺在岸边一排又一排的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喝着饮料，吃着水果，一边与亲朋聊着天，一边看着在沙滩上玩耍的自家孩子。
　　这一幕，让言自若颇为羡慕。
　　“阳光、海滩、别墅……”
　　言自若吼吼道：“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呢，每天和孩子在海边无忧无虑的玩耍，多么美好。”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海边可不适合长期居住和生活，偶尔度假可以。”
　　“你可以去海边做个调查，很少有渔村是真正的建在海边的，都定居在离海边几千米之外。”
　　“现在炒作的所谓海景房，海景别墅，都是忽悠像你这种不懂的家伙们。”
　　言自若瞪了弟弟一眼，哼道：“就你懂得多。”
　　纪明致开口道：“非凡说的确实是如此。”
　　他又接着说：“我就有同事跟旅游团，去了鲁省半岛他们宣传的银滩，被忽悠着买了海景房。”
　　“现在他就是后悔的了不得，别说升值了，房子降价一半，都卖不掉。”
　　言自若哼哼道：“那就度假。”
　　“每一两年去世界各地的知名海滩，进行度假，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这话，言自若见没人回应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家弟弟落在了后面。
　　言非凡这停下脚步，余苏叶自然也不走了。
　　至于纪明致，似乎正在欣赏远方的风景，没听见她说的话。
　　言自若暗自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弟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有几张沙滩椅，有人或坐或躺在上面。
　　越过沙滩椅，就是一片景观树林了。
　　言自若没发现有什么值得驻足欣赏的景致，就询问道：“非凡，看什么呢？”
　　言非凡伸手一指，说：“那人的足底前掌！”
　　纪明致也凑了过来，顺着言非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五六米外的沙滩椅上躺着一人。
　　这人的上半身，还有头，盖着浴巾。
　　从这人露在外面的白皙小腿，还有娇小的脚丫子，可以推断，这是一个女的。
　　纪明致又注意到，这人的左脚的脚底板前侧，有一块五毛钱硬币大小的深色斑块。
　　这时，他就听见言自若询问道：“非凡，那应该是黑痣或胎记，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言非凡轻声道：“直径超过六毫米，边缘不规则，颜色也是深浅不一。”
　　“如果是出生就有的胎记，还好说。”
　　“如果不是，就有问题了。”
　　“会有什么问题？”纪明致好奇的问！
　　余苏叶替言非凡解答道：“黑色素瘤，一种恶性的皮肤癌。”
　　黑色素瘤是黑色素细胞恶变而来的肿瘤，恶性程度高，多发生于皮肤。
　　也可发生在黏膜，包括内脏黏膜、眼葡萄膜、软脑膜等不同部位或组织。
　　我国人群好发于肢端皮肤，如足底、足趾、手指末端和甲下等部位，还有黏膜，如鼻腔、口咽以及上、下消化道等。
　　余苏叶向纪明致和言自若简单的做了一下科普，又看向言非凡，征询道：“我过去去问一下？”
　　言非凡点了点头。
　　余苏叶走过去，喊醒了躺在沙滩椅上的这人。
　　掀开浴巾做起来的这位女士，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或许见余苏叶是一位年轻的美女，她没表现出过激的反应。
　　又和言家姐弟远离了一些的纪明致，就见她们两人在一问一答中，那个女子扳起自己的左脚脚底板，是又看又摸，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没一会儿，余苏叶走了过来。
　　“原来只是一个痣，女子也没料到会长这么大。我已经建议她，尽快去医院做检查了。”
　　“真的是黑色素癌吗？”纪明致问道。
　　言非凡轻声道：“只能说，有较大可能。不过，早发现的话，就可以进行有效治疗。”
　　“这个癌症，只要不是晚期，死亡率不高……”
　　几人慢步穿过了沙滩。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一个拿着摄像头的女子，已经悄悄的跟上了他们。
　　“哼，有时间出来玩，没时间给人做手术。”
　　“我俏眼姐就曝光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第366章 未接来电
　　水上大世界的全猪烧烤，是类似烤全羊的一种闷烤，店家据说是用的自家在山里放养的一百五六十斤重的小猪，再用独家秘制腌料腌制十二小时。
　　这是不是噱头，言非凡不清楚。
　　但这烤猪肋排吃起来，确实咸香的很，再配上脆甜的小黄瓜，感觉不到多少油腻。
　　言自若一开始还矜持着说，只吃一根猪肋排就可以了。
　　但是她一根又一根的，吃了四根才停下来……
　　午饭后，四人躺在沙滩椅上小憩闲聊。
　　只是没一会儿，言非凡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下午近五点，睡了近四个小时。
　　沙滩椅毕竟不如床舒服，睡醒的言非凡有些腰酸腿麻。
　　他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问守在身边的余苏叶，“你没去玩，一直在守着我？”
　　“我姐和那家伙呢？”
　　余苏叶轻笑道：“姐姐坐着那家伙的车，已经先一步回城了。”
　　“我也没一直守着，和姐姐一起玩到了四点，累了，就过来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我们也走吧……”
　　来到更衣室，言非凡用密码打开衣物的柜子，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
　　为了今天能玩的痛快一些，言自若让每一人都把手机留在了柜子里。
　　言非凡想着自己治疗的患者，没有需要密切关注的情况，就同意了姐姐的安排。
　　至于今天想要找他的紧急患者，言非凡只能抱歉他的运气不好了。
　　言非凡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有赵晓婷、王川，还有秦颖的未接来电。
　　尤其是赵晓婷，这一天打了五个电话。
　　言非凡首先回拨了秦颖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今天在水上大世界玩呢，你有什么事要吩咐？”
　　秦颖在通话里轻哦了一声，又接着说：“羽毛球国手郭凡，推荐过来一名篮球运动员。”
　　“我接下了，手腕关节伤！”
　　“我的想法是苏叶主治，你在她身边，替她把关。相比你，她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
　　言非凡嗯道：“老师，没问题，我和苏叶会处理好那家伙的伤情的。”
　　结束了与秦老师的通话，言非凡又拨通了王川的电话。
　　“你终于睡醒了？”
　　听到王川这打趣的话语，言非凡笑道：“主任，你跟我姐通过电话了？”
　　“嗯，一时联系不到你，又打了你姐的电话，你姐已经回我了。”
　　停顿了一下，王川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出，“不错，生活就得要调剂。”
　　“我还真担心，你一直像个工作狂一样在医院工作，忽然有一天，厌倦了，崩溃了，就不想做医生了。”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治病救人是我的兴趣所在，不会厌倦。”
　　王川在通话里就是哈哈一笑，“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这可是异常沉甸甸的工作。”
　　“哎，自若说，你今天还在水上大世界发现了一个黑色素瘤患者？”
　　“只是疑似患者。”言非凡纠正道。
　　“你可是火眼金睛，九八不离十了。”
　　王川夸了一句，又紧接着道：“水上大世界离我这里不远，你和苏叶来我这里吃晚饭吧。”
　　“今天碰到了那位潘老板，说起了你创立的公司融资之事，他很有兴趣。”
　　“吃过晚饭，可以顺便和潘老板谈一谈……”
　　言非凡应了下来，最后拨通了赵晓婷的电话。
　　“老天爷，你可是回电话了，言医生……”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有事说事！”
　　“言医生，你是不知道，迟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都快被人催死了。”
　　赵晓婷在电话里语带委屈的解释了一句，又急忙道：“她今晚会到滨海。”
　　“言医生，可以连夜安排检查吗？”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让她午夜十二点来整形中心，我们这边会做好保密安排的。”
　　“好，我知道了！”
　　“言医生……”
　　未等她说完，言非凡又打断道：“还有事吗？”
　　“没了！”
　　“那就这样了！”
　　言非凡挂了电话，换了衣服，出了更衣室，就见余苏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和秦老师联系过了？”
　　见余苏叶点点头，言非凡又豪气的道：“对于那位篮球运动员的伤，你放心大胆的去做。”
　　“出了问题，我负责兜底。”
　　余苏叶高兴的眼睛一眯，挽住言非凡的胳膊，嘿嘿道：“有你这话，我可就为所欲为了，嘻嘻……”
　　言非凡赶紧的给出了限制，“标准是，使劲跳起来能够着。”
　　“你可别太随心所欲了。”
　　余苏叶甩给他一双可爱的白眼球，哼道：“我是那么没谱之人吗？”
　　“走啦……”
　　余苏叶开车来到了凤尾山别墅区，在言非凡的指引下，开车顺着山路来到了一幢山顶别墅前。
　　她随着言非凡进入别墅小院，一条小狗就汪汪叫着跑了过来，随后被言非凡弯腰抄起。
　　“非凡哥哥……”
　　这个声音，余苏叶听着沙哑刺耳的很，还有些不清不楚。
　　随之，她就看到一张脸半天使半魔鬼的少女，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妍妍从言非凡手中接过乱扑腾的小狗海伦，看向余苏叶，赞美道：“姐姐，你可真漂亮。”
　　余苏叶客气的道：“谢谢。”
　　“妍妍，你也会变得很漂亮的，我坚信。”
　　妍妍拍了拍海伦的脑袋，让它不要乱动，接着道：“我也对此充满信心。”
　　“非凡哥哥是一个能不断创造奇迹的天才呢。”
　　“是不是啊？”
　　言非凡迎着妍妍看过来的目光，重重的点头道：“妍妍，你就等着惊艳所有人吧。”
　　“今天的锻炼，完成了吗？”
　　“完成了！”
　　妍妍又一手抓起海伦的后背，伸直手臂，举起又落下，再举起。
　　“非凡哥哥，我能这样五十次，不喘粗气。”
　　“你就吹牛吧！”言非凡明显不信。
　　这时，王川出现在门口，笑道：“晚饭好了，准备吃饭了……”
　　饭桌上，王川告诉言非凡，妍妍的妈妈有意以妍妍的名义，投资二千万人民币……
　　“非凡，你来之前，我又与潘老板通了电话。”
　　“他说，会邀请三五好友，等着我们……”


第367章 自私自利
　　晚上近七点半，吃过晚饭的言非凡，余苏叶，还有王川，乘车来到了山脚下。
　　他们沿着山脚，来到了另一片别墅区，最终停在了一幢灯火通明的现代别墅前。
　　进入别墅前的小院，言非凡就见潘礼荣正在院子里与岳阳道等三人喝茶聊天。
　　一番寒暄介绍，言非凡也认识了另外两人。
　　五十多岁，身材矮瘦，做浴室五金的吴老板，还有四十多岁，圆脸大耳，做陶瓷洁具的左老板。
　　“言医生……”
　　岳阳道笑呵呵的说：“《社会经纬》那期栏目，我看了。”
　　“如今社会上像你们这样真心做慈善做公益，不作秀的，可不多了啊。”
　　言非凡客气的道：“谢谢岳老板的认可。”
　　停顿了一下，他又恭维说：“其实，如果没有像你这样慷慨捐助的善心人士，我们对于这样的公益手术，即便有心也是无力的。”
　　岳阳道呵呵一笑，挺了一下小肚子，故作愁苦的说：“言医生，你现在给我戴高帽子也没用了。”
　　“我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对于慈善捐助，有心也是无力了。”
　　言非凡安慰道：“生意场上有赔就有赚，岳老板在下一波行情中，肯定能赚回来的。”
　　这时，左老板开口介绍道：“言医生，岳老板是被那个薛今盛骗了很多钱。”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那家伙抓回来不少时间了，判了没？”
　　潘礼荣摇了摇头，又轻声说：“那混蛋能拉着不少体制官员，还有金融高管，为他站台说话，这其中少不了利益输送。”
　　“要把各种事情查清楚，才会审判的，这怎么着，也得拖上一年半载的。”
　　言非凡有些恍然，就听潘礼荣询问道：“言医生，听说你投资成立了一家医疗科技公司，正在全力研制一个市场前景很广阔的医疗用品？”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说：“偶有一得，就和身边几个朋友合作，一共投入了近三千万，成立了一家公司。”
　　“目前产品正在改进定型……”
　　言非凡语带歉意的说：“要等到产品专利申请后，我才能方便的把产品展示给诸位！”
　　潘礼荣轻笑道：“理解，理解，现在这知识产权是越发重视。”
　　“但不可否认的是，国内很多人，还是明知故犯，做事一点不讲究。”
　　这时，岳阳道沉声道：“言医生，你的医术和品行，我们是信任的。”
　　“但是不能仅凭这个，就让我们投资吧。”
　　“开公司做生意，和看病做手术，可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
　　言非凡笑了笑，说：“对比，我自然晓得的。”
　　“所以这家公司，我只是投资人，不参与实际经营，公司的具体操作，由专业人士来负责。”
　　“再过一些时间，他们会拿着详细的资料，向各位老板做详细汇报的。”
　　岳阳道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计划的融资规模，是多少？”
　　“最低两个亿，多多益善！”
　　这个数字，是余川柏和宋怡经过初步测算后，得出来的数字。
　　有了这两个亿的融资，再加上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贷款，再采用向配件供应商、代工厂等分期付款的方式，勉强可以发动一波席卷全国的营销推广。
　　潘礼荣轻笑道：“只要是产品市场前景广阔，别说两个亿，二十个亿，也是能融到的。”
　　“如今大环境不是很好，不少人把钱捂在手中，只是苦于没有很好的投资机会……”
　　这时，言非凡意外发现，左老板眉心忽然一皱，手伸向自己的左小腿揉了揉。
　　“左老板，腿疼？”
　　左老板不在意的道：“风湿的老毛病了。”
　　“今天做飞机从国外回来，空调比较凉，大概又受凉了。”
　　说着这话，左老板又是疼的一咧嘴。
　　看到这一幕，言非凡心知，他这次疼的真是不轻，都控制不了面部表情了。
　　坐在眼前的可都是大金主，为了事业顺利，财务自由，言非凡难得的心中一动，活泛起来。
　　他自告奋勇道：“左老板，我会一套按摩手法，不如让我给你按摩一下，缓解一下？”
　　言非凡这个所谓按摩手法，主要是用来疏解肌肉劳损和痉挛的，对风湿起不到多少作用。
　　但是，通过按摩活血通络，暂时缓解一些疼痛，还是做得到的。
　　“这怎么好意思？”左老板是一脸的客气。
　　“我的本职身份是医生。”
　　说着这话，言非凡伸手搭上左老板的左小腿，习惯性的去感受他小腿的动脉情况。
　　只是他这一搭，就是脸色一沉。
　　紧接着，言非凡手往下移，握住了左老板的左腿脚脖处。
　　这里动脉位于表层，较容易测到脉压。
　　与此同时，言非凡的另一手握住了左老板的右腿脚脖处。
　　片刻后，言非凡松开手，严肃的说：“左老板，你左腿的脉动压明显低于右腿。”
　　“考虑到你今天做了比较长时间的飞机，我严重怀疑你左腿出现了深静脉栓塞。
　　“还有可能是动脉堵塞。”
　　“你小腿的疼痛，不是风湿造成的，而是因为腿部肌肉和神经缺血造成的。”
　　言非凡起身道：“左老板，你需要尽快到医院，做腿部血管的造影检查……”
　　以言非凡的医术，这话一出，左老板自然是深信不疑。
　　当下，这茶也不品了，也不商议事情了，所有人乘坐言非凡的卡宴和王川的奔驰，前往市区……
　　近一个小时后，他们赶到了距离最近的三甲医院滨海武警总医院。
　　因为在路上就联系好了，一进医院，左老板就被医生拉去做了血管造影检查。
　　果然不出言非凡所料，在左老板的左腿静脉发现了栓塞，而且还是两处。
　　安排好后续的治疗和观察后，言非凡、余苏叶，还有王川，就在左老板，还有他随后赶来的家人的感激中，离开了武警总医院。
　　他们接下来前往附属医院，安排那位大明星的身体检查，免得消息被泄露出去。
　　途中，言非凡接到了小护士叶琳的电话。
　　“言医生，言医生，有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在网上说你自私自利，游乐玩耍，也不救人性命。”
　　“还说你不配做白衣天使……”


第368章 应对
　　深夜近十一点，丁瑄戴着口罩、棒球帽，还有墨镜，在赵晓婷，还有一位助理的陪伴下，近乎全副武装的从滨海一家私人会馆出来，坐上了一辆通用豪华商旅车。
　　车子行驶平稳后，早一步等在车里的一位身着职业装的眼镜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丁瑄。
　　“瑄姐，那位言医生，医德似乎有些不妥。”
　　丁瑄接过手机，点开一看，是知名视频网站上的一短视频。
　　一位名叫俏眼姐的网红，通过视频记录了言非凡今天的娱乐活动，诸如高空速降滑水、皮划艇、享受美食，还有就是呼呼的睡大觉。
　　以快进方式看完这短短的十分钟视频，丁瑄有些不解的问：“方律师，今天可是周末，言医生去游玩，有什么不对？”
　　方律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说：“主要是这位网红之前还发了一个视频，她带着一位高考学子去求言医生给学子的父亲治病。”
　　“言医生以没有时间为由，给无情拒绝了。”
　　“那位学子的父亲，为不影响女儿备战高考，病情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非常令人同情。”
　　“言医生真没时间还好说，但是拒绝了没几天，就一整天的在游乐场和美女游玩。”
　　“这就有些不像话了……”
　　赵晓婷气呼呼的打断道：“方律师，怎么就不像话了？”
　　“今天可是周末，是言医生的休息时间。”
　　“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方律师连正眼也没瞧赵晓婷，看着丁瑄，轻声道：“瑄姐，医生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但这位言医生，先前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那位学子的请求，却安排您在深夜过去检查。”
　　“这医德缺失，医术也值得怀疑啊……”
　　赵晓婷鼓起了腮帮子，愤愤的道：“方律师，你口口声医德缺失，你自己做过调查没？”
　　“就单凭一个网红的爆料视频？”
　　赵晓婷语气重重的说：“你可是一个律师！”
　　方律师斜睨道：“窥一斑而知全豹，不经意表现出的细节，才是……”
　　“好了……”
　　丁瑄不客气的开口道：“方律师，我知道你和华容医美关系挺密切，也打着我的名号给他们介绍了不少客户。”
　　“不过你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的人。”
　　方律师表情一恭，说：“瑄姐，这一点，我一直牢记在心。”
　　丁瑄轻哼了一声，说：“我这种情况，华容医美那边可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如今的希望，只有这位言医生了。”
　　“我不管他医德如何，只要能解决我的问题，他就是我的恩人。”
　　“你明白吗？”
　　方律师小声道：“瑄姐，世界上技术最好的整容大师，都在好莱坞。”
　　“华容医美已经联系好了一位……”
　　注意到丁瑄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嗖嗖，方律师及时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丁瑄语调冰冷的说：“之前没有办法，现在又神通广大的联系到了好莱坞的整容大师。”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质问道：“你把我来这里的信息，透漏给他们了？”
　　方律师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您要相信我，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丁瑄的声调忽然提高了一些，意有所指的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的小九九。”
　　“以为我鼻子毁了，事业也毁了。”
　　“我告诉你们，我丁瑄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可不是单凭我这张脸……”
　　整形中心给大明星做整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成熟的预案都有好几套。
　　再加上有王川坐镇，几声吩咐下去，所有工作就按部就班的展开。
　　但是第一次参与此事的孟瑶和叶琳两人，激动的不得了，再三检视自己的任务，唯恐出错。
　　主任办公室内，余苏叶看着自己的手机，有些忧心的道：“非凡，弹幕和留言，已经超过三千了，多数都是对你批评和讨伐的。”
　　言非凡轻呵一声，不在意的说：“爱他们怎么说，我又不缺块肉，又影响不到我的工作。”
　　余苏叶提醒道：“非凡，你不在乎网暴，可这视频把你的工作单位和名姓都暴露出来了。”
　　“就怕有些所谓正义感爆棚之人来医院闹事。”
　　王川也赞同道：“非凡，这一点，不得不防，我们还要防止有心人借机闹事。”
　　他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的说：“小心应对，有备无患，我这就和刘副院长打电话……”
　　王川说做就做，当即和刘锦通了一个电话。
　　听完王川的描述后，刘锦的声音缓缓的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他自身体康复，回归医院后，他每一天的辛苦、努力和勤奋，我们都是看在眼中。”
　　“别人如何断章取义，如何虚假蛊惑，在真正事实面前，都如太阳升起后的薄雾，不堪一照。”
　　“我会让宣传处做好澄清和反转准备。”
　　“与此同时，非凡的人身安全，也不可大意，我会让安保处做好安全工作。”
　　“王主任，你告诉非凡，有我们在，他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王川结束通话，对言非凡笑道：“听到了吧，刘副院长可是把你当宝贝来看待啊。”
　　“哎，我听说，这次他当选院长的希望很大。”
　　“他有没有向你透漏过？”
　　言非凡摇摇头，说：“刘老师一直让我专心学习和工作，不要涉入此事。”
　　“不让你涉入此事？”
　　王川轻呵一声，语带讥讽的说：“滨海卫生系统，就没有人不知道你是他的得意门生。”
　　“你做出的成绩越大，他的影响力，也是水涨船高啊。”
　　“不说其他，我就知道，光我们医院，就有不少人因为你，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王川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其中就包括我。他这个家伙，有些世故圆滑，一心向上爬。”
　　“我以前可是很看不上他的。”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有企图心和上进心，不是更好？”
　　王川轻切一声，哼道：“你倒是挺会维护他……”
　　十分钟后，有两名身高体壮的保安，来整形中心报道，说是来贴身保护言非凡的安全。
　　又过了几分钟，在家里待的不踏实的言自若，也来到了整形中心……
　　半夜十一点五十分，叶琳推门而入，激动的喊道：“来了，来了……”


第369章 心黑皮厚
　　大明星的检查项目，并不比普通人的检查多一些，或者是更准确一些。
　　只是他们不用排队，还能享受到清场服务。
　　所谓的清场，其实只是一种形式，也就是让人守住楼梯电梯，不让闲杂人等闯入。
　　其实，也没人闯入。
　　毕竟半夜三更的，整形中心不像是急诊科室，很少有需要紧急整形的患者送来。
　　丁瑄享受的高端服务，主要还是由王川或言非凡亲自操作一些检查仪器或设备，为她做检查。
　　当然了，这高端的服务，意味着高收费，这检查费要比普通人多收三五倍不止。
　　用时近两个小时，鼻子，还有身体的各种检查结果，最终汇集在了言非凡手上。
　　丁瑄见言非凡面无表情的翻看完检查单，握紧拳头，忐忑的问：“言医生，可以修复吧？”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检查单，颔首道：“情况虽然有些不理想，但不算最糟糕。”
　　“总比用自身肌肉再造一个鼻子，简单一点。”
　　丁瑄就是心中一松，说：“言医生，不瞒你说，我也是看过那个专题片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安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鼻子都没了，言医生你都能再造一个那么完美的鼻子。”
　　“我的情况，总比她要好上一些。”
　　言非凡沉声道：“难度虽小了一些，但耗费的时间却长了不少。”
　　“重新梳理你鼻子的肌肉，对耐心和细心，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丁瑄浅浅一笑，恭维说：“这对言医生你来说，应该不算是考验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询问道：“言医生，什么时间能手术呢？”
　　“我四周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活动。如果再推掉的话，对我的影响，会非常大的。”
　　“这手术时间……”
　　言非凡沉吟一下，说：“你这台鼻子修复手术，预计耗时八小时。”
　　“妥善安排的话，可以安排在下周五晚。”
　　他又随口道：“如果你一定要确保参加四周后的那个活动，手术那就只能安排在今晚了。”
　　丁瑄眼睛一亮，问：“今晚可以手术？”
　　随之，她又担心的说：“言医生，那个，准备时间是不是太匆促了。”
　　“你很有把握？”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那天在百宁医院给你做过检查后，我就有手术预案了。”
　　“再说，只是一个鼻子修复而已。”
　　作为一个水平相当不错，擅长琢磨角色的演员，丁瑄自然从言非凡的言语动作和表情中，捕捉到了他的自信，还有一些随意。
　　这家伙是真没把她的鼻子，当成多大的事儿。
　　这让丁瑄心里不舒服之时，也是信心倍增。
　　她轻笑道：“言医生，据我所知，你主刀的手术，无论是整容手术，还是危险性更高的脊椎肿瘤手术，还是脑瘤手术，就从没有失败过。”
　　“你一定，也必将继续延续辉煌的成功纪录。”
　　“言医生，我决定了，就今晚手术。”
　　言非凡就是一怔。
　　今晚手术，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同意了。
　　看来，她所说的那个活动，确实很重要。
　　只是，这八小时的手术可是要打破他迄今为止，主刀手术的最长时间纪录……
　　言非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游玩放松了半天，又睡了一个下午，这身心状况，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手术，可以搞！
　　言非凡询问道：“你晚饭是什么时间吃的？最后喝水是什么时间？”
　　丁瑄想了想，说：“晚饭是七点左右，胃口不好，随便吃了点。”
　　“至于喝水……”
　　“不超过九点，喝了半瓶矿泉水。”
　　言非凡点点头，说：“现在凌晨两点，满足手术条件了。”
　　“我这就……”
　　他刚想说准备手术，忽然想到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谈呢。
　　手术费用！
　　“丁女士，鉴于你是公众人物，我让我们中心的王主任跟你谈一下手术要签署的协议条款。”
　　“你先稍等片刻……”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出了检查室，对守候在门外的孟瑶和叶琳道：“顶楼手术室，做手术准备。”
　　“现在？”孟瑶瞪大眼睛，确认的问。
　　言非凡点点头。
　　孟瑶赶紧应了一声，拉着叶琳快步走向电梯。
　　言非凡走楼梯来到三楼的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川正在和姐姐，还有余苏叶一起吃夜宵呢。
　　“非凡，忙完了？过来吃点。”王川招呼道。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你们倒是挺会享受。”
　　“丁瑄赶时间，想要今晚手术。”
　　“主任，你去二楼检查室和她谈一下手术事项吧。这收费标准，我把握不住。”
　　王川呵呵一笑，起身道：“也是，你太年轻，心不够黑，脸皮也不够厚。”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经的说：“技术无价，再加上丁瑄的腕和身价，还有这鼻子对她事业的重要性……”
　　“我一定会给出一个非常合理的报价。”
　　说着这话，王川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厚厚的文件夹，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出了办公室……
　　言自若把目光从关上的办公室门上移动到弟弟身上，关心的问：“非凡，手术几个小时啊？”
　　“这可都凌晨两点了，你的身体？”
　　言非凡轻声道：“预计八小时手术。”
　　见姐姐露出了担心神色，他又解释说：“姐，我心中有数的，能支撑的住。”
　　“今天……应该是昨天的游玩和放松，还有午睡，让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
　　言自若轻叹一声，又指着茶几上的几份外卖，道：“非凡，你赶紧吃点，八个小时呢。”
　　言非凡摇摇头，说：“还是不吃了。”
　　“晚饭在主任家吃的就不少，撑到上午十点，没问题。”
　　他又问道：“那所谓的曝光视频，情况如何？”
　　余苏叶和言自若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说：“热度已经从视频网站，跳到网络上了。”
　　“好消息是，有好多人在为你说话。”
　　“说医生本质上就是一种职业，医生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无限拔高医生的奉献精神，让医生要把所有奉献给病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非凡语带嘲讽的说：“网络上，更多的应该是对我的批判和指责吧。”
　　言自若安慰道：“非凡，不要在意那些键盘侠。他们就是一群不如意者，失败者。”
　　“他们自己自私自利，却恨不得别人都是活**，都是舍己为人的英雄。”
　　余苏叶也附和道：“就是。”
　　“他们只是想着人人为他，但是让他们付出一点，却是跳的比谁都欢……”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你们不用安慰我，无论他们在网上如何，都不会影响我的。”
　　“哎，那两位保安呢？”
　　言自若回道：“主任让他们在一楼大厅守着……”
　　十几分钟后，王川回来了。
　　“基础手术费一百万！”
　　“激励，五百万……”


第370章 开除
　　夜去昼来，作为手术助手的王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电子计时钟。
　　早上八点十分，手术计时五小时四十五分。
　　王川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又摇了一下腰，再次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的双手上。
　　手术进入了后期，丁瑄的鼻子已经重塑完毕，言非凡正在进行后续的精雕细琢。
　　言非凡那双手依然稳健如初，精准如初，调整的肌肉束是一步到位，不需要任何的再次调整。
　　这种程度，王川自己也是能做到的。
　　但那只限于手术的初始阶段，身心状态正佳，且对手术有精细的准备。
　　随着体力和精力的消耗，尤其是手术进入中期，手术部位出现了一些新情况……
　　王川只能凭借经验，一步接一步的琢磨下一步，使得手术推进速度缓慢许多。
　　反观言非凡，他好像永远知道下一步，甚至是下五步，下十步的下刀位置。
　　言非凡的手术推进速度，一直保持着恒定，手的精准，也是一直如一。
　　这样稳定状态，让王川自叹弗如，惊叹不已的同时，也让他感到了一些害怕。
　　他有时心里暗自觉得，言非凡这家伙不是一个正常人，就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妖人……
　　手术还在进行，言非凡和王川所不知道的是，步入星期一的附属医院，发生了一些新情况。
　　早上九点十分，综合办公楼前，聚集了一二十名手持云台摄像机，甚至拿着手机四处照来照去的男男女女。
　　他们是一些UP主，大V等自媒体人。
　　俏眼姐爆料言非凡的视频，经过一夜发酵，已经冲进了不少网站的热搜前十，引发了广泛讨论。
　　附属医院也做出了回应，将在今天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些人就闻讯而来，想着为粉丝发布或直播第一手信息。
　　除了这些自媒体人，今天也来了好几位正经的电视台、报纸等正经的媒体记者。
　　他们的待遇，自然要比自媒体人好上许多，早已经被医院工作人员请进会议室喝茶等待了。
　　俏眼姐如今可是春风得意的很。
　　她根本没料到，一个爆料视频竟然能引发这么大的热度。
　　一夜之间，俏眼姐的爆料视频，点击量突破了一千五百万，下载和转发量超过了一万。
　　粉丝量更是暴增了一百多万，总粉丝数一举突破了三百万。
　　俏眼姐感觉就像是做梦，一切来的太容易，有些不够真实。
　　如今，她正对着几个摄像头和手机，接受几位自媒体同行的直播采访……
　　“我没有跟踪他，只是在水上大世界拍摄视频时很是碰巧的遇上了……”
　　说到这，俏眼姐忽然看到有两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办公楼前。
　　陆续从两辆车上下来四位四五十岁，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派头的男子。
　　其中一位六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
　　来之前做过一些功课的俏眼姐，忽然眼睛一亮，大声喊道：“院长，附属医院的程院长来了。”
　　随着她这一声喊，周围的一二十位自媒体人呼啦一下就把程院长给围住了。
　　“程院长，关于言医生，您怎么看？”
　　“贵院会处罚言医生吗？”
　　“罚款，还是开除？”
　　被围在中间的程院长，面对着十几个摄像头，还有手机，一开始还有些慌张。
　　待听清楚了这些人的问话，他才知道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来。
　　程院长暗自松了一口气，举手很有范的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待这些自媒体人纷纷闭口后，程院长清了一下嗓子，朗声道：“各位，需要先通报一则消息……”
　　停顿了一下，他才缓缓的道：“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
　　程院长有一指身旁一位五十岁上下，一脸严肃的方脸男子，介绍道：“这一位……”
　　他的声调提高了一度，“就是附属医院新任党高官孟书记。”
　　被介绍的孟华信，见摄像头和手机又都转向了自己，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各位，你们询问的我院言非凡医生之事，我在来这里的路上，才看过相关的爆料视频。”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可以向各位表个态……”
　　孟华信特意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说：“附属医院作为滨海，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它是一家公立医院，是人民的医院！”
　　“为人民服务，患者至上，一直是我们的宗旨，也是医院对所有医务工作者的工作要求。”
　　孟华信这话音刚落，俏眼姐就大声喊道：“孟书记，我就是那爆料视频的作者俏眼姐。”
　　“我可以向您保证，视频内容绝对真实。”
　　“孟书记，言非凡医生他口口声声说没有时间，拒绝了高考学子的请求。”
　　“但没几天，就在水上乐园和美女戏水。”
　　“这是为人民服务吗？”
　　“这是患者至上吗？”
　　随着她的话音，就有几位自媒体人鼓噪道：“医院想怎么洗地啊？”
　　“一边说没有时间，但过几天就去过周末游玩了，这就是所谓的为人民服务？”
　　“我们就看医院怎么洗白，指鹿为马吧……”
　　孟华信脸色一沉，严肃的说：“各位，我再表个态，如果我们这边核实属实，那位年轻的言医生真的如视频所说，医德有缺。”
　　“这样的青年医生，是绝对不符合我们医院对医生的高要求……”
　　俏眼姐确认的问：“孟书记的意思是开除？”
　　孟华信沉声道：“对，不以患者至上的医生，不符合我们附属医院的择用标准。”
　　他又补充道：“前提是，那位年轻的言医生，确实是如爆料视频所说的那样……”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缝合器械，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十点二十分，用时七小时五十五分，完美！”
　　言非凡又看向手术台对面的王川，说：“主任，接下来请你负责了。”
　　“我有些撑不住劲了……”
　　他这话刚说完，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
　　孟瑶一看不对劲，赶紧的扶住了他。
　　哪里知道，言非凡就像是身体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她的怀中。
　　孟瑶看着怀中的言非凡，微闭的双眼，平缓的呼吸，有些惊讶的询问快步来到近前的王川。
　　“主任，言医生他这是睡着了？”
　　王川检查了一下言非凡的呼吸，还有心跳，松了一口气。
　　“是睡着了。”
　　王川又忍不住笑道：“这个小子，也没谁了，一直是稳定输出，也没有一个衰减过程，直接咯嘣脆的来个断电恢复。”
　　孟瑶想了想手术过程，也是乐道：“主任，你说的可真是形象呢……”
　　就在这时，穿着无菌消毒衣的余苏叶，边喊边闯进了手术室。
　　“非凡，你被新来的院党高官给开除了……”


第371章 下车伊始
　　时间回到了四十分钟前。
　　刚被认命的附属医院党高官孟华信，新上任的院长兼党委副书记刘锦，负责医务工作的副院长侯剑锋，负责教育和科研工作的副院长陈昌瑞，还有院纪高官韩向鸿，召开了医院新领导班子的第一次碰头会。
　　这一届院领导，除孟华信外，其他四人都是附属医院的老人。
　　不过只有负责教育和科研的陈昌瑞，是职位未变，另外三人的职位都发生了变动。
　　主持会议的孟华信，在简短的寒暄后，抛出的第一个议题，就遭到了旗帜鲜明的反对。
　　“处分言非凡？”
　　刘锦直接质疑道：“孟书记，言医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处分他？”
　　“我们要坚持原则，而不是屈从于舆论。”
　　孟华信语调严肃的说：“没做错？”
　　“流传甚广，全国热议的视频可是清楚的表明，周三推脱没有时间，周日就在游乐园游玩。”
　　“这就是典型的没有责任心，没把患者放在心上，没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孟华信语气一缓，劝说道：“刘院长，我知道言医生是你的得意门生，素有天才医生之称，你也对他期待甚高。”
　　“但是，医生首重德。”
　　“刘院长，你可不能太过放纵他了，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一下。”
　　孟华信又语重心长的说：“言医生还年轻，又有才华，我们有责任引导他健康成长，尤其是德行这方面。”
　　听完这话，刘锦双眼微微一眯。
　　他在心中暗道，这哪里是敲打言非凡，这是在敲打自己啊，趁机树立自己的权威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
　　况且，言非凡那小子可是自己的王牌，是要下死力维护的。
　　刘锦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孟书记，言医生不仅是我的学生，他还是神经外科卢主任，创伤外科陈主任，整形外科王主任，创伤专家秦颖医生的学生。”
　　“此外，我们附属医院的诊断科祁主任，神经科苗主任，心外科梁主任，急诊科汪主任，脑外科专家邱医生等，也对言医生是赞誉有加。”
　　刘锦停顿了一下，迎着孟华信沉凝的目光，说：“言医生能得到我们医院这么多资深专家的认可和赞誉，会是一个医德有瑕疵之人？”
　　“孟书记，我们可不能偏听偏信，被自媒体人胡乱剪辑的视频误导了啊。”
　　以势压人吗？
　　孟华信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爱才惜才的晕轮效应，我还是晓得的。”
　　“也不排除某人比较善于迎合和伪装。”
　　“刘院长啊，我也不是像你所说的偏听偏信，被几则短视频误导。”
　　他目光扫了一下会议室的其他三人，发现他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事不关几的态度。
　　“据我所知，言医生恢复工作，也才两三个月吧？你可知道，这短短的两三个月，卫健委那里收到有关他的投诉，一共有多少条？”
　　孟华信一脸沉重的说：“三十八条啊，这还只是实名投诉，匿名的就不说了。”
　　刘锦语带不屑的说：“这投诉都查有实据吗？”
　　“我猜，绝大多数都应该是椎管内肿瘤患者和家属的投诉吧？”
　　孟华信声调陡然提高了一度，冷声道：“引发这么大规模的投诉，难道就不该多反思一下吗？”
　　他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自己医院的病人，都排到了几个月后，却还有时间跑去百宁医院做飞刀。”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为了钱吗？”
　　“才工作几个月，就买了一辆上百万的卡宴。”
　　“一位企业家患者给了六百万的所谓科研经费，一位脑瘤患者的家属，给了五百万的奖励。”
　　“刘院长，你来告诉我，你这位众人夸赞和认可的好学生，是不是一心向钱看？”
　　孟华信又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要不是我惜才爱才，我刚才提议的，就不是处分了。”
　　“按照我以前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这样的医德有缺的医生，直接就是开除，永不录用。”
　　就在这时，啪一声响起，刘锦也拍了会议桌。
　　“孟书记，我们可不能带着有色眼光，先入为主的给他人做判断，贴标签。”
　　“你所说的六百万，五百万，我都是知晓的。”
　　“孟书记，你可有去探究它们的前因后果？”
　　“我告诉你，那些钱都是患者和家属心甘情愿，热情主动的送来的，没有一分是言医生暗示或主动索要的。”
　　“靠自己无上的医技，别说赚几百万了，就是几千万，几个亿，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这样的事情，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和欣慰，而不是眼红，挑刺。”
　　“至于飞刀……”
　　刘锦语带嘲讽的说：“我们附属医院的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七八成都有做飞刀。”
　　“难道言医生做飞刀，就错了吗？”
　　“孟书记，你真有那个本事，就让全院的医生，都不许做飞刀。”
　　孟华信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
　　刘锦也是目光锐利，迎着对方的目光，没有半点的退缩和闪躲。
　　小会议室的气氛，越发的冷凝。
　　侯剑锋，陈昌瑞，还有韩向鸿三人，知道两人这是针尖对麦芒的杠上了。
　　说实话，他们对处事平和的刘锦，如此硬桥硬马的硬钢头天上任的党高官，是有些奇怪的。
　　不过一想到因言非凡而起，他们也是释然。
　　言非凡那小子可是刘锦的心头宝，只能说，孟华信这次借题发挥树威信，是选错了对象。
　　侯剑锋和陈昌瑞，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院纪高官韩向鸿。
　　这种情形，也就职权相对独立的他，能够参合缓解一下气氛了。
　　无奈的韩向鸿，清咳了一声，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响起。
　　“进来！”这是孟华信出声了。
　　随着他这话，一四十出头的男子，推门而入。
　　他先是微微欠身，向在座的刘锦等人表示了歉意，然后快步来到了孟华信身边，附耳低语起来。
　　这位男子，是孟华信从卫生委带来的助手，新任的书记办公室主任吴鹏。
　　听完吴鹏的耳语，孟华信就是脸色一黑。
　　他迎着刘锦等人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在办公楼前，对那些自媒体人说的话……”
　　“被人掐头去尾做了剪辑，播了出去。”
　　“剪辑的误导性视频表示，是我下车伊始，就响应网上舆论，开除了言医生……”


第372章 心疼
　　因为附属医院新领导人的到任，原本预定在十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一直推迟到十一点半举行。
　　新任的几位领导孟华信、刘锦、侯剑锋、陈昌瑞、韩向鸿等人是全员到场。
　　主持新闻发布会的，是院办宣传处的曲颖。
　　新闻宣讲台前，一共有肖曼在内的七家滨海正规新闻机构，还有近二三十位自媒体人。
　　待会场安静后，一身职业西装的曲颖，一脸严肃的说：“在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我先发布一个严正声明。”
　　说着这话，曲颖拿起一张A4纸，字正腔圆的念道：“自媒体人老张说事，恶意歪曲事实，拼接剪辑我院党高官孟华信同志的话语。”
　　“我院严正要求，老张说事立即下架不实视频，并做出公开道歉，消除影响。”
　　“我院保留进一步追究责任和损失的权利。”
　　说完这话，曲颖就把盖有公章的严正申明，展示给在场的记者和自媒体人。
　　随后，曲颖收起声明，朗声道：“再做一个澄清，言非凡医生没有被开除，当前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处分。”
　　停顿了一下，曲颖继续道：“之所以言非凡医生并没有来发布会现场，是因为言医生在上午十点，完成了一台八小时的手术。”
　　“言医生实在是没有精力参加这个发布会。”
　　曲颖目光缓缓的扫过眼前的众人，继续道：“这场发布会的主要目的……”
　　“是向你们，并通过你们向广大的关注此事的网友和观众，还原一个真实的言非凡。”
　　“首先，请先看大屏幕……”
　　在场的众多人，随着曲颖手指的方向，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她身旁一侧的大屏幕。
　　与此同时，大屏幕亮起，一则标有滨海卫视台标的新闻报道开始播映。
　　这则报道是滨海的市委韩书记，在相关领导的陪同下，在附属医院热切迎接，支援川西抗震救灾医疗队的回归。
　　在慰问了医疗队成员后，韩书记还特意来到病房，看望了在抗震救灾期间，因意外负伤一直昏迷不醒的青年医生言非凡。
　　播放的第二则新闻，报道的是一乘客在公交车上发生心脏骤停，各方接力抢救的事迹。
　　第三则新闻，是救护车被堵路上，年轻医生在马路边跪地给伤者做紧急手术。
　　三则新闻播放完毕，曲颖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三个新闻报道的主角，如大家所见，正是你们口诛笔伐的言非凡医生。”
　　“言医生在川西抗震救灾意外受伤，昏迷一年零三个月后，在去年十二月幸运的苏醒。”
　　“今年三月底，身体刚刚恢复一些的言医生，就积极申请回医院工作。”
　　“院领导顾虑到言医生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安排他以学习为主。”
　　“但是事实呢……”
　　说着这话，曲颖又拿出了几张表格。
　　“我们的言医生有些非常好的工作习惯，总是一丝不苟的打卡上下班。”
　　“这是言医生从再回医院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的打卡上班记录。”
　　“请各位看一下……”
　　随着曲颖这话，就有工作把复印好的一份一份工作打卡考勤记录，分发给在场众人。
　　在人手一份考勤记录后，曲颖在一片翻阅声中，大声介绍道：“大家能看到，言医生每天打卡上班时间，多数都是近早上七点，近早上八点。”
　　“而我们规定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
　　“至于下班时间，就没准了。”
　　“只有少数的几天是过傍晚六点，多数是七八点，九十点，甚至是半夜。”
　　“没有下班打卡记录的，那是言医生接了通宵的紧急手术。”
　　“我这里有手术记录可以作证，不相信的，可以等下来我这里查证。”
　　停顿了一下，曲颖又特意指出，“不知诸位有没有发现，从三月底到现在，言医生一共有几天没有打卡记录？”
　　她不等众人回应，直接道：“每周至多一天，也就是周日，言医生没有打卡。”
　　“这是医院的领导，还有言医生的指导老师，见言医生身体虚弱不说，还太过用心拼命，强迫他每周必须休息一天。”
　　“即便如此，言医生为了患者考虑，还每隔一周的周日，就要去京城一趟，做三台手术。”
　　停顿了一下，曲颖又沉声道：“言医生如今有四位老师，他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
　　“周一周三在创伤外科，周二周四在神经外科，周五周六在整形外科。”
　　“每隔一周的周日，去京城的百宁医院。”
　　“言医生还主导了一项慈善公益项目，每一周为福利院的两位伤残儿童，做整形修复手术。”
　　“这件事，滨海卫视的《社会经纬》栏目有过专题报道……”
　　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中，曲颖又提高了嗓门。
　　“现在再说一下那位俏眼姐，还有高考学子为父请愿之事……”
　　在曲颖提起这个话题，现场的议论声立刻降低了不少，渐渐地归于平静。
　　“不知大家对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了解多少？”
　　“按照手术分级，这是一台四级大手术，手术耗时一般七到八个小时不等。”
　　“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平均每周会接两台这样的手术。”
　　“他们会花费一到两天，甚至更长时间，优化手术方案，再用一天时间做手术。”
　　“你们口中自私自利的言医生……”
　　曲颖语带讥诮的说：“他要两周准备五个手术方案，做五台手术。”
　　“这还是他有许多其他工作的前提下！”
　　这时，台下的几人就要举手询问，曲颖摆手止住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你们不就是想说，言医生没有做整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只是做了肿瘤穿刺注射部分，手术耗时也就一个小时。”
　　曲颖轻哼一声，说：“这个肿瘤穿刺注射术，是言医生独创的，当前也就唯有他一人可以做。”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椎管内肿瘤患者求着他，排队好几个月等着他的原因。”
　　“每个人的肿瘤都是不一样的，穿刺的次数和位置，注射的药剂剂量，还有等待药剂发挥功效的时间，都需要进行严格的计算。”
　　“你们以为，这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
　　“要是容易的话，全国那么多神外专家，不会到现在为止，就言医生一人掌握了这项技术。”
　　“这可是在脊椎内做手术，差一点的后果，就是手术失败，至少下半身瘫痪。”
　　“迄今为止，言医生参与或主刀的十六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还有三台脑瘤切除手术，全部获得了成功。”
　　“患者在术后都取得了超乎预期的恢复效果。”
　　“这个数据的背后，是言医生利用每一分一秒，没日没夜的优化手术方案得来的。”
　　曲颖迎着在场众人的目光，语带激动的说：“这就是你们口中自私自利的言医生。”
　　“难道你们看到，他呕心沥血的累死在手术台上，你们才满意？”
　　“医生也是人，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曲颖又开口道：“我忽然注意到了一点，俏眼姐的爆料视频中，言医生在下午一直在睡觉。”
　　“言医生的姐姐和女友，一直没有打扰他，为什么呢？好不容易一起出来游玩一次。”
　　曲颖动情的喊道：“因为她们知道，言医生很辛苦，他真正需要的是休息，是好好的睡一觉。”
　　“你们不心疼，网上的那些键盘侠不心疼……”
　　“言医生的家人，会心疼……”


第373章 我也心疼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师……”
　　“好好躺着吧！”刘锦按住了想要从沙发上起身的言非凡。
　　言非凡有些讪讪的说：“快憋不住了。”
　　刘锦有些莞尔，看着穿着睡衣的言非凡，翻身下了沙发，轻轻弯着腰，跑进了办公室的卫生间。
　　七八分钟后，释放了内存，又简单梳洗一下的言非凡，出了卫生间。
　　这是王川主任的办公室，时间是下午近四点。
　　头脑恢复清晰的言非凡，猜测，在顶楼手术室一头栽倒昏睡后，被就近送到了这里。
　　只是这身上的睡衣，谁给换的？
　　王主任？还是孟瑶？
　　言非凡来到沙发会客区，就见沙发床已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折叠整齐的毯子、被单和枕头，一起放在了长条沙发的扶手上。
　　言非凡斜对着刘锦，坐在了沙发上。
　　他接过刘锦递过来的一杯温热牛奶，一饮而尽，就感觉有些难受的肚子，稍微舒服了一些。
　　“老师，你有事找我？”
　　刘锦轻轻一笑，说：“知道你累的晕倒在了手术室，忙完一些工作，就过来看看。”
　　“正巧，你也醒了。”
　　停顿了一下，刘锦再次开口道：“今早上，院党高官孟华信走马上任了。”
　　言非凡轻啊一声，又关心的问：“那老师你？”
　　刘锦笑了笑，说：“我也是得偿所愿，被正式认命为了院长。”
　　“我们附属医院新一届的领导班子，今天早上全部确认了。”
　　“只不过呢……”
　　刘锦轻叹一声，说：“在上午的碰头会上，我与孟书记硬碰硬的争执了一次。”
　　言非凡又啊了一声，就听刘锦继续道：“一二把手在工作上有分歧，相互拍桌子争论，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只是孟书记下车伊始，想着借机生事，树立威信的首秀，就遭遇了严重打脸……”
　　刘锦呵呵的一笑，说：“我只是一想就忍不住想笑呢，孟书记那张脸，你是没见……”
　　说到这，刘锦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是一院之长了，可不能轻浮的幸灾乐祸。
　　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非凡，这件事，与你有密切的关系。”
　　“你也了解一下……”
　　刘锦快速的述说道：“爆料你自私自利的视频，在网上都上了热搜，医院就想着召开发布会，公开回应一下。”
　　“没想到，孟书记今早也在卫健委相关领导的陪同下，到任履新。”
　　“孟书记在办公楼前，被不少自媒体人围住，对爆料视频发表了一些意见。”
　　“就是冠冕堂皇那些的话语，为人民服务，患者至上什么的，还有，他表示如果你的情况经过查属实，医院会严肃处理等等。”
　　刘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履新手续后，在孟书记主持的碰头会上，他首先提议就爆料视频做出处理，来平息网上滔滔的舆情。”
　　说到这，刘锦表情一肃，说：“非凡，这位孟书记显然早就对你有了看法，直接提议要给你一个严厉的处分。”
　　“给我处分？”言非凡有些不解。
　　刘锦点点头，又解释说：“他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我，想树立一下一把手的威信。”
　　“不过，他显然对你是有一番了解的。”
　　“他清楚知道，你在卫健委那的实名投诉达到了三十八条。”
　　“还有你的飞刀，获得的一些高收入等等。”
　　“他还给你戴了一顶帽子，说你是一切向钱看，医德有失。”
　　言非凡安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愤愤不平。
　　“就在我和他互不相让的对峙之际，他下车伊始发表的言论，被一位UP主不负责任的拼接剪辑成了要开除你的表态，在网上传播出来。”
　　“这种情况下，我和他的争论暂且搁置。”
　　“并约定……”
　　刘锦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对你的处理意见，等医院对爆料视频做出澄清后，视网上的反馈舆情而定。”
　　说到这，刘锦关注着言非凡的目光，还有面部表情，没发现有什么紧张担心的迹象。
　　“非凡，你是还没睡醒发蒙呢？还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怎么就一点不担心呢？”
　　言非凡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老师，我是问心无愧，不在乎其他人的如何评论。”
　　刘锦轻哼了一声，道：“我看你还是有恃无恐吧，知道自己有别人难企及的医术，发展前景。”
　　言非凡装傻充愣的笑了笑。
　　刘锦再次哼了一声，接着说：“在发布会上，由曲颖代表医院，对爆料视频做了澄清。”
　　“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只是把你之前的昏迷，做过的一些事情，还有你每周具体的工作和学习时间，如实的做了一个称述而已。”
　　刘锦忍不住笑道：“这个发布会视频在网上公布后，立刻引发了大量的回馈。”
　　“特别是业内的医生同仁。”
　　“他们纷纷留言说，在住院医阶段，在一个科室实习，就累的像鸡狗一样，两头不见太阳。”
　　“而你跟着四位老师，在三个科室接受培训，还有时间和精力兼顾手术，简直就是神人。”
　　“更有大量的医生吐槽，到了饭点去吃饭，排队的患者就很不理解。”
　　“为什么不加班，没看到有患者还在等着吗？”
　　“这对患者来说，他们只是排一次队，但对医生来说，这是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生活。”
　　“在患者眼中，医生就不应该吃饭，不应该休息，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为他们服务。”
　　刘锦摇头唏嘘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很多的普通人，对你留言道歉。”
　　“他们说，他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的东西，看到了你在游玩，却没有看到你的辛苦和付出。”
　　“他们对自己之前的指责，向你道歉。”
　　刘锦又笑道：“有网友还把与你有关的历年新闻报道，帖子等等，全部翻了出来，做了一个集锦，放了出来。”
　　“还有……”
　　“你不是主持了一个为福利院伤残儿童做公益手术的项目，福利院那边也给了回应。”
　　“你和余苏叶帮助的十几位伤残儿童，全部在网上露了面，对你表达了感激，还有支持。”
　　“再说一点实惠实际的……”
　　刘锦满脸笑意的说：“医院的几个公开的公益银行账号，从发布会在网上公开后，收到的捐款可以说是如雨点一样密集。”
　　“很多人的捐款留言是，我也心疼。”
　　“虽然每一笔捐款的数额都不算大，但是架不住捐款的人数多啊。”
　　“截止到下午三点，财务汇总的数据是收到一万四千多笔捐款，数额总计近一百九十万……”


第374章 网红医生
　　言非凡从新任院长刘锦这里知晓了今天发生的诸多事情，感慨良多的同时，运转刚刚恢复正常的身体，向他发出了严重抗议。
　　咕咕叫个不停，他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刘锦笑着离开。
　　言非凡换好衣服，准备去吃点东西，刚出办公室，就迎头碰上回来的王川。
　　“呦，全网最令人心疼的好医生睡醒了。”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任，你就别打趣了。哎，那个大明星怎么样了？”
　　“正要和你说这事。”
　　王川一本正经的说：“在顶楼病房观察了几个小时，一切良好。”
　　“在我做过一番检查后，她刚离开没一会儿。”
　　“下周，她会再过来做个复查。”
　　王川又补充道：“她在自己的官方微博和公众号里，对你的事件进行了转发和点赞。”
　　“她还表示，她也好心疼你，还公开承诺捐献六十六万，支持你的公益项目。”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对于这种有干货的消息，我是十分欢迎的。”
　　王川也笑道：“再告诉你两条干货消息。”
　　“昨天你救下的那位左老板，中午也过来了。”
　　“见你还在酣睡，就没喊醒你，留下了一百万的支票，资助你的公益项目。”
　　“还有，肖曼记者说，已经有几家企业与《社会经纬》栏目组取得了联系，表示要捐助。”
　　王川笑眯眯的说：“非凡啊，我觉得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热度，成立一家慈善基金。”
　　“基金名字就叫做心疼基金，如何？”
　　言非凡直接甩给王川一双白眼球，丢下一句“去吃东西”就走人了。
　　只是他一出整形中心，就被一人给拦住了。
　　俏眼姐！
　　“言医生，言医生，实在对不起。”
　　“我不该在未经深入调查的前提下，只凭眼前所见，就擅自做出判断，给你造成了麻烦。”
　　“请接受我最真诚的道歉！”
　　言非凡看着眼前欠身不起的俏眼姐，沉吟一下，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起来吧！”
　　言非凡又接着道：“你也不算做错。”
　　“正是有了你们这样的自媒体人，可以随时曝光不文明行为，违法乱纪现象，才让更多的人不得不约束自己，自律慎行。”
　　俏眼姐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的认可。这件事，也让我接受了教训，受到了洗礼。”
　　“我以后会更加严格把关视频内容。”
　　“言医生，我决定把我这一个月的视频收入，全部捐献给你的公益整形项目。”
　　“谢谢你的善行！”
　　言非凡客气的回了一句，又问道：“上次那位高考学子的父亲？”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言非凡答应过姐姐。
　　在余力许可的情况下，不要顾虑太多，能帮还是要帮一下的。
　　“她父亲住进了市一医院，说是这周三手术。”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把他父亲的病历，传我邮箱一份。”
　　他又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公开。”
　　俏眼姐脑袋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言医生，我明白的，不会再给你惹乱子的。”
　　“我才真切知道，是真的有那么多患者，在排队等着言医生你来手术。”
　　“唉，是我太过草率了……”
　　言非凡来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员工一食堂，打了一份饭菜。
　　他坐下刚没吃几口，就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言医生，来，让姐姐好好心疼心疼。”
　　“亲爱的弟弟，我可是一直特心疼你！”
　　言非凡抬头就见曲颖，还有自家姐姐笑嘻嘻的坐在了对面。
　　言非凡没搭理自家姐姐，看向曲颖有些郁闷的说：“曲主任，这还不是你给搞出来的，怎么还好意思起哄？”
　　曲颖嘿嘿的一笑，说：“我当时也是被你感动，随口而出，没想到就一下子就在网上火了。”
　　“哎，言医生，跟你说正事！”
　　曲颖端正了一下表情，接着道：“借着这波热度，言医生你可是一跃成为我们附属医院全网知名度最高的医生。”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可不能放弃。”
　　“言医生，有没有想过趁这个热度建官方微博、公众号、视频账号啊？”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曲主任，我哪有闲工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曲颖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时间，但是我有啊，你姐姐也有啊。”
　　言自若赶紧附和道：“我空闲时间一大把呢。”
　　曲颖又紧接着说：“我的想法是，我们来帮你运营这几个账号。”
　　她又补充说：“我已经向刘院长汇报过这个想法了，他很是赞同。”
　　“前提是获得你的同意和授权。”
　　言非凡确认的问：“你们这是想把我打造成一个网红医生？”
　　曲颖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言医生，你看你有无与伦比的医术，形象又特别棒，又特别正面。”
　　曲颖又解释说：“言医生，现在的宣传阵地，已经从传统媒体转移到了网络和自媒体。”
　　“我们附属医院也要与时俱进啊。”
　　“我们可以通过这个难得热度，聚拢大量的关注，通过我们制作的内容，让他们了解普通医生的工作和生活，了解我们医院。”
　　“这样加深了解，能有效减少医患纠纷产生。”
　　“同时呢，也可以做一些健康知识科普。”
　　曲颖又凑近了言非凡一些，说：“刘院长说，会给我们运作经费，还有辛苦费的。”
　　“而且，我可是听说，只要关注的粉丝和点击量足够多，每月还能赚到不少小钱钱的。”
　　言非凡义正言辞的说：“我现在又不缺钱，做网红医生会显得我不务正业。”
　　“再说，我也没时间去拍摄乱七八糟的东西。”
　　言自若吼吼道：“非凡，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如何就如何。”
　　“这个拍摄，内容设计，剪辑等等所有的活计，都由我们来做。”
　　“你啥都不用管，不用操心。”
　　言非凡忍不住问：“姐，你财务工作不干了？”
　　就见言自若四十五度斜望着天花板，轻声叹道：“非凡，姐一直有一个深埋在心底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演员。”
　　“只是……唉，啥都不说了。”
　　言自若把目光投向撇嘴不信的弟弟身上，又嘿嘿的一笑，说：“虽然你是主角，但出镜最多的，应该还是我，可以过一过当演员的瘾。”
　　“再说了，财务工作又单调又乏味，拍摄短视频，多有意思啊。”
　　“非凡……”
　　言自若又劝说道：“你再想一想，你有了自己的宣传阵地，可以号召公益慈善捐款，可以寻找罕见血型献血，白血病配型等等。”
　　“还能宣传我们投资入股的企业、餐馆呢。”
　　此时，言非凡也算是明白了。
　　曲颖代表的院方，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借着这一波热度，借着他的名头，快速聚拢粉丝，成为医院另一个宣传阵地。
　　言非凡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三个前提，一不许干扰我的工作和生活。”
　　“二不许借着我的名头坑蒙拐骗做坏事。”
　　“三我有关停的绝对权力。”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医院的座机号码。
　　“言医生吗？”
　　“我是书记办公室的吴鹏，书记想和你见一面，你什么时间比较方便啊？”


第375章 谈话
　　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饭，言非凡来到了综合办公楼，敲门来到了书记办公室的外间。
　　接待他的吴鹏，带着一脸春风暖人的笑容，告诉他书记正在忙一些重要的事情，请他等待片刻。
　　言非凡也没在意，坐在了外间沙发上，喝着吴鹏端来的一杯茶，耐心等待起来。
　　忙碌了一夜的他，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拢共睡了五个多小时，又刚刚吃了一顿饱饭。
　　等待的时间稍微一长，言非凡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往沙发后背上一靠，就又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吴鹏愣了一愣，用遥控器关上了外间空调，轻敲门进了里间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的孟华信，抬头看向吴鹏，面带不悦的问：“这么短时间，就不耐烦了？”
　　吴鹏摇头道：“不是不耐烦，是睡着了。”
　　“书记，看来言医生是真的被累着了。”
　　“睡了？”
　　孟华信有些不相信，起身来到了外间。
　　就见言非凡如葛优躺一样，双腿前伸，脑袋斜靠在沙发背上，微张着嘴，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打量了片刻，孟华信轻声叹道：“这小子就是一个纯粹的医生。”
　　“你把他喊醒吧……”
　　几分钟后，恢复清醒的言非凡，在里间会客区，见到了新任院党高官。
　　背头发型，大额头，宽鼻梁，嘴唇略厚，再加上不言苟笑的表情，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挺有领导范！”
　　言非凡在心里评价了一句，就听孟华信开口道：“小言医生，关于开除的传言，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
　　言非凡客气的道：“孟书记，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原委，是一位UP主为博眼球，别有用心的拼接剪辑。”
　　孟华信轻轻一笑，说：“既然你知晓了这事缘由，我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缓缓的说：“小言医生，那爆料视频的起因和根源，在于患者之多与小言医生你时间和精力有限之间的矛盾。”
　　“作为一家为人民服务的医院，就需要急患者之所急，想办法缓解这一矛盾。”
　　“小言医生，能否把其他的工作先缓一缓，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椎管内肿瘤手术上呢？”
　　“还有……”
　　孟华信又劝说道：“你每两周还要抽出一天去京城百宁医院做飞刀。”
　　“小言医生啊，因为事情的大反转，如今网上对你的评论，基本上全是正面的。”
　　“如果他们知道，你这个飞刀手术是有高额收入的，我担心，这个舆论会再次发生反转啊。”
　　言非凡解释道：“孟书记，这个百宁医院的飞刀，我不否认确实有钱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孟书记，我与百宁医疗科技公司签有合作协议，他们大力研发的手术智能机器人，将会加装我这个穿刺注射技术。”
　　“我去百宁医院做飞刀，一是方便他们采集数据建立手术模型，二也是造势和宣传，方便以后手术机器人的推出和推广。”
　　孟华信有些了然，追问道：“那这手术机器人什么时间能够正式推出，投入实际应用？”
　　言非凡回道：“百宁科技的余总说，大概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孟华信点点头，就听言非凡接着道：“至于其他工作缓一缓？”
　　“我参与的两个研究课题，命根子再造和神经体内蕴养研究，都不好搁置在一旁。”
　　“再者说，两周设计五个肿瘤穿刺注射方案，这工作量已经足够可以。”
　　“而且，我还要抽出不少时间用在研读医学领域最新的论文和专著。”
　　“学习，也是我的第一要务。”
　　孟华信沉默片刻，颔首道：“确实，你还这么年轻，不能止步于这个肿瘤穿刺注射技术。”
　　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接着道：“我非常期待，你能够研究出新的治病救人之术，为我们附属医院带来更大的荣耀。”
　　孟华信又表态道：“小言医生，在工作和生活方面，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院方会全力给你解决的……”
　　结束了这次还算愉快的谈话，言非凡离开综合办公楼，已然过了傍晚六点。
　　下班了。
　　他来到急诊科的秦颖医学教研室，就见余苏叶正在收拾操作台。
　　余苏叶看到言非凡，伸开双臂，嘟起嘴巴，吼吼道：“亲爱的，来，让我好好心疼心疼你！”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催促道：“赶紧的收拾，回家，不知怎么的，我今天感觉特别的累。”
　　余苏叶有些心疼的说：“昨天在水上大世界玩，也是挺消耗体力的！”
　　“你又连着做了一夜的手术，自然是累了。”
　　余苏叶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说：“等下先不回去，带你去做一个按摩，好好的松快一下。”
　　言非凡笑道：“你不是就会做按摩吗？”
　　余苏叶轻哼了一声，说：“我的按摩不是很专业。重要的是，人家工作了一天，也是累啊。”
　　“我心疼你，你却是一点不心疼我。”
　　“言非凡，人家要不开心了，要生气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你可别装模作样的矫情了，一点都不可爱。”
　　“哎，秦老师说的那个篮球运动员？”
　　余苏叶气呼呼的瞪了言非凡一眼，接着介绍道：“伤情资料先发过来了，周三来医院做检查。”
　　“哎，非凡，你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大名人，有什么感想没？”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什么感想。我又不是明星，这所谓的名气，对我没啥用。”
　　余苏叶嘻嘻的一笑，说：“怎么会没啥用？”
　　“我可是听说了，那捐款可是如雪花一般簌簌的来啊，还有几笔大额捐款呢。”
　　“就是不知道，医院会如何处置这些捐款，作为你的科研基金，还是公益资金？”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看医院安排吧……”
　　十几分钟后，这一对璧人离开教研室，下楼来到了急诊科一楼大厅。
　　他们刚走到大厅门口，急救人员就用轮床推着一个年轻的昏迷患者冲了进来。
　　瞄了一眼的言非凡，停住了脚步。
　　这个昏迷的年轻人，他认识……


第376章 用过不退
　　王松鹤，滨海大学的学生，言非凡曾经辅导过的中学生。
　　言非凡见昏迷的他，带着呼吸面罩，脸色很差，一边帮着推轮床，一边问送他来的急救人员。
　　“患者什么情况？”
　　推着轮床的三十岁左右的急救人员，听到这问话，本是一脸的不耐烦。
　　他瞄了一眼言非凡，赶紧的正声回道：“言医生，患者是低钾症。”
　　“在校医院补钾治疗期间，又出现了昏迷，还有呼吸不规则，心率不齐等症状。”
　　“校医院不敢继续治疗，就让我们转送过来。”
　　听完急救医生的话，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沉。
　　呼吸不规则，心律不齐，王松鹤这是重度低钾血症的表现，极其需要快速补钾，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就是这时，一个女孩冲了进来。
　　这个女孩也看到了言非凡，微微一怔，就上前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
　　“言医生，当初你劝他不要老是喝汽水，多喝矿泉水，但是他就是不听啊。”
　　“我劝他也不管用。”
　　言非凡也认了出来，这个女孩正是王松鹤的女友乔楠。
　　乔楠后悔了两句，又带着哭音哀求道：“言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这时，言非凡已经推着轮床来到了急救区。
　　他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救治职责。
　　言非凡翻看了一看王松鹤在滨海大学校医院的救治记录，发现是王松鹤是因为四肢松软无力被被送进医院的。
　　医院检测血钾2.06mmol/L，诊断为低钾血症，给以的治疗方案是10%氯化钾15mL加入生理盐水500mL中缓慢静脉滴注，并口服氯化钾缓释片对症治疗。
　　半小时后，患者突发意识不清、呼吸浅慢不规则、心电监护显示心率不齐。
　　看过这治疗记录的言非凡，又注意到王松鹤身上潮湿的很，当即判断为，医院采取的常规补钾方法，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或者是他失钾的速度超过了补钾的速度。
　　王松鹤这种情况，一般方式的静脉输液补钾是来不及了，必须采用非常规的补钾方式。
　　通过非常规得中心静脉置管、输液泵补钾。
　　此项操作，除对医者的经验和技术要求较高外，最重要的是存在着很高的救治风险。
　　言非凡没有顾虑太多，当即高呼道：“心脏监测、呼吸机准备！”
　　“给我拿中心静脉注射穿刺针，输液泵。”
　　“还有5%葡萄糖液加10%氯化钾，稀释成100mmol/L。”
　　随着他这话落下，围过来的三位护士，就手脚麻利且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同时，一位护士拦住乔楠，连劝带推的让她离开了抢救区，免得她影响医生和护士的工作。
　　等言非凡穿戴上消毒衣和消毒手套，他吩咐的穿刺针、输液泵、补钾溶液等也送了过来。
　　穿刺、抽芯、连接输液泵，言非凡是一气呵成，并把输液速度设置在了20mmol/h。
　　输液开始后，言非凡密切关注着王松鹤身体监测数据的变化。
　　如此快速的补钾，很容易造成局部，或者是瞬间高血钾，更容易诱发致死性心律失常，甚至是心跳骤停。
　　而且高血钾严重影响肾功能，肾脏功能有缺陷者，很容易诱发致命的肾衰竭，尿毒症。
　　言非凡需要密切关注王松鹤的体征数据变化，调整补钾的速度……
　　一二十分钟后，汪宇明主任过来，查看了一下患者生命体征，看了下抢救记录，又注意到输液速度已经降到了6.7mmol/h，轻轻的点了点头。
　　“非凡，你的大胆决定，救了患者一命。”
　　“你这快稳准狠的救治方式，特别适合待在急诊科。有你在，我们急诊科的救治成功率，至少能提高五个点。”
　　“非凡，你有没有想过……”
　　汪主任说到这，自己就停住了。
　　他又摇头叹道：“你的医学才华，不应该浪费在急诊科，只为救治几个人。”
　　“你的医学才华应该用在医学研究上，造福千千万万的患者。”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一点不谦虚的说：“老师，我会朝这个方向好好的努力。”
　　汪宇明乐道：“你这小子，说你胖还喘起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摆手催促说：“这个患者已经救过来了，我会盯着，你赶紧的回去吧。”
　　“那就劳烦老师了。”言非凡是一点的不客气。
　　脱下消毒衣和手套的言非凡，来到家属等候区，跟一脸担忧的乔楠，说了一下王松鹤的情况，就与余苏叶一起出了急诊科。
　　“言医生……”
　　喊住言非凡的是换上便装的急诊科护士吕鑫。
　　她小快步来到了言非凡近前，快速的说：“言医生，我决定了，做整容手术。”
　　“真的决定了？”言非凡确认的问。
　　吕鑫点点头，说：“言医生，不瞒你说，我去问了财务科的那两位姐姐。”
　　“她们的整容效果，让我非常的羡慕。”
　　“她们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容貌。”
　　言非凡不得不提醒道：“吕鑫，以你的基础……”
　　吕鑫很有自知之明的说：“言医生，我明白的，我的底子差，想要整成她们的程度，需要做比较大的改动。”
　　“那个言医生，我知道她们全下来的费用在十一万左右。”
　　“我出十五万，不，二十万，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啊？”
　　看着一脸期待的吕鑫，言非凡不由轻叹一声。
　　急诊科护士虽然工作辛苦，但工资水平并不高，月工资拿到手也就四五千。
　　就吕鑫这种挺会玩又化妆品不断的家伙，或许都不够她一个月花的。
　　言非凡提醒道：“吕鑫，可不许借贷做整容。”
　　吕鑫嘿嘿一笑，说：“言医生，我这是搞投资，以言医生你的整容技术，肯定是低投入高产出的投资。”
　　“找到条件不错地男朋友，就什么都有了。”
　　吕鑫小手一拱，一脸可怜兮兮的请求道：“言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言非凡有些无语。
　　不过这是对方的选择，他也不想深劝。
　　“我这周没有时间了，下周吧。”
　　“这段时间，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看着吕鑫欢快的离开，余苏叶忽然问道：“非凡，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是人造美女，你是什么反应？”
　　言非凡轻笑道：“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检查过？你是百分百的自然。”
　　“你就这么自信？”
　　言非凡自信的道：“苏叶，不是我吹，能骗过我眼睛的整容手术，也就是我自己做的。”
　　余苏叶乐道：“你可是一点不谦虚啊。”
　　“我现在可就打脸了……”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言非凡，我告诉你，我身上是有一处做过修复手术的。”
　　言非凡一边回忆，一边疑惑的说：“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给你做过全身检查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这表明，你的道行还不够深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今晚有必要再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
　　余苏叶抛了一个媚眼，语带挑衅的说：“某人不是喊累吗？还有那个精力和体力吗？”
　　言非凡毫不示弱的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那我就等着了。”
　　应战的余苏叶，又问道：“非凡，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是人造美女，你会如何？”
　　“退货！”
　　言非凡干脆的道：“凭我的技术，想要什么样的容颜，还不是信手拈来！”
　　“苏叶，你给我小心点。”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都被你用过了，就不能退了，除非你能恢复原始设置……”


第377章 暗中推动
　　深夜过十二点，穿着性感小睡衣的余苏叶，抱着自己的枕头，轻手轻脚的出了言非凡的房间。
　　借助客厅夜灯的光亮，她高抬腿轻落步的走向阁楼楼梯，忽的脚步一停。
　　余苏叶转头朝门厅那里望去，就见余川柏站在了玄关旁。
　　被抓到现行的余苏叶，讪讪一笑，转而问道：“哥，你才回来啊？”
　　余川柏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既然都在一起了，干嘛还偷偷摸摸？”
　　“是他不同意？”
　　余苏叶赶紧的摇头解释道：“不是。现在天气热了，两人挤在一块休息，热，也睡不好。”
　　她又补充道：“明天会有装修的人来阁楼进行改造，增设卫生间。”
　　“改造完成后，我们就会同居了，嘻嘻。”
　　余川柏轻哼一声，揶揄说：“上赶着给人占便宜，还傻乐个不停，真服了你了。”
　　“有钱难买我乐意！”
　　余苏叶小脑袋一扬，傲娇的反驳一句，又接着道：“我上楼了，你也赶紧洗洗睡吧。”
　　“苏叶，等一下。”
　　余川柏喊住了她，说：“非凡只是一位医生，爆料视频的作者也只是一个小UP主，但那视频却在一夜之间近乎席卷整个网络。”
　　“宋怡让人使用技术手段查了查，发现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推动。”
　　余苏叶关切的问：“你们查到谁了没？”
　　余川柏摇摇头，说：“溯源查到了几家网络推广公司，至于谁雇佣了它们，就查不到了。”
　　余苏叶沉吟着说：“打压非凡？”
　　“这件事即便医院和非凡不出来澄清，也不会对非凡产生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毕竟没做错什么，且本身的医术摆在那里。”
　　余川柏提醒说：“苏叶，往另一方面想，如今非凡可是一跃成为了网络大红人。”
　　“附属医院可也是间接受益。”
　　“或许医院深知这件事肯定会发生反转，就暗中大力推动，小投入大产出的做一个宣传？”
　　余苏叶赞同道：“哥，你这样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呢。”
　　“医院负责宣传的曲主任，特意找非凡，要帮他注册和运营微博、公众号、短视频账号呢。”
　　余川柏轻轻颔首道：“这样看来，附属医院在暗中推动的可能，就很大了。”
　　余苏叶不在意的说：“推动就推动呗。”
　　“非凡他现在就是医院上下的一块宝，肯定是多有维护的。”
　　余苏叶又转而问道：“哎，哥，工作两三天了，感觉怎么样？”
　　她又关切的问：“还有，和宋怡合得来吗？”
　　“哥，我实话给你说，这个女人，在我们面前一副柔和温软的模样，我总觉的她不简单！”
　　“你可别被她的表面样子，给欺骗了。”
　　余川柏笑了笑，说：“工作忙碌且充实，感觉非常棒。”
　　“至于宋怡这人，工作起来，确实是另外一个样子，有主见，雷厉风行，有女强人的模样。”
　　余苏叶哼哼了两声，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哥，我要上楼睡了……”
　　翌日早晨，醉墨华庭，言家。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言自若，对着支架上的手机摆手道：“各位朋友，早上好。”
　　“现在是早上五点五十五分，今天，我会向你们介绍我弟普通一天的医生生活。”
　　“我弟弟他啊，生活那是非常非常的自律，都是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
　　“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证我弟的起床时刻……”
　　说着这话，言自若就拿起手机，轻轻的推开了次卧的门，把手机摄影头对准了床上。
　　下一刻，言自若手忙脚乱的关了手机摄影。
　　床上可不止言非凡一个人。
　　还有一个与他交颈而眠，披头散发，露着白皙胳膊和大腿的女人。
　　“姐，你干什么呢？”
　　随着这话，言自若就见自个弟弟睁开眼睛，坐在了床上。
　　那余苏叶却是扭动了一下身体，再次抱住弟弟的腰，继续埋头大睡。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不是要开始拍摄短视频了嘛，我先做个练习，顺便积累一些素材。”
　　“非凡，继续，你们继续……”
　　言自若一边说着话，一边退出了房间，还贴心的给带上了门。
　　言非凡低头看向被乱发遮住的余苏叶那无暇的侧脸，伸手就揉捏起来。
　　“你干什么呀？”这声音在嘤咛中，还带着些许的起床气。
　　“我还没找你究竟哪里做了修复手术。”
　　“你确定没有故意说谎骗我？”
　　做了回应的言非凡，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继续揉捏检查不停。
　　“哎呀，没骗你。”
　　“别动，我要再睡一会儿。”
　　“你再动，我就咬你……”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就是一拍自己的脑门。
　　确实遗漏疏忽了一点。
　　“苏叶，你做过牙齿整形？”
　　这时，余苏叶也清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靠在了言非凡的肩头上，嘻嘻的一笑。
　　“呀，真被你找到了呢。”
　　余苏叶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左下颌骨，嘟着小嘴说：“大学的时候，有个家伙惹到了我，我们在擂台上狠狠地干了一架。”
　　“这里，被打掉了两颗牙齿，做牙齿修复的时候，又顺便拔了这边的智齿。”
　　“非凡，牙齿修复，严格意义上，也属于整形修复手术的一种吧？”
　　“我没说谎骗你吧？”
　　言非凡轻哼一声，道：“你这是利用我的思维误区，好在我思想坚定，不然都会自我怀疑了。”
　　“哎，那次擂台赛，你被打输了？”
　　“怎么可能！”
　　余苏叶坐直了身体，小拳头举了起来，得意洋洋的道：“我只是被打掉了两颗牙齿而已。”
　　“她可是被我……”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探究的目光，赶紧的收住了嘴，含糊着说：“反正，我没有输。”
　　言非凡轻切一声，提醒道：“别管你过去有多彪悍，在我面前，你只能是小绵羊。”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任你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永远都是……”
　　余苏叶媚眼如丝的看着言非凡。
　　对视的言非凡，不由的动了动喉咙……
　　忽然间，房门再次被推开。
　　“非凡……”
　　这次进来的是余川柏。
　　他一个愣怔后，赶紧的退出了房间，在门外大声道：“非凡，网上又起了一波针对你的质疑言论，说你特意去百宁医院做手术，就是为了钱。”
　　两三分钟之后，房门打开，余苏叶又抱着枕头，讪讪笑着走了出来。
　　“哥，你或许不信，我昨晚梦游了。”
　　“明明都上楼睡了，结果一睁开眼睛，却又回来了。嘻嘻……”
　　余川柏伸手一拨拉她的脑袋，很是嫌弃的把她给推到了一旁。
　　这时，言非凡也走出了房间。
　　余川柏刚想开口，却发现言非凡的脸色很不好看，赶紧安慰道：“非凡，你不用担心……”
　　言非凡举起手中的手机，打断道：“刚从手机上看到消息，昨日傍晚我救治的那位患者……”
　　“死了……”


第378章 命运
　　早上近七点，来到附属医院急诊科的言非凡，首先查看了王松鹤昨夜的抢救记录。
　　昨夜十一点半，身体基本恢复的王松鹤，在观察室突然浑身抽搐，出现呼吸困难，心跳过缓，继而心跳停止。
　　急诊科在抢救一个多小时后，正式宣告死亡。
　　言非凡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王松鹤昨夜的治疗和抢救过程，没发现什么重大失误之处。
　　只是，王松鹤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让他困惑。
　　言非凡询问汪宇明主任，“老师，血钾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抽搐？”
　　“药物过敏？自体免疫性疾病？肿瘤？器官急性衰竭？中毒？”
　　汪宇明轻声叹道：“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啊。”
　　“只是患者家属情绪激动，认定我们抢救出现重大失误，不同意让我们尸检。”
　　他看向言非凡，安慰道：“你离开后，患者的身体状况一直呈现持续好转的态势。”
　　“这表明，你的抢救措施是有效且正确的。”
　　“后来的身体突然恶化，肯定是另有原因。”
　　言非凡叹了一口气，说：“肯定我有疏忽之处，他才二十一岁啊。”
　　汪宇明又安慰道：“非凡，别对自己太苛责。”
　　“你又不是神，从你接手患者，到抢救，到离开，也就二十几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患者表现出的又都是重度低钾的症状，没发现很正常。”
　　汪宇明又提醒道：“非凡，有人来调查时，你可别说自己有疏忽之处。”
　　“这会带来大麻烦的。”
　　言非凡点点头，说：“老师，我明白，只会如实述说抢救过程。”
　　“其他的，就等尸检报告和医疗事故鉴定吧……”
　　虽然发生了这样令人痛心的事情，但是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
　　尤其对言非凡来说，接手的患者因各种原因去世，王松鹤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必须学会适应。
　　网上关于言非凡因为贪图钱财，才选择去百宁医院做手术的争议，热度不小。
　　更有知情人信誓旦旦的爆料，言非凡在百宁医院的每做一台飞刀手术，能拿到五万的酬劳。
　　一天三台手术，那就是十五万。
　　这可是大多数人一年都达不到的收入数字。
　　虽然热议纷纷，但是有了昨天爆料视频的反转之鉴，大部分人还是保持了静观，等待官方消息。
　　上午十点半，百宁医疗科技和百宁医院正式做出了回应。
　　百宁医疗科技先晒出了一段手术机器人的炫酷宣传视频，然后宣称，百宁医疗科技与言非凡医生达成了合作协议，将在手术机器人身上实现言医生的肿瘤穿刺注射技术。
　　言医生之所以来到百宁医院做手术，主要是为手术机器人的数据模型，提供精确的样本数据。
　　至于言医生获得的报酬，百宁科技和百宁医院含糊表示。
　　这属于商业范畴的公平合作，是言医生应得的，和付出相匹配的酬劳。
　　此回应一出，网上的质疑，立时烟消云散。
　　手术机器人的热度，却是飙升……
　　午饭，言非凡是和姐姐、余苏叶一起吃的。
　　心情不怎么美丽的言非凡，胃口也不怎么好。
　　“非凡，你蔫儿吧唧的，一点精神都没，是不是昨夜消耗过度了啊？”
　　面对姐姐的打趣，言非凡直接没搭理她。
　　余苏叶却脸红红，装傻的问：“姐，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
　　言自若白了她一眼，哼道：“某人喊得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余苏叶脸上的红色一下子就蔓延到了脖子上，很是尴尬的问：“姐，你在主卧也听的见？”
　　言自若呵呵的一笑，说：“苏叶，你不用担心隔音的问题。昨晚我想找非凡说事，就在门口不小心的听到了那么几声。”
　　言非凡用力哼了一声，嫌弃的说：“姐，那个纪明致，你和他都没意见的话，就赶紧嫁了吧。”
　　“我也想赶紧嫁人啊，只是……”
　　言自若吧唧了一下嘴，说：“纪明致这个人，还算不错，但总觉得我和他还缺点什么。”
　　“哎，非凡，正好纪明致那边有点事。”
　　“他有一个老家亲戚的孩子，才四岁，先天性心脏病，是什么房室间隔缺损。”
　　“想请你帮个忙……”
　　言非凡随口道：“房间隔缺损、室间隔缺损是比较常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其修补是相当成熟的手术了，不一定非得来附属医院啊。”
　　言自若轻叹道：“孩子小，又是心脏手术，大人自然是想着越是好的医院，越是保险啦。”
　　“非凡，这事，你能办吗？”
　　言非凡语带无奈的说：“有可能是未来姐夫的请托，不能办，也得办啊。”
　　“姐，你先让他那亲戚把病情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看一下再说。”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告诫道：“非凡，看过那孩子的资料，你可别告诉人家，这是小手术，你要自己来。”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不是我跟你说大话，别说这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就是心脏移植手术，我也能应付得了。”
　　“我信！”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哪天，你像西方那个故事中的科学狂人弗兰肯斯坦，造出一个活人出来，我都不会怀疑。”
　　“姐，我没跟你开玩笑。”言非凡有些生气了。
　　“开没开玩笑，你自己心中有数！”
　　言自若揶揄了一句，又吼吼的提议道：“非凡，晚上一块去唱歌吧？”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去KTV一展歌喉了。”
　　“好！”言非凡很是干脆的应了下来……
　　下午过三点，正在神经外科接受卢君老师教导的言非凡，接到了汪宇明的电话。
　　“非凡，死因查到了，中毒！”
　　“老师，什么毒？”言非凡追问道。
　　“杀虫药，一种有机磷。”
　　“在死者的衣服上，检测到了浓度非常高的有机磷残存。”
　　“根据调查说，昨天滨大校园为灭杀爆发的蚜虫病，进行了绿植的大规模灭杀。”
　　“不知因何原因，死者的衣服上沾染了农药。”
　　“死者的身体本就虚弱，昨夜衣服上的有机磷通过皮肤渗透进身体，积累到了临界点……”
　　言非凡结束了与汪主任的电话，是唏嘘不已。
　　这种致命的巧合，不得不令人感叹，这虚无缥缈的命运，有时还真要敬畏一下……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接到王川的电话。
　　“非凡，曲鹏医生来了。”
　　“他听说你手上有一个命根子再造课题研究。”
　　“曲医生说，虽然他不能继续执医了，但是没禁止他从事教学。”
　　“你也知道，曲医生在命根子修复整形方面，是有一些独到之处的。”
　　“他就问你，要不要跟着他学几手？”


第379章 嫁妆
　　能多学一些本事，言非凡自然是来者不拒，当即应了下来。
　　他赶到整形中心，却获知曲医生已经是先一步离开了。
　　“从这周开始，没特殊情况的话，他会在每周五晚上来整形中心做一次讲授。”
　　王川又语带感慨的说：“听到你答应下来，曲医生有些激动，一时难以自持，就先走了。”
　　“不至于吧？”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轻声叹道：“曲医生原本的那几个学生，这段时间表现的让他很伤心。”
　　“或许是你在电话里不假思索的应下，触动了他如今有些敏感的心。”
　　王川又轻笑道：“非凡啊，你可别小瞧自己，如明星一般耀眼的天才医生，你如今在医院的地位，可是独一无二啊。”
　　言非凡郁闷的道：“主任，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个名气，可不是我想要的。”
　　王川哈哈一笑，又关心的问：“听说你在急诊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言非凡嗯了一声，把王松鹤的事情，向王川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王川叹了一口气，安慰说：“非凡，你不用自责。这杀虫剂中毒，病历上没提示，又没有任何征兆，紧急发作，这是谁也预见不到的。”
　　“总不能为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就对每一位患者进行全面检查，以防万一吧。”
　　“如今患者对过度检查的抱怨和投诉，可是相当之多的。”
　　言非凡叹道：“话虽这样说，毕竟是一位才二十一岁的大学生，就这样没了。”
　　“患者家属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王川劝说道：“非凡，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让医患关系处和法务部门去处理就成。”
　　言非凡点了点头。
　　“非凡，告诉一件高兴的事。”
　　王川笑呵呵的说：“虽然石医生他们还没有研究出简便有效的止疼方案，但是今天，有两位志愿者表示，在没有额外止痛的情况下，体感疼痛骤然降低了好多。”
　　他又满怀希望的说：“结合我自己的体验，也就是说，十天左右，就会有明显的恢复效果。”
　　言非凡提醒道：“妍妍的情况，需要多次手术，这十天又十天的，也是很难熬。”
　　“总不能让她一直在麻醉中度过吧，这个风险可也不小啊。”
　　如今的那八位课题志愿者，石宗鲁和罗镇等几位资深麻醉师，已经在他们身上试用了一二十种可以在家简便使用的止疼方法，但效果均不明显。
　　等他们实在忍得不行，受不了了，石医生几人就给他们深度麻醉一次，让志愿者恢复一下精力和体力，再接着做试验。
　　王川沉声道：“还有充足时间，我相信，石医生、罗医生肯定能研究出有效的止痛方案。”
　　“我也相信，妍妍有足够的毅力熬过去。”
　　他又一脸心疼的说：“非凡，你是不知道，妍妍她每天锻炼身体有多辛苦。”
　　“这一天下来，身上衣服都要溻湿好几遍。”
　　言非凡附和道：“我能体会到，妍妍对恢复容颜的渴望，还有付出的艰辛。”
　　王川长叹一声，说：“十多年了，这一直是她日思夜盼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有些沉重。”
　　王川又转而道：“私房菜馆的罗建军终于和房东谈妥了，交易金额五千八百万，协议也签了，就等银行那边审批放款了。”
　　“还有，欧阳嫣然还让我催一下你，之前说好的合作商议之事，怎么没动静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公司那边正在准备专利申请。等专利中心受理了，融资事宜和合作商议，就可以全面展开了。”
　　“也就这一两个星期的事了。”
　　王川轻哦一声，就见言非凡起身要走。
　　“主任，和姐姐约好了一起去唱歌，松快一下身心。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王川乐道：“妍妍说，你和你姐唱歌，都是鬼哭狼嚎杀人级别的。”
　　“是不是真的？”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说：“我和姐姐都有失歌症，天生五音不全，就是自娱自乐而已。”
　　王川轻笑道：“我好久也没有唱歌了，今晚上也没有什么安排，就近距离的欣赏一下你和你姐的歌喉。”
　　言非凡嘿嘿笑道：“只要主任你的忍耐力足够强，我和姐姐大力欢迎……”
　　有了王川这位讲究人加入，附近的卡拉OK厅档次有些太低，就不能去了。
　　在王川的建议下，他和言家姐弟一起乘坐卡宴，由余苏叶开车前往一家名叫伯爵的私家会所。
　　“主任，其实没必要去那么高档的场所。”
　　坐在副驾驶位的言自若劝说道：“我和非凡不挑地方，对音响没有太高的要求，能唱歌就行。”
　　王川认真的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就你们的失歌症，卡拉OK那音响，都是浪费。”
　　“我只是不想委屈了自己。”
　　“乱花钱，瞎讲究！”转过身去的言自若，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川缓缓的说：“我是伯爵会所的会员，这次我请客。”
　　他又补充道：“它那里的西餐，还是不错的。”
　　言自若立时转过身，笑颜如花，说：“这生活品质，就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和非凡是穷日子过来的，小家子气十足，主任啊，你以后多熏陶熏陶我家非凡。”
　　“他现在赚的钱也不少了，根本不会花。”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揭穿道：“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
　　“我负责赚钱，花钱的事，都是你负责的。”
　　言自若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哼道：“你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学习，哪有时间去消费啊？”
　　“我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你还有意见不成？”
　　“今天家里开始改造，你可……”
　　说到这，言自若才意识到一点，眼前这位王川才是房子真正的主人呢。
　　她嘿嘿的一笑，说：“主任啊，房子要在阁楼上改造出一间卫生间，你没意见吧？”
　　王川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随便改。”
　　他又笑道：“按照之前我和非凡的约定，这房子在不久以后，就真正属于你们姐弟了。”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主任，当时是一时警惕和不信任，才签了那个协议。”
　　“如今关系都这么熟了，主任对我家非凡是真心的好，这么贵重的礼物，自然是不能收的。”
　　“这样吧……”
　　言自若试探性的说：“不如就把那房子便宜一点，卖给我们吧。”
　　“以非凡如今的赚钱能力，分期加贷款，还是买得起的。”
　　王川再次摆摆手，郑重其事的说：“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食言而肥。”
　　“原本约定的是三年，如今妍妍年底就有望做手术，恢复容颜。”
　　“一想到这，别说这套住宅了，就是我住的那套别墅……”
　　见言自若的眼睛开始放光，王川乐道：“怎么，你还打上我家别墅的主意了？”
　　“哪有，哪有！”
　　言自若赶紧否认道：“我怎么会这么贪心。”
　　王川笑道：“等你们投资的那家企业发展起来，在凤尾山买套别墅，也是容易的很。”
　　言自若憧憬着道：“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健健身跑跑步，确实是很不错的地方。”
　　“亲爱的弟弟，好好努力，给我准备那里的一套别墅当嫁妆，我和妍妍做邻居……”


第380章 瓷娃娃
　　在伯爵会所吃过一人一份的牛排或羊排西式晚餐，一位名叫月月的客户经理，殷勤的带着王川、言非凡等人来到了一间练歌房。
　　用月月的话说，这是专业歌手级别的练歌房。
　　只是言自若拿起话筒一开唱，月月那张精致的脸庞憋的那是一个难受，就好像是便秘了一周，一直没得到过释放那种。
　　言自若一首《少年》唱到一半，月月就借口要招呼一个老朋友，赶紧的溜了。
　　王川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言自若唱的很烂，却是一副身心投入的模样，而且还是一脸的享受。
　　王川瞄了一眼言非凡，就见他不知用哪个节拍一边晃动着身体，一边轻声附和着姐姐的歌声。
　　“非凡唱歌也是这样旁若无人，自娱自乐？”
　　被王川问话的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他们姐弟在唱歌上，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解释说：“非凡说，他和姐姐心情不好了，就来KTV唱歌。”
　　王川看看这姐弟两人，语带怜惜的说：“他们的过去，我也知道一些。”
　　“一步又一步的走到现在，确实不容易，尤其是非凡，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至于自若……”
　　王川想了想，轻笑道：“有些市侩，有些不思进取，但心地善良，又有女性特有的强韧，把非凡照顾和保护的很好。”
　　余苏叶嗯了一声，也笑道：“非凡应该是从小就没少被若若姐打过，到现在，还有些怕呢。”
　　王川忍着笑意说：“自若也就大非凡两三岁，以非凡自小的聪明劲，道理肯定是讲不过的，就只能选择武力镇压了……”
　　这时，言自若一曲唱毕。
　　王川赶紧的起身道：“我来，我来，非凡你等会儿，得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时间啊。”
　　王川从言自若手中接过话筒，稍微酝酿了一下，演唱了一曲《北国之春》。
　　不得不说，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王川这歌喉，展现出了专业男中音的水准，直接征服了言家姐弟和余苏叶。
　　言自若吼吼道：“我想起来了，改天也要和那家伙一块唱歌。”
　　“他忍受不了我，还有他的唱歌水平不行，都是不可以的。”
　　余苏叶用肩膀轻轻的撞了一下她，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深情高歌的王川。
　　“姐，你不觉的这位大叔也挺有魅力的？”
　　“他，有什么魅力？”言自若说完这句，就意识到了余苏叶话语隐藏的含义。
　　她打量着王川，语带嫌弃的说：“太老了，看着年轻，实际上快五十了吧？”
　　“最多四十五岁！”
　　余苏叶猜测了一句，转头问道：“非凡，王主任他究竟多大？”
　　“四十二岁了。”言非凡随口回道。
　　“才四十二岁？妍妍可都十七了。”言自若是一脸的怀疑。
　　言非凡又回道：“据我所知，主任和他老婆是青梅竹马，先有的妍妍，再结的婚。”
　　言自若轻哦一声，再次打量着王川，低声说：“才四十二岁，看上去至少有四十五岁。”
　　“老男人了，就是不知道还中不中用啊？”
　　言自若忽的脸一红，瞪了一眼抿嘴笑的余苏叶，又压低声音道：“作为知名的整容专家，身边围绕的漂亮女人可不少。”
　　“刚才那位月月，就没少对他抛媚眼。”
　　“我可驾驭不了。”
　　余苏叶轻笑道：“主任在医院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医院没有他乱七八糟的传言。”
　　“姐，这事，你自己把握吧。”
　　她又提醒说：“到了明年，妍妍的容颜一恢复，主任这心事一去，说不定就会活泛起来了。”
　　“这段时间，可是难得的加深感情的机会……”
　　这时，王川也唱完了歌，言自若和余苏叶赶紧的用力鼓掌。
　　王川把话筒给了言非凡，来到沙发就坐。
　　他接过言自若递过来的一杯清水，喝了几口，叹道：“好长时间没唱歌了，功力下降了不少。”
　　言自若忍着翻眼皮的冲动，恭维道：“主任，这水平可不能再提高了，还得给专业歌手一些活下去的空间呢。”
　　王川有些自得的哈哈一笑……
　　他们几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唱了近三轮后，月月是去而复返，脸色惊慌的打断了他们。
　　“川哥，川哥，不好了，出事了，死人了，你快点过来看看。”
　　一听这话，王川、言非凡、余苏叶，还有言自若当即跟着月月出了练歌房。
　　几人跟着疾步小跑，脚步不稳的月月，通过楼梯上了两层楼，又推开一厚重的实木大门，走进了一金碧辉煌的大包间。
　　这里的人，不少。
　　有四五个衣着清凉，模特身材的美女相互抱着缩在一长条沙发上。
　　有一个服务生模样的青年，被两个壮汉别着胳膊，压着蹲在地上。
　　在堆满洋酒、红酒、啤酒的长条茶几旁边，仰躺着一个啤酒肚油腻中年男子。
　　令言非凡目光一凝的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左胸口上，竟然插着一根冰锥。
　　插入处有血在缓缓的渗出，在浅色T恤上浸出碗口大的一片血迹。
　　在这个中年男子的旁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面色沉沉的方脸寸头男。
　　言非凡几步就来到倒地的中年男前，蹲下身体，给他做起了检查。
　　寸头男看向王川，轻声询问道：“王主任，这位是？”
　　“附属医院的言非凡医生，我的学生。”
　　王川介绍了一句，就见言非凡把右耳附着在中年男的左胸口上。
　　同时，他用手指轻弹了几下中年男的胸口。
　　没一会儿，言非凡站了起来，沉声道：“心脏还在强劲的跳动，胸腔没充血，还没出现破裂。”
　　“他应该是吓昏迷了。”
　　“还有救？”寸头男惊喜的问。
　　言非凡点头道：“还有救，但要快，万一心脏出现破裂大出血，神仙也难救了。”
　　寸头男急忙道：“已经打了120、110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他这种情况不太适合乘坐救护车，一旦出现摇晃，容易发生不测。”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走着去医院……”
　　“自己走着去医院？”寸头男质疑的看向王川。
　　王川嗯了一声，说：“一旦他心脏上的伤口破裂，以心脏强大的收缩力量，不出一分钟就能全身的血液喷光。”
　　“他现在就是一个全身裂纹的瓷娃娃，救护车可做不到一点不颠簸……”


第381章 生的希望
　　腋下是人的痛感神经密集之处。
　　为尽快唤醒昏迷的油腻中年人，王川就在这人的右腋下扭了一下。
　　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注意到中年人眼皮下的眼球有了转动，王川一边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一边语带严肃的道：“我是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王川，先不要睁开眼睛。”
　　“不想死的话，就随着我做……”
　　“吸气……”
　　“呼气……”
　　“吸气……”
　　之所以是王川，而不是言非凡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王川的声音，还有容颜，有着成熟中年人的魅力，更容易取得患者的信任。
　　言非凡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
　　为了让自己更可信，王川也没说自己是整形医生，只是突出了自己是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
　　醒来的油腻中年人，似乎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在短暂的急促呼吸后，就随着王川的指挥和节奏，做起了呼气和吸气。
　　这样一二十次呼吸后，王川通过测颈动脉，就察觉到中年人的心跳恢复了平稳。
　　“赵麟先生，你还在伯爵会所。”
　　“你虽然被刺中，但幸运的是，你的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和没受伤以前一样。”
　　王川介绍了一下中年人的处境，又补充道：“救护车就要到了。”
　　“在这之前，你需要保持情绪平稳，不能让心脏快速跳动，以免发生意外。”
　　“你明白吗？”
　　这位名叫赵麟的中年人点点头，王川又接着道：“吸气……呼气……吸气……”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随着王川这话，赵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球不自觉的就往下一瞄，看到了插在自己胸口的那冰锥的手柄，呼吸又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起来。
　　“冷静……呼气……吸气……呼气……”
　　赵麟随着王川的节奏，赶紧的再次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再次冷静一些。
　　“赵麟，你现在有两个敌人，一是自己的情绪，一是颠簸。”
　　“一旦心脏破裂，也就一分钟的事情。”
　　“你明白吗？”
　　赵麟盯着王川的脸庞，再次点点头。
　　王川沉声道：“你既然明白了这两点，那有一件事，需要你做选择。”
　　“距离这里最近的，能做心脏修补手术的三甲医院滨海交通医院，在两千米之外。”
　　“你可以坐救护车去，也可以自己走着过去。”
　　“做救护车，会颠簸一些，但是时间快。”
　　“自己走着过去，更稳当一些，但是耗费的时间长，期间谁也保证不了没有意外发生。”
　　“赵先生，你是选择坐救护车，还是选择自己走去医院？”
　　赵麟目光扫了扫包间四周，开口问道：“医生，哪个方案更稳妥一些？”
　　王川沉默了一下，缓缓说：“我建议你自己走着去医院。”
　　“只是我也不能保证，这个期间，你的心脏会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赵麟合上了眼皮，没一会儿又睁开了。
　　“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随时可能会死。”
　　“医生，我想在你的见证下，先立下遗嘱。”
　　王川朝站在一旁言自若和余苏叶示意了一下。
　　这两人立时掏出手机，对着的躺在地毯上的赵麟打开了摄影模式。
　　赵麟看向言自若手中的手机，轻声道：“为防止意外和纠纷，我赵麟立下此遗嘱。”
　　“我的全部财产，八成留给妻子和两个儿子，两成留给我的父母。”
　　停顿了一下，赵麟又对着手机摄像头说：“老婆，谢谢你在我困难时期的不离不弃。”
　　“我也知道，这几年我很混蛋。”
　　“老婆，对不起，容我来生再娶你为妻，好好的报答你。”
　　赵麟面色挣扎了一下，又接着说：“老婆，我离开后，你可以改嫁，但是孩子不能改姓。”
　　“爸、妈，好好保证身体，儿子不孝。”
　　“老大、老二，好好学习，孝敬你妈，替我照顾好你爷爷和奶奶。”
　　“就这样吧。”
　　赵麟把目光转向王川，说：“医生，我想好了，选择自己走着去……”
　　在王川和言非凡的小心搀扶下，赵麟有惊无险的站了起来。
　　又在伯爵会所前三后三共六名保安的看护下，赵麟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出包间，走向楼梯……
　　留在走廊里的言自若，看着赵麟离开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的凑近王川和言非凡，说：“他不方便移动，为什么不让心外科医生带手术设备来这里给他做手术。”
　　“哎，非凡，你不是自吹连心脏移植手术都可以做吗？”
　　言非凡是懒得搭理姐姐。
　　王川耐心解释道：“他这种情况，要做开胸大手术，需要体外循环机等设备。”
　　“要把一个完整的心外科手术室搬过来才可以，这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言非凡开口道：“军队上倒是有那种可以就地展开做手术的野战手术车。”
　　“哎，主任，我觉得医院有必要配备一台这样的手术车，为类似的情况做准备。”
　　王川白了他一眼，说：“一台这样功能齐全的手术车，怎么也得千万起步。”
　　“你让医院花费巨资，养着这样一台移动手术车，只为一年偶然出现的三五次特殊情况？”
　　“你认为可能吗？”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生命无价，即便一年只救治一人，也足够了。”
　　“况且，每年可都有不少危重患者，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去世的。”
　　说到这，言非凡越发觉得，这种安置在车上的移动手术室，是很有必要的。
　　军队上的那种越野手术车，倒是没有必要，或许可以把一辆大客车改装成移动手术室？
　　就在言非凡展开想象之际，耳边又响起王川的声音，“生命无价，只是说说而已。”
　　“医院可是要核算成本的。”
　　“对单个家庭来说，也会考虑要不要不计代价的去救治自己的亲人。”
　　言非凡沉吟着说：“主任，我还是觉得，这种移动手术室还是有必要的。”
　　“大型灾难现场，重大活动现场，执行紧急救治任务等等。”
　　“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患者来医院，而不能让医院就近患者呢？”
　　“这在技术条件上，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王川淡淡的回了一句，“投入和产生！”
　　他注意到言非凡还是一脸意动的模样，担心的询问言自若。
　　“自若，非凡科技的发展决策，非凡不是一言而决吧？”
　　言自若摇摇头，说：“那怎么可能，主要还是大股东宋怡说了算。”
　　王川故作夸张的说：“这就好。”
　　“就非凡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理想主义者，我还真担心他把公司给带进沟了去。”
　　余苏叶维护道：“主任，非凡的这个移动手术车的想法，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言非凡也不服气的哼道：“等我有钱了，我就自己改建一辆这样的移动手术室，用事实验证它的实用性和必要性……”
　　出现了这样的意外事件，他们几人也没有了一展歌喉的兴致。
　　不巧的是，网上竟然有了赵麟徒步去医院的视频直播。
　　他们就回到了练歌房，观看起了网上直播。
　　直播画面中，赵麟在几名保安，还有身后救护车，警察，不少围观人的护送下，板着脸，小步又小步的缓缓前进，场面着实令人揪心。
　　“他会成功的吧？”言自若小声问。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会的。”
　　“姐，千万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的潜力，尤其是生死之间。”
　　“他想活，就能成功……”
　　短短近两千米的距离，对赵麟来说，就如同两万五千里长征那样的艰难。
　　不过，在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跋涉后，终于胜利在望。
　　赵麟已经看到了交通医院的大门。
　　在他前面，有两道人墙给他隔离出了一条长长的没有任何阻碍的通道。
　　赵麟又深吸一口气，抬腿，朝着生的希望又迈进了一步……
　　“哎……哎……”
　　突然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一直心无旁骛的赵麟，难得的分了一下心神。
　　他心有所感的抬头望去。
　　一闪烁着亮光的物体，从天而降。
　　这是……无人机？


第382章 令人头疼的患者
　　世界上最令人痛惜之事，莫过于倒在了胜利在望的最后一刻。
　　赵麟躲过了迎头落下的无人机，但是插在胸口上的冰锥手柄，却是被无人机给撞了一下……
　　看着直播屏幕中的赵麟，伸手探向空中，想用力抓住一点东西的绝望表情，言自若就有些泪目。
　　屏幕中，推着担架轮床，一直跟在后面的急救人员，看到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把身体摇晃的赵麟搬到了担架轮床上，推着轮床撒腿往医院狂奔。
　　“非凡，医院这么近，还是有希望的吧？”
　　言非凡迎着姐姐希冀的目光，敷衍道：“嗯，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好了，不要看直播了。”
　　言非凡从姐姐手中取过手机，关了手机直播，又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人吧……”
　　几人准备结账，匆匆赶过来的月月表示，会所老板为感谢他们的挺身而出，免单了。
　　言自若表示了感谢后，又忍不住问：“月月经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月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这位赵老板前段时间灌醉了我们这的一个女孩，把人给欺负了。”
　　“我也是才知道，那个男服务生是那女孩的青梅竹马，为报仇特意来我们这里做的服务生。”
　　“原来如此啊！”
　　言自若有些恍然，对赵麟的观感，也是速度的发生了改变。
　　“那无人机，竟然那么巧，难道是天意？”
　　言非凡见自家姐姐的态度转变是如此之快，就有些无语，耳边又响起姐姐的声音。
　　“非凡，你说，如果那家伙就这样死了，是刺他之人的罪大？”
　　“还是无人机的操作者罪大？”
　　“刺他的人，是故意致人重伤；无人机的操作者，应该是过失致人死亡吧？”
　　“非凡，我说的对不对？”
　　谁的罪行更大，这个……
　　言非凡还真不好判断，转而道：“姐，我是医生，又不是法官或律师，怎么懂这些。”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语带揶揄说：“你不是号称天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啊。”
　　言非凡不想搭理她，率先走了出去……
　　翌日早晨，一早起床的言家姐弟，还有余苏叶就得到了准确消息。
　　赵麟昨夜抢救无效，死亡。
　　他们还从网络上得知，那位无人机的操作者，只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年。
　　昨晚在家的他，看到窗外的路上，又有救护车、警车，还有不少的围观群众，就心生好奇，把刚买不久的拍摄无人机放了出去。
　　没想到一时操作失误，引发了严重后果。
　　这就是典型的好奇心害死人啊。
　　早上他们来到医院，还接受了警方的问话，就昨晚的事情，还有遗嘱等事宜，做了笔录。
　　随后，言非凡来到了心外科，找到心外科主任梁兆奎医生，把纪明致请托的有直径一点五厘米房间隔缺损的孩子病历给了他。
　　梁医生还是很给面子的，接下了这个小患者。
　　只不过，这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两周之后。
　　搞定了纪明致的请托，言非凡又匆忙来到秦颖医学教研室，就见房间内多了一个大高个。
　　两米零五的身高，让言非凡感觉到了压迫感。
　　他不用问就知道，这位就是前来治疗腕关节伤势的篮球运动员。
　　这人的左手腕，有着轻微的红肿。
　　言非凡和余苏叶把这位篮球运动员带到创伤外科，做了一番细致检查，发现这人的左手腕关节不仅有手筋撕裂，还发现了关节软骨损伤和积液。
　　言非凡还询问他，要不要对全身做个检查，顺便把身体的一些陈旧伤给治疗一下。
　　篮球运动员表示，只治疗腕关节伤就可。
　　言非凡见他语态坚决，也就没多事……
　　近中午十二点，言非凡接到了心理医生谭筱的电话，被告知那位要整容成明星脸的唐晴女士，心理没有问题，可以接受手术。
　　“她的目的很明确，除了用这张脸换一笔钱，以后还可以靠这张脸，赚钱。”
　　“因此，她对整容成他人，是欣然接受的。”
　　谭筱在通话中感叹道：“如今社会越发向钱看，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类似事件，肯定是越来越多的。”
　　言非凡也唏嘘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今衡量一人是否成功的标准，已经变成了你有几套房，开什么车。”
　　“买车没房的，连谈恋爱的资格都没有了。”
　　言非凡又询问道：“谭医生，那位面丑又啃老的家伙，有进展了没？”
　　“有了一些进展。”
　　谭筱在手机中介绍道：“几人设了一个局，那位母亲假装碰伤了一辆豪华轿车，需要赔偿四五十万。”
　　“母亲回家哭诉，感叹活不下去了。”
　　“那位儿子还算是有一些责任感，经过一番沟通，他愿意去豪车车主家开的修车厂，当学徒工还债。”
　　言非凡有些明了，笑道：“他这样在修车厂待上一两年，学到修车技术，有了立足社会的本事和自信，就能融入社会了。”
　　“这是我们的期望，就看他能否坚持下去了。”
　　谭筱又在电话里转而道：“言医生，宋岩说，最近一段时间，宋怡可是为了你们那个公司，忙的整天不见人影，大有他当初创业的拼命架势。”
　　“言医生啊，你可别光一人享清闲啊。”
　　言非凡心虚的说：“谭医生，这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啊。”
　　“不过我们现在请了一个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商业高手，宋怡应该能轻松一些。”
　　谭筱在通话里直言道：“言医生，我真正的意思是让宋怡懂得劳逸结合。”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宋怡担心宋岩的身体，现在她又忙于工作，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过。”
　　“说实话，我和他哥都管不了宋怡。”
　　“言医生，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宋怡适当的休息休息？”
　　“工作可是永远忙不完的。”
　　言非凡有些为难的说：“谭医生，我也没多少休息时间啊。”
　　这时，他就听到有另外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谭医生，有电话打进来，宋怡的休息之事，我会想想办法的。”
　　言非凡结束了与谭筱的通话，接通了另外一人的电话。
　　“非凡……”
　　“祁主任？”
　　“是我，非凡，我这里遇到了一个头疼的患者，你过来帮着瞧瞧。”
　　“具体是什么情况？”言非凡好奇的问。
　　“患者说，他的爷爷、父亲，还有哥哥，分别在五十六岁，五十五岁，五十五岁的年龄，在睡梦中去世。”
　　“患者今年五十四岁了，很担心到了五十五岁或五十六岁，也会像他们那样死去。”
　　“我们给他做了全身的详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但是，他就不相信自己的身体没问题……”


第383章 定时的遗传病
　　午饭后，言非凡来到诊断科祁胜主任办公室，快速翻看着足有二十厘米厚的各类检查资料。
　　其中不乏英文版本的检查资料。
　　“患者京城人，还有四个月到五十五岁生日。”
　　祁胜语调缓缓的介绍道：“患者说，三年前和五十五岁的哥哥一起喝酒。”
　　“哥哥开玩笑说，爷爷和父亲都差不多在他这个年纪，在睡梦中去世的。”
　　“或许，他也会在今年无灾无痛的去世。”
　　“没想到，他哥哥的话一语成谶，不到一个月，也是睡梦中去世了。”
　　“患者害怕了，认定这是家族遗传病。”
　　“这几年在京城协和医院、百宁医院，还有岛国、美国的几家知名医疗机构做过检查。”
　　“结果是一无所获。”
　　祁胜说这几句话的时间，言非凡又哗啦啦的翻过了近十份检查单。
　　他都是一扫而过，看上去像是在查页数。
　　祁胜已经知道言非凡有过目不忘之能，没有责怪和询问，接着介绍说：“除了全身的检查项目，重点做的是遗传基因检测。”
　　“在睡梦中去世，不是心脏的问题，就是大脑的问题。”
　　“我们还对患者的心脏和大脑做了多项检测。”
　　“只是无论是遗传基因，还是心脏和大脑，目前都没发现令人怀疑的问题。”
　　言非凡开口问道：“主任，有没有患者哥哥的详细尸检报告？”
　　祁胜遗憾的摇摇头，说：“没有。”
　　“患者说，当时他在外地，等他回去，哥哥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言非凡忍不住轻叹道：“这也算是火化的一个弊端了，一把火全给烧没了。”
　　“如果是土葬，一些后来发现的家族性遗传病，还可以通过开棺验尸，做相应的检查。”
　　祁胜轻笑道：“凡事都是一体两面，有利有弊，火葬也是如此，你就不要抱怨了。”
　　“资料你都看完了，有什么发现没？”
　　言非凡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说：“主任，你太心急了。”
　　“我也只是刚看过一遍，记住了而已。”
　　“各种检查报告和数据的融会贯通，还有深入分析，是需要时间的。”
　　言非凡又补充道：“不过，这些检查数据给我的初步感觉，没有什么突兀之处，警觉之处。”
　　“主任，你说，有没有可能患者的爷爷、父亲和哥哥的差不多在同样年龄，同样方式去世，只是一种巧合？”
　　祁胜沉吟道：“目前不排除这种巧合的可能。”
　　“只是，关于各种遗传疾病，我们已知六千多种，而且每年医学界都会有新的发现。”
　　“患者身上或许有一种新型的遗传疾病，我们现在也是无法排除的。”
　　言非凡语带跃然的说：“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带定时开关的遗传疾病，这挺有意思的。”
　　祁胜呵呵的一笑，又沉声说：“患者的儿子私下找过我，说这几年陪着父亲去过好多家国内外的知名医院，做过好多次检查。”
　　“每一次都是花费甚剧，却一无所获。”
　　“他如今认为曾祖父、爷爷，还有伯父的去世只是一种巧合，父亲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恳求我随便找个疑难疾病忽悠父亲，给他进行安慰性治疗，让父亲不要再折腾了。”
　　言非凡附和道：“这确是一种解决办法。”
　　祁胜当即瞪了他一眼，哼道：“这怎么可以？如果明年患者真的也在睡梦中去世了，我们可就贻笑大方了。”
　　“作为一名医生，必须得科学严谨！”
　　言非凡讪讪的一笑。
　　此时此刻，他看过的诸多检测报告，各影像资料，各分析数据，在脑海中汇聚成了三维人影。
　　这个立体人影，以心脏和大脑最为清晰。
　　言非凡在意识世界里，打量着这个心脏咚咚跳动，坐卧行走的立体人影，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主任，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祁胜追问道！
　　言非凡思索着说：“患者确实患者一种罕见的带定时开关的致命遗传疾病。”
　　“只是这种遗传疾病，非常的隐蔽，只有到了特定的时间节点，比如五十五岁，才快速发作。”
　　祁胜轻轻点头道：“非凡，你这个推测，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
　　他低头沉吟片刻，说：“我把这个推测告诉患者，让他几个月后，在他父兄差不多去世的时间段再来医院做详细检查，并做二十四小时监测。”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患者，先打发他回去。”
　　“这几天，你再好好研究一下患者资料……”
　　言非凡跟着祁胜主任来到了五楼的监控病房，见到了患者。
　　这是一位面貌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短发已经全白的男子。
　　言非凡心知，他这个衰老的样子，肯定这几年的日夜担心等精神压力造成的。
　　在这人身边，还站着一近三十岁的男子。
　　在这对父子的期待目光中，祁胜沉声道：“韦先生，我们专家会诊的结果是……”
　　“你如今的身体状况相当健康。”
　　祁胜就注意到，这对父子俱都是一脸失望，又接着道：“不过，我们有一个推测。”
　　不等对方询问，祁胜又紧接着道：“韦先生，你身体内可能潜伏着一种非常隐蔽的遗传疾病，但是这种疾病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快速发作。”
　　“在不发作的情况下，我们是探查不到的。”
　　“我建议你到了特定时间，再来医院做检查，并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身体监测。”
　　韦姓患者沉默片刻，颔首道：“祁主任，您说的很对，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那么多医院愣是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那我几个月后，再来这里。”
　　“如果期间，我再像父亲和哥哥那样……”
　　韦姓患者看向自己的儿子，严肃的叮嘱道：“你就把我的尸体捐献给医院，让他们做详细解剖，查找病因。”
　　“这个神秘的家族疾病，必须在我身上终止。”
　　听到这话，那位儿子就是眼圈一红，感动的喊道：“爸……”
　　言非凡离开诊断科，在回秦颖教研室的路上，不由的想到了谭筱的电话。
　　作为一位心理问题专家，她必然是察觉到宋怡的身心状态，有些不妥，才会特意在电话里点明让自己想办法让宋怡放松一下的。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宋怡的电话。
　　“非凡，有事？”
　　听到宋怡这直接的问话，言非凡赶紧的编了一个理由，说：“这段时间联系了几个意向投资人。”
　　“他们中有人心急，想拿到更详实的资料。”
　　言非凡又想着，还是先近距离观察一下宋怡再说，就邀请道：“宋怡，今晚方便不？一块吃饭，我请客！”
　　“是和那些投资人见面吗？”
　　言非凡解释说：“不是，就我们，没有外人，就随便聊聊，吃吃饭。”
　　“哦，好的，时间和地点你来定……”


第384章 非凡基金
　　下午过四点，被电话喊来的言非凡，来到院长办公室，发现除了刘锦院长外，王川、曲颖，还有姐姐也在。
　　刘锦笑呵呵的问：“非凡，你猜一下，截止到下午三点，医院各慈善账号一共收到多少捐款？”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就不猜了，老师，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具体数字吧。”
　　“你啊，很无趣。”
　　刘锦转头看向言自若，说：“自若，你来说。”
　　言自若翻开手中的小本本，清了一下嗓子，说：“非凡，截止到下午三点，医院对外公开的三个银行账号，总共收到23127笔捐款，合计金额是人民币9127369元。”
　　“竟然有这么多！”言非凡真的有些惊讶。
　　言自若解释说：“后面的捐款，出现了一些大额的捐款，最高的一笔是一百万。”
　　“还有一些六十六万、五十万、二十万、十万不等的捐款。”
　　王川也开口道：“整形中心也收到了一些捐款捐物，包括白玉兰集团捐赠的物资、左老板的一百万、大明星丁瑄承诺的那笔捐款。”
　　“还有《社会经纬》栏目转交过来的两百多万捐款等等。”
　　“这总计也有六百多万了。”
　　刘锦轻笑道：“非凡啊，我们院领导商议了一下，决定把这些社会捐赠归拢在一块，以你的名义成立一个非凡基金，进行统一的管理。”
　　言非凡嫌麻烦，本能的就想拒绝。
　　就听刘锦接着道：“非凡，这个基金主要用在你的医学研究，还有慈善公益医疗方面。”
　　“资金的支出审批，你，一言而决。”
　　言非凡就是一怔，确认的问：“老师，说话算话，真给我这么大的权利？”
　　“这是一千五百多万的资金，不是小数目了。”
　　刘锦呵呵一笑，说：“这是我们几个领导一致商议通过的决定，自然是算数的。”
　　“当然了，非凡，你要清楚一点……”
　　刘锦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笔资金，你只能用在医学研究和慈善公益手术等相关方面。”
　　“是绝对不允许变换名目，挪做他用，甚至是中饱私囊的。”
　　言非凡正色的说：“老师，这一点你放心，我现在不缺钱，也能赚钱，肯定不会因小失大。”
　　他沉吟着说：“有这么一笔自己掌握的资金，以后遇到医学方面的问题，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老师，这个基金，我同意了。”
　　刘锦颔首道：“明智的决定，手中有钱，很多事情就有了处理的主动权。”
　　他又一指言自若，说：“用人不疑，这个基金的财务管理，就由你姐来负责。”
　　“同时，她还会和曲主任一同负责你社交账号的更新和维护工作……”
　　言非凡的几个社交账号，已经由言自若和曲颖开建完毕。
　　这非凡基金的成立，就成为了言非凡各社交账号第一条正式发布的内容。
　　为拍摄这条视频内容，言非凡换上了一身新的白大褂，并简单捯饬了一下头发。
　　言自若还想着给弟弟化化妆呢，被言非凡异常坚定的给否决了。
　　尽管是面对着手机摄像头，言非凡还是感觉有些别扭，接连拍了十余遍，才算是勉强拍摄完成。
　　在这段六七分钟的视频中，言非凡宣布非凡基金正式成立，并感谢善心人士的慷慨捐助。
　　接下来，言非凡公布了这只基金的用途。
　　他还郑重承诺，会在社交账号上，定期公开收支账目，让所有人监督资金使用情况。
　　言非凡又顺便公布了基金的新银行账号。
　　搞定这则视频，言非凡一看时间，快到傍晚六点了，赶紧的来到了医院南门。
　　那辆熟悉的红色奔驰跑车，就停在了路边。
　　言非凡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位，催促道：“先去一趟市一医院，还要赶一台手术。”
　　“你是喊我来当司机的，还是请我吃饭的？”
　　听到宋怡的轻声埋怨，言非凡边系安全带，赶边解释说：“当然是请吃饭。”
　　“吃饭的地方，我都定好了。”
　　“这台手术，最多占用我一小时时间，不会耽搁很久的。”
　　这时，言非凡才注意到，宋怡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美艳的很。
　　“你怎么又画浓妆了？”
　　宋怡赶紧的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问：“怎么？画的不好看吗？”
　　“我可是画了不短时间的。”
　　言非凡直言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浓妆会伤皮肤，无论你使用多好的化妆品。”
　　“哎，宋怡，是不是这段时间，你天天的熬夜工作，脸上又有了黑眼圈，皮肤又黄黄的。”
　　“所以，你才画浓妆来遮掩？”
　　言非凡一脸真诚的劝说道：“宋怡，我们关系都这么熟了，直接素颜相见就可。”
　　“我是一名医生，多难看的脸没见过……”
　　这时，宋怡已经发动起了车子。
　　她咬着后槽牙说：“非凡，你要赶时间去做手术，是吧？”
　　这阴恻恻的语气，立时勾起了言非凡很不好的乘车回忆。
　　他握紧车上的把手，急忙开口道：“不赶时间，真不赶时间。”
　　“宋怡，你以平常速度行驶就可以。”
　　“安全至上，安全至上……”
　　宋怡轻哼了一声，把车子驶入了车流中……
　　行驶了近十分钟后，言非凡那紧张的心情已经舒缓下来。
　　虽然宋怡在高架桥上开车的速度不慢，但是开的相当平稳，并没有像之前那次一样，见缝插针的超车，一路的疯狂。
　　心情放松下来，言非凡就旁敲侧击的问：“最近工作很辛苦吧？”
　　“你说呢？”宋怡甩给他一记白眼球。
　　言非凡语态讪讪的说：“那个，欲速则不达，没必要太赶时间的。”
　　“还有，身体为本，赚再多的钱，身体垮了，也是得不偿失的。”
　　“我心中有数的。”宋怡淡淡的回了这一句，不过语调却是和缓了许多。
　　沉默了一下，言非凡缓缓的说：“经历了周一的闹剧后，我就接连经历了两位患者的死亡。”
　　“让我更加深切体会到了生命的无常，还有就是，要活的精彩，随心。”
　　“我已经有几次差一点就嗝屁的经历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下一次呢，不见得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胡乱的感慨了几句的言非凡，目光转向了专心驾驶的宋怡。
　　“那个，宋怡……”
　　“最近这几个月，感觉有些累了，你有什么疏解身心的建议吗？”
　　宋怡随口回道：“我缓解身心和压力的办法，是喝酒，蹦迪，飙车。”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暗自一咧嘴，这可都不是什么适宜的解压方法。
　　宋怡的生活方式，很不健康啊。
　　“这些方法，都不适合你。”
　　宋怡认真的想了想，说：“野营远足怎么样？”
　　“找一个风景不错，人也比较少的地方，三五好友，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这个方法很不错！”
　　言非凡积极的表达了赞同。
　　他在心里也确实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疏解身心的方法。
　　想起谭筱医生的交代，言非凡又道：“我朋友不多，又都忙于工作，这三五人也不太好凑。”
　　“我最近组织一次野营，你也参加如何？”
　　宋怡有些不情不愿的说：“看时间安排吧……”


第385章 实在不方便
　　晚上刚过七点半，言非凡快步走出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二号住院楼，一眼就看到宋怡正倚着奔驰跑车刷手机消磨时间呢。
　　他快步走了过去，吼吼道：“呼，终于忙完了，我们这就出发去罗记私房菜馆！”
　　宋怡站直身体，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轻笑道：“说是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时五十九分钟，你可真会掐时间。”
　　言非凡坐进了奔驰车，不无得意的说：“我对时间的估算，向来都是相当精准的。”
　　宋怡发动起了车子，道：“从你下车开始计时，才耗时一小时，也就是说，你在手术室真正忙碌的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
　　“非凡，这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你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言非凡摇摇头，纠正道：“不能这么说，这属于典型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难点不在于操作，在于穿刺注射手术方案的设计。这个手术方案，可是耗费了我数个小时的时间进行设计、模拟和改进。”
　　宋怡哦了一声，把车子开出了市一医院……
　　过晚上八点，终于赶到罗记家常菜私房菜馆的言非凡，遭遇了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私房菜馆生意太好，没包间了。
　　不过呢，言非凡毕竟是罗记的大股东，是要享受特殊待遇的。
　　在老板娘胡玲的安排下，一张二人餐桌，就在小楼的楼顶，临时布置了出来。
　　星空下，暖风徐徐，铺着红绒布的餐桌上，还有两个点着红蜡烛的烛台。
　　左右望去，在灯光照耀下，忽略前院停放的几辆轿车，还是能看到餐馆小院里，那还算入眼的花木，小块草地的。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用餐，再忽略不时冲进烛火的小飞虫，还是有几分浪漫气息的。
　　言非凡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那个，我之前说定好了包间，不是故意的骗你。”
　　“以前每次来这里，都是有空房间的。”
　　“没想到今晚的生意……”
　　宋怡很是大度的说：“没关系，这种环境下吃饭，可比在包间里有格调有气氛多了。”
　　她又问道：“听你和老板娘之前的谈话，你在这间餐馆，有投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前段时间，和医院的几个同事一起投资了一笔钱，和餐馆老板成立一家餐饮公司，把这座小院给买了下来。”
　　宋怡再次打量了一番小院，说：“这别墅小院，这位置，没有一个亿，五六千万也是至少。”
　　“非凡，我们公司可是正需要资金大力发展的关键时刻呢。”
　　“你这是对自己的设想，没有信心？”
　　言非凡听出她话语中饱含的不满，解释说：“我这是属于分散投资，多找一个篮子。”
　　说着这话，言非凡赶紧的转移注意力，伸手抓住了宋怡的右手腕。
　　“你这是干嘛？”
　　宋怡的表情很是惊讶，不过没有应激的把言非凡的手给甩开。
　　“测一下你的心脏功能！”
　　听到言非凡的解释，宋怡就注意到，对方把几根手指按在了自己手腕的脉搏上。
　　“你还会中医号脉？”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简单的测一下你的心率，还有……”
　　“九十四，九十七，一百零五……”
　　“宋怡，你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
　　宋怡赶紧的横了他一眼，说：“你的手突然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给握住，心跳也会变快的。”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放开了宋怡的手。
　　“那个，宋怡，你的心率有些偏高，脉压也有些偏弱，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有些虚弱。”
　　言非凡忽的心有所感，一脸感触的说：“宋怡，你的情况，和我姐有些类似，都有一段较长时间的操劳忧虑期。”
　　“你是担心你哥哥，还有忙于工作。”
　　“我姐呢，主要是担心我，照顾我。”
　　说到这，言非凡脸上露出了自责的神情，决定道：“这样，宋怡，这个星期天，你放下所有的工作，和我们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宋怡有些迷惑。
　　言非凡解释说：“苏叶的大爷爷，是国医圣手，余家又擅长用中药补身。”
　　“这个周日，我要去百宁医院做手术，之前余家开给我补身体的中药，也喝了一两个月了。”
　　“还有上一周，在京城出了一点状况……”
　　宋怡插言道：“那状况，我知道，自若姐告诉过我，你被刺杀，小命差点没了。”
　　“只是有惊无险！”
　　言非凡含糊了一句，又接着道：“余家说，这个周末到京城，会再请余家老爷子给我把脉。”
　　“我就想着，我姐，还有你，也顺便请老爷子给把把脉，开一个补身体的方子。”
　　这个想法，可不是言非凡早有预谋，算是他心中有触动，临时想到的。
　　或许是灯下黑的缘故。
　　姐姐每天都在言非凡眼前，活蹦乱跳的，还动不动就用武力镇压，他一直认为自家姐姐的身体，健康的很。
　　接到谭筱的电话，刚才又一测宋怡的脉搏，言非凡由此及彼的意识到了一点。
　　自己昏迷了一年又三个月，姐姐何尝不是日夜操劳又心忧了一年又三个月。
　　或许，用现代医学技术和设备检查，姐姐的身体很是健康。
　　但按照中医的理论，姐姐夙忙夜忧了那么长时间，那肯定是元气亏损的厉害。
　　不说其他的，单在养生补身这一方面，言非凡对中医是非常认可的。
　　就说这段时间喝的那些中药，言非凡自我感觉，效果非常的不错。
　　对于言非凡如此的体贴和关心，宋怡心里是很感动的。
　　她耳边又响起言非凡的声音，“我姐和你，也都不小了，都到了婚育年龄。”
　　“把身体调养好了，万一预防措施不到位，有了意外惊喜或惊吓，也不致于伤到身体的根基。”
　　宋怡咬着牙哼哼了两声，有些气呼呼的道：“你想的倒是挺周到……”
　　这时，胡玲亲自领着两名服务生，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把两人的饭菜送了过来。
　　饭菜的口味，依然是没得说。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吃到这么一餐唇齿留香的家常美食，宋怡感觉，人生幸福莫过如此！
　　食不语的吃了一半，宋怡打破沉默说：“过几天，我和哥哥就会搬到醉墨华庭了。”
　　“嗯，谭筱医生也会经常过来，甚至有可能会搬来一起住。”
　　“我可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
　　“那个，我可以来你们家，蹭饭吃吗？”
　　言非凡大方的道：“没有问题，不过是添一双筷子，一碗饭的事情。”
　　“人多也热闹……”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起《茉莉花》音乐。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本地陌生手机号码。
　　言非凡接通电话，问道：“哪位？什么事？”
　　“小言医生，是我！”
　　手机中传来党高官孟华信的声音，“苏省医疗考察团来我院做调研，想与你探讨一下医学，还有一些合作。”
　　“你方便过来吗？”
　　“我们现在……”
　　言非凡直接打断道：“孟书记，我要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实在是不方便……”


第386章 小心眼
　　周四，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言非凡主刀完成了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
　　在这台手术前，言非凡还与来自苏省的医疗考察团几位成员见了面，简单的聊了聊。
　　他婉拒了一位院长请他去学术讲座的邀请。
　　周四晚上从七点到十点，言非凡协助余苏叶，在秦颖老师的监督下，完成了那位篮球运动员的左手腕关节损伤修复手术。
　　周五，言非凡先是做了一台椎骨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又在下午主刀了来自福利院的一名先天无下巴儿童的下颌骨再造和口腔整形手术。
　　周六，言非凡主要跟着王川主任学习面部细微神经的处理技巧，还有臀部整形知识。
　　到了周日早上，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宋怡，还有余川柏一同乘坐飞机，来到了京城。
　　此次，余川柏同机返回京城，主要是与族里的几位长辈沟通一下投资事宜。
　　他还顺便见见未婚妻。
　　几人下了飞机，来到出港口，看到接机之人，言非凡不由的就是一皱眉。
　　“怎么又是你！”
　　陆垚举起还包着纱布的右手，显摆说：“言非凡，我可是带伤过来接你们的啊。”
　　“你不关心一下不说，怎么还能嫌弃呢？”
　　言非凡敏锐的注意到这家伙的目光，又偷瞄向自己身边的余苏叶，冷哼了一声。
　　“陆垚，你这样刷存在，是没用的。”
　　言非凡又诛心道：“一扇不愿意为你打开的大门，时不时的过来敲一下，是不礼貌的。”
　　“而且，还会徒增反感。”
　　这话一出，陆垚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收敛。
　　他转正身体，问余苏叶：“是这样的吗？”
　　余苏叶答非所问道：“陆垚，以你的条件，肯定会有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上你的。”
　　陆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失去了光彩。
　　沉默了一下，他挤出一些笑意，故作洒脱的说：“我明白了。”
　　“以后除非必要，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就在这时，有呼喊声不分先后的响起。
　　“言医生……”
　　“川柏……”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小快步跑着过来的，一长发一短发两位打扮精致的美女。
　　言非凡认识那个长发的，赵晓婷。
　　至于那个短发的，不用介绍也知道了。
　　余川柏已经大步迎了上去，还把她抱了起来，转起了圈圈。
　　“言医生……”
　　来到近前的赵晓婷，略带喘息说：“方便的话，我送你去百宁医院吧。”
　　“我想顺路咨询你几个医学问题。”
　　顺着赵晓婷手指的方向，言非凡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保姆车。
　　他明白，这是赵晓婷在为丁瑄打掩护。
　　难道她的鼻子恢复，出了问题？
　　心生担忧的言非凡，交代道：“姐、苏叶、宋怡，我先去乘坐那辆车了。”
　　“我们等下在百宁医院见……”
　　言非凡随着赵晓婷登上了奔驰保姆车，果然见到了一身简单装扮，鼻子上贴着医用胶布的丁瑄。
　　他单刀直入道：“出问题了？”
　　丁瑄笑吟吟的说：“我没发现什么问题，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每次换药时，看着自己的鼻子，我的感觉都非常好。”
　　她又解释说：“我知道言医生你会在今天来京城，就想着，请你顺便做个检查。”
　　“没问题的话，我就不用特意去一趟滨海了。”
　　丁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乘坐飞机，不太方便的。”
　　“驾车前往滨海，又太累了。”
　　“言医生，没耽搁你事情吧？”
　　言非凡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揭去了丁瑄鼻子上的医用胶布。
　　鼻型已经恢复，鼻头小巧，鼻翼圆润，鼻梁也不再是原来的华山一条道。
　　不过，还能看到一些红肿，几处缝合的刀口痕迹，还能透过肌肤看到一些暗色的淤斑。
　　总体来说，丁瑄的鼻子恢复的相当好，言非凡又做了一次很成功的手术。
　　观察了片刻，言非凡又用手轻捏了鼻子及其周边，随后重新给她的鼻子贴上了医用胶布。
　　“丁女士，之前交代你一周后来做复查，除了检查恢复情况，还有一点就是根据你的鼻子复原情况，再做几处微调小手术。”
　　丁瑄轻呀了一声，忍不住问：“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去滨海一趟，去做微调手术？”
　　言非凡想了想，说：“这样吧，等下到了百宁医院，借用一下他们的整容手术设备，给你做一下鼻子的微整形。”
　　“言医生，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丁瑄是满脸止不住的喜悦，又忍不住宣泄道：“言医生，不瞒你说……”
　　“我这鼻子的修复接连失败后，我表面上是坚强的，但那只是强撑，内心实际上是崩溃的，可以说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那天手术后，我清醒过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鼻子，虽然当时它丑的吓人。”
　　“但是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这几天，鼻子和周围很疼很难受，却是我这段时间睡的最安稳的几个晚上。”
　　“言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我是真心的……”
　　言非凡注意到丁瑄的眼圈，都有些发红了，不知道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在煽情。
　　“丁小姐，这是我的职业，做好是应该的。”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又随口道：“你满意我的工作，方便的话，可在圈内替我们做一下宣传。”
　　丁瑄接过赵晓婷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眼角，笑道：“这是因该的。”
　　“言医生，我正好有一个不错的娱乐圈朋友，也想做一下鼻子……”
　　此时此刻，言自若、余苏叶、宋怡，还有陆垚乘坐的凯迪拉克商旅车，就跟在奔驰保姆车后面。
　　至于余川柏，他开着未婚妻的车，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凯迪拉克商旅车内，一直很安静，最终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的陆垚，率先开口。
　　“苏叶，听说你们投资成立的医疗科技公司正在到处拉投资？”
　　余苏叶刚嗯了一声，宋怡就不客气的说：“不是到处拉投资，我们是在找志同道合的伙伴。”
　　“你，没入非凡的法眼，投资就不用想了。”
　　陆垚目光不善的看向宋怡，说：“有钱也不要？你可知道，我可以动用多少资金？”
　　“有十个亿吗？”宋怡反问道。
　　陆垚有些尴尬的说：“自然没有这么多，但是随随便便投资个一两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姑且算你能调用一两千万……”
　　宋怡语带自豪的说：“非凡他不用项目说明书，只需要说一声公司需要资金发展，就会有人送来上亿的资金。”
　　“你这一两千万，还是自己留着吧。”
　　陆垚轻哼一声，语带嘲讽道：“你就使劲吹吧，越是有钱人越不是傻子。”
　　“我就看你们究竟能融到多少资金。”
　　他转身坐回了副驾驶位。
　　不过没一会儿，陆垚再次把身体探了过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叶，那个……家里在国外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
　　“他时运不好，得了脑瘤……”
　　余苏叶明白了陆垚的意思，直接打断道：“这样的事情，你最好是直接跟非凡说。”
　　“我替你说话，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她又悠悠道：“你可能不就知道，我家非凡，有时候，挺小心眼的。”
　　是不是啊，姐姐？”
　　言自若用力嗯了一声，说：“非凡他啊，记忆力特好，他不仅小心眼，还记仇……”


第387章 两不相欠
　　来到百宁医院，言非凡借用了医院的整容操作室和微整形器械，先给丁瑄做了鼻子微调手术。
　　她这个手术相对简单。
　　局部麻醉后，心中有数的言非凡，手上操作不停，用时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随后，言非凡又来到神经外科住院部，先后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无水乙醇穿刺注射手术。
　　做完这两台手术，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只不过，出了手术室的言非凡，与姐姐、余苏叶，还有余苏叶见了面，发现她们的脸色差的很。
　　“诊脉的结果不太好？”言非凡担心的问。
　　“都怪你！”
　　言自若挥起小拳头，用力捶了弟弟几下下，抱怨道：“本来身体好好的，棒棒的，被你忽悠的过来一号脉，就查出了不少问题。”
　　“我不是这虚，这凉，就是那里亏的。”
　　“苏叶的大爷爷说，我这身体至少需要调养一年，三年之内最好不要怀孕生孩子。”
　　“非凡，这样的话，我只能是过三十岁才能生孩子了，妥妥的成高龄产妇了。”
　　言非凡上前抱住姐姐，安慰道：“姐，健康要紧，身体调养好了，就能长命百岁，还能生出健康，漂亮又聪慧的宝宝。”
　　“再说，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即便到了四五十岁，也能生出宝宝。”
　　言非凡又看向宋怡，问：“你是什么情况？”
　　宋怡脸色一垮，说：“比姐姐的还要糟糕一些，说我的五脏六腑就没有一个没毛病的。”
　　“苏叶大爷爷让我少思少虑，保证休息和作息规律，身体也是要调整一年，三年内不要怀孕。”
　　说到这，宋怡展开双臂，说：“非凡，我都这样惨了，你不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吗？”
　　言非凡有些无语。
　　不过，他还是放开姐姐，给了宋怡一个抱抱。
　　随后，言非凡在三位美女的簇拥下，走进办公室，接受余家老爷子的号脉。
　　言非凡把手往脉枕上一放，对方一搭手，他就注意到老爷子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这让言非凡不免心生惴惴，有些发毛。
　　难道自己的情况又变严重了？
　　言非凡耐心的等老爷子给自己的左右手都号完脉，才故作轻松的问道：“老爷子，我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比上次好多了啊？”
　　鹤发童颜的余老爷子，缓缓的开口道：“单就心经来说，相比上次的晦涩，确实通透了不少。”
　　这话，让言非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过去的这段时间，除了一一还偶尔出现外，二二、三三她们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言非凡也明白，这是好现象。
　　但，他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如果没有她们的陪伴，被拘禁在不知岁月的意识世界里，言非凡早就精神错乱发疯了。
　　没有她们，就没有言非凡的现在。
　　他更是希望，不时激励鞭策自己，如良师益友般的一一，能永远不要消失。
　　言非凡暗自感慨了几句，又询问道：“老爷子，听你话里的意思，我其他方面不太乐观？”
　　余老爷子审视着言非凡的五官，一脸严肃的说：“小言医生，你知道慧极必伤这个词吧？”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就听余老爷子语调缓缓的说：“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小言医生，我发觉你有油尽灯枯之相。”
　　这话一出，站在言非凡身旁身后的言自若、余苏叶和宋怡，俱是脸色大变。
　　“老爷子，这是真的？”
　　“大爷爷，如何调理和避免啊？”
　　“老爷子，你可别胡说！”
　　余老爷子抬起眼皮扫了她们三人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在言非凡的脸上。
　　“小言医生，你最大的问题是心力消耗甚剧。”
　　“心力，药石之力难补！”
　　余老爷子郑重警告道：“不想如诸葛孔明累死在五丈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言自若、宋怡的诊脉，尤其是言非凡的诊脉结果，委实难以让人高兴起来。
　　他们几人坐在餐厅的包间，面对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都没有什么胃口。
　　“干脆这样……”
　　言自若轻拍了一下餐桌，沉着脸说：“非凡，你辞职不要做医生了。”
　　“回到家混吃等死，姐姐我来养你。”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说：“姐，治病救人是我的人生意义，人生价值之所在。”
　　“不做医生了，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呢。”
　　余苏叶缓缓的说：“大爷爷说，非凡这是心力消耗过大，也就是说思索过多。”
　　“以后，在这方面多多减少就可以了。”
　　言自若有些着急着说：“怎么减少啊？”
　　“非凡他一遇到复杂或棘手的病例，就会忍不住深入思考。”
　　“他那种深度思考的忘我投入程度，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杜绝的根本办法，就是不做医生了！”
　　“非凡……”
　　言非凡恳求道：“听姐姐的话，咱不做医生了。以你的聪明才智，做其他的肯定也能轻而易举的取得成功。”
　　言非凡反问道：“姐，就不管妍妍了？”
　　他又笑了笑，说：“我说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余老爷子的诊断，未必就是正确的。”
　　“你们想啊，余老爷子很可能是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我的心力消耗。”
　　“但我可不是普通人啊，从小就聪明，有天才之称，这消耗，身体早就习惯了。”
　　“都说脑子是越用越聪明，这也表明一点，我们的身体是逐步适应这心力消耗的。”
　　“你们再看我这身体……”
　　言非凡做了一下曲臂，还有扩胸运动，显露一下有些模样的肌肉，吼吼道：“我的身体，是不是在逐步恢复，越来越壮实了？”
　　注意到姐姐、余苏叶和宋怡都赞同的点点头，言非凡又接着道：“身体状况可是一人健康与否的真正体现。”
　　“我自己就是医生，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医生，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是趋于好转，还是趋于糟糕，还能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
　　言非凡一手握住姐姐的手，另一手握住余苏叶的手，语气郑重的说：“姐、苏叶，我保证。”
　　“一旦察觉到身体不对劲，我会做出改变的。”
　　“我还青春年少，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不会傻乎乎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咱也是要享受生活的……”
　　言非凡见她们脸上的担忧之色减轻不少，又笑道：“好了，我们吃饭吧。”
　　“这么一桌美食，可不能辜负啊……”
　　就在他们几人动筷子开吃之际，陆垚是推门而入，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坐了下来。
　　“哎，哎……”
　　言非凡提醒道：“某人不是说，除非必要，不会再出现在苏叶眼前。”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垚这个尴尬啊，拿起来的筷子停在空中，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挣扎片刻后，陆垚放下了筷子。
　　他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晃了晃包着纱布的右手，说：“你是否承认，上次是我救了你？”
　　这个……
　　言非凡心里很不想承认，但是当时的另一种发展可能，可没法向他人证明。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陆垚，你有什么事，就干脆直接的说。”
　　陆垚吸了一口气，面皮红红的说：“救一人，从此两不相欠……”


第388章 潜规则
　　对陆垚这个人，言非凡其实也谈不上多厌恶，但肯定是不喜欢的。
　　能还掉这个所谓的人情，他自然是愿意的。
　　言非凡让陆垚把那人的病情资料传到邮箱，研究过之后，再给出具体的答复。
　　陆垚见目的达到，也不好再待在这里，深深的望了余苏叶一眼，就默默的走出了包间。
　　待包间的门关上，言自若轻声叹道：“那小眼神中的留恋不舍？我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非凡，我觉得，你有些过了。”
　　余苏叶维护道：“姐，我觉得一点不过分啊。”
　　“非凡有句话说的很好，一扇不愿意对你打开的门，一直过来敲，真的是不礼貌的。”
　　“陆垚早点断了这个心思，也能有新的开始。”
　　言非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催促道：“赶紧的吃饭吧。”
　　“饭后，你们在医院或附近随便逛逛，等我做完下午的手术，就一块回滨海……”
　　言非凡完成今天的第三台穿刺注射手术，刚过下午两点。
　　他走出手术区，就被百宁医院的副院长余佑海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也在办公室等着。
　　双方寒暄，就坐，上茶之后，余佑海步入正题，“言医生，全国各地的诸多神外和脑外专家，对八月份的研讨会，很是期待。”
　　“我们跟卢主任最近确认的申请者人数，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人了。”
　　言非凡略带得意说：“研讨会这么受关注，我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主要还是你这穿刺注射技术的作用太过显著，每一位神外和脑外专家都想亲自见证这堪称奇迹的效果。”
　　“言医生，是这样的……”
　　余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根据我们和卢主任的推测，到时参加研讨会的人员，肯定会超过二百，过三百，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多人的研讨会，组织难度大幅度提升不说，现场观摩和讨论的效果，也会很差。”
　　关于研讨会的具体组织事宜，言非凡就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参与的。
　　他直接问道：“余院长，你可有什么提议？”
　　“举办两次研讨会！”
　　余佑海进一步解释道：“百宁医院和附属医院一南一北，错开时间分别召开研讨会，申请人就近参加。”
　　余佑涟又补充道：“或者是一次研讨会针对神外医生，一次研讨会针对脑外医生。”
　　“言医生，二三百人聚在一起，乱轰轰的，每人发言个五分钟，一天时间都不够用。”
　　人太多，这确实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余院长，余总，这个研讨会的具体组织工作，我是不参与的。”
　　“这样，你们与卢老师沟通此事吧，无论商议的结果是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余佑海与余佑涟对视一眼，轻笑道：“言医生，有你这句话，我们刘放心了。”
　　停顿了一下，余佑海又笑道：“川柏曾经和我们谈过，你投资成立的医疗科技公司。”
　　“这个融资，我们两人愿意以个人名义各自投资一千万。”
　　余佑海又紧接着说：“言医生，你放心，川柏可没有泄露你们的产品秘密。”
　　“我们做这个决定，主要是对你的信任。”
　　余佑涟又接过了话，介绍道：“还有川柏那家伙的表现。”
　　“我们对他还是了解的，这几年，就没见过他这么有激情的去做一件事情。”
　　余佑涟又叹道：“这表明，他离开家族公司，去外面发展是正确的决定。也表明了他对你们公司的认可和未来发展的信心。”
　　“有你，有川柏，足够让我们做出判断了。”
　　言非凡客气的说：“谢谢你们的认可。”
　　“估计到了下周，你们就能看到详细的产品介绍和融资方案了。”
　　他又想起一事，问道：“余院长，关于百宁医院建分院之事，有什么新进展吗？”
　　这个问题，让余佑海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眉心。
　　“有人还是坚决反对，不过，这是大势所趋，做出这个决定是早晚的事情。”
　　“已经有听到动静的几个城市，特意派人过来与我们接洽了。”
　　“不过，我们的首先目标，还是如滨海、广深、重成这样的一线城市。”
　　余佑海又笑道：“如今你那位刘老师，很是幸运的荣升附属医院的院长，这让我们选址滨海的可能性又高了不少……”
　　接下来，三人又谈了一会儿手术智能机器人。
　　余佑涟表示，这次的研讨会，手术机器人将会首次出现在现场，进行一次精彩的演示。
　　整个技术研发团队，如今是加班加点的工作，确保演示工作万无一失……
　　下午三点十分，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和宋怡离开百宁医院，踏上了返程。
　　此时此刻，在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王川，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华容医美的副院长凌卫东医生。
　　这人和王川差不多的年岁，个头要比王川高上半头，看上去壮实的很，一张方脸也粗犷的很。
　　他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位业界有名的整容医生，说是骨科医生，倒是更令人相信一些。
　　刚做完一台手术的王川，把凌卫东医生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双方分主客就坐，王川开口笑道：“凌院长，在周末最为忙碌的时刻，来到我这，应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闲聊的吧？”
　　凌卫东冷呵呵一声，说：“周末是你忙，可不是我忙。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闲的放长假了。”
　　听他话里有话，似乎还有怨气，王川轻轻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凌卫东等了一下，见对方也不上赶着问，就憋不住了。
　　“王主任，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竞争，可一直都是良性竞争，偶尔还有合作。”
　　“你们故意让整容对象散布谣言，四处说我们华容医美不如你们，这可就做的过分了。”
　　他又重重强调道：“很过分！”
　　王川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凌院长，你这个指责可是相当严重的。”
　　“你有切实的证据？”
　　“想要证据，当然有！”
　　凌卫东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平板电脑点了点，调出几张照片。
　　“这两人，你可别告诉我，她们没在你们这里做过整容手术！”
　　王川接过平板电脑，看了看。
　　屏幕上的两人，他还真认识。
　　她们都是言非凡的手术对象，一人是五官非常完美，且有些不协调的李湄。
　　另外一人，是曾经笑比哭难看的杨素素。
　　凌卫东继续控诉道：“这两人在网络，朋友聚会等多种场合，不止一次的诋毁贬低我们华容，却一而再的抬高你们。”
　　“王主任，你们究竟给了她们多少好处啊？”
　　王川轻轻的一笑，把电脑递还给了对方。
　　“凌院长，我们给的好处，只是让她们变得更加美丽而已。”
　　“患者讲出自己的切身体验，还有评点，这是口碑，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凌卫东冷哼道：“王主任，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两人都曾在我们华容接受过手术。”
　　“王主任，你们也有手术出现失误，或达不到预期效果的整容对象。”
　　“如果我们也找来这样的人，让他们变得更加美丽，并让他们四处宣扬你们的不好。”
　　“你们会如何想？”
　　凌卫东沉声道：“王主任，你们这样做，可是坏了我们之间的潜规则。”
　　这个潜规则指的是，国内几大实力相当的医美整容机构，相互之间不接对方整容失败的患者。
　　一是这样的整容失败患者，修复难度很大，再次整容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二是如果再次整容成功了，会得罪同行。
　　三呢，医美机构为逃避责任，多数情况下，会对失败患者讲一大通不可避免的意外因素。
　　但是，失败患者却在你这里再次整容成功了。
　　失败患者很有可能转身去追究原来医美机构的失败责任。
　　这样诉讼来诉讼去，每家医美机构都不好过。
　　言非凡作为一名新丁，哪里知道这些业界不可言说的规矩，只是认为有挑战性，就接了下来。
　　而知道这些的王川，只要有助于言非凡提高技术水平，巴不得他多接一些高难度的整容手术。
　　只是如今，被对方找上门了。
　　王川只得含糊道：“凌院长，这两人是我的学生接下的，他不懂这些，等我知道已经晚了。”
　　“类似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第389章 宁可信其有
　　言非凡一行四人从京城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近七点。
　　他们是又累又饥又渴，好在杜秋阿姨已经备下了一桌比较丰盛的晚饭。
　　除此外，家里还来了一个蹭饭的客人，王川！
　　“主任，你来的正好，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甫一见面，言自若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巴拉巴拉的就把余家老爷子对言非凡的诊脉结果，说了出来。
　　她一脸担忧的道：“主任啊，油尽灯枯，你听听这有多吓人，非凡他可才二十五岁。”
　　“主任，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分辩说：“主任，你别听我姐夸大其词，没她说的那么吓人。”
　　“我以后多注意一些，多增强一些锻炼就可。”
　　“而且，余老爷子又给我开了好多剂中药。”
　　他又故作心疼的说：“我的中药，连同姐姐的中药，好几万又没了，相当于今天又白辛苦了。”
　　王川却是一脸郑重的说：“余家那位老爷子，我是知道的，真正的国医圣手。”
　　“他这么说了，那就不容小觑，必须要重视。”
　　“这样……”
　　王川沉吟着说：“非凡，这段时间，你尽量的减少工作，以学习为主。”
　　“卢主任、秦医生几人那里，我去跟他们说。”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道：“主任，没有必要吧，我可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的。”
　　王川严肃告诫道：“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先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请余老爷子诊脉，看看结果再说……”
　　这件事，就这样被王川确定了下来。
　　接下来，几人洗手上桌吃晚饭。
　　边吃边谈中，王川又详细了解了余家老爷子对言自若和宋怡的诊脉结果。
　　“中医讲究看未病，防患于未然。”
　　王川安慰道：“你们两个也要重视起来，好好的调养一两年，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还是很划算的。”
　　言自若嘴巴一瘪，哼哼道：“我才不要活成别人口中的那种老不死呢。”
　　“我的理想呢，就是吃吃喝喝，舒舒服服的活到六七十岁就足够可以了。”
　　“那时候，手脚还算麻利，什么都能自理。然后就得个急症，或遭遇意外，一下子就呜呼掉。”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揶揄道：“姐，等你活到那个年纪，肯定就想再活五百年了。”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非凡，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
　　“我还有一个理想，就是你来主办我的后事。”
　　“好啦，你们是越谈越没谱了。”
　　王川打断道：“今晚我过来，一是蹭饭，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动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冬瓜海米汤，接着说：“非凡，今天华容医美的人找上门讨说法了……”
　　待王川把所谓的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讲述一遍，就让宋怡、言自若几人愤愤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那些做手术失败的人，就活该顶着一张变丑的脸，过一辈子吗？”
　　宋怡也是义愤填膺的随意附和道：“就是，王主任，你们这样做，真的很没道理。”
　　王川耐心解释说：“这个……这只是我们国内几家顶尖的医美机构心照不宣的规矩。”
　　“在其他小整容机构整容失败的患者，我们也都是收的。”
　　他又进一步介绍说：“我们这几家医美机构，所属整形医生至少有一二十人，虽然每个人的技术水平是有高有低，但是各有擅长，论整体综合实力绝对是国内顶尖层次。”
　　“对于整容失败的患者，肯定是机构内部先想办法，合力解决的。”
　　“整个医美机构合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其他水平类似的医美机构，也是大概率解决不了的。”
　　言自若心生恍然道：“主任，原来你们不是不想接，而是没有能力接，接不了？”
　　宋怡又紧接着说：“这意味着，非凡一个人的技术水平已经超越了一家顶级医美机构的合力？”
　　王川呵呵的一笑，说：“非凡就是一个怪胎，对人体结构的精细了解和综合实力无人可及，这让他在整形手术上，具备了超凡实力。”
　　宋怡有些不解的说：“王主任，非凡的实力能吊打其他医美机构，你就不必遵守潜规则了啊。”
　　“继续接手他们失败的患者，让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凌驾其他医美，一跃成为国内NO1啊？”
　　王川看了言非凡一眼，语带遗憾的说：“我也想这样做，只是非凡他志不在此。”
　　“我得为整形中心的长远考虑，坏了规矩，被医美界集体针对的话，会很麻烦的。”
　　宋怡理解的点点头，说：“这倒也是，非凡的医学才华用在整形手术方面，确实是浪费了。”
　　余苏叶正色道：“待非凡的学习期结束，他的主要精力，是要放在前沿的医学研究上的。”
　　“他注定要在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忍不住道：“苏叶，你这样说，我的压力会很大的。”
　　余苏叶冁然一笑，说：“非凡，你现在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啊。”
　　“你只要继续走下去，成功只是伴生产物。”
　　这时，王川又接过了话，说：“非凡啊，以后的整容手术，你还是可以随便接。”
　　“不过，像来自华容医美类似机构的患者，需要和他们签订一份补充协议。”
　　“还有，找上门的那位凌医生，还想要和你切磋一下技艺。”
　　言非凡就是眉毛一挑，问：“主任，他想要怎么切磋啊？”
　　“擂台赛？同台竞技？”
　　王川呵呵一笑，说：“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和正式。他估计是心有不服，心有怀疑，想亲眼观摩一下你的手术。”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看过一人在手术台上的具体操作，高下就能判断出来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下周定下来的就是唐晴的定向整容手术，可以让他……”
　　他想了想，又改变主意道：“急诊科有个小护士要做全脸整形。”
　　“她主意不变的话，让凌医生观摩她的手术。”
　　王川嗯了一声，又沉声道：“非凡，下一周，你先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工作。”
　　“等我和卢主任、秦医生商议后，再重新给你安排新的学习和工作内容。”
　　“争取……让你能一周休息两天。”
　　言非凡急忙道：“主任，不用休息两天，一周一天就足够了。”
　　言自若提醒道：“非凡，你现在可是一周一天的休息时间，都保证不了。”
　　“哎，你不是说，最近要搞一个野营吗？”
　　“你想确定在哪天啊？”
　　这个……
　　言非凡想了想，说：“下个周末？”


第390章 辅助
　　王川离开醉墨华庭小区，并没有直接返回凤尾山别墅区，而是又回到了附属医院。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手机上的电话会议功能，把卢君、秦颖，还有刘锦给拉了进来……
　　王川把得知的消息述说了一遍，轻叹道：“余老爷子给非凡的诊脉结果，就是这样。”
　　“大家谈谈看法吧……”
　　一阵沉默后，卢君的声音首先响了起来。
　　“余老爷子，我还是清楚的，是硕果仅存的国医泰斗之一，他的诊断，出错的可能性不大。”
　　“非凡这小子，我们需要保护一下。”
　　“只是椎管内肿瘤患者的手术安排，已经排到四个月之后了，不好再做变动。”
　　“这样，让非凡只做穿刺注射手术，一个上午，他就能完成两台了。”
　　停顿一下，卢君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还可以把教学时间缩短一下，只用一个下午。”
　　卢君的声音充满了笑意，“非凡这小子学习效率太惊人，很多东西只说一遍，就记住了。”
　　“一个下午，足够了。”
　　这时，秦颖的声音插了进来，“非凡的周一，归我安排。”
　　“只是非凡的周三下午，已经转给了陈瑜医生，我不能替她做主。”
　　王川对着手机道：“非凡要拿出一天时间，给福利院伤残儿童做手术。”
　　“我还需要一天时间，进行教学指导。”
　　王川又沉吟着说：“这样的话，非凡的一周时间，这样安排如何……”
　　“周一就归秦医生安排。”
　　“周二的上午归卢主任，下午归陈瑜主任。”
　　“周三上午，让非凡做神经外科手术。”
　　“周三下午的时间，让他自己自由安排。”
　　“周四和周五的时间，归我。”
　　“这样的话，非凡每周就有了一到两天的休息时间了。”
　　这时，手机中响起的刘锦声音，“光有休息时间还不够，重要的是真正让那小子得到休息。”
　　“余老爷子说的是心力消耗，不是体力消耗。”
　　“做一台六个小时，甚至是十个小时的手术，以非凡的年轻体魄，睡一觉应该就能恢复体力。”
　　“但是，日思夜想的完善手术方案，学习你们教导的知识，这才是那小子面临的真正问题。”
　　刘锦语气沉重的告诫道：“我明白你们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才的那种迫切心情，恨不得把一身所知全部灌输给他。”
　　“几位，非凡今年也才二十五岁，在他这个年纪，好多人还在医学院准备博士论文呢。”
　　“不要争朝夕，等非凡把身体彻底的养好了，随便你们造。”
　　卢君难得的出声附和道：“院长说的是。”
　　“教导非凡的这段时间，让我感觉，我之前教导的那些学生个个都蠢笨的要死，不可救药。”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苗子，我会呵护好的……”
　　刘锦又叮嘱道：“那小子还处在学习和成长的重要阶段，各位还都上点心，尽量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扰到他……”
　　这几位可以说都是大忙人，把言非凡的事情商议确定下来后，就各自退出了电话会议。
　　王川一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就决定还是回凤尾山的家休息！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一打开办公室的门，意外看到一人徘徊在外面。
　　“唐铮，你这是有事找我？”
　　被发现的唐铮，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遇到了一点困难，想麻烦老师你，又不太好意思。”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进来说吧……”
　　王川把唐铮让进办公室，来到了会客区沙发坐了下来。
　　“老师……”
　　唐铮支吾了一下，把头低了下来，缓缓的说：“老师，我有些过分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前段时间接了一个全脸整形手术，手术效果不怎么好……”
　　王川直接问道：“效果有多差？”
　　唐铮也没继续多说，把手机递了过来。
　　王川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图片，眉心就挤出来一个“川”字。
　　图片中的这位女子，虽然脸上还未完全消肿，但明显可以看出，左右脸有些不对称，一些面部肌肉出现了扭曲。
　　尤其是左右眼角和嘴角的角度，出现了偏差。
　　这哪里是效果不怎么好，说是手术失败，都一点不为过。
　　王川把手机递还给唐铮，轻声问道：“你这是想证明自己不比言非凡差多少？”
　　唐铮沉默了一下，抬头迎着王川的目光，点点头说：“有这方面的一些想法，认为师弟能做到的，我即便不如他，也能做的不差。”
　　“主要原因还是这段时间，心态有些膨胀了。”
　　王川告诫道：“唐铮啊，你基础不差，技术也可，但是经验和沉淀远远不够。”
　　“这样的对综合能力要求很高的全脸整形，可不是你目前能够掌控的。”
　　唐铮一脸诚恳的说：“老师教导的是，这段时日，我有些膨胀，太过得意忘形了。”
　　“只是这位患者？”
　　王川不在意的道：“让她恢复三四个月后，直接来找我就行。”
　　唐铮一脸为难的说：“老师，这位患者是一位准新娘，三个多月后的国庆，就要结婚了。”
　　王川面容一板，说：“唐铮，你可是专业人士，难道不清楚，她如今脸上动过刀的肌肉和肌肤，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来复位和固定。”
　　“在那之后做修复手术，才有把握！”
　　唐铮苦涩的道：“老师，我再三给她解释过了。问题是，她的婚礼不能推迟。”
　　“知音医美之前关停了一段时间，投入了不少宣传资金才渐渐有了起色。”
　　“如果再闹出纠纷和诉讼，知音医美又得陷入低谷好长一段时间了。”
　　王川冷声道：“唐铮，你明白的，现在做修复手术，就是在冒险。”
　　“再失败了，那女人可就彻底成丑八怪了。”
　　唐铮试探性的问：“老师，你有多大把握？”
　　王川再次拿过唐铮的手机，盯着图片沉思片刻，还是摇摇头，叹道：“只有两三成的把握，风险太大了，不值得去冒险。”
　　唐铮又不死心的问道：“老师，如果是言师弟来主刀的话，能有多大的把握？”
　　王川脸色一冷，说：“不管他有多大的把握，这个手术，他是不会接下的……”
　　被他们两人谈到的言非凡，此时正在研究陆垚发过来的患者病情资料。
　　又是难度最大的颅底肿瘤。
　　这让言非凡有些头疼。
　　不过，他又想到，难度小的肿瘤，陆垚也不会浪费那个人情来求他。
　　患者是五十三岁的男性，肿瘤为2*2*4大小，紧靠着脑干部位……
　　言非凡研究了患者肿瘤一个多小时，把自己能做到的程度，详细的在病历上描述了一下。
　　然后，他给邱阁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征得同意后，把这患者的肿瘤资料发给了她。
　　严格来说，这台颅底肿瘤切除手术，言非凡只是一名辅助。
　　手术成功与否的关键，还要看脑外科医生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391章 爱来不来
　　翌日，即周一早上，言非凡走出卧室，就见姐姐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摄。
　　“亲爱的弟弟，新的一天，赶紧和新老朋友打声招呼！”
　　言非凡胡乱的一摆手，说了声“各位早上好”，就跑去了卫生间。
　　解决问题，洗漱，又喝了杯温热的牛奶，言非凡在姐姐手机摄像头的记录下，上了阁楼。
　　阁楼的卫生间已经改造完成，再固化通风一两天就可以使用了。
　　不过呢，言非凡昨夜被告知，鉴于他的身心状况，最近一段时间，他需要修心养性！
　　这同居一事，暂延！
　　这让言非凡暗自松一口气之时，又有些失望。
　　在露台与余苏叶一起锻炼了二十分钟，稍微休息后，几人回到餐厅吃早饭。
　　言自若对着杜秋阿姨做好的早餐，拍摄一通后，也终于放下了手机。
　　余苏叶忍不住道：“姐姐，我注意到视频网站上关注非凡的粉丝都有一百多万了，但视频的播放量和各种留言好像有些少啊。”
　　言自若很专业的解释说：“这些关注的粉丝都是那两天的热度，随手关注的，不算是真粉。”
　　“等上传的视频多起来，再吸引一些真正因内容而来的粉丝，热度自然就会起来的。”
　　她又介绍道：“我以后主要负责拍摄非凡的生活和工作视频。”
　　“曲颖她那边负责科普视频和文章，医院软性宣传的制作，还有视频剪辑。”
　　言非凡提醒道：“姐，注意隐私保护。”
　　“我的隐私暴露一些，关系还不大，如果不经意把患者隐私暴露出去，可能会引发大麻烦的。”
　　言自若嗯道：“非凡，这一点，曲颖也再三告诫我了。”
　　“我拍摄时会注意，有需要或实在避免不了，就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曲颖那边在做剪辑时，也会注意的，能打码变声的，就尽量做技术处理。”
　　早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骑行自行车去医院。
　　言自若为了跟拍镜头，扫码了一辆共享单车，跟在了后面……
　　几人来到了医院急诊科，就遇到了一个被紧急送来这里的有趣病人。
　　言自若见有了素材，就拉着弟弟也参与进来。
　　一辆行驶的汽车忽然爆胎，旁边的一位路人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爆胎的汽车司机可是吓坏了。
　　他也顾不上会损坏汽车了，赶紧开着爆胎的车把昏迷的路人，送到了就近的附属医院。
　　初步检查后，这位三十多岁的路人，身体并无无内外创伤。
　　言非凡分析，这位路人可能是因为爆胎的巨大音响而晕倒的。
　　这可能的身体因素就有很多了。
　　因胆子太小而吓晕。
　　听觉神经瘤。
　　心脏及心血管类、主动脉类疾病。
　　脑瘤及脑血管类疾病等等。
　　急诊科在排除了患者脑血管破裂、心血管及主动脉瘤破裂等危急情况后，余下的就是把患者唤醒，取得同意，进行逐项的身体检查了……
　　早上近八点，随着秦颖医生的到来，言非凡一天的学习和工作，也是正式展开。
　　言自若在征得秦老师同意后，拍摄了言非凡的一些学习和练习镜头，就离开教研室，兴冲冲的去跟踪那个被吓晕患者的检查情况……
　　中午几人坐在一块吃午饭时，言自若把吓晕患者的检查结果，做了一个汇报。
　　“脑血管造影检查，发现了大脑一细支动脉出现了萎缩迹象。”
　　“受到惊吓，血压飙升，那部分大脑供血严重不足，就造成了昏迷。”
　　“患者已经转入神经内科接受治疗了……”
　　言非凡刚哦了一声，还未开口，余苏叶就语带兴奋的说：“姐姐，非凡的工作学习时间调整了。”
　　“王主任昨夜召集的电话会议。”
　　“从这周开始，非凡只需要在医院从周一工作到周五，就可以了。”
　　言自若惊喜的呀了一声，吼吼道：“王主任的工作效率，就是高啊。”
　　“不错，不错，值得嘉奖！”
　　这时，她就注意到自家弟弟脸上可没有什么喜色，不由的问道：“哎，非凡，你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言非凡郁闷的说：“我不想被你们当成瓷娃娃被特殊对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好。”
　　“紧密的日程安排，我感觉有充实感和满足感，一周休息两天，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工作狂！”余苏叶吐槽道。
　　“受虐狂！”言自若是更进了一步。
　　她又嘿嘿一笑，说：“非凡啊，你休息的那两天，是不会有空落落，不知所措的感觉的，我们会让你那两天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这周呢，我们先去野营，休息两天，正好能在外面住上一夜……‘”
　　言非凡赶紧打断说：“姐，这周我有不少的手术，很可能休息不了两天。”
　　“你别计划那么早……”
　　言非凡这话，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下午两点，他就得到了急诊科小护士吕鑫的明确答复，下定决心要做全脸整形手术。
　　而且，她还是要做二十万块钱的。
　　言非凡想到这周还要做唐晴的定向整容手术，只能把吕鑫的手术安排在周六了。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又得到了邱阁医生的答复，说那台颅底肿瘤切除手术，她有七成的把握。
　　当然了，患者在术后很有可能会有一些肢体或感官功能方面的后遗症。
　　这手术成功率和预后情况，就患者的脑瘤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随后，言非凡就把邱医生的答复，通过电话转告给了陆垚。
　　“陆垚，就患者的肿瘤情况，我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能做任何保证。”
　　“如果患者同意，请尽快来附属医院。”
　　言非凡这话音刚落下，手机中就传来陆垚语带为难的声音。
　　“这个……言医生，患者是一位美籍华人，他对国内的医疗条件和手术水平，有一些偏见。”
　　“言医生，很可能需要你去美国给他做手术，我们这边会做妥善安排的。”
　　对接下这患者本就心中有疙瘩的言非凡，当即不客气的回道：“对国内有偏见，怎么还会找到我这里？”
　　“爱来不来，美国那边，我是不会去的。”
　　“就这样……”
　　说完这话，言非凡不等回应，就挂了电话。
　　临下班之际，言非凡又接到了赵晓婷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喜滋滋的说，瑄姐对鼻子很是满意，那五百万的激励，是没跑了。
　　言非凡笑着问：“那你在这件事中，能获得什么好处？”
　　“嘻嘻，瑄姐下半年要拍摄一部重头戏，她自己自然就是女主了。”
　　“我也要扮演一个角色，是女三号呦，嘻嘻。”
　　言非凡轻哦一声，语带随意的说：“祝贺你了，早一点大红大紫。”
　　赵晓婷在通话里欢快的说：“借你吉言了。”
　　停顿一下，她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瑄姐的那位明星朋友，明天到滨海参加一个代言活动。”
　　“她很可能晚上去你那做检查。”
　　言非凡不悦的说：“别用可能这个词，要明确，来或是不来，还有具体的时间。”
　　“难道让我一整晚的等着不成？”
　　“言医生，我明确不了啊……好啦，好啦，我这就跟那边沟通……”
　　结束了与赵晓婷的电话，也到了下班时间。
　　言非凡和余苏叶收拾一下，离开教研室，走出急诊大厅，就被一人给拦住了。
　　这人是唐铮的未婚妻邵黛琳。


第392章 偏头痛
　　面对邵黛琳的请求，言非凡在看过准新娘的图片资料后，认真回道：“保险起见，还是等她的肌肉记忆释放一些，几个月之后，再做修复手术。”
　　邵黛琳不死心的问：“言医生，现在就没一点解决办法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不是没有现在就修复成功的可能，只是不值得冒这个风险，也没有必要。”
　　“五十万！”
　　邵黛琳喊出了一个数字，又解释道：“言医生，只要你能修复这位准新娘的容貌，我额外给五十万的红包。”
　　言非凡笑了笑，说：“邵小姐，如果是涉及生命安危，不用加钱，有一成把握，我都敢冒险。”
　　“只是这位准新娘有别的选择，就没有必要冒这个彻底变成丑八怪的风险。”
　　“一旦出现失误，可就是后悔终身。”
　　言非凡提议道：“邵小姐，你还是把这钱补偿给那位准新娘，让她推迟婚礼吧……”
　　邵黛琳看着言非凡和余苏叶手拉手离开的背影，气的差点把牙齿咬碎……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回到家后，杜秋阿姨告诉他们，从京城回来的余川柏下午回来了一趟，把留在这里的个人物品全带走了。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感觉轻松了不少。
　　在大舅哥的眼皮底下，与余苏叶一起做坏事，这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晚饭期间，言非凡还接到了急诊科汪主任的电话，说是王松鹤的医疗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
　　鉴定结论是，不属于医疗事故。
　　王松鹤的杀虫剂中毒，属于意外，不是当时的医护人员可以预见的情况。
　　同时，警方也出具了一份调查结果。
　　调查显示，出事前夜，王松鹤和女友在校园打过杀虫剂的树林和草地上忘情的玩耍，导致衣服上沾染了过量杀虫剂。
　　汪主任还透漏，学校正在和王松鹤的家属商议具体的赔偿事宜。
　　结束通话后，言非凡也是唏嘘万千。
　　如果王松鹤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不是一直拿碳酸饮料当水喝，估计也出现不了重度低钾症。
　　单是重度低钾也就罢了，还不小心的让衣服上沾染了过量的杀虫剂。
　　没有重度低钾引发的身体虚弱，还有对心脏和呼吸的损害，这皮肤吸收的少量毒素，也不会引发那么严重的身体反应。
　　这一环套一环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条鲜活的年轻生命离开人世。
　　“每一个悲剧，都是数个巧合的聚合。”言非凡暗自感叹了一句，就不再多想这事，继续吃饭。
　　“哎，非凡，小舅下午跟我联系了……”
　　言自若喝了一口汤，又接着道：“说是这几年他一人生活惯了，我们姐弟也有自己的生活。”
　　“这次回来再住在一块，肯定会彼此打扰，让我们给他租一套房子。”
　　“你是什么意见？”
　　言非凡想了想，说：“就在附近租一套吧。”
　　“小舅如果管不住自己，我们整天盯着他也是无济于事的。”
　　言非凡又补充道：“等小舅回来后，我会请谭筱医生给他做几次心理辅导。”
　　“败光家产，姥爷姥姥的事情，还有这几年的海员生活，小舅的心理问题，应该有不少的。”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说笑道：“非凡，我发现你这段时间好像挺重视心理健康的。”
　　“你没有背着我，偷偷的去看心理医生吧？”
　　“哪有，我心理健康的很！”
　　言非凡提高嗓门做了否认，又解释道：“来做整容手术的，很多都需要先做心理调查。”
　　“还遇到了一些因为病态心理要求做整容的家伙，这让我越发的关注起心理健康这方面。”
　　言非凡又赶紧的转移话题，说起了非凡基金。
　　“基金上的钱就是用来花的，我准备让林倩、亓修平也加入进来，给福利院伤残儿童做手术。”
　　言自若担心的问：“他们的水平，行吗？”
　　言非凡轻笑道：“他们两个相比苏叶，自然是有一段距离，但也算是青年医生中的优秀者。”
　　这话，余苏叶是爱听的。
　　只是她转念一想，言非凡这明显是把自己给择了出来，表明他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一层次了。
　　这就让余苏叶有些郁闷了。
　　言非凡的声音继续响起，“当然，会让他们先从简单的修复手术做起，慢慢的提升。”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问：“他们是义务劳动？”
　　言非凡摇头道：“林倩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还需要收入来维持生计和发展。”
　　“就按照主治医师的标准，稍微打个折扣给他们两人发放手术津贴。”
　　言自若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
　　其实，言非凡和余苏叶如今主刀这个公益手术，也不是免费劳动。
　　只不过，他们两人收取的手术津贴，远低于市场价。
　　尤其是言非凡，如今随便主刀一台整容手术，个人收益至少也是五位数起步。
　　他主刀一台福利院伤残儿童的复杂修复手术，也就是拿几百块钱的辛苦费。
　　至于他手术团队中的孟瑶、叶琳等人，该拿多少钱，还是要拿多少钱。
　　总不能整形中心和言非凡做好人好事，让辛辛苦苦的属下也跟着一起献爱心。
　　如今这部分钱，全都从这个新成立的非凡基金中支出了……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的房间工作，只是没一会儿，有人敲门而入。
　　是杜秋阿姨。
　　“非凡……咦……”
　　杜秋喊了一声，忽然注意到言非凡手上拿的竟然是滨海历年中考真题汇总。
　　“非凡，你怎么看起中考试题了？”
　　言非凡轻声解释说：“小雨不是要中考了嘛，我准备给她出几套中考模拟题。”
　　“能侥幸押中几十分的题，就再好不过了。”
　　他把真题汇总放在书桌上，问：“阿姨，你这是有事要找我？”
　　杜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一个小区的，知道我在附属医院的医生家里工作。”
　　“他家孩子有偏头痛的毛病，之前也去医院做过检查，但是没查出什么问题。”
　　“那孩子暑假后就要读高三了，学习压力一大，这头肯定又要痛的厉害。”
　　“他们家就想着，趁着这个暑假，把这个偏头痛的毛病，给彻底治一治。”
　　“言医生，他们是想着，让我请你给介绍一位这方面的专家。”
　　说到这，杜秋又赶紧补充说：“言医生，如果你不太方便，就算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阿姨，确认不是那孩子不爱学习而谎称偏头痛？”
　　杜秋摇摇头，说：“应该不是。”
　　“我家孩子和他是同一个学校，我家孩子说，那孩子挺老实乖巧的，学习成绩也不错。”
　　言非凡轻哦一声，沉声说：“阿姨，这偏头痛可不简单，迄今为止，这偏头痛的具体病因机制，尚不明确。”
　　“简单说，就是我们医生还没研究明白。”
　　“这样吧，你让那孩子周三下午来医院找我，我先看看再说……”


第393章 多事
　　“阿嚏……”
　　周二早上，言非凡突如其来的几声喷嚏，让言自若和余苏叶是一阵手忙脚乱。
　　她们先翻出家里的电子测温计给言非凡测温。
　　发现言非凡的体温正常后，两人又担忧电子测温计的精度，又翻出了老式的水银体温计。
　　在姐姐的密切监督下，抱紧胳膊把体温计夹在腋下的言非凡，感觉好笑的说：“你们太紧张兮兮了，只是灰尘或花粉刺激打几个喷嚏而已。”
　　“即便真的身体低烧，也属正常。”
　　“一年感冒发烧个两三次，实属寻常，也有利于身体提高新陈代谢速率，灭毒杀菌。”
　　言自若却是一脸严肃的说：“言非凡，你别嬉皮笑脸的，别以为我不清楚。”
　　“身体素质和抵抗力下降的首要表现，就是容易感冒发烧。”
　　“余老爷子刚说你油尽灯枯，你就发烧了……”
　　“停，停……”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道：“姐，就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好像马上就不行了似的。”
　　“发没发烧，我自己清楚的很。”
　　“我身体好着呢……”
　　这时，言非凡忽的注意到余苏叶的脸颊有些殷红，问：“苏叶，你这样子，不会是真发烧了吧？”
　　随着他这话，言自若就用电子测温计对着余苏叶的额头照了照。
　　“38.1！”
　　余苏叶小嘴一瘪解释说：“应该是昨夜我把空调温度开低了，半夜又不小心蹬开毯子的缘故。”
　　言自若语带嫌弃的说：“苏叶，你都多大的人，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蹬被子。”
　　这话让余苏叶有些不服气，心想，你也好意思说别人，自己睡着后满床乱翻，难道不晓得吗？
　　不过这话，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言非凡关心的道：“苏叶，家里有常备的止烧降温药，早饭后，你吃上两粒。”
　　余苏叶嘻嘻一笑，吼吼说：“不用吃药，就我这身体，多喝点热水，抗一抗就过去了……”
　　几分钟后，言非凡拿出腋下的水银体温计，看了看，37.5。
　　这个体温数字，让言自若是松了一口气，批评道：“非凡，以后注意点，别随意打喷嚏吓唬人……”
　　今天是言非凡工作时间改动后的第二天。
　　他来到神经外科，发现卢君老师连惯例的查房环节都省了。
　　卢君先是关心了言非凡几句身体，就直入主题，开启了上午的授课模式。
　　教导言非凡这样的学生，简直不要太省事。
　　什么启发、解释、推导等加深理解和认知的过程都不需要，直接填鸭式的灌输干货，就可以。
　　反正言非凡有图片式记忆能力，教授的内容全都能记住，回去慢慢的消化吸收就是。
　　当然了，卢君也懂得劳逸结合，教导一小时后，就进入了课间休息的闲聊阶段。
　　“非凡，鉴于研讨会参加人数有些多，经过与百宁医院的商议，这研讨会分别在我们附属医院和百宁医院召开。”
　　“时间间隔一周，我们先开始。”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卢老师转而道：“虽然石医生他们还没研究出简便有效的家用止疼方法，但是当前志愿者的疼痛，已经降到了可以容忍的程度，他们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们想着，课题试验继续，下周开始第二轮的八人手术。”
　　“石医生可以在这八人身上，继续麻醉小组未完成的止痛方法研究。”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关切的说：“老师，这样的话，志愿者至少要在医院住院两周，在麻醉医生的帮助下度过他们疼痛期。”
　　“这费用支出……”
　　卢君有些无奈的道：“加上石医生他们的各种止痛试验，比我们之前预计的要高出近五倍了。”
　　“现在就希望，石医生带领的麻醉小组真的能研究出有效的简便止痛方法。”
　　“这也算是我们课题的研究成果。”
　　“如果那止痛方法，能推而广之，说不定还能为我们带来惊喜收益。”
　　言非凡希冀的说：“希望如此啊……”
　　十分钟闲聊时间后，再次进入教学时间……
　　此时此刻，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
　　王川询问站在眼前的林倩、亓修平，“福利院伤残儿童一事，非凡跟你们说过了吧？”
　　林倩率先答道：“主任，昨晚通过电话了。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亓修平也表态道：“主任，我也会倍加珍惜。”
　　王川伸手一指办公桌上厚达二三十公分的资料，说：“这是福利院刚送过来的伤残儿童资料。”
　　“你们挑选出一份。”
　　看到林倩和亓修平两人一脸的跃然，王川告诫道：“别好高骛远，以稳健为主。”
　　“别以为非凡他绵软好说话，其实他的要求，比谁都高。”
　　“如果你们搞砸了一次，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明白吗？”
　　林倩和亓修平俱是神情一瑾，齐声说：“我们会量力而为，全力以赴的……”
　　下午刚过三点，上小夜班的孟瑶，在小区门口坐上了叶琳的MINI车。
　　“叶琳，谢谢你来接我上班。”
　　“孟姐，不用谢，中午和一个朋友吃饭，发现吃饭的地方和你这里不太远，就顺路过来了。”
　　叶琳解释了一句，又问道：“孟姐，你知道今晚来的又是哪位大明星吗？”
　　孟瑶轻声道：“我也不清楚啊。”
　　“言医生可是说了，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何许人，只说是丁瑄介绍过来的，应该也是一个名气不小的腕。”
　　叶琳一脸遗憾道：“我们这工作就这点不好，明明知道大明星那么多事，却只能闷在心里。”
　　孟瑶正色告诫道：“叶琳，你可别为一时炫耀和显摆，在朋友面前说漏了嘴。”
　　“我们签署的保密协议，可不是摆饰，真的能让我们倾家荡产的。”
　　叶琳嘿嘿一笑，说：“孟姐，这轻重我也是晓得的，只是在你面前这样说说而已。”
　　“那个……”
　　她又试探性的问：“孟姐，如果有朋友咨询你做整容手术，你一般怎么回她们啊？”
　　孟瑶轻笑道：“简单，说整容手术的各种不好，尽量打消她们的整容念头。”
　　“如果她们一定要做整容呢？”叶琳又追问道。
　　孟瑶笑了笑，说：“那就随她们啦。不过我是不会向她们介绍、推荐或引荐医生的。”
　　“整容效果是很主观的，好或不好，都在一念之间，我可不想成为她们的抱怨对象。”
　　“唉……”
　　叶琳一脸愁苦的说：“怪我之前没经验，把言医生说的太好了。”
　　她又补充道：“我也算是实话实说了，言医生做的整容手术效果真的没得说。”
　　“如今有几个家伙，死活让我请言医生给她们做整容手术。”
　　“问题是，主任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许私自给言医生介绍手术，发现一个开除一个。”
　　“孟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孟瑶浅浅一笑，说：“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在价格上吓退她们。”
　　“言医生如今接的整容手术，不是明星艺人的，就是有挑战性的大手术。”
　　“这手术费用，至少都是几十万起步的。”
　　叶琳就是眼睛一亮，笑道：“对呀，一般的小手术，言医生已经看不上眼了。”
　　“几十万的费用，足够吓退她们了……”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又接到了陆垚的电话。
　　“患者同意来滨海手术，只不过，他要求更换主刀的脑外科医生。”
　　“他会请美国的一位脑外科专家来主刀。”
　　言非凡很是不悦的说：“单就手术技能来说，国内的外科医生因为实践经验丰富，比老外的水平高上不止一筹。”
　　“那家伙怎么有这么多事。”
　　“我还是那话，爱来不来……”


第394章 九十九分
　　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
　　等候在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的言非凡，再一次确认了时间，脸上满是不耐烦。
　　“已经迟到半小时了，这也太不守时了吧？”
　　王川一边玩着飞镖，一边老神自在的说：“耐心一点。这些正当红的艺人，在私底下都是肆意的很，向来都是让别人等她们的。”
　　“至于在镜头前的表现，都是当不得真的。”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说：“时间就是金钱，主任，记得把这家伙的费用再提高十万。”
　　他又补充道：“每让我多等半小时，提十万。”
　　王川手中的飞镖扔出，这一次中了九环。
　　他转头看向言非凡，乐道：“非凡，你可真够狠的啊，不过这对她们来说，只是属于小钱。”
　　“如今的你，也确实有这个议价能力，就按你说的办了。”
　　停顿了一下，王川转而说：“非凡，八月份在京城有个全国性质的医美用品展销会，同时还会举办一些整形技术研讨会。”
　　“你想不想去见识一下新材料新技术，并和全国同行交流一下？”
　　言非凡摇摇头，说：“还是不去了。”
　　“这段时间，我姐肯定把我看的紧紧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养养身体再说。”
　　王川笑了笑，说：“你就是你姐的主心骨，心肝宝贝。余老爷子又把你的情况，说的那么严重，自然是要紧张你了。”
　　言非凡轻声抱怨道：“我姐纯粹就是杞人忧天，神经兮兮，烦人的很呢。”
　　“非凡，你都是这么大的成年人了，还有人这么关心你，你就暗自偷着乐吧。”
　　王川说了言非凡一句，又问道：“哎，听说你姐谈了一个男朋友，进展如何了？”
　　言非凡随意的说：“还处在相互了解阶段吧。”
　　“这几天我姐忙于学习拍摄视频，还要处理基金的一些事情，他们两人也就打打电话联系。”
　　王川轻哦了一声，说：“还是相互多了解一些为好，再说余老爷子不是也建议，让你姐也要调养身体一两年……”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一点。
　　“哎，非凡，你说，我要不要请余老爷子给妍妍也诊一下脉啊？”
　　言非凡颔首道：“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这段时间喝他们家的中药，我感觉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主任，我可以让苏叶代为联系一下。”
　　王川决定道：“那……非凡，你先让苏叶问一下，余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南下的安排？”
　　“没有的话，我想办法带妍妍去京城一趟。”
　　言非凡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言非凡又问起王川对五位新学生的看法。
　　王川一脸随意的表示，这五个家伙，技术还算是可以，但是和言非凡一比，就都是渣渣了。
　　他如今每周抽出一天时间，专门带他们。
　　他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至于他们将来能成长到怎么程度，就靠他们自己的天分、悟性和努力了……
　　午夜十二点三十五分，就在言非凡以为这一次要被放鸽子之时，丁瑄介绍的艺人终于到了。
　　看到前呼后拥的，画着精致的妆容，如同公主一般驾到的家伙，言非凡不由的一怔。
　　这还真是有缘啊。
　　这位艺人竟然是如今很火的那位维吾尔族女星阿依慕，也是唐晴定向整容的对象。
　　“王主任、言医生，实在对不起。”
　　加快脚步来到近前的阿依慕，告罪了一声，又欠身解释道：“今天活动的主办方，还有粉丝们太过热情，一时脱不开身。”
　　“让你们久等了，真的是抱歉了。”
　　说着这话，阿依慕还从助手的手中接过两份小礼物，亲手送上。
　　言非凡接过一看，是她代言的签名手机。
　　“姿态不错，但是该加的钱，还是要加的。”
　　言非凡暗自嘀咕了一句，满脸笑意的说：“阿依慕小姐，时间这么晚了，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就直入正题。”
　　他打量着对方的鼻子，说：“你的鼻子相对整个容颜来说，虽略显大了一些，但实事求是的讲，还是相当好看的。”
　　“你的想法，是？”
　　阿依慕浅浅一笑，说：“言医生，你不愧是专家，一眼就看了出来。”
　　“按照国人的审美，我的鼻子，尤其是鼻头，实在是太过突出了一些。”
　　“我自然是想把它变得小巧，又完美一些。”
　　“就是不知，言医生你可以做到吗？”
　　言非凡自信的点点头，说：“可以的。”
　　阿依慕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说：“从瑄姐那里，我就知道，言医生你是人不可貌相，是有这个绝对实力。”
　　“等我卸妆后，开始做检查吧……”
　　“先等一下！”
　　言非凡喊住了她，说：“有两件事，我们需要先沟通一下，达成共识。”
　　“言医生，你请说。”阿依慕表现的很有礼貌。
　　言非凡介绍道：“第一件事，我手上有一位客户，她要整容成你的模样。”
　　“我希望能获得你的允许，顺便对你的五官和面骨多做一些检查。”
　　阿依慕微微一怔，又轻笑道：“多谢言医生的坦白告知。”
　　“这样的事情，从我内心来讲，是有些不乐意的，但在法律上，我也没权利禁止。”
　　“从艺人的角度出发，有这样狂热的粉丝，我应该表示高兴。”
　　“或许，以后还能利用这事，做一些宣传……”
　　阿依慕轻叹了一声，点头道：“这件事，言医生，我同意了。”
　　她又笑道：“言医生，如果你能把她整形的非常相像，或许，我还可以聘请她当替身呢。”
　　“那第二件事？”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王川。
　　这心黑脸厚大口要价的事情，还是让主任出头，背黑锅比较的好。
　　得到暗示的王川，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说：“第二件事呢，就是整容费用。”
　　“阿依慕小姐，一口价，六十万。”
　　这报价一出，阿依慕的脸色是微微一沉。
　　站在她身后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就是上前了一步，脸带愠色道：“两位，你们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别以为我们不懂行情，你们这个价格，可是比华容医美高上了一倍有余。”
　　王川呵呵的一笑，一脸淡然的说：“从九十五分做到九十七分，从九十七分做到九十九分，虽然都是提升两分，想必你们清楚，这其中的难度肯定是大不同的，价格，自然也是不同。”
　　“华容医美那边能做到的，我们能做到。”
　　“我们能做到的，华容医美却做不到。”
　　“有现成的事例，我不说，你们也清楚的。”
　　短发女子还想要开口，阿依慕却是一举手，止住了她。
　　阿依慕冲着言非凡甜甜一笑，说：“言医生啊，这个价格，我同意了。”
　　“我很是期待，九十九分的鼻子……”


第395章 心中的惧怕
　　言非凡给阿依慕做完检查，已经是凌晨近三点。
　　手术时间，约在了下周的周三晚上。
　　言非凡是再一次睡在了秦颖医学教研室。
　　早上七点半，他被余苏叶喊醒，就发现房间内除了姐姐外，宋怡和余川柏也都在，
　　言非凡洗漱完毕，一边吃着他们带来的早餐，一边听余川柏汇报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事情。
　　“输液智能控制器的专利申请资料，昨天已经提交，接下来可以正式开始融资事宜的宣讲了。”
　　余川柏难掩兴奋的说：“经过昨夜几位原始股东的商议……”
　　他的目光在宋怡、余苏叶，还有言自若脸上扫过，接着道：“公司决定以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融资三个亿。”
　　听到这话，言非凡不由的看向宋怡，问：“我们的原始投资占四十的股份，估值两个亿？”
　　他有些惊叹道：“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原始投资就暴增为近七点四倍。”
　　宋怡轻声笑道：“这只是我们的纸面数据财富，前提是融资顺利。”
　　“后面是我们的产品，如预期一样获得大成功，这些财富才有变现的可能。”
　　她又纠正道：“我们的投资其实占三十的股份，另外十个点的股份，是我们代持。”
　　“这十个点的股份，未来当做员工的期权奖励，还有一些利益交换什么的。”
　　余川柏又接着介绍说：“实行同股不同权，新入股股东持股五个点以上，可进入董事会。”
　　“新股东有知情权、建议权，但没有表决权。”
　　“这次三个亿的融资，分为两种方式，一是直接投资入股，二是借贷，年息十二个点。”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一皱眉，担心的问：“这年息太高了吧？”
　　“银行的商业借贷，不也才六七个点吗？”
　　宋怡耐心解释道：“我们作为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公司，从银行获得贷款，难度很大。”
　　“即便能拿到，名义上银行商业贷款利率是六七个点，但是把各种公关等额外成本都算上的话，也要十个点以上了。”
　　“而民间的大额借贷，十二个点已经算是少的了，好多都是十八个点，二十四个点。”
　　“我们有你这大神坐镇，才敢定为十二个点。”
　　言非凡忍不住啧啧道：“如果这三个亿都是借贷，一年光利息就有三千六百万了。”
　　“合着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先有十万的成本。”
　　“这创业开公司，压力真是不小啊。”
　　宋怡忍不住笑道：“等公司发展起来，这每天十万的利息，就是小毛毛雨了。”
　　“我倒是非常希望，投资人是和我们签署借贷协议，而不是投资入股协议。”
　　言非凡摇摇头，说：“看来我是不适合做生意了，只是想想这几个亿的资金，那么高的成本，我肯定是忧心的睡不着的。”
　　宋怡乐道：“这或许就是术业有专攻了。”
　　“天才的你擅长治病救人，这开公司赚钱，就交给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停顿了下，她又开口道：“非凡，我们想着这个周末，与意向的投资人展开一一接触。”
　　“你这边联系的那几位？”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我会先与他们沟通一下，届时你们去找他们谈。”
　　“这融资，还有商业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就不过多涉入了……”
　　宋怡、余川柏与言非凡确认好融资事宜，就和言自若一起离开了教研室。
　　待他们一走，言非凡就把右手的手背，放在了余苏叶的额头之上。
　　“还是有些低烧。”
　　言非凡担心的问：“有没有身体疲累，或者其他身体部位的不适？”
　　余苏叶很是受用对方的关心，眉眼含笑道：“感冒发烧哪有这么快就好的，你清楚的，一般都是以一周为周期。”
　　她又接着道：“我也是医生，哪里有不适，我会察觉出来的。”
　　“你放心啦，除了低烧外，我感觉都很好。”
　　言非凡小心翼翼的问：“苏叶，那个，那个，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不小心有了孩子？”
　　“不可能的，我们都有做措施的。”
　　话是这么说，余苏叶脸上却有担忧之色显露出来，起身道：“我这就去做个血检。”
　　她刚踏出了一步，又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言非凡，问：“非凡，如果我真有了，你会怎么做？”
　　“这个……”
　　言非凡忍不住挠了一下头，为难的说：“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总感觉离我太过遥远了。”
　　“那你现在就想！”余苏叶压迫道。
　　言非凡赶紧的在意识世界里幻想出一个长相漂亮，很是爱笑，还四处乱爬的小家伙。
　　只是没一秒，这个小家伙就哇哇大哭起来，还一点不讲卫生的又拉又尿。
　　还弄得满身都是……
　　这一幕，让言非凡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迎着余苏叶的目光，说：“我算是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的，对完整的家庭缺乏切身体会。”
　　“我……有些惧怕只会吃喝拉撒睡，动不动就咧嘴大哭的孩子。”
　　“不过……”
　　言非凡很是严肃的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去面对，无论是什么挑战。”
　　余苏叶上前一步，抱住了言非凡。
　　“你说的话，不是我最爱听的，却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其实，我也害怕。”
　　“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再共同做决定……”
　　就在这时，教研室的门被推开，秦颖和助理贺俊兴一并走了进来。
　　言非凡赶紧的放开余苏叶，说：“那个，我该去为上午的手术做准备了……”
　　上午的两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言非凡只负责穿刺注射部分，具体的肿瘤切除由卢君、郑灵两位医生负责。
　　言非凡分别在上午十点十分，十一点二十六分完成他自己需要负责的部分。
　　做完手术后，他就去找余苏叶，准备陪她一起做检查，却得知，余苏叶正在创伤外科做一台小腿被碾压的修复手术。
　　午饭，言非凡是和姐姐一块吃的。
　　在食堂打好饭菜，甫一坐下，言非凡就忍不住问道：“姐，你想过自己生小孩后的生活吗？”
　　言自若很是随意的说：“当然是想过的啊。”
　　“有保姆带孩子，有阿姨做饭，还有人负责别墅内外的卫生。”
　　“我呢，就是逛街购物美容，保养身材。”
　　言非凡就是一撇嘴，嫌弃的道：“想的真是美好，问题是，那个纪明致能这样养起你吗？”
　　言自若笑眯眯的说：“他是养不起，但是，亲爱的弟弟你养得起啊。”
　　她注意到弟弟郁闷的表情，乐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会是……”
　　言自若眼睛忽然瞪大了一倍，激动的问：“你和苏叶不小心搞出人命来了？”
　　言非凡小声道：“只是可能，还没检查确认。有极大的概率，是虚惊一场。”
　　“只是这个极小的可能，让我忽然意识到，我不喜欢小孩子，确切说，是惧怕。”
　　“这或许是为什么，我在轮训中迟迟不愿去儿科和妇科的原因。”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下言非凡的脸，安慰说：“据我所知，好多男的都惧怕孩子。”
　　“但是当他们见到自己孩子的第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他，不再有害怕和担心。”
　　“因为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有源自血缘的羁绊。”
　　言自若继续宽慰弟弟，“非凡，真有了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就和苏叶结婚。”
　　“孩子生下来，我给你照顾……”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杜秋阿姨的来电。
　　“非凡，我那邻居和他家孩子大概一点到附属医院，让他们去哪里找你……”


第396章 好消息
　　偏头痛临床上最常见的原发性头痛类型。
　　其主要症状是，发作性中重度、搏动样头痛。如额头和太阳穴的搏动性疼痛，多为偏侧，也可能是两侧。
　　这种疼痛一般会持续几十分钟，几小时，甚至是几十个小时不等。
　　而且这种疼痛会反复发作，久治不愈。
　　常伴有恶心、呕吐。
　　光、声刺激，或日常活动均可加重头痛。
　　安静环境、休息可缓解头痛。
　　发作时，常不能正常学习或工作。
　　偏头痛往往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开始起病，大多是儿童和青春期开始，中青年期达发病高峰。
　　偏头痛还偏爱女性，男女患者比例约为一比二或三，人群中的患病率为5%到10%。
　　偏头痛具有家族遗传性，约    60%的偏头痛患者有家族史，其亲属出现偏头痛的风险，是一般人群的三到六倍。
　　有资料表明，偏头痛还好发于白领人群。
　　一些外在的原因，可能会诱发偏头痛，如激素变化，女性在月经期，更容易发作偏头痛。
　　睡眠不足，或者突然睡太多，也容易引发。
　　还比如精神紧张、情绪波动，过度剧烈运动，吃饭不规律、没吃饱等等，也可能会引发。
　　某些食物或药物，比如巧克力、酒等也可能诱发偏头痛；
　　还有，天气变化，受热受凉，闷热的环境，气候变化，气压低，暴露于闪烁光线，或异味刺激或吵闹的环境等等，都有可能诱发偏头痛。
　　上述列举的，都是外在的诱因。
　　但是，偏头痛的具体病因机制，尚不明确。
　　偏头痛患者的最大痛苦之处，就在于此，往往做了各种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但头痛却总是时不时出来折磨一下患者，患者却没有办法对付它。
　　言非凡曾经看过一些研究资料，说是有一类人的偏头痛的根源，是心脏。
　　这类人偏头痛的根源，很可能是由于心脏里多了一个小洞造成的。
　　这个洞叫做卵圆孔未闭。
　　卵圆孔是人在胚胎时期，心脏房间隔的一个生理性通道。
　　出生后，大多数人的卵圆孔会闭合。
　　有一部分人不能闭合，就形成了卵圆孔未闭。
　　有研究发现，偏头痛患者卵圆孔未闭的发生率为30-40%。
　　而统计数据表明，有偏头痛的卵圆孔未闭患者，在卵圆孔封堵术后一年，60%的偏头痛完全缓解，其余40%达到部分缓解。
　　只是，卵圆孔未闭患者偏头痛的发病机制，如今也没有定论。
　　有学者分析，可能是静脉微血栓塞，或者是化学物质（如5羟色胺等）没有经肺循环清除，触发了偏头痛。
　　因为找不到确切的病因机制，如今治疗偏头痛，医生主要从两个方面着手。
　　一是规避，二是缓解。
　　规避是找出偏头痛的诱发因素，尽量的避免。
　　缓解就是通过药物或理疗等方式，降低头痛的程度，使其降到可以容忍的程度。
　　下午一点二十分，整形中心的检查室。
　　言非凡快速看过一对中年父母递过来的在其他医院做过的检查报告，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约一米七二的身高，体型偏瘦，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有些秀气。
　　“头痛主要发作在什么时间？一周发作几次？”
　　少年轻声回道：“一周一到两次吧。”
　　“主要是在下午，头右侧先是有些涨疼，慢慢的加剧，很疼，严重影响学习。”
　　“我就去操场走走跑跑，一般半个多小时后头疼就会慢慢的缓解下来。”
　　言非凡点点头，又问道：“可有记得，每次头痛发作之前，都吃了什么东西？”
　　“还有上了什么课？做了什么事？”
　　少年就是一怔，回忆着道：“医生，也就记得最近一次头痛前的事情，是昨天下午。”
　　“午饭吃的是大排面，还吃了一根香蕉。”
　　“下午上的物理和化学，在接下来的自习课上，我做着物理卷子，做着做着就头疼了。”
　　言非凡叮嘱道：“以后准备一个本子，或者用手机，每次头痛发作了，就把当天吃的，做的事情，还有天气状况等等，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偏头痛受多种因素诱发。”
　　“你记录的发作次数一多，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规律，发现诱发因素，做出规避。”
　　少年点点头，说：“医生，我记住了，回去我就在手机上建立一个头痛记录文档。”
　　言非凡又一指旁边的检查床，吩咐道：“你躺上去，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在少年躺倒在检查床上，言非凡用双手从他的头部开始，一寸一寸的往下做检查。
　　言非凡的想法是，检查心脏的卵圆孔是否闭合，需要做右心声学造影检查。
　　这个检查属于侵入创伤性检查，有一定的风险的，且需要一些费用。
　　他根据自己对人体解剖结构的精细了解，先检查一下少年身体有无其他的头痛诱因。
　　偏头痛不是急症，免得自己随意一动嘴，就让别人冒一些风险，还乱花钱。
　　言非凡这一检查，还真查出了一个问题。
　　检查完少年A面，在检查B面时，言非凡摸到少年的第三第四颈椎的左侧结合部，磨损有些严重。
　　“颈椎压迫诱发的偏头痛？”
　　心中有所猜测的言非凡，做完少年的B面检查，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身体问题，才开口问：“你有向左歪头的习惯？”
　　少年还没开口呢，他的母亲就急忙道：“是，是！言医生，你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这孩子在家里做题时，总是把头向左歪。”
　　“言医生，他头痛，是向左歪头造成的？”
　　言非凡认真的回道：“只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左歪头的习惯，需要改一改了，第三第四颈椎左结合部，都出现明显的磨损了。”
　　“这有一定的可能，造成颈椎神经压迫，从而引发了偏头痛。”
　　“这样吧，你们带孩子去正规的按摩单位，做一下颈椎的按摩推拿，刮痧也可以。”
　　“再戴一个颈托，纠正一下左偏头的习惯。”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接着道：“先把颈椎治一治，同时注意记录偏头痛的日记。”
　　“过一段时间，如果偏头痛没有得到缓解，再过来找我……”
　　听到这话，少年的父母就对视一眼。
　　还是少年的母亲开口询问：“那个……言医生，治疗偏头痛的专家？”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们在其他医院做的检查信息，已经相当全面了，没检查出问题，我们医院治疗偏头痛的专家，也不会得出新的诊断。”
　　“他最大可能，也是让你家孩子做头痛日记，过段时间再来复诊。”
　　他下了逐客令，说：“今天就先这样吧。”
　　“过一段时间，偏头痛还没有缓解，那头痛日记也记录了一些内容，再过来找我……”
　　送走这一家三口后，言非凡通过电话得知余苏叶还在做手术，就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感觉有些累的他，躺在会客区沙发上休息，只是心情有些烦躁，心一直静不下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言非凡拿起手机一看，是整形中心小护士徐双的电话。
　　“什么事？”
　　“言医生，那一家三口吵起来了。”
　　“我偷偷的听了一下，那位丈夫责怪妻子，说应该听从他的建议，买点礼物过来。”
　　“这下可好，答应好的介绍专家，没戏了。”
　　言非凡就忍不住一乐，憋着语气批评说：“不安心工作，还有闲心去听墙角。”
　　“小心扣你奖金……”
　　挂了电话后，言非凡有点可乐，又有点可气。
　　他希望，这一家人能听从他的医嘱去做……
　　这个小插曲，意外让言非凡心情平复了不少，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余苏叶坐在身边。
　　言非凡赶紧的坐起来，问：“有结果了？”
　　余苏叶点点头，说：“阴性！”
　　言非凡就觉得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那就是一个浑身轻松。
　　“好消息，大好消息……”
　　说到这，言非凡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喜形于色了，赶紧的解释道：“苏叶，我不是不想和你要孩子……”
　　余苏叶伸手止住了他，说：“不用解释。”
　　“看到血检结果，我也是浑身轻松。”
　　“这确实是好消息……”


第397章 谨慎小心
　　周四的早上过八点，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整形中心住院部七楼，给唐晴做术前检查。
　　他借口保护唐晴隐私，需要清场，就把陪护在病房的金主田东山，还有唐晴的哥哥都赶了出去。
　　言非凡一边做检查，一边郑重询问：“唐晴，最后一次反悔机会了。”
　　“手术一旦开始，可就不能结束了。”
　　“你确定要继续吗？”
　　心情紧张的唐晴，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些笑容，说：“到了这一步了，也不容许我反悔了。”
　　“言医生，就拜托您了……”
　　全脸定向整容，即便在附属医院整形中心这样的全国知名医美机构，也是相当少见的大手术。
　　况且，这次手术在征求了客户同意后，将会在教学手术室公开进行。
　　为保护客户隐私，整容手术是很少有做公开教学手术的。
　　而且，主刀的还是颇具传奇色彩，隐隐有整形中心第一把刀称呼的言非凡。
　　这对整形医生，有志于此的实习医师和住院医师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
　　虽然距离手术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但整容中心最近的五号住院楼的教学手术室观摩台上，除了特意留出的几个座位外，所有座位都已经被青年医生给占据了。
　　占据一个较好观摩位置的亓修平，嘴里吃着小笼包子，喝着豆浆，目光还看着放在膝盖上的专业书籍，耐心等待着手术时间的到来。
　　忽然之间，他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亓修平转头望去，看到了熟悉一个面孔。
　　潘济川。
　　那一晚，这位心高气傲的医二代，和他一起参加王主任的录取考核。
　　只是没想到，潘济川在第一关就被刷了下去。
　　这让他引以为傲的手术操作基本功，没有半点表现的机会。
　　“还请挤一下！”
　　潘济川嘴上说的客气，动作却不含糊，直接就在亓修平左边硬坐了下来。
　　亓修平无奈，只得向右挪出半个屁股位置。
　　“亓修平，你可真用功啊，这种情况下，还不忘看书学习，王主任可还没来呢。”
　　亓修平假装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揶揄语气，淡淡的回道：“没办法，笨鸟就得多努力一些。”
　　“从三十三人中脱颖而出，你还是笨鸟？”
　　潘济川讥讽了一声，又忽的摇头叹道：“那一晚的出局，我已经是心服口服。”
　　“当时不服气的我，去了美院请教，确实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存在着很多不足。”
　　“如今我请了一个美学私教，再等机会……”
　　他把目光投向下方，就见被透明玻璃罩着的手术室，几名护士正在忙着准备和清点手术器械、手术消耗品、药品，还有检查各种手术仪器和设备。
　　“亓修平，你说，以言医生表现出的水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破格晋升主任级医师了吧？”
　　亓修平点了点头，说：“王主任不止一次的说过，言医生的手术水平，在不少方面已经超越了他，在国内无出其右。”
　　“获得破格晋升，是迟早的事情。”
　　亓修平忽的想到了一点，感觉有些不可能。
　　他以说笑的口吻问：“潘济川，你不会是在打言医生的主意吧？”
　　“为什么不呢？”
　　潘济川倒是没隐瞒自己的想法，大方的很。
　　“我爸对言医生的评价相当之高，说他的将来至少也是一位工程院医学部院士。”
　　“能者为师，不看年龄。”
　　“再者说，言医生在短短几天内，就能把你调教出来，这教导水平也是可见一斑。”
　　亓修平没有反驳对方。
　　他必须承认这一点，那短短几天的特训，确实让他获益匪浅，更是直接导致他通过了考核。
　　这时，周围忽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亓修平四顾望去，才发现了议论声的根源。
　　曲鹏医生也来到了观摩台，一脸平静的坐在了那特意空出的几个座位之一。
　　亓修平耳边又响起潘济川的低声询问，“曲医生不是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被医院开除了吗？”
　　亓修平凑近了潘济川一些，压低声音说：“曲医生虽有过错，但是他在国外的家人被胁迫，也是不得不为。”
　　“主任想着，他不能继续从医医，一身的本领浪费了实在可惜，就计划把他请回来……”
　　停顿了一下，亓修平赶紧的改口道：“不是领导请他回来，实际上是我们中心的青年医生私下联合把曲医生请回来，请他传授经验，教导技术。”
　　潘济川有些恍然，嘿嘿轻笑道：“这培训费虽然是你们自己掏腰包给曲医生，我想，中心肯定会给你们发一些额外的补贴吧？”
　　亓修平也是附和着一笑，小声说：“主任也是用心良苦，迂回操作，堵一些人的嘴。”
　　他再次转头扫了曲鹏医生一眼，轻声说：“曲医生公开出现，看来主任已经操作好了此事。”
　　他又一脸高兴的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多了一位专职的教导老师，方便多了……”
　　早上八点五十分，王川离开整形中心，快步赶往五号住院楼。
　　他走进五号住院楼大厅，目光不由的一凝。
　　王川意外的看到了华容医美的凌卫东，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唐铮。
　　王川明显注意到，唐铮看到自己时的表情不自然，还有身体下意识做出的逃避动作。
　　王川走了过去。
　　“凌院长，我们约好的观摩手术，是在周六。”
　　凌卫东呵呵一笑，说：“王主任，你可是不地道啊，这定向整容手术，可是比全脸整形的难度，高上了不止一筹。”
　　“你们让我观摩难度低的手术，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想着示敌以弱？”
　　王川笑道：“凌院长，你纯粹是多想了。”
　　“我们是特别的重视你。”
　　“全脸整形是言医生最为熟悉，最为擅长的，这定向整形，可是他第一次做。”
　　凌卫东轻笑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言医生以如今的资历和经验，就敢挑战这样的高难度手术，其他的先不说，这胆气和自信，我就得竖起大拇指啊。”
　　“这台手术，我是非观摩不可的。”
　　凌卫东又解释说：“周六的手术，我是没时间过来观摩了，刚接下了知音美容的一个邀请。”
　　王川就是脸色一肃，确认的问：“准新娘？”
　　凌卫东笑了笑，说：“正是。”
　　“既然那位准新娘意愿强烈，愿意承担风险，你的学生又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王主任，不是我说，你也太过小心了。”
　　“哪有不存在风险的手术的。”
　　“以你我的实力，这位准新娘的修复手术，风险还是在可控之内的。”
　　王川目光冷峻的扫了唐铮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凌卫东。
　　“凌院长，这不是事关生死的手术，无谓的风险自然是能免则免。”
　　“真有了意外，准新娘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再说了，这风险，可着实不小，我自己是没太大的把握。”
　　凌卫东不在意的说：“王主任，你就是太过谨慎小心了。”
　　“婚姻可是人生大事，推辞了就太不吉利了。”
　　凌卫东见王川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在继续此事，转而道：“王主任，时间差不多了……”
　　“哦，凌院长，请！”
　　言非凡主刀的唐晴定向整容手术，在早上九点，准时开始……


第398章 掌控
　　在言非凡的计划中，唐晴的定向整容手术，分三次来完成。
　　今天的这次手术，主要是修整面骨，并对面部肌肉做一次粗略的调整。
　　第二次手术主要是对眼、鼻、嘴、下巴、面颊等重要部位做整形。
　　第三次手术，就是精修并查缺补漏了。
　　三次手术的时间跨度，预计半年。
　　今天的这次手术，预计耗时七个半小时。
　　面骨可以说是五官和容颜的地基。
　　言非凡虽然对阿依慕的面骨形态和肌肉走势，已经有了充分了解，但这次修整唐晴的面骨，并不是把它改造的和阿依慕的一模一样。
　　二三十年养出来的肌肉记忆，是非常强大的。
　　而且，个人生活习惯的不同，对容颜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即便是两位同卵双胞胎，从小分别生活在饮食习惯、风俗习惯，还有自然环境等差异较大的地区，经过一二十年的生长，这两人的容颜虽然大致相仿，但细节方面必然会有较大不同。
　　言非凡需要因势利导，利用唐晴的肌肉记忆，让她的容颜，自动向阿依慕的相貌上缓慢纠正。
　　所以，唐晴的面骨修整方向，在细节上与阿依慕的面骨有非常多的差异。
　　为了设计出最合适的手术方案，这几天，言非凡可是没少消耗脑细胞。
　　尤其是在昨日凌晨，从阿依慕身上得到最详实的参考资料后，言非凡是一有时间，就在意识世界模拟和改进手术方案。
　　这甚至让他变得有些头晕脑胀，还有些恶心。
　　言非凡也第一次感受到，余老爷子的话，真的不算是夸张。
　　他这样持续的搞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来个大脑罢工、心脏骤停，一下子嗝屁。
　　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真正重视起来的言非凡决定，以后好吃好喝好好休息，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只不过，已经接下来的手术，对于一向追求完美的言非凡来说，还是要竭尽所能的做到极致……
　　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观摩台上密切关注言非凡手术操作的凌卫东，缓缓的点点头。
　　“王主任，你这位天才学生出手，可谓是稳准狠啊。”
　　“刚才切削打磨眼眶骨，咔咔几下，三四分钟就完成了我三四十分钟才能完成的工作。”
　　“这效率可真是……”
　　凌卫东又有些疑惑的问：“王主任，你就不担心他这样做出的活，有些简单粗糙吗？”
　　“把速度降下来一些，质量应该能提升不少。”
　　王川轻轻的一笑，说：“凌院长，你是业界有名的慢工出细活。”
　　“非凡他的操作，虽然看似粗糙，但出来的效果未必不如你的精细！”
　　凌卫东有些讶然的哦了一声，再次抬头看向上方实况展示的大屏幕。
　　“这镜头的距离，还是远了一些，处理后的细节还是看的不够清楚。”
　　凌卫东抱怨了一下拍摄镜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确认的问：“王主任，你可别告诉我，他一贯是这样的操作速度？”
　　“之前的几台手术，都是这样完成的？”
　　王川显摆的点点头，又笑着回道：“这是非凡的一贯风格，速度和精细的完美结合。”
　　“不论是哪一项，都远超业界同行。”
　　凌卫东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这样的话，我必须承认，我不如也。”
　　“等你这宝贝学生的经验再丰富一些，整容界第一刀是非他莫属啊。”
　　王川是笑容灿烂，又语带遗憾的说：“他志不在此啊，等我女儿的手术完成后，他的主要精力就会放到其他方面了。”
　　凌卫东对于王川女儿之事，也是知晓一二的。
　　“言医生如此优秀绝伦，妍妍的容颜恢复，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可喜可贺啊。”
　　凌卫东祝愿了一句，又故作夸张的说：“言医生志不在此，可是好事啊。”
　　“有他在，估计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王川一点也不谦虚的说：“确实是如此，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
　　“非凡他如果留在整形中心发展，最多三年，我们就是业界妥妥的公认第一。”
　　凌卫东一脸严肃的说：“王主任，这我可就要说你了。”
　　“你可不能太过自私。”
　　“我们要站在整个医学发展的角度上看问题，即便我身为一位整形医生，我也要说，让如此有医学天赋的言医生，浪费在我们这个整形领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这话让凌卫东得到了王川鄙视眼神的待遇……
　　玩笑打趣过后，王川又沉声道：“速度和精度，还不是非凡的最大优点。”
　　“还有深藏不露的绝技？”凌卫东惊讶的追问。
　　王川故作神秘的说：“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长达七个多小时的手术，前来观摩手术的医生，因为各种原因，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陆陆续续的换了好几茬。
　　王川也因为要回整形中心处理工作，待在上午十一点多，就离开了。
　　倒也有十几人，是一直待着没有离开。
　　他们午饭也是在这里吃的，不是早就准备下的饼干或汉堡，就是让同事或朋友送来的简单吃食。
　　下午近三点，王川再次来到手术观摩区，意外发现凌卫东还没有离开。
　　“凌院长，你是要赖在这让我请吃晚饭吗？”
　　凌卫东转头看了看来到身边坐下的王川，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我知道，言医生最大的厉害之处了。”
　　凌卫东指了指手术室内的言非凡，说：“现在手术已经接近尾声，期间呢，他只是有两个十分钟的暂停，适当休息了一下，并活动了一下身体。”
　　“其他时间，言医生都在做手术。”
　　“即便坚持了六个多小时，到了现在，他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拖延和变形，就如开始一样。”
　　“言医生持续精准且高效，这表明他对自身的控制，达到了骇人的程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凌卫东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表明一点，整合手术，连同他的身体状况，都在言医生的精心计划和控制之内。”
　　“这可是非常的惊人。”
　　“一台七个多小时的手术，期间可是小意外，小情况不断，但在言医生的手下，就像是编好了程序一般，全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言医生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会是来自外星文明的人形机器人吧？”
　　王川呼出一口气，感叹说：“我也不知道非凡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就是做到了。”
　　“他每次做手术，都给人一种特安心的感觉，仿佛手术室内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凌卫东不由的点头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有这个意味。”
　　“言医生给人的感觉，就是稳得一匹。”
　　“哎，王主任，我有一个客户……”
　　王川打断道：“凌院长，打住，打住！”
　　“你的客户，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非凡近半年内不会接飞刀……”


第399章 上赶着不是买卖
　　周四的定向整容手术，耗时七小时二十五分。
　　周五福利院儿童鼻嘴畸形修复手术，耗时五小时三十六分钟。
　　周六小护士吕鑫的全脸整形手术，耗时六小时十七分钟。
　　接连三天三台大手术，这对言非凡来说，还是恒古第一次。
　　直接就把他给干趴下了，累的是不行不行。
　　一直精准的生物钟，也抵挡不住来自身体各处的疲累。
　　周日早上，言非凡睁开眼睛，一看书桌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早上七点五十一分了。
　　他拖着难受的身体，蔫头蔫脑的起了床，出了卧室，就见王川、宋怡、余川柏、余苏叶，还有姐姐几人，就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嗨，早上好……”
　　言非凡有气无力的和他们招招手，径直走进了卫生间，解决问题，洗漱，又洗了个热水澡，才让自己变得精神了一点。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他，一人在餐厅吃早饭。
　　只是没一会儿，王川、宋怡、余苏叶等人全都来到餐厅，围坐在了餐桌旁。
　　一身简约不简单的定制小西装，画着淡妆的宋怡，粉唇轻启，说：“非凡，我们改了一下流程。”
　　“十点半的融资说明会，不需要你演讲，只需要露个面就可以了。”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馄饨，说：“行，那我就露个面，让我们知道我确实有参与。”
　　他又问道：“确认能来多少人啊？”
　　王川接过了话，说：“潘老板、岳老板、左老板几人肯定是到的。”
　　“他们还表示，会联系几位有兴趣的朋友。”
　　“欧阳嫣然也会以个人身份参加。”
　　宋怡也介绍道：“我这边通过各种关系联系的投资人，确认会有四人到场。”
　　余川柏接着解释道：“京城的意向投资人，我们没有通知，过几天去京城再开一个说明会。”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希望一切顺利……”
　　他吃完早饭，又打扮了一下，就快到九点了。
　　几人分乘三辆车，赶到距离不算远的五星级锦绣大酒店，来到了他们提前租下的会议场所。
　　场所面积不算大，也就一百二三十平米。
　　会场除了一个布置好的，带投影幕布的小型宣讲台外，主体是一个环形的，可容纳二十人就坐的会议桌。
　　每一张靠近会议桌的老板椅后面，还摆放着两张转椅，供老板带来的助手就坐。
　　会议桌中间的中空部分，密集摆放着整齐低矮的绿植和鲜花盆栽。
　　这个布局，言非凡看着有些眼熟，总感觉与联合国安理会开会的场所，有些类似。
　　他们来的有些早，意向投资人一个都没到。
　　宋怡、余川柏几人是抓紧的布置会场。
　　他们把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并调试，还摆放好了几个输液架，挂上了生理盐水、葡萄糖等，各自插上套有产品样品的输液管，启动了加热功能。
　　言自若、余苏叶，还有王川，也帮着摆放宣传资料、矿泉水和水果。
　　这一幕景象，让言非凡忍不住吐槽道：“布置会场的活，不应该是公司漂亮有气质的行政人员，或是酒店服务生做的吗？”
　　“我们自己来做，投资人看到，会认为我们没一点实力，穷的叮当响啊。”
　　宋怡直接白了他一眼。
　　“漂亮又有气质的员工，可一个都没有，如今非凡医疗科技的正式员工，就我和余川柏两人。”
　　“其他人，都是我哥公司暂借给我们用的。”
　　“至于让酒店服务生做？”
　　宋怡一副管家婆的口吻，说教道：“你以为不用花钱啊？创业阶段，能省则省。”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说：“宋怡，光你身上那一套手工定制衣服，就足够今天所有的费用了，估计还用不清吧？”
　　“大钱不省，省小钱，真没法说你！”
　　宋怡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小西装，介绍说：“意大利手工定制，二十六万呢。”
　　“花的可是我自己的钱，哼！”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嗓门大大的喊道：“言医生，上午好！王主任，上午好！”
　　“各位，上午好……”
　　言非凡一看，熟人，锦绣酒店的老板马宏辰。
　　双方简单寒暄后，马宏辰朗声道：“今天查看酒店的活动安排，才知晓言医生要在这里开会。”
　　他试探性的问：“还是融资说明会？”
　　言非凡嗯了一声，简单介绍说：“我与几位朋友投资成立了一家医疗科技公司，设计了一个小型医疗器械，需要融资，进行全国推广。”
　　马宏辰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问道：“言医生，如果我说，我也很想听一听，增长一些见识，是不是很冒昧？”
　　言非凡高兴的道：“怎么会冒昧？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是陆垚的来电。
　　几天过去没有消息，言非凡还以为，那个海外华人患者已经放弃了来他这里治疗。
　　言非凡告罪一声，走到会议室的一角，接通了来电，不太客气的说：“又有什么事？”
　　“言医生，那个，那个……”
　　手机中就传来陆垚犹犹豫豫的声音，“脑瘤手术，而且还是难度很大的颅底脑瘤，风险极大……”
　　言非凡打断道：“这个风险不风险的，我比你清楚的很。”
　　“你直入主题，就说又有什么事？”
　　安静了一会，陆垚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干脆了许多。
　　“言医生，我就坦白对你说吧。”
　　“得肿瘤的这个家伙，是我们需要他，想通过这次肿瘤手术，与他建立更密切的关系，好促进以后的商业合作。”
　　“只是这家伙对国内医疗水平，有所偏见。”
　　“而且他现在的主治医师，也不相信，言医生你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我们的想法是，言医生，你先去国外，在他们眼前，做一个试验手术，证明自己的实力。”
　　陆垚又急忙补充道：“只要你同意前往，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陆家都会有一千万诚意奉上。”
　　“言医生，你意下如何？”
　　听到手机中传来的粗重呼吸声，言非凡沉吟片刻，说：“那个家伙，想从肿瘤手术中活下来，只有来我这里，才有较大的生存几率。”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上赶着不是买卖。”
　　“这件事，我是不着急的，你们其实呢，也用不着着急啊！”
　　“那可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丢了性命，你们再换一个合作对象就是。”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缓缓的说：“这样吧，我可以提供你们一份详细的病例，还有全程手术视频，来增强你们的说服力。”
　　“至于美国，我是不会去的。”
　　“再提醒一下，时间拖的越长，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越小……”
　　言非凡结束了与陆垚的通话，就发现潘礼荣，还有左老板已经到了……


第400章 成功在即
　　非凡医疗科技的首次融资说明会，从上午十点半点正式开始，到中午十二点半结束。
　　在言非凡看来，这是一次顺利的大会。
　　首先，特意过来参加会议的人，不少。
　　宋岩携女友谭筱过来，给自家妹妹站台；刘锦也以附属医院院长的身份，前来为言非凡撑腰。
　　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也从京城远道而来，出现在了会场。
　　言非凡从余川柏、余苏叶脸上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也有些惊讶这位小姑的突然出现。
　　最终参加这次融资说明会的意向投资人，共有二十一位。
　　这些人中，言非凡认识的，还有潘礼荣、岳望道、欧阳嫣然、马宏辰、左树森、任重远等几位。
　　除了参加人数，有些出乎言非凡的所料之外，言非凡还高兴的发现，他们都对产品输液智能控制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围绕着产品，这些人询问了很多细致的问题。
　　与此同时，他们对公司的融资方案，产品的生产、销售和营销等各环节，也是提问了许多。
　　这让原本计划只是一个小时的简短说明会，拖延成了两个小时。
　　这场说明会，还让言非凡近距离的见识了余川柏的才华。
　　面对老板们关于营销推广、市场管理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风度翩翩的，总能言简意赅的给出满意，或令人眼前一亮的答复。
　　不过，更令言非凡刮目相看的还是宋怡。
　　毕竟余川柏顶着哈佛商学院的光环，他的任何出色表现，都在情理之中。
　　而宋怡这位在现场自我介绍，中途从纽约大学计算机科学系退学的家伙，在众人面前谈起资金管理、企业管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的表现，妥妥的一位合格的职业经理人。
　　这极大颠覆了她留给言非凡的印象。
　　在言非凡看来，这个喜欢飙车，喜欢喝酒的清傲富家女，其实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
　　不客气的说，就是只懂吃喝玩乐的花瓶一个。
　　这让言非凡暗叹，可不能小瞧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看似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他们从小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接受精英教育。
　　再加上自小受到各种熏陶，眼界宽广。
　　如果他们认真投入的开始创业，成功的概率，或许还要比从底层奋斗出来的精英还要高。
　　融资说明会结束后，非凡医疗科技还贴心的准备了自助性质的商务午餐。
　　不过，参会的老板们，大部分都告辞走人，仅有少数熟悉的潘礼荣、欧阳嫣然几人留了下来。
　　作为主人之一的言非凡，与宋怡、余川柏一起，亲自把告辞的各位老板送进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言非凡放下举起的右手，耳边就响起宋怡的声音。
　　“非凡，你认为他们中真投资的能有几人啊？”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笑道：“这个问题，你问我，不就是问道于盲吗？”
　　“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宋怡放下一直绷着的表情，不自信的道：“第一次搞融资，我这不是心中没有底嘛。”
　　“别看他们表现的很有兴趣，很有诚意，真要上门去谈投资，估计就是另一副嘴脸了。”
　　余川柏浅浅笑着说：“这一次，很有可能不用我们去找他们，而是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他又紧接着解释：“我们已经大致确定下来的投资，王主任，还有他前妻以妍妍名义，一共投资两千七百万。”
　　“我们余家，至少有两千四百万。”
　　宋怡也接过了话，说：“我这边大致确定下来的有两千一百万。”
　　“我哥说，如果需要，他能凑出来两千万。”
　　余川柏笑道：“这可算一个亿了。”
　　“总共我们才融资三个亿，只要我们放出风去，说额度紧张，先来先得。”
　　“估计他们就会主动上门找我们了……”
　　三人回到会场，欧阳嫣然就迎上了言非凡。
　　“非凡啊……”
　　她亲切的称呼了一声，又用眼神示意一下不远处和刘锦亲切交谈的余佑涟。
　　“这输液控制器的销售，我需要明确一个问题，你们现阶段是找全国独家代理？”
　　“还是区域代理？”
　　“我们白玉兰和百宁集团，可都有全国独家的实力。”
　　言非凡语气郑重的说：“嫣然姐，以我们的关系，我不跟你说谎。”
　　“独家是不可能的，我们不想受制于人。”
　　欧阳嫣然点了点头，说：“从你们的融资方案上，我就明白，你们的野心不小。”
　　“我回去后就会向集团汇报，会尽快组建团队，与你们谈区域代理的合作。”
　　“再说你们的融资……”
　　欧阳嫣然伸出素手，在言非凡眼前晃了晃，沉声道：“我以个人名义，准备投这个数。”
　　“五百万，好！嫣然姐，谢谢你的认可和支持。”言非凡嘴上说的很是客气，心中对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失望的。
　　项目投资，怎么也得千万起步吧！
　　“这可不是五百万，是五千万！”
　　欧阳嫣然纠正了一句，又补充道：“我对你，还有你们的产品有信心，准备把我所有的积蓄，再把房子抵押了，凑出这五千万来。”
　　言非凡就是一惊，赶紧劝说道：“嫣然姐，没有这个必要吧，投个一两千万就足够了。”
　　欧阳嫣然笑了笑，说：“既然一心看好，自然要玩一个大的。”
　　“失败了，全亏了，我也认了。”
　　“不过，我坚信，以非凡你的无上才华，是没有失败可能的。”
　　言非凡实话实说道：“嫣然姐，你可是让我压力山大啊……”
　　这时，他就看到余佑涟走了过来。
　　欧阳嫣然也看到了过来的余佑涟，就主动的退开，去找王川说话去了。
　　“言医生，我真的很惊讶，你能走出很多人的思维盲区，设计出这么实用又精巧的小物件。”
　　余佑涟夸赞了一句，又郑重表态说：“言医生，我有个提议，这三个亿的融资，就由我们百宁全出如何？”
　　言非凡微微一怔，忍不住问：“真的？余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余佑涟点点头，说：“自然是君子一言。”
　　“你同意的话，我可以代表百宁集团，现在就签署投资协议。”
　　言非凡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说：“余总，谢谢信任，只是我们已经有好几位谈妥的投资人……”
　　余佑涟打断道：“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融资额度？我可以全包了。”
　　幸福来的太快，言非凡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把宋怡、余家姐妹，还有姐姐都喊了过来，商议此事……
　　还留在会场的马宏辰、潘礼荣，也闻到了风声，赶紧的过来表态，一人要投资两千万，一人要投资六千万。
　　言家姐弟、余家兄妹，再加上宋家兄妹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又分别与明确表示过投资意向的投资人进行了最终确认，确认了最后的融资名单。
　　王川和妍妍，共计投资三千万。
　　宋岩，两千万。
　　余佑海，一千万。
　　余佑涟，一千万。
　　欧阳嫣然，五千万。
　　马宏辰，两千万。
　　潘礼荣，六千万。
　　百宁集团，一个亿。
　　看着这份手写出来的确认名单和投资额度，言非凡、言自若、宋怡、余苏叶、余川柏几人是面面相觑，都生出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在他们原来的设想中，是要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艰苦谈判，至少经过三五个月的煎熬，才最终完成融资。
　　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完成了。
　　言自若嘀咕道：“对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是不是投资几千万，就像是去菜市场买颗白菜？”
　　余川柏激动的道：“任何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这么主动投资，只说明一个事实，他们对我们有信心，对产品有信心。”
　　“成功，就是我们前面不远了……”


第401章 帮手
　　为庆祝这出人意料的融资成功，吃过午饭，送走所有客人后，言家姐弟、宋怡，还有余家兄妹，决定用公款好好的奢靡一次。
　　他们几人也没特意去别的地方。
　　锦绣大酒店作为一家五星级，该有的娱乐配套，还是挺全的。
　　他们想着先做一次足浴按摩，再做一个全身按摩，松快下身体后，再肆意的享受一番。
　　只是……
　　泡脚房内，用中药泡着脚的言自若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很是心疼的把目光投向身边之人。
　　还泡着脚的言非凡、宋怡，还有余川柏三人，差不多不分先后的都睡着了。
　　特别是余川柏，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
　　此时此刻，距离锦绣大酒店不远的一家茶楼，刘锦和王川正在包间内，品茶聊天。
　　“这一段时间，孟书记挺低调的啊！”
　　刘锦轻轻的放下茶杯，轻叹一声，说：“蛰伏的老虎比张牙舞爪的老虎，更令人担心啊。”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间会扑出来，扑向谁。”
　　王川轻切一声，说：“你会怕？我可是听说，上任当天，你就对孟书记拍了桌子。”
　　刘锦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他针对的是非凡，对于非凡，我可是有充足的底气。”
　　“再说，全院上下都知道非凡是我的学生，连他都护不住，我这个院长，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护着非凡？”
　　王川呵呵一笑，略带讥诮的说：“非凡是你的护身牌，我觉得还更可信一些。”
　　刘锦脸色如常，云淡风轻的转而道：“妍妍的手术提上日程了吧？”
　　王川嗯了一声，说：“年底或年初！”
　　刘锦提起茶壶，给两个杯子续了一些茶水，轻声道：“妍妍做完手术，非凡就需要离开了。”
　　“你清楚的，非凡前途无限，不能羁绊在整形中心太长的时间。”
　　王川默默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的说：“这一点，不用你来提醒。”
　　“你请我喝茶，不会就是为说这件事吧？”
　　刘锦摇摇头，说：“自然不是。”
　　“前段时间，整形中心辞退了一些人，医院也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举报。”
　　“说你过去几年，陆陆续续的从整形中心取用了一些手术所用的麻醉药品、缝合线等等。”
　　“举报说，你地下行医，给人做整形手术。”
　　王川不在意的说：“我是从中心拿了一些手术用药品和消耗品，主要在家里给动物做试验。”
　　“我可没白拿，都是掏了钱的。”
　　刘锦轻叹道：“我当然知道，你这是为了妍妍回家做一些疯狂的练习和试验。”
　　“不过，这毕竟是不合规不合法的。”
　　“你把首尾处理一下，我就担心孟书记上纲上线的抓住你的小辫子，处置你。”
　　王川一脸随意的说：“我还怕他抓小辫子？”
　　“要不是因为妍妍，我不想太多的分散精力，早就辞职自己去开一家医美医院了。”
　　刘锦白了他一眼，提醒说：“你就不怕被吊销行医资格，连医生都做不成？”
　　这一下，王川是不说话了。
　　刘锦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领导的整形中心如今可是医院最大的收入来源。”
　　“孟书记再讲原则和政治正确，一些变通和妥协，也是要做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试探性的问：“王川，你和前妻离婚也有十年了吧？”
　　王川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我的个人生活事情了？”
　　刘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有人特意托到了我这里，我抹不开面子拒绝嘛。”
　　“王川啊，如今妍妍的容貌恢复在即，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啊？”
　　“或者是……”
　　刘锦忽的想到了一点，说：“这几年，你身边的美女也有不少，也没见你传出绯闻。”
　　“王川，你不会是一心想着与前妻复合……”
　　好在余苏叶和言自若的力气都不算小，两人在酒店开了一间套房，出了一身汗，才把睡的死沉的言非凡、宋怡和余川柏三个家伙弄进了房间。
　　之后，余苏叶和言自若两人就高高兴兴的去做SPA，还有美容和美发去了。
　　三个多小时后，容光焕发的两人回到酒店套房，就见言非凡和宋怡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客厅卫生间却传出洗澡的动静。
　　没一会儿，余川柏穿着睡袍出了卫生间。
　　“哎，我说苏叶……”
　　余川柏语带愤愤的说：“宋怡和非凡两个人躺在舒服的床上，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
　　“我还是你亲哥吗？”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当然是亲哥啦，所以才不见外，直接让你睡在地毯上。”
　　“就两张床，你的身体又最棒。总不能让非凡，或者是宋怡，睡在地毯上吧？”
　　余苏叶又看向言自若，问：“姐，又到了晚饭时间了，要不要喊醒他们呀？”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我去喊醒宋怡……”
　　言非凡迷迷瞪瞪的被喊醒，清醒了一会儿才晓得，这里不是家，是在酒店房间。
　　“医院来紧急电话了？”
　　余苏叶端过来一杯温水，说：“没有电话，到晚饭时间了，该吃饭饭了。”
　　言非凡几口喝光一杯水，转头看了看窗外还算明亮的天色，下了床。
　　“其他人呢？”
　　余苏叶轻笑道：“都在客厅呢。不光你在泡脚过程中睡着了，宋怡和我哥，也都睡着了。”
　　“为了今天这个融资说明会，他们也是没日没夜的忙碌了好几天。”
　　言非凡哦了一声，出了卧室，就见穿着酒店睡袍的宋怡，也是蓬头乱发的从另一间房间出来。
　　两人一对视线，宋怡小手一捂脸，就蹭蹭的跑进了卫生间。
　　紧接着她又在卫生间里喊道：“若若姐，请把我的包包拿过来……”
　　言非凡轻切一声，道：“有什么好遮掩的，素颜又不是没见过。”
　　他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睡的有些多，反而越发觉得累了。”
　　余川柏语带兴奋的说：“我现在可是精神抖擞的很，再工作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言非凡横了他一眼，说：“你就使劲吹吧。”
　　余川柏嘿嘿一笑，说：“未来半年，是非凡医疗科技发展的关键，可以说是一战功成天下知。”
　　“或许，真会有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时候。”
　　言非凡告诫道：“悠着点，熬夜最伤身体，可别公司成功了，人却倒下了。”
　　“融资成功了，赶紧的招聘人手帮着干活吧。”
　　余川柏嗯了一声，说：“与宋总有过沟通，新的办公场所已经选定，大规模招聘即将展开。”
　　“不过呢，需要先找几位得力干将。”
　　他又笑道：“我跟小姑，还有欧阳女士初步沟通了一下，她们同意推荐几个业界帮手。”
　　“当然，能不能说服他们加入，就要靠我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时，萨克斯版的《茉莉花》响起，这是言非凡的手机来电铃声。
　　他取过手机一看，解放军总医院秦风的来电。
　　“言医生，又需要麻烦你了……”
　　结束了秦风的电话，言非凡看向一脸关切的姐姐和余苏叶，说：“放心吧，这不是紧急手术，我可以从容安排。”
　　言自若重重了哼了一声，说：“非凡，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需要一个帮手，或者是助手。”
　　“帮你安排工作日程，处理日常事务，接听电话，拒绝一些不必要的请托……”


第402章 借酒抒怀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言非凡、余苏叶、宋怡几人的庆祝晚餐，最后选择的地点是罗记私房菜馆。
　　因为这是他们的临时决定，赶到时又没有了包间，只得再一次的去了楼顶吃饭。
　　相比言非凡和宋怡的上一次，小楼的楼顶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安装了方便上下的楼梯，铺上了厚实的仿生草甸，还摆放了不少绿植，隔出了几块区域。
　　每块区域，都摆放着供四人或六人就坐的桌椅，还有一个大号的斜拉遮阳吊伞。
　　言非凡发现，除了自己这一行五人外，已经有一桌两对年青男女在楼顶用餐了。
　　他们几人迎着落日的余晖，坐了下来。
　　宋怡轻笑道：“这里的生意越发兴隆，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我坚信，但凡有非凡投资参与的，都会取得辉煌成功的。”
　　言非凡忍不住分辩说：“宋怡，你可别唯心主义啊，我又不是吉祥物。”
　　“严格说起来，我算是挺倒霉的一个人。”
　　宋怡一想言非凡的经历，不得不说，他的话也不能算说错。
　　“梅花香自苦寒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些话，就是特意对你说的。”
　　宋怡含糊的一句，又赶紧的转而道：“虽然融资很是顺利，但现在只算是认筹成功。”
　　“下一步，签署有法律效力的投资协议时，或许还会有一番你来我往的反复。”
　　“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不能盲目乐观。”
　　言非凡、余川柏几人很是给面子的点头配合了一下，尤其余川柏，还吼吼的喊了两声励志口号。
　　宋怡很是满意，一时间是意气风发，大有下一年就成商界巨擘的感觉。
　　这是飘了啊……
　　言非凡看在眼中，就有些可乐。
　　不过，在他看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成功，有些难以自持，实属正常。
　　毕竟是一群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老成持重，宠辱不惊，距离他们还很远。
　　等待片刻后，红酒和菜，陆续送了上来。
　　情感激昂的几人，菜还没吃到一半，两瓶红酒就先喝光了。
　　宋怡觉得不过瘾，又要了一瓶又一瓶。
　　滴酒不沾的言非凡，看着满脸红晕的宋怡和余川柏几人，说了几句也没能阻止，就任由他们了。
　　“你们知道吗？”
　　余川柏一饮而尽杯中酒，感慨的说：“我后悔了，外面的世界，这么宽广精彩。”
　　“我早就该离开余家那一亩三分地的。”
　　“一直在百宁憋屈自己，虽然有父母和爷爷之命，但何尝不是我心中一直有不该有的奢望。”
　　余川柏又伸手一指言非凡，说：“你，说实话，我一开始觉得你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余苏叶听到这，赶紧的阻止道：“哥，你喝醉了，胡说什么呀？”
　　“我没喝醉！”
　　余川柏推开妹妹的手，又接着道：“我只是借酒抒怀，说说心里话。”
　　余苏叶还想劝说，被言非凡给止住了。
　　言非凡迎着余川柏直愣愣的目光，就听他接着道：“现在可不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时代，阶层纷纷固化，上升渠道变得狭窄。”
　　“你，背景普通一医生，医术高明，又能如何？我妹妹可是如天仙一般的人物。”
　　“不过现在，我认可你了，你比我想的厉害。”
　　“来，我们碰一杯！”
　　言非凡笑了笑，举起自己的茶杯，与余川柏的红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
　　言非凡喝了一口茶，转头就见自家姐姐双眼无神的迷糊样子，赶紧的推了她一下。
　　“姐，你不会也喝醉了吧？”
　　言自若从走神中惊醒，横了他一眼，说：“区区这几杯红酒，我就能喝醉？”
　　“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只是一时感慨，想起了往事而已。”
　　这时，言自若就听见弟弟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怡，你干嘛去？”
　　言自若这才发现，宋怡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了绿植围起来的缺口。
　　她就见宋怡转头娇嗔道：“讨厌，这还用问？”
　　言自若按住想要起身的弟弟，说：“你又不方便，我去照顾她，顺便解决下问题。”
　　“姐，小心一点，这可是楼顶。”
　　言非凡叮嘱了一句，又看了看四周。
　　如今楼顶的几张餐桌，都有了客人，一片热闹的景象。
　　言非凡招手示意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过来……
　　“给你们老板说，顶楼还是不要开放了。”
　　“万一有人喝醉一头栽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服务生一脸认真的回道：“言医生，这个问题，老板也考虑到了。”
　　“按照计划，明天会有人来加装一米多高的栅栏，同时，还会在顶楼设一处洗手间。”
　　言非凡哦了一声，摆手让服务生走开了。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还未见姐姐和宋怡回来，就在他准备去寻找之际，才见这两人转回。
　　他关心的问：“怎么去那么久？”
　　宋怡嘻嘻笑道：“在洗手间遇到一个女的，小便后，忽然头晕，就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她说，她发生过几次这种情况了。”
　　“非凡，严重不？”
　　言非凡解释道：“这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从你说的来分析，她可能属于排尿性晕厥。”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在晕厥入院的患者中，有近百分之十就是它导致的。”
　　“主要原因，就是憋尿时间过长，导致患者血压升高，突然排尿使腹压骤降，血压迅速回落，从而引起大脑供血不足，发生短暂性晕厥。”
　　“只要以后不要憋尿，就可以了。”
　　宋怡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声说：“有时，我也喜欢憋尿的。”
　　“这样对身体很不好，是吧？”
　　言非凡语气严肃的说：“膀胱长期胀满，尿液不往外排，就会引起尿路感染。”
　　“憋尿太久还会使神经缺血，或过度拉扯而受损，造成小便疼痛、尿频或尿不尽等后遗症。”
　　“还有……”
　　言非凡又告诫道：“当你快憋不住，慌慌张张的去卫生间时，有被绊倒的可能。”
　　“高压的膀胱，受到外在的大力冲击，有不小的几率，会砰的一下……”
　　“结果，你明白的。”
　　宋怡讪讪的道：“那我以后不再憋尿了……”
　　这顿庆祝宴，直到晚上近十点才结束。
　　五个人最终喝了五瓶红酒，其中言非凡还是一滴酒没喝。
　　除了言非凡完全清醒，言自若也行动如常外，余苏叶是眼睛迷离，像个缠人的小猫咪一样，赖在言非凡身上。
　　宋怡和余川柏两人是完全喝醉了，进入了胡言乱语的程度。
　　言非凡没有办法，只得请老板娘胡玲派两位服务生开车送他们回醉墨华庭。
　　这一路还算是顺利。
　　只是在醉墨华庭的停车场，言非凡扶着醉的不知东南西北的宋怡下车后。
　　她忽然抱着言非凡，哇哇的大哭起来。
　　哭也没什么。
　　只是哭了没几声，宋怡就吐了一个稀里哗啦，直接浇透了言非凡半身……


第403章 无能为力
　　又是一天的早上。
　　阴天，略有些闷，光线有些不好，使得八点多的早上，看上去才六七点的样子。
　　言自若来到阁楼的卧室，就见宋怡已经醒了，正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想什么呢？”言自若给她到了一杯水。
　　宋怡喝了几口水，又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好久没有这样肆意的喝酒了。”
　　“昨夜，我没有太过失态吧？”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抱着我家非凡哭个不停，算不算失态啊？”
　　宋怡直接讶然的啊了一声，双腮红的如玛瑙一般，问：“我真哭了，还抱着非凡？”
　　言自若确认的点点头，又接着道：“不仅如此，你还吐了，吐了非凡一身呢。”
　　宋怡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言自若又笑嘻嘻的说：“后来给你洗澡，换衣服，你哭着喊着非让非凡给你换，不让我动手。”
　　“不可能吧？”宋怡的双手岔开了较大的缝隙。
　　“你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吧？”
　　面对对方戏谑的目光，宋怡坚定的点点头。
　　“断片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了私房菜馆。”
　　宋怡又忍不住问：“最后是谁给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你，还是杜阿姨？”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自然是我家非凡了，其他人，你可是死活不让啊。”
　　“我家非凡说，反正你醒了也记不住，再说他是医生，见过很多人的身体。”
　　“所以，你明白的……”
　　宋怡放开手，瞪大眼睛，说：“不可能吧？我这不是上赶着让非凡占便宜？”
　　她又长叹道：“算了，算了，就当非凡给我做一次全身检查了。”
　　“说起全身检查，正要给你说这事呢。”
　　言自若正色的道：“我家非凡说，你大概是因为长期伏案工作的缘故，脊柱有些形变。”
　　“他强烈建议你，去做几次正骨按摩。”
　　“非凡还说，不然的话，再过几年，生了孩子的你，有较大的概率会患上腰椎痛等毛病。”
　　宋怡轻哦了一声，说：“我这几天就去找家正规的机构，正一正的我的脊椎。”
　　说到这，她就醒悟了过来。
　　“真的是非凡给我洗的澡啊，我还以为是你骗我，给我开玩笑的呢。”
　　“我岂不是全给他看光了？”
　　言自若再次嘿嘿的一笑，说：“谁让你哭着闹着不肯让他人假手呢。”
　　“宋怡，你放心了，我可以保证，非凡他是以一颗医者之心给你做全身检查的。”
　　“还有……”
　　言自若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宋怡，你的直系亲属中有得过乳腺癌的吗？”
　　宋怡就是一怔，双手不由自主的抚在了自己的胸前，担心的问：“我这里有问题？”
　　言自若急忙解释说：“只是几个小小的软性结块，非凡说有很大概率是良性肿块、增生等。”
　　她又补充解释道：“宋怡，非凡也不是特意给做那里的检查。”
　　“你自己不太老实，他偶然触碰到了，发现了一些小问题，才特意做的检查……”
　　见宋怡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言自若不再解释，再次问道：“宋怡，你的直系亲人中，没有得乳腺癌的吧？”
　　宋怡脸色一沉，说：“我大姨，乳腺癌去世。”
　　言自若安慰说：“不怕，不怕。”
　　“非凡说了，这种癌的遗传概率只有5%到10%，这几率是非常低的。”
　　“他给你做的检查，判断是有九成九的概率是良性结节。”
　　“你知道的，非凡他很厉害，很少出错的。”
　　宋怡脸上挤出一些笑容，说：“非凡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是癌症了。”
　　“等下，我就去附属医院做个检查。”
　　宋怡又问道：“非凡还查出我哪里有毛病吗？”
　　言自若又小声道：“非凡说，你的肝，也不太好，让你顺便检查一下肝脏功能。”
　　宋怡脸色一垮，闷闷的说：“都说这身体不能轻易让医生做检查，一查就是一身的毛病。”
　　“这果不其然呢。”
　　她又脸色复杂的说：“若若姐，我全身都被非凡给看光了，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啊？”
　　言自若又嘿嘿的一笑，说：“不用谢，说起来，还是非凡占了大便宜。”
　　宋怡轻声哼哼道：“这倒也是，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便宜了他。”
　　“要是在早一些朝代，非凡他就得为我的一辈子负责……”
　　此时此刻，在附属医院的言非凡，遭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两三岁的婴儿，还有几位老人，呼啦啦的围住了他。
　　“言医生，我们卖了车，卖了房子，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没钱买药了。”
　　“那一针药剂就要七十万啊。”
　　“还请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求求你。”
　　面对年轻父母的哀求，言非凡是一脸为难。
　　他们口中所说的一针七十万的药剂，是一种进口精准靶向药物，用来治疗SMA。
　　SMA又被称为导致婴幼儿死亡的头号遗传病，它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
　　通常患儿的父母都是携带者，患儿位于脊髓前角和下脑干中的运动神经元丢失、变性，从而导致严重的肌肉萎缩、无力。
　　患者连普通的翻身、蹬腿、爬行都难以实现，最终可能丧失行走能力，并出现呼吸、吞咽障碍。
　　这种七十万一针的药剂，可提高SMA患者的运动神经元存活蛋白水平，从而改善运动功能、提高生存率，改变SMA的疾病进程。
　　只是这种药剂需要每四个月打一次，才能一直维持药效。
　　非凡基金这一千五六百万的资金，也就能维持一个患儿几年而已。
　　言非凡迎着年轻的父母，还有几位老人期盼的目光，硬着心肠说：“你们的情况，我很是同情。”
　　“只是，我必须做出选择。”
　　“是帮助一个家庭一个人，还是帮助更多的家庭更多的人。”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请回去吧。”
　　言非凡说完这话，身上的白大褂就被那位年轻的母亲给拽住了！
　　“言医生，言医生，我们也不求多，一针，一针就可以了。”
　　“我们就求一针，让我的孩子再多活几个月。”
　　“言医生，求求你……”
　　有些话憋在言非凡心中，很想说。
　　但是他张了张嘴，看到有围观群众举着手机在拍摄，又给憋了回去。
　　如今的言非凡，经过锻炼，多少懂得人情世态，诸如放弃之类的话，这种情况下，不适合从他这位医生嘴里说出。
　　“我非常明白你们的心情。”
　　“只是非凡基金救助的原则之一是，让被救助之人有机会恢复健康，返回社会，创造价值……”
　　面对年轻母亲哭求的目光，他不忍对视，再次致歉道：“对不起，你们这种情况，我无能为力！”
　　在言非凡的话语之间，余苏叶带着急诊科几位年轻医生赶了过来，不着声色的把他护在其中……


第404章 亲眼见证
　　在急诊科几位年轻同事的掩护之下，言非凡退回了秦颖医学教研室，与苦苦哀求的一家人做了彻底的物理隔离。
　　没一会儿，言非凡就收到消息。
　　说是那一大家人被医院赶过来的医务科同事劝说着，离开了急诊科大楼。
　　几分钟后，秦颖和贺俊兴一起来到教研室。
　　在简单了解了一番情况后，秦颖就把言非凡一通猛批。
　　“你究竟是笨，还是聪明？”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当众……给出答复？”
　　“你该说，让他们提交申请资料，在进行认真的研究和调查之后，再做决定。”
　　秦颖恨恨的点了一下言非凡的额头，提点道：“被那么多家属围着，你就不怕有人在绝望之下，铤而走险？”
　　“老师，应该不会吧……”
　　言非凡见秦老师的目光陡然犀利，讪讪一笑，赶紧的闭上了嘴。
　　秦颖冷哼了一声，又把矛头对准了别人。
　　“刘锦这个家伙，幸运的当上院长也是高兴的变傻了。借用你的名号就可以了，怎么能让你来主持慈善基金的运作？”
　　“被患者家属堵门之事，肯定会绵绵不断的。”
　　秦颖又瞪了言非凡一眼，询问道：“你那个非凡基金，救助范围，还有审核标准出来了没？”
　　“还有组织架构，管理章程……”
　　她见言非凡一脸的懵懂，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啥准备工作都没有啊。
　　“非凡啊，运作一个公益基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稍不留意，就会栽进坑里。”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老师，目前这个基金只是对标福利院的伤残儿童，对外界困难患者的公益救助，还没开始呢。”
　　秦颖又是把脸一沉，质问道：“非凡，你的意思是，等开始了，再把准备工作做起来？”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不是，不是。”
　　“老师，我一是如今没有时间做这些，二也是确实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茬。”
　　“老师，是我的错。”
　　秦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
　　“本来你又是学习，又是做手术，忙的不可开交，刘锦那家伙把基金交给你打理，就应该想的周全一点，派个专业人士帮你处理的。”
　　她沉吟了一下，说：“手中有个基金，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想到新颖的医学点子，手中有钱就可以做好多事情。”
　　秦颖又看向一旁的贺俊兴，说：“非凡，可以让贺助理帮你处理基金的杂务。”
　　“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勤恳努力，做事也算细致。虽然文化水平确实低，但好在脑子不算很笨，晚上可以多抽出一些时间学习，提升自己。”
　　被当面评价的贺俊兴，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的表情，尤其在说到文化水平之时。
　　他也很无奈啊。
　　年少贪玩不懂事，贺俊兴在当兵之前只是混了一个高中毕业。
　　虽然这几年，他自考了一个大专文凭。
　　但眼前的这三位，可都是博士学历，还是博士中的佼佼者。
　　他这个自考大专根本就不够看。
　　贺俊兴迎着秦颖的目光，就听她继续道：“你跟着我做助理，可没什么前途。”
　　“以你的资质，努力几年最多也就是能考出一个护士资格证，行医资格证，是不行的。”
　　“非凡是有大前途的。”
　　“当然了，如何选择，还在你！”
　　贺俊兴沉吟片刻，朝着秦颖欠身，言语郑重的说：“秦医生，谢谢您的认可和推荐！”
　　他又看向言非凡，道：“如果言医生不嫌弃我蠢笨，一些跑腿的，还有不用费多少脑力的杂活，可交给我来处理。”
　　言非凡高兴的说：“就有劳贺助理了。”
　　“这样，先收集一下有关公益慈善基金的管理规定和制度章程，我们参考一下，好照猫画虎。”
　　他又叮嘱道：“基金那边的事情，如今不多，你还是以秦老师这边的事情为主。”
　　“等以后工作忙碌起来，人手和工作方面，再做进一步的调整。”
　　贺俊兴是一脸阳光的笑容，说：“言医生，我晓得的，无论是秦医生这边的事情，还是你这边的事务，我都不会耽搁的……”
　　这时，秦颖板着脸，打断道：“好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你们下班后再讨论。”
　　“先说正事。”
　　秦颖沉声道：“躺在创伤外科的那个家伙，我昨天去看过了。”
　　“他身体恢复的还算可以，足够承受一台十个小时的命根子再造手术。”
　　“非凡，你准备的如何了？”
　　言非凡认真回道：“老师，经过过去两周卢老师和王主任在细支神经方面的教导，关于命根子神经植接这方面，我可以独自处理了。”
　　秦颖满意的点点头，说：“争取在下周，我们再做一次演练。”
　　“没有多大的问题，就开始临床试验。那个小白鼠，已经等的有些心急了。”
　　这话让言非凡忍不住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不是小白鼠心急，是老师您心急了才是……
　　结束了一上午的练习，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是去员工一食堂吃的午饭。
　　两人打好饭菜，就见言自若和宋怡也一并来到了食堂。
　　最终，四人占了一张空出来的小餐桌。
　　一坐下，言自若就迫不及待的说：“非凡，检查结果出来了，宋怡只是乳腺增生。”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发现宋怡脸红红的，不敢与自己对视，目光一直躲闪。
　　宋怡低着头，轻声哼哼道：“医生也说了，鉴于有家族乳腺癌病史，让我定期来医院做检查。”
　　“平日自己也要多注意检查，而且还要合理饮食，注意锻炼和睡眠，保持心情愉快。”
　　“还有……”
　　宋怡又哀叹道：“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肝功能有些异常，转氨酶、胆红素、谷氨酰转肽酶等指标有些过高。”
　　“医生开了不少药，叮嘱我不要熬夜，不要喝酒，注意锻炼和饮食什么的。”
　　言非凡倒是没有什么难为情。
　　他以医生口吻，郑重告诫道：“宋怡，乳腺癌和肝脏，都不是小问题。”
　　“一旦发现了癌变，以如今的医学，只能控制，可做不了根治。”
　　“你一定要重视起来。”
　　“至于公司……”
　　言非凡又提议道：“你只负责大方面和重要事情的审批，其他的就全交给余川柏去处置吧。”
　　“他可是年富力强的很。”
　　余苏叶小嘴一瘪，语带不满的说：“你们这是在累憨小子呢，那可是我哥。”
　　宋怡忍不住乐道：“苏叶，你问问你哥，他内心里肯定是巴不得把公司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呢……”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又是陆垚那小子的来电。
　　“又有啥问题？”言非凡的语气很不耐烦。
　　“言医生，患者将乘坐今天的航班来我国。”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脑外科专家，说是要亲眼见证……”


第405章 姐弟夜话
　　周一晚上十点，醉墨华庭小区言家姐弟住处。
　　“哎，非凡，别在想了，到时间休息了。”
　　坐在书桌前的言非凡，散乱的目光慢慢的聚焦，终于看清楚了推摇自己的家伙。
　　“姐，你干什么呢？打扰我想事情！”
　　言自若把书桌上的电子时钟拿起来，在弟弟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十点了。”
　　“你难道忘了晚饭时告诉你的，从今晚开始，要对你实行强制措施，实行军事化管理，每晚十点，监督你准时睡觉。”
　　言非凡郁很是闷的翻了一下眼皮，起身敷衍道：“好吧，我这就准备睡觉。”
　　他去了卫生间解决了一下问题，回来就上床躺了下来，盖好了薄毯。
　　只是言自若还守在床前，玩手机。
　　“姐，我都躺下准备睡了，你可以回去了。”
　　言自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眼皮也不抬的说：“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言非凡郁闷的说：“开着灯，我睡不着！”
　　言自若起身关了卧室的灯，又坐回到椅子上。
　　“手机屏幕上的光线，也挺亮。”
　　言自若把手机扣在了书桌上，威胁道：“你再叽叽歪歪找理由，信不信我先给你松快下筋骨？”
　　安静了一小会儿，言非凡忽然小声道：“姐……”
　　“你又有啥事？”言自若磨着牙问。
　　“姐，我忽然想起，忘了一件事，没有告知邱阁医生那位美籍华人患者到来之事。”
　　“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言自若语带揶揄的说：“看看，你这个过目不忘之人，也有忘事的时候了。”
　　“可见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言非凡分辩道：“姐，过目不忘和忘事，是两个不同的……”
　　“别废话，赶紧打电话！”言自若直接打断道。
　　言非凡坐起来，摸过自己的手机，找到邱阁医生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言非凡在通话里告诉邱医生。
　　之前曾经请她看过病历的那个患者，是一个美籍华人，将在明天下午抵达滨海国际机场，估计傍晚会到达附属医院。
　　请她安排一下住院和检查事宜。
　　“对了，邱医生，与这患者一起的，还有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脑外科医生凯文·维加。”
　　“谁？凯文·维加？言医生，你确定是约翰霍普金斯的那个维加？”
　　听邱阁在通话里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言非凡语调不变的说：“介绍人是这样说的，说是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凯文·维加。”
　　“呀，那就是没错了。”
　　邱阁语调兴奋的说：“凯文·维加，可是全美知名的脑外科医生之一，我曾经在四年前的一次国际医学会议上，听过他做的报告。”
　　“真没想到，这一次他会来我们附属医院。”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交流一下。”
　　停顿了一下，邱阁又在电话里吼吼道：“哎，言医生，他这次不远千里而来，肯定是为了你。”
　　“明天，你还有什么具体的活动安排，需要我协助或配合的，尽管说！”
　　言非凡轻声道：“邱医生，明天没安排什么活动，傍晚我还需要去武警总医院做一台手术。”
　　“那位患者，还有凯文·维加医生，邱医生你方便的话，就看着随便安排一下吧。”
　　邱阁在电话里高兴的表态道：“没问题，言医生，你放心的去做手术。”
　　“那位美籍华人患者，还有凯文·维加医生，我一定安排的妥妥的……”
　　结束了与邱阁医生的通话，言非凡耳边就响起姐姐的声音。
　　“非凡，明晚上的手术，不会是通宵手术吧？”
　　“不是！”
　　言非凡小声介绍道：“我只负责脑瘤的穿刺注射部分，晚上十点之前就能回来，”
　　“姐，我心中有数的，我也不想英年早逝。”
　　言自若轻哼一声，说：“你心中有数就好，都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让我整天盯着你。”
　　这话让言非凡忍不住撇了撇嘴。
　　“哎，非凡，你让那位贺助理帮着处理基金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就没想过，把基金交给我来处理？”
　　言非凡看向坐在床前的姐姐，模模糊糊的轮廓中能看到两点眼眸的反光。
　　“姐，你的志向不是过有钱花，又不用工作的富家太太生活吗？”
　　“打理基金可是很麻烦的，还要担责任。”
　　言自若往前一靠，手肘撑床，双手托着下巴。
　　“这倒也是，混吃等死的享受生活，才是我的理想生活呢。”
　　“打理基金，我就不自讨苦吃了。”
　　“再说，还得要避嫌。”
　　她又轻笑道：“我的理想生活，本以为需要找一个富家子弟来实现，如今靠着非凡你就能实现了，嘿嘿。”
　　“按照非凡医疗科技公司融资额来估算，我们那几百万的投资，现在飙升为三四千万了。”
　　“取出来放银行，每年的理财收益，就够我们过上悠哉悠哉的生活了呢。”
　　言非凡打击道：“这只是纸面上的财富。”
　　“只有等公司的产品销售出去，取得预料中的成功，也有可能变现为现金。”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姐，你与那个家伙进展的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也没见你们出去约会？”
　　言自若嗔道：“你还好意思问？这段时间一直围着你打转，我哪有时间出去约会啊。”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说起来，那个家伙也有些不冷不热的。”
　　“非凡，你说，他是在欲擒故纵，故意吊我胃口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言非凡想了想，说：“姐，你要是觉得那个家伙人还不错，也有一些感觉，那就多抽出一些时间，和他多接触接触。”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察觉到姐姐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起来。
　　一开始，这手还挺温柔，只是没一会儿，这手就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你这个家伙，如今在我心里就如一个瓷娃娃一样，我老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就碎了一地。”
　　“你身体没彻底好起来，我应该是不会安心的谈男朋友了。”
　　“这事，就顺其自然吧。”
　　“按照余老爷子的话说，我身体要调养一两年，三年内不能有孩子。”
　　“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了。”
　　“大不了，我就跟钱过一辈子……”
　　这时，言自若意识到了一点，又催促道：“不能说话了，赶紧的给我睡觉。”
　　“非凡，要不要唱摇篮曲哄你睡啊？”
　　言非凡赶紧的闭上眼睛，让自己放空思维，开始睡觉……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翻动了一下身体。
　　“姐，我有些渴了……”


第406章 财务自由
　　周二上午过十点，一身便装的叶琳，抱着一箱子纸尿布，来到了附属医院的儿科中心。
　　没费多少时间，她就在五号输液室找到了正陪着才几个月大的女儿输液的孟瑶。
　　“孟姐，小家伙怎么样了啊？好点了没？”
　　“呀，叶琳你怎么来了？”
　　孟瑶招呼了一句，又心疼的叹道：“医生说已经发展为支气管炎了，要遭几天罪了。”
　　说到这，她就瞪了坐在小病床旁的青年眼镜男一眼，生气的吩咐道：“没看到我同事过来了吗？还不把凳子让出来。”
　　眼镜男不敢说话，赶紧的起身把自己坐的凳子递给叶琳，又接过了叶琳手中的箱子。
　　叶琳坐了下来，又客气的道：“孟姐，还有姐夫，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礼物，就买了一箱还算实用的纸尿布，你们别嫌弃。”
　　孟瑶笑道：“你送的礼物正好。”
　　“早上来的匆忙，你姐夫那人顾头不顾尾，纸尿布都忘带了，我刚才还想着让他去买一些呢。”
　　说到这，孟瑶又瞪了傻站着的眼镜男一眼，有些愤愤的说：“叶琳啊，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机灵一点的。”
　　“所谓的老实忠厚，就是你什么也指望不上。”
　　叶琳笑了笑，说：“孟姐，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姐夫可是一心的对你好呀……”
　　两人谈了几句家长里短，还有小孩子的情况后，叶琳凑近了孟瑶一些。
　　她语带兴奋的说：“孟姐，孟姐，我来的路上得知，我们中心的财务账户上，刚刚收到了一笔五百万的转账。”
　　叶琳比划了一下手势，问：“孟姐，应该就是那一笔约定的激励吧？”
　　孟瑶见这家伙的双眼冒光，轻笑道：“你是很关心自己究竟能分到多少钱吧？”
　　叶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也知道，功劳最大的是言医生，我们只是做了分内的事，该得的手术津贴和加班费一分也不会少。”
　　“只是，言医生吃肉，这喝汤的红包，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叶琳又好奇的问：“孟姐，这五百万，言医生能拿多少啊？四百万？”
　　孟瑶摇了摇头，说：“这笔钱走的是公账，医院至少要先拿走一半的。”
　　“不会吧？”
　　叶琳不服气的说：“没有言医生的技术，这五百万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孟瑶轻声叹道：“这就是实情，我们整形中心，向来是医院的一大收入来源。”
　　叶琳一脸失望的说：“医院拿走一半，中心也自留一些，言医生要拿大头……”
　　“最后，也就给我们几百意思意思？”
　　孟瑶轻笑道：“这激励一事，我自己也是头一次经历，能给多少，我也不好说。”
　　“不过，王主任在奖励奖金这方面，向来口碑不错，不是一个吝啬抠门的。”
　　“言医生也不像是小气之人。”
　　“我觉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半个月工资或一个月工资？”
　　叶琳小嘴一瘪，失落的说：“我还以为怎么也得有小几万呢，看来纯粹是我多想了。”
　　孟瑶乐道：“叶琳，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们那晚做的工作，可不比之前多多少。”
　　“这五百万的激励，与我们的关系不大，能有几千的额外奖励，我就很知足了。”
　　停顿了一下，孟瑶也压低一些声音，说：“叶琳，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
　　“我们都知道，唐铮医生前几天请了华容医美的凌医生，给那位准新娘做恢复手术……”
　　叶琳心急的打断道：“孟姐，是不是手术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孟瑶轻轻的笑了笑，说：“也没说失败。”
　　“在知音那里工作的一位前同事告诉我，效果应该是没有达到预期。”
　　“据说唐铮这两天的脸色很难看，脾气也变得很不好，不少护士都挨批评了。”
　　叶琳轻切一声，说：“这就叫不听高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主任和言医生都没有答应，他就不该头铁的楞是往前冲。”
　　“这下可好，彻底砸锅了吧。”
　　孟瑶又小声道：“据说那位准新娘，是唐医生未婚妻一闺蜜的朋友。”
　　“我还听说，准新娘原本打算是来我们中心，找言医生做整容手术的。”
　　“不知听谁的忽悠，或得了什么保证，就去了知音医美那里。”
　　叶琳啧啧道：“这就是耳根子软的下场了。”
　　“自己如今变成了丑八怪，这婚礼八成也是举办不成了，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整个上午，言非凡都在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接受卢君老师填鸭式的知识灌输。
　　到了午饭时间，接到王川电话的言非凡，就来到了整形中心。
　　他来到王主任办公室，发现会客区的茶几上已经摆放好了好几份美食。
　　言非凡也没跟王主任客气，直接坐下来开吃。
　　吃到了一半，王川才告诉他，大明星丁瑄的五百万激励款已经到账，他可以分到两百万。
　　等了片刻，王川见言非凡没什么表示，还在不停地吃菜，就忍不住问：“你没意见？”
　　言非凡摇头道：“没意见啊。”
　　“这五百万，是主任你谈下来的。要是我自己去谈，顶天也就开价一百万。”
　　“能有二百万收入，要不是需要在吃饭中保持形象，我早就开心的大笑起来了。”
　　王川乐道：“你没意见，开心就好。”
　　“非凡，想必你也清楚，附属医院作为一家公立医院，不以盈利为目的。”
　　“唯独我们这个整形中心，是自负盈亏，每年还要上交医院很多收益，让他们去补窟窿……”
　　言非凡打断道：“主任，你不需要解释。”
　　“我是附属医院培养出来的，有了能力回馈医院，再是正常不过。”
　　“再说了，我如今这个收入，在医院也能排到前列了吧？”
　　王川呵呵笑道：“何止是前列啊，估计第一都是你的了。”
　　说着这话，他就起身去了办公桌那，从办公桌抽屉里拿了七个厚厚的大红包过来。
　　“人人有份，这是那晚上的麻醉师、手术护士，还有值班护士的红包。”
　　“好人让你去做，你给她们分发一下吧。”
　　言非凡瞅了一眼，发现王主任都已经分好了，红包厚薄不一，每个红包上都写有名字。
　　最厚的一个红包写的麻醉师的名字。
　　言非凡目测了一下，大概装有三万。
　　孟瑶和叶琳的红包，大概装有两万。
　　最薄的是几位值班护士的，看厚度有两三千。
　　言非凡把这些红包收进自己的公文包，又提议道：“主任，现在都流行手机发红包了，发现金红包麻烦又不方便。”
　　王川白了他一眼，说：“我可没落伍。”
　　“发现金红包，不仅可以少交点税，这沉甸甸的给人感觉，也是大不一样的。”
　　“尤其是对陈麻醉师那样的已婚人士来说，更有特别重大的意义。”
　　“等你……”
　　王川停顿了一下，摇头道：“就你这收入，应该是体会不到工薪阶层已婚男士，千方百计攒私房钱的心酸和无奈了。”
　　言非凡反驳道：“主任，这一点，我早就体会到了。从小到大，我的钱都是归姐姐管的。”
　　“也就是现在，我才获得了财务自由……”
　　午饭后，言非凡又赶到创伤外科，接受了陈瑜主任的教导。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在附属医院南门，坐上了前来接他的一辆军车，前往武警总医院……


第407章 且看以后
　　附属医院的北部，有一座墙体砖红色的十一层楼，隔着小花园与精神科大楼相望。
　　这是附属医院有名的小红楼，又叫外宾楼。
　　滨海作为一座知名的国际大都市，有许多来自各个国家的驻华分支机构和国际企业中国区总部、区域总部等。
　　这就有很多在滨海工作、生活，还有来旅游的外国人士。
　　这些人自然也会生病。
　　附属医院作为滨海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是很多在滨海的老外生病后的首选医院。
　　这配套相对齐全，病房装修高档的外宾楼，主要用来接待外国人。
　　当然了，并不是任何一个外国人，都有资格入住这外宾楼的。
　　这是需要一定条件的！
　　入住的老外要么有一定的身份，要么就有钱。
　　外宾楼的收费标准，是以美元计价，要比国人看病的标准高上十倍不止。
　　这座外宾楼，也是附属医院的收入来源之一。
　　虽然现在有不少国人去发达国家治病，但如今随着我国综合实力和医疗水平的提升，也是有不少外国人特意来中国治疗疾病。
　　当前，以医疗目的来中国的这部分老外，主要来自发展水平相对较低的友好国家。
　　还有一小部分是得了大病，但在自己的发达国家负担不起高额医疗费的相对穷人。
　　傍晚六点十分，邱阁带着几位学生和助手来到了小红楼前，等待着患者的到来。
　　几分钟后，一辆宾利轿车停在了小红楼前。
　　邱阁本以为是车里乘坐的是美籍华人患者，没想到下车的竟是任重远和他的儿子小宝。
　　相比几个星期前，原本身体胖胖的小宝，变得消瘦不少，个头却是蹿升了三四厘米。
　　这是因为任小宝的颅咽管瘤切除后，之前受到影响和抑制的脑垂体，功能恢复正常。
　　这让任小宝的个头，有了一个补偿性的发育。
　　他还是不怎么爱说话，脸上浮出浅浅的笑容，算是给邱阁打了一个招呼。
　　“任先生，你怎么来了？”邱阁有些疑惑。
　　“是凯文·维加医生请我来的……”
　　任重远轻声解释道：“我带着小宝在美国求医时，通过一些关系，请到了凯文·维加医生。”
　　停顿了一下，任重远又解释道：“昨天，我忽然接到维加医生的电话，询问小宝的手术情况。”
　　“他说他今天会和一位脑瘤患者飞来滨海，希望我能带着小宝来附属医院……”
　　听到这，邱阁才有些恍然。
　　这也让她心生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
　　这时，邱阁就听对方询问道：“邱医生，言医生呢？”
　　“言医生晚上有一台手术，就让我来接待从美国来的患者，还有凯文·维加医生。”
　　邱阁回了一句，就看到两辆劳斯莱斯从医院的北门方向驶了过来。
　　两辆轿车缓缓停在了小红楼前，随之车门打开，相继下来了七八人。
　　邱阁一眼就看到了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高个白人男子。
　　这人的身量差不多有一米九了，身体看上去厚实魁伟的很。
　　他有着一头银灰色的短发，高鼻梁，深邃的灰色眼眸，还长着很有男人味道的W型下巴。
　　邱阁几步迎了上去，用熟练的英文道：“维加医生，欢迎您来到中国滨海大学附属医院。”
　　“我是脑外科副主任邱阁医生。”
　　维加上下打量了邱阁一眼，客气又疏离的颔首道：“你好，邱医生。”
　　他看向邱阁身后的几位年轻医生，辨认了一下，问：“哪一位是……言医生？”
　　邱阁赶紧的解释说：“维加医生，很抱歉，言医生晚上有手术安排，不在这里。”
　　“他委托我做好迎接几位的安排。”
　　维加轻哦了一声，目光落到了旁边的任重远和他的小儿子身上，确认的问：“任先生？”
　　“维加医生，你好，是我！”任重远客气回道。
　　维加当即丢下邱阁，来到了任重远和小宝近前，问道：“术后的检查资料，可带来了……”
　　被丢在一旁的邱阁，把目光转向近前的几位男女身上，客气的问：“哪一位是来自美国的……”
　　一位略有小肚子，容貌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满脑袋黑白头发茬的男子，接过了话。
　　“邱医生，我就是那位脑瘤患者周彦。”
　　自我介绍周彦的男子，又一指左右搀扶着他的二十出头的一男一女年轻人，说：“这两位是我的小儿子和女儿，是一起过来照顾我的。”
　　“周先生，您好！”
　　邱阁问候了一句，又介绍道：“周先生，先给你办理住院手续，并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详细检查，等明天你休息好，我们再开始。”
　　“好的，听邱医生你安排！”周彦应了下来。
　　邱阁一招手，她身后的学生和助手过来，簇拥着周彦，还有他的一双儿女进了小红楼。
　　邱阁又把目光移向了另外的三人身上。
　　居中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看上去很有威严的清隽男子。
　　他身体的两边，也是一对青年男女。
　　不过那女子年纪轻轻的，却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让邱阁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几位？”
　　清隽男子沉声回道：“邱医生，我是周先生的朋友。如今他顺利的来到医院，需要休息倒时差，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又扭头吩咐身边的年轻男子。
　　“陆垚，你留下，防止周先生一家和维加医生有什么需要……”
　　这位清隽男子乃是陆垚的父亲陆哲之，也是开元生物的董事长。
　　银白头发的女子，是他的外甥女曾妮。
　　陆哲之朝邱阁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带着外甥女，坐进了劳斯莱斯，缓缓的驶离小白楼。
　　一坐进车，陆哲之的脸色是更加的阴沉。
　　曾妮暗自撇撇嘴，又娇声说：“舅舅，你就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带我过来，还有相亲的意图在里面的，谁让你没明说啊。”
　　“要是知道，我也不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了。”
　　陆哲之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都是你妈把你给宠坏了。”
　　“不过，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言非凡的气。”
　　“他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曾妮有些奇怪的问：“是因为他没亲自过来迎接吗？那位邱医生不是说，他晚上有手术安排？”
　　陆哲之冷哼一声，说：“是手术安排，那就表明不是紧急手术。”
　　“我就不信，抽不出一二十分钟的时间。”
　　“陆垚怎么说，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在周先生的手术安排上，他是百般的不情不愿。”
　　“这个人空有医术，却是薄恩寡义，就是一个没德之人。”
　　“我就想不通，余家那小姑娘怎么会舍弃你表哥，看上他这种小人？”
　　曾妮嘻嘻一笑，说：“舅舅，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呀，苏叶连这样的言医生都喜欢，却看不上表哥，只说明一点，表哥他更差……”
　　注意到陆哲之的面色更黑了，曾妮赶紧的转而道：“舅舅，现在我们可是有求于人家。”
　　“你再是生气，也只能是忍着了。”
　　陆哲之语调冷冷的道：“敢如此不给我们陆家面子的，这言非凡还是第一个。”
　　“不知他是年少轻狂，无知无畏，还是自恃才华，狂人傲世。”
　　“且看以后吧……”


第408章 言医生，对不起了
　　言非凡去滨海武警总医院救治的脑瘤患者，据秦风医生介绍，是一位现役军官，现年五十四岁。
　　至于这人具体是什么军衔，秦风也没说，言非凡也没好奇的追问。
　　对言非凡来说，无论患者是什么身份，只要接下了，肯定是全力以赴。
　　脑瘤组织取样、试验、等待结果、注穿刺注射，一系列工作按部就班的做完，言非凡就离开了手术室，离开了武警总医院。
　　他还是乘坐同一辆军车，返回醉墨华庭。
　　途中，言非凡打电话询问邱阁医生那位美籍华人患者的身体情况。
　　他被告知，那家伙的身体状态，初步检查显示，还算是良好。
　　只是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太过劳累，很早就休息了。
　　邱阁还语带愤愤的告诉言非凡。
　　那位维加医生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无视她的热情接待，直接一句“需要倒时差”就把她给打发了。
　　邱阁还郑重的告诫言非凡，对付他这样的家伙，千万不要搞什么大国风度，礼仪之邦。
　　独家本事就要藏着掖着，急死他丫挺的。
　　结束了通话，言非凡就觉得有些可乐。
　　他倒是不担心这位维加医生能偷师学艺。
　　这纯粹是言非凡在意识世界不知多少岁月，历经无数次的反复练习，锤炼出来的本事。
　　他不信，有人能在有生之年磨炼到他的程度。
　　言非凡回到住处，是晚上九点四十六分，没有超过他对姐姐的承诺。
　　他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后，就见姐姐守在了门口。
　　“渴不？”
　　言非凡摇摇头。
　　“饿不？”
　　言非凡再次摇头。
　　言自若满意的一点头，吩咐道：“不渴也不饿，很好，时间过十点了，回屋上床睡觉。”
　　“住口，别说话。”
　　“非凡，我郑重警告你，再像昨晚那样屁事不断，信不信我先揍你一顿？”
　　“有一段时间没打你了，我手也很痒了。”
　　言非凡在姐姐很有威慑力的武力威胁下，乖乖的回屋上床躺好。
　　他今天也确实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周三上午，言非凡又是一阵忙碌。
　　他先后进出两间手术室，给椎管内肿瘤患者做穿刺注射手术。
　　十一点九分，出了手术室的言非凡，先是和患者家属简单说了一下手术情况。
　　正要离开之际，他却被一位满头银发的清凉装年轻女子，给拦住了。
　　“我是陆垚的表妹曾妮……”
　　银发性感女子介绍了一句自己，又围着言非凡打量了一圈，就有些摇头。
　　“个头勉强凑合，长的算是俊秀，身上没几两肌肉，家世也普通……”
　　“人品还有待商榷！”
　　曾妮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直接问道：“难道苏叶真的只是被你的医学才华所吸引？”
　　言非凡看着这个一脸彩妆的银发怪，不答反问：“你说，我的人品有待商榷，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
　　曾妮嘻嘻一笑，又接着道：“陆垚表哥虽然不怎么靠谱，也做过不少混蛋之事，但他英勇的救你一事，是价真货实的吧？”
　　言非凡无奈的说：“我没否认这件事。”
　　曾妮一本正经的说：“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忘恩负义之徒啊？”
　　“让你帮忙做个手术，都不情不愿的。”
　　事关自己的品德，言非凡只得耐心解释，“曾妮，我没有不情不愿，一开始就答应了。”
　　“只是患者要求我去美国，我做不到而已。”
　　“当然了……”
　　言非凡也坦诚道：“因为余苏叶，还有一些事情，我对陆垚是有一些意见的。”
　　“但是对他的所谓救命之情，我还是认的。”
　　“所谓！你加上了所谓这个词语，”
　　曾妮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语，冷呵呵的质问：“其实在你内心里，还是不认可的，是不是？”
　　言非凡有些郁闷。
　　一时疏忽和口快，被银发怪抓住了把柄。
　　当下，他也不装了，直言道：“曾妮，或许你不会相信，认为我是在狡辩。”
　　“其实，当时的情形，我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就是用我的第四左肋，迎接对方的尖刀。”
　　“拼着受一些皮肉伤，借力后撤。”
　　“但是陆垚的意外推搡，却让我的应对失效。”
　　“如果他没有及时阻挡，对方的尖刀将会通过肋间隙，刺进我的心脏。”
　　“后果，就是一个死。”
　　说出这些心里话，让言非凡感觉轻松不少。
　　“如此的大落大起，让我对陆垚的这份救命之情，承认的有些勉强。”
　　曾妮是明显的不信，质疑道：“你骗鬼呢。事发突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能计算出这些，并做出应对？”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人在紧急情况下，是可以迸发出无限潜力的。”
　　“更何况，我素有天才之称。”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语带随意的说：“过去的事情不可能重现一次，信不信在你。”
　　“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言非凡不在解释，抬腿避开曾妮，开始走人。
　　“等一下！”
　　曾妮又跑到了言非凡身前，拦住了他。
　　“言非凡，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让我有些相信了呢。”
　　“这样，我们做个简单的测试。”
　　“什么样的测试？”言非凡好奇的问。
　　曾妮在随身的小皮包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了八枚一元的硬币。
　　她把这几枚硬币，在左右手里来回抛了几下，笑嘻嘻的说：“简单，测试一下你的反应速度。”
　　“硬币从我手中落下，测试十次，如果你能次次抓住，我就信你。”
　　“你敢不敢测试？”
　　言非凡见对方是一脸的挑衅，忍不住笑了笑，说：“好吧，我就陪你玩一玩！”
　　曾妮又把这几枚硬币在左右手倒换了几下，笑嘻嘻的说：“你不要做一下热身和准备啊？”
　　言非凡摇摇头。
　　就在这时，曾妮忽然左手捂住右手里的硬币，语调快速的问：“几枚硬币正面朝上？”
　　“都是哪个年份？”
　　“快、快、3……”
　　曾妮嘴里的“2”刚到嘴边，言非凡就开口了。
　　“三枚！18、19、18。”
　　曾妮掀开左手，扒拉了一下右手掌上叠放在一块的几枚硬币，一双眼睛不由的瞪大了一倍……
　　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言非凡的手，拉着就跑。
　　“言医生，快、快、快……紧急情况。”
　　一听是紧急情况，言非凡当即腿上加力，超过了小护士。
　　“患者在吗？什么情况？”
　　“患者是……是……”
　　小护士着急的一时忘了词，又接着焦躁喊道：“言医生，你跟着我来就是。”
　　言非凡没办法，只得跟着小护士快步走楼梯，来到上了一层。
　　这一层在手术楼层之上，是本住院楼库房，医务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值班室和休息室所在地。
　　言非凡跟着小护士走进一间休息室，只看到了三张空空的上下床。
　　“患者在哪里？”言非凡转头看向小护士。
　　只见这位小护士把身后的门一关，又扯下了护士帽，顿时满头青丝落了下来。
　　“言医生，对不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这话，小护士用力一扯护士服的衣领。
　　扣子崩掉，露出了一片白腻的肌肤。
　　小护士又在饱满的左胸口上挠了一下，顿时出现了三道鲜红醒目的血棱子……


第409章 帮我找回场子
　　小护士的这一通作为，让言非凡有些傻眼。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在学校学习，就是在医院工作，社会阅历相对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言非凡见小护士又用力薅下来她自己的一小缕头发，尤其是头发根部还带着一小片带血的头皮，就感觉到头皮发麻，有些瘆得慌。
　　他躲在一高低上下床后面，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或要求，你就说啊。”
　　“没必要这样的，真的。”
　　小护士如今已经是眼泪汪汪的，不知是疼的，还是配合自己的动作需要。
　　她带着哭音说道：“我不这样做，怎么能让言医生你答应啊？”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答应啊？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你可别做傻事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言非凡决定先用言语安抚住对方，脱离目前的不安环境再说。
　　“你真的会答应？”小护士停止了进一步动作。
　　言非凡忽然觉得这个小护士有些傻乎乎的。
　　他赶紧的点点头，说：“你来找我，无非就是为自己或亲人求医问诊。”
　　“医者父母心啊，我的心地向来很软，见不得别人苦苦哀求。”
　　“只是你如今的做法，着实让我有些害怕。”
　　小护士看了看胸口上的血棱子，又看了看手中的一缕带血的头发，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呜呜……呜呜……我妈妈她长了脊柱肿瘤。”
　　“呜呜……我从小就是妈妈一个人带大的，不能失去妈妈。”
　　“我去求卢医生，他说排队排的人太多，排队时间太长了，妈妈她的情况等不到了。”
　　“呜呜……我怎么求，他都不答应。”
　　“我没有办法，就有人给我出了这个主意……”
　　小护士满脸泪痕的看着言非凡，哀求道：“言医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做的。”
　　“言医生，你现在还能答应吗？”
　　她又急忙补充道：“言医生，只要你答应救我妈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无论任何事。”
　　小护士又特意强调道：“那种事情，也行。”
　　言非凡暗自撇撇嘴，虽然你长的也算清秀可人，但是比起我家苏叶，可就差远了。
　　只是余老爷子的诊断，在姐姐的监督之下，让他如今只能眼馋，不能解馋。
　　言非凡清楚，现在可不能刺激这小护士，急忙点头道：“我答应，我答应，也不用你做任何事。”
　　小护士脸上就是一喜，随即又醒悟过来。
　　她质疑道：“言医生，你不会先敷衍我，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再反悔吧？”
　　言非凡刚想表示不会反悔，就听小护士说：“事已至此，只能是先留下证据了。”
　　只见小护士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gopro运动相机放在房间左侧上下床的下床之上，镜头正对着右侧的上下床。
　　“言医生，我们先做了那事。”
　　小护士又威胁道：“你不做的话，我就大喊，你要非礼我。”
　　“眼前这种情况，我不信警察会相信你！”
　　这话，让言非凡就是脸色一沉。
　　小护士的这个做法，有些突破言非凡的底线。
　　他忽的注意到一点。
　　小护士是个娇小的女孩，身高也就一米五八，身材苗条。
　　自己可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男子。
　　虽然不是肌肉男，但这几个月一直有锻炼，力气还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是医生，很厉害的医生。
　　击打人体什么部位，可以让人因为剧烈疼痛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或者是通过击打某部位快速致晕，自己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作为外科医生，手脚也是非常灵活的……
　　想到就做，言非凡在意识世界快速的演练了几个制敌方案后，看小护士的眼神就变了。
　　就在这时，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同时，有个声音传了进来。
　　“警察不会信你的，因为我全听到了，还用手机录了音，可以给言医生作证。”
　　“快点开门！”
　　言非凡分辨出，这是那个银发怪曾妮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的小护士，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
　　“哇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哇哇……言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言非凡从小护士身边走过，直接被她抱住了腿，“哇哇……言医生，求求你……”
　　言非凡拖着她来到门前，打开了反锁房门。
　　站在门外的曾妮，先是关切的打量了言非凡几眼，又蹲下来对痛哭流涕的小护士道：“别哭了。”
　　“你的情形，我也全听到了。”
　　“唉，我这人就是无比心软，也见不得别人哭，我来帮你吧。”
　　小护士止住了哭声，一脸怀疑的问：“你怎么帮我？你能替言医生做主？”
　　曾妮呵呵一声，道：“我家与京城百宁医院关系密切，能动用关系，让你母亲插队，排前面。”
　　“真的？”小护士是满脸的惊疑。
　　曾妮冷哼道：“如今这种情况，你不相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信，我信！”
　　小护士赶紧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带着哭腔说：“姐姐，姐姐，百宁医院收费很高的。”
　　“我妈又没医保，家里没那么多钱，哇哇……”
　　曾妮一脸嫌弃的道：“别嚎了。”
　　“我就好人做到底，这样，你母亲做手术的钱，我也出了。”
　　见小护士还要开口，曾妮又嫌弃的一摆手，说：“好了，好了，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
　　“谁让我心就是软啊，见不得别人可怜。”
　　“你先记下我的手机号码……”
　　曾妮告知了对方号码，又三言两语的把小护士打发走，就转身看向冷眼旁观的言非凡。
　　她冁然一笑，说：“言医生，我可是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被母亲一个人带大的单亲孩子，对母亲是感情至深。”
　　“她这次没能达到目的，谁也无法预测她下一次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言医生，你说，是不是？”
　　曾妮又显摆道：“我通过百宁医院那边救治她的母亲，这样的话，言医生你在附属医院这边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呢。”
　　言非凡冷声道：“曾妮，你就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回报吧？”
　　曾妮一脸难为情的说：“哎呀，言医生，我帮那个小姑娘只是同情心泛滥，见不得别人可怜。”
　　停顿了一下，她注意到言非凡还是一脸的冷酷，面无表情，就转而道：“如果言医生你真的想要答谢，也是可以帮我一个小忙的。”
　　“我前段时间被人给坑了，言医生你可以帮我找回场子。”
　　曾妮兴致勃勃的接着说：“你过目不忘，这对你很简单的……”
　　“曾妮，你是不是认为我傻？”
　　言非凡忍无可忍，不客气的打断道：“你和那假冒的小护士，联合起来演双簧，竟然会认出我看不出来？”
　　曾妮就是脸色一变，气呼呼的高声质问：“言非凡，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曾妮，我可告诉你，我不仅能过目不忘。”
　　“观察力也是敏锐的很。”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真是差的很，连那假冒小护士的三分之一都不如。”
　　“你脸上的细微表情早就告诉我，你和那假冒小护士之前就认识了。”
　　“还有……”
　　言非凡一脸鄙夷的说：“同情心泛滥，见不得别人可怜？从一个富家子弟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
　　说完这话，他不再搭理曾妮，直接走人……


第410章 我说了算
　　言非凡确实是看到了蹲下身体的曾妮，与冒牌小护士进行了隐蔽的目光和表情交流。
　　这才让他断定，这两个家伙是合伙设套。
　　通过这事，言非凡也认识到自己社会经验严重不足，对一些魑魅魍魉缺乏辨别能力。
　　还有就是，遇事不够冷静果敢。
　　就冒牌小护士这样的，一看到事情不对，就应该坚决果断的上前，咔咔两下击倒或击晕，哪能留给她发挥的时间和空间。
　　言非凡分析，银发怪曾妮应该是此事的主谋。
　　她设套的目的，言非凡根据她最后透漏的信息猜测，很可能是想骗个人情，哄骗他出力做事。
　　如果真有歹毒之人，下套要害自己……
　　言非凡又推演一下自己方才的应对，感觉自己十有九八就得中计上当。
　　“丫丫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言非凡感慨了一句，思忖着自己有必要跟着苏叶学习一些搏击之术。
　　多少会点拳脚功夫，再结合人体解剖学知识，还有根据现场环境和对手，实时推演出的攻击方案，对付三五个坏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不知不觉中，言非凡把自己幻想成了大侠。
　　确切的说，他把自己想成伊森·亨特那种类型，身手矫健，干净利索的干掉一个又一个对手……
　　直到来到员工一食堂，言非凡看到等着自己的余苏叶，才从无敌的功夫梦中清醒。
　　“苏叶，你认识陆垚的表妹曾妮吗？”
　　“曾妮？”
　　余苏叶面露欣喜的问：“她也来滨海了，你见过她了？咦，她怎么没过来找我呢？”
　　言非凡看她这个高兴的反应，确认的问：“你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余苏叶轻轻的点点头，说：“还算是可以吧。”
　　“之前与陆垚接触过一段时间，他家的亲戚也多少认识了一些。”
　　“唯独与这个曾妮，还算是合得来，在一起玩过两三次。”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这个曾妮，何止见过，我们还……”
　　他停顿了一下，说：“先去打饭，边吃边说……”
　　几分钟后，言非凡在饭桌上把曾妮和一个假冒小护士给自己设套一事，详细述说了一遍。
　　“曾妮这次做的过分了，很过分。”
　　余苏叶冷着脸，取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就拨了过去，准备兴师问罪。
　　只是……
　　“这个家伙竟然把我拉黑了。”
　　问罪无果的余苏叶放下手机，气鼓鼓的道：“陆垚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这曾妮被一大家子人给宠坏了，就是一个害人的小魔鬼。”
　　“我以前还不信，现在是信了。”
　　“非凡，这不是小事，我们告诉几位老师，让他们出面与陆家交涉吧？”
　　言非凡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是算了，不要给老师他们添麻烦了。”
　　“她们的设计被我识破了，没造成什么后果。”
　　“而且……”
　　言非凡又呵呵一笑，说：“说实话，只是帮陆家救治一位患者，就还了陆垚那个救命人情。”
　　“无论谁来看，这都是很不对等的。”
　　“加上今天这事，也算是彻底两清了。”
　　余苏叶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你既然这样说，那就算了吧。”
　　“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陆垚。”
　　“让他多多管教一下曾妮，免得她再次做出不靠谱的事情……”
　　下午两点十分，言非凡与邱阁医生一起来到了位于小红楼九层的一间贵宾病房。
　　言非凡发现，等候在病房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正主周彦和他的一双儿女外，有陆垚与他的父亲，还有凯文·维加医生。
　　唯独不见那个银发怪曾妮。
　　言非凡也懒的与病房内的其他人废话，舍弃见面寒暄环节，单刀直入的告诉周彦。
　　他和邱医生在研究过他最新的颅脑肿瘤核磁共振影像，还有身体的检查报告后，把他的手术时间，确定在了明天周四晚上七点……
　　“言医生，请容我先说一声对不起！”
　　周彦一脸诚恳的道：“来到附属医院，我才确切知晓，言医生你已经用无水乙醇穿刺注射技术成功救治了二三十位椎管内肿瘤患者和脑瘤患者。”
　　“惊人的是，所有手术无一例失败。”
　　“是我圄于偏见，一叶障目，不见发展啊。”
　　周彦深深的感叹了一句，又接着道：“言医生，邱医生，为表达我的歉意……”
　　在周彦的眼神示意之下，他的儿子把一个薄薄的信封递了过来。
　　“这是一百万美元支票，用来支持言医生和邱医生在医学方面的研究，还请收下。”
　　言非凡与邱阁交流了一下目光，坦言道：“周先生，你不必如此。”
　　“实话实说，之所以接下你的手术，是因为我欠陆家的陆垚一个大人情。”
　　“你的手术，我和邱医生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支票，你还是收回去吧。”
　　周彦有些意外的看了站在一旁的陆垚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身上。
　　他轻轻笑道：“言医生和邱医生的专业和敬业，我肯定是相信的。”
　　“我也坦白说吧……”
　　“这一张支票，就是为我自己买一个安心，还请两位务必收下！”
　　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不收的话，可是会很大的影响患者的情绪。
　　情绪的力量，虽然无形无质，却是切切实实的影响着患者的身体康复，尤其对脑瘤患者来说。
　　鉴于此，言非凡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支票。
　　不过呢，这支票上的钱，不会直接揣进言非凡和邱阁两人的腰包。
　　周彦可是说了，这是支持两人的科研资金。
　　这笔钱，会以医学研发资金的形式，先进入医院的科研账目。
　　接下来，言非凡和邱阁两人需要以各种合理合法的名目，进行报销支取。
　　叮嘱周彦好好休养身体，安心准备明晚的手术之后，言非凡和邱阁就告辞离开了病房。
　　“言医生……”
　　刚离开病房的言非凡，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追出来的凯文·维加医生。
　　来到近前的维加医生，用英文询问道：“言医生，不知你今明两天，什么时间比较方便？”
　　“我想和你深入的探讨一下，无水乙醇注射术在脑瘤切除手术中的应用？”
　　言非凡刚想回答，就听身旁邱阁轻咳了一声。
　　“维加医生，抱歉。”
　　“今晚我还有一台手术，明天要专心准备周先生的手术，暂时没有空闲时间。”
　　这也不是言非凡故意的搪塞。
　　今晚半夜，他确实有一台鼻整形手术。
　　维加一脸失望的叹道：“这样啊，真是可惜，后天早上我必须要乘坐飞机返回美国。”
　　停顿一下，他又期待的问：“言医生，我可以观摩明天晚上周彦先生的脑瘤切除手术吗？”
　　这时，邱阁又轻轻的咳了一下。
　　言非凡笑了笑，继续用英文回道：“维加医生，你应该清楚一点，我的穿刺注射术在周先生的脑瘤切除手术中，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
　　“严格意义上说，邱医生才是主刀医生。”
　　“你能不能观摩手术，我说了不算，邱医生说了才算。”
　　邱阁满脸笑容的看着维加，重复道：“维加医生，我才是明晚手术的主刀。”
　　“所以，我说了算……”


第411章 警钟长鸣
　　言非凡高兴的看到，这两人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各取所需的达成了协议。
　　凯文·维加医生爽快的接受了邱阁医生今晚座谈会的邀请，还同意明天下午做一个主题报告。
　　自然，维加医生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晚饭之前，言非凡见到了陆垚。
　　他是替曾妮过来道歉的。
　　陆垚无奈的表示，几个同辈就她这一个女孩，备受娇宠，所以行事有些肆无忌惮，不计后果。
　　他还表示，曾妮已经被下了禁足令，正赶回京城，接受进一步的责罚。
　　对于这个所谓的责罚，言非凡并不在意。
　　他的目的，只是让陆家知晓此事。
　　“那个，我又看了那天的监控视频，高清的。”
　　陆垚表情复杂，缓缓的说：“这一次，我是用慢镜头看的，看的很仔细。”
　　“你被我推了一下后，表情变化很剧烈。”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的道：“这让我知道，你对曾妮说的那番话，是真的。”
　　言非凡郑重的表态道：“陆垚，无论我的应对是什么，你第一反应是救我，并在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结果也是好的结果。”
　　“这就足够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我小肚鸡肠，不肯真正承认你的救命之恩。”
　　“这是我做的不对。”
　　陆垚勉强的笑了笑，说：“肯定算不上是救命之恩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垚又转而道：“听说，你投资的医疗科技公司成功募集到了投资。”
　　“祝贺你！”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谢谢，一时运气。最终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产品投入市场后的反应。”
　　两人又尬聊了几句，陆垚就告辞走人了……
　　晚饭之后，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一边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一边等待午夜的到来……
　　“咦，你这是……在出数学题？”
　　兀然响起的声音，把言非凡拉出了工作状态。
　　他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间来到身旁的王川，解释说：“给小雨出的中考模拟题。”
　　“碰运气，押押题。”
　　“她中考成绩太差，也丢我的人不是？”
　　王川啧啧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初中知识，你还能都记得？”
　　“哦，我都忘了你能过目不忘了。”
　　言非凡有些得意的说：“主任，辅导初中生和高中生学习，可一直是我的强项。”
　　“姐姐和我在中学和大学的生活学习花销，可都是来自我的家教收入。”
　　王川忍不住问：“那么小就自力更生？你爸妈和姥姥姥爷不管你们吗？”
　　这话一出，王川就觉得不妥，赶紧道：“非凡，抱歉，我不是有意引起你的伤心往事。”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什么事情都淡了。”
　　“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又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自然对我们就淡了。”
　　“没爹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嘛，我和姐姐就尽可能的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让王川隐隐有些心疼。
　　虽说言非凡说的轻描淡写，但他能想象到失去了父母庇护的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生活的辛酸。
　　他一拍言非凡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先别写模拟题了，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开开眼……”
　　跟着王川以查房名义来到了七楼的一间病房，言非凡才晓得，这所谓的见识和开眼是什么。
　　十八岁的女生，胸前衣服如同塞了两个排球，撑得那是一个鼓，十分的吸睛。
　　言非凡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大的一对。
　　他目测一下，这一对应该有十六七斤重了。
　　虽说，那里大，是很多女人的追求。
　　但是过大，对身体来说，却是一个严重的负担，还影响身体平衡和脊柱发育。
　　尤其对很多国人来说，是不喜欢时时刻刻成为焦点，被人侧目关注的。
　　他陪着王川假模假样的询问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十八岁了，到了停止发育的年龄。”
　　王川轻声介绍道：“如今高考结束，想着在上大学前做缩乳术，恢复成普通人的大小，不想因为这个成为焦点。”
　　“非凡，你有没有兴趣啊？我可以请邱明医生把这台手术让给你。”
　　听到是女装大佬邱明医生的患者，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免了，免了，这既不是我的擅长，也不能夺人所爱。”
　　王川轻笑道：“非凡，邱医生的技术不比我差多少，女装只是他的一个爱好。”
　　“你不要对他心存偏见，可以多交流一下技术和心得。”
　　言非凡敷衍道：“有时间吧……”
　　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王川又沉声道：“非凡，那位准新娘的手术失败了。”
　　“情况有多差？”言非凡关心的问。
　　王川轻叹一声，说：“大部分修复的还算是可以，但是左嘴角，还有右脸颊上方的处置，出现了明显的问题。”
　　“现在就能看出嘴歪眼斜和面部肌肉扭曲。”
　　“随着肌肉记忆的释放，这种情况，会变得更加明显。”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如何处置？双方谈妥了赔偿没？”
　　王川摇摇头，说：“现在还在刀口恢复期，唐铮那家伙还一直瞒着对方，哄骗说随着刀口的恢复，情况会慢慢的好转，最终达到期望的结果。”
　　言非凡又询问道：“主任，如果闹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王川轻声道：“任何手术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所以在做手术前签署的协议，都有免责条款。”
　　“即便双方上了法庭，知音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但是名声肯定会大受影响。”
　　“一般情况下，双方会私下达成和解，赔偿给手术对象一些补偿。”
　　“如果那位准新娘狮子大开口，超过了知音的承受能力，那就只能对簿公堂了。”
　　言非凡默然中，就听王川担忧的说：“准新娘真是狮子大开口还好说，慢慢协商就是。”
　　“我是担心，那准新娘因此被分手，再加上破相，一时想不开，做出极端事情。”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川又怒其不争道：“只希望唐铮能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要再心存侥幸心理。”
　　他又看向言非凡，告诫道：“这话，也是对你说的，不该冒的险，绝对不能冒。”
　　王川又加重了语气，警告道：“尤其是你，一向是自负胆大，”
　　“非凡，我们是医生，一旦出现差错，患者付出的可是身体健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言非凡为自己分辩道：“主任，我做事都是很严谨的，有了切实的把握才下手。”
　　“所谓的冒险，也是在不得不为的情况下，做出的紧急选择。”
　　王川哼哼了两声，道：“警钟长鸣总是好的……”
　　晚上十一点，言非凡和王川等到了阿依慕。
　　她这次来的挺准时，没有迟到……


第412章 虚名诱惑
　　阿依慕的鼻整形手术，从午夜十二点五十分开始，直到凌晨近两点四十结束，历时近三个小时。
　　为了打造一个近乎完美的九十九分鼻子，言非凡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的想法是，总得让人家花的六十万，感觉价超所值，别再心里暗暗的骂娘。
　　手术结束后，言非凡和王川一起睡在了主任办公室，直到早上近九点才醒来。
　　言非凡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姐姐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照来照去。
　　他翻身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用手揉搓着脸，一边抱怨道：“姐，睡觉的样子，有什么好拍摄的？”
　　“呵呵……让你粉丝知道，你有多辛苦啊。”
　　言自若解释了一句，收起手机，又胡乱的摸了一下言非凡的头顶。
　　“赶紧去洗漱一下，然后吃早饭……”
　　言非凡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姐姐已经离开，沙发也收拾好了，王川正在喝着豆浆，吃生煎包。
　　他在王川旁边坐下，先喝了半杯豆浆润了一下肠胃，拿起一个还温热的烧麦，吃了起来。
　　“阿依慕离开这里，是在早上六点。”
　　王川说完这事，又笑道：“医院刚发出了一则通知，说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脑外科专家凯文·维加医生，下午两点，在医院小礼堂举行学术报告。”
　　“这通知特意指出，这一次的学术报告，是维加医生应邱阁医生的邀请作的。”
　　王川意有所指的说：“这维加医生因何而来，非凡，可没人比你在清楚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邱医生意在脑外科主任的位置，应该是想利用这事，增加点影响力。”
　　“反正我这么年轻，还不需要这些虚名。”
　　王川呵呵笑着说：“看来，不久以后，医院外科科室，又要出现一位女性科室主任了。”
　　他感慨了一句，又笑道：“这几天，有好几位老板试探我，有关非凡医疗科技的融资一事。”
　　“他们应该是听说了融资额度当天就被包圆了，一下子心痒想要上车了。”
　　言非凡忍不住笑道：“看到有人抢，就认为是香饽饽了。”
　　他又介绍说：“根据宋怡和余川柏的测算，这三个亿的融资，足以支撑公司多半年的大规模生产和营销推广。”
　　“半年见生死。”
　　“成了，公司就能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产品不被市场接受，融资再多，也是无用。”
　　王川轻声笑道：“也就是说，半年后，你和自若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
　　言非凡一脸期待的说：“我也希望一切顺利，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去发展……”
　　王川和言非凡两人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结束了早餐。
　　上午十点，两人来到三号手术室，观摩林倩的手术。
　　在上周，林倩和亓修平根据自身能力，各自挑选了一位福利院伤残儿童作为手术对象。
　　林倩挑选的是一位九岁小女孩，她的脸上有两道十七厘米、二十一厘米长的骇人伤疤。
　　亓修平选的是一名七岁唇裂小男孩。
　　这位小男孩只有唇裂，没有腭裂。
　　这台修复手术的难度，相比言非凡曾经做过的唇腭裂修补手术，降低了不少。
　　林倩和亓修平经过近一周的精心准备，将在今天上午和下午分别主刀手术……
　　这两人的手术，王川和言非凡并没有从头跟到尾，看过他们的主要手术操作过程就离开了。
　　对王川和言非凡来说，林倩和亓修平在手术中的表现，没有给他们惊喜，但也没让他们失望。
　　中规中矩，勉强算得上是良好，仅此而已。
　　尤其对王川来说，有言非凡这座巍峨高山耸立在前，其他人根本提不起他什么兴趣。
　　该教导的，他会按部就班的做出指点。
　　该给的实践机会，王川也不偏不倚给每一人。
　　至于你能学会多少，能成长什么程度，就看你的悟性和努力程度了。
　　再次回到主任办公室，言非凡直接来到会客区，不客气的躺在了沙发上。
　　看他这个闭目养神的架势，王川建议道：“到晚上七点，还有三个多小时，你去顶楼的病房睡一觉吧，那里安静，不受打扰。”
　　“到时间了，我会去喊你。”
　　言非凡轻声回道：“晚上的手术，我做完自己的部分就会离开，不会消耗太多体力和精力。”
　　“主任，我现在可不是在休息，是在脑海中推演晚上的手术方案。”
　　他又体贴的说：“主任，你忙自己的事情就行，我抗干扰能力强，不怕你闹出动静。”
　　这话让王川一咧嘴，心道，你这家伙是不怕被干扰，却是打扰到了我啊。
　　有些郁闷的王川，收拾了一下笔记本电脑，还有几份文件、单据等，准备去会议室办公。
　　这时，有《茉莉花》音乐声响起。
　　王川停下了动作。
　　他知道这是言非凡的手机铃声。
　　紧接着，言非凡的声音响起。
　　“秦医生，你好！”
　　“苏醒了？检查结果良好，哦，好消息。”
　　“什么医疗专家组？”
　　“哦……是这个啊……”
　　“秦医生，我现在还是以学习和积累为主，每天的安排很紧凑，这个专家组暂时就算了吧……”
　　等言非凡挂了电话，王川就忍不住问：“非凡，是解放军总医院的那个秦风医生？”
　　“什么专家组啊？”
　　言非凡坐了起来，回道：“就是那个秦医生。”
　　“他在电话里说，说是国家下个月要召开一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要组建一个医疗专家团队，以备可能的突发医疗需求。”
　　“这种以防万一的防备工作，无聊的很，再说我也没有那个空闲时间。”
　　听到这，王川就有些着急了。
　　“下月的重要国际会议？”
　　“那应该是在京城举办的中国与欧洲各国的部长级磋商会议。”
　　“非凡，你难道不明白吗？”
　　王川急火火的解释说：“进入了这个医疗专家组，就说明你通过了中央保健局的筛选，以后可以为国家领导人看病了。”
　　“这意味着，你已经获得了权威部门认可，成为国内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之一了。”
　　“你怎么能开口给拒了呢？”
　　言非凡愣怔了一下，明白过来。
　　“主任，原来进了这个专家组，身份就变成了所谓的当代御医。”
　　“我还以为，要经过各种审查，各种考核才能进入呢。原来这么简单，就一个电话的事。”
　　王川轻切了一声，说：“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医生能救人，也能杀人，转变在一念之间。”
　　“秦医生在打这个电话前，有关部门肯定已经对你做过挖地三尺的调查了。”
　　“也就是你过往一贯表现的可圈可点，所以才轻易的过了他们的调查。”
　　言非凡嘿嘿一笑，嘚瑟说：“咱一向是以最高的职业和道德标准要求自己。”
　　“除了有些贪财。”王川不客气的揭穿道。
　　言非凡又是呵呵一笑，一点不脸红的说：“人无完人嘛，十全十美的人是不存在地。”
　　他又拿起手机，准备回拨秦风的号码。
　　想了想后，言非凡还是放弃了。
　　“算了，我不能靠着穿刺注射术混一辈子。”
　　“现阶段，我咬定青山不放松，还是以学习和积累为主，远离虚名的诱惑……”


第413章 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
　　颅底肿瘤，又靠近脑干部位，向来是脑瘤切除手术中，难度最大的手术类型。
　　这对言非凡来说，已经习惯了。
　　难度小的脑瘤手术，脑外科医生自己就解决了，不会额外请一个帮手。
　　对言非凡来说，这颅底肿瘤手术最难的部分，是设计穿刺路线。
　　一些穿刺路线，要刺穿功能正常的脑组织，难免会造成脑损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言非凡要设计出造成损伤相对最轻的穿刺路径。
　　在凯文·维加医生的注视下，言非凡大大方方的，没有任何遮掩的对穿刺取样的脑瘤组织，进行了无水乙醇的脱水变性测试。
　　一小时十分钟后，言非凡得到了试验结果。
　　在邱阁医生的协助之下，言非凡一共对周彦的脑袋在五个不同部位进行了穿刺，注射进了经过精心测算过剂量的无水乙醇。
　　到此，言非凡负责的工作部分完成。
　　再等待四十五分钟后，邱医生就可以对周彦开颅，进行肿瘤切除手术。
　　“言医生……”
　　维加喊住了要离开的言非凡，“眼见为实，其他不说，单这五条穿刺路径，就让我惊叹不已。”
　　“这路径设计的非常精彩，我一时想不到，还有比它更精确又损伤小的路线。”
　　言非凡自得的一笑，心道，你若是能在短时间内想到更好的穿刺路径，我在意识世界上百次的反复模拟推算，岂不是白做了。
　　维加又目光闪闪的说：“言医生，说实话，你是这么的年轻，我一直不相信，你可以做到世界上经验最丰富的神经外科专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需要对大脑，还有脊椎神经，有着难以想象的理解和掌握。”
　　“但是，言医生，你做到了。”
　　“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生而知之的天才，无与伦比的天才。”
　　言非凡被这老外夸的都有着飘飘然了。
　　不过，他知道，老外向来情感外露，不会对外人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语。
　　这话，听听就行了。
　　“维加医生，谢谢你的称赞。”
　　言非凡直接询问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最好干脆简短一些。”
　　“我明天，还有手术安排。”
　　维加赶紧的步入了正题，说：“言医生，是这样的，我想与你建立合作关系。”
　　“我手上有几位难度很大的脑瘤患者，我没有必然成功的把握。”
　　“如果我们合作……”
　　维加停顿了一下，转而隐晦的道：“我这几位患者，都是身价至少数百万美元的富豪。”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健康最为重要。”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
　　这维加挺不错的，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最能打动他，说服他。
　　言非凡故作犹豫和沉吟。
　　这时，安静站在一旁的邱阁，又清咳了一声。
　　维加这个老外，也是闻弦歌知雅意，又补充道：“医院层面的医学交流，我不敢保证。”
　　“但是科室之间的交流访问和短时间的培训实习，我自信还是可以促成的。”
　　他又邀请道：“如果言医生你愿意来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报告和示范手术，我代表神经外科全体热烈欢迎。”
　　言非凡摆手道：“维加医生，谢谢邀请，只不过我现在没有空闲时间飞去美国。”
　　“至于双方的跨国医疗合作，我原则上是同意和支持的。”
　　“我还需要说明一点，这合作的手术，鉴于我的时间安排，最多也就是能两周安排一台。”
　　“两周一台？”
　　维加思虑片刻，颔首道：“可以接受。”
　　“如果是一周一台，每周都要往返美国和中国一趟，我也是吃不消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合作的意向已经确定了下来，具体的合作事宜……”
　　他目光移向手术床上的周彦，接着道：“还是等今晚的手术结束以后，再找个时间，我们面对面，或通过视频会议再详细商议吧……”
　　言非凡回到小区住处，不到晚上九点半。
　　杜秋阿姨给他煮了一碗海鲜馄饨，当做夜宵。
　　“非凡，我那个邻居今下午打来电话……”
　　杜秋把煮好的海鲜馄饨端来客厅，放在茶几上，满脸笑意的说：“他们按照你的叮嘱，去给儿子做了脊柱的正骨按摩，又对脖子部位做了刮痧。”
　　“如今已经一周没有犯偏头痛了。”
　　“非凡，他们儿子的偏头痛，是不是好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偏头痛情况各异，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自愈情况外，大部分发作，医学上还没有找到很好的根治方法，如今的治疗方法多是减轻和规避。”
　　“既然正骨按摩和刮痧有效，那就坚持一段时间，巩固一下效果。”
　　杜秋嗯了一声，说：“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们的。”
　　“他们还让我转达对你的诚心感谢。”
　　停顿了一下，杜秋又不好意思的说：“非凡，今天我还接到了另一位邻居的电话……”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一旁看电视的言自若打断了。
　　“杜阿姨，你也清楚，非凡他现在喝着中药，调养身体，迫切需要尽可能多的休息。”
　　“以后这样的事情，直接让他们去医院吧。”
　　杜秋表情一囧，表情不太自然的说：“是，是，现在看病方便多了，直接去医院就行。”
　　“是我多事了。”
　　说完这话，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言非凡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几下，刚想送入口，坐在一旁的言自若就啊啊的张开了嘴。
　　言非凡无奈，只得先喂她吃了。
　　他又吹凉第二个馄饨，就看到坐在他另一边的余苏叶也张开了小嘴。
　　言非凡很是无语，只得再喂一次。
　　“你说你们两个，刚才阿姨问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说不吃。”
　　“现在煮好了，就一个个的像待喂的小雏鸟。”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你亲手喂的，自然是更香甜一些呢。”
　　“好了，你自己吃吧，我需要控制一下饮食。”
　　“感觉自己的腰，都变粗了不少。”
　　言非凡瞄了她的腰一眼，确认的道：“确实有变粗。”
　　在余苏叶磨牙之前，言非凡又转而道：“苏叶，明天早上教我拳脚功夫，我要用来防身。”
　　余苏叶惊讶的啊了一声，劝说道：“练习拳脚功夫，首先需要练习基本功，拉开筋骨。”
　　“非凡，你能吃这个苦吗？”
　　“比如说，一字马？”
　　听到这个，言非凡就隐隐觉得大腿根疼了。
　　余苏叶继续劝说道：“防身的话，光练习一些花架子是没用的，重要的是力量和速度。”
　　说着这话，她就朝着空气呼呼的打了几拳，隐隐有拳声响起。
　　“我从小练习，骨头都适应了，也有了相当不错的抗击打能力。”
　　“非凡，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就算打中别人，反作用力有可能会伤到你自己。”
　　“你的手，这么精贵，可不能伤着啊。”
　　言非凡听她说的在理，看着自己纤长的十指，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防身啊？”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有办法了。”
　　“跑！”
　　“练习短跑冲刺和耐力长跑，以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
　　“非凡啊，你最最重要的，就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让自己跑的远远的，保护好自己。”
　　“秋后算账的事情，自然有很多人替你去做……”


第414章 
　　与凯文·维加的医疗合作，因为涉及到与国外知名医疗机构的交流问题，这件事，就被附属医院的对外合作部门接手了过去。
　　言非凡也乐的轻松。
　　他向负责谈判的同志，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就撒手不管了。
　　毕竟谈判这事，不是他的擅长。
　　而且，这件事有医院参与进来的话，他就可以只负责手术，一些手续操作和后续等事宜，就可以全都不操心了。
　　言非凡提出的要求，就两条。
　　一是最多两周一台手术。
　　二就是尽可能多的高收费。
　　难得赚一次老外的钱，就得使劲的薅啊。
　　这么多年来，国人的出国医疗规模可是相当的庞大，没少给国外的知名医疗机构送钱。
　　今天是周五，言非凡要主刀一台福利院儿童的容颜修复手术。
　　这名儿童，应该算是少年了，今年十五岁。
　　他的脸上并没有畸形或伤残，只是他的情况与王咚咚类似，甚至还有过之。
　　这少年的五官，没有一处符合普通大众的审美。组合在一处，直接给人一种奇丑的第一观感。
　　夸张一点说，他这张脸完全可以起到婴儿止啼，醒酒催吐的效果。
　　男人丑到极致，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魅力。
　　言非凡在与他进行过简单沟通后，晓得他不喜欢这种另类魅力，宁愿让自己变得普普通通，泯然众人矣，就决定为他手术。
　　少年的这台手术，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结束，用时七个小时。
　　手术期间，受到言非凡关照的林倩和亓修平两人，轮流充当他的手术助手。
　　做完手术之后，言非凡回到主任办公室休息，从王川那里得到了几个最新消息。
　　手术成功的周彦，还没有苏醒迹象，目前还在ICU观察，生命体征平稳。
　　刘锦上午打来电话，说是在凯文·维加上飞机之前，双方就两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今明两年，双方可互派不超过三人到各自医院的脑外科室，进行不超过六个月的学习和培训。
　　只是这费用，需要自理！
　　“说是互派，只是说的好听……”
　　王川感叹道：“这是在玩文字游戏，自己给自己长脸，实际情况就是只有我们医院的人，前去他们那里学习。”
　　“他们那的人，可是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言非凡自信的道：“主任，这种情况慢慢的会得到改变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病人，不也是第一次跑来我们这里做手术吗？”
　　王川看着一脸疲倦，却斗志昂扬的言非凡，禁不住颔首笑道：“确实，有你在，一切皆有可能。”
　　停顿了一下，他又故作玄虚的说：“非凡，你猜一下双方达成共识的第二点问题，是什么？”
　　“收费标准？”言非凡回答的不太自信。
　　王川呵呵一笑，说：“有密切的关联，确切的说，按照我们的理解那就是回扣。”
　　他又进一步解释道：“维加要求，他介绍来的每一位肿瘤患者，他都要收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卧槽……”
　　言非凡讶然了一声，语带鄙视的说：“作为一名知名的脑外科医生，这样的钱，他也想赚？”
　　王川哂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国内可是有不少中介机构，就是通过为患者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赚取中介费的。”
　　“维加他来自商业高度发达的美国，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王川又笑道：“反正羊毛出自羊身上，我们稍微把报价提高一些，他的提成就出来了。”
　　言非凡附和道：“这倒也是。”
　　“反正能负担起来我们这里看病的美国人，不是身价不菲，就是有高额的医疗保险，不在乎再多加几万美元的费用。”
　　他忽的想起一事，询问道：“主任，和余老爷子联系的如何了？这周末我又要去京城。”
　　“要不，带着妍妍一起？”
　　“熟人一多，妍妍应该会感觉舒服一些。”
　　王川轻笑着说：“不用。我通过苏叶跟余家那边的人沟通过了，说是余老爷子八月份要来浙省西湖一趟。”
　　“到时，我会开车带着妍妍去一趟西湖，随便给妍妍放放风。”
　　“唉，她好多年没有出去游玩过了。”
　　他又邀请说：“到时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叫着你姐、苏叶，还有小雨一起。”
　　言非凡有些心动，却只能期待的说：“只能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了……”
　　晚上七点，言非凡又接受了曲鹏医生长达两个小时的一对一教导。
　　主要内容就是命根子的植接和修复。
　　到了周一，言非凡、余苏叶和陈瑜将再一次联手，进行命根子再造手术的全过程演练。
　　言非凡今晚学到的一些知识和经验，正好派上用场。
　　晚上九点五十分，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见姐姐正陪着田雨在客厅学习。
　　沙发上散落着几本张开的参考书籍和试卷。
　　看到言非凡，言自若就忍不住抱怨说：“非凡，你出的是什么破模拟题啊？”
　　“搞得我这个一本毕业生都解答不了。”
　　言非凡鄙视了扫姐姐一眼，说：“自己笨，记忆力差，就别说我的模拟题出的差。”
　　“我可告诉你，这些模拟题，绝对没有超纲！”
　　他看向小雨，问道：“你感觉很吃力吗？”
　　田雨小心翼翼的回道：“言哥哥，感觉比老师给我们发的模拟卷子要难上不少。”
　　“有些题目，我确实不会。”
　　“言哥哥，我是不是很笨啊？”
　　见小雨自信心有些受挫，言非凡赶紧解释说：“老师给你们的模拟卷子，很正规，是容易的题目和难题都有。”
　　“我给你出的题目，直接就把容易的题目全给省略了，所以你才感觉难度大。”
　　言非凡又鼓劲道：“小雨，你把我给你出的这一套模拟题全部掌握吃透了，中考总分提升个四五十分，我还是有把握的。”
　　田雨用力点点头，说：“言哥哥，这段时间，我一会会好好研究这套模拟题。”
　　停顿了一下，田雨又转而道：“言哥哥，告诉你一件事……”
　　“我那班主任康老师请你看病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亲戚，原来是我们区的教育局长。”
　　“就在前几天，康老师的老婆，从外地调进了区里的一所小学。”
　　“真是的，走关系都利用到学生家长身上了。”
　　言非凡摸了几下小雨的头顶，笑道：“如今这个社会呢就是这样，就是相互借用关系。”
　　“我不也是借用别人关系，给你走了后门。”
　　言非凡又教导说：“别人愿意帮你，主要还是在于你有足够的价值，没人会帮一个废材的。”
　　“小雨，好好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有很大价值的人。”
　　“将来，你就可以帮我了。”
　　田雨嗯了一声，表态道：“言哥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将来帮言哥哥你做好多的事情。”
　　言非凡笑了笑，说：“先不说这些了，学习。”
　　“你哪些题目不会啊……”


第415章 高空抛物
　　周六，是言非凡难得的休息时间。
　　他醒来后就没出门，不过也没闲着，一直在用心的辅导田雨的功课。
　　这个小丫头还有不到两周就要中考了，到了最后的冲刺时刻。
　　言非凡为了自己的面子考虑，是尽心尽力的想要小雨多考上几分。
　　虽然他清楚，随着刘锦坐上附属医院的院长之位，只要小雨中考成绩不是差的太过离谱，被滨海大学附属高中录取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只是能考出不错的成绩，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因为宋怡，还有王川，都打来电话说过来蹭午饭，言非凡就通过手机，在小区附近口碑不错的饭店提前点了一桌，让他们送饭菜上门。
　　十二点，饭店准时送来了饭菜。
　　在创伤外科值了夜班，睡了一上午的余苏叶也睡醒了，宋怡、王川也是准时来到。
　　“非凡，你姐自若呢？”
　　面对王川的询问，言非凡随意回道：“一早就出门约会去了，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王川轻哦一声，又赶紧的解释说：“家里的红酒不多了，我准备定几箱红酒备用。”
　　“想问一下自若要不要顺便定一些？”
　　言非凡哦了一声，道：“之前那几瓶红酒，差不多都让我姐偷偷摸摸的喝光了。”
　　“我姐要喝，小舅回来要喝，还有请客吃饭……”
　　言非凡盘算了一下，说：“主任，这样，你就帮着再定上……四箱二十四瓶吧。”
　　他又想到了一事，小快步的去了姐姐的房间，把那瓶别人送的茅台酒拿了过来。
　　“主任，你看这瓶茅台能抵多少钱？”
　　王川接过茅台仔细的看了看，眼睛发亮的说：“啊，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珍藏年份有二十多年了，至少值个十万。”
　　“非凡，你不自己留着？”
　　言非凡摆手道：“我又不喝酒。”
　　“这酒留在家里，保不准哪天就会被姐姐，或是回来的小舅给偷喝了。”
　　“还是换些便宜的红酒，让他们糟蹋吧。”
　　现在言非凡是财大气粗了，他口中的便宜红酒，市场价也有一万多一瓶。
　　如今通过王川的关系，批量从原产地订购，折合一瓶的价格也不会低于七八千。
　　王川抚摸着茅台酒瓶，很是高兴的道：“那好，这酒我就收下了。”
　　“改天请个懂行的朋友看看，确认一下它的市场价值……”
　　言语之间，言非凡、余苏叶、宋怡、王川和田雨，一一的围坐在了餐桌前，开始吃饭。
　　他们几人是边吃边谈。
　　言非凡从宋怡那里了解到，滨海的几位投资人已经与非凡医疗科技签署了投资入股协议。
　　他们承诺的投资额度，将会在两个月之内，分批注入公司。
　　欧阳嫣然推荐的五位行业人才，经过过去一周的几次沟通，有两位明确表态要加入。
　　还有余川柏在周五的一早，就又回了京城。
　　他一是代表公司与京城的投资人签署投资协议，二是与余佑涟推荐的几位意向人才，面谈加入的具体条件。
　　王川也告诉言非凡，第二批神经体内蕴养研究项目的志愿者，一共八人，今上午分别在整形中心和神经外科完成了神经分割手术。
　　几人又谈到了言非凡曾经提过的，一直未能成行的野营一事。
　　鉴于下周，是言非凡难得的一次双休，他们当即约定，下周末去凤尾山野营野炊。
　　王川高兴的表示，他知道一处风景相当秀美，还很少人知道的地方。
　　他负责提供吃的喝的，言非凡、宋怡几人只需要携带野营帐篷等一些户外用品就足够了。
　　唯一不太开心的就是田雨了。
　　她要准备即将而来的中考，只能错过这次难得的户外野营活动了。
　　言非凡语带希冀的说：“计划不如变化快，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成行。”
　　宋怡哼哼道：“只要下定决心，就没有完不成的计划。患者是一个接一个，永远没有头。”
　　“非凡，你得松弛有度，学会取舍。”
　　余苏叶也接着说：“除了不期而来的工作这一意外因素，还要考虑天气状况。”
　　“七月，大雨和台风也是说来就来的。”
　　宋怡吼吼道：“约定好的事情，下刀子也不能阻止我们……”
　　这一个周六，对护士叶琳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在家呼呼大睡的她，被猛烈的敲门声给惊醒。
　　有些睡懵的叶琳，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发现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二点四十了。
　　竟然睡了十一个小时。
　　即便睡了这么长时间，叶琳还是不愿意起床，但是近乎砸门的声音，让她有些生气。
　　“爸，妈……”
　　她大喊了一声，却是没有回音。
　　叶琳心想，或许爸妈一早就出门了。
　　砸门的声音，是越来越响了。
　　叶琳很是无奈。
　　喜欢裸睡的她，不情不愿的下了床，穿上一件清凉的小睡衣，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
　　“来了，来了，门都要被砸坏了。”
　　叶琳生气的喊了一声，小快步的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面色着急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还穿着保安的服饰。
　　她看着这三人都有些面熟，猜测应该都是本小区的。
　　叶琳下意识的把手按在胸口，防止小睡衣走光，警惕的看着眼前三个大男人。
　　这时，穿着保安服的中年人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叶琳，在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工作？”
　　叶琳点了点头。
　　保安男急忙道：“叶琳，是这样的。”
　　“上午小区发生了一起高空抛物，有人把菜刀丢下楼，伤到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的半张脸……”
　　保安男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从鼻子这里到下巴，半张脸都被削了下来。”
　　“还被削断了一根手指。”
　　“太惨了。”
　　“附近的医院根本治不了，那女孩正在被转送去附属医院。”
　　“叶琳，听说你在附属医院为一位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工作。”
　　“你看，能不能……”
　　听到这，叶琳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赶紧的解释道：“今天言医生也是休息，不在医院上班。”
　　“不过，我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


第416章 叛逆小青年
　　晚上八点四十，言非凡和余苏叶一并走出手术室，立刻被十几人围了上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她能完全恢复吗？会不会破相？”
　　“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她？”
　　言非凡迎着伤者家属们关切的目光，介绍道：“伤者切削下来的鼻头、右下脸颊，还有切断的右手食指，已经全部缝合植接完毕。”
　　“手术过程顺利。”
　　“为避免感染，伤者将会送入ICU病房监护二十四小时。”
　　“等下，你们可在病房外从窗户看到伤者……”
　　这位十分倒霉的受伤者，今天二十三岁，被高空抛落的菜刀切下了鼻头，巴掌大小的一块脸部肌肉，还有右手食指。
　　伤者被送来送进手术室时，面部创伤处，看着非常恐怖，着实渗人。
　　她的鼻子处是两个血窟窿，右侧脸上露出切削去一小片的面颊骨，右侧牙床也完全暴露出来。
　　但是她面部创伤的处理，实质而言，就是一个吻合缝合手术。
　　这对言非凡来说，不算多大的难度。
　　要不是因为是叶琳打来的电话，而且还可以与余苏叶同台手术，言非凡都不想接下来。
　　先是清理伤者的创面，然后是冲洗切削下来的面部组织血管中残存的血水，接着就是一部分一部分的进行缝合。
　　言非凡总用时六个小时，完成伤者的鼻头和面部缝合手术，他又耐心等着余苏叶完成食指植接手术，与她一起走出手术室……
　　解答完患者家属的关切问题，言非凡就见穿着警服的何鹏飞所长走了过来。
　　“高空抛菜刀的家伙，抓到了？”
　　何所长点点头，说：“听那个片区的同事说，是九楼的一对小夫妻吵架。”
　　“妻子随手扔出菜刀，丈夫一躲，菜刀就从阳台上飞了出去！”
　　何所长摇头叹道：“一把菜刀，至少要赔偿几十万的救治费用不说，少说也要判上一两年了。”
　　“高空抛物，就得重罚。”
　　言非凡表达了一下自己意见，又询问道：“何所长，这高空抛物原来不是你负责片区的案件。”
　　“你这是特意在等我？”
　　何所长解释道：“也不算是特意，我过来调查一些证词证言，正好有件事需要向你通报一下。”
　　停顿了一下，他面带笑意的说：“言医生，仁爱医院诈骗病人的犯罪嫌疑人，那个护士孙颖，在成渝被抓到了。”
　　“我们的人已经连夜出发，预计明天就能把那家伙押解回来。”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就是天道恢恢，疏而不漏啊。何所长，辛苦你们了。”
　　何所长轻笑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可谈不上什么辛苦。”
　　他又状是随意的问：“言医生，听说你有学车考驾照的打算？”
　　提起这个话题，言非凡就十分的郁闷。
　　“是啊，自己学会开车，遇上紧急的事情，就方便一些。”
　　“只是一直没能空出时间。”
　　言非凡一直想着空出一整天的时间，再找个空场地，好好的练习开车。
　　他觉得，凭着在意识世界如身临其境般的模拟能力，一天的练习时间，足够可以了。
　　问题是，这一天的空闲时间，真不好找。
　　何所长恭维说：“这证明言医生你心系患者，救死扶伤，舍己为人呢。”
　　言非凡谦虚的说：“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只是过去一段时间，好多事情都赶在一起了。”
　　“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有空闲时间了。”
　　何所长赶紧接话说：“言医生，在学车和考证方面，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他又补充道：“作弊自然是不可能的，言医生你也肯定不需要。”
　　“但是让你节省一些不必要的时间和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我先谢谢何所长了……”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见这家伙还没有走人的打算，直接的问道：“何所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啊？”
　　听到这问话，何所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言医生，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何所长，你请说！”
　　何所长轻声叹道：“言医生，是这样的……”
　　“片区有一个小青年，虽然他有些叛逆另类，脸上身上有纹身，还带着鼻环、唇环和耳环，但人还是不坏的，挺热心挺义气的……”
　　犹豫了一下，何所长又含糊着说：“小青年在酒吧工作，是一个调酒师，私下里向我们警方举报过一些坏人坏事。”
　　听到这话，言非凡忍不住猜测，这就是影视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一种人物，线人？
　　何所长继续介绍说：“只是在年前，他和别人发生了一次严重冲突，右手被人给打坏了。”
　　“那件事的参与之人，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但是小青年的手却没有治好，手有些不灵活了。”
　　“做不成调酒师，小青年如今变得有些颓废。”
　　“言医生，可否请你给看一看啊？”
　　这一次，言非凡干脆的应了下来，说：“没有问题。这样吧，何所长，你让他在下周……”
　　他想了一下，说：“下周三的下午，来医院找我，我先做一个检查，看一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何所长一脸高兴的道：“下周三，没有问题，我一定带他过来。”
　　“言医生，太谢谢你了……”
　　目的达成的何鹏飞赶紧的告辞离开，言非凡和余苏叶也是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医院。
　　两人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姐姐已经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言非凡关心的问：“姐，怎么了？吵架了？”
　　言自若摇摇头，说：“没有吵架。只是下午陪着他，和一个朋友谈了半天的创业项目。”
　　“什么创业项目？”言非凡好奇的问。
　　“流动小吃车。”
　　言自若又介绍道：“电池驱动，能开能走，模块化装配，环保又安全的小吃车。”
　　“他们表示，现在各个城市对夜市经济都不在禁止，但还是要讲究市容市貌。”
　　“这种规范统一的流动小吃车，是大势所趋。”
　　言非凡不置可否，询问道：“向你拉投资了？”
　　言自若摇摇头，说：“这倒是没有，或许他在等我主动提投资这茬。”
　　她又轻叹道：“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只是创业成功的几率一般不大。”
　　“我们投资失败了，非凡你有医生的收入，我们的生活不怎么受到影响。”
　　“他要是失败了，可就一无所有了，甚至还要欠下一屁股外债。”
　　“我忽然觉得，他这人有些心大不靠谱。”
　　言非凡轻笑道：“每个男人都有一夜暴富的发财梦，或许他能成功了也说不定。”
　　“或许会成功吧……”
　　言自若又轻哼道：“不过，我认为创业对穷人来说就是十足的奢侈品。”
　　她又催促道：“哎快十点了，非凡，赶紧的去洗漱，你明天还要去京城呢……”


第417章 商业间谍
　　言非凡，与女友兼保镖的余苏叶，走出首都国际机场，发现来接机的只有余佑海的专职司机。
　　这让他再次感叹，这待遇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好消息是，这次陆垚没来。
　　看来经过那件事后，那家伙应是彻底放弃了。
　　这也不是言非凡小心眼。
　　自己的女人一直被他人用心惦记着，是谁都不会高兴大方的。
　　上午十点半，来到百宁医院后，言非凡轻车熟路的直接开始手术。
　　到了中午一点十分，三台脊椎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全部完成。
　　言非凡简单休息又洗漱了一下，与余苏叶一起去吃午饭。
　　途中，两人被一个清秀女子给拦住了。
　　“竟然是你！”
　　这个清秀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前几天想要设套陷害言非凡的那个假冒小护士。
　　“你又想要干什么？”言非凡是一脸地寒霜。
　　“言医生，请别误会，我是来道歉的。”
　　说着这话，清秀女子就是深深的一鞠躬，又接着道：“实在对不起。”
　　“为了妈妈的病情，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言非凡忍不住开口质问：“你的母亲，真得了椎管内肿瘤？”
　　清秀女子直起身体，用力地点点头，说：“言医生，我叫晏小梅，在一家卫校读护理专业，关于我和妈妈的事情，我真的没有说谎。”
　　“妈妈是做家政保洁的，赚的钱不多，得了肿瘤怕花钱，一直是硬撑着，也没有告诉我。”
　　说到这，晏小梅的眼圈就变红了。
　　“我这次暑假回家，发现妈妈身体不对，带着她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肿瘤已经很大了。”
　　“我四处打听，才知道唯有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和百宁医院两家医院，能有效的救治妈妈。”
　　“只是我去附属医院哀求……”
　　“那位卢主任告诉我，患者排队已经排到四五个月之后了，他也无能努力。”
　　“绝望的我，就在医院找了个地方大哭，哭声就把曾妮小姐引来了……”
　　说到这，晏小梅就怯怯的看了言非凡一眼。
　　言非凡面色沉沉的问：“她真给你母亲做了安排，来百宁医院这里插队了？”
　　晏小梅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说的是安排好了，手术时间，是在下下周。”
　　这时，余苏叶开口问道：“曾妮让你那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晏小梅轻声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曾妮小姐只是告诉我，她想请言医生办件事情，还保证绝不是触碰法纪的坏事。”
　　“她还说，还想试探一下言医生的人品秉性。”
　　“那种情况下，我才答应曾妮小姐的，要是她有害人之心，我是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言非凡冷哼一声，说：“我真要被你们拿捏住，还会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吗？”
　　他又问道：“你如今向我道歉，并解释这一切，不怕我不肯原谅，撤掉你母亲的手术安排？”
　　“你应该清楚，我可以做到的。”
　　言非凡就注意到，晏小梅的脸上露出了惶恐不安的表情。
　　她嘴唇有些发抖的说：“我自然是怕，很担心，我也怕手术前，你发现手术对象是我妈妈。”
　　“到了那时候，可能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挣扎，只是我很担心侥幸心理会害了妈妈……”
　　说到这，晏小梅就带上了哭音。
　　“言医生，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到这，晏小梅又呜呜的哭上了。
　　言非凡见她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但那眼中的泪水就像是泉水一般，一直冒个不停。
　　他就是心中一软。
　　“算了，看在你救母心切，就这样吧，你也不是主使，以后离我远远的。”
　　“谢谢言医生，谢谢言医生……”
　　晏小梅边弯腰感谢，边倒退，渐渐地远离……
　　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餐厅的包间，就发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人吃到了中途，有人开门而入。
　　是余佑涟。
　　她一点也没客气，自己拿了一副碗筷，坐下来就开吃，猛吃了一会儿，才放下了筷子。
　　这让言非凡和余苏叶有些面面相觑。
　　余佑涟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轻叹道：“言医生，让你看笑话了。”
　　“突然事件，让我从一大早一直忙到现在，是一点东西没吃，快饿死我了。”
　　言非凡忍着笑意，说：“做完一台六七个小时的紧急手术后，我有时也会有强烈的饥饿感。”
　　“余总，发生了什么突然事件？”
　　余佑涟有些气愤的说：“抓住了一名吃里扒外的家伙，想要偷窃我们的商业秘密。”
　　“商业间谍？”言非凡有了浓厚的兴趣。
　　余佑涟嗯了一声，说：“实质而言，就是商业间谍事件。”
　　“这人想要窃取手术机器人的研发数据。”
　　“好在我们早有预防，有备无患的设置了陷阱，把这人引去了虚假的数据库。”
　　余佑涟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经过我们的调查和讯问，言医生，我们发现对方的目的，是冲着穿刺注射技术而来。”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道：“幕后是国内的哪家公司，查到了没？”
　　余佑涟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查到，被抓住的家伙，只是坦白说，是新认识不久的一个老乡，给了他不少钱，让他偷数据。”
　　“目前这件事，已经移交给警方处理了。”
　　余佑涟又正色的说：“言医生，这件事的幕后，或许不是国内企业，国外医疗科技公司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她又进一步解释说：“言医生，你这技术目前是世界第一，独一无二。”
　　“你用这技术已经成功治疗了好多病患，我们合作开发手术机器人一事，也不是秘密。”
　　“说实在的，国外那些医疗科技公司向来重视医学突破和先进医疗技术的创新等信息的收集。”
　　“他们看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派出商业间谍来做调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言非凡有些紧张的说：“余总，我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吧？”
　　余佑涟呵呵一笑，说：“这是医学突破，不是什么军事技术，人身安全什么的，不用担心。”
　　“言医生，你要多注意一下信息安全和保密。”
　　“还有，防止被人美色诱惑和金钱诱惑……”
　　这时，余苏叶磨拳擦掌插言道：“小姑，这方面，我会看紧……保护好非凡的。”
　　余佑涟又是一笑，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份协议。
　　“言医生，需要再签署一份补充协议。”
　　“这次间谍事件，让我们看到了危机，也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前景。”
　　“这份补充协议呢，我们把一次性的技术买断费提升到了一千二百万。”
　　“当然了，也需要你承担更多的义务……”


第418章 忽然热情
　　周一下午五点，附属医院教学楼低温操作室。
　　历经八个小时的接力协助，陈瑜、言非凡和余苏叶在新鲜度还不错的大体老师身上，再一次全程演练了一遍命根子再造手术。
　　陈瑜伸手弹了弹微微翘起来的男人那玩意，就见它颤悠着摇晃起来。
　　“我觉得可以在那小白鼠身上做试验了。”
　　把自己裹的厚厚，作为手术助手也全程参与的秦颖，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双脚，颔首道：“今天演练相当顺利，我也认为，时机算是成熟了。”
　　她又看向言非凡，提高了一些音量，叮嘱道：“非凡，论文可以着手撰写了。”
　　“等小白鼠的临床试验手术结束，有了初步检查报告，论文就可以发表出来了。”
　　陈瑜脸色一板，斜睨了秦颖一眼，语带不屑的说：“秦医生，你不用说的这么大声。”
　　“这个设想，是非凡提出来的，他还是手术主力，又是我实质上的学生。”
　　“我是不会抢他的成果，让某人那双浑浊的眼睛给看低的。”
　　被隐晦的骂做狗眼，秦颖就冷呵呵的一笑。
　　她语带讥讽的反击说：“某人如今的地位，可以说全是熬资历熬出来的！”
　　“这么多年，可有真正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
　　秦颖又接着道：“非凡设计的这命根子再造手术，被证明效果不错的话，可以说是众多**障碍患者、伤残患者、女变男等人士的开创性福音。”
　　“某人这么积极主动的参与进来，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心里没动过那据为己有的邪念？”
　　陈瑜气坏了，对秦颖是怒目而视。
　　“姓秦的，当时是谁主动求我参加这个项目？”
　　“如今又把话反过来说了，你这脸上是纳了一层牛皮鞋底吗？”
　　秦颖面色如常的说：“当时是我请求的，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问题是，你也表现的太过积极主动了。”
　　“我只能先小人后君子，断了某人的不良心思，免到了最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让人戳脊梁骨，毁了本就不算多的名声。”
　　陈瑜气的直磨牙，伸手指着秦颖的鼻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姓秦的，我的见识和眼光，会比你差？”
　　“你看出来这设想的前景，难道我就看不出来？所以我才会这么上心，帮着非凡实现它。”
　　秦颖一脸严肃的颔首道：“严格来说，你的眼光和见识，确实要比我差那多一点点的。”
　　陈瑜真的快要气疯了。
　　她转头看向不锈钢托盘里的手术器械，似乎有找武器动手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言非凡和余苏叶也不好再装死了，赶紧的介入进来。
　　他们一人对付一个。
　　余苏叶挽着秦颖的胳膊，边劝边拉的两人一块出了操作室。
　　言非凡则留在操作室，劝说陈瑜。
　　“主任，秦老师她……”
　　“不用你劝！”
　　陈瑜怒声打断言非凡，“我不会跟这个没人疼没人爱，一无所有的更年期疯女人一般见识的。”
　　她深呼深吸了几次，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言非凡，我问你，你不会也和那疯女人一样，担心我会抢你的这个设想吧？”
　　“主任，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言非凡赶紧的表明态度，“主任，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你一直是毫无藏私的教导我。”
　　“我从没有怀疑过主任你的品行！”
　　陈瑜轻轻颔首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
　　言非凡看着陈瑜医生挥一挥衣袖，施施然的离开，就有些傻眼。
　　这么大一摊子，他一个人什么时间能收拾完？
　　好在言非凡也是有人惦记的。
　　十几分钟后，余苏叶返回。
　　两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操作室收拾好，又把大体老师归还给标本室。
　　回到操作室旁的更衣室，换下厚实保暖的衣服，言非凡从衣柜里取出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他首先点开邱阁医生发来的语音信息。
　　言非凡被告知，周彦在中午近一点苏醒了。
　　检查发现，他意识清晰，记忆力尚可，只是短期记忆有些缺失。
　　手脚都有知觉，身体左边有中度麻木感。
　　明确下来的术后损伤，是右耳听觉丧失。
　　对这个检查结果，言非凡还是很满意的。
　　以周彦的脑瘤严重情况，只要能头脑清晰的活下来，就代表着一个胜利，手术圆满成功。
　　如今以他的检查情况，生活自理是没有问题的，这可以说是很大的惊喜了。
　　言非凡点开其他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意外发现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孙乐。
　　他在信息里，很是热情的邀请言非凡聚一下。
　　“孙乐是谁啊？”余苏叶的小脑袋凑了过来。
　　“医学院高我六级的师兄！”
　　言非凡介绍了一句，又补充道：“我和他不算熟悉，只能说是认识，见面点头招呼的那一种。”
　　“很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邀请我！”
　　余苏叶熟练的把头发扎了起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不熟之人突然变得热情，不是向你借钱，就是求你办事。”
　　“还有可能是结婚生孩子，要发红色炸弹啦。”
　　余苏叶煞有介事的分析了一番，又问道：“他在哪个科室？是主治医师？”
　　“脑外科主治！”
　　听到这个回答，余苏叶当即啊了一声，轻笑道：“非凡，我猜到原因了。”
　　“什么原因？”言非凡好奇的问道。
　　余苏叶嘻嘻笑道：“他可是脑外科医生呢，想想你这几天与脑外科有关的事情？”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言非凡灵光一闪。
　　“对头！”
　　余苏叶又嘿嘿笑道：“他应该是冲着那个交流培训机会来的。”
　　“这个培训机会可是因你而起，你又和邱阁医生关系相当的不错。”
　　“如果你提议他，各方肯定都会给你面子的。”
　　“这个家伙倒是挺会抓重点。”
　　言非凡就有些摇摇头，有些怀疑的道：“医院与维加医生的合作谈判，应该还没有结束。”
　　“他应该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进修机会的。”
　　余苏叶就是一咧嘴，说：“非凡，在企事业单位中，只要超过三个人经手，尤其是涉及到利益的一些事项，是很难保住秘密的。”
　　“我可以肯定，与维加医生的一些合作事项，医院里该知道的，都已经全知道了。”
　　余苏叶又跃跃欲试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我猜，孙乐这次找你就是为这事！”
　　言非凡心里已经信了她的分析，收起手机，说：“我现在是又累又饿，哪有心情跟你打赌。”
　　“赶紧的回家，吃饭睡觉……”
　　余苏叶挽住言非凡的胳膊，笑道：“好，回家吃饭饭睡觉觉……”


第419章 钱财安排
　　言非凡一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被一脸兴奋的姐姐抱住了胳膊。
　　“非凡，百宁那边的六百万到账了。”
　　“昨天你们刚签署了补充协议，今天钱就到位了，百宁公司真是给力呀。”
　　“非凡，我们又有钱了，哈哈……”
　　言非凡见姐姐又蹦又跳的，高兴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轻笑道：“姐，他们这么及时的打钱，我猜应该是为了尽快的让违约金条款生效。”
　　“那可是高达三亿的违约金，可真够狠的。”
　　余苏叶有些不乐意的说：“非凡，你难道还想着违约不成？”
　　“多收到的这几百万，难道不是赚的？”
　　言自若替弟弟分辩道：“苏叶，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白送钱给别人吧，更何况是几百万。”
　　“百宁公司主动提高了技术独家授权价格，肯定是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利益前景。”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危机和风险。”
　　言非凡注意到余苏叶还想开口，就插言改口道：“快饿死了，阿姨晚饭做了什么好吃的？”
　　言自若吼吼道：“清蒸了一条鱼，炖了一大盆排骨，还有乌鸡汤。”
　　“赶紧洗手吃饭……”
　　言非凡吃过晚饭后没一会儿，又通过视频通话辅导了田雨近一个小时的功课。
　　晚上近十点，他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和凯文·维加医生合作协议中最关键的收费标准，谈妥了。”
　　“他介绍来的病人……”
　　在通话里，刘锦语带跃然的说：“收费标准是一口价，四十万美元一位。”
　　“其中，支付给维加医生的手术费、中介费、来回机票等，也是一口价，六万美元。”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呵呵笑道：“我们猜测，这位维加医生很有可能私下里，向患者进行额外的收费，那个我们就不管了。”
　　“只要我们自己有钱赚，就可以了。”
　　言非凡把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就听刘锦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我知道你一定很关心自己能拿多少。”
　　“我们商议了一下，你也是一口价……”
　　“十万！”
　　“美元？”言非凡有些激动的加了一个单位。
　　“呵呵……”
　　手机里先是传来刘锦故作玄虚的笑声，紧接着他的声音响起。
　　“有人提议，这个货币单位是人民币。”
　　“还说什么一台手术就能赚十万，这在附属医院可都是没有过的最高价格。”
　　“我直接告诉他，没有非凡你，就不会有这个国际合作项目，我们也一分钱也赚不到。”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单位就定成了美元。”
　　刘锦又在通话里解释道：“非凡，别看医院赚的多，患者要在我们这里住院三四周。”
　　“这医药费、住院费、其他医护人员工资……”
　　言非凡打断道：“老师，我明白的，医院拿大头是应该的，医院付出的更多。”
　　“老师，说实话，这一台手术十万美元，真的是一个我没想到的价格。”
　　“你过意不去的话，我们可以更改一下货币单位，或是改一下数字？”刘锦打趣道。
　　言非凡急忙道：“我过意的去，老师，我心里过意的去！”
　　刘锦在手机里哈哈的笑了一会儿。
　　“非凡，再告诉你一件事。”
　　“秦颖医生的医学教研室经费，已经纳入了学校的财务安排。”
　　“你之前用科研资金垫付的支出，经过财务部门的核算后，将会返回到你的科研资金账户上。”
　　“还有……”
　　刘锦又把通话里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经过我们的商议后，一致决定……”
　　“以后凡是个人或公司资助你的科研经费，你自由领取的科研津贴，由原来的百分之二十比例，提升到百分之四十。”
　　刘锦又鼓励道：“非凡，医院会给你最大的支持，让你不断的成长，不断地有科研成果出来。”
　　“谢谢老师和医院的支持！”
　　言非凡感谢了一句，又想到了一点，说：“老师，关于支持，我还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什么要求？”
　　刘锦爽快的回道：“你说，只是医院现阶段可以满足的，一定优先考虑，第一时间实现。”
　　言非凡嘿嘿一笑，对着手机道：“老师啊，我每周在几个科室跑来跑去。”
　　“有时工作很晚了，不是睡在秦老师的医学教研室，就是睡在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都不太方便呢。”
　　“老师，能不能给安排一间办公室啊？”
　　言非凡这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来刘锦的声音，“想要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啊？”
　　“好办，这件事，我亲自给你解决。”
　　“你先耐心等几天……”
　　结束了与刘锦的通话，言非凡就注意到姐姐不知什么时间进了房间，斜靠在衣橱门上看着自己。
　　他看了一下书桌上的电子钟，都十点十分了。
　　“姐，不用你催，我这就上床睡觉。”
　　言非凡把书桌上的专业书籍、医学期刊等收拾了一下，又跑去卫生间解决一下问题，回来乖乖的上床躺好。
　　“非凡……”
　　言自若给弟弟掖一下薄毯，又接着道：“这六百万，还有那整容中心的激励二百万，再加上你领取的科研津贴，也有小一千万了。”
　　“这钱，你可有什么计划？”
　　言非凡随意的道：“姐，我没什么计划，再说咱家的钱，不都是你来做主的吗？”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做主的可都是小钱，像投资非凡医疗科技，投资私房菜馆，最后都是你拍板决定的。”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说：“姐，那这一次的大钱，就由你全权做主了。”
　　言自若呵呵一笑，说：“既然你对这笔钱没什么特别安排，我就做主了……”
　　她盘算着说：“还得买辆车……得买两辆。”
　　“你和苏叶需要一辆车，刮风下雨和天冷的时候，要开车上下班。”
　　“小舅回来了，也得开一辆车。”
　　“哎，非凡，你说，要不要给小舅买房子？”
　　言非凡沉吟着说：“小舅买房子的事情，先不用着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如果他和霞姐最后成了，就不用买房了，给他几百万当嫁妆，住霞姐的房子就行了。”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这样也行。”
　　“小舅的车，也不用买好的，买辆三四十万的就可以了。”
　　她又想到了一点，说：“还得留下一部分给你补交个税呢。”
　　“非凡，你今年的收入暴涨，补交的个税至少也得是二百万以上了。”
　　言非凡豪气的道：“姐，这税费不用这么早操心，以后的收入不仅源源不断，还会更多。”
　　他又问道：“姐，你那男友的创业项目？”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我和他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再牵扯到钱，就更麻烦了。”
　　“让他一个人先瞎鼓捣吧。”
　　“哎，说起他，他老家亲戚的那个先天心脏病男孩，可是说好这周末要来医院手术的。”
　　“应该没变化吧？”
　　言非凡回道：“明天，我和梁主任确认一下。”
　　又随意聊了几句，言自若忽然发现弟弟没有回音了，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睡着了。
　　“还是说话睡的快！”言自若嘀咕了一句。
　　她起身给弟弟整理了一下枕头，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关了灯，轻轻的带上了门……


第420章 只此一次
　　翌日早上，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推着自行车，从南门进入附属医院，就迎头遇上了一人。
　　“嗨，非凡，这么巧！”
　　“余医生，早上好！”
　　发现这人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带着一脸阳光笑容的孙乐，言非凡就有些头疼。
　　“孙学长，早上好！”言非凡招呼了一声。
　　他不等对方提起，就再一次婉拒道：“孙学长，这段时间一直忙，我是真的没有时间参加你组织的聚会。”
　　“晓得，晓得！”
　　孙乐笑呵呵的说：“我们都知道你的患者都排到半年以后了，肯定是忙的很。”
　　“不过，在忙也得坐下来吃饭不是，我们可以边吃饭，边谈事。”
　　孙乐又介绍道：“非凡，这次聚会谈的事，主要商议石珉老师从教三十周年的庆祝之事。”
　　“石老师又是今年退休，我们就想着把他的三十周年庆，搞的隆重一些。”
　　“非凡，你可是石老师的得意门生。前段时间我遇到石老师，他还特意问起过你呢。”
　　听孙乐这么一说，言非凡还真不好再拒绝了。
　　石珉是言非凡读医学院时的生理解剖课老师。
　　他一贯的要求严格。
　　对待学生，石老师从没有睁一眼闭一眼之说。
　　不仅如此，凡是他的课程，考试低于七十五者，一律判为不及格。
　　这让他被历届医学院的学生们，冠之为医学院杀手之王的称号。
　　每年都有不少学生，要补考或重修他的课程。
　　用石老师的话说，生理解剖课，其实应该就一个评判标准。
　　要么一百分，要么不及格。
　　连人体的生理结构，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正确，怎么能当好一个医生。
　　奈何，石老师出的考试题目，太难了一些。
　　那几年，也就言非凡是例外，考了一百满分。
　　这位石老师虽然在教学方面一直兢兢业业，严格要求，但是在科研方面的建树，并不多。
　　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是副教授职称。
　　“孙学长，这个聚会我会参加。”
　　言非凡应下对方，又补充道：“不过先说好，我能待的时间不多，也就一顿饭的时间。”
　　孙乐轻轻一笑，道：“你能来就好，就一顿饭的时间。今晚上六点半，就在距离不远的荷香酒家206包间！”
　　他又看向余苏叶，邀请说：“余医生，方便的话，你也一起来。”
　　“谢谢邀请，看情况吧！”余苏叶笑意盈盈的给了一个模棱两口的答案。
　　与孙乐分开，言非凡与余苏叶一起把自行车停放在急诊大楼后面的车棚里，又来到教研室换好白大褂等装束。
　　随后，言非凡离开急诊科，赶到了神经外科。
　　一进主任办公室，他就发现气氛有异。
　　卢君老师的脸色黑黑的，没有半点笑意。
　　言非凡好奇的问：“老师，你心情不好，这是科室里出现误诊了？”
　　“还是出了手术事故？”
　　卢君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解释，把两份装在牛皮纸袋的病历，递给了言非凡。
　　“这是下周的两个手术患者。”
　　言非凡接过牛皮纸袋，随手和自己的公文包放在一起，就注意到卢君有些欲言又止。
　　“老师，你是不是有事要给我说啊？”
　　卢君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小言啊，我负责安排每一位患者的具体手术时间。”
　　“因为排队的患者多，还有一些患者排不上号，这其中就避免不了一些人情请托，甚至是利益诱惑等寻租操作空间。”
　　“小言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言非凡不由的一笑，说：“老师，我没有想法，真的没有想法。”
　　“要是让我自己来排序管理这么多的患者，每天各式各样的人都来找我，求我……”
　　“就我这性格，肯定是应付不来的，甚至连自己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都保证不了。”
　　“老师你来负责，可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言非凡试探性的问：“老师，有人说闲话了？”
　　卢君再次叹了口气，说：“闲话是一直都有的，说什么的都有，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就想着，尽自己所能为你创造一个不受多少干扰的工作和学习环境。”
　　“只是，我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身边人。”
　　言非凡有些疑惑，就听卢君继续解释道：“我那个自以为精明的儿媳，莫名接受了别人不少的好处，还自以为自己有本事。”
　　言非凡有些恍然。
　　对于卢老师的家庭情况，言非凡了解的不算多，只知道他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事业单位工作。
　　“老师，有人拿着所谓的把柄，找上门了？”
　　卢君又是叹气，接着又脸色严肃的说：“小言，这件破事，你就不用管了。”
　　“最多让她丢了工作，好好地接受一次教训，免得以后给家里闯下更大的祸患。”
　　说是不让管，你就干脆不说出来啊，如今言非凡既然知道了，还能选择袖手旁观吗？
　　他又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事。
　　再说，卢老师对他也确是真心实意。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老师，那人的所求，不外乎就是插个队，尽可能早点做手术。”
　　“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搞的太僵。”
　　“老师，偶尔的辛苦一下，多做一次手术，我还是没有问题的，身体完全撑得住。”
　　卢君就有些动容，脸带关切的问：“真的可以？余老爷子可是说你的身体？”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老师，身体调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按照余老爷子的说法，怎么也得一两年才能调整过来。”
　　“我现在的工作量，比一周之前少了不少。”
　　“偶尔的再忙碌一两天，无碍的。”
　　言非凡又沉吟片刻，心道，干脆就把一个好人，做到底吧。
　　他又轻声道：“我听人说，一些很受欢迎的名牌餐馆，无论客人再多，总是保留一两个包间，来应对不期而来的特殊客人。”
　　“餐馆尚且如此，我心中有数的，也要尽可能的留出一些余量，应对特殊情况。”
　　“涉及到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是生命，为求得康复的机会，一些患者或许会无所不用其极。”
　　“老师，如果有实在应付不来的请托，你不妨答应下来，我们再商量。”
　　言非凡又缓缓的说：“按照百宁医疗科技余总的说法，手术机器人年底就能推出了。”
　　“到了那时，有了更多的选择，我想，我们面临的情况就会好转许多。”
　　言非凡这一番话，让卢老头有些感动。
　　“小言啊，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
　　“你放心，只此一次，我会严厉警告好身边之人，让他们以后好自为之。”
　　卢君又厉声道：“我也是快退休之人了，没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一定为你把好关……”


第421章 一句话引发的冲突
　　中午，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一起吃的午饭。
　　在他讲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后，言自若赞同道：“非凡，你做的很对，也变成熟了。”
　　“中国就是一个人情关系社会，我们又不可能关上门朝天过。”
　　“有些事情，即便不愿，也是不得不为的。”
　　余苏叶也轻声说：“这患者托关系，真的是无孔不入的。我哥哥说，他就曾接到过不少人的请托，只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言非凡笑道：“不是说有一个社会学理论，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到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患者找我与我有关系之人，总有办法的。”
　　他又感慨的说：“你托我办事，我求你办事，我为人人，人人也为我。”
　　言自若乐道：“非凡，好在你选择做了医生，就足够的资本，请别人为你办事。”
　　“要是你做了其他行业，就你这不爱交往，又清高傲人的秉性，估计会处处碰壁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略带嘚瑟的说：“姐，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就我这样的，在任何一个行业发展，都会是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存在。”
　　言自若就是一撇嘴，哼道：“你就使劲的吹吧，不要忘了一句老话，男怕入错行。”
　　“你去做做保险代理人等销售工作试试。”
　　停顿了一下，她又转而问道：“哎，非凡，你和心外科的梁主任联系了没？”
　　言非凡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说：“联系了。这周五一早来医院做检查，并办理住院手续。”
　　“梁主任周六会加个班，给那孩子做手术。”
　　言自若高兴的说：“好，吃过饭，我就告诉纪明致，让他转告他那个亲戚。”
　　“哎，非凡……”
　　言自若又好奇的问：“我听说，这个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心外科的周贤医生最为出名。”
　　“是不是真的啊？”
　　言非凡有些不悦的反问：“那家伙告诉你的？”
　　言自若赶紧的摇头，又解释说：“是财务同事告诉我的，她说，周医生做这类手术最为拿手。”
　　言非凡轻哼道：“周医生确实做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最为擅长，这并不表示，心外科做这类手术最厉害的，就是他。”
　　“梁主任作为心外科专家，可是经常主刀主动脉弓置换手术、先天心脏畸形修复手术等公认的高难度心外科手术的。”
　　言自若有些不解的问：“心外科难度最大的手术，不是心脏移植吗？”
　　余苏叶介绍道：“姐，心脏移植等器官移植手术，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规范化标准手术。”
　　“它的手术难度，相比非凡举例的那两种，难度还是差了至少一个档次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就听弟弟又开口道：“毕竟是小孩子的心脏手术，由梁主任主刀，在手术期间发现什么新情况，都是能妥善处理的。”
　　“当然了……”
　　言非凡又随口道：“之所以一开始不找周医生，是因为我和他不熟，说不上话。”
　　言自若又是一乐，笑道：“不熟，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亏你还解释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话。”
　　余苏叶维护说：“姐，让梁主任主刀这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绝对比周医生主刀更妥当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你自己这么认为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言非凡随着声音，抬头望去，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塌鼻梁，厚嘴唇的短发女子，表情冷冷的站在余苏叶身旁。
　　他不认识这人。
　　不过能来员工一食堂吃饭，十有九八就是医院的医务工作者了。
　　这人刚才的话语，饱含质问之意，让言非凡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不客气的回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塌鼻梁女人刷的一下，就把目光投向言非凡，高声道：“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
　　“周医生可是我的指导老师。”
　　“他在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上的水平之高，是科室公认，全院公认，社会上也是广泛认可。”
　　“言医生，虽然你做出了一些成绩，被许多人捧的很高，但也不能肆意的贬低一位前辈，尤其是在公认的事实上面。”
　　这话说的有些重，直接让言自若和余苏叶怒气上头，怒目而视。
　　本只是随意的聊天，却被这个神经病女人没事找事的上纲上线了。
　　她们两人刚想回击，却见言非凡朝她们摆了摆手，就听他开口道：“在附属医院，我只听说过这么几句话，房室间隔找周贤，十二指肠数彭玲。”
　　“我可是从没有听说过，周医生的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是全科室做的最好的。”
　　言非凡迎着塌鼻梁女子的目光，缓缓的问道：“你确定，周医生在这类手术上，是第一？”
　　“当然是第一！”
　　塌鼻梁女子气呼呼的质问：“言医生，你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吧？”
　　“房室间隔找周贤，患者找医生，肯定是找最厉害的，难道会去找第二名，第三名不成？”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如今可是营销时代，名气最为响亮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最简单例子，就整形医生来说，外面铺天盖地做宣传的，可都是民营医美机构的所谓专家。”
　　“他们的水平如何，我们都清楚的。”
　　塌鼻梁女子呼吸变得粗重许多，怒道：“不要把周医生与那些整容医生相提并论。”
　　“房室间隔找周贤，这句话，可不是做广告宣传出来的，这是患者的一传十，十传百，积累出来的口碑，是对周医生最大的褒奖和认可。”
　　这话让言非凡暗自一撇嘴。
　　他是不相信，这句话没有有心人在暗自推动。
　　患者做完手术就走人了，最多在感激之余，再送医生一面锦旗。
　　对于房室间隔缺损修补这样的手术，哪位医生做的好一点，差一点，患者可是判断不出来的。
　　传出这句话的，肯定是业内人士。
　　同一科室的同事，有一定的竞争关系，大概率不会主动的做宣传。
　　渲染传扬这事的，不是本人，就是本人的助手、学生和朋友之类的了。
　　再者说，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可不是什么大难度手术，只是这类先天性患者，比较多而已。
　　用这类非独创的普通手术，来标榜自己的技术水平，有追求的医生，是不屑为之的。
　　即便如言非凡，他如果被人限定在独一无二的穿刺注射手术领域，肯定是不开心的……
　　这一会儿，言非凡想的挺多，虽然嘴上没说，但表情上却是有所显现。
　　塌鼻梁女子捕捉到了言非凡脸上的一些不屑，气的就是一拍餐桌。
　　“言非凡，你们不认可周医生在这类手术的实力，却去拍梁主任的马屁。”
　　“敢不敢和我去心外科，让有资格的医生，做一个公正的评判？”


第422章 摸索新方法
　　对于他人的医术水平，私底下的讨论，甚至是质疑，不算是多大的问题。
　　但是，跑到当事人面前去求证，这绝对是十分傻叉的行为。
　　言非凡觉得眼前这个似乎不嫌事大的女人，不是一个愣头青，或许就是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与此同时，言非凡忽然觉的，自己竟然与这样的人争辩起来，着实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而且，言非凡也不擅长与他人争吵。
　　他如同怂了一般，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周医生第一！”
　　塌鼻梁女子却有些得势不饶人，一脸嘲讽的道：“怎么突然就服软认输了？”
　　“刚才不是挺自以为是的吗？”
　　“最讨厌你们这种背后非议的小人行径，有什么不服气的，就直接当面指出来……”
　　如今言非凡在附属医院也算是一方名人，塌鼻梁女子的嗓门又比较大。
　　两方这一番争辩，着实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
　　附近餐桌的空位，已经全被新来之人坐满了。
　　这些来的有些晚的好事者，是一边关注着两方的对峙，一边听同坐之人小声讲述起因。
　　面对塌鼻梁女子的不依不饶，言自若是长身而起，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不过是心脏房室间隔修补手术，就算是做到第一，还只是院内第一，又有什么好嘚瑟的？”
　　“真有本事，把心脏移植手术做到第一，把心脏畸形矫正手术做到第一，还有那个什么主动脉置换手术做到第一。”
　　见塌鼻梁女子想要开口反驳，言自若伸手一指她的鼻子，霸气的道：“你丫的不要说话。”
　　“这么多年，还守着一个别人不屑争取的第一，这就是典型的不思进取。”
　　“比如说，你把阑尾切除手术做到世界第一，又能如何？”
　　“那还是一级手术，不代表你的水平就能做二三级手术了。”
　　言自若这话或许是刺中塌鼻梁女子心中的痛处，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里就要冒火了。
　　见她这个样子，余苏叶也赶紧站了起来，做出了防备她动手的架势。
　　“你们，你们……”
　　塌鼻梁女子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
　　“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这话，塌鼻梁女子就转身蹭蹭的走人了，连打好的饭菜都不吃了。
　　“哼，等着就等着，怕你不成！”
　　言自若哼了一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斜睨了一下四方，坐了下来。
　　余苏叶也赶紧的坐下，恭维道：“姐姐，你好厉害啊，几句话就把她给气跑了。”
　　言自若嘚瑟道：“这有什么啊，从小到大，和别人吵架，我总是赢多输少，练出来了。”
　　停顿了两秒，她又一副义愤填膺的说：“本来非凡都主动退后一步了，她还蹬鼻子上脸的说我们是小人，是背后非议。”
　　“既然如此，我就降维打击，直接把她引以为傲的那个第一，说得一钱不值。”
　　“哎，非凡……”
　　言自若又小声的问：“我刚才那番话的逻辑，没有问题吧？”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大逻辑是通的。”
　　言自若得意的笑了笑，说：“逻辑通就可以啦。听非凡你的话语，我就知道，这个心脏间隔手术可不算是什么大手术。”
　　“有什么可烧包的，真是的。”
　　言非凡纠正道：“姐，这类型的手术，视房室间隔缺损的大小和复杂程度，有两种手术方式。”
　　“一种是介入治疗，一种是开胸手术。”
　　“介入治疗，是一种微创手术，算是小手术。”
　　“如果采用开胸治疗，这就需要体外循环，甚至是心脏停跳的四级大手术了。”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又小声的问：“非凡，也就是说那个周医生算是很厉害了？”
　　她又担忧的说：“我们这么一闹，肯定是得罪他了，那麻烦大不大？”
　　言非凡轻轻的一笑，说：“姐，不用担心。”
　　“你有句话说的挺正确，守着这样的第一不放，就是不思进取。”
　　“周医生即便厉害，也是厉害的有限……”
　　三人不紧不慢的吃完午饭，也没见塌鼻梁女子带着帮手回来，就离开了食堂。
　　下午，言非凡去了创伤外科，接受陈瑜主任的教导。
　　他们已议定，下周一给那小白鼠做手术。
　　言非凡先被陈瑜医生带到了小白鼠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这人，身体四肢还打着石膏，身形消瘦，双眼处还蒙着纱布。
　　这人的左眼球已经被摘除。
　　他的右眼，经过几次手术后，幸运的被挽救了回来，视力有望恢复到零点四或五。
　　言非凡给他的那里，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这人的那里，还残留着两厘米的根部，如今还插着导尿管。
　　言非凡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左右脚趾，还有这人的整体身体状况。
　　检查后，言非凡认为，虽然他状态有些差，但是承受他们这台手术，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们这台手术，虽然耗时长，但是对身体的创伤相对较小。
　　等小白鼠的身体完全恢复，再接受手术，其恢复过程，对小白鼠来说又是时间不短的折磨。
　　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差这一刀，一块熬就是。
　　言非凡做完检查，离开之际，被喊住了。
　　“医生，手术后，我那里的功能，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吧？”
　　言非凡看了一眼陈主任，见她也没什么暗示，就缓缓得开口道：“这个，不能保证。”
　　“你应该清楚，这是一台试验手术，你是我们的第一位临床手术对象。”
　　“不过，根据我们做的理论分析，还有做的一些手术试验来看，功能恢复的可能性，较大。”
　　小白鼠哦了一声，脸上想挤出一些表情，但最后没能成功。
　　“就我这种情况，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博一博那个渺茫的希望了。”
　　言非凡安慰说：“这个希望还是蛮大的，至少有三到四成的可能。”
　　“当然了，即便手术成功，功能完全恢复如常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构造不一样了。”
　　“你还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些试验。”
　　“还有摸索……”
　　言非凡组织一下语言，说：“新的使用方法。”
　　他这话成功的让小白鼠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摸索，我喜欢，我喜欢探索新事物……”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傍晚六点二十五分，言非凡在余苏叶和姐姐的陪同下，来到了距离医院不远的荷香酒家。
　　“姐，苏叶，你们确定不和我一块进去？”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揶揄说：“怎么，自己不敢应对，或应对不了？”
　　“非凡，你都是大人了，不需要我们再保驾护航了，该学会自己面对一切了。”
　　“我和苏叶就在大厅点菜吃饭，说说女孩之间的悄悄话……”
　　言非凡不等姐姐说完，就转身上了二楼。
　　他敲门进了206包间，发现可容纳十人就坐的圆形餐桌旁，就坐了孙乐一人……


第423章 推荐信
　　“非凡，快过来坐！”
　　孙乐热情的把言非凡让到身边的座位坐下，又解释道：“其他人不是临时有事，就是病患又出了一些问题，估计要晚点才能过来。”
　　“先喝杯茶吧！”
　　言非凡谢过对方的斟茶，就安静不语的把玩起手中的普通茶杯，仿佛它是珍贵的古董孤品。
　　他在心里猜测，其他人暂时不到，或许是孙乐给了他们晚了一些的聚会时间。
　　言非凡决定静观其变。
　　这也符合他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不怎么擅长人际交往，只知埋头学习和工作的医学天才。
　　接下来的几分钟，孙乐是用惊叹的语气，接连不断地称赞言非凡这段时间做出的成绩。
　　言非凡用微笑、点头，或嗯啊等词语，做简短的回应，一副不好意思，也不愿多说的样子。
　　孙乐语带关切的说：“非凡，你如今手术、飞刀、课题研究、公益基金，还要跟着几位老师学习，每周日程安排满满，很是辛苦吧？”
　　言非凡敷衍道：“还行吧，也习惯了。”
　　孙乐呵呵一笑，说：“非凡，你在我们医院的地位，可是堪比医学专家了，甚至还犹有过之。”
　　“当然了，你工作量也不比他们的少。”
　　孙乐又询问道：“非凡，有没有想过招一两个助手，分担一下自己简单的工作？”
　　“要知道，医院的那些专家们每个人带的助手、学生们少则六七人，多则可是一二十人呢。”
　　言非凡含糊着说：“现在的工作，我一人能应付。而且，我是一名住院医，不好太招摇了。”
　　孙乐一脸严肃的说：“这绝对是医院的疏忽，或者是死板教条，以非凡你如今的成就，早就该破格晋升了。”
　　“即便不给主任医师，起码也得是副主任啊。”
　　言非凡轻笑道：“职称晋升可是医院大事，医院那么多有能力的医生，被卡在副主任医师，或主任医师的门槛前好多年。”
　　“我要是这么容易破格，估计要引起公愤的。”
　　孙乐正色的说：“如今社会可是越发的唯能力论，而不是熬资历。”
　　“非凡，单就你一手无人可及的有效缩小椎管内肿瘤和脑瘤的穿刺注射技术，就足以碾压如今很多主任医师做出的成就了。”
　　言非凡一脸谦虚的说：“这穿刺注射技术，只能算是辅助，患者手术的成功，还有赖于主刀医生的技术和付出。”
　　孙乐轻笑道：“非凡，太过谦虚可就是虚伪了啊。优秀的神外专家和脑外专家，全国找出十位没有多大难度。”
　　“全世界却只有一个你，能做到那种水平的穿刺注射手术。”
　　“不然，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大名鼎鼎的凯文·维加医生，也不会主动的和我们医院合作了。”
　　言非凡浅浅的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孙乐见对方没有接话，只得再次开口道：“我听说，双方之间的合作，还包括派遣青年医生到各自的科室进修？”
　　言非凡心道，终于来了。
　　他点头承认道：“确实是有这么一条合作项目。具体的合作细则方面，应该还在谈。”
　　“这方面，邱医生知晓的更多一些。”
　　孙乐缓缓的说：“我知道，目前是邱副主任和医院一位负责外联的主任，与对方在商议。”
　　停顿了一下，他一脸不好意思的道：“非凡，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言非凡面带为难的说：“孙学长，这外派进修一事，需要科室和医院统一考核筛选的。”
　　孙乐不由的笑了笑，说：“非凡，你误会了，我所求之事，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情？”言非凡有些好奇了。
　　孙乐轻声道：“非凡，是这样的，我一个弟弟，亲弟弟，他如今在美国读大学。”
　　“他很想读医学院。”
　　“他的学习成绩一向优秀……”
　　“只是，非凡你或许清楚，在美国那边读大学，推荐人的推荐信非常重要，尤其是对那几所知名的医学院来说。”
　　“如果没有一定名望的教授或校友做推荐，我那弟弟就只能去二三流水平的医学院了。”
　　他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非凡，我想拜托你能不能请维加医生给推荐一下。”
　　“他毕业于我弟弟想要报考的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如今又是全美知名的脑外科医生。”
　　“他的推荐信，分量是很足的。”
　　这个……
　　美国那边对入学和求职，很是看重推荐信。
　　所以很多人为自身荣誉和信用着想，是不会轻易给他人写推荐信的。
　　不像一些国人，别说没多少责任的推荐信了，甚至连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担保，都很随便。
　　这也造成了一种现象。
　　国内的学生申请国外的大学，人家现在根本不看重你申请资料里的教授推荐信了。
　　人家清楚，在国内，这种推荐信很容易取得。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孙学长，你肯定清楚，国外人士对推荐这一块很是看重，可不是随便一点关系，就能让人家出一封推荐信的。”
　　“这样……”
　　看着孙乐一脸关切的表情，言非凡缓缓的说：“我可以与凯文医生沟通一下，尽量争取一个让你弟弟与他见面沟通的机会。”
　　“能不能取得推荐信，就看你弟弟的表现了。”
　　孙乐一脸感激的说：“谢谢，谢谢，这样的一个见面机会就足以了。”
　　他端起茶壶给言非凡续了一些茶水，又试探性的说：“关于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进修……”
　　孙乐注意到言非凡的脸色一沉，赶紧的改口道：“等结果确定下来后，我会申请，通过公平公开的竞争，争取拿下一个名额……”
　　近七点，又有七人陆续来到包间。
　　他们也都是滨海大学医学院不同年级，如今在附属医院混的还算可以的青年医生。
　　几人是边吃边商议，石珉老师从事教学三十周年庆之事，并做了一些分工。
　　如分别联系各年级的知名校友，联系场地，联系学院和医院，活动策划，募集活动资金等等。
　　言非凡则是受到了特殊的关照。
　　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保证到时候，能够现身参加庆祝即可。
　　晚上近九点，几人的聚会结束。
　　言非凡在一楼大厅汇合了姐姐和余苏叶，一同返回醉墨华庭。
　　“非凡，接到王川主任的电话了。”
　　言自若面带担忧的说：“他也知道我们与周贤医生的学生争吵之事了。”
　　“他还说，周医生这次主任医生的评选又没有通过，正窝着一肚子火气呢。”
　　“这争吵一事在医院传扬出来，估计会引起一些波澜……”


第424章 名医气质
　　周三上午近十二点，言非凡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手术，就来到了整形中心。
　　他来到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川已经在会客区茶几上摆好了足够两三人吃的饭菜。
　　那饭菜精致的，一看就是名店大厨亲自做的。
　　言非凡都不用招呼，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在王川的对面坐了下来。
　　“主任，每次点外卖，都点这么丰盛精致啊。”
　　王川把酒店多送过来的一副餐具丢给言非凡，说笑道：“点的再多，都会有蹭饭的闻着味道过来，是一点浪费不了啊。”
　　停顿了两秒，他又轻声叹道：“美食美酒相伴，让我感觉到，日子过的没有那么苦。”
　　“好在，曙光在即！”
　　言非凡夹了一块滑嫩的牛柳放入嘴里，又随意的说：“我姐说过，人生苦也是过，人生难也是过，我们要乐观应对，抓住每一天。”
　　王川笑了笑，说：“自若倒是豁达的很啊！”
　　言非凡轻切的一声，说：“她豁达什么啊，就是忽悠我。以前我们每次攒了一点钱，都被她用这套说辞忽悠着拿去吃喝玩乐了。”
　　王川就是一乐，问：“你姐没有无良的丢下你，独自去吃喝玩乐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这倒是没有。”
　　“问题是，她那个时候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就会压榨我。”
　　王川又笑道：“你是能者多劳啊。自若陪伴着你快乐的成长，已经足矣。”
　　言非凡保留意见的撇了撇嘴，就听王川转而道：“非凡，昨天自若对周医生那一番犀利的评价，可是在医院内传开了。”
　　“鉴于自若是你的姐姐，你当时也在场，她的言论，可就被当成你的意思了。”
　　言非凡解释道：“主任，当时我们在食堂，就随意的说说话。”
　　“谁想到周医生的那个学生，会那么敏感，抓住我们的一句话，就咄咄逼人起来。”
　　王川喝了一口汤，才开口道：“在主任职称评审没有通过的敏感时刻，反应肯定会有些过激。”
　　“这也说明，周医生和他的团队，有些心理失衡了。或许他们还心存埋怨，心外科没有在职称评审等方面，给予足够的支持。”
　　言非凡好奇的问：“周医生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获得通过？”
　　附属医院的职称评选，尤其是主任医师这一级别，可不是单凭学历、资历、论文、科研成果、医术水平等各条件达标，就能自然而然的评选上了。
　　医院每年都有相对固定的数量指标。
　　如果倒霉的与不少牛人一同参评，有可能会倒霉的名落孙山。
　　王川摇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这位周医生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论文和研究成果，医术水平也没有特别突出之处，本来就在可上可下之间。”
　　“对手稍微一强，被挤下来很正常。”
　　王川又笑道：“自若那犀利的话语，也算是说在点子上了。”
　　“周医生是成在那句话上，败也在那句话上。”
　　“这么多年，他基本上都在做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其他方面自然有所疏忽和退步。”
　　“到了现在，作为一名四十七八岁的副主任医师，他估计也落不下脸面，主动的给别人当助手重新学习更高难度的手术了。”
　　王川又语带唏嘘的说：“或许，他自己也胆怯了，不想也不敢走出自己的舒适圈。”
　　言非凡也是轻叹一声，关心的问：“主任，昨天的那个争执，该怎么应对啊？”
　　“要不要，我过去跟周医生解释一下？”
　　王川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问道：“解释？你其实是想去道歉，是不是？”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毕竟对方是医学前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王川轻哼了一声，说：“非凡，你就这点不好，性格有些绵软。”
　　“自若从小对你的保护，有些过头了。”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冷声道：“自若那一番对周医生的评价，有错吗？”
　　“虽然有些刺耳，我觉得却是相当的中肯。”
　　“既然没有错，就不需要道歉。”
　　“非凡，专家都是有脾气的，眼里不揉沙子的，有一说一，而且还相当的固执己见。”
　　“所以，只要不是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你不要向任何人道歉。”
　　王川又循循诱导说：“非凡，你现在可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两所知名医院的特聘专家，在附属医院也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医生，这实打实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主任医生可以比拟的。”
　　“我们作为医生，更要究竟达者为师，你点评一下周医生，又有什么不妥？”
　　“所以这架子，该端起来，就得端起来。”
　　“这威严，也要开始学着树立。”
　　“非凡，你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名医气质！”
　　这一番话让言非凡有些发懵。
　　名医气质，是靠表现强硬塑造出来的？
　　言非凡想不通，就不再去想，转而问：“主任，也就是说，我不主动出面解决这事。”
　　“那，如果周医生那边主动过来找说法，我要怎么以对？”
　　“也是强硬以对？”
　　王川点了点头，说：“就是强硬，主动低头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事件起因来说，你们又没有错，只是私下说一下自己的分析和判断而已。”
　　“是他们的人，反应过激了。”
　　王川又霸气的道：“真要闹大了也不怕，对附属医院来说，他周医生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你却是附属医院必不可少的宝贝疙瘩……”
　　午饭结束后，一滴酒没喝的言非凡，都有些晕乎乎了，全身洋溢着一种地球上少了我就转不动的良好感觉……
　　下午一点十分，言非凡在整形中心的检查室等来了何鹏飞所长，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叛逆青年。
　　这家伙，也就一米七高，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留着寸头，排骨身材，穿着黑色吊带背心，大花裤衩，趿拉着人字拖不说，还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精和香烟的混合味道。
　　不仅如此，他身上裸露在外的肩膀、小臂、小腿、脖子、胸口上，都有刺青。
　　甚至他的两侧额头上，也有刺青。
　　至于何鹏飞上次说的鼻环、唇环，他倒是没有戴，只是在左耳上戴着一个耳环。
　　言非凡在这家伙的鼻翼和下嘴唇上，确实发现了穿刺出来的孔洞。
　　这家伙把右手揣在大裤衩的裤兜里，不停地惦着右脚，歪着头打量着言非凡。
　　“何大所长，就他？看上去还没我大，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这家伙的话刚说完，屁股上就被何鹏飞给踹了一脚。
　　“给我站好了。”
　　“崔博，我可警告你，言医生可是你治疗你右手的唯一机会，老实点。”
　　呵斥完崔博，何鹏飞陪着笑对言非凡道：“言医生，你别生气。”
　　“这小子看上去像个痞子坏蛋，但心地不错，是个讲义气的。”
　　言非凡轻笑道：“何所长，我们医生对患者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他过去做过什么！”
　　他看向崔博，说：“我先看一下你的右手。”
　　崔博有些磨磨蹭蹭的。
　　何鹏飞就是一瞪眼，作势一抬脚，崔博赶紧的把右手掏了出来……
　　这是一只形似鸡爪子的手，蜷缩的几根细长手指中仿佛握着一个鹅蛋。
　　言非凡上前一摸他的右手，就是一惊。
　　“这是有人故意废掉你的手？”


第425章 年轻气盛
　　言非凡这上手一摸，就摸出这家伙大拇指的第一指骨，还有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第一、第二指骨都有从中而断的愈合痕迹。
　　而且，几个指关节也有严重的受创痕迹。
　　他这种伤势，根本不是一次重创造成的，倒像是一种刑罚或折磨。
　　是有人用工具一次又一次把他的指骨掰断的。
　　只是想一想这个受罪的过程，言非凡就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崔博把右手抽回，重新塞进裤兜里，声音略有些发颤的说：“过去的事情，我一点不想再回忆，你就别瞎逼逼打听了。”
　　“我就问你，究竟能不能治好吧？”
　　这时，何鹏飞又呵斥道：“崔博，怎么说话呢？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
　　崔博站直了一些身体，又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一边活动一边说：“言医生，不是我不信你。”
　　“我可告诉你，当初我这手，也是你们医院一个有名的骨科专家给治的。”
　　“你看我现在，这手是伸不开，也握不紧，食指和无名指一直感觉麻木，说是有神经损伤。”
　　“还时不时有个地方疼一下，到了阴天下雨之时，整个手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言非凡没有回话，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言非凡对崔博的手，一寸挨着一寸细细的摩挲揉捏起来。
　　崔博就注意到言非凡神情庄重，尤其是他的目光仿佛能够聚焦，带着一股阳光般的暖意，随着双手的揉捏在自己的手上缓慢的前移。
　　这让崔博有了一个错觉。
　　这言非凡的眼睛能透视一般，自己这只手，里里外外的伤病细节，纤毛具现，清清楚楚的展示在他那专注又清澈的目光中。
　　崔博心中的期待，莫名的骤然提升……
　　几分钟后，言非凡缓缓的收回了手。
　　“言医生，我这手还有治吗？”崔博不由的舔了一下嘴唇，身体也前倾了不少。
　　“你这手……”
　　言非凡沉吟着说：“伤势有些复杂。”
　　“你的手伸不直，握不紧，主要是断骨的愈合增生，导致的关节挤压。”
　　“还有几处指关节的伤势，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置，几处手筋还存在着黏连。”
　　“至于你的食指和无名指感觉麻木……”
　　言非凡分析道：“那并不是神经损伤造成的。”
　　“你那两根手指的温度，要比其他手指的温度，低上零点三度左右，而且颜色略显发白。”
　　随着他这话，何鹏飞，还有崔博都把目光投在了那两根手指上。
　　崔博还用左手摸了摸，又分别用右手几根手指触摸自己的脸，想感受其温度差别。
　　言非凡轻笑道：“你就别试了。”
　　“这么小的温差，你是感受不到的，但是我能察觉到。”
　　“后面的仪器检查，会证明我这个判断。”
　　“造成温差的原因……”
　　言非凡分析说：“是你这两根手指的血液循环出现了问题。”
　　“应该是有几处的细微血管出现了堵塞或坏死，造成血液循环不足。”
　　“这不仅使得那手指温度下降，还造成神经末梢供氧不足，使其不能发挥出正常的功效。”
　　崔博活动着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说：“言医生，你说的，听起来好有道理。”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能不能治好我的右手。”
　　“你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吧？能比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骨科专家更厉害？”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五十多岁的骨科专家，在其专业领域，我肯定是有所不足的。”
　　“不过你的右手伤势，是涉及到骨伤、关节伤、手筋伤、血管伤的复合伤势。”
　　“对于复合伤，我可是有强大的优势。”
　　“最重要的是，要想让你的右手恢复如初，需要十分精细的修复操作。”
　　“对于精细操作这一点，我自信，在附属医院是没有人可以超越我的。”
　　崔博抓住了一个词语，“恢复如初？”
　　他激动的问道：“言医生，你能做到这一点？”
　　言非凡再次沉吟片刻，说：“严谨一点说，只要是受了伤，百分之百的恢复，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的伤势还这么严重。”
　　“但是能让你的手伸平握紧，和普通人一样做一些日常工作，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然，特别精细灵巧的工作，是做不了。”
　　“言医生，还能调酒吗？”崔博忐忑的问！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这个，我就说不准了，我不清楚对调酒的要求精细到什么程度。”
　　一旁的何鹏飞，劝说道：“崔博，能让你的右手像以前一样做日常工作，还不够惊喜的？”
　　崔博醒悟过来，急忙道：“对，对，这已经足够惊喜了，不能奢望太多！”
　　“言医生，您什么时间给我手术？”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得安排到下下周了，最近一两周我都没有时间。”
　　“你这个手术，可不是一个小手术。”
　　他又说明道：“崔博，有一点需要告诉你。”
　　“我需要把你右手的几处指骨从愈合处重新断开，磨去过多的增生，精确控制指骨的长短。”
　　“所以，手术后，你需要较长时间的恢复期。”
　　崔博重重的点点头，说：“言医生，这点苦痛和折磨，还有等待，我没有问题的。”
　　在崔博说话之际，言非凡目光忽的注意到。
　　退在崔博身后的何鹏飞，一边指着崔博，一边做起了吸烟喝酒的动作。
　　言非凡心中恍然，一脸郑重的看着崔博，说：“我看你的身体，有些太过单薄了，而且身上还满是烟味和酒味。”
　　“好的身体能有效避免手术炎症产生，加速伤势恢复。”
　　“吸烟和喝酒，更是不被允许的。”
　　崔博再次点头表态道：“言医生，我从今天起，就不再吸烟喝酒了，还加强身体锻炼。”
　　“以前我是破罐子破摔，现在有了希望，自然就要有新的生活态度……”
　　随后，言非凡列了一张检查项目清单。
　　他让崔博今明两天自己去创伤外科，把清单上的检查项目做完……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接到了院长刘锦的电话。
　　“这个家伙，你们姐弟和嘲讽医院前辈的事情，可是有不止一人反应到了我这里。”
　　言非凡嘿嘿的解释道：“老师，那是双方的争执和吵架。”
　　“都知道吵架无好话。”
　　“说一些过头的话，再正常不过，对方还骂我们是背后非议的小人呢。”
　　刘锦在通话里轻笑道：“你个家伙，总是有理。非凡，你如今可是医院的明星人物，一言一行都会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以后在言行方面，要多注意，不要给他人起了坏榜样。”
　　“是，老师，我一定注意！”言非凡乖乖应道。
　　刘锦的声音再次在手机中响起，“你才二十几岁，有些年轻气盛也是在所难免。”
　　“那位周医生也是医院老人了，也不会跟你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多注意。”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转而道：“我主要给你说两件事，与凯文·维加医生的合作协议，谈妥了。”
　　“你等一下有空，来一趟我这里，看一下具体的合作条款。”
　　“没什么问题的话，双方就签署了。”
　　“第二件事，你的办公室，安排好了……”


第426章 新办公室
　　下午近六点，言非凡在院长办公室一目十行的快速看过双方拟定的协议。
　　打印出来的合作协议，挺厚实，有一百多页。
　　但正儿八经的合作内容就两项，一是脑瘤手术合作，二是互派医生交流。
　　协议文本的大部分内容，主要是各种各样的细节约定和令人头晕脑胀的免责条款。
　　毕竟是高风险的脑瘤手术，约定的细发一些，可以尽可能的避免以后的医疗纠纷。
　　言非凡合上协议文本，起身对刘院长道：“老师，我没有问题，协议约定的挺周详的。”
　　“对于两年的合约期，我也没意见。”
　　“而且，最多两周一次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频率，我觉得自己身体各方面还是可以承受的。”
　　刘锦高兴的说：“你既然没有问题，我就让他们盖章签署了。”
　　“这次多亏了你，让我在履新以来，终于有了一个真正能够拿出手的工作成果。”
　　言非凡呵呵的笑了笑，又好奇的问道：“老师，那筹建新医院一事？”
　　刘锦轻声叹道：“哪有那么容易推动？”
　　“我们本身没多少钱，又需要多方的密切合作和推动，还需要政府部门的财政拨款。”
　　“能在我的任期之内得到立项批准，我就心满意足哦。”
　　言非凡又追问道：“百宁医院那一边？”
　　刘锦又摇了摇头，说：“如果他们能确定下来选址在我们滨海，又确定与我们合作，倒是能有效加快项目的推动和审批。”
　　“只是，百宁集团是民营企业，和我们的经营理念有比较大的差别，不一定能谈到一块去。”
　　刘锦说着话，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等物品收拾了一下，站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看你的新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跟着刘锦来到了一幢外观十分醒目的十一层住院楼前。
　　“小红楼？”言非凡有些惊讶。
　　刘锦点了点头，说：“我们医院位于市区繁华地带，扩展受限。每年接诊的病患却是逐年提升，医务人员也是越来越多。”
　　“这一二十年我们只能是在内部挖掘潜力。”
　　“如今，各科室办公紧张，是普遍现象。”
　　“也就专家级别的主任医师、科室主任能有自己独立办公室，其他人只能合用一间大办公室。”
　　刘锦一指眼前的红色外观外宾楼，说：“我让人查了查，也就这幢楼里还有合适的办公室。”
　　“我们进去吧……”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小红楼的九层，刘锦又领着言非凡，走进了楼东侧，朝向南的房间。
　　一进办公室，就有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让言非凡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是分里外间的办公室。
　　外间是工作室，约有十二三个平方大小，摆放着办公桌，诊疗椅和检查床。
　　借助东面墙壁窗户上透进来的光亮，言非凡就看到办公桌和椅子上都落了一层灰尘。
　　墙壁上还能看到几处霉斑。
　　他打开通往里间的推拉门，看清楚光线昏暗的內间景象，不由的面上一喜。
　　內间的面积略大一些，有十五六个平方，摆放着一张一米二的床，一张双开门的衣橱。
　　內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区域，摆放一张小小的玻璃茶几和两张软椅。
　　言非凡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他在內间还看到了分隔出的洗漱区。
　　对有些小洁癖的言非凡来说，除非迫不得已，他是十分不情愿去公共卫生间解决问题。
　　言非凡几步走进內间，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见里面坐便器、洗手盆、电热水器齐全。
　　他又拉开南面墙上的落地窗帘，眼前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一面宽大的落地窗。
　　言非凡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精神科大楼，还有精神科大楼下面，被高高的铁栅栏围起来的小花园。
　　他还看到了十几名精神科的病人，正在小花园里散步，或蹲在草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里能休息，有单独洗漱的地方，外面的风景也是不错。
　　唯一缺点，或许就是距离急诊科、整形外科等有一段距离，需要言非凡穿过大半个医院。
　　不过，这段距离可比回醉墨华庭小区近多了。
　　做完一台大手术，可以说是身心俱疲，言非凡恨不得是倒地就休息。
　　来这里休息，总比回小区的住处方便许多。
　　言非凡转头看向来到身边的刘锦，很是开心的说：“老师，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
　　“哎，老师，这里很不错，从灰尘上看，至少空置了三四个月了。”
　　“难道这里一直没人惦记吗？”
　　刘锦轻笑道：“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怎么会没人惦记？申请的人，可是不少呢！”
　　“只是争的人一多，后勤处的人反而不好处理了，给谁都会得罪一批人。”
　　“他们干脆谁也不给，就留到现在便宜了你。”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又好奇的问：“老师，之前谁在这里工作啊？”
　　“冯寅医生！”
　　这个名字让言非凡微微一怔。
　　冯寅医生是附属医院的心血管专家，他在今年的三月份，因脑血管动脉瘤破裂在工作岗位去世。
　　“老师，冯医生不会就是在这里？”
　　刘锦点了点头，注意到言非凡表情有些严肃，又忍不住笑着问：“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否认，又开口说：“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名医生，是见惯了生死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冯医生曾经工作过的办公室。”
　　“以前我还听过冯医生做的医学讲座，三次。”
　　“唉……”
　　言非凡长叹了一声，转身打量着內间的陈设，忽然吼吼道：“冯医生，我会努力的在这办公室想出更好的手术方案，做出更多的研究成果。”
　　“你老就安心的去吧……”
　　刘锦忍着笑意，说：“这里几个月没人用，墙壁上都有霉斑了，我会让后勤处……”
　　“不用，不用！”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说：“老师，不用麻烦后勤处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刘锦轻笑道：“那也行！”
　　“反正你账户上的科研经费还有许多，还能给医院省一些后勤支出。”
　　说着话，刘锦就把一串钥匙丢给了言非凡……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言非凡本想请刘老师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只是刘老师有约了。
　　与刘锦分开后，言非凡来到急诊科，汇合了等着他的余苏叶，把办公室的事情告诉了她。
　　“好消息啊。”
　　余苏叶嘻嘻笑道：“这样的话，我们晚上留在医院休息，也不担心别人打扰了。”
　　“对了，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秦老师又收了两名学生。”
　　言非凡微微一怔，轻笑道：“这可是好事啊。”
　　“这意味着秦老师彻底走了出来，真正认可老师这一新身份了。”
　　余苏叶轻笑道：“确实是好事。”
　　她又把手上拿着的一个厚实的大牛皮纸袋，提起来给言非凡展示了一下。
　　“非凡，这是贺助理把基金章程、申请标准、程序等文件公布后，收到的几位患者申请资料。”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晚上我们一起看一看，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再做决定……”


第427章 有益身心
　　因为热度的急剧降低，非凡基金这段时间新收到的捐助，总共不到十万块。
　　平均一位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整形治疗费用，在十万左右。
　　按照这样情况，言非凡推测，这一千四百多万的基金，在没有新增大额捐助的前提下，大概一年多时间就会用完。
　　鉴于资金有限，需要救助之人却是千千万万，言非凡对基金的使用，定了两条原则。
　　一是福利院的伤残畸形儿童优先。
　　言非凡可没有过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去对申请者进行情况核实。
　　直接对接来自福利院的伤残畸形儿童，可以有效避免这个核实过程。
　　第二个原则，就是有助于言非凡等人手术技能的提升，或医学研究的展开。
　　这也不能说是言非凡自私。
　　其实，对很多个人和公司等主导的公益项目，带着一些功利的目的去做，才能让公益活动更加长久有效的持续下去。
　　言非凡的想法是，如果想到新的医学思路，可以主动去寻找合适的，家境困难的患者进行救治。
　　与此同时，还可以在申请者中，挑选一些他感兴趣的，有助于他拓展思路和见识的患者。
　　当然，这第二个救治原则，是不会公布于众的，是非凡基金筛选救治目标的潜规则。
　　资源有限，掌握主动权的言非凡，有资格挑选能实现共赢共利的患者。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翻看为数不多的患者申请资料。
　　第一份申请资料，言非凡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
　　言自若好奇的拿起那份资料看了看，发现申请者是一位晚期肝癌患者，想为肝移植申请救助。
　　她又看一下资料，发现这位患者，收入微薄，还上有老下有小，同情的叹道：“希望这肝癌患者能申请到其他慈善机构的救助。”
　　余苏叶语带残酷的说：“姐，可能性极小。”
　　她又解释道：“这种晚期肝癌患者有极大复发风险，且手术和术后护理花费高，要超百万。”
　　“其五年存活率，约30%左右，很多患者一般只能活一到两年。”
　　“慈善机构很少会通过这种患者的申请。”
　　言自若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都说生命无价，其实它还是明码标价的。”
　　她感慨的放下了这份资料，又拿起了弟弟刚放下来的另一份资料。
　　“摩托车意外导致的容貌损毁。”
　　申请资料上的几张真实拍摄的照片，让言自若是不忍直视，差一点把刚吃的晚饭吐出来。
　　她转头看向余苏叶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缓和了一下心绪。
　　“非凡，这个容貌损毁的家伙，才十七岁，又是你擅长的治疗领域。”
　　“你怎么没怎么看就放弃他了？”
　　言非凡看着手中的另一份申请资料，头也没抬的回道：“资料有假。”
　　“有假？”
　　言自若把那几张照片丢在一旁，重新拿起申请资料看了起来。
　　“骑自己家的摩托出的意外，没有各种保险，还有村里给出的家庭经济情况说明。”
　　“非凡，你从哪里看出造假了？”
　　言非凡伸手，把姐姐手上资料中的几张收费清单给抽了出来。
　　“姐，这是那家伙的前期治疗费用清单。”
　　“两根肋骨骨折和右小臂骨折，住院三十一天，每天的住院费，是二百六一天。”
　　言非凡又解释道：“我们附属医院三人间的住院费，才八十一天。”
　　“他可是在当地的医院。”
　　“这个收费标准，至少住的是单人套间病房。”
　　“还有这人使用的药剂，明显用的都是同类药品中，价格更高的。”
　　言非凡分析道：“这表明，这人要么家里有钱。要么就是有其他责任人承担他的救治费用。”
　　这话让言自若把手中资料一丢，语带鄙视的说：“这都是什么人呢？”
　　“听说不少人是家里有房有车，却还去这筹那筹上面去装穷筹款，人心不古啊。”
　　言自若又注意到，弟弟对手中的那份资料，已经看了有一会了。
　　她凑了过去，问：“找到有兴趣的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轻叹了一声道：“可以说是人间惨剧。”
　　他这话引的余苏叶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
　　言自若和余苏叶把言非凡手中这份申请资料简单的看了一遍，两人的眼圈都变红了。
　　“非凡，这个家庭的申请，一定要接下来，不然，别怪我当姐姐的揍你。”
　　这一份申请，是父母为自己的一对七岁的同卵双胞胎申请的。
　　因为家里半夜失火，这对小女孩吸入浓烟昏迷，并被烧伤。
　　幸运的是，两个小女孩最终都被救了出来。
　　只是，妹妹因严重烧伤，左手和左小腿截肢。
　　姐姐受伤较轻，却因为缺氧导致大脑严重受伤，一直昏迷未醒，有随时脑死亡的可能。
　　这对父母恳请得到非凡基金的帮助，把姐姐的左手和左脚移植到妹妹身上，并让妹妹被烧伤的五官和容貌得到恢复。
　　因为是同卵双胞胎，这种移植基本上等同于自体移植，发生排斥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言非凡明白，这是父母下了最最痛苦的决定，要两人保一人。
　　唉……
　　这时，言非凡就见余苏叶也把小拳头，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晃。
　　“非凡，这个申请再是合适不过了。”
　　“你不通过的话，我也……”
　　“我也大力赞同姐姐的提议。”
　　言非凡横了余苏叶一眼，摸起手机道：“我是怕了你们两个了。”
　　“我这就跟贺俊兴打电话，让他亲自赶去小女孩那里实地做个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就让他和两个小女孩，还有小女孩的父母转来我们附属医院。”
　　“我会集合医院力量，实行救治的……”
　　言非凡这话刚说完，嘴上就被余苏叶给重重的亲了一下。
　　“非凡，你真是太棒了，晚上好好犒劳你。”
　　“这可不行！”
　　言自若急忙阻止说：“苏叶，你忘了非凡还在养精蓄锐的恢复期，你可不能胡来。”
　　言非凡见余苏叶被说的脸红的像染了一层血，还羞羞的捂住了脸，就心猿意马起来。
　　“姐，适量的运动和释放，是有益身心的。憋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很不好。”
　　见姐姐还想阻止，言非凡又紧接着说：“余老爷子可没说过，让我禁绝那事吧？”
　　“可见呢，他也是同意让我适量运动的。”
　　言非凡继续劝道：“姐，我可不是乱说，遇事不决就上网查查。”
　　“你自己查查……”
　　言自若瞪了弟弟一眼，不过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
　　几分钟后，她点头道：“网上倒也都这么说……”
　　言自若这话音还未落地，心急火燎的言非凡已经蹭的从沙发上起身，伸开双手穿过余苏叶的腿弯和腋下，准备来个公主抱。
　　只是一抱……
　　再抱……
　　言非凡无奈放弃了，郁闷的说：“苏叶，你这身体密度，也太高了吧。”
　　“你自己起来，跟我回房间。”
　　余苏叶嘿嘿笑着，有些扭捏着站了起来。
　　她眼睛忽的一转，一哈腰，就把言非凡扛在了肩头上，小快步的朝楼梯走去……
　　这一幕，让言自若有些愤愤。
　　“你们两个，都当我不存在啊，气死我了……”


第428章 例行检查
　　第二天的周四下午，言非凡就接到了前去事发地做调查的贺俊兴汇报电话。
　　情况，基本属实。
　　贺俊兴在电话里告诉言非凡，这起意外火灾在当地挺出名的，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到了不少信息。
　　在家照看孩子的奶奶，在火灾意外中不幸去世，七岁的双胞胎姐妹严重受伤。
　　之前在外地打工的孩子父母，还有孩子爷爷，在意外发生的次日，就一起返回了老家。
　　当前，那两个孩子正在他们地级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里接受治疗。
　　高额的治疗费，已经花光了家庭积蓄……
　　晚上近八点，在醉墨华庭住处的言非凡，又接到了贺俊兴的电话。
　　“言医生，我现就在那双胞胎所在的市三甲医院，发现了两个新情况。”
　　“哦，什么情况？”言非凡追问道。
　　贺俊兴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那个姐姐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状态，如今用呼吸机和生命维持设备，维持着身体机能。”
　　“还有，有一家来自京城的慈善公益机构正在与孩子的父母进行沟通接洽，说是可以帮着把孩子送去京城的大医院做手术。”
　　言非凡心中清楚，孩子的家人肯定是用了广撒网的方式，向不少慈善机构进行了申请。
　　而这种悲惨的意外，最能引发社会关注，也容易受到慈善团体的偏爱。
　　言非凡沉吟片刻，对着手机说：“贺助理，这样，你代表非凡基金，向孩子家人表示慰问。”
　　“再告诉他们，就说我们附属医院愿意承担孩子的手术治疗。”
　　言非凡又叮嘱说：“贺助理，这种事情不要和那家慈善机构搞竞争。”
　　“我们只是给孩子家人提供一个选择……”
　　言非凡结束了与贺俊兴的通话，迎着余苏叶和言自若关切的目光，说：“我可是知道，你们暗自担心过，这件事会影响周末的野营之旅。”
　　“或许，孩子家人会选择去京城做手术。”
　　言自若瘪了瘪嘴，说：“我哪有担心，要影响，也只是影响你，又不会影响我。”
　　“野营帐篷都买好了。”
　　“哼哼，天大的事情，都阻挡不了我人生的第一次野外露营。”
　　说到最后，言自若又忍不住说：“我要是孩子的亲人，肯定会选择你。”
　　“在五官整容方面，你可是国内最厉害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是不是国内最厉害，你说了可是不算的。”
　　言自若也轻笑道：“这其实也不是我说的，这是王主任亲口做出的评价。”
　　“他说自己在国内处在顶尖水平，但你的水平已经远超过了他。”
　　“这不就表示，你是国内第一了。”
　　余苏叶插言道：“姐，这个第一可不是那么容易上位的。”
　　“不要忘了，医美机构涉及到巨大的利益竞争，都会厚着脸皮说自己是第一。”
　　言非凡摆手说：“不谈这个无意义的事情了。”
　　他又接着说：“这对姐妹的手术关键，是手和脚的移植，容颜的损伤恢复，不急在一时。”
　　余苏叶分析道：“非凡，可以急在一时。”
　　“从对方提供的照片看，妹妹左脸烧伤挺严重的，姐姐脸上却没怎么受伤。”
　　“既然手脚都移植了，不如干脆……”
　　言非凡明白余苏叶的意思，缓缓的说：“能不移植，还是尽量不做移植。”
　　“虽然是同卵双胞胎，但也有排斥的风险。”
　　“移植的部位越多，这发生排斥反应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话让言自若听着，就有些揪心。
　　她忽然问道：“非凡，我们之间的器官，可以相互移植吗？”
　　言非凡回道：“这不一定，需要做配型比对。”
　　他又解释说：“我们的遗传基因，一半来自父亲，另一半来自母亲。”
　　“根据遗传规律，我和你就有1/4的概率，配型完全相合，这就是医学上所说的全相合。”
　　“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染色体只有一半相吻合，这是医学所说的半相合。”
　　言非凡又进一步解释说：“全相合和半相合，以如今的医疗技术，都可以做器官移植。”
　　“只是全相合配型移植后，排斥反应轻。”
　　“而半相合配型移植，其预处理难、费用高、排异反应重、并发症多。”
　　“除非实在没有选择，半相合移植手术，尽量不要做。”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探身，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头，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非凡，如果我们是全相合，以后万一你有需要……”
　　“我身上任何器官，都可以给你。”
　　“因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哼道：“姐，你这是不盼着我好啊？”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非凡，你怎么一点不感动啊，我只是表明自己可以为你牺牲的态度。”
　　她又看向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苏叶，你也是医生，什么也都懂的，所以这孩子呢，为了以防万一，就得多生几个。”
　　“这样……你就生四个好了。”
　　“反正非凡他能赚钱，也养的起。”
　　余苏叶脸红红的说：“姐，我又不是小猪……”
　　言非凡见话题严重跑偏，赶紧打断道：“姐，那办公室的修整，我可交给你处理了。”
　　“一周时间，没问题吧？”
　　言自若成功的被吸引了兴趣，吼吼问道：“非凡，你办公室的装修，还有什么具体要求没？”
　　“我也好跟人家装修公司谈。”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姐，这么小的活，用不着找装修公司吧？”
　　“找两个人给墙壁刷一下乳胶漆，再搞一搞卫生就可以了。”
　　“其实就是一个晚上或白天临时休息的地方。”
　　言自若轻切一声，批评说：“非凡，你要有一点长远的眼光。”
　　“就附属医院办公室的紧张情况，小红楼的这间办公室，估计就是你未来几年，甚至是一二十年的办公室了。”
　　“所以，这间办公室一定要好好的装修一下。”
　　言非凡觉得姐姐说的也有道理，就说：“姐，那办公室的装修，你就看着办吧。”
　　“姐，非凡，我也可以帮着提意见。”
　　余苏叶是不嫌麻烦的说：“公寓的装修，阁楼的装修，可都是我一人搞的。”
　　“我的经验，也算是丰富的。”
　　言自若小手一挥，说：“行，算你一个……”
　　言非凡的手机又响起了起来。
　　是田雨的来电。
　　“言哥哥，你出的模拟题，我又积攒了不少新问题，这个周末我可以去找你吗？”
　　言非凡直接揭穿道：“你不是想来问问题，是心里惦记着野营吧。”
　　“还有两周就中考了，还敢想着玩！”
　　通话里就传来了田雨心虚的笑声，“言哥哥，我这不是想着劳逸结合嘛，嘿嘿……”
　　“言哥哥，还有一件事，数学老师看到你给我出的数学模拟题了。”
　　“他觉得非常棒，想在课堂上给同学们讲一讲，让我问一下你的意见。”
　　言非凡随意的说：“你的同学不会跟你产生竞争，就让他讲吧。”
　　“好的，言哥哥！”
　　田雨又在电话里道：“言哥哥，我今晚偶然发现妈妈的脚面，有些肿了。”
　　“妈妈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她以前怀我的时候也肿过。”
　　“言哥哥，没有问题吧？”
　　言非凡轻声道：“孕妇出现一些身体浮肿，问题都不大，你不用担心。”
　　“不过呢，你妈妈毕竟是高龄产妇了。”
　　“这样吧，明天或是下周哪天，让你爸带着你妈妈来附属医院做一个例行检查……”


第429章 高不成，低不就
　　周五早上，安州市人民医院。
　　烧伤兼创伤外科主任，近六十岁的许应军医生，来到办公室，就见那双胞胎的父亲黎磊，就等候在办公室门前。
　　许主任打开办公室，把这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的父亲让进办公室。
　　“许主任，昨晚滨海非凡基金的人来了，说是可以让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接受圆圆的手术。”
　　黎磊挠了一下头，又介绍道：“我们还接到了杭城那家知名网购公司旗下慈善基金的电话，说是可以帮助我们联系杭城的大医院。”
　　“再加上来自京城的这家慈善机构……”
　　黎磊面带苦涩的说：“许主任，一下子得到三家慈善机构回应，我们反而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我们比较了一夜，也拿不定主意。”
　　“许主任，您经多见广，这个四处申请慈善基金的主意，也还是您给出的。”
　　“这件事，还请您费心给参谋参谋……”
　　许主任看着黎磊满是血丝的眼睛，沉吟着说：“京城、滨海、杭城，都是一线大城市，医疗实力没得说。”
　　“你选择这三家的任一家慈善机构，去任一个城市，圆圆的手术都会很顺利的。”
　　黎磊又追问道：“许主任，我们从网上查到，这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实力非常的厉害，是一家特级综合教学研发型大医院。”
　　“它究竟有多厉害？”
　　许主任轻轻的笑了笑，说：“滨大附属医院确实是很厉害，是滨海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在全国来说，至少可以排进前十。”
　　黎磊脸上露出意动的神色，说：“其他两家慈善机构只说是帮着联系大医院，想必他们联系的医院再好，也好不过这家滨海大学附属医院了吧？”
　　许主任答非所问道：“圆圆父亲，对于这个非凡基金，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它是由滨大附属医院的青年天才言非凡医生在最近才成立的。”
　　“你如果接受了非凡基金的救助，那圆圆的手术肯定就会由这位言医生负责了。”
　　这话又让黎磊生出了无限担忧。
　　“许主任，这位言医生，我们也在网上查了一些他的资料。”
　　“网上写的他非常的厉害，擅长神经外科手术、整形手术，还有创伤外科手术，还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的特聘专家。”
　　“可是，他今年才二十几岁，连三十都不到。”
　　“网上的一些言论说，这都是滨大附属医院没有了底线，拼命造星吹出来的。”
　　“才二十几岁的医生，即便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许主任呵呵的一笑，说：“一个真正天才的世界，岂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圆圆父亲，我就说一点，这位很年轻的言医生可是解放军总医院的特聘专家。”
　　“解放军总医院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专门给国家政军领导人看病的医院，可容不得儿戏。”
　　“你可以在解放军总医院的官方网站上看到他们发布的聘请言医生为特聘专家的消息，上面还有言医生与他们院长颁发聘书的合影。”
　　停顿了几秒，许主任又直言不讳的说：“圆圆父亲，其实一开始，我把几家慈善基金的联系方式给你们，就希望非凡基金能回应你们的求助。”
　　“这位言非凡医生，他有好几位老师，其中三位分别是断肢再植专家秦颖医生，创伤专家陈瑜医生，整形专家王川医生。”
　　“这三位，圆圆父亲，你可以去查一查，他们都是相应医学领域国内一流的专家，也都是圆圆的手术所需要的。”
　　“如果由言医生主持圆圆的手术，他可以组建起一个强大的国内一流手术团队。”
　　黎磊确认的问：“许主任，您的建议是选择非凡基金，选择年轻的那个言医生？”
　　这位许主任又麻溜的后退了一步，“我的建议，也只是建议，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
　　“圆圆的身体比较弱，身体还有炎症，至少还需要三五天的恢复。”
　　“你们还有时间斟酌考虑……”
　　话说，滨海大学附属医院这边。
　　纪明致之前说过的那老家亲戚，带着有先天心脏病的儿子来了。
　　言非凡特意抽出时间，与姐姐一起，在纪明致的陪同下，领着那一家三口，来到了心外科。
　　他们几人刚通过楼梯踏入心外科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就在走廊上与七八人迎头碰上。
　　竟是周贤医生，塌鼻梁女医生等几人。
　　言非凡暗道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好巧不巧的竟然给撞上了。
　　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回避了。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为维持自己的名医气质，言非凡是昂首挺胸的落后姐姐一步，视而不见，稳步前行。
　　两帮人在相遇之际，在周医生身左侧的塌鼻梁女子就面带愤然的想要开口，却被周医生的一声轻哼给止住了。
　　周医生目无表情的与言非凡对视一眼，没发一言，脚步也不停地带着一帮助手和学生，与言非凡几人是错身而过。
　　这是双方在争执发生后的第一次碰面，就这样没有什么波澜的过去了。
　　这让言非凡生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双方会发生一些冷言冷语的言语交锋呢。
　　为此，言非凡还开动大脑，临时想出了不少可用作打嘴仗的言语。
　　他回望身后，就见周医生几人转入楼梯间……
　　在梁主任的办公室，梁兆奎医生主动询问了小患者几句，就让一名助手带着一家三口去办理住院手续，并做术前的相应检查。
　　言非凡特意留了下来。
　　他先是谢过梁主任不辞辛苦，要明天加班为小家伙做手术。
　　之后，言非凡又忍不住问：“梁主任，我们与周医生的学生争吵发生后，周医生他还好吧？”
　　梁兆奎就是一笑，说：“只是小小的争吵而已，没有什么事？”
　　“医院这么多人，别说吵架，赤膊打架的事情，每年发生二三十起都是少的。”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这就好，我还真担心周医生一时面子上过不去，想要离职走人呢。”
　　梁兆奎又是呵呵一笑，说：“辞职的想法嘛，他应该是有的，只是下家不好找啊。”
　　“他最为擅长的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实力强点的三甲医院，都有能力做这样的手术，他们希望引进能给心外科带来手术突破的医生。”
　　“实力弱的三甲医院，周医生就看不上眼了。”
　　“这高不成，低不就的……”
　　梁兆奎叹了一口气，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又笑着问：“言医生，我可是听说，你的志向是全外科医生，什么时间来我们心外科学习啊？”
　　言非凡又是嘿嘿笑道：“梁主任，这贪多嚼不烂，我也是晓得的。”
　　“我得先把当前学到的，好好消化消化。”
　　梁兆奎颔首赞道：“你能这样想，非常不错，千万不要仗着天赋和聪慧，贪多冒进。”
　　“作为一名医生，学的扎实是第一要务。”
　　他又补充道：“言医生，不要着急，稳步推进，我这里的大门，是永远向你敞开的。”
　　就在这时，有个年轻医生闯了进来。
　　“主任，那个九床的病人，心脏停跳了……”


第430章 我来承担后果
　　梁兆奎快步来到三号观察室门口，就看到一名留着小背头发型的高个青年医生，手中拿着充好电的电击器，朝着患者的胸口，就按了下去。
　　卧槽！
　　这一幕景象吓得梁兆奎浑身一个激灵，急忙大喊道：“不要，住手……”
　　他这阻止的话刚出口，就看到病床上的患者在强大电流的刺激下，他那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嘭的一下弹起来有一二十公分高，随后又无力的落下。
　　梁兆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神更是凶的好像要杀人。
　　“哎，心跳恢复了……”
　　这骤然响起的，表示好消息的得意声音，也没梁兆奎的脸色变的和缓一些。
　　他几步来到病床前，伸手一把小背头医生给拉远，又把不远处超声波检测仪拉了过来……
　　小背头医生被大力拉的，趔趄的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他看到拉自己的是科室梁主任，又见他急忙准备着给患者的心脏做超声检测，就强忍着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忽然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闯祸了……”
　　小背头循着声音转头，就看到是赶过来的当班主治医生。
　　“这名患者是昨夜送来的，患有冠状动脉瘤和心肌缺血。”
　　小背心医生听主治医生说到这，他的心啊，就瞬间变得哇凉哇凉的。
　　他也明白了自己被暴力推开的原因。
　　这冠状动脉瘤最忌外界的强烈刺激，一旦动脉瘤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为什么，他前面那位护士一直给患者做人工胸外压维持心跳，而没有做电击起博的原因。
　　小背头青年为图表现，太过疏忽和大意了。
　　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的耳边又响起主治医生的声音，“本该连夜手术，但患者是熊猫血，医院没足够的储备血……”
　　“哎，你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这突然转折的话，让小背头医生沉入谷底的一颗心又升起来不少。
　　他看向超声波显示器，屏幕上变化的图形，没有显示出有积液的迹象。
　　这就意味着胸腔没有血液，患者的冠状动脉瘤没有破裂。
　　这让小背头医生的心，多少安稳了一些。
　　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他的行为就不会得到很严厉的惩罚。
　　但是接下来，超声波显示器上出现的动态图像，让小背头医生的心，是再一次的沉了下去。
　　右心房表层心肌处，出现了一个液体鼓包。
　　这表示，患者的冠状动脉瘤是破裂了，血液只是暂时被心肌束缚在心脏表层。
　　“立即准备手术。”
　　这是梁兆奎的声音，“血液准备多少了？”
　　有人快速的答道：“主任，目前只有三个单位。还有十一个单位的血正在路上，说是堵车了，至少要两个小时。”
　　“只有三个单位有个屁用！”
　　梁兆奎的声音，充满了火气，“两个小时到，黄花菜都凉了。”
　　“不出半个小时，鼓起的血包必然会破裂。”
　　“发紧急广播，寻求医院和附近的Rh阴性AB型血的人前来献血。”
　　Rh阴性血型与A、B、O、AB血型不同。
　　后者血型的人群分布较为平均，几种血型的血源，都容易寻找到。
　　而Rh阴性血型是一种稀有血型，仅占ABO血型者的不到1％，又被称为熊猫血。
　　在我国，这种血型更为稀少，汉民族和其它少数民族，Rh阴型血的人只约占总人口的0.34%。
　　其中，Rh阴性A型血、Rh阴性B型血和Rh阴性O型血的人，分别约占总人口的0.102%。
　　而Rh阴性AB型血的人，只约占0.034%。
　　梁兆奎也知道发紧急广播的作用，近乎心理安慰，只是现在没有他法，只能是碰一碰运气了。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响起。
　　“梁主任，或许可以先做一个体外搭桥手术，让患者暂时支撑几个小时。”
　　正在和助手一起把患者推出观察室的梁兆奎，转头看向了说话的家伙。
　　是言非凡。
　　这家伙没有离开，不知什么时间跟了过来。
　　要是别人，梁兆奎压根就不理会这个建议，但是说这话的却是言非凡，有天才之称的言非凡……
　　“怎么做？”
　　言非凡把手搭在另一侧的轮床扶手上，一边帮着推患者的轮床，一边快速介绍道：“通过体外血管穿刺，在动脉瘤两端注入栓塞剂。”
　　栓塞剂是一种吸水可以快速膨胀的颗粒物质。
　　注射栓塞剂是在临床急救中，应对大血管出血的一种常用紧急处置方法。
　　言非凡继续介绍说：“接着在堵塞的动脉两端，做一个简易的心脏外搭桥，给心肌供血。”
　　“这个应急办法，只做一个开口不大的开胸手术，失血量能在可控之内。”
　　梁兆奎说：“设想是不错。”
　　“问题是……”
　　他语带质疑的问：“你能做到在跳动不停的心脏上，无比精准的一次成功穿刺进血管吗？”
　　“那可是冠状动脉血管，穿刺失败，或者是刺穿房壁，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梁主任，我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我可以试一试。”
　　梁兆奎脑海中快速的做着选择。
　　直接做开胸做冠状动脉血管瘤的切除手术，患者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言非凡这家伙的方法，理论上可以，但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血包鼓起的心肌部位，如今变得相当脆弱，一旦操作稍有不慎，极容易引发心壁破裂。
　　这对操作者对心脏的了解，还有操作手法的精准狠，还有心理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
　　梁兆奎自忖自己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人越老，这胆子是越小啊。
　　梁兆奎暗自感叹了一声，再次把目光投向言非凡，问：“你不怕失败和麻烦？”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没想这么多。”
　　“梁主任，当前情况下，这个方法能让患者活下来，至少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梁兆奎听到这话，内心忽然感到有些惭愧。
　　这时，他们几人已经推着轮床来到了手术区的隔离门前。
　　梁兆奎也终于有了决断。
　　“言医生，麻烦你主刀这次的体外搭桥手术。”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第431章 前置程序
　　早上九点十分，心外科五号手术室，昏迷的患者已经被搬上手术台，做好了手术准备。
　　梁兆奎和他的手术团队，更是严阵以待。
　　“主任，运送血液的车子，还被堵在高架桥上，一点也动弹不了。”
　　梁兆奎听到助手的最新汇报，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血液收集设备，叮嘱道：“再去检查一下，确保血液收集仪不会出任何问题。”
　　“真要在术中出现大出血，它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这台外国进口的血液收集设备，能够收集患者在手术中的出血。
　　再经过过滤、洗涤、浓缩等多道工序，制作出符合标准的血浆，重新输入患者体内。
　　手术中自体血液回输，已经是不少大医院在做大手术中，常用的一种输血方式。
　　它具有不少的优点。
　　诸如缓解血源紧张，减低医疗成本，无需检验血型和交叉配血，减少输血反应和并发症等等。
　　但是，这种自体血液回输方式对大出血手术来说，只能算作一种有效的补充，准备充足的异体血仍然是必须的。
　　自体血的收集和制取，存在着回收效率问题。
　　并不是患者所有的出血，都能够被集中收集起来加以重新利用，损耗是在所难免。
　　这出血量和回输量，能达到五六十的比率，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患者在手术中会持续出血，在个别大出血手术中，输血量有时会达到患者全身血量的两到三倍。
　　因为这个效率和损耗，单靠自体血回输，是满足不了患者身体的血液需求，尤其对大出血手术。
　　还有就是时间的延迟问题。
　　从患者出现大量出血，到血液收集，到加工成可以合格回输的血浆，再到输入患者体内，存在着十五分钟到半小时的时间间隔。
　　这个时间段，患者身体得不到及时的血液补充，足以引发致命性的问题。
　　梁兆奎见助手再一次确认了血液收集设备正常，就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主刀位置的言非凡。
　　他又看了看各监控仪器上显示的患者体征数据，深吸一口气，颔首道：“言医生，开始吧。”
　　得到允许的言非凡，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上手开始了手术。
　　为尽可能的减小手术创口，减少出血量，言非凡没采用惯常的开胸方式，她用手术刀直接切开了患者左肋第三、第四肋骨之间的肌肤、肌肉，还有胸腔隔膜，直达心脏部位。
　　然后，言非凡使用扩张器，尽可能的撑开左肋第三和第四根肋骨，方便下一步的手术。
　　透过撑开的手术窗口，站在在手术台两侧的言非凡、梁兆奎等几人，能清晰的看到多半颗膨胀收缩，跳动不停地深红色心脏。
　　眼前的景象，让梁兆奎几人有些心惊肉跳。
　　只见右心房的位置处，膨起一个最长约近两厘米直径大小的一个椭圆形油亮血包。
　　这就是一颗随时可能会炸响的炸弹啊。
　　一旦炸开，心肌就会快速失血，从而引发心脏骤停等致命后果。
　　梁兆奎再次把目光投向言非凡。
　　只见他从护士手中稳稳的接过装有栓塞剂的穿刺注射器，移向了手术窗口。
　　梁兆奎特别注意到，言非凡这家伙目光沉凝，看不到一丝的迟疑和慌乱。
　　这让他不由的暗自点头。
　　这小子的本事，真的是一点不假。
　　单就这镇定如山的表现来说，真是沉稳的可怕，有山崩不变色的大将之风。
　　这就是一个能主宰手术室的外科医生，能让他的工作伙伴感到信赖和心安。
　　天生的手术之王啊……
　　梁兆奎刚在心里夸奖言非凡几句，但是言非凡下一步的动作，直接惊的他差一点喊出声来。
　　梁兆奎原本以为，言非凡会停下来，神情异常专注的观察一会儿，酝酿一下情绪，调整好呼吸和心跳，再瞅准机会，来一个稳准狠的穿刺，刺入心脏鼓包的近端冠状动脉支脉，注射栓塞剂。
　　哪里想到，这个家伙拿着穿刺注射器的手，靠近手术窗口，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探了进去。
　　紧接着，梁兆奎就看到，这家伙的手像是小鸡吃米一样快速动了两次。
　　随后，言非凡就把穿刺注射器拿了出来。
　　这就结束了？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言非凡这动作简单随意的，真像是小鸡吃米一样，轻松，还有随意。
　　“这就完了？”梁兆奎忍不住确认的询问。
　　言非凡连话都没有回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同时把穿刺注射器交给了一旁的护士。
　　他又张开了手，吩咐护士道：“导流管！”
　　得到回应的梁兆奎，因为心理落差有些大，心中隐隐的有了火气。
　　你个臭小子，这可是事关生死的操作。
　　你就不能庄重一点，凝重一点，多一点仪式性的前置程序，对我们……对患者生命多一点尊重？
　　梁兆奎再次朝手术窗口望去。
　　他发现，那血色鼓包明显的缩小了三分之一，知道这是注射的栓塞剂发挥了作用。
　　这时，言非凡的手用手术钳夹着导流管，再一次探入了手术窗口。
　　这导流管是两端带有穿刺粗针头，长约十厘米软管，两端已经被小夹子夹住，也排空了空气。
　　接下来的操作，依然是言非凡的风格。
　　没有停顿，没有什么前置程序，看似随意却如闪电一般，迅捷又准确的分别把导流管两端的针头刺入了心脏鼓包的近端和远端两侧。
　　随着言非凡松开导流管上的两个小夹子，红色的血流快速流过导流管。
　　血流的压强，使得导流管如拱桥一样，微微颤抖的矗立在心脏上面。
　　而心脏上面原本颜色浅浅的一大片区域，如泼墨渲染一般，在快速的变化成血红……
　　“梁主任，临时的心脏外搭桥手术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着血浆送来就可以了。”
　　梁兆奎平复了一下情绪，让眉眼露出了自以为最和善的笑意。
　　“言医生，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那个……我之前说过的，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无条件的敞开……”
　　言非凡回到整形中心，已经过了上午十点。
　　这让王川有了不小的意见。
　　“非凡，我们关系熟归熟，你也不能太过随意，说好的半个小时，这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王川又抱怨道：“刚才阿依慕打来视频电话，要让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我说她的鼻子恢复的很是完美，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调整了。她那家伙还不信，非要听到你这么说，才安心……”
　　言非凡嘿嘿笑着解释说：“主任，出了点意外情况，帮着梁主任做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
　　王川轻哦了一声，又忽的瞪起了眼睛。
　　“啥？心脏搭桥手术？”
　　“你做的？”


第432章 哪里凉快去哪里
　　在言非凡把自己在心外科的所做所为，简单介绍一遍后，王川也不觉得有多少惊讶了。
　　“以你对人体构造的入微掌握，再加上你那精准的手术手法，完成这简易版本的心脏体外搭桥手术，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川评价了一句，又忍不住道：“非凡，你这家伙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要是别人，即便再有把握，初次在心脏上做类似的拆弹手术，也得紧张的出一身汗。”
　　“你倒是好，和郊游一样，还挺享受。”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主任，我其实也挺紧张的，当时的心跳，肯定过了一百了。”
　　他这话，王川是一百个不信。
　　王川、秦颖、陈瑜、卢君等人曾一块讨论过言非凡，一致认为，这个小子拥有一个特大号心脏。
　　他是那种在手术室，越是遇到复杂难解的情况，越是冷静的主，就不知道怕为何物。
　　过分一点说，言非凡就是一个自信的憨大胆。
　　这家伙，总能交出一份出乎意料的完美答卷。
　　不过，王川几人也都认为。
　　以言非凡这家伙自负又不惧冒险的秉性，他要么不犯错，要么就会直接犯下大错。
　　王川、卢君、秦颖、陈瑜几人都很想知道。
　　言非凡这家伙的能力极限，究竟在什么地方，免得他惹下谁也兜不住的大麻烦……
　　王川把一份厚实的资料，丢给了言非凡。
　　“又给你接了一个活。”
　　言非凡慌忙接过资料，翻开看了一看，忍不住惊讶出声，“才十七岁？”
　　“哎，竟然来自棒子国？”
　　“他们那的整容技术，不是挺不错的？”
　　王川语带不屑的轻呵一声，说：“如果论平均水平，他们那的整容水平，确实比我们高一些。”
　　“但是论顶尖层次，我们国内的水准，已经超过他们一线了。”
　　“光就我所知，他们那的好几位知名艺人，就是在我们国内的医美机构做的手术。”
　　王川又指了指言非凡手中的资料，说：“这是那边的一家娱乐公司精心培养的练习生。”
　　“说是舞蹈、唱歌、艺能感等各方面都非常棒，就是容颜差一些。”
　　“就想着在正式出道前，把这缺点弥补一下。”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打量着照片上这个笑容甜甜，很有少女感的女生。
　　平心而论，这个女生称得上是好看。
　　她的脸型不是棒子国常见的柿子饼脸，算是鹅蛋脸，嘴型和下巴都挺好看。
　　明显的缺点，就是单眼皮，小眼睛。
　　还有她的鼻梁有些塌软，鼻头还有不少进一步精巧的空间。
　　如果在她的左脸颊上，再多上一个小小的酒窝，可爱度和辨识度肯定会提升不少……
　　言非凡思索着整容方案，忽然想到了一点。
　　“主任，他们是慕名而来，主动找上门的吗？”
　　王川呵呵一笑，打击说：“非凡，你别想多了。你的名气，可不会传扬的那么快。”
　　“同行不会主动替你传名，说不定还会故意的说你的坏话。”
　　“那两位大明星，保密还来不及呢，更不会替你做什么宣传。”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介绍道：“这是对方通过以前的关系，主动联系到的我。”
　　“我又推荐了你。”
　　“你之前给几人做的全脸整容案例，极大的吸引到了他们。”
　　“这种不需要做太多的改变，却能让容颜有一个质的提升的全脸整容手术，他们非常喜欢。”
　　王川又提醒道：“非凡，这台手术，好好做。”
　　“有了一就会有十，会有一百。”
　　“说不定，那边的艺人整容手术，以后就全让你一个人包圆了呢。”
　　言非凡轻切一声，语带嫌弃的说：“这又不是我的追求，尤其是这种全脸整形手术，已经提不起我什么兴趣了。”
　　王川干脆直接的说：“五亿韩元，有兴趣吗？”
　　五个亿！
　　言非凡赶紧的拿出手机查了查最新汇率，这发现才折合人民币两百八十多万。
　　虽然比他预想的要少好多，但是相比对吕鑫她们一二十万的手术价格，也是高了十几倍。
　　言非凡还是比较满意的。
　　“主任，我有一些兴趣了。”
　　“让这个女生下周三过来吧，周三周四做个检查，周五手术。”
　　王川嗯了一声，又开口问道：“那对烧伤双胞胎姐妹还没有消息？”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贺助理打来电话说，那对父母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选哪家！”
　　“而且那个小妹妹，身体虚弱，还有炎症，短时间内也做不了手术。”
　　“我已经让贺助理返回滨海了。”
　　王川轻叹一声，说：“希望那孩子的父母，不被诱惑，理智考虑，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来负责手术事宜，绝对是最佳选择。”
　　言非凡一点不客气的说：“我也是这么认为……”
　　王川白了他一眼，揶揄道：“非凡，你脸皮变厚了，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了起来。”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
　　“我们开始今天的教学……”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在员工一食堂请来医院做过孕检的田婶和田雨吃晚饭。
　　言非凡仔细看过田婶的各项检查单，道：“田婶，从各项检查指标来看，肚里孩子没问题。”
　　“你只是有一些孕妇高血压的初步症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平日多注意饮食和休息，并做适量运动。”
　　田婶轻笑道：“陶医生是这么说的，你也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笑道：“现在孩子是越来越精贵，真是不敢随意生了。”
　　言自若轻笑道：“田婶，生育率越来越低，孩子长大后都是香饽饽，也不用担心养不起。”
　　这时，言非凡把目光投向了埋头吃东西的田雨，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田雨抬头轻哼道：“我爸请不了假，总不能让我妈大着肚子一个人来医院跑来跑去吧？”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还不到三个月，以田婶的身体状况，还不至于走不动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我明确告诉你，没门。”
　　“快中考了，还一心想着玩。”
　　田婶见自个女儿被说的嘴撅的老高，轻声笑道：“非凡，这段时间，小雨她确实挺用功的。”
　　“每天不用我们叮嘱，都学到晚上十一点，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了。”
　　“你看她，是不是瘦了一点？”
　　言非凡看了看努力咬着腮帮子的小雨，摇头道：“还是圆圆的脸，没看出瘦在哪里。”
　　田雨有些着急了，喊道：“瘦了，瘦了五斤呢，只是都瘦在了身上，没瘦在脸上。”
　　她这话，引的众人不禁发笑。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贺俊兴的来电。
　　“言医生，刚接到安州那位父亲的来电。”
　　“说是有家慈善基金愿意报销和承担他家孩子前后用掉的所有医疗费用，还承诺做一些推广，给他家募集捐款。”
　　“他想问一下，我们可以帮到什么程度？”
　　听到这，言非凡的怒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能做到什么程度？”
　　“竭尽所能还给他一个健康女儿，还不够吗？”
　　“贺助理，你直白的告诉你，如果想靠卖惨赚钱，让他哪里凉快去哪里……”


第433章 享受大自然
　　周六早上，和往常一样准点起床的言非凡出了卧室，就见客厅里的姐姐，站在一堆物品前做清点。
　　“帐篷、防潮垫、充气垫、充气枕头……”
　　言非凡来到姐姐近前，扫了一眼杂七杂八的物品，发现里面除了装有常备药的家庭小药箱，急救包外，还有一个外科急救手术箱。
　　“姐，今明两天的野营而已，你连手术箱都带上了，有些过分了吧？”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说：“有备无患啊，宁肯带着用不上，也不能用的时候没有。”
　　她又催促道：“赶紧的去洗漱，做早饭。”
　　“等苏叶从医院回来，我们吃过饭，就出发。”
　　言非凡哦了一声，想到一事，提醒说：“姐，今早上那个孩子做心脏房间隔缺损修补手术。”
　　“你不去看望一下？”
　　言自若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又不是他很亲近的亲戚，再说昨天我已经去探望了，足矣啦。”
　　“你别耽搁时间，该干啥干啥去……”
　　早上六点五十分，言非凡还在做早饭，在医院创伤外科忙碌一夜的余苏叶回来了。
　　早上七点四十分，吃过早饭的言家姐弟和余苏叶三人，来回搬了两次，才把野营用的各种东西，还有两箱瓶装水，一大箱子零食等搬到了地下车库的卡宴车上。
　　好在卡宴车上的空间还算可以，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物品……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云层阴的有些厚，预报说还会有中小雨。
　　这对心心念着野营的言自若来说，根本不算啥，毕竟这种程度，距离下刀子还远的很。
　　他们把车停在小区南门口等了几分钟，就见一辆B型房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开车的是宋怡。
　　这家伙为了今天的野营，特意租了一辆房车。
　　一夜未睡，哈欠连天的余苏叶，被言非凡赶去了房车上去睡觉。
　　随后，一辆越野，一辆房车一前一后的驶出小区，开向滨海的南方……
　　上午近十点，两辆车在凤尾山汇合了一辆安装有车顶行李箱的越野车牧马人。
　　三辆车在牧马人的打头下，继续向南。
　　半个多小时后，牧马人拐入了一条勉强能让一辆车通行的林间爬坡小路。
　　在略带节奏的颠簸中，又行驶了进半个小时，坐在卡宴副驾驶位的言非凡，就见前方的牧马人忽然车身一拐，眼前的景象就是一片豁然明朗。
　　一副美丽的景致，冲进了言非凡的视野。
　　眼前是一大片平坦的沙石地面，有片片块块的如毯碧草，还有零星的灌木，点缀其中。
　　更前方，有一道小小的山溪沿着约四五十米高的峭壁潺潺而下，在平地上曲折汇成一弯小小的溪流，顺着地势流入了山林中。
　　四周望去，除了峭壁，就是二三十米高的郁郁葱葱林木，唯有他们进来时的那条土路，让这里与外界有了联系。
　　美丽，静谧，真是难得的一块野营之地。
　　如果此时不是下起了小雨，面对此景，下车的言自若肯定是兴奋的又蹦又跳。
　　当下，她只得和众人一起，急火火的搭建雨棚，搬东西。
　　借助房车上的侧遮阳棚，还有王川带来的一座雨棚，他们一行六人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活动空间。
　　接下来，几人安装了两套户外桌椅，又摆放上各自带来的食物，还有零食水果。
　　王川则是摆弄起了碳烤炉，小心翼翼的生火，准备碳烤他带来的腌制好的肉类食物。
　　在一片忙碌中，妍妍也与宋怡熟识了一些，不再那么拘谨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喧嚣归于宁静。
　　唯有雨点打在雨棚上的声音，还有偶然响起的燃烧的木炭破裂的咔嚓声，在几人耳边回响。
　　言非凡、宋怡几人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四周的景色，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安宁……
　　忽然间，有轻柔的音乐声响起。
　　宋怡赶紧的从小皮包里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屏幕，语带歉意的说：“是余川柏的来电，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回了房车，接电话。
　　妍妍把削好皮的黄瓜递给了言非凡，轻声道：“昨晚，小雨还向我抱怨，说你非常残忍的把她给赶回了家。”
　　言非凡咔嚓咬了一大口黄瓜，叹道：“这个家伙心里就知道玩，一点数都没有。”
　　妍妍轻笑道：“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学习，又快中考了，压力大，想放松一下，很正常。”
　　妍妍又把削完皮的一根黄瓜，递给了言自若。
　　“若若姐，你拍摄的非凡哥哥的视频，我都有在看。最近拍摄的画面和剪辑，是越来越好了。”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说：“我最近换了一套专业级别的拍摄设备。”
　　“至于剪辑，可不是我做的，是医院雇佣了一个专业的视频剪辑。”
　　她又补充道：“如今医院加大了在新媒体上的软性宣传投入，开设了不少短视频账号。”
　　这时，言非凡提议道：“妍妍，你也可以拍摄一些有兴趣的短视频发在网上。”
　　“也不为出名，只为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妍妍摇了摇头，说：“锻炼身体，还有看书，打打斯诺克什么的，一天的生活，也挺充实的。”
　　这时，打完电话的宋怡，出了房车，坐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白玉兰集团忽然提出，想要海外的代理权。”
　　言非凡有些乐道：“他们想的挺长远啊，国内销售还没启动呢。”
　　宋怡轻笑道：“他们这是看好发展前景啊。”
　　“我让余川柏先和他们谈，看一看他们提什么条件再说……”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号码。
　　言非凡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凯文·维加的声音。
　　“言医生，您好！我已经把一位患者的病情资料发到了您的电子邮箱。”
　　“请您在看过以后，尽快给一个回复。”
　　言非凡应了一声，想顺便说一下孙乐他弟弟推荐信一事，又想了一下，还是先搁置了。
　　孙乐他弟弟还不着急要推荐信。
　　等凯文·维加下次来中国，面对面的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这事，对方答应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与维加医生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哎，我说你们……”
　　言自若站了起来，说：“我们这次野营，目的就是摆脱城市，摆脱工作，近距离的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无拘无束。”
　　“你们时不时地来个电话，这怎么能行？身体在这里，心里还牵扯着工作，这可不是休息。”
　　她霸气的道：“都给我关了手机！”
　　言非凡反对道：“姐，我是医生，是不能关了手机的，万一有意外情况……”
　　言自若眼睛一瞪，打断道：“你是超人啊，还是奥特曼啊，世界上没了你就会被毁灭吗？”
　　“别废话，给我关了！”
　　在一旁做烧烤地王川，轻笑道：“非凡，听你姐的，既然出来放松，就要彻底一点。”
　　“我先带头，把手机给关了……”


第434章 啊，飞碟
　　有山有林又有水，言家姐弟、余苏叶、宋怡、王川几人喝着冰镇啤酒或饮料，吃着香喷喷的烤肉，还是相当惬意的。
　　不过，妍妍因为咬肌的问题，吃的还是在家里准备好的，放在保温冷藏箱里的食物。
　　还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雨依然在下。
　　这严重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不过这雨也带来了还算凉爽的天气，不像前几日那么酷热难耐了。
　　吃过烤肉午饭，言家姐弟，还有宋怡、王川几人舒服的半躺在王川带来的折叠沙滩椅上，看着遮阳棚外被如织的雨水笼罩的山林景致。
　　沙滩椅只有四个。
　　昨夜没有休息的余苏叶，还有妍妍两人就进了房车去睡大觉。
　　王川伸手拿起折叠桌上水果篮里的一个大红苹果，朝着言非凡比划了一下。
　　“非凡，昨天那个心脏搭桥的患者怎么样了？”
　　言非凡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苹果，又开口回道：“坚持了三个小时，直到血液送来做手术。”
　　“今早我了解一下，说是离开ICU病房了。”
　　王川点了点头，随手把两个苹果分别抛给了言自若，还有宋怡。
　　“非凡，下周一你们几人协作的命根子再造手术，感觉怎么样？”
　　“有把握没？”
　　言非凡沉吟着说：“主任，这手术顺利完成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我们担心的就是，再造出来的那家伙能不能像预期的那样发挥出功效。”
　　“而且还能持久耐用。”
　　这时，躺在言自若另一侧沙滩椅上的宋怡，已经从言自若的窃声介绍中，大体知道了这命根子再造手术。
　　她忍不住惊讶的喊道：“给丁丁装上骨头，那岂不是随时随地就可以做了？”
　　“而且还是想做多久，就可以做多久？”
　　言非凡忍不住轻笑道：“理论是可以的。”
　　“但理论只是理论，心理、体力、磨损等多种因素都会影响持久性，哪能做到肆无忌惮。”
　　宋怡又笑道：“非凡，你们这个方法证明可行的话，这可是很多富婆的福音啊。”
　　“估计前来做手术的人，就会源源不断了。”
　　言非凡语气严肃的说：“宋怡，我们研究这样的手术，是想着为**功能障碍患者，还有因各种原因造成的伤残患者解决问题的。”
　　“可不是为了一些人的低俗娱乐需求服务的。”
　　王川咔嚓的咬了一口苹果，慢悠悠的说：“非凡，你还是年轻啊。”
　　“你们这个手术设想被证明很有效的话，来做这手术最多的，我能肯定，就是那些抱着特殊目的而来的健康男士。”
　　“如今社会，钱可是第一驱动力！”
　　言非凡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言反驳……
　　几人随意的说着话。
　　只是这身心一旦真的放松，言非凡那隐藏在身体每个细胞里的疲累，就涌了出来。
　　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言非凡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周围的天色也有些暗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他转头看去，就见其他几张沙滩椅已经撤走，姐姐、王川、宋怡，还有妍妍围坐在一张折叠桌前聊天喝茶。
　　沙滩椅毕竟不如床舒服，言非凡觉得浑身难受，小腹也涨的难受。
　　他站了起来，开始活动身体。
　　“非凡哥哥，你醒了啊！”
　　妍妍转头看着言非凡，轻笑道：“现在过傍晚六点了。”
　　“我们正在商量，晚上是就在这里宿营，还是离开这里去我家呢。”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冲进了小雨中。
　　这让妍妍担心的喊道：“哎，非凡哥哥……”
　　言自若打断说：“妍妍，不用管他，他这是去树林里放水。”
　　恍然的妍妍，脸色有些羞红。
　　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言非凡出了树林，一边在地上搓着鞋底的泥土，一边快步走过来。
　　“树林里的泥地，都陷脚了。”
　　回到遮阳棚的言非凡，拨弄了一下头发上的雨水，又接着分析道：“我们来时的那条土路，估计也是泥泞不堪了。”
　　“我们的越野车开出去没问题，就是这房车可能有一点危险。”
　　王川轻笑道：“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冒险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等天气好了再回。”
　　宋怡紧接着说：“房车上还能再搭出一张床，可以睡四个人。”
　　言自若也吼吼的道：“我们买的野营帐篷，专业露营装备，又大又能防水，也能睡下四个人。”
　　王川起身道：“那就趁着天还没黑，先把帐篷搭起来，然后再做晚饭……”
　　他们几人一起用手，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把言自若口中的专业野营帐篷，挨着房车的车头给搭好。
　　这效率如此之低，主要是宋怡、言自若、妍妍三人坏事多过帮忙。
　　最后，还是王川发话，让她们三人待在遮阳棚下只看着不动手，他和言非凡两人才顺利的把这一顶有些繁琐的新帐篷给搭建好。
　　这个时间，已经有了暮色。
　　余苏叶也终于睡饱起床了。
　　几人开始吃晚饭。
　　火锅！
　　这一餐，是宋怡来之前就准备好的，房车上的冰箱，可是塞满了火锅食材。
　　这一餐，他们几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直到晚上近十点才结束。
　　雨还未停，而且还变大了一些。
　　几人收拾了餐具桌椅，又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各自准备休息了。
　　余苏叶、宋怡和妍妍睡房车。
　　言家姐弟和王川三人睡帐篷。
　　之所以如此分，是因为房车上的床有些小。
　　就言自若这床有多宽，身体就有多宽的不老实劲，谁和她一起睡都得倒霉。
　　言自若也是有自知之明，就主动的逮住自家弟弟来祸害了……
　　这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宛若催眠曲。
　　睡在帐篷里的言自若、言非凡，还有王川，没有多久就相继进入睡梦中。
　　迷迷糊糊之中，言非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被轰隆隆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
　　确实是轰隆隆的声音，不是幻听。
　　言非凡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大骇。
　　他急忙猛推大腿搭在自己身上的姐姐，还有睡在另一侧的王川。
　　“醒醒，快醒醒，来山洪了，来山洪了……”
　　王川率先惊醒。
　　“这里怎么会有山洪，非凡，你睡懵了吧？”
　　刚说这，清醒过来的王川，也听到了清晰无比的轰隆声。
　　“卧槽，还真有山洪？”
　　这时，被推醒的言自若，在惊醒慌乱之下，一把拽住言非凡的胳膊，鞋都没穿就冲出了帐篷。
　　滴落在脸上的雨点，还有脚底板上传来的凉意，让言家姐弟两人变得更清醒一些。
　　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低空中有几个闪烁不停地红点。
　　漆黑的夜色中，那闪烁的红点，格外的醒目。
　　更何况，在几个红点的下方，还有一道雪白的光柱，朝着地面照来照去。
　　“啊，是飞碟！”言自若喊了一嗓子，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弟弟的胳膊。
　　“不是飞碟，应该是直升飞机！”随后出来的王川，做出了自己老成持重的判断。
　　“应该是直升飞机！”
　　言非凡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又语带疑惑的说：“好像是朝我们这个方向飞来的，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


第435章 我应该能做到
　　“确实是朝我们的这个方向飞的。”
　　王川注意到闪烁红点越来越亮，那醒目的光柱越来越近，螺旋桨的轰鸣变得更加响亮，认同了言非凡的判断。
　　他表情严肃的说：“如果直升飞机是来找我们的，非凡，十有九八就是来找你的。”
　　王川又语带疑惑的说：“这是出了什么样的重大事件？还是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出事了？”
　　“竟然派直升飞机过来接人！”
　　这时，房车里的人也应该被惊醒了。
　　房车内的灯，亮了。
　　借助房车里透出来的光亮，言自若迎着弟弟的目光，一脸心虚的道：“非凡，我让所有人关手机，也没料到会有紧急大事件发生啊。”
　　“谁知道会有这么巧啊，我也不想的。”
　　言非凡伸手擦了一下姐姐脸上的雨水，轻声安慰说：“姐，我可没有怪你。”
　　“再说，这直升飞机不一定是来找我的。”
　　“姐，我们先回帐篷换下睡衣。”
　　“还有鞋子……”
　　言非凡在帐篷里用瓶装水把脚丫子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又擦干，就注意到有一道略耀眼的光柱在帐篷上扫来扫去。
　　骤然加大的风，吹的帐篷左右摇晃起来。
　　他赶紧的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和姐姐、王川再次走出了帐篷。
　　他们的目光直接被吸引住了。
　　就见一个黑黑的人影，用影视上见的那种索降方式，刷的一下，直接从近乎悬在头顶的直升机上，落在了帐篷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个黑影解开绳索上的锁扣，小跑着来到言非凡等三人近前，大喊道：“哪位是言非凡医生？”
　　言非凡注意到这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穿一身类似深色迷彩作战服的装束，身上绑着不少绑带和锁扣，头上还带着头盔。
　　“我就是言非凡！”
　　这话，言非凡差不多是用吼出来的。
　　没有办法，直升飞机的噪声实在是太响了。
　　他又吼着问：“发生了什么事？”
　　索降男子啪的一下就给言非凡敬了一个军礼。
　　“言非凡医生，我们奉上级命令，要在第一时间接你去完成一件紧急救治任务。”
　　“言医生，请跟我来……”
　　听他这么一说，言非凡也没再多话，抬步就准备要跟着着男子走，手臂却被忽然被拉住了。
　　他转头一看，是王川。
　　就见王川上前两步，高声质问索降男子，“上级？具体是哪个上级？叫什么？什么职务？”
　　“你们要带言非凡去哪里？”
　　“治疗什么病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一连番质问，让索降男子有些懵。
　　他愣怔一下，才赶紧回道：“我们是滨海武警特别突击队，执行的是直属领导下达的命令。”
　　“这是一个紧急任务，让我们找到言医生，并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到武警总医院。”
　　“其他的情况，请你们去和我们的上级核实。”
　　“时间紧迫，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们接的命令是，以最快时间找到言医生，并把他带到医院。”
　　言非凡冲着王川笑了笑，劝说说：“主任，你就放心吧，我只是一个医生，就算是坏人想绑架我，也用不上这么大的一个阵势。”
　　他又伸手胡乱的握了握姐姐的手，又朝走过来的余苏叶和宋怡挥了挥手，就跟着索降男子来到了他索降的地点。
　　这里飘荡着类似钢丝绳，带着挂钩的绳索。
　　索降男子先把这绳索的挂钩，和自己胸前的一绑带锁扣锁在一起。
　　然后，这人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根约十厘米宽的绑带，从言非凡腋下穿过，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言医生，不用害怕，我保证绝对安全！”
　　言非凡还未开口回应呢，就觉得腋下的绑带一紧，随之就双脚腾空，向上升去。
　　他看到了站在一起，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王川、余苏叶和宋怡几人，赶紧的又朝他们挥挥手。
　　视线距离他们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噪音和风也是越来越大，言非凡刚想看看远方的风景，忽然觉得身体一停，紧接着就被人拉进了机舱。
　　舱门关上，绑带解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言非凡，被机舱的人扶在一座位上，又被麻利的系上安全带，还被戴上了头盔。
　　这头盔一戴上，言非凡就觉得世界安静不少，至少不用忍受那令人头痛的螺旋桨轰鸣了……
　　这时，有人把一平板电脑塞进了言非凡手中。
　　言非凡一看，这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大脑CT影像。
　　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影像中那边缘规则的椭圆形，不是肿瘤，是血块。
　　脑出血形成的血块？
　　自己擅长可是肿瘤穿刺啊。
　　心中疑惑的言非凡，快速翻看着一张又一张CT影像，发现这人大脑中的血块还真是不少。
　　忽然之间，有个声音从他的头盔内传了出来。
　　“言医生，你好，我是武警总医院的朱宝山。”
　　言非凡听到这，就把这略感熟悉的声音和这个名字，具体的联系在了一起。
　　朱宝山，武警总医院的脑外科主任。
　　言非凡在武警总医院做手术时，与他有过两次接触，这就是他的声音。
　　头盔内，朱宝山的声音继续响起。
　　“言医生，这次紧急把你找来，是想借助你的本事处置一个特殊情况。”
　　“言医生，你看到的大脑CT图，其患者因为遭受了严重的意外，已经处在了濒死状态。”
　　“可以说这个人的生命，如今是在用仪器设备和药物在维持，但是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
　　“我们几个专家经过会诊，估计再过三四个小时，这人就会死去。”
　　“现在有关部门需要这人苏醒，神智清醒的苏醒，因为这人知晓很重要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朱宝山的声音再一次从头盔内传出，“开颅手术创伤太大，肯定是醒不了。”
　　“言医生，你的穿刺注射技术，创伤极小。”
　　“你能否通过穿刺注射技术，把这人大脑中的出血抽出来，让这人在药物刺激下，保持一到两个小时的苏醒？”
　　言非凡快速回忆了一下刚才看过的所有大脑CT影像，确认的问：“这人已经濒死？”
　　“乐观估计，还能再支撑三到四个小时。”
　　“只要求神智清醒的苏醒？”
　　“对，对，神智清醒……”
　　朱宝山又急忙补充道：“哦，记忆不能丢失或错乱，还得听觉或视觉正常，有言语表达能力。”
　　他又强调道：“言医生，这人知道很重要的信息，如果醒不了，国家会有不小的损失。”
　　言非凡点点头，缓缓的说：“我明白了。”
　　“我想，我应该能做到。”
　　“从现在开始，不要打扰我……”
　　说完这话，言非凡把身体往座位后背上一靠，闭上双眼，进入了沉浸式思考之中……


第436章 切记！切记！
　　看着言非凡被直升飞机接走，王川、言自若几人见时间已近凌晨四点，又没有了睡意，干脆就在房车的遮阳棚下，搭起折叠桌椅，煮茶说话。
　　“唉，忘了让非凡带走手机了。”
　　言自若把弟弟的手机放在折叠椅上，又郁闷又担心的说：“没带手机，万一有什么事，他也不好通知我们。”
　　王川安慰说：“非凡只是被接去做紧急手术而已，等天一亮，我们就赶去武警总医院。”
　　余苏叶拿起言非凡的手机，按了一下，发现手机已经开机了。
　　她熟练的输入手势密码，在信息提示里找到了几个在午夜两点左右的电话拨打记录。
　　余苏叶忽然注意到宋怡盯着自己，轻笑着解释说：“非凡的开机密码，我们都知道的。”
　　“他的手机里，也没什么秘密，通讯录里记录的人都没几个。”
　　余苏叶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真正的秘密和重要的事情，他都记在了他脑子里。”
　　“相比电子设备，他更相信自己的记忆。”
　　这让宋怡有了兴趣。
　　“苏叶，快看一下我的手机号码，他是记在了手机通讯录里，还是他的脑子里。”
　　余苏叶翻找了一下，还真没在通讯录里找到宋怡的电话。
　　接下来，她也没找到王川和妍妍的手机号码。
　　卢君、陈瑜和秦颖几人的名字，也没找到。
　　通讯录倒是有余苏叶和言自若的名字。
　　余苏叶又介绍说：“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加进去，宣示主权用的。”
　　“非凡说，他交往的多是医生，还有一些有身份之人，如果通讯记录被他人窃取了，会对别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王川轻笑道：“非凡这家伙真是对自己很自信啊，一点不担心随着时间流失，记混信息。”
　　言自若轻轻一笑，开口解释说：“非凡说，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测试。”
　　“如果看到熟悉的来电号码，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想起对方是谁，就表明他的记忆力出现了衰退，或者是有了问题。”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叹道：“以前我总想着非凡做出一番成就，赚很多钱，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啥都不用了。”
　　“可是现在，非凡也算是有了大出息。”
　　“看着他很努力的工作和学习，累的倒床上就睡，还有不知什么时间就响起的紧急电话，我这心就一揪一揪的。”
　　王川伸手拍了拍言自若的肩膀，安慰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非凡他如今的医术，已是不可替代，必然要承担许多额外的责任。”
　　“这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考验，相信非凡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言自若瘪了瘪嘴，轻叹道：“我现在就希望非凡能做一个准时上下班的普通安稳小医生。”
　　“有句诗，最能形象描绘出我的心情……”
　　“姐，什么诗词啊？”余苏叶追问道。
　　言自若哼哼道：“悔教夫婿觅封侯，我觉得这一句的意境，挺符合我的感受。”
　　宋怡也哼哼了两声，说：“姐姐，其实这一句诗是赤裸裸的在炫耀，用我们当下流行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凡尔赛式表达。”
　　这话一出，立时让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言自若娇嗔道：“我哪有炫耀？”
　　“我是真的希望非凡做一个无病无灾，健健康康的普通医生。”
　　宋怡直击灵魂的问道：“卡宴车不开了？”
　　“现在的房子也不住了，再回偏远的幸福苑？”
　　“你现在用的化妆品，穿的衣服，也回到大卖场的几百元水平？”
　　言自若犹犹豫豫的说：“那个……非凡也不用太普通了，只是比现在稍微弱一点就好啦。”
　　她这番话，立刻得到了几道鄙视的眼神。
　　言自若为自己分辩道：“这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她又不服气的质问：“你们别光鄙视我啊，问一下你们自己……”
　　“你们是否愿意放弃现在的所有，只为换取亲人的安稳？”
　　宋怡沉声道：“我是愿意的！”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让哥哥有一颗永远健康的心脏。”
　　王川看着坐在一旁的女儿，虽然没有说话，那表达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余苏叶有些困难的说：“我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我去交换的。”
　　“值得我付出的几位亲人，都还不错。”
　　她又补充道：“非凡他自己肯定不愿意成为一名普通医生，弱一点也不行。”
　　“他做事情一向是追求完美和极致。”
　　言自若看了看宋怡，又看了看王川，缓缓的说：“在非凡以植物人状态昏迷的那令人煎熬的一年又三个月期间，如果老天爷真有这样的交换系统，你们就见不到现在的我了……”
　　刷手消毒，换好手术衣的言非凡，来到手术台前，赫然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一个蓝眼高鼻，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外国光头男子。
　　这人身上覆盖着无菌布，看不到身上的伤势。
　　不过，言非凡能看到好几根管子从这人的身上扯出，有两根连接的正是血液体外循环设备。
　　这人身上还开着三个血液静脉输入通道。
　　言非凡更是注意到，手术台下面都是血液，已经没有站脚的地方了。
　　他又扫了一眼各监测设备，发现上面显示的各生命体征数据，都处在高危水平。
　　“丫的，这人距离嗝屁也就差一口气了。”
　　“这人是什么身份？特工？”
　　有所猜测的言非凡，又不由想到了守在手术室门外，两个不言苟笑的冷酷西装男。
　　戴上墨镜，就有一些黑衣人的派头。
　　“或许真是特工！”
　　站在血泊中的言非凡，一边暗自猜测，一边接过朱宝山递过来的骨钻，开始干活。
　　手术室内，就他和朱宝山两人。
　　五十岁出头的朱宝山，现在是兼手术助手、护士等数个职位于一身。
　　好在，言非凡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只是在患者的光头上钻孔。
　　1、2、3、4、5、6、7。
　　言非凡干脆利索快的一共钻了七个孔。
　　随后，他接过朱宝山递过来的细长穿刺针。
　　言非凡在第一个孔洞那里，稍微瞄准了一下，噗的一下就刺了进去。
　　二十几厘米长的穿刺针直接没入了十几厘米。
　　“哎，你……”
　　这一幕让朱宝山惊骇出声。
　　注意到言非凡投过来的目光，他又急忙转而道：“言医生，你继续，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反正也没抱多少希望。”
　　言非凡继续手上的动作，扯掉穿刺针中的堵芯，就有一股血线从穿刺针的中空针管内射出。
　　这是刺入点的淤血，被过高的颅内压强挤出。
　　言非凡相继利落的完成了余下六次穿刺，排空了患者大脑中的七处淤血。
　　从言非凡走进手术室，到完成最后一针的穿刺，总计耗时十六分钟。
　　“朱医生，五分钟之后，等患者的大脑缓一缓之后，再注射促醒剂。”
　　言非凡叮嘱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一出手术室，他就遇到了一位四十多岁，有着明显的将军肚，面容和蔼的男子。
　　“言医生，感谢你不辞辛劳的前来做手术，等下会有人送你去房间休息。”
　　停顿了一下，将军肚男又叮嘱说：“言医生，出于保密和安全需要，还请你对外说，请你来医院，是为了抢救了一名生命垂危的车祸患者。”
　　“切记！切记！”
　　他又把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就是今晚你抢救的那名车祸患者的详细伤情资料……”


第437章 太过现实
　　言非凡在武警总医院的招待所一间套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有一个西装男过来告诉他。
　　那位患者苏醒了。
　　随后，有服务员给言非凡送来了早餐。
　　羊肉汤、小笼包子，煮鸡蛋，还有两样小菜。
　　言非凡慢悠悠的吃过早饭，一看时间已经过了早上五点，感觉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了。
　　他就用房间电话，拨打姐姐的手机。
　　只是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
　　言非凡在电话里告诉姐姐，他被接来武警总医院，是为救治一位车祸伤者。
　　这位伤者是一位执勤的武警队员，因为公务受伤，脑袋充血，生命垂危。
　　他主要用自己擅长的穿刺技术，把伤者大脑中关键部位的积血给抽吸出来。
　　“我如今的工作已经做完，余下的工作就交给武警总医院的脑外专家负责了。”
　　言非凡喝了一口水，又接着介绍说：“我现在武警总医院的招待所，准备再睡一觉。”
　　“难得露营一次，你们在那里好好玩吧。”
　　他这话刚说完，王川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今天的天气还是不好，小雨蒙蒙。”
　　“我们准备吃完早饭，就回去了。”
　　余苏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非凡，我们是顺路接你？还是你睡足了，自己回去？”
　　言非凡想了想，说：“还是顺路接我一下吧。”
　　“我现在可是睡衣外套，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一分钱。”
　　言自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非凡，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离开这里那么早了。”
　　“我们在十一点半左右去接你，再一块去吃午饭。这样你也能好好睡一觉……”
　　言非凡好好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只不过，他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半，才等来了有些狼狈的姐姐、余苏叶和宋怡三人。
　　她们的身上可以说是泥点斑斑，尤其是鞋子，都看不到原来的本色了。
　　言自若可怜兮兮的说：“非凡，你是不知道，那小路被雨水浸泡了一天一夜，真是太难走了。”
　　“我们两辆越野一块使力，强拉硬拽，再加上用树枝铺路，才最终开了出来。”
　　言非凡乐道：“第一次露营，虽然不是很完美，肯定是记忆深刻，也算是难得的经历了。”
　　“我们回家吧……”
　　几人回到醉墨华庭，随便在附近的餐馆吃了午饭，就回了家。
　　言自若和余苏叶这一上午是折腾的够呛，再加上晚上没怎么睡好，回到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就各自回房间补觉了。
　　言非凡则是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翻看维加医生发过来的脑瘤患者病历。
　　患者也是难度很大的颅底肿瘤，具体位置和大小与那位海外华人周彦的情况，有较大的相似。
　　言非凡猜测，凯文·维加应该是想着求稳，先有了几个成功的合作案例再说。
　　他简单的分析了一下这位患者的肿瘤信息，又过滤了一遍下周的工作安排。
　　下一周，言非凡的日常安排，相当的紧凑。
　　周一全天，命根子再造手术。
　　周三，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周四，福利院伤残儿童手术。
　　周五上午，为卢君老师加班一台椎管内肿瘤注射穿刺手术。
　　周五下午，棒子国艺人的全脸整形手术。
　　周日，百宁医院三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手术。
　　“唉，干脆都挤在一周得了。”
　　言非凡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给维加医生回复了一封电子邮件。
　　他在邮件里告诉对方，脑瘤患者的手术，可以安排在下个周六。
　　言非凡把邮件点了发送，就发现邮箱里又多了一封新邮件。
　　是百宁医院发过来的，下周日三位椎管内肿瘤患者的病情资料。
　　他点开资料，快速的过滤了一遍，其中一位女患者的资料，引起了他的一些关注。
　　这位患者名叫晏雅洁，今年四十一岁，职业是一位家政服务员。
　　这人的信息，与晏小梅口中所说的母亲，极其相符，应该就是那一位了。
　　“没想到银发怪还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家伙。”
　　言非凡对银发怪的观感，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在如今这个充斥着借钱不还，杀熟，缺乏信任的社会，重守承诺已经是非常好的品质了。
　　而且，言非凡也清楚一点。
　　在百宁医院给一个身份普通的患者插个队，应该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这陆垚的陆家，与百宁医院的关系匪浅啊。”
　　言非凡又得出了一点分析，随后把这三份患者的病情资料，仔细的记在了脑海中。
　　他这是准备利用工作和学习之余的碎片化时间，就他们的注射穿刺方案，时不时地在意识世界分析模拟一番……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接到了贺俊兴的电话。
　　“言医生，双胞胎的父亲，刚才又联系我了。”
　　对那个父亲，言非凡已经有了不小意见。
　　钱，确实是好东西，每个人都想要，但这总得看什么事情，分什么时候吧！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问：“贺助理，他又提出了什么新的要求？”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贺俊兴的声音，“言医生，他询问我们，不接受我们公益基金的救助，可不可以只是以伤者身份，来寻求我们帮助。”
　　“简单说，他想言医生你接下他女儿的治疗！”
　　言非凡立时明白了过来。
　　“他这是接受了别家慈善机构的救助，然后来我这里做手术？”
　　贺俊兴在电话里确认道：“应该就是这样。”
　　“言医生，你如今也算是一位小有网络知名度的天才名医，那双胞胎的情况只要稍微一宣传，肯定会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两者一结合，连锁效果或许更佳。”
　　“别家慈善机构为了提升知名度，宣传自己，肯定会乐于看到这种情况的。”
　　言非凡冷哼一声，语带不屑的说：“那位父亲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是两手都要抓啊。”
　　“当初我只是感觉那对双胞胎可怜，且手术对我来说，也有一些练习价值，才动了恻隐之心。”
　　“这手术，对我可没有那么必要。”
　　“言医生……”
　　手机中响起贺俊兴小心翼翼的声音，“社会底层人物，也不能怪他们太过现实。”
　　“房子烧毁了，重新翻盖需要用钱。”
　　“孩子手术做完以后，休养恢复，需要用钱。”
　　“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也需要用钱。”
　　“生活是残酷的，他们两口子在工厂打工，是干一天活，赚一天的工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对他们来说，能抓住的，也唯有钱了。”
　　停顿了一下，贺俊兴又在电话里接着说：“言医生，我见过那个小妹妹。”
　　“她脸上的烧伤，也很严重。”
　　“我知道，如今也唯有你，能让她的容颜重新恢复了。”
　　言非凡能从贺俊兴这一番话中，听出他浓浓的同情之心，也让他有所触动。
　　“贺助理，我先考虑一下吧……”


第438章 双标
　　周一早上八点十分，陈瑜、秦颖、言非凡和余苏叶几人齐聚创伤外科的主任办公室。
　　陈瑜语带兴奋的说：“一个多月的辛苦和准备，结果就要揭晓了。”
　　她又握紧了拳头，用力挥了一下，喊道：“成功就在今日，各位，奥利给！”
　　言非凡纠正道：“主任，其实要等小白鼠在术后恢复一些时间，经过对新丁丁的几番测试之后，才能确定成功与否。”
　　陈瑜眉梢一挑，瞪了一眼这大煞风景的家伙，生气的道：“就你懂得多，今天手术做的不顺利，以后什么都是白扯。”
　　“再者说，我们这个设计……”
　　一旁的秦颖，又纠正道：“这是非凡的设计。”
　　陈瑜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赶紧的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一下情绪。
　　她没搭理秦颖，看着言非凡，缓缓的说：“非凡，你这个设计，理论是可行的。”
　　“只要今天的手术顺利，后面的测试即便不太理想，我们也可以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逐步完善我们的手术。”
　　“再者说，我们也是你这个设想第一个吃螃蟹的，有了第一手的手术临床资料……”
　　陈瑜提醒说：“以后无论是申请卫生系统的研发资金，还是从各个社会机构那里拉赞助，都会是相当顺利的。”
　　她又提点道：“非凡，西方国家可是有不少的跨性别机构和团体，他们可是相当有钱的。”
　　陈瑜见秦颖面带讥诮的又想要开口，直接伸手一指，喝道：“秦颖，你丫的给我闭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学术成果，我不跟非凡争，老娘我趁着这个机会，混点利怎么啦？”
　　“我都四十好几，奔五十的人了，也该为孩子，还有退休以后的生活，做一些打算了。”
　　秦颖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抒胸臆。
　　愣怔了一会儿，她才语带讶然的问：“你这是向年龄低头服老了？”
　　“这可一点不像以前的你。”
　　陈瑜叹了一口气，说：“不服老也不行啊。”
　　“以前做一天的手术，睡一觉就能歇过来，现在是两天都不能缓过来。”
　　“在研究方面，我这一两年也没做出让自己满意的，有多大价值的成果。”
　　她迎着秦颖的目光，说：“或许再过几年，我就会像你一样，把主要精力用在教学育人方面。”
　　秦颖难得的缓声劝说道：“你的体力和精力虽然有所下滑，却处在经验的高峰期。”
　　“只要沉下心来，不急不躁，可以说正是出学术成果的高峰期。”
　　她又一指言非凡，说：“陈瑜，你可别被这个小子给吓退缩了，变得不自信了。”
　　“这小子就是一个怪胎，不能以正常人来论。”
　　言非凡有些不自然挠了一下头，被自己老师指着鼻子说成怪胎，可真有些尴尬。
　　陈瑜呵呵的一笑，说：“别说，这小子还真给了我不小的压力。”
　　她看了看言非凡，又看了看秦颖，轻笑道：“好了，我也只是一时感触而已，不到退休年龄，我是不会放松自己的。”
　　停顿了一下，陈瑜又提高了些音量，说：“时间差不了，我们去做准备吧……”
　　小白鼠的丁丁再造手术，早上九点在创伤外科一号手术室准时开始。
　　言非凡是这台手术的第一主刀，陈瑜是第二主刀，余苏叶和秦颖以手术助手身份参与手术。
　　秦颖医生的右手，虽然不如以前灵活精准，但操作水平还是要超过一般的主治医师，在经验和眼光的加持之下，更是具有碾压优势。
　　她来做手术助手，绝对是绰绰有余。
　　陈瑜在秦医生的协助之下，从小白鼠残存的丁丁根部下刀，分开肌肤和肌肉，直到露出耻骨。
　　随后，陈瑜需要在耻骨的中间位置，打磨出一个小小的关节窝出来。
　　为方便丁丁自然下垂，提高小白鼠趴卧的舒适度，他们舍弃了难度更小的镶嵌等硬连接方式，采用了难度很高的关节韧带连接。
　　与此同时，余苏叶从小白鼠最长的左右第二脚趾取下了各两节，带着所有关节和韧带的脚趾骨。
　　小白鼠曾表示，可以多取几节脚趾骨，被手术团队给严词拒绝了。
　　毕竟是临床试验手术，拼接的脚趾骨越多，出现问题的可能也就越大。
　　而且，根据他们的测算，这四节脚趾骨连接在一起的长度，再加上小白鼠残留的丁丁长度，合计超过了七厘米。
　　这个长度数据，还算是合适的。
　　正常情况下，国人的丁丁在松软状态下，绝大多数人的长度在5-10厘米之间，均值是7.43厘米。
　　其**后的长度，绝大多数在9-16厘米之间，均值是13.08厘米。
　　小白鼠的这个再造丁丁的自然长度，已经达到了国人的均值水准，也不算短了。
　　当然，小白鼠的再造丁丁**后的长度，肯定不会变长多少。
　　毕竟他残留的海绵体，就那么一小段。
　　言非凡分析过，这家伙的再造丁丁顺利**的话，是长度也就10厘米出头，堪堪过了及格线。
　　正常男人的丁丁，其**后的长度，一般是疲软下长度的两倍。
　　如果丁丁疲软小于4厘米，且**不达10厘米的话，就属于医学上的“短小”范畴。
　　这长度的正确测量方式，是从先将耻骨上的脂肪压实，从耻骨一直量到丁丁的顶端。
　　趁着陈瑜医生打磨耻骨关节窝，几人一时无事，言非凡向秦颖医生说起了那对双胞胎之事。
　　“老师，我虽然不喜那位父亲的选择，但也能够理解一二，也同情他一家人的遭遇。”
　　“只是……”
　　言非凡有些苦恼的说：“如果接下那小女孩的救治工作，我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呢。”
　　秦颖抬起眼皮扫了言非凡一眼，说：“何必纠结这么多，把以前的事情全忘掉。”
　　“我就问你，医院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患者，你接，还是不接？”
　　言非凡想了想，说：“老师，应该会接下的。”
　　“非凡，你啊，就是矫情了。”
　　陈瑜忙着手上的工作，也插言道：“你现在有了一些名气，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患者。”
　　“很多医生哪有选择权，无论碰上什么样的患者，都得接手救治。”
　　“如今你除了挑选患者的类型，还加上了道德标准，是不是以后还要出一张评审表啊？”
　　言非凡语带讪讪的说：“主任，我怎么会做到那种程度？”
　　陈瑜轻哼了一声，又问道：“我问你，那位父亲选择你的公益基金，你难道只是默默救治他的女儿，不利用这事做一下宣传？”
　　言非凡微微一怔，有些羞愧的说：“肯定会通过短视频等自媒体渠道，做一下宣传的。”
　　“毕竟，公益基金也需要一定的曝光度。”
　　言自若又自责的说：“我这是严重的双标。”
　　“老师，主任，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439章 自信冒进
　　小白鼠的丁丁再造手术，言非凡主要负责神经、血管等的植接，还有肌肉填充等部分。
　　小白鼠原本残存的丁丁将会被切下，移植到最前面，当做再造丁丁膨大又感知敏感的头部。
　　这之间延长出的，需要填充和连接的人体组织，主要由言非凡来负责。
　　其一就是尿道的延伸。
　　成年男子的尿道管，约二十厘米长，它的弹性也相当不错。
　　小白鼠的尿道管被切除了四到五厘米，余下的尿道管拉伸再处理一下，也是勉强够用。
　　这部分的工作，相对简单。
　　只是神经和血管却没有办法拉扯七八厘米长，只能从小白鼠身体的其他部位，截取一些合适神经和血管，进行植接。
　　用来包裹脚趾骨的肌肉组织，也需要取自小白鼠的身体各处。
　　包裹在外层的丁丁皮，则是取自蛋蛋皮。
　　这蛋蛋皮的延展性和拉扯性非常不错，血管和神经也相对丰富，有一定的接触敏感度……
　　上午近十一点，小白鼠的丁丁再造手术还在紧张的进行之中，刘锦在院长办公室接待了三位来到国家卫生委名下中央保健局的三位同志。
　　刘锦伸手拍了一下茶几上两个装文件的沉重纸箱子，介绍道：“这是你们要求的我院赵小亚医生和于仲乾医生，自入职以来的档案资料，还有所有的接诊救治记录。”
　　“我们都已经整理好了，没有遗漏。”
　　“多谢贵院的配合！”
　　三人之中，看上去年龄最长，有四十五岁左右，方脸厚嘴唇的袁鹤客气了一句。
　　他又沉声提醒道：“我们知道，贵院的赵医生和于医生都是各自领域的全国知名专家，但是能不能入选，是要从多方面考察，综合决定的。”
　　“在最后结果没出来之前，还请刘院长和相关知情人保密，不要随意透漏。”
　　刘锦一脸严肃的说：“袁院长，组织纪律我还是清楚的，请放心，不会有泄密一事发生。”
　　袁鹤轻轻的点点头，又接着道：“刘院长，我们还想了解一下贵院言非凡医生的所有情况。”
　　“言非凡？”刘锦有些惊讶。
　　见对方确认的点点头，他沉吟一下，说：“不瞒诸位，言医生是我的学生，我对他的了解，也算是知根知底。”
　　刘锦拿起茶壶给几人续了一些茶水，缓缓的说：“言医生虽然在无水乙醇的穿刺注射术的应用方面，卓有成绩，但他今年才二十五岁，还处在学习和成长的时期。”
　　袁鹤笑了笑，说：“有志不在年少，达者为师嘛。我们可是知道，言医生这一手穿刺注射技术可是了不得，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
　　刘锦附和道：“迄今为止，言医生确实是做了一些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功手术。”
　　“只是……”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袁鹤询问道：“刘院长，面对我们，难道还有什么不方便讲的吗？”
　　刘锦不好意思的一笑，说：“也没有什么不好讲的，我只是有些担心啊。”
　　“担心什么？”袁鹤追问道。
　　刘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接着道：“言医生年轻，又从小就有天才的名号。”
　　“这让他一向是自信傲气，在治病救人方面，更是敢他人所不敢为，不走寻常路线。”
　　“就比如这穿刺注射术，就是在医院的小广场偶遇一个椎管内肿瘤患者，然后他就天马行空的想出了这个方法。”
　　“那人也是一个憨大胆，竟然还相信了他。”
　　“幸运的是，这小子竟然还成功了。”
　　刘锦一副庆幸的表情，又接着道：“这小子是一贯的喜欢冒进犯险。”
　　“曾经有一次，就在两个月前，他帮着精神科主任在晚上照看一精神状态需要鉴定的患者。”
　　“就因为他怀疑那人是装精神病，他竟然……”
　　“他竟然……”
　　袁鹤又忍不住问：“他究竟做了什么？”
　　刘锦长叹一声，说：“他竟然敢冒充是被人买通的杀手，要来刺杀那人。”
　　“因为臭小子装的太像了，在惊吓之下，那人承认自己是在装精神病。”
　　刘锦用右手一捂脸，说：“这件事，要不是我们几人替他遮掩着，肯定会受到调查和处分的。”
　　停顿了一下，他迎着袁鹤的目光，说：“这小子很多时候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喜欢冒险，你们一想这穿刺注射术也能明白一二。”
　　“他只是一个住院医师，可就敢穿刺患者的椎管内肿瘤和脑瘤，这可是很多有经验的神经外科和脑外科的专家医生，都不敢轻易做的事情。”
　　刘锦又接着道：“你们部门负责国家重要人物的身体健康，我生怕这小子一个自信冒进……”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对方也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袁鹤和两位同事交流了一下眼神，又询问道：“刘院长，关于这位言非凡医生，你还有什么想要我们知道的吗？”
　　刘锦思索着说：“除了在治疗方案上倾向于出奇激进外，其他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轻声补充道：“这小子从小没有父母关爱，和姐姐一起长大，早年生活有些清苦，这让他对钱比较执着。”
　　“他如今的大部分精力在做高收益的整容手术，同时也通过穿刺注射手术赚了不少钱。”
　　刘锦又笑着透漏道：“短短几个月，他通过各种途径，少说也赚到了两三千万了。”
　　“不得不说，我这个学生，在赚钱这方面，和他的医术有的一拼，甚至还胜过……”
　　傍晚五点半，历经八个半小时的丁丁再造手术终于结束。
　　陈瑜、秦颖和言非凡几人走出手术区，并没有小白鼠的家属或朋友迎过来关切的询问。
　　不得不说，小白鼠已经是被社会性死亡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人迎接。
　　一位头顶毛发稀疏的中年男子，拿着几束鲜花满脸笑容的快步走了过来。
　　“热烈恭喜几位又成功的完成了一台，具有开创意义的大手术。”
　　陈瑜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鲜花，轻笑道：“我说唐大主编，你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啊。”
　　“直接来这里堵我们了。”
　　《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呵呵一笑，说：“附属医院算是我们的后花园，这消息自然是灵通一些，更何况几位又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
　　“这手术做完了，这论文？”
　　陈瑜伸手一指身边的言非凡，说：“论文的事，你找他就行了。”
　　言非凡见唐主编一脸热切把目光投向自己，解释说：“论文的主体部分已经写完了，还有一部分是患者的术后检测。”
　　“所以，唐主编，你还要等一些时间。”
　　唐骏笑道：“好饭不怕晚，等多久都可以。”
　　“言医生，我保证还是头篇加主编评语……”
　　言非凡与唐骏约定好论文一事，出了创伤外科，就见刘锦院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第440章 担心
　　傍晚六点二十分，新丰酒楼一小号包间。
　　言非凡听刘锦院长随口点了一个剁椒鱼头，赶紧提醒道：“老师，我不怎么能吃辣的！”
　　刘锦面带遗憾的对服务员说：“那再来一个荷包肚，你们看着再给搭配两个不辣的青菜。”
　　点完菜，刘锦端起言非凡给斟的茶，小小的抿了一口，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再来两瓶矿泉水……”
　　待服务员离开包间后，刘锦缓缓开口道：“非凡，今天中央保健局的工作人员来了，询问了不少有关你的事情。”
　　“老师，我这是要成当代御医了？”言非凡是一脸的兴奋。
　　刘锦语带严肃的说：“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你，只是顺带着了解一些你的事情。”
　　“不过呢，最近这几年，你应该是没有可能被他们选中了。”
　　言非凡不解的问：“老师，为什么啊？”
　　刘锦沉声道：“我告诉他们，你太过年轻，救治患者倾向于使用激进弄险的方法。”
　　“而且，你这人还爱财，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老师，为什么啊？”言非凡更加不解了。
　　刘锦沉默了几秒，说：“我不想你被选中。”
　　言非凡轻哦一声，端起茶杯默默了喝了起来。
　　他这不声不响的，反而让刘锦好奇起来。
　　“非凡，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不想你被选中？”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老师你这样做，出发点肯定是为了我好。”
　　“再说，我不问，老师你也会解释的。不然怎么会特意喊我一块来吃晚饭！”
　　刘锦伸手点了点言非凡的鼻子，笑道：“你个臭小子，也开始抖心眼了。”
　　他轻叹一声，说：“所谓的御医，从古到今，都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救九十九人无大功，但只要失误一次，可就是不得了的大错。”
　　“自古以来，这御医出手医治的主导思路，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就你这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信又自负的家伙，我很是担心，你会被那些成了精的老家伙们，推出去当替死鬼，专门处置一些高危患者。”
　　说到这，刘锦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只是这茶水一入口，他就满脸很难受的表情。
　　刘锦硬着头皮，咽下了嘴里这口茶。
　　“我、卢主任、王主任、陈主任，还有秦医生都觉得，你这冒进求险的秉性，在将来某一天，肯定会栽一个大跟头。”
　　“如果在附属医院，你真惹下麻烦，我们合几人之力，自忖还是有能力解决的。”
　　“但是，如果你在治疗某位大人物时出了问题，我们可就有心无力了。”
　　言非凡虽然自信自己的手术技能，也相信自己在意识世界的模拟分析能力，但他也清楚的知道。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复杂个体，同一种疾病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表现出不同的表征。
　　他不是神，终究也是会犯错的。
　　言非凡也知道，自己的地基还不甚牢固，或许只是一个错误，就能让他跌落悬崖。
　　“老师，还是你想的周到。”
　　言非凡又自我检讨道：“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成功和顺利，也让我有些飘了。”
　　刘锦说笑道：“你还算好了，至少我没发现你的小尾巴翘起来，眼睛也没挪到头顶上。”
　　他自个笑了笑，又接着说：“担心你犯错，担心你被人利用，只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刘锦正色的说：“激进求险，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优点。”
　　“没有你的敢想敢为，估计这注射穿刺技术就不会应用在椎管内肿瘤和脑瘤的治疗上了。”
　　“你们今天刚顺利完成的丁丁再造手术，也不会有了。”
　　“如果你被保健局选中，去给那些大人物治疗，我很是担心，患者的显赫身份，会让你不自觉的选择保守，让你变得缩手缩脚，不敢行险，从而扼杀你的一大优势”
　　停顿了一下，刘锦很是认真的说：“我的想法是，这几年之内，你最好不要被选中。”
　　“这几年，你不断的夯实自己的根基，不断地用你的激进和行险，研究出更多的医学成果。”
　　“几年之后的你，已是功成名就。”
　　刘锦语带希冀的说：“那时的你，成为举足轻重的一方大医，其他人也不敢凭借着老资格对你呼来喝去，指手画脚。”
　　“那个时候，你即便有了失误……”
　　“别人也只是会说，这是病人情况太过危急，你已是尽力而为了……”
　　言非凡忍不住笑道：“老师，失误就是失误，还能让他人睁眼说瞎话不成？”
　　刘锦笑道：“怎么不成？书家笔下无错字嘛。”
　　“到了那时，以你的水平都救不了的患者，他们自己上去也肯定是白瞎了……”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开始上菜了。
　　言非凡发现，刘霞亲自端着菜走了进来。
　　对于这位有可能成有小舅母之人，他可不敢怠慢，急忙起身。
　　“霞姐，你怎么亲自上菜了？”
　　刘霞把端来的竹笋炒腊肉、辣椒炒肉轻放在餐桌上，说：“你们之前点的菜，还要等上片刻，先上这两个菜，你们先吃着。”
　　“非凡，这位是？”
　　言非凡循着霞姐的目光，赶紧介绍说：“霞姐，这位是我们附属医院的院长，也是我的老师，刘院长。”
　　霞姐一脸惊喜的说：“哎呀，附属医院的刘院长，大人物啊，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刘锦也起身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说起来，刘老板，我可是你们这里的老顾客，一个月起码也要来一次的。”
　　霞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刘院长，实话实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十分的眼熟，只是我不敢认，生怕有些唐突了。”
　　刘锦轻轻一笑，指了指言非凡和霞姐，好奇的问：“你们是早就认识了？”
　　言非凡解释道：“我治疗过霞姐的员工，后来又接触过几次，就成朋友了。”
　　刘锦轻哦了一声，没在细问。
　　刘霞热诚的说：“刘院长，您是老客户，又是非凡的老师，这一顿，自然是我请了。”
　　她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
　　“非凡，你小舅前两天呢，特意让我去一个地址，打听一个人，还不让我对你们说。”
　　“我去了那个地方，也找到了那人，发现那人有些痴痴傻傻的。”
　　“我把那人的情况，告诉了你小舅，他的反应有些不对。”
　　霞姐语带担忧的说：“非凡，我有些担心。”
　　“这个人，是不是与你小舅以前的事情有关？”
　　言非凡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这次小舅回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小舅会和以前的狐朋狗友再搞在一块。
　　“霞姐，你有那人的照片吗？”


第441章 方便的话……
　　晚上刚过十点，醉墨华庭言家姐弟住处。
　　言自若在客厅来回走动了几步，转头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还没有动静，眉心是再一次蹙起。
　　见她这个样子，言非凡放下手中的最新医学期刊，劝说道：“姐，不要着急，或许小舅正在交接班，或者在洗澡做别的。”
　　“他看到你发的信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回我们电话的。”
　　停顿了下，言非凡又提醒道：“姐，一会儿通电话，你可别发急，先心平气和的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言自若一把抓起手机，接通，又按下免提。
　　“小舅，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和以前的狐朋狗友断绝一切联系吗？”
　　“你怎么又让霞姐去找荣斌那个家伙？”
　　言自若说着说着，就吼了起来，“小舅，你又心痒想犯老毛病了，是不是？”
　　“要是这样，你干脆一辈子待在海上，永远的不要回来。”
　　陪坐言非凡身边，也拿着一本医学期刊的余苏叶，还是第一次见到言自若脸红脖子粗，爆出青筋的生气模样，赶紧的推了推言非凡。
　　言非凡随即开口劝说道：“姐，姐，冷静，冷静！先了解情况，再决定生不生气。”
　　他又对着手机说：“小舅，赶紧的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舅，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姐现在可真是生气了，很生气。”
　　“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沉默了一会儿，小舅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出。
　　“阿霞怎么回事？我明明交代她……”
　　“交代重点，别转移话题！”言自若又吼起来。
　　“好，好，我交代，我交代！”
　　小舅的声音，缓缓在客厅里响起。
　　“自若、非凡，不管你们信不信，自从我来到海上，我确实没再和他们几个有过任何的联系。”
　　“这不是要回到滨海了嘛。”
　　“我就想着，滨海虽大，但是天长日久的，保不齐哪天就能碰上他们中的一个。”
　　“我想着先知晓一下他们的近况，然后就有多远避多远，免得再接触。”
　　“这不也是为了遵守和自若你的约定吗？”
　　“若若，那个约定，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言自若气呼呼的喊道：“小舅，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让霞姐去找荣斌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之前那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得痴傻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舅的声音才再次从手机中响起，而且声音也变得低沉许多。
　　“若若、非凡，以前我们那几个在一起，也不过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而已，不算怎么过分。”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一咧嘴。
　　还不过分？
　　在酒吧的一晚上，洋酒一开就开好几瓶，几万十几万就扔进去了，这还叫不过分？
　　“我们几个后来沾上赌，其实是被几个别有用心的坏人给拉下的水。”
　　言自若忍不住鄙视回道：“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苍蝇不叮无缝蛋。”
　　“多反思一下自己。”
　　小舅在手机中长叹了一声，自顾自的说：“这几年一直在海上，人变得冷静了。”
　　“也经历了不少，也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好多事情，这静下心来前后一想，我也终于明白了……”
　　“我们几个家伙是被那几个人给设了套，被当成了大肥猪来宰。”
　　“只是悔之晚矣啊。”
　　小舅深深的懊恼了一句，又接着道：“当时家里把拆迁分的房子都给卖了，把赌账给还上了。”
　　“荣斌的家庭条件，就差了一些。”
　　“我前两天联系其他人才知道，这几年荣斌他是一直还账。”
　　“工作赚的钱，全给那几个家伙了。”
　　“我听他们说，两年前的一天晚上，荣斌忽然从一处四楼高的建筑物楼顶跳了下来。”
　　“人虽然被救下，脑袋却受了伤，变得痴傻。”
　　“别人都说，这是荣斌不想活了，是自杀。警察给出的调查结论，也是这个。”
　　“我却是不怎么信的。”
　　“我们四个人当中，荣斌是自杀可能性最小的那一个，或许……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只是他如今变的痴傻，当时的事情真相……”
　　忽然间，小舅在通话中喊了起来，“哎，非凡，你现在是一名很厉害的医生了。”
　　“荣斌的情况，你能不能帮着给看看，或者是请一位脑科专家给瞧一瞧……”
　　言自若不客气的打断道：“小舅，你已经和他们几个断绝关系好几年了。”
　　“你就管好自己，别人事情，你别瞎操心了。”
　　“荣斌的痴傻要是能治好，他父母家人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
　　言自若又质问道：“小舅，你和他们联系，真的没有其他别的想法？”
　　小舅在电话里诚恳回道：“若若，真的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
　　“荣斌的情况，让我很是吃惊，所以我才让阿霞去替我看看的。”
　　“我没想到阿霞这女人……”
　　“小舅……”
　　言自若再次打断道：“你如果能成功的把霞姐追到手，那就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件事，霞姐也是关心你才告诉我们的。”
　　“还有，小舅，这次让你回来，我和非凡都希望你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如果你固态萌发，重新捡回原来的坏毛病，你就不再是我和非凡的小舅了。”
　　“小舅，在我和非凡这里，你没有再犯错的机会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言自若不等小舅回应就挂了电话……
　　余苏叶见言自若脸色黑黑的回了主卧，小声问：“非凡，姐姐对小舅的意见很大啊？”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两三千万的家底，全给他一人给败光了，你说意见大不大？”
　　“不过，小舅这人对我们还不错。”
　　“当时，要不是他一力坚持，姥爷姥姥就把我们名下的那套房子也给卖了。”
　　说到这，言非凡也是心情沉重。
　　往事不堪回首啊。
　　余苏叶伸手抱住言非凡，安慰说：“事情都过去了，你和姐姐现在很好，将来只会更好。”
　　“做了一天的手术，你也肯定累了。”
　　“睡觉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起身回了自己卧室，就见自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呼吸灯在闪。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陆垚和小舅发来的信息。
　　言非凡首先点开小舅发来的信息。
　　“非凡，替我多劝说一下你姐，我的毛病早就改掉了，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非凡，那个荣斌……”
　　“你方便的话，就帮着给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言非凡又点开陆垚发来的信息。
　　“言医生，周彦先生想和你谈一些事情，方便的话，请明天去他病房一趟……”


第442章 医疗事故
　　翌日中午，吃过午饭的言非凡，再一次来到了医院的小红楼。
　　他在九楼的办公室，已经开始了装修！
　　装修一事，言非凡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完全交给了姐姐和余苏叶去处理。
　　他只等着一个月后，办公室启用就可以了。
　　言非凡走小红楼的一间豪华套间病房，就见穿着病号服，头上戴着纱布和固定纱罩的美籍华人周彦，正在妻子的搀扶下缓步活动。
　　经过了半个多月康复，周彦已经可以下床，做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了。
　　周彦看到来人是言非凡，脸上立时溢出笑容，热情的道：“言医生，我们终于是又见面了。”
　　“请坐，快请坐。”
　　言非凡在会客区沙发坐下，开口道：“周医生，我只负责手术部分。”
　　“患者的术后康复工作，由其他主刀医生，住院部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负责的，我是不管的。”
　　他之所以解释这一句，是因为他听出了周彦在热诚的话语中，还流露出了一些小抱怨。
　　其实，按照附属医院的规定，主刀医生要对患者全权负责，直到患者康复出院为止。
　　问题是言非凡在整形中心、神经外科和创伤外科都有患者，每天还要学习和思考优化下一位患者的手术方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查房。
　　卢君、王川、陈瑜，还有邱阁等人就主动接过了那些患者的术后恢复处置。
　　周彦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言非凡对面的沙发上，轻笑道：“理解，理解。”
　　“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言医生你竟然是无所不能的多面手。”
　　“脑外、神外、创伤外科，还有整形外科……”
　　周彦是满脸叹服的神色，说：“言医生，你让我真切的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我们普通人所理解不了的天才存在的。”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谢谢你的赞誉。”
　　他又直言问道：“周先生，你这次让我过来，所谓何事？”
　　“身体问题？”
　　这时，周彦的妻子给两人端来了茶水。
　　言非凡欠身谢过后，就听周彦接着道：“不是身体问题。”
　　“如今我这个状态，可以说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我以为最好的结果至少也是要坐轮椅的。”
　　“来之前，我也做好了装进盒子的最坏打算。”
　　“当时，我就想着，真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就不回去了，直接把我葬在老家祖坟那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周彦又笑了笑，说：“没想到是我命不该绝，祖宗保佑，幸运的遇上了言医生你！”
　　“邱医生说我恢复的相当不错，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言非凡暗自思忖，是不是术后后遗症导致这家伙变成了话痨时，对方也终于步入了正题。
　　“言医生，首先祝贺你和维加医生建立起跨越两国的医疗合作关系。”
　　“不瞒言医生，我在美国那边是做医药、医疗器械的销售生意的，在美国医疗管理当局，医学界的人脉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周彦向言非凡倾了一下身体，问道：“不知言医生有没有兴趣在美国开一家私人专科医院啊？”
　　“这资金、行医资质、医院筹建、审批等所有事情，言医生你都不需要担心。”
　　“我可以全部搞定的。”
　　“这专科医院开办以后，如果言医生你想入籍美国，那也是简单的很。”
　　言非凡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周先生，谢谢你的认可和提议。”
　　“只是抱歉了，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周彦一脸惋惜的说：“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又问道：“听说言医生与百宁医疗科技签署了合作协议，授权他们开发能使用穿刺注射技术的手术机器人？”
　　言非凡点了点头。
　　周彦轻叹道：“在手术机器人的研发方面，国内的研发企业，只能算是刚刚起步。”
　　“在国际上，德国、美国，还有岛国的三家公司在手术机器人方面，是做的最好的。”
　　“它们都有了好几款成熟，并投入临床运用的手术机器人。”
　　“我与其中的两家公司，也是有业务往来的。”
　　“言医生，有没有想过换一家更有实力，技术上更先进的公司合作啊？”
　　言非凡再次回绝道：“不想。和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愉快，如今研发进展的也相当顺利。”
　　“国内手术机器人的研发虽然是刚起步，但不代表技术不先进。”
　　“国内企业发展弯道超车的例子，可以说是比比皆是的。”
　　周彦轻轻一笑，说：“言医生说的也是。”
　　“祖国如今是越来越强大，我们这些海外游子，也是高兴和骄傲的……”
　　几分钟后，言非凡带着些许失望，离开病房。
　　他原本是带着一点小期待而来。
　　言非凡以为周彦会因为手术的成功，自身身体的快速康复，对非凡基金，或者是医学研究再做一些慷慨的赞助的。
　　他没想到对方只是想着合作做生意。
　　在交谈中，言非凡有想过要不要谈一下输液控制器的国际合作。
　　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墙内开花墙外香的道理，言非凡还是懂得。
　　国内市场做起来，自然能带动国际市场。
　　国内市场如果失败了，那就什么都是白扯。
　　贪多爵不烂，现阶段还是全力以赴，先把国内市场这一块做好再说……
　　言非凡离开小红楼，直接来到了创伤外科。
　　他首先去看了看小白鼠的恢复情况。
　　这台手术的成功与否，关系重大，由不得他不上心。
　　小白鼠的体温有些略高，丁丁那里也是肿的像是一根贫瘠土地里长出来的胡萝卜。
　　这都是正常的现象。
　　言非凡仔细观看了一下，没在肿大的丁丁那里找到代表血液凝滞不通，或预示人体组织趋于坏死的暗色斑块或斑点。
　　他满意的离开小白鼠的病房，来到创伤外科的办公区。
　　刚走近主任办公室门前，言非凡就听到了一声怒声呵斥从门内传了出来。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你是猪吗？”
　　“那么简单的手术都做不好？现在患者不得不截肢，你就等着应付质询和诉讼吧。”
　　言非凡赶紧的停住脚步，转身去了一楼的接诊处置大厅帮忙。
　　他打听了一下，才知上午来了一位厨师。
　　上周四晚上，这位厨师的左手食指被自己切断大半，由陈主任的一位主治医师学生接诊处置。
　　厨师今天来医院，说这几天手指一直很疼。
　　一检查才发现，他的左手那半根食指已经发黑坏死，不得不做截肢处理。
　　知晓了那人被陈主任责骂的缘由，言非凡只能希望，这不是由医生的主观原因导致的医疗事故。
　　否则的话，那个家伙被陈主任扫地出门，是大概率事件。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起。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贺俊兴的来电。
　　“言医生，那一对双胞胎和家属，预计在明天傍晚抵达我们附属医院……”


第443章 为民除害
　　“非凡，你给我找出这手指坏死的真正原因！”
　　言非凡听到这话，又看了看陈瑜递给自己的，装在密封袋里一齐根截下来的暗灰色左手食指。
　　他不由的提醒道：“主任，我可没有检验鉴定员的兼职身份。”
　　“让我来找原因，不太合适吧？”
　　陈瑜沉声道：“你手术技能水平高，又对人体解剖结构有着精细的掌握，能很快的找到原因。”
　　“你客观公正的做好录影，还有取证记录，真的进入事故鉴定或诉讼程序，也没人会质疑的。”
　　她随之又把目光一凝，语带不耐烦的说：“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来担着。”
　　“别唧唧歪歪的，赶紧去做。”
　　言非凡乖乖的应了一声，拿着装断指的密封袋出了主任办公室。
　　他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实验操作室。
　　言非凡先在左右两边放置好两台记录摄像头，又摆放好一套解剖手指所需要的手术器械。
　　下午一点三十三分，在一切准备就绪后，言非凡对着摄像头，一本正经报出了现在的时间和地点，还有要做的工作。
　　紧接着，他拿起手术刀，开始了断指解剖。
　　器官坏死，主要成因有两种，一种是缺血，一种是感染。
　　从言非凡对这根断指的初步外观分析来看，推断为缺血导致的。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因过于自信而错过其他的可能，言非凡严格按照鉴定解剖的程序，一步一步的严谨进行。
　　断指的皮肤，被完整的剥离下来。
　　言非凡检查一下，没有发现可疑的问题后，放置在一旁的金属托盘里。
　　接下来剥离的是脂肪和肌肉……
　　在这个解剖过程中，断指伤口的缝合处自然是言非凡重点关注的位置。
　　伤口处的肌肉愈合，出现了一些黏连和错位现象，但比例不大。
　　这个创伤处理水平，言非凡虽然想摇头，但客观的评价，马马虎虎也算过得去的。
　　脂肪全部剥离，肌肉也剥离了大半，血管和神经清晰的暴露了出来。
　　言非凡又仔细检查了愈合创面的血管缝合处，那血管扭曲的形状，让他就是一拧眉，火气上头。
　　丫挺的，根本就没用心去缝合啊。
　　这血管缝合，吻合好血管以后，缝合过程中，各针使用的力度一定要大小均衡。
　　不然，各针的拉扯力度不一，聚集在缝合线上的扭力逐步释放，会让柔软的血管出现扭曲变形，从而影响血液循环。
　　以陈瑜主任的要求标准，如果水平不达标，是不会让学生接手能力之上的手术。
　　这只能说明，这个家伙在处置厨师的手指伤口时，是漫不经心的。
　　只是，这样的血管扭曲程度，只是让血液循环受到了一些阻碍影响，不至于造成坏死。
　　真正的原因，还得继续查找……
　　当言非凡把一根平均直径约零点四毫米的细长手指静脉，完整的解剖出来后，手指坏死的元凶，也终于找到了。
　　静脉被一个小鼓包给堵塞了。
　　他划开静脉上的小鼓包，找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小颗粒。
　　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后，言非凡发现这是一块灰白色的骨质不规则小颗粒。
　　他把这小颗粒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言非凡从这块骨质小碎屑的内部结构上来判断，这不是人体骨骼。
　　至于是猪骨、鸡骨，还是鱼骨，那就需要进一步的鉴定了。
　　不过，这个鉴定已经没有必要。
　　言非凡找到了导致患者手指坏死的原因，做好了相关的取证记录，又收拾好了操作台。
　　随后，他找到了陈瑜主任，做了详细汇报。
　　陈瑜把密封袋拿到眼前，认真的看了看需要瞪大眼睛才能看清楚的那个小骨质碎屑。
　　“也就是说，在清创灌洗过程中出现了问题，让这不知名的骨头碎屑，进了手指血管？”
　　言非凡点点头，说：“在静脉中找到的这个堵塞物，应该是灌洗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陈瑜沉默片刻，又询问道：“创面表现出来的处理水平，你如何评价？”
　　言非凡直言不讳道：“这处理水平，也就过及格线。体现出来的态度和用心程度，不及格。”
　　陈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她又接着道：“非凡，下午就到此吧，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转身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主任，需要做腿和手移植的那一对双胞胎，明天傍晚就到附属医院了……”
　　陈瑜直接打断道：“这样的移植手术，我也很有兴趣。”
　　“你提前一天给我信息，我会做好安排的……”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离开创伤外科后，直接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见王主任不在，言非凡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他需要重新考虑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双胞胎姐妹的腿和手移植，还有面部烧伤整形，可是一台多人合作的大手术。
　　这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优化手术方案，一天的时间来做手术。
　　这台手术在那小妹妹身体许可的情况下，还需要尽早去做。
　　毕竟她的双胞胎姐姐，已经是脑死亡，全靠医疗设备维持身体机能。
　　先不说这费用问题，这时间一长，身体难免会有并发症发生。
　　这时，言非凡忽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点。
　　他急忙取出手机，拨通了贺俊兴的电话。
　　“贺助理，你和双胞胎的家属，还有救助他们的那个慈善基金联系一下。”
　　“问一下，能不能做器官捐献，这可是能救治一二十人的大善事。”
　　言非凡又叮嘱道：“这种事情，尊重对方的选择，可以劝说，绝对不可强迫和利诱。”
　　“明白吗？”
　　得到贺俊兴肯定答复后，言非凡就挂了电话。
　　他的手机还没放下呢，又响了起来。
　　是小舅的来电。
　　“小凡凡，你什么时间给荣斌看一看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小舅，我现在真的很忙，最近是空不出时间来。”
　　“等你回了滨海再说吧。”
　　“他已经痴傻了一两年，也不差多等十几天。”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转而告诫道：“小舅，别说我言之不预。”
　　“你要是再犯以前的坏毛病，我和姐姐可真的不认你这个舅舅了，亲情一刀两断。”
　　“知道，知道！”
　　小舅在手机中保证道：“小凡凡，你放心，我早已经改过自新了。”
　　“你姐她啊，可是一个狠人，我是真的怕她做出过分的事情。”
　　“非凡，我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小舅，你快说！”言非凡催促了一声。
　　“当年给我们设套的那几人，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应该不会收手吧？”
　　“非凡，你现在厉害了，公安分局的人都有关系，请他们帮着查一查，怎么样？”
　　“既为小舅我报仇，也为民除害！”


第444章 请你理解
　　既能为小舅出口恶气，又能惩治坏蛋，这样的事情，言非凡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他倒是没有去打扰公安分局的易局长，直接联系上了大成街道派出所的何鹏飞所长。
　　何所长在听完言非凡的相关讲述之后，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他表示，虽然这几人的居住地和活动地，都不属于他的辖区，不过他可以先做私下的调查。
　　查到切实的证据，何所长会把相应的证据，转交给有管辖权的兄弟单位，请他们做跟进的侦查。
　　结束了与何所长的通话，言非凡又考虑起了这几日的工作安排。
　　明天的周三，除了令人同情的双胞胎姐妹外，棒子国的那位女练习生，还有来自美国的维加医生和脑瘤患者，都会扎堆到来。
　　言非凡衡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本周四的那台福利院畸形儿童修复手术，推迟到下周。
　　他把这个决定，电话告知了福利院的顾妈妈后，开始静下心来思考优化明天上午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下午近五点，王川回到了办公室。
　　言非凡见他是一脸的心累样子，关切问他遇到了什么难事。
　　王川长吁了一声，先给自己灌下了一杯凉水，才叹道：“我刚从知音医美那里回来，参与了一下知音医美与那位准新娘的调解工作。”
　　言非凡好奇的问：“双方终于坐在谈判桌两边，谈具体的赔偿了？”
　　王川嗯了一声，又接着说：“估计有的谈了。”
　　“准新娘一方直接提出了总计三千万的各类损失赔偿，而且态度相当坚决。”
　　“唐铮和他的未婚妻接手知音美容，也就花了一两千万吧。”
　　言非凡提议道：“走法律诉讼程序？”
　　王川又叹了一声，说：“也是难啊。”
　　“法院宣判的话，应该不用赔这么多钱，但知音医美最近积攒起来的一点人气，也要散了。”
　　“再想发展起来，估计要换牌子了。”
　　言非凡对唐铮如今身处的这种境况，可没有多少同情。
　　他和王川都劝说过，不要冒不必要的风险。
　　奈何，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这时，王川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在了言非凡的眼前。
　　“非凡，她这种情况，你还有办法挽回吗？”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发现照片上的这位准新娘，鼻子还是凌卫东医生的典型风格，鼻梁高挺，鼻头也精巧的很。
　　只是左右的脸颊上出现了好几道扭曲的横肉，还拉扯的嘴型和眼型都发生了明显变化，造成了左右严重的不对称。
　　这让还算完美的鼻子，太过突兀了，愣是给了言非凡一种小丑鼻子聚焦目光的感觉。
　　他思忖了一下，说：“接连经过两次手术的破坏，这修复的难度就很大了……”
　　言非凡又沉吟着说：“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容貌改善。”
　　“只是能改善到什么程度，可就不好说了。”
　　言非凡把手机还给王主任，不忘补充说：“怎么也得多半年后，让脸上的肌肉惯性释放大半。”
　　“婚礼前，肯定没戏！”
　　“已经没有婚礼了。”
　　王川接过手机，解释说：“那位准新娘哭诉，她这次整容是受到了闺蜜的蛊惑，是瞒着准新郎，本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喜。”
　　“没想到如今惊喜变成了惊吓，那位准新郎已经取消了婚约，她也变成了前任。”
　　王川还有一点没有告诉言非凡。
　　准新娘做这个全脸整容，原本是打算来附属医院找言非凡的。
　　只是有人劝说她，唐铮乃是言非凡实打实的同门师兄。
　　如今，唐铮已经出师，自己出来创办了医美机构，实力自然要比言非凡强上一些……
　　在知音医美，王川还在医院内的几处宣传海报栏上，不止一次的看到自己的名字被着重提及。
　　那一刻，王川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涌出一种羞愧，还有生气的情绪。
　　王川意识到，自己对唐铮终于还是失望了。
　　怒其不争啊！
　　这时，言非凡开口问道：“主任，准新娘的婚礼黄了。唐师兄的婚礼，应该没事吧？”
　　“之前还有人说，他们的婚礼定在了年末？”
　　王川摇了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
　　“我在知音医美的几个小时，他那位未婚妻一直没有出现。”
　　他又感叹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征服女人的最大的魅力，还是来自于自身实力。”
　　“如果唐铮在事业上不能有什么起色，以他们男弱女强的关系，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言非凡轻笑道：“唐师兄的水平还是有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挫折后，定能沉稳下来，一步一步的把知音医美发展起来。”
　　“希望如此吧！”
　　王川感慨了一声，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和言非凡探讨起了明天要来的那女练习生的整容方案。
　　王川一一看过言非凡从电脑中调出来的三张不同整容方向的效果图，再次感受到了言非凡与唐铮两人之间的不同。
　　言非凡做事，他的心里总觉得踏实，安心。
　　至于唐铮，王川总是心中有隐忧。
　　这种不同的感觉，言非凡是用只有惊喜，没有失望的一台又一台手术换来的。
　　而唐铮，给过他惊喜，也给过失望。
　　综合来说，惊喜和失望的次数都不多，大部分是良好，还算可以。
　　平心而论，唐铮才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医生该有的表现，有失败有惊喜，更多的是水准表现。
　　言非凡呢，则是远超优秀的妖人一个。
　　王川看着沉浸在思考中的言非凡，心中暗道，你这个小子，可是大大提升了我对青年医生的要求水准，让我很难再容忍他们蠢笨表现。
　　忽然间，有《茉莉花》的乐声响起。
　　言非凡拿起手机一看，又是秦风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又要麻烦你了……”
　　没等对方说完，言非凡就打断道：“秦医生，我这段时间的日程安排有些紧张，暂时没有时间接飞刀了，还请见谅。”
　　他这话音刚落，秦风声音从手机中再次传来。
　　“言医生，你先别忙着推辞，我说的这位患者可是为国立过功的一位功臣。”
　　言非凡沉声回道：“秦医生，我这两周的工作都安排满了。”
　　“如果他能等，那就两周以后。”
　　“不能等的话，秦医生你就看着办吧。”
　　沉默了一会儿，秦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言医生啊，就不能挤出一些时间吗？”
　　“患者的情况，应该是等不了两周了。”
　　言非凡硬着心肠，缓缓的回道：“秦医生，我有家人朋友，有爱我的人，还有我爱的人。”
　　“我还年轻，还要享受生活。”
　　“我热爱医生这份工作，会尽心救治我接手的每一位患者，但这不是我人生的全部。”
　　“秦医生，请你理解……”


第445章 分手了
　　言非凡之所以狠心拒绝秦风医生，一是因为最近两周，他确实挺忙，不好抽出时间。
　　二是他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随叫随到，随时听候调遣的主，更别想用什么患者为国家流过血，负过伤来道德绑架。
　　在言非凡看来，每一位患者，即便是再卑微渺小之人，都有一段独立的人生。
　　在那里，他就是绝对的主角。
　　他的倒下，就意味着一方世界的崩塌。
　　面对着生死，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还有一点，言非凡对周日凌晨被直升飞机带走一事，还是有一点怨念的。
　　这种突然而来的抢救工作，严重干扰了他的生活，也让身边之人牵挂多多。
　　难道就因为非他不可，他就得有求必应？
　　最重要一点，言非凡还是怕死的。
　　他虽然觉得余家老爷子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还是听了进去，生活和工作也都受到了影响。
　　美好的人生画卷，才刚刚展开，言非凡才不想忽然有一天英年早逝。
　　而这种不期而来的抢救工作，还有患者，最是消耗他的心神。
　　言非凡这是要划出明确的界限，让别人知晓，有些事情，他们是不能越界的。
　　傍晚近六点二十分，言非凡、余苏叶，还有王川一起骑行自行车来到了醉墨华庭。
　　王川今晚还有一台手术，不想一人随便吃点，就过来蹭一顿晚饭。
　　言非凡回到家，意外发现宋怡也在，正在和姐姐聊天。
　　“宋怡，你这是搬来小区了？”
　　宋怡轻笑道：“一些东西在前段时间就搬过来了，只是一直忙于工作，没在这边住过。”
　　她又故作抱怨说：“我每天早起早睡的为公司忙碌，你们可是轻轻松松的坐享其成。”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哼道：“你可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不辛苦谁辛苦？”
　　几人洗手后，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晚饭，一边谈起了非凡医疗科技的工作。
　　宋怡告诉他们，与白玉兰集团和百宁集团的谈判已经进入了尾声。
　　两家集团基本上以长江为界，作为各自的独家销售代理区。
　　宋怡又介绍道：“苏北区域单独划出来，作为我们公司自己直属的销售区。”
　　“一是锻炼我们自己组建的营销队伍，二也是掌握第一手的销售资料，还有用户反馈信息。”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道：“公司的人手招聘的怎样了？”
　　宋怡略带得意的说：“哥哥支援的人手，还有从百宁集团和白玉兰集团挖来的人手，已经陆续到位。”
　　“公司现有员工，达到了三十六人，主要的人员骨干和部门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
　　“下一阶段，是大规模招聘一线销售人员，还有填充各部门员工。”
　　“还有，公司新的办公场所，即将启用。”
　　“我这次过来，就是邀请你们参加本周五的新办公场所启用仪式的。”
　　“你们都是公司股东，参观一下新公司，也和公司的员工们见见面，讲讲话。”
　　言非凡摇头道：“这个周五，我可没有时间，我就不去了。”
　　宋怡就有些着急了，劝说道：“非凡，你可是公司的灵魂人物，很多股东是因你才投资入股。”
　　“很多员工也是听过你的事迹后，才下定决心加入的我们。”
　　“非凡，其他人可以缺席，你是不能缺席的。”
　　言非凡很是无语。
　　“宋怡，你举办这个新办公场所启用仪式，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只能是怪你了。”
　　“我周五有两台手术，真的走不开。”
　　宋怡也是一脸闷闷的说：“非凡，你也知道的，公司每天的事情那么多。”
　　“这个周五的时间，还是大家挤出来的。”
　　她眼睛转了一转，又问：“你周五再是忙，通过网络视频，远程参加一下总可以的吧？”
　　言非凡想了想，说：“美国患者的脑瘤穿刺手术，我应该能在十点半左右结束。”
　　“倒是可以在十一点左右，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参合一下。”
　　宋怡拍板道：“那就这样定了。”
　　这时，余苏叶也开口道：“那天我也去不了。”
　　王川也开口道：“我也没时间过去。”
　　宋怡摆了摆小手，一脸随意的说：“你们就随便啦，来不来都无所谓，不来还省了招待费用。”
　　王川直接就乐了，“宋怡，你也太区别对待了，我们可也是大股东啊！”
　　宋怡嘿嘿的一笑，说：“作为大股东，只管出钱和领取公司发展红利就行了。”
　　“公司事务，你们参与越少，我们越是高兴。”
　　这话，让余苏叶忍不住像言非凡惯常的那样，鄙视的翻了一下眼皮。
　　轻松又欢快的吃完晚饭，大家移座到客厅喝茶聊天，餐厅留给杜秋阿姨收拾。
　　宋怡又拿出了几份外观包装设计草稿，让几人提意见。
　　对于这个，言非凡没放在心上，就随意的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
　　晚上近七点，王川告辞走人。
　　过了晚上八点半，宋怡也离开了。
　　送走宋怡后，言非凡跟着姐姐来到了主卧，询问道：“姐，今晚你相对安静，是不是有心事啊？”
　　言自若心中一暖，又有些惊讶的道：“非凡，你学会关心人了啊，谈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你表现有什么异常，我会察觉不出来？”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言自若踢掉鞋子，往床上盘腿一坐，苦着脸说：“非凡，我和那家伙分手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言非凡有些讶然。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说：“非凡，排队等你做那椎管肿瘤手术的人很多，有些人还排不上队。”
　　“你可能不知道，有不少患者发出了悬赏，说是不管谁能让他排上队，尽快的做上手术，就给多少钱的报酬。”
　　“非凡，你知道最高的悬赏，是多少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
　　“是六十万！”
　　言自若给出了一个数字，又叹道：“今天，那个家伙跟我说，他有一个很近的亲戚，检查出脊椎肿瘤，还很严重，想请你给做手术。”
　　“对于这种事情，我一向是反感的，可一不可二。我多了一个心眼，几番询问，就确定他这个所谓的亲戚，就是发出六十万悬赏之人。”
　　言自若哼哼道：“那个患者的具体情况，已经不止一人跟我说过了，我熟悉的很。”
　　“被我揭穿后，他就羞恼成怒了。”
　　“说我看不起他什么，他亲戚儿子做手术，我宁愿去郊游也不去探望。”
　　“就这样，分手了……”
　　言非凡挨着姐姐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说：“姐，这就证明你们两个不合适。”
　　“说实话，我就一直没看上他。”
　　“姐，旧不去新不来，我们找一个更好的……”


第446章 器官移植
　　周三要来的三波人当中，首先到的是凯文·维加医生和他的患者。
　　早上九点四十分，他们一行四人，就来到了附属医院。
　　上午过十一点，言非凡做完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赶到了小红楼，见到了维加医生，还有他带来的患者。
　　患者是一位纯正的浅红色头发美国人，女性，今年四十一岁。
　　陪同她而来的，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言非凡与患者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叮嘱她今明两天好好的休息，倒一下时差，以较好的精神状态迎接周五的手术。
　　随后，他邀请维加医生共进午餐。
　　小红楼内，有一间就餐环境优雅的小餐厅。
　　它能够为在这里治疗的外国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提供西餐服务。
　　当然，中餐也是有的。
　　言非凡给维加医生点了几道，符合西方人用餐习惯和口味的几道中餐。
　　主食，中式汉堡肉夹馍；
　　主菜，糖醋里脊；
　　蔬菜沙拉，糖拌西红柿；
　　汤，牛肉羹。
　　这惠而不费的几道菜品，维加医生吃起来是频频点头，不停地称赞美味。
　　“言医生，周彦先生的恢复现状，不仅让凯洛琳女士充满信心，也让我信心倍增。”
　　维加医生一脸渴望的说：“希望我们周五合作愉快，获得更大的成功。”
　　“我也是希望如此。”言非凡附和了一句。
　　关于孙乐他弟弟的事情，言非凡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切入点，就决定干脆一点，单刀直入。
　　“维加医生，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维加放下刀叉，又喝了一口冰水，说：“言医生，还请你详细说一下是什么事情。”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一位同事的弟弟，在纽约大学读生物工程专业，成绩相当优异，想报考你的母校斯坦福大学医学院。”
　　“只是他一直得不到有分量的推荐……”
　　听到这，维加医生明白了言非凡所求何事。
　　他轻声回道：“现在正是美国大学生的暑假时间，我可以安排他来医院做一段时间的志愿者。”
　　“如果他的大学学习成绩优秀，在医院的表现也不错，我可以考虑给他写推荐信。”
　　言非凡心知，这个结果也算是可以了。
　　像维加这样的精英人士，肯定是爱惜羽毛，能给一个表现的争取机会，相当不错了。
　　“维加医生，谢谢你！”
　　“我会通知那人尽快的与你取得联系的……”
　　搞定了孙乐的请托，言非凡又与维加医生商讨了一会儿患者的手术方案，就结束了午餐。
　　随后，维加医生离开附属医院，前往附近不远的锦绣大酒店休息。
　　言非凡则是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在小红楼的办公室没有装修好，投入使用前，王川的办公室就是他的临时休息和办公地点了。
　　近中午一点，言非凡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啊，今天有好几位医生向我这里反应，希望让我劝说你，去劝说一下那对双胞胎的家人，让他们同意做器官捐献。”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老师，他们的信息可真够灵通的。”
　　“人还没到医院呢，他们就惦记上了。”
　　刘锦在通话里轻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至少都有一二十位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
　　“你是不知道，他们的眼睛都是绿的。”
　　“每次医院出现有移植可能的供体，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扑上去的。”
　　言非凡知道，刘院长说的都是实情。
　　从数据上看，我国每年30多万因末期器官功能衰竭需要移植的病人。
　　其中每年仅1万多幸运者，有机会获得器官移植，供需比例为1比30，缺口巨大。
　　不过，言非凡还知道一点，这个统计意义上的器官移植供需比，是严重虚高的。
　　需要器官移植的30多万人中，有很多人因为经济原因被挡在了门外。
　　移植一个器官需要30万到50万元，且术后需要每月五六千元的治疗费用。
　　这对很多普通老百姓而言，都是天文数字。
　　另一方面，就是医院服务的能力问题。
　　目前全国能做肝脏移植的医院七八十家，肾移植九十多加家，心脏移植、肺移植各二十几家。
　　全国也就几百个医生可以做器官移植手术。
　　他们每年的医疗服务能力，也就只能做一万多台器官移植手术。
　　附属医院作为可以做全器官移植手术的，全国仅有的十余家特级医院之一，自然是汇聚了很多的需要做器官移植手术的患者。
　　“老师，关于器官捐献一事，我已经让人去问过了，不过还没得到明确的答复。”
　　“这几天，我会找机会劝说一下的……”
　　结束了与刘锦的通话没多长时间，言非凡就等来了来自棒子国的女练习生。
　　她在两位经纪人和母亲的陪同下，与王川主任一同来到的整形中心。
　　言非凡原本以为，相互交流可能会有一些语言障碍，没想到女练习生的汉语，说的相当流利。
　　练习生介绍说，她从八岁就开始学习汉语了。
　　在言非凡给出的三个整容方案中，她，还有陪同之人明确表示，要选择有小酒窝的手术方案。
　　这正挠到了言非凡的心痒之处。
　　那也是他最为中意的方案设计。
　　因此，在后续的面部检查中，言非凡对这个动不动就欠身鞠躬的可爱女孩，检查的格外认真。
　　而且，整个接触过程，言非凡感觉到一种特别受到尊重的感觉。
　　女练习生和她的母亲，还有那两位经纪人表现的很有礼貌，基本上都是欠着身体与他说话。
　　即便提出疑问，也是一种商量探讨的语气。
　　这让言非凡很是受用。
　　把女练习生一行人送去顶楼的病房后，言非凡忍不住对王川抱怨道：“主任啊，要是国人都像他们有礼貌就好了，心里多舒坦啊。”
　　王川就是哈哈一笑，说：“非凡，他们的礼貌，是因为认可了你的专家身份。”
　　“在他们国家，可是有着相当严格的阶层，还有职场上的前辈、后辈划分的。”
　　“就你这住院医师的身份，要在他们国家，但凡见到一个级别比你高，或入职比你早的医生，就得鞠躬问好。”
　　“你做什么事，都得论资排队，平时也要做最苦最累的活。”
　　言非凡想象一下自己，天天的鞠躬不停，结果肯定得腰肌劳损啊。
　　言非凡醒悟过来，说：“也对，太过讲究礼节的国家，既要求别人，也要求自己。”
　　“我们现在就很好，人人平等，没有了太多的繁文缛节，所有人都轻松……”
　　傍晚五点四十六分，两辆外地牌照的救护车，还有两辆SUV，从南门缓缓驶入了附属医院。
　　那对年仅七岁的双胞胎，还有她们的家人，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


第447章 何乐而不为
　　言非凡在第一时间会同陈瑜主任、王川主任，还有余苏叶对双胞胎姐妹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
　　已经脑死亡的姐姐团团，情况相对良好。
　　她的各方面生命体征维持的还算不错，身体上也有烧伤，大多是斑点状，容易恢复的浅层烧伤。
　　妹妹圆圆的情况，就糟糕了一些。
　　除了已经被截肢的左小腿和左手外，面部的烧伤比言非凡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她的左耳，已经完全的坏死脱落。
　　左脸有近百分之二十的面积，是深度烧伤。
　　言非凡在检查中还发现了圆圆的脸上，还有身上的一些烧伤处，有化脓感染的迹象。
　　这让他当即决定，重新做一次清创处理。
　　言非凡这一次清创，下手可是相当的狠。
　　除了坏死的组织，一些可去可不去的恢复有些困难的皮肤和肌肉组织，直接被他切除掉。
　　这样一来，圆圆的左脸，甚至直接露出了六平方厘米的面骨……
　　晚上过九点，做完清创的言非凡和余苏叶，走出整形中心的手术室，刚向小女孩的父母介绍完清创情况，就被一名小护士喊到了主任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言非凡发现除了王主任外，刘院长也在，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都市丽人。
　　这位丽人留着一头黑色长直发，一身浅色的职业裙装，容貌和身材俱佳，气质温婉而知性。
　　她是来自杭城的，曙光慈善基金会的常务理事宸薇薇。
　　作为资助双胞胎姐妹的慈善基金会代表，她在傍晚时分，随同双胞胎姐妹和她们的家人一同来到了附属医院。
　　当时，言非凡与她见过一面，还聊了几句。
　　“非凡，小女孩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刘院长的询问，言非凡和余苏叶在会客区沙发坐了下来，轻声回道：“老师，比我预想的要糟糕一些。”
　　“身体相当虚弱，炎症还未控制住。”
　　“左脸烧伤严重，要想完全彻底的恢复容颜，唯有采用脸部移植这个方法了。”
　　言非凡又希冀的说：“希望明天的配型比对数据，能得出一个好结果。”
　　这话让宸薇薇忍不住问：“言医生，她们是同卵双胞胎，相互间移植，不是等同自体移植吗？”
　　言非凡耐心的解释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是有一定的几率存在着匹配不完美，甚至因个体基因突变导致的完全不匹配的可能。”
　　“当然了，这个几率非常小，但这个移植配型比对，是一定要做的。”
　　宸薇薇了然的轻哦了一声，又接着道：“在当地医院，圆圆的低烧和炎症一直得不到控制。”
　　“在我的建议下，她们被转送到这里。”
　　停顿了一下，她又询问道：“言医生，以你的分析，她们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做手术？”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在清创手术中切除了感染源，这个炎症大概今明两天内能够消除。”
　　“再给圆圆三天的恢复时间……手术……暂时安排在下周二吧。”
　　“下周二！”
　　宸薇薇重复了一遍，轻轻点头道：“我就以下周二为时间节点，安排远传工作了。”
　　这时，刘院长开口道：“非凡，关于姐姐团团得器官捐献，宸理事有了一些新想法。”
　　言非凡看向宸薇薇，问：“父母松口了？”
　　宸薇薇摇了摇头，说：“还没，他们的思想有些守旧。在当地医院治疗时，就有医生劝说。”
　　“我也有在劝说，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同意。”
　　停顿了几秒，宸薇薇又语带自信的说：“他们之所以不会同意，无非是利益不够动心……”
　　见言非凡露出质疑的神色，宸薇薇又解释说：“我自然明白，我国当前实行的是身体器官志愿无偿捐献的政策。”
　　“但是政策没有禁止公益团体的爱心资助。”
　　宸薇薇进一步解释说：“言医生，我刚才与刘院长商议过，如果对方同意器官捐献，我们将联合做一个直播。”
　　“向观看直播的网民，现场介绍器官捐献的流程，还有我国器官移植的现状。”
　　“同时，我们基金会承诺承担圆圆的术后恢复费用，还有她从现在到成年，直到大学毕业的所有生活和学习费用。”
　　宸薇薇又补充道：“我们还会开通一个账户，接受爱心人士的捐助，来支持这对父母重建被大火烧毁的家园，帮助他们走上创业致富的道路。”
　　言非凡明白宸薇薇的意思，这就是用变相的经济利益，来诱惑那对父母同意捐献。
　　见刘院长和王主任都没有什么表示，言非凡轻叹一声，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
　　宸薇薇又灿然一笑，说：“言医生，这几天，我们会有几次网络直播和媒体采访活动……”
　　“向关心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观众，介绍她们的伤情，还有手术方案等等。”
　　“还请言医生你能抽出时间，多多的支持。”
　　言非凡脸色就是一沉，说：“我工作安排的很紧，没有这个时间。”
　　刘锦赶紧的接过了话，说：“宸理事，你看言医生这张俊秀的脸，一看就知道太过年轻。”
　　“他出现在直播间和媒体人面前，不了解他底细之人，只会认为我们附属医院不把这对双胞胎姐妹当回事呢。”
　　“配合宣传，言医生他就算了。”
　　“这样……”
　　刘锦一指王川，说：“整形中心主任王医生，全国公认的顶尖整容大师。”
　　被指着鼻子的王川，虽然心中不愿，却不得不挤出一些笑容，对着宸薇薇点点头。
　　刘锦又接着道：“还有，我再让创伤外科主任，全国知名的断肢再植专家陈医生，也来配合你宣传。”
　　“至于器官移植这块……”
　　刘锦又决定道：“我再安排一位心脏移植专家和一位肾脏移植专家来配合。”
　　“宸理事，你觉得如何？”
　　宸薇薇脸上的笑容更盛，“刘院长，我非常的满意，我们可就这样说定了啊……”
　　十几分钟后，宸薇薇告辞走人。
　　待办公室的门一关，言非凡就忍不住问：“我说老师，刘大院长，一家慈善基金会而已，你表现的太过了一点吧。”
　　“你不会是被她收买了吧？”
　　王川语带讥讽说：“确实是被收买了，被一张六百万的支票给收买的。”
　　刘锦轻叹一声，说：“你们啊，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六百万，也可以做好多事情的。”
　　他又对言非凡解释说：“这家慈善基金会是杭城的商业大佬，去年位居福布斯富豪榜第六的邓绍先生建立的。”
　　“六百万的支票，也是他签字的。”
　　“这家基金会想利用这件事宣传扬名，需要我们多加配合。”
　　“我们有钱拿，也能宣传自己，何乐而不为……”


第448章 医疗事故赔付
　　周四早上近九点，小护士叶琳急匆匆的来到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满是拿着手机或运动相机拍摄的自媒体人，至少有三四十人。
　　叶琳还在大厅里，还看到了正规媒体新闻机构才有的那种大型摄影机，还看到了两台。
　　快到上班时间了，她也没时间四处打听，急忙来到二楼的护士更衣室，换上自己的护士服，戴上护士帽，还有身份铭牌。
　　叶琳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和衣着，确认没有疏忽之后，小跑着来到护士站打卡上班。
　　和几位同时间上班的小护士排队站好，经过值班护士长的一番检查和训话后，叶琳赶紧的乘坐电梯来到顶楼的护士站，汇合了早来一步的孟瑶。
　　“孟姐，一楼大厅来了那么多媒体人，是消息泄露我们这里又来了哪位大明星吗？”
　　叶琳一边询问，一边用探查的目光，瞄向走廊另外一头的豪华病房。
　　孟瑶轻笑道：“那套病房是空的，没人入住。”
　　“你看到的那些媒体人，是为那对昨晚入院的双胞胎姐妹而来。”
　　“言医生、主任，还有陈医生、秦医生和余医生他们正在会议室研究手术方案。”
　　“等手术方案确定下来，说是会召开一个现场直播的情况介绍会。”
　　叶琳轻哦了一声，有些疑惑的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媒体人对双胞胎的救治感兴趣。”
　　“虽然她们确实值得同情！”
　　叶琳感慨了一句，又急火火的说：“孟姐，你看今早上的娱乐新闻了吗？”
　　“大明星丁瑄在首都机场出港时被粉丝发现，摘下口罩和眼镜与粉丝亲切互动，大破这段时间喧嚣尘上的破相谣言。”
　　孟瑶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新闻我也看到了，只是什么被眼尖的粉丝发现？”
　　“这明显是鼻子恢复好了，就特意安排了一次公开的出场作秀。”
　　叶琳嘻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孟姐，我还看到了一篇文章，是一个所谓的技术帝写的。”
　　“说是通过精确分析昨晚丁瑄的面部图像，得出丁瑄的两端鼻翼之间的距离，比之前的短了零点二毫米，鼻尖也矮了零点一五毫米。”
　　“力证，丁瑄在过去从公众眼中消失的两三个月时间，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
　　叶琳吼吼道：“这技术帝还是有点本事的呀。”
　　孟瑶轻轻一笑，说：“叶琳，你可别把娱乐圈想的太过简单了，那竞争可是你死我活的。”
　　“为什么这段时间，网上说丁瑄破相的消息那么多？都有鼻子有眼的，细节还那么详细？”
　　“我猜，应该是竞争对手知道了一些内情或事实，就想着曝光出来，毁了丁瑄的事业。”
　　叶琳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恍然的说：“这次丁瑄靓丽出镜，打破了这个所谓的破相谣言。”
　　“所以，竞争对手就开始找人，以技术帝的名义谣言丁瑄整容了？”
　　孟瑶轻嗯了一声，说：“我的分析是这样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猜测道：“丁瑄破相一事，在圈内应该不算是多隐蔽的事情。”
　　“她这次完美复出，绝对会引起不少人关注。”
　　“我猜啊，言医生未来的一段时间，会有源源不断的明星客户找上门的。”
　　叶琳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那岂不是我们也能跟着一起喝汤了呀！”
　　“我可是又看中一款包包了呢……”
　　孟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劝说的冲动。
　　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
　　她提醒说：“好了，该工作了。”
　　“今天，我们要带那练习生完成好多项检查……”
　　网络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上午十一点，在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举行。
　　面对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摄影镜头，分别由陈瑜医生、王川医生介绍肢体移植手术，还有整容手术一些基本情况。
　　代表曙光慈善基金的宸薇薇，则主要介绍基金会在这次救治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
　　比如，除了提供医疗资金外，还替患者联系到了久负盛名的附属医院，还给患者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医疗团队。
　　至于言非凡和余苏叶这一对穿着白大褂，宛若璧人一对的俊男靓女，在这次直播的发布会上，完美的充当了他们三人的背景板。
　　这个发布会，言自若也有在拍摄。
　　她主要拍摄言非凡的一些画面，剪辑之后，准备发布在以言非凡认证的短视频账号和公众号上。
　　半个多小时后，直播发布会结束。
　　言非凡小快步的赶上了离开整形中心大楼的陈瑜，问道：“主任，主任，之前也没时间问，那位厨师的手指一事，现在可有解决方案了？”
　　陈瑜低声道：“医院的律师正在和对方谈，准备以八级伤残的标准，进行赔付。”
　　“据律师反馈说，协议和解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陈瑜长叹一声，说：“这才半年的时间，科室的赔付额度，就用去近三分之二了。”
　　“今年这年度奖金，估计悬了啊。”
　　医生也是人，是人就避免不了犯错误。
　　像附属医院这样的接诊量巨大的公立医院，每年出现的医疗事故和医疗纠纷，也都不在少数。
　　这赔出去的钱，更不是一个小数字。
　　附属医院为加强管理和考核，就根据历年的各种数据，以科室为单位，给一个赔付总额度。
　　如果一个科室一年赔付的钱，少于科室预设的总额度，那科室所有人的年终绩效奖金，尤其是以科室主任为首的管理层，肯定是有不少提升的。
　　如果赔付超出了额度，自然是要受罚的。
　　首当其冲的责任人科室主任，有可能一分钱奖金都没有。
　　言非凡安慰道：“你可是大主任，还在乎这点年终奖金，随便做两台飞刀手术就有了。”
　　陈瑜横了他一眼，哼道：“我要是有你的收入水准，自然不用在乎年终奖了。”
　　“非凡，我可告诉你，我就指着丁丁再造手术，过上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那小白鼠的丁丁术后检查情况，给我的感觉还算是可以的。”
　　“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不小。”
　　停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任，和厨师有望友好的协议解决，那乔医生他？”
　　陈瑜冷哼了一声，说：“他？我问过了，说是和女朋友吵架了，那一晚心情不好。”
　　“他还说，厨师那晚上的态度也不太好。”
　　陈瑜摇头道：“错就是错，还把一些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他这种态度……”
　　陈瑜沉默一下，缓缓的说：“我给他半个月，去急诊科，去骨科，或者去其他医院，都可以。”
　　“反正，我这里是不会留他了……”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锦院长的来电。
　　“非凡，解放军总医院的人来了，点名找你……”


第449章 工作调换
　　因为到了午餐时间，言非凡与解放军总医院来客的会面，刘锦安排在了附属医院的小餐厅。
　　小餐厅位于员工一食堂的楼上，没有堂吃的大堂，只是有几个装修清雅的用餐包间。
　　言非凡很早就听说过这里，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免不得好奇的东瞧瞧，西望望。
　　刘锦看在眼中，感觉有些好笑，介绍道：“非凡，这里只是医院领导宴请到访的兄弟单位，还有上级领导吃工作餐的用餐地点。”
　　“用的厨师还是楼下做菜的那些厨师，饭菜也都是你们在食堂常吃的那些。”
　　“没什么稀奇的。”
　　言非凡撇嘴道：“老师，即便是同样的厨师，同样的食材，大锅炒和小灶炒，随便炒和用心炒，这做出来的菜品能一样？”
　　刘锦懒得与言非凡掰扯，伸手推开一包间的门，对来访的客人道：“温助理、秦医生，请！”
　　解放军总医院的来客，有两人。
　　一位是院长助理温宁少校，这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巾帼军人。
　　另外一位，就是言非凡的老熟人秦风医生了。
　　四人在这间可容纳七八人就坐的小包间刚刚坐下，兵分两路去点菜的院办主任任真，提着两壶开水也来到了包间。
　　一通泡茶斟茶，外加寒暄之后，温宁是率先步入了正题。
　　“言医生，我们解放军总医院想与你建立长期稳固的合作关系。”
　　言非凡迎着温宁的目光，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温宁语调和缓的说：“就如同你与百宁医院的合作一样，每周你抽出一天，来解放军总医院做两到三台脑瘤或椎管内肿瘤的穿刺注射手术。”
　　言非凡干脆利索的回道：“温助理，谢谢贵院的厚爱，只是我没有空闲时间了。”
　　温宁轻笑一声，说：“言医生，有句老话说得好，这时间呢，就如同海绵里水，只要你用力挤，总是能挤出来的。”
　　言非凡淡淡的道：“再怎么挤，也是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时间总数是不会增加的。”
　　温宁表情一怔，又接着说：“言医生，我可是知道，你前不久才和美国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定下了每两周一台脑瘤手术的合作。”
　　“怎么到我们这里就没有时间了呢？”
　　温宁又紧接着劝说，“言医生，你肯定清楚，以我们医院的性质，来我们诊治的多数都是为国家服务的军人和干部群体。”
　　言非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才表情淡淡的回道：“温助理，只能说你们来晚了。”
　　“我的时间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有学习，有手术，有休息，有个人生活。”
　　“作为外科医生，我还要预留一些时间应付紧急情况的发生。同时呢，有时还会接自己很感兴趣的患者或手术。”
　　“唯一可以固定安排的空闲时间，被美国来的维加医生占去了。”
　　“你们晚来了一步，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温宁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说：“言医生啊，你是不是对我们解放军总医院有什么意见啊？”
　　“我们可不是让你无偿的为人民服务，这合作的待遇呢，只会比百宁医院的要高。”
　　停顿了两秒，她又接着道：“据我所知，言医生你在百宁医院只用了三四个小时，就完成了三台脊椎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温助理，我冒昧打断一下！”
　　刘锦插言打断了对方，问道：“温助理，你是医学专业出身吗？”
　　温宁沉声回道：“刘院长，我是做政工出身的，但这不妨碍……”
　　刘锦再次打断道：“这就难怪了。”
　　他目光投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秦风，询问道：“秦医生，你设计一台脑瘤手术方案，一般用多长的时间？”
　　秦风先是瞄了身旁气闷的温宁一眼，才开口道：“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遇到情况复杂的脑瘤，思考三五天也不得的情况，也是有的。”
　　“平均而言，我一周也就做两台脑瘤大手术。”
　　刘锦呵呵的笑了笑，说：“如秦医生所言，像脑瘤和椎管内肿瘤这样的复杂手术，最大的难点在于手术方案的确定。”
　　他又紧接着说：“秦医生一周也只能做两台脑瘤手术，而非凡他一周要做多少台手术……”
　　刘锦叹了一口气，说：“我就不具体说了，相信你们没做调查，也是多少知晓一些的。”
　　“非凡所说的没有时间，真不是什么敷衍搪塞之词，他是真的很累，真的没有时间。”
　　刘锦见温宁还要准备开口，又接着说：“京城余家的余老爷子曾经为非凡把过脉，做过诊断。”
　　“他说的很严重。”
　　“你们同在京城，也是有能力联系到余老爷子的，你们自己可以去核实一下。”
　　温宁张了张嘴，随即起身道：“关于手术用时这一块，是我学识不足，不用脑子，想当然了。”
　　“我道歉！”
　　说完这话，她当即举手给言非凡，还有刘锦敬了一个军礼。
　　放下手后，站着的温宁又缓缓的说：“解放军总医院的脑科住院部，住着不少正值黄金奉献年龄，四五十岁的军事科技工作者，各级军人。”
　　“他们中的不少人因为担心脑瘤切除手术会让自己变得痴傻，神志不清，就忍着各种疼痛和不适，一边保守治疗，一边赶时间工作。”
　　“我们看在眼里，是痛在心里，但也是无计可施，因为我们没有把握治好他们。”
　　“这种心情，我想秦医生最有体会。”
　　秦风缓缓的点了点头。
　　温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如今，言医生你有这样的技能和本事，我们自然是惊喜异常。”
　　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接着道：“言医生，我刚才表现的有些急迫，还请你见谅。”
　　“我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压迫你工作。”
　　“你的身体状况，我们也是有所了解的。”
　　“言医生，你看这样解决如何？”
　　温宁语调一转，提议说：“既然言医生你因为身体、时间等各种原因，工作量不能再增加，我们进行一下工作调换如何？”
　　“如何调换？”言非凡有了一些兴趣。
　　温宁笑了笑，说：“比如，百宁医院的三台脊椎肿瘤手术，消减为两台或一台？”
　　“这……”言非凡嘴张的老大。
　　温宁自信的说：“言医生，只要你不反对这个调换，这件事，就由我们这边和百宁医院去谈。”
　　“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还有……”
　　温宁又补充道：“我们知道，你每周都会接一台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修复手术。”
　　“这手术啊，我们可以让武警总医院替你接手，作为补偿，每周还可以替你多做一台……”


第450章 不情之请
　　对于调换福利院畸形伤残儿童的手术，言非凡略思虑了一下，感觉还是可以的。
　　当初王川主任联系这个公益项目，是为了给言非凡练手，积累经验，提高他的整形手术技能。
　　到了现在，这个目的，基本上已经实现了。
　　如今言非凡在面部整形方面表现出的技能水平，王川都是自叹弗如了。
　　而且，即便把这份工作调换出去，不妨碍言非凡挑选感兴趣的伤残或畸形儿童，来继续练手……
　　况且，对方给出了这个看上去合理又体贴的解决方案，还隐隐的揣着国家大义的名头，言非凡再强硬拒绝的话，以后估计就不好混了……
　　言非凡对这个调换建议，是欣然同意。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后，言非凡同意在每个周四，对解放军总医院送来的一位脑瘤或椎管内肿瘤患者，做穿刺注射手术。
　　与此同时，每一周，滨海武警总医院要完成两名福利院伤残或畸形儿童的修复手术。
　　不过，这福利院儿童的修复手术费用，非凡基金需要承担其中的五成。
　　言非凡也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这修复手术的完成质量，一定要有保障。
　　非凡基金要全程跟踪武警总医院在术前，术中，还有术后的服务情况，并评估手术修复效果。
　　为防止敷衍和扯皮的情况出现，言非凡直接为双方的合作，定了一条规则。
　　他有无理由结束合作的权利。
　　这一条规则，言非凡十分的坚持。
　　处于合作弱势地位的温宁，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这一条款。
　　至于温宁如何去协调武警总医院，如何从百宁医院那里争取更多的手术名额，言非凡就不管了。
　　这就是对方要操心的工作了。
　　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双方议事，争论合作细节，就用去了四十多分钟。
　　言非凡最多也就用了十分钟来填饱肚子。
　　乃至于离开包间，离开小餐厅，言非凡才恍然发觉一点。
　　食堂大厨做出的饭菜，原来也能这么的好吃。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抱怨说：“院长啊，你应该来员工一食堂和我们一起吃吃饭，体验下民情。”
　　“那几个厨师明明有不错的厨艺，却给我们做的像猪食一样难吃，太过分了。”
　　刘锦白了他一眼，说：“就像是你自己说的，大锅炒和小灶炒，随便炒和用心炒能一样吗？”
　　他又轻笑道：“非凡，你也别不知足。”
　　“这一食堂的饭菜，卫生和营养都是有保证的，饭菜价格也比市面上的便宜。”
　　“再说这味道，可没你说的那么难吃。”
　　刘锦又揶揄说：“你嫌不好吃，可以去罗记私房菜馆，或者是新丰酒楼吃啊。”
　　“就你现在的收入，天天去吃也吃得起。”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食堂。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与刘锦一起送别了温宁和秦风两人。
　　对于这次商议的结果，温宁只是院长助理，还没有拍板的权利。
　　她还要向上级做汇报，等待领导的批示。
　　看着这两人坐车离开，刘锦转身看着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懂得审时度势的妥协，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和权力，说明你变成熟了。”
　　“这也说明你变世故了。”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啊。”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轻笑着说：“老师，无论怎么变，我还是那个我。”
　　刘锦笑了笑，又心情复杂的说：“你这样变得成熟一点也好。”
　　“社会就这样，一旦冒了尖，必然吸引到很多关注的目光，想独善其身，就变得越来越困难。”
　　“尤其是非凡你近乎有决人生死之能，关注你的层次，是越来越高。”
　　“我想护住你，也是越发的困难。”
　　“只有背靠国家这棵大树，才能发展的安稳。”
　　言非凡忍不住询问道：“老师，听你说的，我好像是身处龙潭虎穴之中，遍地危险啊！”
　　刘锦不由的乐道：“虽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着打你的主意，你自己多多小心一点……”
　　与刘院长分开后，言非凡又赶到了小红楼，与维加医生一起分析了凯洛琳女士的最新检查资料。
　　随后，两人就明天的手术，做了细致的探讨。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离开小红楼，回到了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对那位练习生的检查资料，做了细致分析。
　　今天这东跑西跑的，着实让言非凡烦恼，也只能自我安慰权当锻炼身体了。
　　下午过五点，就在言非凡沉浸在意识世界模拟优化明天的手术方案时，忽然感觉鼻子有些痒。
　　他猛然凝聚目光，就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面孔倏忽退了回去。
　　是曙光慈善基金的宸薇薇。
　　背着双手，站直身体的宸薇薇，把手中的小纸条快速的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她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刚才敲门了，没人回应，就自己进来了。”
　　“我见你刚才好像是在走神！”
　　“言医生，你没事吧？”
　　见对方是一脸真情实意的关切，言非凡只得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我没事，刚才只是在出神的想事情。”
　　言非凡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又问道：“你来这里是找我，还是找王主任的？”
　　“是来找你的。”
　　宸薇薇在言非凡对面沙发，姿态优雅的并腿坐下，轻笑道：“言医生，你预测的可真是准，圆圆的低烧真的消退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发炎的伤口被清理了，用的又是最好的消炎药，有效果是正常的。”
　　宸薇薇语带恭维的说：“在你看来是小事，但是在当地医院，这个炎症可是一直没能止住呢。”
　　言非凡淡淡的道：“那是他们心有顾虑，不敢下狠手做一个彻底的清创。”
　　“宸理事，你找我就为这事吗？”
　　宸薇薇脸上的笑意更盛，说：“自然是有件大事要跟你分享。”
　　“言医生，团团的父母终于同意捐献器官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你许下了什么条件？”
　　宸薇薇语带为难的道：“具体什么条件，言医生，我不方便透漏，我和他们有保密约定。”
　　“不过，我可以保证，一没有胁迫，二没违反国家相关的法律法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
　　他又高兴的说：“这样，就可以挽救至少七八人的生命了。”
　　宸薇薇也笑道：“有位医生告诉我，今晚上这个配型结果就会出来。”
　　“我们准备晚上开个网络直播，让移植专家讲一讲这个器官捐献，还有配型比对等医学知识。”
　　“言医生，这晚上的直播，你能参加吗？”
　　言非凡摆手拒绝道：“我明天有两台手术，今晚上需要好好的休息。”
　　宸薇薇很是理解的说：“我晓得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语带敬佩的说：“言医生，今天我了解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
　　“了解的越多，我越是发现，你真的是厉害，真的是了不起。”
　　言非凡谦虚的说：“宸理事，你过奖了，你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肯定都是夸大之词。”
　　宸薇薇轻笑道：“能让世界知名的脑外科专家凯文·维加医生都表示佩服，这可就不是夸大了。”
　　说到这，她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言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言非凡直接打断道：“宸理事，如果是病人之事，还是不要说了。”
　　“我的工作日程安排的很满，实在是没有余力接手其他的病患了。”
　　宸薇薇抿嘴笑道：“言医生，你不要害怕，我不是请你给人看病。”
　　“只是一件小事请你帮忙……”


第451章 想也别想
　　“见她一开始说的犹豫，我还以为是什么令人头疼的不情之请呢……”
　　傍晚，和余苏叶一起骑行自行车回醉墨华庭的路上，言非凡与她谈起了宸薇薇。
　　“原来，她想让我牵线搭桥，联系一下大明星丁瑄，想请她担任曙光慈善基金会的代言人。”
　　余苏叶轻哦一声，说：“你和她本就没多少交情，她自然不会请你办难办的事情。”
　　“哎，她怎么知道你能联系上丁瑄？”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说，一直对丁瑄有密切的关注。”
　　“年后丁瑄在片场受伤，虽然有封锁消息，但并不是一件多么隐秘的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网上传闻种种，丁瑄昨晚又正式亮相打破了破相谣言。”
　　“加之前段时间，丁瑄忽然对我进行了捐助，再加之我的整形技术，真相就不言而喻了。”
　　余苏叶点了点头，又提醒说：“说白了，宸薇薇其实还只是一个猜测和分析。”
　　“你这样一联系，岂不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小心你与丁瑄签署的保密协议。”
　　言非凡呵呵一笑，略带嘚瑟的说：“苏叶，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
　　“我自然是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过我明确告诉她，还是能联系上丁瑄的，我可以通过赵晓婷这个中间人来联系。”
　　他又语带随意的说：“只是牵线搭桥而已，她们能不能谈的拢，我就不管了。”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开口道：“曙光慈善基金会的背后可是福布斯大富豪，代言慈善基金会对大明星来说，也能提升不少格调。”
　　“我估计谈拢的可能性，很大。”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转而道：“非凡，告诉你一件事，秦老师今天把江医生给开了。”
　　“开了？”言非凡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余苏叶叹了一口气，说：“刚收了两个学生，这才一周时间，就给开了一个。”
　　“秦医生说，因为你……”
　　余苏叶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我的存在，但主要还是因为你，让她很难再容忍一般青年医生的蠢笨和错误。”
　　“今天她忍无可忍，就把江医生给开了。”
　　余苏叶又语带遗憾的说：“在我看来，这江医生还是挺努力，挺优秀的。”
　　言非凡对秦医生新招的这两名学生，也就见过两次面，还没多少接触。
　　所以，他对年轻的江医生被开一事，没什么切身感受，生不出多少同情出来。
　　“希望江医生不要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言非凡随意的期许了一句，又禁不住语带显摆说：“苏叶，我告诉你……”
　　“王主任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说就因为我，其他青年医生的笨拙表现，让他看着就烦。”
　　余苏叶语带酸味的说：“你这么厉害，谁和你一比都是渣渣，老师眼光自然被拔的无限高。”
　　“我在创伤外科值夜班，陈主任的学生就向我抱怨，陈主任就不止一次的教训他们……”
　　“说他们怎么就这么笨，连非凡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余苏叶又说笑道：“非凡，你可小心一点哈，不知有多少人想逮住你暴揍你一顿出气呢。”
　　言非凡难得心情大好，也笑道：“苏叶，你说的我好怕怕啊，以后你可要贴身保护我。”
　　“哼哼，问题是，我也想揍你一顿啊……”
　　两人回到住处，发现宋怡又过来蹭晚饭了。
　　“非凡，我过来不是为蹭饭，是有事找你……”
　　宋怡解释了一句，跟着言非凡来到卫生间，一边看着他洗脸洗手，一边道：“那对令人同情可怜的双胞胎，都上热搜了，网上都是她们的消息。”
　　“这让我想到了一个宣传方法……”
　　宋怡扯下一条干爽的毛巾递给言非凡，又接着说：“等我们产品推上市场后，非凡，你再接一台能有轰动效应的手术。”
　　“在拍摄的画面中，多出现几次输液控制器的镜头，进行软广告宣传。”
　　擦完手和脸的言非凡，把毛巾在毛巾架上认真的挂好，才接话道：“双胞胎的网络热度，之所以这么高，背后可是曙光基金大力推动的结果。”
　　宋怡跟着言非凡出了卫生间，说：“这一点，我清楚的。”
　　“现在能上热搜的，除了国家大事，其他或多或少的都有公司在背后运作。”
　　她又吼吼道：“我们也可以出钱出力运作啊。”
　　“非凡，你接一个有轰动性的病患，我们来运作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宋怡又出言激道：“哎，非凡，你也是公司大股东，你不会有道德洁癖，不愿意出力吧？”
　　言非凡来到餐桌旁坐下，说：“这种能顺手推广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有轰动效应的病患，可不好找。”
　　宋怡呵呵一笑，道：“中国这么大，每天不知发生多少惨痛之事，只是没有机会爆出来而已。”
　　“非凡，这病患，我们来负责找。”
　　“到了那时，你只需要负责治疗就可以啦。”
　　宋怡说着话，拿起筷子伸向了餐桌上的清蒸石斑鱼，嘿嘿笑道：“我今天真来巧了，竟然做了野生的大石斑鱼。”
　　“哎，现在可是海上的禁渔期，这野生的石斑鱼可是很少见的。”
　　“你们这是从哪里买来的？”
　　言自若回道：“这是王川主任的那位海边的朋友送来的，应该是偷偷捕的吧。”
　　“或许是钓的。”
　　言非凡补充道：“我听说禁渔期，只是禁止渔民下海用网捕鱼，没有禁止钓鱼。”
　　宋怡咽下嘴里的鱼肉，轻轻点头说：“我有听说过，有经验的渔民特别擅长钓石斑鱼。”
　　“哎，王主任的那位朋友经常送鱼给你们？”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主任对非凡不是一般的好，知道他需要补身体，经常会送来一些新鲜有营养的吃食，以鲜活的名贵鱼为最多。”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只是大部分都进了某个贪吃之人的肚子里。”
　　言自若眼睛一瞪，说：“言非凡，你可别诬陷我，我现在正减肥呢，哪有你吃的多？”
　　言非凡表示异议的哼哼两声，没敢出言反驳。
　　宋怡又开口问道：“哎，非凡，妍妍的脸……”
　　言非凡介绍道：“这周六，神经体内蕴养研究的第三批志愿者，就会来医院做手术。”
　　“等他们的试验有了结果，妍妍的手术就可以开始做了。”
　　“也就年末年初那段时间了。”
　　宋怡心中一动，沉吟着说：“妍妍的这种情况，也是令人心悯。”
　　“我也知道，王主任就是为了妍妍，才转投整形外科的，这份父爱如山，感人至深。”
　　“非凡，你说……”
　　言非凡从宋怡发亮的双眼中，知晓了她的意图，直接告诫道：“宋怡，你想也别想，别打这个鬼主意。”
　　“主任他是不会同意的。”
　　宋怡嘻嘻道：“这可不一定呢。”
　　“说起来，主任和妍妍都是公司的大股东呢……”


第452章 紧急手术
　　凯文·维加医生这次来中国是单枪匹马而来，并没有带自己的手术团队。
　　所以，他这次主刀凯洛琳女士的脑瘤切除手术，需要借助中方的医务工作者。
　　邱阁医生很是慷慨的贡献出了自己的团队。
　　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做助手，协助言非凡做脑瘤组织的活体取样和凯文医生做脑瘤切除手术。
　　其实，要不是时间不允许，这个手术助手的工作，言非凡也想亲自客串一下的。
　　毕竟凯文·维加医生在美国名列十大脑外科医生之一，肯定不是浪得虚名。
　　这可是一个近距离观摩学习的好机会。
　　奈何，言非凡下午还要给棒子国来的女练习生做全脸整形手术。
　　他只得把这一次的观摩机会，让给了邱医生。
　　周四上午过十点，言非凡给凯洛琳做完脑瘤的穿刺注射手术，就离开了手术室。
　　他刚走出小红楼，就接到了刘锦院长的电话。
　　“非凡，解放军总医院那边给出反馈意见了，你和温助理谈妥的内容，他们完全同意。”
　　刘锦又在电话里补充道：“他们希望，下个周四你就能救治他们的第一位脑瘤患者。”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老师，让他们下周一把病情资料发到我邮箱，我研究过再说。”
　　“我会转告他们的。”
　　刘锦在电话里回了一句，又轻笑道：“我堂堂一位特级医院的院长，竟然帮你打起杂来了。”
　　“非凡啊，你的工作会变得越来越多，有必要招一个助手，替你处理一些杂事。”
　　言非凡不由的问：“医院不给我配一个吗？”
　　刘锦呵呵一笑，说：“你想的倒是挺美。”
　　“其他主任级医师，都是让自己的学生兼做一些助手的工作。”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招收学生。”
　　“不过呢，以你现在的成就和名气，应该有青年医生会志愿做你的助手，或干脆认你当老师。”
　　“非凡，你可以先发个消息试一试。”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我现在还在学习和积累阶段，才不做别人的老师。”
　　“而且，他们可都比我的年龄大。”
　　刘锦又在电话里笑道：“那你就自己掏钱，以私人名义雇佣一位助手。”
　　“嗯……”
　　沉吟片刻后，刘锦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给你一个政策，等你职称解决了，晋升为主任级医师，可以把你助手的工作关系转入医院。”
　　言非凡高兴的道：“老师，我就先谢谢你了，有了这条政策，应聘之人肯定会有很多的。”
　　“有关系人在单位当家做主就是好啊。”
　　刘锦也是哈哈一笑，说：“主要还是你小子本事厉害，让我也不得不巴结着你一点。”
　　停顿了一下，刘锦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来。
　　“我们昨天与凯文·维加医生正式签署了合作协议，那个派人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进修一事，要正式启动了。”
　　“趁着双方关系处在蜜月期，争取一两个月之内，就把人给派过去。”
　　“非凡，你有要推荐的人选吗？”
　　言非凡知道刘院长这样问，是想给他一个拉拢关系或发人情的名额。
　　问题是，他之前一直清傲独行的很，不怎么合群，就没几个同学或同事朋友。
　　“老师，这进修的人选，我没有推荐，你们就看着推选吧，尽量让品学兼优的人去……”
　　结束了与刘院长的通话，言非凡也差不了到了整形中心。
　　今天有余苏叶和林倩的手术。
　　她们分别为福利院的一名儿童做左腿先天畸形矫正手术，一名儿童做面部咬伤疤痕修复手术。
　　言非凡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见到了顾妈妈，把叫到了一僻静之处。
　　“顾姐，从下周开始，滨海武警总医院将以每周两台手术的频次，接收福利院的伤残畸形儿童，直到非凡基金没有能力再资助。”
　　顾妈妈就是一喜，随即担心的问：“言医生，那附属医院这一边？”
　　言非凡介绍道：“顾姐，你放心，余医生、林医生和亓医生他们的手术，还会继续下去。”
　　“主要是我，以后不会再固定的给福利院的伤残畸形儿童做手术。”
　　“以后，我会在一些合适的时间，选择一些合适的手术来做。”
　　顾妈妈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为那些可怜的孩子所做的一切。”
　　“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们的新生……”
　　言非凡客气的说：“顾姐，我做的也是相当有限，主要还是得益于各方力量的帮助。”
　　“我也衷心希望，以后能继续得到各方的大力支持，让这个公益项目长久的进行下去。”
　　言非凡又叮嘱说：“顾姐，有关非凡基金的事情，你以后就与贺俊兴沟通……”
　　看着言非凡走进手术区的隔离门，顾妈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清楚的知道，言非凡的整形技术水平，要比其他医生高上不止一个数量级。
　　经过他手术修复的伤残畸形儿童，不仅刀口恢复速度更快，完全恢复后的效果，原本的伤残或畸形之处几乎探查不出，还变得更加好看了。
　　其他人做的整形修复手术，效果只能说，功能基本恢复，颜值可堪入眼。
　　手术修复痕迹，却是一目了然。
　　顾妈妈心里自然希望，所有的手术都交由言非凡这样的整形高手来做。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一方没有讲价的余地。
　　像言非凡这样的高手医生，会选择有更多回报的手术。
　　整形中心这边愿意让青年医生给伤残畸形儿童做整形修复手术，福利院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能太贪心啊。”
　　顾妈妈感叹了一句，赶紧的取出手机与福利院的领导联系，把言非凡刚才讲的内容做个汇报……
　　女练习生的手术，在下午一点半开始。
　　这台手术，由言非凡主刀，王川为手术助手，麻醉师是罗镇。
　　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还是孟瑶和叶琳。
　　这个手术团队，可以说是当前整形中心的最强力量组合了。
　　对方的五亿韩元，也不是白花的……
　　下午近三点，小护士徐双热情的把一位出院的客户送出整形中心大楼，并挥手相送。
　　这时，她就看到一辆大G越野车，径直高速冲了过来。
　　徐双还在奇怪，怎么还有车辆敢在医院内部横冲直撞，但在眨眼之间，这车就冲到了近前。
　　她当即就吓麻爪了。
　　徐双忘了跑，忘了躲闪，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啊啊的喊叫起来。
　　“嘎吱……”
　　车辆急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双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风，还有随风而来的橡胶轮胎剧烈摩擦地面产生的焦臭味。
　　她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是一惊。
　　彪悍的车头距离自己，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
　　一股后怕的情绪，立时萦绕全身，徐双的小心脏砰砰跳的那是一个厉害。
　　这时，车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见贾馨从驾驶位上跳下来，去了后座车门。
　　徐双跟了上去，就看到了车门后座上躺了一个满头满脸包扎着纱布的男子。
　　“馨姐，他是？”
　　贾馨一边和从车内下来的另一位男子合力往外搬满头纱布男，一边急切问：“言医生呢？”
　　“主任呢？”
　　“都在做手术呢。”徐双回了一声。
　　听到回复的贾馨，见徐双傻站在那里，立时就火了，喊道：“你有脑子没？”
　　“还不赶紧的推张轮床或轮椅过来。”
　　“还有，赶紧让人去通知主任和言医生，就说唐医生严重受伤，要做紧急手术……”


第453章 私人助手
　　傍晚近六点，正在做手术的言非凡，察觉到眼前人影有些晃动。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发现是离开手术室两个多小时的王川主任去而复返。
　　言非凡注意到王川的眉眼之间愁结凝结，不由的问道：“主任，唐师兄的情况很糟糕？”
　　“何止糟糕，简直是坏透了！”
　　王川叹声回了一句，又介绍道：“一张脸被浓硫酸腐蚀的，可以说比妍妍的情况还严重一些。”
　　“右脸颧骨以下，一直到下巴，大部分肌肉严重碳化，我不得不做了切除处理。”
　　“还有右侧鼻翼和鼻头，也做了切除。”
　　“脖颈、头皮和脸上其他部位，也有点状和块状的腐蚀伤。”
　　“右手掌严重腐蚀伤。”
　　“唯一庆幸的是，双眼没有受伤。”
　　王川又哀叹一声，继续介绍道：“我重新给他做了清创处理，喷涂上了仿皮肤涂层。”
　　“又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几处植入了一些皮下组织扩张器。”
　　“先尽快的获得一些皮肤组织，做脸上植皮，让他的伤情不再继续恶化。”
　　听完介绍的言非凡，又忍不住问：“主任，他们不是正在谈判赔偿事宜吗？”
　　“那位准新娘怎么就突然发疯下毒手了？”
　　王川语带唏嘘的说：“具体有什么内情，要等警方的审问消息了。”
　　“据贾馨说，因为对方态度坚决，赔偿金额一直谈不下来。唐铮就威胁说，对方要的赔偿金太高，要拒绝谈判，让对方走法律途径。”
　　“唐铮还警告对方，按照双方签署的术前协议，经法庭，对方很可能一分钱赔偿也拿不到。”
　　王川分析道：“唐铮的威胁，只是一种谈判策略，或许让准新娘信以为真，就铤而走险的采取了这种极端手段。”
　　听到这，言非凡忽然生出一种人人自危之感。
　　恶性袭医事件，新闻上不时有报道。
　　作为医生，不可能每一次的诊断或手术，都会完美顺利。
　　很不幸的遭遇了失败或失误，又碰巧的遭遇了一个性格暴烈极端的患者或者家属……
　　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今上午，与刘院长提到的助手一事。
　　他思忖着，要招聘的这位助手，一定要有几分身手，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晚上七点半，女练习生的全脸整形手术结束。
　　言非凡处理好术后的一些工作，第一时间赶到了无菌病房来探望唐铮。
　　唐铮还处在麻醉昏迷中。
　　身穿消毒衣的言非凡，认真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处，就出了病房。
　　隔着大玻璃窗，守在病房外的贾馨，赶紧的迎上言非凡，担忧的问：“言医生，他……能恢复吧？”
　　言非凡沉吟着说：“他如今的情况和妍妍类似，都是有希望的。”
　　“只是需要等不短的时间。”
　　“而且，容貌很难恢复如初。”
　　贾馨就长呼出一口气，轻叹说：“能恢复就好。至于容颜，他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能奢望太多了，看得过去就行了。”
　　“我会尽力而为的。”
　　言非凡表态了一句，又询问道：“怎么就你来守着？唐师兄的家人呢？”
　　“还有他那位未婚妻？”
　　贾馨解释道：“他的家人，正在从外地赶来，说是今晚就能到。”
　　“至于那位未婚妻……”
　　贾馨摇了摇头，说：“这段时间，因为准新娘整容失败一事，他们吵了几架。”
　　“如今又发生了这事……”
　　“言医生，估计悬了，你明白的。”
　　言非凡了然的点点头。
　　那位富家女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唐铮的潘安之貌，才和他在一起。
　　如今毁容了，这感情基础也就不复存在了。
　　言非凡又打探问：“警方那边有新消息吗？”
　　贾馨颔首道：“刚传过来的信息，那位准新娘交代说，她那退婚的未婚夫，与劝说她整容的闺蜜好上了，还就在他们之前预定的那家酒店，那个时间举行婚礼。”
　　“她就发疯了。”
　　“她带着一瓶浓硫酸找到唐院长，说可以不要任何赔偿，只要唐院长愿意娶她。”
　　“娶她？”言非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贾馨颔首确认道：“她在警方那里就是这样交代的，还交代说，唐院长不仅一口拒绝了她，还出言嘲讽她。”
　　“她一时冲动，就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言非凡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件事，可真够狗血的……
　　他离开整形中心，又去了小红楼，查看了一下脑瘤手术顺利结束，在ICU病房监护的凯洛琳。
　　随后，言非凡来到急诊科，喊上等着他的余苏叶离开医院，一同回家。
　　只是一回到家，他就被姐姐给缠上了。
　　“非凡，非凡，同事群里都说，曾经的附院第一美男唐铮医生被人毁容了。”
　　“还说是他脚踏几条船，被他伤透心的一个女孩就用浓硫酸毁了他的容。”
　　“那女孩还大声宣告，她依然爱唐铮，泼硫酸是为了证明爱的是唐铮的人，不是他的颜。”
　　言非凡啧啧道：“你们瞎传的都是什么啊？谁这么有想象力，编造的这么天马行空？”
　　言自若嘿嘿道：“我也觉得这事传的有些离谱。非凡，唐铮真的被毁容了？”
　　“还浓硫酸？”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解释说：“是因为医疗纠纷引起的，不是感情纠葛。”
　　“毁容很严重？”言自若又追问道。
　　“比妍妍还要严重一些。”
　　言自若禁不住啊了一声，喊道：“这么严重啊。哎呀，可惜，可惜啊。”
　　“我就没见过比唐医生更漂亮好看的真人。”
　　“这就是天妒红颜啊……”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个疯言疯语的姐姐，几步来到餐厅，和余苏叶坐下来吃晚饭。
　　言自若也追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非凡，你应该能恢复他的容貌吧？”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最多七七八八，原本的盛世美颜，你就不要想了。”
　　他又语带嫌弃的催促说：“好了，姐，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赶紧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言自若轻哼一声，起身离开，还不忘报复的敲了一下言非凡的脑袋……
　　吃过晚饭，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商议起来了私人助手一事。
　　“对，这个身手一定要厉害。”
　　言自若首先赞同了这一点，吼吼道：“非凡，你如今不是一般的医生，自身安危一定要重视。”
　　“非凡，我们就找一位退伍的特种兵，很能打的那一种。”
　　“让他既当你的保镖，又当你的司机，还能帮着你处理一些日常杂事。”
　　“该买车了，做完一天手术哪还有精力骑车。”
　　言自若说完车，又把话题转回私人助手。
　　“最好还有一些医学背景，不然你让他处理的事情，他很可能做不了。”
　　余苏叶提醒说：“姐，你要求得有些高了。大部分特种兵也就高中毕业的。”
　　言自若分辩道：“贺助理是医务兵出身，特种兵里面也应该有医务兵吧？”
　　“我们先高标准严要求的筛选，实在找不到，再降低要求。”
　　她又吩咐道：“京城的退伍兵应该多一些。”
　　“苏叶，你发动一下你那边的亲朋，请他们介绍推荐……”


第454章 争夺办公室
　　周五没有手术安排。
　　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先去创伤外科检查了小白鼠的人造丁丁的恢复情况，又赶到小红楼。
　　还在ICU病房的凯洛琳没有苏醒，不过她的生命监测体征平稳。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她就能转移到普通病房，继续休养恢复。
　　维加医生也将在乘坐今晚的航班，返回美国。
　　在附属医院逛了半圈，言非凡又快步赶回整形中心，接受王川主任的教导。
　　他走进主任办公室，就从等候在这里的王主任嘴里，听到了一条消息。
　　唐铮申请成为神经体内蕴养课题的志愿者。
　　王川轻声解释说：“我一早来到医院，去查看唐铮的情况。”
　　“唐铮的家人告诉我，昨夜唐铮在麻醉药效减弱后，苏醒了一段时间。”
　　“他在得知自己的具体伤情后，申请加入我们的神经体内蕴养课题计划，成为一位志愿者。”
　　“他还表示……”
　　王川有些动情的说：“让你随便搞，为妍妍的修复手术多积累一些经验。”
　　言非凡对这段话，没有多少感触，还质疑道：“主任，唐师兄从昨天来到医院开始，他就一直处在麻醉昏迷之中。”
　　“半夜那短暂时间的苏醒，我严重怀疑他能思维清晰的从一数到十不？”
　　“这段思维逻辑清晰的话，真是他自己说的？”
　　王川瞪了言非凡一眼，郁闷的道：“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这翻话不管是谁说的，这对唐铮来说，都不失为最佳的选择。”
　　“既然都伤成这样了，那就不如把所有痛苦都集中在一段时间内集中承受。”
　　王川又催促说：“非凡，你赶紧的为唐铮制定整形修复手术方案。”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主任，你可真是关心则乱。”
　　“制定手术计划，还早着呢。”
　　“你先把唐铮左脸的主要面部神经进行分割，等蕴养成功了再说吧。”
　　王川微微一怔，苦笑道：“是我心急了，这体内神经的蕴养，怎么也得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他又缓缓的说：“我当初收唐铮为学生时，是抱着很大希望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这希望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失望，后来又遇到了你。”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
　　王川感慨道：“他会以这种方式，为妍妍的容颜恢复做出贡献……”
　　他唏嘘了几下，又收敛住情绪，板起脸批评说：“你今天晚来了半个多小时，下不为例。”
　　“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中午十二点，言非凡来到员工一食堂，与余苏叶一起吃午饭。
　　两人刚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就有一人端着餐盘来到了近前。
　　“言医生，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言非凡抬起眼皮一瞧，是刘院长的办公室主任任真。
　　这个家伙，是刘院长刚提拔的，没多少时间。
　　以前的那位办公室主任，随着前任院长的离开，也在前几天调整到卫生委，任闲职去了。
　　言非凡对任真不怎么熟悉。
　　他直接问道：“任主任，有事？”
　　“是有一件小事情。”
　　任真说着话，就挨着言非凡坐了下来。
　　“言医生，我偶尔听院长透露了一句，说你想招一位私人助理。”
　　“不知言医生可有了意向人选？”
　　言非凡摇摇头，说：“昨天才有了这个想法，八字没一撇呢。”
　　“任主任这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任真满脸都是笑意，说：“不敢说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一直做办公室工作，交往多一些，也认识了不少人。”
　　“言医生，你先说一说你对助手的一些要求，或许我能推荐一两位。”
　　言非凡也没多想，就把昨晚与姐姐、余苏叶商议的助手条件搬了出来。
　　“要有不错的身手，要是特种兵出身就更好了，还要会开车。”
　　“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办事稳妥有条理。”
　　“有一定的医学教育基础。”
　　任真听言非凡讲完对助手的具体要求，回忆了片刻，才开口问：“言医生，这个医学教育基础是必须的吗？”
　　言非凡轻声回道：“这个医学基础，倒不是必须的，有当然是最好了。”
　　“毕竟我工作就是治病救人，医学研究。”
　　他着重强调道：“这个身手一定要有，还得很厉害才行。说句万一的话，哪天遇到一个不要命的医闹，他得能护住我。”
　　任真笑了笑，说：“言医生，除了没有医学基础这一条，我还真有一个特合适的人推荐。”
　　“他是大专文凭，学的是车辆检测与维修，毕业后就参军了。”
　　“当了七年的兵，两年义务兵，五年的野战特种兵，去年退伍，被安排到了事业单位开车。”
　　“不过因为与小混混打架，不小心打伤了人被治安拘留了，不得不离开了原单位。”
　　任真又解释道：“言医生，打架那事，他绝对属于见义勇为，只是出手力度没有把握好。”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这一点，我能理解。”
　　“如今我国的一些法律法规，有些让人不好把握，好像是限制好人，保护坏人。”
　　“是呀，是呀，我也对此深有同感。”
　　任真热情的附和了一句，又接着介绍说：“言医生，如今这家伙白天送外卖，晚上做代驾。”
　　“这样的工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言医生，你看？”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任主任，你让他明天早上八点，拿着简历来医院找我。”
　　“我们先见见面再说……”
　　任真满脸堆笑道：“没问题，我一定让这家伙准时来医院找你。”
　　谈完这事，言非凡开始安心的吃饭。
　　他吃了一半，又听任真压低了声音，说：“言医生，你在小红楼的那间办公室，有人打着郝院士的名义要跟你抢呢。”
　　“郝院士？”
　　言非凡不由的一皱眉头。
　　郝俊鹏，附属医院仅有的两名工程院院士之一，属于绝对大佬一级的人物，在肝硬化、肝癌、肝移植等医学领域，卓有建树。
　　只不过，这家伙在医院的风评不是很好，为人有些霸道，据说还有些贪财好色。
　　“郝院士在医院有自己的研究所，不差我那一间办公室啊？”
　　任真轻呵一声，语带嘲讽的说：“不过是他的团队一员，打着他的名义狐假虎威罢了。”
　　“只是，郝院士这两三年一直想着离开我们附属医院，还借此不停地向医院提各种要求。”
　　“或许，他还会利用这事闹上一闹。”
　　言非凡忍不住语带鄙视的哼道：“这真是本事大了，脾气也大啊。”
　　任真又开口道：“后勤部门不敢得罪对方，把这件事报到了院长这里。”
　　“院长已经说了，办公室已经分配给你，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有人或许会直接来找你讨要……”


第455章 测试
　　时间又到了周六。
　　虽是休息时间，但对医院来说，却更显忙碌。
　　很多不好请假的上班一族，就是利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来医院做身体检查或进行治疗。
　　还有不少人，是特意来医院探视患者。
　　那对惹人无限同情的双胞胎姐妹，如今是网上的一大关注热点。
　　尤其是在爆出脑死亡的姐姐，将会在妹妹的手脚移植和半脸移植手术后，还会把器官捐献出去，从而让全国各地的十二名患者重新恢复健康。
　　这让网上的讨论，是更加热烈。
　　不仅如此，周六一大早，就有滨海本地的热心人士来到医院，探望这对姐妹，慰问她们的家属。
　　更令附属医院一方惊喜的是，还有一些人是特意来附属医院，签署身体器官捐献协议的。
　　这宣传和示范效应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个周六，言非凡和姐姐也来到了医院。
　　因为卢君主任的关系，言非凡今上午加班安排了一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要面试任真介绍的助手。
　　早上七点二十，言家姐弟来到医院，首先汇合了在创伤外科值夜班的余苏叶。
　　随后，三人在员工一食堂吃过早饭，又慢悠悠的来到了急诊科的秦颖医学教研室。
　　就见院办主任任真和一位青年男子，等在了教研室外的走廊里。
　　这青年男子的个头，略微比言非凡矮一些，一米七五左右，留着清爽利索的平头发型。
　　肤色有些黝黑，言非凡看的出来，这是长年在户外活动，太阳晒出来的健康肤色。
　　他的五官谈不上帅气。
　　眼睛有些细长，鼻梁也不算高挺，只能称得上长相端正，就是一普通人的容颜。
　　这人的身材不是大块头，看上去也就比言非凡壮实一点，整体给人的感觉，还是略显苗条。
　　或许是应付今天面试的原因，他穿戴着衬衣领带，西裤皮鞋，更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言非凡特别注意到他的胸口部位，浅色的衬衫并没有被发达的胸大肌给撑起来的迹象。
　　这让言非凡有些失望。
　　连大块肌肉都没练出来，这人能不能打啊？
　　“言医生，早上好！这就是我昨天介绍的人选，冯俭，二十八岁，当了七年兵。”
　　任真简单介绍了一下身边青年，又接着道：“接下来，你们相互了解吧，我就不参合了。”
　　目送任真离开，言非凡把冯俭让进教研室，接过了他双手递过来的一张A4纸的简历。
　　这张简历以表格形式，简单清晰的列出了他的基本信息，学习经历、军队生活和工作经历。
　　言非凡看了一眼简历，发现了几个关键信息。
　　籍贯是滨海郊区的一个乡镇，党员，在军队荣立过集体三等功。
　　言非凡抬头看向笔挺站在身前的冯俭，刚想开口问一问他打架丢工作一事……
　　站在身旁的余苏叶，就是突起右脚，踹向了冯俭的小腹。
　　这一脚来的突然，言非凡也有些惊讶，心知这肯定是姐姐和余苏叶刚才背着他嘀咕定下的测试。
　　快速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当即关注起冯俭的应对情况。
　　冯俭的反应也不慢。
　　他仓促之间，横起了双臂，挡在了小腹前面。
　　言非凡目光一凝，就注意到冯俭这横起来的双臂也是有讲究的。
　　他的左手臂挡在了余苏叶的鞋底前，右手则是抓住了余苏叶的脚面。
　　冯俭这是用双臂作为缓冲，延缓了余苏叶这一脚踢向小腹的速度和力量。
　　紧接着，言非凡还看到冯俭还借助余苏叶这一脚的力量，身体向后大撤了两步。
　　问题是，他的右手还抓着余苏叶的脚面不放。
　　余苏叶啊了一声，身体就快速的低了下去。
　　她的左脚在后，右脚在前被冯俭抓在手中，变成了近乎二百度的前后大劈腿。
　　见状，言非凡赶紧的伸手搀住余苏叶，冯俭也适时的松开了手。
　　余苏叶站了起来，对着冯俭点点头，评价道：“反应和应对不错，有几分本事，相当可以。”
　　“谢谢认可。”
　　冯俭表情淡然的回了一句，又上前了两步，再次以军姿的标准，站在言非凡身前。
　　这一次测试的结果，言非凡也很满意。
　　这表明，眼前这家伙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冯俭，想必任主任跟你说过，我对助手的具体要求，你应该也能从中清楚一二。”
　　“我这个助手的主要职责，类似保镖，主要是防止一些医患冲突等突发意外情况。”
　　言非凡又补充道：“当然了，这种的极端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小。”
　　“平时工作还是以日常杂事为主。”
　　冯俭轻嗯了一声，说：“言医生，任主任跟我说过工作内容，我认为自己是能够胜任的。”
　　言非凡笑了笑，又接着说：“一些工作还会涉及到医学专业方面。”
　　“不懂没关系，我希望我的助手可以在工作过程中，不断的学习和成长。”
　　冯俭表态道：“言医生，我会努力的。”
　　言非凡与姐姐对视了一眼，姐姐就把话题接了过去。
　　“冯俭，你还需要兼任司机的工作。”
　　“你等下开车把我和余医生送回去，我需要观察一下你的驾驶技术。”
　　“同时，我们再具体的聊一下你对福利待遇、工作时间等方面的要求……”
　　接下来，言自若和余苏叶把冯俭带走，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测试。
　　言非凡也是抓紧时间，开始了查房工作。
　　这个工作，他也可以不做。
　　不过创伤外科的小白鼠，为撰写论文需要，他最好是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还有小红楼的患者凯洛琳，是第一次的中美合作，怎么也得表面的尽心尽力一些。
　　还有整形中心的双胞胎姐妹和唐铮，言非凡也需要多多的上心。
　　在整形中心，言非凡再次见到了贾馨。
　　见她是一脸的憔悴，言非凡关切的一句，“知音医美那边还需要你管理，自己悠着一点。”
　　贾馨苦涩的一笑，说：“我不再是知音的副院长了。邵黛琳新聘请了一位院长，把知音医美全部接管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那她和唐铮？”
　　贾馨轻叹一声，说：“昨晚送来了一份知音医美的股份买断协议，还有六百万的支票。”
　　言非凡轻叹道：“真够绝情的。”
　　贾馨呵呵一笑，语带讥讽的说：“本就没有多少真情，也就谈不上什么绝情了。”
　　“现在只是希望唐铮不要被接二连三的打击，给击溃了。”
　　言非凡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事，一个男人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
　　他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整形中心，去为九点开始的手术做准备……


第456章 该干嘛干嘛去
　　中午，言非凡回到家，一边吃午饭，一边听姐姐讲述她对冯俭进一步的面试情况。
　　“他的车技还是不错的。我让他开车带着我们转了几个大圈，车辆行驶的相当平稳。”
　　“至于福利待遇方面……”
　　言自若又介绍道：“他也没具体说个数字，只是说他现在白天送外卖，晚上干代驾，辛苦一个月也就能赚一万左右。”
　　“他表示要有保险，每周最好能休息一两天。”
　　言自若又补充说：“冯俭分开回来的路上，我和苏叶特意去了一趟大成街道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志还是给面子的，帮忙查了查冯俭的档案，还有他被治安拘留的那个案子。”
　　“从档案上来看，冯俭的简历没有造假！”
　　言自若又不由的笑道：“那么简单的履历，他也没有造假的必要。”
　　“至于那案子，案宗说是三个喝酒的男子，在晚上调戏一个女孩，他上前阻止，就打了起来。”
　　“那三个家伙被打的挺惨，有被打断肋骨的，被打断鼻骨的，被打断手臂的。”
　　“因为打的有些狠，那三人没有多少招架之力，所以不算见义勇为。”
　　“但是也给了轻判，给了他治安拘留。”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姐，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合适吗？”
　　言自若颔首道：“我觉这家伙还可以，给我的感觉挺可靠的。”
　　“他能一人打三人，真遇到意外情况时，护住你应该没多大问题。”
　　“可以先试用一个月，加深一下对他的了解，再看看他其他方面的工作能力。”
　　言非凡点点头，说：“姐，那就按你说的办。”
　　“那工资给他开多少？”
　　言自若沉吟着说：“这个助手工作可比他送外卖干代驾轻松多了。”
　　“试用期，就给六千。”
　　“一个月留用后，八千加保险。”
　　“看日常的工作表现，给年终奖。”
　　“至于保险，可以让非凡医疗公司给代交……”
　　三言两语议定好冯俭的工资待遇，言自若又吼吼道：“非凡，有了助手兼司机，这车也该买了。”
　　“对新车，你有什么建议吗？”
　　言非凡好奇的问：“姐，那卡宴不就是为我买的吗？”
　　言自若微微一怔，随即嘿嘿笑道：“这倒也是，卡宴车原本就是为你买的。”
　　“让我一直开着，都习惯啦。”
　　“这样，我就给自己买一辆比较女性化的车。”
　　“哎，非凡，你说，是买一辆外形好看又可爱的轿车呢？”
　　“还是买一辆跑车呢？”
　　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姐姐，言非凡赶紧道：“姐，那辆卡宴你开着也熟悉了，你再换别的车开，还需要重新磨合。”
　　“我还是给自己买辆新车吧。”
　　言自若吼吼道：“不行，我就要开新车……”
　　整个下午，言自若都泡在网上的各个专业车友论坛里，查资料看图片，选择好看的车子。
　　到了晚上，她还拉了睡醒的余苏叶一起参考。
　　至于言非凡，只需负责赚钱这种大事，花钱这种小事就不劳他费神了。
　　晚上过九点，他意外接到了区公安分局刑警队长郑立斌的电话。
　　“言医生，你前几天让何所长调查的那几个人的情况，何所长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郑立斌在电话里介绍道：“何所长向局里汇报后，局里决定立案调查此事。”
　　“这个案子现在处在秘密调查，收集证据阶段，为防止泄露信息，还请言医生你不要再向其他人说起此事。”
　　言非凡赶紧保证道：“郑警官，我会严格守住秘密的。也希望能够早一日，看到那帮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们努力争取，早日完成证据收集。”
　　郑立斌表态了一句，又在电话里转而道：“言医生，我那位同事王增林，就是子弹卡腰椎的那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肝保肝。”
　　“前几天，他去医院又做了一个检查。”
　　“肝脏功能恢复的很慢，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这让他精神有些崩溃。”
　　“为了养肝，他也戒酒了，戒的很艰难。”
　　“还有他腰痛难受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我真担心，他会坚持不住放弃。”
　　“言医生，他真的需要把肝脏养好了，才能做手术吗？”
　　言非凡回忆一下王增林的情况，解释说：“之所以让他保养肝，是因为我们设想的手术方案，是切除他的肝脏左内叶，从而为拔除子弹提供一个比较开阔的手术视野。”
　　“肝功能本就差，再切除左内叶，这样的肝损伤足以引发严重的后果。”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继续道：“还有一个方案就是通过摘除左肾，来提供手术视野。”
　　“不过这需要主刀医生很高的精准操作水平，一旦出现失误，会造成半身瘫痪或大出血。”
　　郑立斌的声音，缓缓的从手机中传出，“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为他鼓劲的……”
　　结束了与郑立斌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田雨的视频通话。
　　解答了她几个学习上的疑问，言非凡就听这家伙娇声道：“言哥哥，下周我考完中考，你会带我出去玩吗？”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中考结束，你是没事了，但是我还有事啊，哪有时间带你出去玩。”
　　“你可以去找妍妍玩。”
　　田雨语带不满的说：“你怎么没时间玩，上周末你还去野营了呢。”
　　“你别提野营那事了。”言非凡一脸郁闷。
　　田雨在视频里做了个鬼脸，说：“谁让你们不带着我呢，我可是幸运小仙女，以后带着我出去玩，保证哪天都是艳阳天。”
　　言非凡打击道：“快上战场了，还想着玩，考得成绩不美丽，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嘻嘻，才不会呢。”
　　田雨又做了一个鬼脸，紧接着道：“言哥哥，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昨天有个同级的别班同学，忽然之间，眼睛就看不到了，说是很突然的那种。”
　　“言哥哥，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言非凡反问道：“他的视力一直很差吗？还是最近一段时间，视力出现持续的下降？”
　　“或者是视力一直很好，突然间就失明了？”
　　“或是最近有头痛脑胀的症状？”
　　视频中的田雨被问的一愣一愣的，瘪嘴道：“言哥哥，我都不知道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你光知道突然失明这一点，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是神，怎么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田雨嘿嘿的一笑，说：“言哥哥，如今你在我心里，就像是神一样厉害呢。”
　　“哎，那个失明同学的具体情况，要不要我去问一问啊？”
　　言非凡对着摄像头，比划了一个脑门蹦。
　　“你还真会瞎操心。”
　　“那同学的家人会带他去医院做检查的。”
　　他又问道：“还有学习上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第457章 不帮，没空！
　　又到周日，今天是言非凡去京城百宁医院做飞刀的日子。
　　这一次，他是独自一人前往。
　　原本要陪着言非凡去京城的余苏叶，被秦颖医生临时喊去医院，给一名田径运动员做脚踝手术。
　　言非凡挥手告别送他来机场的姐姐，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厅，意外的遇到了一位熟人！
　　曙光慈善基金会的常务理事宸薇薇。
　　“言医生，还没谢过你的牵线搭桥呢，我这次去京城和丁瑄小姐面谈合作事宜。”
　　宸薇薇介绍了一句，又询问道：“言医生，你也要去京城吗？”
　　两人这一交流发现，乘坐的还是同一航班。
　　“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宸薇薇又眉眼含笑道：“我们以前也曾经与丁小姐接洽过，但是一直没有回音。”
　　“这次一联系，就有了准信。”
　　“还有，曙光慈善基金会这几天获得的曝光度，超过了成立近一年以来的总和。”
　　“言医生，你可是我的贵人呢。”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我可不是贵人。”
　　“以邓先生的能量，还有宸理事你的运作，获得成功，是理所当然的。”
　　宸薇薇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意盈盈的说：“言医生，你是太谦虚了。”
　　“不瞒你说，我们之前也运作过两次救助活动，但是都没泛起多少浪花。”
　　“唯独这一次，带给了我们惊喜……”
　　言非凡语气有些冷淡的打断道：“主要是双胞胎的遭遇，太过悲惨了。”
　　宸薇薇察觉到了言非凡的不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叹道：“言医生，我也不喜欢这样。”
　　“只是在其位谋其职，邓先生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快让基金会成为全国知名的慈善机构。”
　　她面带苦涩的说：“鉴于慈善基金的性质，我也只能通过贩卖别人的悲惨，来获得关注了。”
　　言非凡有些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他多少知道一点，国内一些企业家的发家，存在不光彩的部分。
　　等他们发展到一定程度，就迫切的想通过慈善公益等活动，为自己树立光辉正面的社会形象。
　　进而呢，为自己争取一定的社会地位，乃至政治地位，避免有朝一日，被抓住把柄进行清算。
　　这也是国内的一些有钱人，纷纷移民海外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知道自己经不起有关部门的调查。
　　赚到不少钱的他们，在一些事情没有暴露之前，就赶紧的跑到国外去。
　　言非凡轻声道：“有目的的做善事，也是善事，只要能让救助之人切实得到帮助就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一心为善的圣人，可是少之又少啊。”
　　宸薇薇脸上重新露出笑意，说：“谢谢言医生的理解，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管出发点如何，要让真正的困难人士得到需要的帮助。”
　　停顿了一下，宸薇薇又转而道：“言医生，我知道你的非凡基金，持续资助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整形修复手术。”
　　“介意曙光慈善基金会也贡献一分力量吗？”
　　言非凡笑了笑，说：“欢迎之至。”
　　“就非凡基金现在的支出速度，就账户上的那点钱，不出半年，就要消耗一空了……”
　　两人稍微谈了下合作事宜，就听到登机广播。
　　上了飞机之后，因为言非凡购买的是商务舱机票，宸薇薇是经济舱，两人没能坐在一起。
　　上午过九点半，他们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出站以后分开，各自坐上了前来接机的车辆。
　　这次来接言非凡的，还是那辆凯迪拉克商务车，开车的是余佑海的司机。
　　只不过，车上还多了一个人。
　　不是陆垚，而是曾妮。
　　被言非凡称作银发怪的曾妮，打扮依然性感清凉，不过曾经的满头银发，已经染回了黑色。
　　坐在后座，言非凡身侧的曾妮，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抱怨说：“关了半个多月禁闭，又把头发染了回来，才被放出来。”
　　“言医生，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银发更好看？”
　　言非凡收回目光，缓缓的说：“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这是遗传和自然选择塑造出来的我们中国人的样子。”
　　“也是最符合我们中国人的审美。”
　　“银发只是标新立异，不是更好看。”
　　曾妮轻切了一声，说：“你年纪轻轻的，思想却和我爷爷奶奶一样古板。”
　　“哎，言医生……”
　　她伸手轻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接着说：“我这次过来，是亲自向你道歉的。”
　　“对不起！”
　　曾妮语调快速的说完这一句，又转而道：“还要谢谢你不计前嫌的给晏小梅的妈妈做手术。”
　　言非凡转头看了看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随意的说：“不用感谢。”
　　“我只是在执行和百宁集团的合作约定，两周三台手术，手术对象是谁不重要。”
　　曾妮一本正经的说：“对你来说不重要，对晏小梅来说，可是重要的很。”
　　她又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
　　“言医生，我跟你谈一次合作怎么样？”
　　“没兴趣！”言非凡干脆的回道。
　　“是这样的……”
　　曾妮仿佛没听见对方的回绝，自顾自的介绍说：“有一家卖翡翠珠宝的店，卖的翡翠饰品都是顶级货。”
　　“店里推出了一个考眼力的活动。”
　　“当然了，这针对非翡翠珠宝专业人士。”
　　“一件翡翠饰品，混在九件模样色泽差不多的赝品之中，只需要付出原饰品十分之一的价格，就有三次挑选机会。”
　　曾妮语带跃然的道：“言医生，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们合作，只要你把真的饰品给挑选出来，我就再给你十分之一的价格。”
　　她又诱惑道：“言医生，你可不要以为这十分之一的价格少。”
　　“那里卖的翡翠饰品，很多都是百万起步的。”
　　“我们随随便便挑选几件，你就能赚上几十万上百万的，这可比你做一天的手术强多了。”
　　言非凡横了曾妮一眼，问：“你是不是去挑选过好几次，就没选中过一次真品？”
　　“你怎么知道的？”曾妮有些惊讶。
　　言非凡语带鄙视的说：“都说买的不如卖的精，他们敢这么玩，自然有把握让你挑不中。”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赌博，还是少沾染为妙。”
　　“你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吧。”
　　曾妮抓住了言非凡的胳膊，说：“这怎么可以。言医生，实话对你说吧……”
　　“我本来想给奶奶买只翡翠镯子当生日礼物的，没想到钱花光了，那镯子也没选中。”
　　“害得我在奶奶的生日宴上，很没有面子。”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言医生，你就当帮我一次忙，好不好？”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还是干脆的回道：“不帮，没空！”


第458章 要考试不要命
　　任由曾妮如何劝说和请求，甚至把报酬提升到了十分之五，言非凡就是不松口。
　　曾妮面对油盐不进的言非凡，是气的牙痒痒。
　　她恨不得让司机当即停车，把言非凡拽下车狠狠地揍一顿。
　　奈何，曾妮来之前受到过严厉的警告，实在不敢做过分的事情……
　　来到百宁医院后，言非凡就投入了手术中，一直忙到了中午近一点，才吃上午饭。
　　今天的午饭，是副院长余佑海作陪。
　　“我说，言医生啊……”
　　余佑海一上来，就直接诉苦道：“你说你干脆直接的拒绝解放军总医院就好了，怎么还给他们留出了变通的后门啊？”
　　“你这是做，是很不厚道的啊。”
　　有些心虚的言非凡，为自己分辩道：“这个变通方法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可不是我提议的。”
　　“哎，余院长，你其实也可以干脆利落的回绝他们啊。”
　　余佑海一脸苦笑道：“人家医院的大院长带着几位将军，还拉上了卫生委的领导，往我办公室一坐，客客气气的说合作的事情。”
　　“你说，我能拒绝吗？”
　　“敢拒绝吗？”
　　“我余家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余佑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哀叹道：“如今，这名额从三个一下子降到两个。”
　　“后面排队的那么多患者，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给百宁医疗科技多一点压力，让他们加快研发进度。”
　　“手术机器人早点投入使用，压力就缓解了。”
　　余佑海又哀叹一声，说：“即便手术机器人投入使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患者接受的。”
　　“对新鲜事物，人总是恐惧的。”
　　“更何况是这种稍有失误就会让人半瘫，甚至是丢掉性命的关键部位手术。”
　　言非凡轻笑道：“这个简单，只需要两三台成功的手术，就能打消患者的顾虑。”
　　“就像当时，那位潘老板也是不相信，这么年轻的我能做到一样……”
　　说到这，言非凡不知怎么的，从刚才说的手术机器人就想到了昨晚郑立斌的那个电话。
　　他那位警察同事王增林腰椎上的子弹。
　　或许，可以使用手术机器人，连接一根多轴转向，带高清摄像头，纤细灵活的手臂……
　　言非凡在脑海中简单模拟了一下，感觉很可行，急切的问：“余院长，百宁科技的手术机器人的人机操作模式，移动精度能达到多少？”
　　余佑海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说：“或许是零点一毫米吧，记不清楚了。”
　　言非凡干脆取出手机，拨通了余佑涟的电话。
　　“余总，我有一位警察患者，子弹卡在了腰椎神经和血管密集的内侧，因为手术视线严重遮挡，不方便做手术，那颗子弹已经卡了好几年了。”
　　“我想，可不可以使用手术机器人，使用一根多轴变向手臂，还带有高清全景摄像头，采用人机操作模式，把这子弹给取出来？”
　　片刻之后，余佑涟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从技术角度分析，你说的这些内容如今都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这个多轴可变向手臂，可能需要根据你的具体要求，进行定制。”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余总，我今晚会把那人的具体病历，我设想的手术方案，还有对机械手臂的要求和具体参数发给你。”
　　“请你的技术团队尽快研究一下，究竟能不能实现……”
　　余佑海等言非凡结束电话，叹道：“言医生，我是知道，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了。”
　　“时时刻刻想着患者和手术，不出成绩才怪。”
　　言非凡谦虚的道：“只是偶有所得罢了。”
　　“其实，我知道这位患者不短时间了，早就该想到，可以试用一下最新的手术机器人技术的。”
　　余佑海轻笑道：“不论是早想到，还是晚想到，能想到就是胜利。”
　　“来，言医生，我们先吃饭……”
　　吃饭期间，余佑海还对曾妮一路之上纠缠言非凡一事，表示了歉意。
　　不过，余佑海对曾妮的评价，还是相当正面的，说她品性不错，只是有些贪玩调皮。
　　午饭结束之际，言非凡又接到了邱阁来电。
　　他被告知的第一件事是，凯洛琳苏醒了。
　　术后检查是神志清醒，短时记忆出现了缺失，嗅觉丧失，右眼视觉模糊，右边身体有麻木感。
　　总体来看，手术还是相当成功的。
　　“第二件事，言医生，我今天接收了一位年仅十五岁的脑瘤小患者。”
　　“他的手术难度不大，只是视觉神经中枢受肿瘤压迫，导致了失明。”
　　“小患者还有几天就中考了。”
　　“他和他的家人想问一下，可不可以先恢复视力，参加完中考再做手术。”
　　听到这，言非凡就想到了昨晚田雨所说的她那个同级同学。
　　“邱医生，这个小患者是不是来自汇南区第九中学啊？”
　　他这话刚说完，手机中就传来邱阁惊讶的声音，“是啊，就是来自汇南区第九中学。”
　　“之前有人托关系找过你？”
　　言非凡解释道：“没人找我。他和我邻家的小妹是同校同学。”
　　“昨晚那丫头跟我说，她的学校出现了一位眼睛突然失明的同学。”
　　邱阁的轻笑声从手机中传出，“这还真是巧啊，也说明你和他是有缘分的。”
　　“言医生，暂时让他恢复视力，能够参加中考，最便捷有效的方法，就是使用你的穿刺注射技术，让他的肿瘤缩小了。”
　　“言医生，你方便吗？”
　　言非凡就是眉头一皱，说：“邱医生，你清楚的，穿刺必然会造成大脑损伤。”
　　“为了中考，让大脑多受一次伤害，值得吗？”
　　“不如复读一年，那时，以更好的成绩，考上一所更好的重点高中，岂不是更好？”
　　邱阁在通话里轻叹道：“我也这么劝了。”
　　“问题是他们坚持要先参加中考，说什么落后一年就会年年落后，永远跟不上了。”
　　“还说，今年就有把握考上重点高中。”
　　“言医生，如果你不接手他的手术，他们就会采用药物控制的方法。”
　　“那种方法，在我看来，相比你的穿刺注射，有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听到这，言非凡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样的孩子和父母啊？
　　中考大过天，要考试不要命？
　　言非凡摇了摇头，对着手机道：“邱医生，我先看一下他的肿瘤片子再说吧……”
　　结束了与邱阁的通话，言非凡也结束了午饭，离开百宁医院，踏上了返程。
　　在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室候机之时，言非凡又接到了姐姐的视频电话。
　　“非凡，猜一下，我买的是什么车？”
　　言非凡通过视频里的背景，发现姐姐和余苏叶就在4S店里。
　　“我哪能猜到是什么车？”
　　言非凡放弃道：“我就不猜了。”
　　“姐，只要你买的不是几百万上千万的超跑，我都是能接受的。”
　　“嘻嘻，我怎么会那么败家呢。”
　　姐姐欢快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非凡，注意看啊，揭晓答案的关键时刻……”
　　“它来到了……”
　　随着手机视频画面的一阵抖动，一辆红色的艳丽小车，出现在了画面正中央。
　　这是一辆敞篷甲壳虫……


第459章 适得其反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坐上贴着临时牌照的红色敞篷小甲壳虫车，沐浴着阳光，吹拂着晚风，离开了滨海国际机场。
　　“姐，你怎么想起买敞篷车呢？”
　　“空气污染这么严重，还敞篷，天天呼吸人家的汽车尾气吗？”
　　开车的言自若斜睨了弟弟一眼，哼道：“你天天的和苏叶骑车上下班，不也是喝汽车尾气？”
　　言非凡分辩道：“这不一样。”
　　“姐，我和苏叶是没有选择，不得不暴露在污染的空气中。”
　　“你买敞篷是犯傻，选择主动暴露在污染中。”
　　他又提醒道：“姐，你开车技术不咋地，这敞篷车的安全性能，可是比较差的。”
　　言自若被说的有些生气了，呵斥道：“言非凡，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着这话，她降低了一些车速，按下了车上的一个按钮。
　　没一会儿，甲壳虫车如变形金刚变形一般，硬顶车棚从后备箱里升起，遮盖在了两人头顶上。
　　言非凡立时察觉车内安静了许多，轻轻点头道：“还没有笨到家，选的是硬顶，不是软顶。”
　　言自若怒哼道：“非凡，你在叽叽歪歪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4S店提那辆保时捷跑车？”
　　言非凡赶紧的绷着嘴唇，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还是言自若打破了沉默。
　　“和苏叶一进4S店，看到展厅里的敞篷甲壳虫，我就喜欢上了。”
　　“那也勾起了我曾经的梦想。”
　　“很早看别的女孩开这辆车，我就想过，有钱了也要买一辆。”
　　“多漂亮的小车啊。”
　　言自若哼哼道：“我本来计划买911的。”
　　“看到这甲壳虫就想着，还是不能太招摇了，替你省省钱吧。”
　　等了一会儿，言自若也没等到弟弟的回应，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言非凡有些委屈的说：“姐，是你不让我叽叽歪歪的啊。”
　　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说：“先送我去医院。”
　　“有紧急患者？”
　　言自若又提醒说：“苏叶可是在家，说是和杜阿姨一起给你准备好吃的呢。”
　　言非凡解释说：“也就花一二十分钟的时间，问一位小患者和他的家属几句话……”
　　过六点，言家姐弟赶到了附属医院。
　　言非凡穿着便装，直接来到了心外科的病房，找到了那一位中考学子和他的家长。
　　言非凡自我介绍了一下身份，打量着身材单薄，身高近一米七，双眼无神的学子。
　　学子父亲开口介绍说：“近一两个月，孩子说过几次头疼脑胀，视野有时变得模糊。”
　　“我们以为这是学习太过刻苦的缘故，就变着花样给他增加营养。”
　　“谁能想到，他就有了脑瘤呢。”
　　“才十五岁就有了脑瘤，一般不是四五十岁，上了年岁才有长脑瘤的可能吗？”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三五岁的小孩，就长脑瘤的情况，也是有的。”
　　他又正色的说：“脑瘤的核磁共振影像，我研究过了，要使用穿刺注射方法缩小脑瘤，恢复视力，我会从这里，还有这里……”
　　随着这话，言非凡用手指点了点少年学子的左耳根部位，还有左上颅顶部位。
　　“进行两次穿刺。”
　　“我需要说明的是，这种方法有可能会让你家孩子恢复视力。”
　　“但是这只是可能，我不能做保证。”
　　“还有穿刺后，会有严重的头痛，有可能会持续三五天，甚至更长时间，影响到中考发挥。”
　　“还有，这个穿刺手术，有可能带来左耳听力受损，或者是缺失的大脑损伤。”
　　说到这，言非凡就注意到少年学子和他的父母脸上露出了害怕，还有犹豫的表情。
　　他趁机劝说道：“无论是我的穿刺注射，还是药物控制，都有可能带来大脑损伤。”
　　“我强烈建议你们直接做脑瘤切除手术。”
　　“中考而已，完全可以复读一年再考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冒大脑损伤的风险。”
　　学子的父母对视了一眼，还是父亲开口道：“言医生，谢谢你的好意。”
　　“这样，我们今晚再好好的想一想，衡量一下，再做最后的决定。”
　　见他们不再坚持，言非凡以为自己的劝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很是高兴的离开了。
　　很多患者都存在侥幸心理，或者认为自己就是上天中意的那一位。
　　他们认为可能性很小的，才百分之二，百分之五的所谓手术失败几率，后遗症发作几率，是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对医生来说，这所谓百分几的几率，只是一个概率统计数字。
　　他们是确实见过这种小几率情况发生的。
　　所以，对医生来说，是会尽可能的去降低，这种概率发生的可能性。
　　除非必要，医生是不会建议患者冒不必要的小几率风险。
　　这个万一，还是不要头铁的去碰为好……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闻到了满屋飘香，来到餐厅就见餐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两汤。
　　言非凡开心的问：“苏叶，你的厨艺明显见长啊。具体那道菜是你亲手做的啊？”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每道菜都有我的功劳的。这香菇菜心的菜，是我择的，我清洗的。”
　　“这鱼，是我改的花刀。”
　　“还有这牛肉，是我切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原来只是打的下手，我还以为你自己做了一两道菜呢。”
　　余苏叶许诺道：“有机会的。”
　　“等我再跟着阿姨学习一段时间，就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的卧室，设计如何操控手术机器人去摘取王增林腰椎上的子弹。
　　一细想，他才赫然发现，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要想实现目的，这手术臂必须像蛇一样灵活的折弯转向，避开前方的器官障碍物。
　　而且它还需要足够细，最粗处直径最好不超过零点五厘米。
　　言非凡几经模拟推算，才设计出一条最简单的手术机械臂。
　　说是最简单，这条手术臂上也需要七个可以灵活变向的关节。
　　看着画在纸上的手术机械臂简图，言非凡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了。
　　这么复杂的机械细长手臂，能实现吗？
　　这时，有音乐声打断了了言非凡的思考。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中考学子一家做出决定了。”
　　“他们选择药物控制，转入脑内科了。”
　　言非凡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
　　“言医生，估计你说的那些头痛，脑损伤什么的吓到他们了。”
　　“而且，他们也认为你太年轻了一些，更愿意相信脑内科那些上了年纪的专家。”
　　“唉，安全有效的办法不选，真是没法说啊……”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无语。
　　他本以为说的严重一些，可以打消他们的决定，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第460章 支持不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患者有选择医生和治疗方法的自主决定权，言非凡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他的穿刺注射术不敢保证百分百的可以让那个少年恢复视力，还没有任何的不良症状。
　　一旦耽误了人家的中考，可是要担负责任的。
　　鉴于此，言非凡只能祝愿，少年学子的药物治疗，一切顺利了……
　　翌日的周一早上，准备出门上班的言非凡，等来了准时来报道的冯俭。
　　见他还是衬衣领带，西裤皮鞋的装束，言非凡轻笑道：“冯俭，你不需要穿的这么正式，随意一点，家常便装就可以。”
　　停顿了一下，他又叮嘱道：“当前的工作不多，送我们去医院后，你先去做个体检，随后就自个熟悉一下医院。”
　　“我们的办公室还在装修。”
　　“这段时间，你主要盯一下装修工作。”
　　“好的，言医生！”冯俭略带拘谨的应了一声……
　　乘坐卡宴车来到医院，言非凡先是带着冯俭逛了一下急诊科、创伤外科、小红楼，还有整形外科，顺便检查了一遍小白鼠的再造丁丁，还有凯洛琳的术后恢复情况。
　　随后，言非凡让冯俭自个去做体检。
　　他自己则是汇合了陈瑜医生、秦颖医生、王川主任，还有余苏叶，一同对那对七岁的双胞胎姐妹做了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的。
　　姐姐团团的身体状况稳定。
　　妹妹圆圆的炎症消失，体温算是恢复了正常，身体状态略有好转，可以支撑一台大手术。
　　接下来，言非凡、陈瑜、秦颖、王川，还有余苏叶几人在王川的办公室进行了闭门商议。
　　几人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把手术时间确定在了明天早上的九点。
　　陈瑜医生负责圆圆的左手移植手术。
　　余苏叶在秦颖医生的协助之下，负责左小腿的移植手术。
　　鉴于移植配型比对结果是完美配型，妹妹圆圆的左脸烧伤确实严重，言非凡将在王川的协助之下，做左耳和左侧脸的移植手术。
　　商议完毕后，他们几人再次出了办公室，针对明天的手术，对团团圆圆这对双胞胎做进一步，有针对性的术前检查和准备。
　　这个检查过程中，王川、陈瑜和秦颖还不时接受一些媒体记者和自媒体人的采访，解说一下明天的手术事项。
　　这个期间，人体器官移植团队也做起了准备。
　　他们需要等言非凡、陈瑜这边的手术进行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对姐姐团团做器官摘取手术。
　　为节省时间，这左手移植，左小腿移植，左耳和左侧脸移植，三台手术将会同时进行。
　　这就意味着，三名主刀，三名手术助手，还有各两名手术护士，一共十二人，将会围绕着手术台共同展开工作。
　　而且，他们的手术还都需要用到，占用很大空间的手术显微镜。
　　为了避免手术过程中，相互干扰。
　　言非凡、陈瑜和余苏叶三人，带领着各自的手术团队，来到了整形外科的顶楼。
　　这里有一间手术室，是专为贵宾整形客户使用的，设备最齐全，面积也是最宽敞。
　　他们进行了手术的占位，还有手术进程预演。
　　妹妹圆圆的手和脚都可以伸展，并排放上两张手术台后，三个手术团队倒是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来展开手术。
　　不过，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无影灯照明，还有手术显微镜的摆放问题。
　　几人又是一番大折腾。
　　他们接连从急诊外科，还有神经外科借来几台轻便的无影灯，还有手术显微镜设备，费了好大的功夫来摆放和调试，才最终找对适合三位主刀同时手术，又不会干扰对方的摆放位置。
　　这一番布置，直接耗用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下午近五点。
　　他们这十几人忙的是连午饭都没得吃，各个是饥肠辘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秦颖打量着眼前看似杂乱，却是乱中有序的手术室，颔首道：“手术室就是我们的得力工具。”
　　“为了明天的手术顺利，花费多大的精力，都是值得的。”
　　陈瑜目带鄙视的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言非凡，有气无力的说：“非凡，我是又累又饿，没一点力气了。”
　　“你请客吧，就那个私房菜馆就可以。”
　　言非凡轻笑道：“我得先打个电话问一问，他们那里还有包间没。”
　　他这一问，还真是巧了。
　　老板娘胡玲告诉他，正好有客人因为有事退了一间大包间。
　　言非凡收起电话，就放话道。
　　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下，再坚持一些时间，下班后全去罗记私房菜馆吃饭。
　　“言医生，我们就不去了吧。”
　　孟瑶轻声道：“这间手术室进了这么多人，添置了这么多的设备，需要一次彻底的消毒。”
　　“这需要不少功夫和时间的。”
　　“我和叶琳去食堂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小护士叶琳也赶紧表态说：“是啊，是啊，我和孟姐随便对付一顿就可以了。”
　　“工作要紧！”
　　在言非凡沉吟之际，王川开口道：“清理和消毒工作，我让贾馨带几个人过来处理。”
　　他又解释说：“贾馨一直没有正式办理离职，她现在不在知音医美那边做了，我就顺便让她回来负责中心的护士管理工作……”
　　工作有别人来做，这算是皆大欢喜了。
　　众人离开手术室，各自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到了傍晚六点的下班时间，言非凡和王川一起离开主任办公室，准备去吃晚饭。
　　不过，言非凡一走出办公室，就被喊住了。
　　言非凡抬头望去，发现喊他之人是一位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她长发飘飘，面容姣好，脸上能看到画有精致的淡妆。
　　这人身上穿的白大褂，不是医生服饰，而是实验室里的那种防菌服。
　　她踩着高跟小皮鞋，很有风姿的蹬蹬来到近前，自我介绍道：“言医生，你好，我是郝院士的博士生颜珂！”
　　言非凡轻哦一声，直接问道：“有事？”
　　颜珂给言非凡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这不是因为她是郝俊鹏院士的学生，而是因为她画着妆容，还穿着高跟鞋！
　　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再爱美的女生，也是没有多少时间来描眉画眼的。
　　在实验室工作，更是不允许化妆。
　　脸上的粉或霜，落在培养皿中，会造成污染。
　　还穿高跟鞋？
　　在医院工作的医生和护士，无论男女，最爱的鞋子，就是舒服透气的运动鞋。
　　爱美的女士，只能在家里，或者是出门见友，出席活动时，才会穿上高跟鞋。
　　由点知面，言非凡认为眼前这人，并不是一位努力上进的医学博士生。
　　颜珂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给了差评，面带笑意的说：“言医生，是这样的，郝院士让我过来跟你商议一件事……”
　　她在“郝院士”三个字上加重了一些语气。
　　停顿了一下，颜珂又笑意盈盈的说：“郝院士说，因为课题研究的需要，他需要一间小办公室，方便让我们做一些资料研究。”
　　“他想借用你在小红楼的办公室一些时间。”
　　她又补充道：“言医生，为补偿你的损失，郝院士还特意说，你可以参与他的一个课题子项目，做一些辅助研究。”
　　言非凡不冷不热的说：“那间办公室对我有大用，借用不了。”
　　“你们去借用其他人的办公室吧……”
　　这个回答让颜珂表情一凝，接着劝说道：“言医生，郝院士主持的可是国家级别的课题研究，你就不能牺牲一下，支持一下吗？”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既是国家级别的重大课题，就去院长那里寻求支持，他会有办法的。”
　　“我这办公室，真的借不了。”
　　见对方还想劝说，言非凡硬邦邦的说：“我牺牲不了，也支持不了，你不必再说了。”


第461章 君子一言
　　言非凡这次在罗记私房菜馆请客吃饭，加上姐姐和冯俭，一共是十四人。
　　好在包间足够宽敞，圆形餐桌也足够大，这么多人坐下，也不显得拥挤。
　　为迎接明天的手术，他们自觉的没有多饮，就点了两瓶红酒。
　　能喝酒的，每人也就分到了一杯，润润喉咙。
　　够累够饿，再加上菜品足够美味，宴席开始的前半程，众人以开吃为主。
　　待到饥饿感消失，肚中半饱，餐桌上才你来我往的多起了闲聊。
　　陈瑜瞅了瞅闷头吃东西的冯俭，看向言非凡，轻笑道：“非凡，你小子可以啊。”
　　“我们都是自个开车上下班，你倒是好，连私人专职司机都配上了。”
　　“你的谱可真大啊。”
　　王川为言非凡分辩说：“陈主任，非凡一陷入沉思，就全然不顾其他。”
　　“他这种工作习惯，可不适合自己开车。”
　　秦颖轻切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陈医生是心中没点数。”
　　“如今，非凡对不少的椎管内肿瘤和脑瘤患者来说，是非他不可，需要预防极端事情发生。”
　　“陈医生对患者来说，有她没她没多少区别，她能做的事情，其他医生也能做。”
　　这一次，陈瑜出奇的没有火上头。
　　她冷声反击道：“说人如说己，我对患者的作用，至少比你的作用大很多。”
　　王川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赶紧劝说道：“在这么多后辈面前，你们这个样子，不要面子了？”
　　陈瑜和秦颖相互瞪了一眼，倒是没有再言语。
　　见状，王川又引起了另一个话题。
　　“孟书记提出的，提高服务意识，展开一心为患者的七月火热服务月。”
　　“你们怎么看？”
　　陈瑜翻了一下眼皮，说：“还能怎么看？用双眼看呗。”
　　“纯粹的形式主义，搞得我们平时好像就没有为患者服务似的。”
　　她又语带抱怨的说：“还要学习服务精神，展开讨论提升自我服务意识。”
　　“每天都累的半死，哪还有时间搞这些？”
　　王川呵呵一笑，说：“孟书记毕竟主抓医院的思想和团队建设工作。”
　　“到任也有一些时间了，总得有所行动才是。”
　　王川见其他人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知道他们还是放不开，就转而说起了社闻趣事，还有一些花边新闻。
　　这个话题，引起了不少附和之语。
　　尤其对孟瑶、叶琳等几位护士来说，她们对小道消息知晓的，比王川还要多。
　　谈着谈着，她们几个就成了包间里的主角，话题也逐步转到了说医院内的人或事。
　　“言医生，言医生，你说的那个叫颜珂的博士，我们都知道她呢。”
　　叶琳一副八卦的样子，语带跃然的说：“听说她并不是学医学专业的，博士是被郝院士破格录取的，考的分数说是很低很低。”
　　陈瑜的器械护士，也是面带不屑的说：“她和郝院士就是那么一回事，医院就没有不知道的。”
　　“言医生，你这次没有答应她的事情，要小心郝院士替她出头。”
　　言非凡轻笑道：“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陈瑜清咳一声，制止道：“好了，这些没有根由的风传之事，就不要乱说了。”
　　“小心人家告你造谣。”
　　“非凡……”
　　陈瑜又看向言非凡，叹道：“我家夏敏在手术后，体型恢复不少，体重快减到一百三了。”
　　“她的容颜，也恢复了一些，只是距离她小时候的漂亮模样，还有不少的距离。”
　　“前几天呢，有个讨厌的混小子说她的丑不是因为胖，是真的丑。”
　　“害得她回来大哭了一夜。”
　　“非凡，要不，你给她稍微的调整一下？”
　　言非凡轻笑道：“陈主任，等她再恢复一段时间，体重变得稳定下来，看一看再说吧！”
　　“病理原因消失，特意的锻炼，体重快速下降，脸上的肌肉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等稳定下来，很可能会重新变得漂亮了。”
　　陈瑜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这么劝说她的，只是这个丫头如今是一门心思想着整容了。”
　　“非凡，过两天你替我劝劝她。”
　　“你现在可是整形方面的专家，那个丫头如今信你，胜过信我。”
　　言非凡爽快的应了下来……
　　因为明天的大手术，这顿言非凡请客的聚餐，过了晚上八点就散了。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由冯俭开着卡宴车载着他们返回了醉墨华庭。
　　回到家，言非凡发现有两位客人在等着他。
　　区公安分局的郑立彬和王增林。
　　双方一见面，侧弯着腰的王增林，就欠身解释道：“言医生，实在是打扰了，是我硬拉硬拽着郑队长带我过来见你的。”
　　停顿了一下，他就关切的问：“言医生，你说的另一种手术方案，摘取左肾后，再取子弹，是有成功可能的吧？”
　　言非凡迎着王增林的目光，发现他比上一次见面时的他憔悴了许多，看上去老了五六岁。
　　“快速的戒酒不容易啊！”
　　言非凡暗自感叹了一声，开口道：“王警官、郑警官，找请坐。”
　　三人就坐后，言非凡直言道：“成功的可能是有的，不过风险也非常大……”
　　“言医生，我做！”
　　王增林打断言非凡，语带急切的道：“言医生，我不怕风险，真的是一点不怕。”
　　“即便是死在手术台上，我也愿意一试。”
　　郑立彬出言喝止道：“老王，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明明有更稳妥的选择……”
　　“郑队长、言医生……”
　　王增林哆嗦了一下嘴唇，忽然情绪崩溃道：“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我这腰它难受的，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不瞒你们，我不止一次的想过结束自己的性命，但是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还有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我又下不了决心。”
　　“但是，我是真的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说到这，王增林就用双手捂住了脸。
　　言非凡就看到，有一些泪水从他的指缝之间渗了出来。
　　这让言非凡心生感触。
　　一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大男人，在别人面前流眼泪，可见真的是被折磨惨了。
　　言非凡在医院也不止一次的见过，有患者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哭喊着求医生给来一个痛快。
　　但是，他们的哭求，不如王增林这指缝间的泪水，更让言非凡感受到他的绝望和无助。
　　郑立彬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王增林的后背，对言非凡道：“言医生，就给老王做手术吧。”
　　言非凡缓缓的说：“王警官，我又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手术方法。”
　　“就是利用现代最先进的手术机器人技术……”
　　他把这个手术方案，很是详细描绘了一遍，又接着介绍说：“这个手术方案能实现的话，和腹腔镜等微创手术差不多，只需要在你的肋间切割一个小口子就可以了。”
　　“王警官，你再给我……”
　　言非凡对着王增林略有些发红的双眼，沉吟片刻，说：“一个半月时间。”
　　“一个半月后，如果这个机械手术臂造不出来，我就使用摘除左肾的方法，给你做手术。”
　　“就一个半月？”王增林确认了一遍。
　　“对，就一个半月。”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462章 晚节不保
　　“亲爱的朋友，我是俏眼看滨海的俏眼姐……”
　　网红UP主俏眼姐把摄像头对准了病房走廊。
　　一张转运患者的手术轮床，在几人簇拥之下，正在缓缓的离开。
　　“现在是早上九点零五分，姐姐团团正在被推向手术室。”
　　“就在刚才，她的父母家人在病房里，对她进行了最后的告别。”
　　“妹妹圆圆早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待轮床进入电梯后，俏眼姐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沉声介绍道：“严格意义上说，这台令我们瞩目的手术已经开始了。”
　　“根据我从附属医院医护人员探听到的消息是，医护人员从早上八点就开始进行准备。”
　　“早上九点，手术正式开始！”
　　“早上九点半，姐姐团团身上的左手和左小腿，还有左小半张脸和左耳，将会被陆续取下。”
　　“上午十点半，器官移植小组进入手术室，姐姐团团被正式宣告死亡。”
　　“从上午十一点开始，陆续会有器官转送专员携带装有器官的特制转运箱，从这里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高铁站和机场。”
　　“我得到的信息是，全国各地一共有十二台器官移植手术，正在紧张的等待着。”
　　“其中，附属医院有两台，华山医院一台。”
　　“其他九台器官移植手术分布在京城、成渝、广深、苏城等七个城市。”
　　说到这，俏眼姐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对着手机摄影镜头展示了一下。
　　“朋友们，这是我的器官捐献志愿卡，昨天才做好的登记。”
　　她轻笑道：“如果哪一天，真的有不幸发生，我希望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这个世间。”
　　说到这，俏眼姐又抛了一个媚眼，说：“我曾经看过一本很不错的网络医学小说，说是主人公机缘巧合的移植了他人的一颗心脏。”
　　“没想到，那颗心脏还留有原主人的意识，让主人公一跃成为一代名医。”
　　“或者，我也能通过这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俏眼姐又轻轻的一笑，说：“好了，不胡乱扯了。继续介绍今天的手术……”
　　“说是一台手术，其实是三个手术团队同时进行小腿移植、手移植，还有左脸移植三台手术。”
　　“问一下，正在观看直播的你们，你们认为这三台手术，那一个难度最大？”
　　“请发弹幕……”
　　俏眼姐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说：“你们大部分人的选择，不是小腿移植，就是手移植手术。”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特意咨询过两名资深的外科医生，他们告诉我，难度最大的是……”
　　“脸部移植手术。”
　　俏眼姐又强调道：“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因为言医生是我崇拜的偶像。”
　　“我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
　　“那两位外科医生表示，无论是手，还是脚的移植，这类手术都是难度不小的四级大手术，但是这类手术相对比较常见，可以说是有制可循。”
　　“而且，今天的手和脚移植，因为不涉及到关节部位，所以，难度还要小一些。”
　　“脸部移植手术，我们脸部富含大量的神经和血管，表情肌也最为复杂。”
　　“最重要的是，这类移植手术没有多少经验可遵循，全靠医生自身的基本功和实力……”
　　说到这，看到屏幕上几条弹幕的俏眼姐，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多谢网友提醒。”
　　“言医生对脸部移植，也是有一些经验的。”
　　“前段时间，言医生的视频号上说过一个伤者，她的脸被高空抛下的菜刀给削下来一大块，就是言医生给缝合的。”
　　俏眼姐又忍不住问：“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些时间了，有哪位网友知道，那人的恢复效果如何？”
　　她这话刚落下，就有一位网友发言写道。
　　我就是那位伤者的闺蜜。
　　她恢复的很好，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到伤口缝合的痕迹，不过还有麻麻木木的感觉。
　　医生说，神经恢复最慢，这是神经还未完全恢复的表现。
　　再恢复两三个月，就会好上很多了。
　　看到这，俏眼姐语带自豪的说：“这就是言医生的实力，修复如新。”
　　“再告诉大家一点信息……”
　　“圆圆的小腿移植手术，预计用时五个小时。”
　　“左手移植手术，预计用时六个小时。”
　　“而左脚移植手术，预计用时八个半小时。”
　　“单从这手术时间上来比较，这手术的难易程度，就很是明显了……”
　　俏眼姐开始移动脚步，说：“走，我们找一个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
　　“一边等待，一边为手术中的圆圆祝福，为辛苦工作的医护人员加油……”
　　此时此刻，医院综合办公楼，院长办公室。
　　正在观看文件的刘锦，见推门而入的是郝俊鹏院士，赶紧的起身，一脸热情的说：“郝院士，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
　　“快请坐，快请坐！”
　　六十岁出头，却是满头黑发的郝俊鹏，板着一张脸，说：“院长，你工作忙，我时间也宝贵，有事我就直说了。”
　　“我需要小红楼的那间办公室。”
　　“我也知道那间办公室，被你分配给了你的得意门生言非凡。”
　　“不过，我相中了。”
　　“院长，你就给不给吧？”
　　对方的咄咄逼人，让刘锦心中很是不爽。
　　不过，他还是面上带着笑意，说：“郝院士，那间办公室，不过二十几个平米，小的很。”
　　“相比院士你三十七人的团队，近三千平米的研究中心，随便的挤一挤，这几十平米的办公场地，不就匀出来了？”
　　郝俊鹏呵呵一声，说：“院长意思是不给？”
　　“据我所知，那间办公室有好几位副主任、主任医师都在申请，你却把它给了言非凡。”
　　“他当前还只是一个住院医，根本就没资格拥有单独的办公室。”
　　“院长，你这偏心照顾的也太厉害了吧？”
　　面对当面的指责，刘锦是面色一冷，说：“我如何偏心，如何照顾，那是我的事情。”
　　“你如果心中不服，可以去举报。”
　　刘锦又不客气的道：“你的任何要求，还请按照规定和程序进行申请，我们会尽快研究决定。”
　　“郝院士，请回吧！”
　　郝院士眉毛就是一竖，语带讥诮的说：“呦，还跟我打起了官腔。”
　　“刘锦，我告诉你，就是卫生委主任在我面前，都不会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既然不招人待见，那我离开就是。”
　　“广深那边承诺给的安家费都有两千万，科研资金保底，可就一个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郝俊鹏所期待的，对方的退让却没有如他希望那般看到。
　　他看到了刘锦一脸嘲讽的表情。
　　“郝院士，你这一套对我没用，我可不会像程院长那样只想着息事宁人。”
　　“你想走，随便。”
　　“不过，我提醒你一下……”
　　“我会请第三方审计机构，对你研究中心近几年的资金使用进行一次离任审计。”
　　郝俊鹏脸色大变，怒目而视道：“刘锦，你……”
　　刘锦是一点也没退缩的与他进行对视。
　　几十秒以后，郝俊鹏率先转移了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郝院士……”
　　刘锦喊住了他，冷冷的说：“一把年纪，悠着一点，你的一些事情，就差传到医院外面了。”
　　“别闹到了最后，晚节不保……”


第463章 突破
　　累！累！累！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坚持了七个小时后，言非凡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了，全靠一口气在支撑。
　　眼前这手术，是迄今为止，言非凡身心消耗最大的一台手术。
　　一根小血管没有缝合好，就有可能会造成某一块区域缺血缺氧坏死，造成块状黑斑。
　　一处小神经没能处理好，就会形成小块的僵死肉，造成局部的面瘫。
　　一处肌肉没能与面骨预留的肌腱缝接好，就会让那一块肌肉不能正常的收缩与舒张，造成面部局部表情的失真。
　　有那么多粗细不一的血管、神经，还有肌肉组织需要言非凡去吻合，拼接和缝合。
　　从手术开始之时，他就一直保持着全身投入的状态，一直持续至今。
　　这体力和精力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忽然之间，言非凡从目镜中看到的显微手术视野，就是一阵模糊。
　　他知道，必须停下休息一下了。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显微手术缝合设备，退后了手术台一小步。
　　这时，有人从身后侧靠近他，先是细心轻柔的用纱布擦了擦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接着，再轻轻一扯罩在言非凡口鼻上的口罩，一根吸管就伸进了他的嘴里。
　　言非凡用力猛吸了几大口。
　　这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水的混合液，这味道，谁喝谁知道，不是一般的难喝。
　　但是这能快速补充体内消耗的糖分、盐分和水分，再难喝，言非凡也得硬着头皮多喝几口。
　　补充过液体后，言非凡刚想活动一下僵硬酸疼的身体，就察觉到又有一双手按在了他双肩之上，开始用力揉捏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言非凡当即知道，这是余苏叶再给自己按摩。
　　他转头看去，意外发现已经完成手和脚移植手术的秦颖老师、陈瑜医生等人并没有离开手术室。
　　“老师，陈主任，你们怎么没回去休息啊？”
　　陈瑜轻笑着说：“进了手术室，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一块进来，就应该一块出去。”
　　“非凡，你慢慢做，我们等你一起！”
　　这话让言非凡感动满满。
　　这被人支持的感觉，真是好啊。
　　他立时感觉元气满满，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谢谢老师！谢谢陈主任！”
　　表达完感谢，言非凡又活动了一下腿脚和腰，略转头轻声道：“苏叶，也谢谢你。”
　　“可以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上前一步，再一次站在了手术台前。
　　他又一伸手，器械护士孟瑶就把手术器械稳稳的放在了他的手上。
　　言非凡目测了一下余留的手术量，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他准备一鼓作气的完成它。
　　言非凡知道一点，单就手术操作技能来说，他唯一的对手，就是他自己。
　　他要做的就是在濒临极限中，不断地超越自己，做一个更好的自己。
　　言非凡深吸了一口气，双眼靠近显微手术镜的目镜，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进手术之中……
　　回到秦颖和陈瑜身旁的余苏叶，和她们一起，关注着墙壁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的手术操作画面。
　　为了万一发生手术事故时溯源责任，为了制作教学手术视频，也为了主刀医生分析手术等等，附属医院要求每一台手术，都要全程录制视频。
　　如今，圆圆的手和脚移植手术已经完成，大屏幕上就全屏播放言非凡的手术操作画面。
　　又过去了一二十分钟，观看言非凡各种缝合画面的余苏叶，慢慢察觉到画面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画面上那软软细细的血管，原本就像一条调皮捣乱的小虫子，稍微一碰它就弯腰缩头。
　　言非凡要比较费力的吻合缝合好第一针之后，后续的缝合工作，才会顺畅的展开。
　　但是如今，这调皮的小血管也变老实了，不再捣乱了。
　　言非凡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拉一扯，血管就乖乖的头碰头凑在了一起。
　　再看言非凡的后续缝合动作，也似乎变的轻松写意起来，在看似随手而为的随意之中，却给了余苏叶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美感。
　　“老师，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觉得非凡……”
　　余苏叶说着这话，转头看向右手边的秦颖，就见她的眉眼上全是笑意。
　　“苏叶，你的感觉没有错。”
　　秦颖语带欢欣的说：“非凡他这是在术中突破了，他终于有了自己风格的操作和缝合手法。”
　　“从现在开始，非凡可以名正言顺的被称之为一方手术大家了。”
　　余苏叶听到这话，就是高兴异常，“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真没想到，非凡能这么快突破，”
　　秦颖见余苏叶喜形于色，忍不住批评道：“我说苏叶，形成自己的手术操作风格这方面，一开始你可是强于非凡的。”
　　“看看现在，非凡是一步跨过了门槛，你却还在半途，你羞不羞愧啊？”
　　余苏叶嘿嘿一笑，哪有半点羞愧的样子。
　　“老师啊，你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过，非凡他不能以常人看待，就是一个妖怪。”
　　“我可是正常人，哪能和妖怪做比较呢。”
　　“是不是老师？”
　　秦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愿意搭理这个厚脸皮的学生了。
　　站在另一侧得陈瑜，缓缓的说：“除了妖人一般的医学天赋外，不要忘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勤奋。”
　　“苏叶，你想一想，非凡他一周要学习多少内容，要做多少台手术？”
　　“我们是生怕他给累坏了。”
　　“苏叶，你再反思一下自己一周做多少工作？”
　　余苏叶小声嘀咕着抱怨说：“这能怪我吗？”
　　“非凡是控制着尽可能的少接手术，我却是想接手术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她看向手术台上的言非凡，接着说：“要不是非凡手上有个公益项目，我有时一周都不能做一台正经八百的手术。”
　　听到这，秦颖就心生出了自责。
　　她在附属医院算是外来户，再加上她的性格，给学生安排手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现在还不如言非凡在附属医院有面子。
　　秦颖不由的偷瞄了陈瑜一眼。
　　只是这一偷瞄，却是正好碰上陈瑜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都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大屏幕之上，继续观看起言非凡的手术操作。
　　一两分钟后，陈瑜开口道：“那个，苏叶，鉴于非凡前途无限，你又是他的正牌女友……”
　　“这样，我把你的关系，正式借调入创伤外科，以后你就可以在创伤外科随意接手术了……”
　　傍晚五点四十分，言非凡缝合好最后一针，一放下手术器械，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
　　一旁做助手的王川，立马伸手搀住了他。
　　“这个小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是逐步衰弱模式，就直接进入断电模式……”


第464章 意外之喜
　　周三，又是新的一天。
　　今的天气不怎么样，电闪雷鸣的下起了大雨。
　　不过，言非凡如今也是有专职司机的人了，区区坏天气影响不了他的出行。
　　他和余苏叶一同坐车来到附属医院，就各自忙碌起来。
　　言非凡先是完成两台脊椎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就赶到了整形中心查看圆圆的术后情况。
　　如今，圆圆被安置在整形中心唯一的一间ICU病房内，进行密切的监控和护理。
　　言非凡对依然处在昏迷中的圆圆，做了一次细致的检查，发现她移植的左小腿、左手，还有左耳，左侧脸没有什么异常变化，身体各体征数值也都处在允许范围之内后，就退出了ICU。
　　他脱下身上的无菌服，塞进ICU门口的回收箱，就见宸薇薇走了过来。
　　“言医生，在昨天的术后新闻发布会上，没见到你的身影，后来一问才知道，你晕倒了。”
　　宸薇薇一脸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谢关心，只是一时脱力晕倒而已。”
　　“昨晚睡了两个小时，就恢复过来了。”
　　他又转问道：“哎，你与丁瑄谈的如何？”
　　宸薇薇把脸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轻笑道：“谈的还是挺顺利的。”
　　“她的经纪人会在后天赶来苏城，与邓先生做一次面对面的沟通。”
　　“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月底应该就会签约的。”
　　宸薇薇把目光转向窗内的圆圆身上，询问道：“圆圆要在里面，待上不短的时间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道：“至少七天时间。身体多处移植，最怕出现感染和排斥反应。”
　　“这段期间，需要二十四小时密切关注。”
　　宸薇薇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言医生，我们请咨询调查机构，对这几天数据做了初步统计。”
　　“至少有一千一百万人通过各UP主的短视频、网络直播等新媒体，直接或间接的关注过这对双胞胎的手术。”
　　“如果算上电视新闻、报纸等正式媒体，传播受众突破一亿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言非凡对这些数字，没有多少兴趣。
　　他简单的附和两声，就去了不远处的无菌病房，查看唐铮的恢复情况。
　　唐铮的右脸和脖子有大面积的腐蚀伤，左脸又做了神经分割手术，如今也处在麻醉昏迷中。
　　他的大腿和腹部用皮下组织扩张器扩张出的皮肤，其面积还不足以覆盖伤处。
　　当前，唐铮的伤处还喷涂着仿皮肤涂层，暂时给失去皮肤保护的肌肉等组织，应急性的提供一些水分和氧气等供应。
　　他这种情况，也是最怕感染。
　　当前，唐铮只能安排在无菌病房中，尽可能的减少感染发生的可能性……
　　早上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大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变成了中雨，后又降到了小雨。
　　到了中午，天就放晴了。
　　在大太阳的暴晒下，气温是快速回升，伴随着雨天后的潮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午饭后，言非凡在整形中心的检查室，又等来了那个做调酒师的叛逆小青年崔博。
　　这一次，还是何鹏飞所长陪他而来。
　　相比上次，这家伙打扮的正式了一些，不再是大裤衩和人字拖，而是一身清爽的素色小衬衣、浅色五分裤，还有运动鞋。
　　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了烟酒味道。
　　一进检查室，崔博这家伙就开口道：“言医生，这几天我有关注那对双胞胎的手术报道。”
　　“我发现对外讲解脸部移植手术的，是一位叫王川的医生。”
　　“但网上也有人说，做脸部移植手术的是你。”
　　“言医生，究竟是不是你啊？”
　　言非凡轻笑着反问道：“你最关注的，不应该是我能不能把你的伤手给治好吗？”
　　崔博一脸认真的说：“脸移植那么高难度的手术，你如果都能做好，我的手自然就没问题了。”
　　“言医生，你就说是不是你吧？”
　　他又补充道：“别冒功，我可是去求证的。”
　　他这话还没落地，屁股上就挨了何所长一脚。
　　“崔博，怎么跟言医生说话呢？”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崔博，我可以告诉你，主刀那小女孩左脸移植手术的，就是我。”
　　“你可以去求证。”
　　停顿了两秒，言非凡又接着道：“现在说一下你的右手恢复手术。”
　　“你之前的检查，证明了我的推测，你的食指和小手指是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麻木。”
　　“这个问题，好解决。”
　　“主要难点是处理你已经愈合的断骨，黏连的肌腱，还有没有处理好的关节损伤。”
　　“我需要把你愈合的指骨重新断开，做过打磨处理后，再接上……”
　　言非凡说到这，就注意到崔博的脸色变得发白了，就言简意赅的说：“简而言之，我需要把你之前受到的伤，再重新处理一遍。”
　　“也就是说，你要再受一遍罪。”
　　言非凡看着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崔博，心知，他这是害怕了。
　　言非凡很是体谅的说：“崔博，你可以先回去想想，不必现在就做决定的。”
　　崔博抬起自己合不拢，也伸不直的右手，在眼前翻了又翻。
　　“言医生，手术后，我还能调酒吗？”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接连的右手大手术，必然使你的手部机能，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日常的一些工作，像端碗夹菜，端茶倒水，玩手机写字等类似的，应该是没问题。”
　　“穿针引线等一些细发的工作，还有一些重活，应该是做不了的。”
　　“至于还能不能调酒，我说不好了。”
　　崔博犹豫了片刻，说：“能像正常人一样端碗端茶吃饭，玩耍酒瓶子和调酒器，就该没问题。”
　　“至于手感，还有控制酒的分量……”
　　崔博又举起了左手，“我的左手没受过伤，我可以锻炼左手。”
　　他看向言非凡，重重点头道：“言医生，这个手术，我要做。”
　　“我需要还算健康的右手，来工作养活自己。”
　　见对方给出了回复，言非凡也决定道：“这样的吧，我把你的手术安排在这周六。”
　　“你周五下午来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并做术前检查……”
　　待言非凡把术前一些准备事项说完后，何所长一拍崔博的肩膀，交代道：“确定好手术时间了，这两天就把该准备的事情，都给我做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跟言医生谈……”
　　待崔博离开后，何所长轻声道：“言医生，你那天说的那事，涉及到了幕后的保护伞。”
　　“现在由分局和市局的同事合力在做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收获了。”
　　他又提醒说：“言医生，让你小舅回滨海后，到我的派出所先补一份报案材料。”
　　“或许，在收网以后，你小舅以前遭受到的损失，还能多少弥补一些……”
　　这是难得的意外之喜，言非凡赶紧的应下。
　　按照计划，小舅这个周末就回来了。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的第一位脑瘤患者，也转到了附属医院……


第465章 奥利给
　　解放军总医院送来的这位脑瘤患者，五十五岁，是一位情况很复杂的晚期颅底肿瘤。
　　他的具体身份，言非凡只知道是一位现役军人，在对方送来的资料上，并没有过多的描述。
　　这人被安排在了小红楼。
　　下午过三点半，言非凡来到小红楼这人的病房前，赫然发现门前还有两名军人在站岗。
　　这两位目光犀利的卫兵，应该是受到了交代，没有对言非凡的进入作任何的阻拦和盘问。
　　进入这豪华套间病房，言非凡见到了秦风医生，还见到了九位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护人员，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言非凡更是注意到了连接在患者身上，几台监测仪器上显示的身体指标数据。
　　那几个数据，直接就让言非凡的眼睛瞪圆了。
　　卧槽，患者的颅内压超过了警戒位。
　　这颅内压水平，或许下一秒就会引发脑疝了。
　　脑疝是指大脑因发生肿瘤等占位性病变时，颅内各分腔的压力出现梯度变化，脑组织、血管、神经等重要结构因为受压和移位，被挤入脑内的生理性或病理性腔隙中，从而出现明显症状。
　　脑疝是颅内压增高的致命并发症，一旦发作，就进展快速，且常危及生命。
　　言非凡看着脸色平静的秦风，忍不住问：“患者的颅内压这么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秦风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语带自嘲的说：“他的颅内压位于高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干着急也没用，就只能让自己不着急了。”
　　“好在患者的命也够大够硬，在我们的药物控制和监测之下，一直没有发作脑疝。”
　　言非凡听出了这家伙言语饱含的埋怨之意，脸色一沉，说：“秦医生，你这是指责我当时没答应你的请求吗？”
　　秦风说出那番话，心中就后悔了。
　　他内心是有不满，但也明白一点，眼前这个小子不可或缺，需要巴结着，哄着。
　　切不可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得罪了他。
　　万一这小子一时冲动犯了牛脾气，撂挑子不干，最后倒大霉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秦风急忙放低姿态，道歉道：“不是，不是，我哪有半点指责之意，只是自责自己技艺不精。”
　　“我知道，言医生你也是手术不断，你的选择不是救或不救的问题，其实是救哪个人的问题。”
　　说到这，秦风也有些理解言非凡了，言语也变的真诚起来。
　　“其实，是我有些自私和狭隘了。”
　　“总觉得自己的病人，特别的重要，拥有特别的优先权。”
　　“在生命面前，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特权。”
　　言非凡哼哼道：“生命真的像你所说，真的什么都是平等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出现我面前了。”
　　他又瞅了一眼，监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总觉得它们像是在拼命地喊救命。
　　他停止了冷嘲热讽，转而道：“现在就准备手术，我通知小红楼的手术室。”
　　言非凡又想到了一事，说：“秦医生，我们医院的邱阁医生想做你的手术助手，或者是在手术室观摩学习。”
　　“你意下如何？”
　　秦风摇了摇头，拒绝说：“言医生，我只能对邱医生说一声抱歉了。”
　　“这一次，我从总医院那里带来了所需的全部人手。”
　　“术前、术中和术后的工作，除了言医生你一人之外，全部由我和我带来的人手负责。”
　　秦风又补充道：“下一次吧。”
　　“这一次的患者，身份有些特殊，不适合有他人参与进来。”
　　言非凡见他都这么说，就没继续纠结此事。
　　他离开病房，吩咐小红楼的手术室管理人员，以最快时间把脑外科手术室准备好。
　　之后，言非凡又给邱阁打去了电话，把秦风拒绝一事告诉了她。
　　“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吧。再说，你们临时把手术提到现在，我还真没有那个时间去观摩。”
　　邱阁在电话里语带失望的回了一句，又转而道：“言医生，那个中考少年经过脑内科的治疗，视力恢复了一些。”
　　“不过，他还需要佩戴一千多度的眼镜，进行视力纠正后，才能看清眼前事物。”
　　“希望那少年顺利度过明天开始的三天中考……”
　　准备紧急手术，在附属医院是司空见惯之事。
　　而且，按照附属医院的要求，所有空置的手术室，为应对突发的紧急重大事件，必须具备在半小时之内就启用的条件。
　　在各方协调努力之下，秦风带来的这位身份有些特殊的患者，不到下午四点，被推进了手术室。
　　言非凡做完患者的脑瘤活体组织取样和试验，并做完穿刺注射手术，离开手术室时，还有十分钟不到傍晚六点。
　　这正好让他能准点下班。
　　冯俭开车载着言非凡，又去接上余苏叶，缓缓的朝附属医院南门开去。
　　“非凡，今天我在创伤外科做了一台右腿膝关节修复手术。”
　　余苏叶一脸兴奋的说：“患者的右膝关节，伤的那是一塌糊涂。”
　　“据说他的膝关节是被机器巨大的外力，硬生生的向前反折了一百多度。”
　　“只是想一想那场面，就感觉很疼很惨……”
　　余苏叶又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显摆道：“这台手术，我是在陈主任的监督之下做的。”
　　“她告诉我，我做的很不错，类似的手术，以后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来处理了。”
　　“非凡，我厉害吧？”
　　言非凡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余苏叶的鼻梁。
　　“厉害，都得到陈主任的认可和夸赞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苏叶，既然你可以在创伤外科多接手术了，这个周五的夜班，就不要再值了。”
　　余苏叶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这个周六，我安排了一台右手的复杂复合伤恢复手术，你来做我的助手。”
　　言非凡状是随意的说：“顺便呢，你也学习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手术顶尖操作。”
　　这话，让余苏叶撇了撇嘴。
　　但是，她又无话可说，反驳不了。
　　就言非凡如今表现出来的手术操作技能，确确实实是国内外的顶尖水准。
　　但这不妨碍，余苏叶在言非凡的胳膊上，稍微用力的扭那么一下。
　　“哼，你就是小心眼一个，见不得别人得意……”
　　两人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见姐姐正在和田雨做视频通话。
　　“言哥哥、苏叶姐，快看看，爸妈特意为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为我明天开始的考试鼓劲。”
　　言非凡就在手机的屏幕上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七八个碗碟，还听到了刺啦油锅爆炒的声音。
　　“小雨，饭菜虽好，不可暴饮暴食，不小心闹了肚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言非凡提醒了一句，又接着道：“小雨，这三天不要有压力，以平常心发挥就行。”
　　最后，他又难得打气道：“小雨，奥利给！”


第466章 财迷
　　原本安排在周四上午的脑瘤穿刺手术，言非凡提前在周三傍晚给完成了。
　　言非凡又把安排在周四下午，原本在上周四就该做的福利院一个面部畸形儿童的修复手术，提前到了上午来做。
　　周四这一天，还有四台福利院伤残或畸形儿童的整形修复手术，一并进行。
　　其中，在附属医院有两台，分别由余苏叶和亓修平主刀。
　　滨海武警总医院有两台，分别由一位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主刀。
　　也不知温宁代表解放军总医院，怎么给滨海武警总医院做的沟通和协调。
　　以非凡基金理事身份，负责协调并跟进此事的贺俊兴，向言非凡汇报说，武警总医院那边，是相当的重视这个合作项目。
　　他们特意指派了创伤外科的一位副主任，也是一名主任级医师，来总体负责此事。
　　言非凡猜测，估计那个温宁心里也清楚，他答应此事有些不情不愿。
　　所以呢，温宁就尽量的把应允的事情给办的稳妥，免得让言非凡抓住撂挑子的借口。
　　周四下午过两点，完成手术的言非凡，把后续工作丢给本次手术的助手林倩去处理，就离开了手术室。
　　言非凡洗漱，换衣，稍事休息后，又赶去员工一食堂吃了午饭。
　　随后，他在返回整形中心的路上，遇上的陆垚，还有曾妮。
　　“周叔叔今天办理出院手续，我们过来帮帮忙，并陪同周叔叔去一趟京城。”
　　陆垚解释了一句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犹豫了一下，又欠身道：“谢谢你！”
　　在以前，陆垚面对言非凡是有不少心理优势的，不说是救命之恩，这大恩，总是有的。
　　只是再三分析了那一段高清监控视频后，陆垚总算是知道，没他出手，言非凡也会是有惊无险。
　　这心理优势一丢，搞得陆垚很不愿意出现在言非凡的面前。
　　只是，家里还想与言非凡维持良好的关系。
　　毕竟以言非凡的无双医术，说不定哪一天还会有求于他。
　　陆垚不好任性，只得硬着头皮而来。
　　“言医生，这是我们陆家之前承诺的报酬，还请务必收下。”
　　言非凡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张薄薄的信封，就有一股伸手接下的冲动。
　　陆家之人可是说过，会用千万相酬的。
　　只是不能要啊……
　　言非凡强忍着诱惑，说：“陆垚，我这次出手是你用救命之情换的，怎么能再收你们的钱。”
　　“请收回去吧。”
　　陆垚脸皮有些发烫的说：“言医生，你再说救命之情，我就要钻地缝了。”
　　言非凡语调缓缓的道：“有心为善，无心为恶，在乎发心。当时在情况紧急之际，你不假思索的过来推我救我，这就足够了。”
　　“这份情，我认。”
　　“这支票，你还是收回去吧。”
　　陆垚沉默了一下，把信封收了回来，再次欠身道：“谢谢你！”
　　“我祝你和余苏叶百年好合，一生顺遂！”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转身走了。
　　曾妮没有一块离开，打量着言非凡，饶有兴致的问：“言医生，你知道信封里支票的数字吧？”
　　言非凡点了点头。
　　曾妮啧啧道：“千万报酬，知道了，还不要，你着实让我惊讶了。”
　　“据我所知，你这家伙可是挺财迷的。”
　　言非凡横了曾妮一眼，哼道：“什么财迷？我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赚的每一分钱，可都是用我的辛苦和技术踏踏实实的赚来的。”
　　曾妮轻笑着说：“就凭你不带任何犹豫了拒绝了表哥手中的千万报酬，我信你。”
　　言非凡暗自心道，要不是如今自己也有了几千万的身家，能不能抵抗住这诱惑，还是两说呢。
　　他耳边又响起曾妮的声音，“言医生，对你了解越多，我发现你真的是很厉害。”
　　“别的不说，你只需两三周时间，就能让一人变漂亮，还变得特别自然，就令人叹为观止。”
　　“自然的就像是青春期的女孩，容颜忽然张开了，忽然变得会化妆会装扮自己一般。”
　　“哎，言医生，我给你介绍客户怎样？”
　　曾妮诱惑道：“京城有钱又面丑的女孩，可是有不少的。”
　　“她们碍于长辈的管束，或是对整容负面效果的害怕，一直不愿做整容。”
　　“但是，言医生，你的整容技法，绝对能让她们心向往之，并心甘情愿掏钱的。”
　　“我们六四分成，你六，我四……”
　　言非凡轻切一声，语带鄙视的说：“我还用得着你给介绍客户？”
　　“我的客户都多到拒绝不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抬腿就走。
　　曾妮小快步的跟上，不死心的劝说：“我可是知道附属医院是公立医院，你再怎么要价，也不好太过狮子大张口。”
　　“但是，我给你做中间人就不一样了。”
　　“还有，这钱还能不让医院过手，像飞刀专家费一样，直接进入你的口袋。”
　　“你觉得六四分成有些高，我可以降到七三？”
　　“八二？”
　　“九一？可不能比九一再低了。”
　　“言医生，你大口吃肉，总不能让我一点汤水都喝不到吧……”
　　曾妮充分发挥了牛皮糖的精神，跟着不愿搭理她的言非凡，一路锲而不舍的来到了整形中心，直到她被言非凡关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外。
　　“那女孩是谁？”王川好奇的问！
　　“想给我做中间人，介绍整容客户赚中介费。”
　　言非凡简单介绍了一句，就见王川点了点头，又轻笑道：“像她这样的中间人，各行各业都少不了，也缺不了。”
　　“说起客户，这几天，我可是收到不少人的试探，询问丁瑄的鼻子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
　　“我都模棱两可的回了。”
　　“不过，那些人都精明的很，消息也灵通的很，这所谓的试探，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确认。”
　　停顿了下，王川又接着道：“非凡，这个周六晚上，你别做安排了，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
　　言非凡直接摇头道：“主任，我又不会喝酒，我也不喜欢应酬场合，酒会就不去了。”
　　王川乐道：“我可不是带你去酒会上觥筹交错的，那是一家影视公司举办的酒会。”
　　“我带你去酒会上见几位艺人，她们想和我们面对面的谈一谈整容事宜。”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说：“主任，酒会上的艺人，都是画着浓妆，不好做检查啊？”
　　王川提点道：“先简单的谈一谈，确定要做了，自然会来我们这里做进一步的检查。”
　　“酒会上肯定会有大腕明星，你难道不想和他们近距离的接触一下？”
　　这个，还真对言非凡有不小的诱惑。
　　他颔首应道：“既然是工作需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参加这个酒会了……”
　　下班后，言非凡乘车去急诊科接余苏叶，赫然发现她和曾妮语笑嫣然的站在急诊科外面……


第467章 成交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出了卧室去卫生间，就见曾妮穿着姐姐的睡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陪着姐姐说话看电视。
　　对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言非凡是服气了。
　　以余苏叶朋友的名义，厚着脸皮来家里蹭饭不说，又很快与姐姐打成了一片，俨然成了闺蜜。
　　看她如今的样子，今晚这是要在家里留宿了。
　　“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言非凡斜睨这家伙一眼，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等他在出来时，姐姐就跟着他回了卧室。
　　言非凡乖乖的上床躺好，看向坐在床前的姐姐，提醒说：“姐，曾妮这个家伙别有用心，你别被她给骗了。”
　　言自若轻笑道：“知道，知道，她不就是想通过讨好我而巴结你嘛。”
　　“她一五一十的把目的都跟我说了，说就是想做个中间人，赚点零花钱。”
　　“这事，我不参合，你自己看着办。”
　　言非凡有些疑惑，这家伙竟然如此坦白，是以直为进，还是隐藏着更大的目的？
　　“哎，非凡，小舅这个周末就回来了。他住的地方，我就暂时安排在楼下夏燕家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楼下也好，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密切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他又问道：“哎，夏燕那边，你打招呼了？”
　　“她在京城的那家音乐学院待的怎么样？”
　　言自若点点头，说：“自然是打了招呼的。”
　　“她说，在音乐学院待的挺不错，学院为照顾她，特意给她安排了一套安静的住房。”
　　“她还说，一个人过，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力更生，逼迫着自己去适应，再加上坚持治疗，如今对声音的承受力提高了许多。”
　　言非凡轻声道：“这个声音敏感症，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心理原因导致的。”
　　“她这样主动的适应，而不是逃避，好转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
　　言自若感慨的说：“苦难使人成长啊。”
　　“要不是意外发现，枕边之人竟是个大渣男，夏姐也不会这么有决心有毅力的去克服障碍。”
　　言自若忽然吼吼道：“非凡，那渣男被判了两年半，夏姐也判离婚了，在京城也待的挺习惯，”
　　“你说，楼下这套房子？”
　　言非凡反问道：“你想给小舅买下？”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这可是两千多万的房子，怎么可能？”
　　“小舅说，他和霞姐处的还不错，霞姐可是有房子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买下。”
　　“你一套，我一套，各自成家后我们做楼上楼下的邻居，多好呀。”
　　言非凡暗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说：“你还是嫁的远远的为好。我可不想，一直被你管束着。”
　　“非凡，你说什么？”言自若眼睛一瞪。
　　言非凡赶紧否认道：“没说什么。”
　　“这么好位置的一套房子，夏燕未必会卖。”
　　“再说了，她也有亲朋好友的，卖的话，也未必一定会卖给我们。”
　　言自若一脸豪气的说：“那就价高者得，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等输液控制器一上市，我们就会一跃成为亿万富翁了，吼吼……”
　　言非凡忍不住提醒说：“这需要输液控制器市场大爆，而且那只是纸面上的财富，我们很难兑现出那么多钱的。”
　　言自若嘚瑟道：“非凡，这方面，我可是比你懂得多。那是我们的估值身家，银行是认可的。”
　　“我们能轻松从银行抵押出几千万出来的。”
　　言非凡不想讨论这话题，转而提醒说：“姐，这周六的酒会，别忘给我买一套像样点的西装。”
　　“忘不了，一点给你买套很好的礼服西装。”
　　言自若语带不耐的回了一句，又催促道：“赶紧的睡觉。”
　　“你今晚怎么越是说话，越精神了呢？”
　　“不要说话了，睡觉！”
　　言非凡躺好，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努力的让自己入睡。
　　只是，他刚有了一些睡意，就听到了手机的来电音乐铃声。
　　“是百宁医疗科技余总的来电。”
　　言非凡坐起来，接过姐姐递来的手机，接通。
　　“余总，晚上好！”
　　“言医生，晚上好。”
　　“公司的技术团队，根据你发过来的手术方案，还有机械手臂的设计方案，进行了论证和模拟，还有模型制作，今晚才给我了一个汇报。”
　　“言医生，可以做，你的要求我们可以实现。”
　　言非凡关切的问：“多长时间可以做出来？”
　　“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个答案，让言非凡有些失望。
　　“余总，我给患者承诺的时间，是一个半月。患者如今是备受煎熬。”
　　“如果一个半月之内，做不出来，我就会采用传统的手术方法，冒险给患者做手术了。”
　　“一个半月？”
　　余佑涟在沉吟片刻后，缓缓的说：“一个半月，也就是差不多在百宁医院举办穿刺注射技术研讨会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余佑涟又在通话里转而说：“言医生啊，我这里还有一份手术臂研发预算。”
　　“多少钱？”
　　“六百万！”
　　“这么多？”言非凡真的被惊到了。
　　余佑涟轻声解释道：“言医生啊，手术臂的制作即便全采用钛合金，也花费不了多少钱。”
　　“但是这需要一整个的技术团队，设计控制程序，并进行手工打造，还有反复的测试。”
　　“这人工成本是不一般的高啊，他们还各个都是高技术人才。”
　　“这六百万，还是打了折扣的呢。”
　　言非凡试探性的说：“这人机互动的灵活手术臂，是你们手术机器人功能的扩展和延伸。”
　　“按照道理，这研发费用，应该是你们全部承担才是啊？”
　　余佑涟在通话里呵呵的一笑，说：“言医生啊，这手术臂是专为一台手术而研发，它的应用范围，可以说是相当狭窄的。”
　　“这成本，我们很难回收啊。”
　　“不过，鉴于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我们可以承担八成的研发成本。”
　　“这余下的一百二十万……”
　　言非凡摇头回道：“患者只是一位普通警察，这个费用，公家很难报销，个人也承担不了。”
　　“这样啊……”
　　沉默片刻后，手机中再次响起余佑涟的声音。
　　“言医生，如果我们完全承担这研发费用，并加班加点的在一个半月之内制作出来……”
　　“我需要你在研讨会上，为参加研讨会的众多医生公开做这台手术。”
　　“同时，还允许我们就这台手术，做相应的宣传工作……”
　　言非凡想了想，说：“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们还需要征得患者的同意。”
　　他的话音刚落下，余佑涟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好，患者那边，我们去谈。”
　　“言医生，我们这是达成一致意见，成交了？”
　　“成交！”


第468章 值得深入研究
　　这周五对言非凡来说，相对轻松一些，没有安排手术，主要是跟着王川主任学习整形方面的知识。
　　今天，言非凡要学习的，主要是全身整体塑形方面的知识。
　　这方面的整形，国内做的人很少。
　　王川自己的实践经验也是寥寥，主要从理论和个人见解方面，给言非凡一些教导……
　　刚过上午十一点，教学相长的言非凡和王川两人，就被《茉莉花》的萨克斯乐声给打断了。
　　言非凡拿起手机一看，是田雨的来电。
　　“言哥哥，数学刚刚考完了。”
　　“好多好多道题目考的知识点，言哥哥，你出的模拟题上都有呢。”
　　“我觉得这次数学我能考一百四十分，吼吼……”
　　言非凡满脸笑意，高兴的道：“看来我是宝刀未老，心血没有白费，总算有了一些效果。”
　　“中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再接再厉……”
　　挂了田雨的电话，言非凡继续听王川讲授，只是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又是田雨的电话。
　　“言哥哥，我刚刚听说，那个眼睛突然失明的同学，在数学考试考到一半时突然晕倒，一头栽在了地上，被救护车拉走了。”
　　“言哥哥，他应该没事吧？”
　　脑瘤，加上晕倒又栽倒，这事就不可能小了。
　　言非凡考虑到这几天大量用药对大脑和肿瘤的严重刺激，考试过程中的用脑过度，还有身心紧张，十有九八那个倒霉的少年出现了脑溢血。
　　“小雨，他可能遇到了难题，思维一时卡壳，太过用脑和紧张造成的晕厥。”
　　言非凡随意说了一个缘由，又叮嘱道：“考试的关键时刻，小雨，你就别瞎操别人的心了。”
　　“你的首要任务，养好精神，好好考试。”
　　“考不好，你爸妈不收拾你，我也会收拾你……”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田雨“嘻嘻”笑声，“我才不怕呢，而且，我也有信心考一个相当可以的成绩。”
　　“言哥哥，挂了，我和爸爸去吃好吃得了……”
　　言非凡结束了同田雨的通话，手机还没放下呢，就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这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那个中考少年真的是出事了。”
　　“他被收治在仁爱医院，检查结果是脑出血，正在做手术。”
　　邱阁在通话中介绍了一下情况，又叹道：“就刚才，少年父母打电话求我去救他家孩子。”
　　“唉，先不说从这里赶过去，怎么也得需要两三个小时。”
　　“即便赶过去，这脑瘤出血造成的脑损伤，能挽回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侥幸心理，害了孩子一辈子啊……”
　　言非凡挂了电话，把中考学子脑瘤失明一事，向王主任简单述说了一遍。
　　王川轻呵一声，说：“非凡，我可以跟你打一个赌，你们和这一家子的牵扯，不会结束。”
　　“估计不久以后，你们很可能会对簿公堂。”
　　言非凡一脸讶然的说：“主任，不会吧？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啊？”
　　“如今的结果，都是他们自己的坚持和选择。”
　　王川哂笑道：“选择正确，自然是他们父母的功劳和英明决定。”
　　“选择错误，自然就是你们责任了。”
　　“因为你们是专业人士，为什么没有坚决反对和劝说呢？”
　　王川长叹一声，说：“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决策错误，找一个背锅侠。”
　　“毕竟这个错误的后果太大，那个少年或许一辈子都要半边身体不利索的生活了。”
　　“把这个责任推给别人，那对父母就不需要那么愧疚自责的过一辈子了。”
　　“这是人之常情！”
　　王川沉默了一会儿，悠悠的说：“妍妍当年受伤，我把责任一股脑的推给了她妈，责怪她没能照顾好妍妍。”
　　“其实，我也是有错的。”
　　“那一次的旅行，我们早就计划好的。”
　　“只是事到临头，我为了争取一个去美国进修的机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如果我和她们一起去旅行，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言非凡见王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安慰说：“这属于意外，谁也不想的。我们怎么能因不可控的意外，而折磨自己。”
　　“主任，妍妍的容颜会恢复的，我保证的。”
　　王川的脸上表情和缓了许多，说：“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你就没让我们失望过。”
　　他看了一下手机，又轻笑道：“到了点外卖的时间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说：“曾经吃过的一次八宝鸭挺好吃的。”
　　王川伸手点了点他，笑道：“你可真会挑选，那八宝鸭是那家店的看家菜，是需要预定的。”
　　“我打电话问一问……”
　　打电话一问，王川高兴的得知，那家店这一次多做了几只八宝鸭，还没有被卖出去。
　　王川直接定了两只，还又点了几样配菜。
　　他放下电话，笑着道：“难得今天鸭子富余，非凡，给你姐和苏叶发消息，让她们来吃午饭。”
　　言非凡赶紧给姐姐和余苏叶发了条语音信息。
　　王川又笑着问：“非凡，你还没说，要不要跟我打赌呢？”
　　言非凡摇头道：“主任你这么笃定对方会告我们，我还是不要打赌了。”
　　王川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对方打这个官司，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要赢，也不是为要赔偿。”
　　“他们就是通过打这个官司，给自己，给亲朋，给四邻八舍一个交代和解释。”
　　“当然，能赢下官司，获得一些赔偿，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言非凡轻切道：“在我看来，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浪费资源，还有时间金钱。”
　　王川正色的道：“非凡，如果对方真的要打这个官司，你们就好好的配合一下吧。”
　　“常年的自责和内疚，真能压垮一个人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如果对方真的起诉我们，我会和邱医生说一声的。”
　　“背个一个虚妄的锅，也没什么。”
　　他有些好奇又小心翼翼的问：“主任，当年你是怎么从自责和内疚之中，走出来的？”
　　王川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说：“严格意义上说，我到现在也没彻底走出来。”
　　“意外发生后，我咨询了世界上好几位知名的整形专家，他们却告诉我，妍妍这种情况，他们只能是尽力而为。”
　　“我就发誓，自己来，一定让妍妍恢复如初。”
　　“那几年，我很拼命，进步也非常快。”
　　“只是，到了一定程度后，我发现自己再怎么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提高了。”
　　“天赋，决定了我的天花板，这不是通过努力就可以打破的。”
　　“所以，我转而寻求培养有天赋的学生。”
　　“先是唐铮，再就是你了……”
　　言非凡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主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让妍妍容貌恢复，让你从心结中彻底走出来……”
　　“我期待这那一天的尽快到来！”
　　王川又笑呵呵的说：“曾经有一两年的时间，我是日夜煎熬，每晚靠安眠药才能入眠。”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是妍妍的依靠，绝对不能垮下。”
　　“有意识的调养和锻炼下，我才让自己重新恢复了正常。”
　　言非凡又确认的问：“主任，你现在不再需要安眠药入眠了吧？”
　　王川摇摇头，拿起了手机，说：“不需要，我现在有这个帮我入眠……”
　　说着这话，他就在手机上点了点。
　　随之，一段声音就从手机中放了出来。
　　言非凡听了听，像是沙沙的落雨声，只是听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头有些发沉发晕了。
　　他赶紧摇的摇头，让自己变得清醒。
　　“主任，这是什么声音？催眠效果挺厉害啊！”
　　王川关了音频，说：“模拟大自然的落雨声，我从网上偶然找来的。”
　　“我听着效果不错，很快就能入睡。”
　　“妍妍，还有几个朋友听了反而没什么感觉。”
　　王川语带跃然的说：“非凡，你还是除我之外，另一个对这声音有明显感觉的。”
　　“等下我把这音频文件发给你，睡不着了，你也听听。”
　　言非凡轻笑道：“我每天累的可以说是沾床就睡了，不需要这声音助眠。”
　　“不过，主任，这声音对你我有明显的作用，对他们没有什么作用，倒是值得深入研究一下……”


第469章 意料外的请客
　　下雨天，睡觉天！
　　雨声、落雪声、风声、海浪声等自然界的一些声音，之所以能起到助眠的效果，有学者分析，主要原因是人类在长期的生长进化中，形成了一种类似条件反射的生理反应。
　　这样的坏天气中，人类很少出去从事采摘捕猎捕鱼等活动，而是蜗居在住处。
　　为减少能量损失，睡觉就成了第一选择。
　　而且，这些来自自然界的声音，都带有节奏和韵律，自带一些催眠效果，会让人感到身心平和。
　　不过，王川手机中的沙沙落雨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言非凡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效果这么突出，显然是另有原因。
　　人体睡眠中枢不止一处，比较重要的有三处。
　　一是脑干网状上行激活系统。
　　这也是最重要的系统，其负责维持大脑皮层的清醒状态。
　　如果这里受到损伤，患者就不能维持正常的意识，会陷入昏睡。
　　这系统是在大脑皮层下产生作用来调节睡眠。
　　如果大脑皮层对其发放抑制冲动，就会使人进入睡眠状态。
　　二是在下丘脑。
　　这里不仅能够调控睡眠，也参与人体的内分泌系统。
　　如果患者睡眠受到影响，有失眠或睡眠不足，就会产生一系列内分泌方面的变化，比较典型的是会引起食欲增加，使肥胖的风险增大。
　　三是位于脑干尾端。
　　其是人体重要的呼吸、心跳中枢的所在地。
　　部分睡眠调控中枢就在这个部位，可以增加大脑皮层的觉醒活动，并且使人的睡眠时间缩短。
　　如果干扰这个部位，可以使人快速进入睡眠。
　　为了验证，言非凡再一次听了王主任手机上的那个沙沙的落雨声音。
　　不出一分钟，他再次感受到了较浓的睡意。
　　言非凡因此猜测，这沙沙的落雨声，或许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直接作用于尾端的脑干部位，从而让他快速产生睡意。
　　这个猜测，让言非凡兴致勃勃。
　　王川这么多年专注于整形领域，对大脑方面的知识远远不如言非凡丰富。
　　可以说，这领域的两人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探讨了几句，王川就跟不上言非凡的节奏，赶紧的跳出来道：“非凡，这落雨声能快速让你入眠的原因，你自个去想办法研究的。”
　　“真有重大发现，或许能给广大的失眠患者带来福音，能让入睡困难者摆脱对安眠药的依赖。”
　　言非凡嘿嘿一笑，问：“主任，你不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真有了成果，这市场应用前景，那可是相当广阔的，大钱钱不断啊。”
　　王川见言非凡做出了数钱的财迷动作，不由的乐道：“我不跟你争！”
　　“反正我也是非凡医疗科技的大股东，你赚了钱，也少不了我那一份。”
　　他又感慨道：“这沙沙的落雨声音，伴着我入眠已经有七八年时间了。”
　　“我就从没想到要深入了解和研究，而你一听，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说明它与你有缘，该是你的成果。”
　　王川又故作唏嘘道：“发现源于生活。唉，像我这样的，就是缺少善于发现的一双眼睛啊。”
　　言非凡又是嘿嘿一笑，说：“主任，你说过，这落雨声你也推荐给不少人用过。”
　　“他们听了后，都没有多少效果。”
　　“有很大可能，我们两人只是特例，根本就研究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王川笑道：“非凡，你这小子不用忽悠我，我清楚的很，既然是特例，那原因自然也好锁定。”
　　“举一反三，可是你的强项。”
　　“我很期待，你再有重要的研发成果出来……”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言非凡去开门，发现是跑腿小哥送外卖来了。
　　他这边刚把饭菜在茶几上摆放好，言自若和余苏叶就是携手而来。
　　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吃。
　　几人是边吃边谈，言非凡说起了与百宁医疗科技合作研发那机器人手术臂一事。
　　王川详细询问了一下，摇头叹道：“非凡啊，非凡，你被那个余总给严重忽悠了。”
　　“这个灵活无比的手术臂，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意味着，腹腔镜等微创手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我们都知道，如今微创手术所用的手术器械，大多都是直柄的，一些复杂手术做不了，只能选择开腹或是开胸。”
　　“如果这体内的操作器械，可以在人的体内随着我们的操作，灵活的进行弯曲和转向，那好多手术都可以纳入微创手术的领域了。”
　　“你那手术臂的设计，余总应该给你六百万的设计费，而不是忽悠着你给她出苦力做宣传。”
　　言非凡就是一挠头，语带讪讪的说：“与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一直不错，我也就没多想。”
　　王川轻笑着说：“这件事，你也不用放心上。”
　　“带领企业长远发展，从来不能靠坑蒙拐骗，这一点，余总肯定是清楚的。”
　　“而且，非凡你是一座潜力无限的金矿，余总她是不会因小失大的。”
　　“我想，她会另有表示和补偿的。”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提醒说：“非凡，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以后再有类似的合作，不要匆忙应下，自己多想一想，或是咨询一下其他行业人士。”
　　言非凡受教的嗯了一声。
　　言自若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上的油，说：“经验少，见识少，又没长辈指点，难免会被人欺骗利用。”
　　“主任，以后还请你多多操心哈。”
　　王川呵呵的一笑，说：“自若，你多虑了，非凡可用不着我操心。”
　　“他最多被占些小便宜，他人不敢太过分的。”
　　王川又进一步解释说：“非凡是注定要成为一代名医大医的，这人脉关系肯定是广阔无比。”
　　“谁要是不开眼欺负了非凡，会有不少人主动的替非凡出头反击的。”
　　言自若乐滋滋的说：“我作为非凡的亲姐姐，以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你是螃蟹吗？要横着走？”言非凡揶揄道。
　　言自若当即一瞪眼，威胁道：“非凡，你可别膨胀自大了。”
　　“外人或许不敢欺负你，但是我欺负你，可是没人敢替你出头的。”
　　“谁说没有呀。”
　　余苏叶笑嘻嘻的接过了话，说：“姐，我以后会护着非凡的哦。”
　　言自若瞅瞅余苏叶，又瞅瞅故意靠在余苏叶身边的言非凡，哼哼了两声。
　　“别得意，我以后找个拳击教练当老公……”
　　说说笑笑中，四人吃完了午饭。
　　下午近三点半，言非凡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来电。
　　他一接听，就有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言医生，你好，我是心外科的医生周贤。”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惊讶，以房室间隔修补手术闻名的周贤，怎么会给自己电话？
　　“言医生，今晚上方便吗？请你吃晚饭！”
　　听到这，言非凡就更惊讶了。
　　前段时间，双方可是闹过不愉快的。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请客，不会是鸿门宴吧？


第470章 师礼待之
　　周贤的邀请相当诚恳，再加上他请客的地点就在新丰酒楼，那也算是言非凡的半个主场了。
　　言非凡也好奇，这家伙为什么忽然宴请自己，先推辞了两句，最后也就同意了。
　　傍晚六点半，言非凡带着女友兼人身保镖余苏叶，还有冯俭赶到了新丰酒楼。
　　言非凡让冯俭随便点两三个菜，在大堂里吃晚饭等着，就准备和余苏叶抬步上楼。
　　就在这时，他被余苏叶拽了拽胳膊。
　　“非凡，你看，你看……”
　　言非凡顺着余苏叶示意的方向看去，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小舅舒磊从后厨方向走了过来，手里的托盘还端着两个菜。
　　穿着酒楼服务员服饰的舒磊，给大堂的一桌客人上完菜，就注意到了言非凡的注射。
　　他下意识的扭头想溜，又止住身形，面带讪讪的走了过来。
　　“非凡、苏叶……”
　　“那个……我是今天刚回来……”
　　“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后来想到你们还在上班，就先来这里吃个饭，去去体内的湿气。”
　　“没想到酒楼今天请假的员工有些多，忙不过来，作为朋友我就帮个忙，搭个手……”
　　“嘿嘿……”
　　舒磊看着言非凡审视的目光，有些编不下去了，开始遮掩的傻笑起来。
　　言非凡哼道：“小舅，你这鬼话，我会信吗？老实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磊挠了挠头，语带讨好的说：“小凡凡啊，我也就早回来一两天，不过是想着和阿霞过一过二人世界而已。”
　　“二人世界？”
　　言非凡质疑道：“小舅，你和霞姐才发展多长时间啊？就发展到要过二人世界的程度了？”
　　“你骗鬼呢？”
　　舒磊嘿嘿一笑，说：“小凡凡，这你就不懂了吧？看对了眼，那就是一眼千年，如胶似漆。”
　　“再说就小舅我这相貌，这身材，足以秒杀从十八岁到四十八岁的万千美女。”
　　说着这话，舒磊还嘚瑟的曲起胳膊，展示了一下他那挺大块头的肱二头肌。
　　“小凡凡，这两天我真没去乱七八糟的地方，阿霞可以作证的。”
　　“你不信我，阿霞总要相信的吧？”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又警告道：“小舅，我会去查证你的话的。”
　　“你说谎的话，后果，我就不多说了。”
　　舒磊赶紧保证道：“小凡凡，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哎，你和苏叶今天来这里？”
　　“有同事请客吃饭！”
　　言非凡回了句，又问：“小舅，今晚回去吗？”
　　舒磊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说：“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周日再回去吧。”
　　“小凡凡、苏叶，你们两个可要替我保密，别告诉自若。她厉害的很，很难给她解释清楚。”
　　言非凡告诫道：“什么叫解释不清？就你这种行为，难免会增加我们对你的不信任度。”
　　舒磊赶紧表态道：“小凡凡，我以后一定早请示，晚汇报。”
　　“我这不是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嘛。”
　　“作为一名常年在海上漂着的海员，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见小舅是一脸的讨好之色，言非凡心中一软，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余苏叶迎着舒磊看过来的目光，也应道：“小舅，你放心，非凡不说，我也不会说的……”
　　两人与小舅分开，来到三楼约好的包间，发现周贤已经到了，就他一人。
　　就坐寒暄之后，言非凡就直言问道：“周医生，我人已经到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不然，这饭，我也吃不安心啊。”
　　周贤先是起身给言非凡和余苏叶斟好茶，重新坐下后，才缓缓的开口。
　　“言医生，你上次在我们心外科，在紧急状态下，给患者做了心外简易搭桥手术。”
　　“那手术视频，我是反复观摩。”
　　“不得不说，言医生你那精准无比的手法，让我叹为观止。尤其是你临危不惧，积极主动的精神，让我十分的佩服。”
　　周贤语带唏嘘的说：“当时那种情况，别人看到了只会向后退缩，生怕担上责任。”
　　“你却是主动请缨，逆流而上……”
　　言非凡打断道：“周医生，不必这么夸我，只是有些憨大胆，爱现而已。”
　　“事后，我也是后怕不已的。”
　　周贤呵呵一笑，说：“这可不是什么憨大胆，我在视频里只看到了自信从容，胸有成竹。”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言医生，我知道你素有天才之名，在医学院的学习成绩就是一骑绝尘，成为历年唯一一位提前毕业的博士生。”
　　“这理论知识好说，实习实践，以言医生你的天分，过关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手术技能……”
　　周贤注视着言非凡的双眼，说：“言医生，你的手术技能，在整个医院，已是无出其右。”
　　“在我看来，号称各科室一把刀的那几位外科医生和你一比，就根本不在一个水准。”
　　“这手术技能，即便有天赋加成，也是需要大量的实践，还有时间投入，才能有所成。”
　　“而言医生你似乎跨越了这个阶段，就一蹴而就的达到了大成阶段……”
　　听到这，言非凡就心生惴惴！
　　这是终于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了。
　　理论知识，可以用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还有超强的理解力来解释。
　　这实践技能，可就不好搪塞了。
　　人家知名外科医生，临床二三十年，历经几千台手术才练就的手术技能，被你一个毕业才四五年轻医生，刷的一下就轻松的比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就在言非凡快速思索一个合情又合理的借口时，就见周贤又新倒了一杯茶，端着，站了起来。
　　“言医生，你肯定有一套高效的练习方法。”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指点我一二？”
　　“我愿意以师礼待之！”
　　说着这话，周贤就一欠身，把茶递了过来。
　　这……
　　言非凡有些傻眼。
　　一位四十多岁，小有名气的心外科医生，要拜自己为师？
　　言非凡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他要是真有高效的手术技能练习方法，那也行，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
　　问题是，他没有啊。
　　言非凡总不能告诉对方，你也去遭遇一次意外，让自己昏迷个一年半载，再运气大好的意识苏醒，构造一个虚拟世界，不知岁月的练习几万次，几十万次？
　　他这一犹豫，周贤就心灰意冷了。
　　他坐回座位，一脸自嘲的说：“我明白，是我妄想了。这种高效的练习方法，怎么会传给我这种失败者。”
　　“周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非凡赶紧的解释说：“我真的没有什么所谓高效的练习方法。”
　　“无非就是有些天赋，理解能力，协调能力强一些，日常努力一些而已。”
　　“周医生，你仔细想啊，我要是真有什么不传之秘，我天天上班下班的，身边又有不少同事，哪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听到这，周贤就是一怔。
　　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这倒也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真有什么大秘密，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
　　忽然间，周贤一捂脸，语带痛苦的说：“啊，我是真的废了。”
　　“不思正途，反而开始追求这虚无缥缈，投机取巧的所谓捷径了。”
　　“废了，废了啊！”
　　言非凡又劝说道：“周医生，周医生，你只是被早日的盛名所累，放不下而已。”
　　见周贤放开手看向自己，言非凡干脆的道：“周医生，我就实话实说了。”
　　“周医生，你别抱着那点名声不放了。”
　　“不客气的说，医院好多的医生是在拿你当笑话，或者是反面教材来看待。”
　　“你如今就两条路，要么，放开一切，突破自我，努力向上，重新赢得别人的尊重。”
　　“要么就固守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第一人的名头混下去，或者去普通三甲医院去养老，一直成为别人口中的反面教材……”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周贤满脸的潮红，握着茶杯的手就是青筋暴起。
　　“周医生，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别生气啊……”
　　言非凡一边说话，一边向后挪了一下椅子，做好了情况不对，撒腿就跑的准备。
　　周贤胸口剧烈起伏，深呼深吸了几次，脸上的潮红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言医生，你说的对，说得很对啊，我现在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失败的典范。”
　　“可笑可叹的是，我还自命非凡，是科室和医院对我不公。”
　　“言医生，谢谢你的棒喝……”


第471章 好马配好鞍
　　晚上近八点半，言非凡、余苏叶与周贤在新丰酒楼门前，挥手告别。
　　余苏叶见周贤坐进了出租车，才忍不住开口问：“非凡，他真的能成功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以他现在的年岁，技能、知识和经验都是不缺的，欠缺的就是丢下一切，永远直前的果敢之心。”
　　“再说了，又不是贸然强干，猪心练习，在大体老师上练手，向他人不耻请教都是要做的。”
　　“他真得能丢下包袱，沉心去做，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在九成以上。”
　　余苏叶忍不住抿嘴笑道：“他如果成功了，我就要恭喜你收了一位高足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哼道：“玩笑之语，你还真当成真了啊？”
　　余苏叶嘻嘻笑道：“可不是我当真，我觉得周医生是当真啦。”
　　“你看他当时说的那是一个郑重其事，说你就是他的棒喝之师。”
　　“他突破桎梏，挑战成功心脏移植等大手术，就认你为师。”
　　“失败了，他就无颜再留在附属医院。”
　　言非凡伸手轻弹了余苏叶的额头一下，轻笑道：“都说我不通世事，你比我还单纯呢，也就是你能把这种自加压力的激励话语当真。”
　　他看到冯俭把车开了过来，又催促道：“走了，该回去了。”
　　“小凡凡……小凡凡……”
　　有些无语的言非凡，转身看着追出酒楼的舒磊，郁闷的说：“小舅，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了，你能不能别再喊我小名啊？”
　　舒磊嘿嘿笑道：“我以后尽量注意。”
　　停顿一下，他又赶紧的提醒说：“哎，小……非凡、苏叶，记得保密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交待道：“小舅，你既然回来了，这两天就去大成街道派出所找何鹏飞所长，去补一份报案材料。”
　　“报案？”舒磊有些不明所以。
　　言非凡把何所长所说的一些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啊，竟然能收回一些损失……”
　　舒磊是兴奋的面红耳赤，双眼放光，又脱口问道：“非凡，当时被骗的可不止我一人，荣斌他们几个也是被骗了不少钱。”
　　“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来报案？”
　　言非凡脸色一沉，质问道：“虽说你们是被骗，可是当时去他们那里赌博，他们没用枪，也没用刀逼着你们去吧？”
　　“赌博是什么性质的活动，心里没点数吗？”
　　这么一说，舒磊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了，知道了！”
　　“人家警察是看到你的大面子上，给我安了一个报案立功的名头，不计我的过往，再随便给我找补一些损失。”
　　说完这话，有些失落的舒磊，转身回了酒楼。
　　余苏叶用手指轻戳了戳言非凡，说：“哎，你好像伤到小舅自尊了？”
　　言非凡轻哼道：“伤就伤到了！”
　　“说的是不再与那些狐朋狗友联系，一有好事却还是想到了他们。”
　　“真不知道，这是让小舅回来，是对还是错？”
　　余苏叶安慰道：“小舅做海员好几年，经历了不少事情，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言非凡轻叹道：“希望如此吧……”
　　两人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过了晚上九点，发现姐姐还没回来。
　　因为明天还有一台右手复杂伤势的修复大手术，言非凡和余苏叶交流了一下明天的手术方案，就各自去洗漱，准备早一点休息。
　　言非凡刷完牙，洗完澡出了卫生间，就见姐姐已经回来了，而且曾妮也在。
　　“你怎么又来了？”言非凡很有意见的质问。
　　“非凡，不许对我的朋友没礼貌。”
　　言自若批评了一句，又把一身衣服丢了过来。
　　“这是给你买的，明天去酒会的礼服，你穿上试一试吧。”
　　言非凡拿起衣服一看，是一身深蓝色暗条纹的西装，只是这服饰的品牌……
　　他辨认了一下铭牌上的文字，是意大利文。
　　言非凡不认识这个牌子，但可以确定，不是众所知周的意大利那几家名牌西装。
　　“姐，这是什么牌子啊？”
　　“LARDINI。”
　　回答他的是曾妮，“这是意大利的一个小众品牌，如今真正有格调有追求的人士，早已经不在追求阿玛尼等所谓的奢侈大品牌了。”
　　“那就是是给暴发户和没品味的富人穿的。”
　　曾妮来到言非凡近前，接着介绍说：“这个品牌的西装，比较适合我们亚洲人的体型。”
　　“尤其是这一件，腰部做了收紧处理，你的身材相对消瘦一些，穿上去应该会更显精神。”
　　言非凡看了看曾妮，又瞅瞅手上的西装，哼道：“你话说的多，暂时信你！”
　　他拿着西装回了自个的卧室，换上，然后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左照右照！
　　还别说，这件西装穿着还真挺合适。
　　言非凡感觉镜子中的自己，要比往前又帅气了至少十分不止。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刚洗过澡的缘故。
　　人在洗过澡以后，会普遍感觉自己更好看一些，这可并不是因为脑子里进了水。
　　洗澡会促进血液循环，脸色会因为全身的血液流的更畅通了，而变得光鲜亮丽有弹性。
　　又因为面部皮肤补了水分，会显得饱满水润。
　　嘴唇也会显得饱满红润，还有眼睛，也会看上去炯炯有神，而不是呆滞疲惫。
　　洗澡还会让人的身心，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身体舒服，心情也得到了舒缓变得愉悦，这就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
　　洗澡还洗去了头发上的灰尘，污垢，油脂，使得发型变得更加自然，也张弛有度。
　　好发型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也会变好一些。
　　这几个因素叠加在一起，自然看着洗澡后的自己，变得更加的好看一些。
　　这时，言自若和曾妮一起推门而入。
　　言自若上前给言非凡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和肩膀，又后退一步，一边打量一边赞道：“不错，不错，曾妮的眼光确实比我的好。”
　　“非凡，你穿上这件，更显帅气和气质。”
　　言非凡纠正道：“姐，所谓诚于中而形于外，好马配好鞍的前提，必须是好马。”
　　“主要还是我人长的好，个高，显衣服。”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揶揄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明天披张床单去参加酒会？”
　　言非凡白了姐姐，还有忍俊不禁的曾妮一眼，赶人道：“快十点了，明天我还有一台大手术要做，我要睡了。”
　　曾妮撇了撇嘴，出了卧室。
　　言自若则是帮着弟弟脱下西装，又给他在衣柜里挂好衣服，再转身就见这家伙已经麻溜的躺在了床上，还盖好了毯子。
　　言自若在床前坐下，忽然听到了沙沙的落雨声，才注意到这声音是从枕边的手机上传来的。
　　“怎么把手机把放在枕头边，有辐射。”
　　说着话，言自若把手机放在了床头的书桌上。
　　“姐，这声音有催眠作用！”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开始暗自观察这声音能否对姐姐产生作用。
　　只是没过一会儿，言非凡就觉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第472章 色字当头
　　早上过八点二十分，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走进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就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张开双臂，蹦跳的扑了过来。
　　“言医生，我想死你了！”
　　言非凡忽的一下伸出长胳膊，叉开五指按住了来人的小脸。
　　“赵晓婷，保持社交距离！”
　　赵晓婷这个郁闷啊。
　　她后退一小步，嘟着小嘴抱怨道：“言医生，你这样对待一位美丽的女孩是非常不礼貌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对你不需要礼貌。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又跑回滨海了？”
　　赵晓婷笑嘻嘻的说：“陪着瑄姐一起来滨海，参加一个活动。”
　　“哎，言医生，我参演的电视剧下个月就要开拍了哦，我可是女三号呦。”
　　言非凡敷衍的嗯了一声，又催促道：“你这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快说，我等下还有手术要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言医生，我可是把你当好朋友来对待的呢！”
　　赵晓婷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是朝大厅的一位女孩招了招。
　　言非凡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位长发飘飘，一袭白裙的女孩，姿态优雅的走了过来。
　　这女孩看上去有二十三四的样子，身高，身姿，还有气质，都不错，只是长了一张夺人眼球，令人太过印象深刻的嘴。
　　她的嘴唇很厚不说，还向前突出，比曾经的那个网红凤姐还过分。
　　不客气说，这是向我们人类始祖猿人返祖了。
　　这是一张嘴毁所有啊。
　　“言医生，您好！”
　　白裙女孩很有礼貌向言非凡欠了欠身，自我介绍说：“我是来自京城的方茵，是慕名而来，期待能得到您的帮助。”
　　赵晓婷上前挽住方茵的胳膊，吼吼道：“言医生，方茵是我在京城交的新朋友。”
　　“我的朋友，也相当于是你的朋友呢，给我一个面子呗。”
　　言非凡轻切一声，语带揶揄的说：“赵晓婷，你倒是朋友遍天下，到哪都能交朋友。”
　　他把目光移到方茵脸上，直言道：“方茵，你要对嘴部整形，要想达到期待的理想效果，必须对上下颌骨进行断骨处理。”
　　一直以来，言非凡都尽量的避免对面骨进行过多的处理，顶多做一些打磨和切削。
　　面骨是五官的根基，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全动。
　　“一旦进行了断骨处理，就不是一次手术可以完成的。”
　　“需要在手术的三四个月后，对重新调整的嘴部肌肉，脸颊和鼻周围的肌肉，进行修型处理。”
　　“不仅如此，鉴于肌肉强大又顽固的惯性，两三年后，你还得需要做修型手术。”
　　言非凡又告诫道：“断骨处理过程中，有可能会损伤到细微的面部神经，出现我也无法预料的术后损伤。”
　　方茵点了点头，说：“言医生，您说的这些，我在咨询其他整容专家时，已经了解过了。”
　　“整容过程中要忍受的痛苦，还有可能的不良后果，我愿意承担。”
　　“根据我的多方了解，您是国内五官整容最棒的专家，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对方晓得后果之后，依然坚持要做，言非凡也能练练手，自然不会拦着。
　　“那个，方茵，还有一点要告诉你，我如今的手术费不便宜，很贵。”
　　言非凡又补充说：“至少要大六位数了！”
　　方茵笑了笑，说：“言医生，价格不是问题。”
　　赵晓婷插嘴道：“言医生，你这价格可是飞涨啊，比火箭都快。”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学影视表演，改学医术也当整容医生啦。”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打击道：“就你这智商，能考的上医学院吗？”
　　在赵晓婷变成发怒的小猫之际，言非凡去了护士那里要了一副橡胶手套，戴在右手上，对方茵示意道：“我需要对你的嘴部，先做一次检查！”
　　方茵上前靠近了一些。
　　言非凡对方茵的嘴部，还有上下颌骨，还有面部做了一次按捏检查。
　　随后他又一招手，大厅小护士徐双跑了过来。
　　“徐双，你带这位方茵小姐去做面部整容的全面检查。”
　　言非凡交代了一句，又对方茵道：“具体的手术时间，我会让人电话通知你的。”
　　“今天就到这吧，我等下还有手术……”
　　余苏叶陪着言非凡上楼，忍不住开口说：“非凡，赵晓婷带来的人，你一点没推辞就接下了。”
　　“你对曾妮，却始终不松口。”
　　“你这是区别对待啊？”
　　言非凡轻笑道：“赵晓婷带来的这人，可以练手又能赚到钱。曾妮却是想从我身上赚钱。”
　　“再说了，就曾妮对我做的那事，我没把她给拉黑就算不错了。”
　　余苏叶小声嘀咕道：“小心眼，记仇……”
　　早上九点十分，准备妥当的言非凡走进手术室，来到手术台，就注意到崔博那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放。
　　这让言非凡感觉有些不舒服。
　　“崔博，这台手术用时近七个小时，你这样干躺着会很难受的。”
　　“而且，卡擦卡擦断骨的声音，会让你心情紧张，甚至心生害怕。”
　　言非凡建议道：“不如睡一觉吧！睡醒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手术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会疼的想睡都睡不着。”
　　崔博摇头道：“言医生，我能躺的住，也不会害怕，上一次我也是一直清醒着做完的手术。”
　　“重要的是，今天这手术，我还能跟几位美女姐姐聊天！”
　　崔博转头看向手术台另一侧的余苏叶，询问道：“余姐姐，你有男朋友了没？”
　　“平时喜欢去酒吧吗？”
　　“有没有喜欢的鸡尾酒啊？”
　　“余姐姐，不是我吹牛，我调制的鸡尾酒，可是小有名气的……”
　　崔博开始自吹自擂，完全没有注意到言非凡变得犀利的眼神，还有孟瑶和叶琳两人忍得很辛苦，都开始抖动的身体。
　　这真是色字当头，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小弟弟，你再说下去，我就怕你再也做不成调酒师了。”
　　崔博一脸信任的说：“余姐姐，我对言医生有信心，作为言医生的同事，你应该更有信心才是。”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言医生的医术是没得说，不过呢，他有一个小缺点。”
　　“什么缺点？”崔博好奇的问。
　　“心眼比较小！”
　　余苏叶回了一句，又接到道：“小弟弟，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有男友了。”
　　“就是你充满信心的言医生……”
　　崔博就是啊了一声，急忙转头看向言非凡。
　　他刚想开口解释，就见麻醉师把麻醉吸入罩，罩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第473章 兴趣浓厚
　　言非凡的职业道德，还是满格的。
　　他自然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在手术上故意的动手脚，或者是不尽心尽力。
　　只是言非凡更加不愿意听到崔博的声音了，就示意麻醉师让他赶紧的闭嘴。
　　至于崔博在麻醉昏睡前知道言非凡就是余苏叶男友的事实，就当是一种惩罚了。
　　让他多做一些噩梦……
　　崔博右手的恢复手术，最难点在于把愈合的指骨再次截断后，需要打磨去多少。
　　骨骼愈合时，在创面吻合处会出现骨质增生。
　　有些对自己身高很不满意的年轻人，会利用这种截断腿骨再愈合增生的方式，让自己再次发育。
　　操作得当的话，这种方法能让一人再生长三到五厘米，甚至更高。
　　尤其是还能收获一双大长腿。
　　不过，言非凡不建议年轻人这样拔身高。
　　截断腿骨对人体的伤害很大，还会有不小的后遗症。遇到湿冷天气，一双断骨数次的腿，足以让你难受的不要不要的。
　　至于再次截断崔博愈合不久的指骨，言非凡在意识世界是模拟过多次。
　　每一根受伤的指骨，他都做过反复演算，确认出一个打磨的最佳数值。
　　言非凡争取做到多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打磨的不长不短，恰到好处，刚刚好。
　　当然，他也明白，做到这一点，很难。
　　除了要考虑骨质愈合的特性外，这骨伤的愈合速度还与患者在术后的身心状况、饮食水平、休息和锻炼情况，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有着密切的关联。
　　言非凡只能是尽心尽力而为了。
　　崔博这右手的伤势，相当的复杂，除了要把愈合的断骨再次处理一遍外，还有陈旧的血管伤，肌腱伤，关节伤，神经伤等需要再处理。
　　各种伤势，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了。
　　言非凡考虑到余苏叶主攻身体创伤修复，就把这一次的手术当做了一次案例示范教学。
　　他很是细心的一边做手术，一边耐心讲解。
　　余苏叶也很珍惜这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很是用心的边看边听边学……
　　下午近五点，结束手术的言非凡，来到手术区外的家属等候区，向从外地赶来的崔博父母，简单介绍了一下崔博的手术情况。
　　随后，他来到三楼的主任办公室，准备一边休息，一边等余苏叶处理好手术收尾事宜，安置好患者后，一起回小区。
　　“言哥哥……”
　　看着突然从藏身地冒出来的田雨，言非凡伸手按住她的头顶，笑着问：“你考完不回家，怎么跑这里来了？”
　　田雨晃了晃小脑袋，蹭了蹭言非凡的手，笑嘻嘻的说：“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和若若姐，想你们了，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不是想我们，是想好吃的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这个小吃货！”
　　田雨嘿嘿一笑，殷勤的给言非凡接了一杯水。
　　“考试前是国宝动物，考试后是野生动物，这个道理，我还是晓得的。”
　　“所以考试一结束，我就跑过来了。”
　　“我爸还要照顾家里的另一个国宝，自然是乐见其成，巴不得我不在家添乱呢。”
　　“哎，言哥哥，我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啊？”
　　瘫软在沙发上的言非凡，有气无力的说：“吃什么，你去问你若若姐，让她去安排。”
　　田雨给言自若打完电话后，来到沙发后面，给言非凡按捏起了肩膀。
　　“言哥哥，今天我们的数学老师，还特意到了我的考场，询问你是何许大人物呢。”
　　“嘻嘻……数学老师说，那一套数学模拟卷子，要是我的同学全都认真听讲，都学会领会的话，这次的数学中考提升二三十分，是简单的事情。”
　　言非凡语带嘚瑟的说：“数学属于拉分的考试科目，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自然效果最好了。”
　　他舒服的活动了一下双臂，意外的说：“小雨，你这按摩有点水平了啊。”
　　“特意去学过？”
　　田雨得意的笑道：“我妈怀孕了，也变矫情了，每天回到家不是这酸，就是那难受的。”
　　“我妈可是家里的第一国宝，我和爸就从网上学了一些按摩皮毛，好好伺候着。”
　　田雨转到沙发前，挨着言非凡坐下，又给他按摩起了手臂。
　　“言哥哥，数学老师想请你吃饭，认识认识。”
　　言非凡随意的道：“算了吧，没那个时间，也没这个必要。”
　　“你中考结束了，以后我也不会碰这一块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王川走了进来。
　　他今天也有手术，不过手术时间结束的早，刚才是去查房了。
　　整个整形中心，五六十间病房，全部查访一遍，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田雨也乖巧的主动给王川接了一杯水。
　　“第三批次的志愿者，也都做完手术了。”
　　王川沉声道：“从一二批次志愿者反馈来的试验信息来看，没有大的负面效果。”
　　“只是这术后止疼，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只能在医院使用麻醉止痛，熬过前两周。”
　　言非凡坐直身体，说：“简单容易的神经性止痛方法，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
　　“估计妍妍也得和志愿者一样，苦熬了。”
　　王川长叹道：“那也只能是如此了。好在只有两周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真的很疼吗？”田雨关心的问！
　　言非凡想了想，说：“应该比你那次指关节脱臼复位时的疼痛，再疼上三四倍吧。”
　　说到这，有过切身体验的田雨，当即小脸一白，惊讶的道：“这么疼，还要持续这么多天。”
　　“妍妍姐她能撑得住呢？”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在医院里，会一直使用镇痛泵止痛的，疼痛值会在忍受范围之内。”
　　“当然，难受肯定是难受的。”
　　“妍妍也很坚强，会熬过去的。”
　　他又邀请道：“小雨，你如今中考结束了，多去找妍妍玩。”
　　田雨点头嗯道：“王叔叔，过两天我就去找妍妍，和她一起锻炼，一起打游戏。”
　　这时，言非凡忽然拿起手机在田雨的耳边，放起了沙沙的落雨声。
　　“言哥哥，你让我听的什么呀？”
　　言非凡收回手机，对王川道：“主任，这声音对我姐，对苏叶，对小雨，都没有什么作用。”
　　“对你我的效果却相当明显，这让我的兴趣是越发的浓厚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余苏叶才回来。
　　随后，几人连同王川，一起回到了醉墨华庭。
　　今晚言非凡和王川应邀参加的酒会，要到七点半才开始。
　　这个酒会是只品酒聊天，不管饭。
　　他们需要先在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第474章 给我滚出去
　　酒会的举办地，是滨海东部的东郊会所。
　　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私人会员制会所，曾经名副其实的位居东郊，但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已然地处市区的繁华地带。
　　近晚上七点半，冯俭开着卡宴车载着言非凡和王川来到了东郊会所。
　　言非凡手拿着一个小小的手提塑料袋随着王川，凭借着手机上的电子邀请函，通过了门卫的询问，又在服务生引领下，穿堂过院，最终走进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
　　这院子占地面积颇大，足有上千平米。
　　有假山鱼池，有凉亭与紫藤花架，有好看的景观花木，还有大片的草地。
　　言非凡还看到了三四十人散在四处，三三两两的在品酒聊天。
　　更有穿着清凉制式短旗袍，身材堪比模特的美女们，用托盘端着美酒饮料来回穿梭。
　　“王主任、言医生……”
　　言非凡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熟人。
　　高制片，带着精心打扮的美女帅哥杜雨眉和沈青两人迎了过来。
　　高制片笑呵呵的问：“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两位，你们这是与人有约？”
　　王川含糊着说：“是受到酒会主办方的邀请而来，想着多认识一些影视圈的朋友。”
　　高制片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悟的说：“阳光影视今年推出的两部电影和电视剧在票房、收视和口碑上，都不尽如人意。”
　　“看来他们这是要在各方面加大投入，争取在明年打一个大大的翻身仗了。”
　　王川呵呵一笑，扫了几眼高制片身旁的杜雨眉、沈青两人，问：“电视剧拍摄的还顺利吗？”
　　高制片颔首道：“还行，进度都在计划之内。”
　　“一切顺利的话，农历年前后就能在荧屏上看到了……”
　　这时，一位高挑的美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客气的问道：“打扰了，请问是王医生、言医生吗？”
　　得到确认后，美女服务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位，请跟我来，孙先生有请！”
　　王川与高制片几人告罪一声，带着言非凡，随着美女服务生穿过院子，走进了北边的三层小楼。
　　在二楼的一间会客区，言非凡见到了一位四十余岁，名叫孙信平的西装男，还有一位看上去二十六七岁，长相阳光帅气的短发男子。
　　双方简单寒暄后，分主客落座。
　　“王主任、言医生，今晚事情有些多，我就直入主题了……”
　　阳光影视的执行董事孙信平，介绍道：“近年来，观众对流量明星是越发的不待见，这在市场上体现的也是越发明显。”
　　“我们呢，自然是随潮流而动。在明年准备了一部硬派动作大制作。”
　　孙信平一指身旁的阳光男，说：“这是邵君，就是那部大制作的男主角。”
　　他又转头吩咐说：“邵君，让两位专家看一看你的本钱。”
　　随着孙信平这话，邵君起身脱掉了西装，又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他双手撩开衬衣，又做了一个扩胸动作。
　　那腹部的八块肌肉，还有那两块胸大肌，真的是界限清晰，块垒分明。
　　作为一个男人，言非凡看在眼中，也是羡慕的很，不由的扯了扯自己的小腹。
　　能捏出一指厚的脂肪来。
　　“需要进一步加强锻炼了啊。”
　　言非凡暗自提醒自己一下，也瞬间明白了对方邀请他们来此的用意。
　　邵君锻炼出了一身的肌肉，不过却长了一张阳光偶像亲和脸，不是那种线条分明的坚毅果敢脸。
　　这五官给人的形象，与角色反差有些大。
　　言非凡见孙信平看向自己，主动开口说：“孙先生，你是想让他的面部线条更硬朗一些？”
　　孙信平颔首笑道：“正是如此。”
　　“言医生，我们做过调查，晓得你在面部整容这一块，近乎达到了鬼斧神工的程度。”
　　“我的想法是，让邵君的五官看上去更冷酷一些，更凌厉一些。”
　　“还有，不能让人看出整容的痕迹，所以他这面部的改变，不能太大。”
　　“邵君虽然现在没有大红大紫，但不是纯粹的新人，也是出演过几部影视剧的。”
　　“一旦他火了之后，很多过去的剧照、事情等都会翻出来。”
　　“我们需要让他的改变，看上去就像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训练，锻炼出来的。”
　　“言医生，能够做到吗？”
　　言非凡仔细瞅了瞅邵君的五官，沉吟片刻，面带难色的说：“孙先生，他的五官线条太过柔和了一些，要想变得冷峻硬朗，又不能改动太多。”
　　“这难度系数，真的是有些大啊。”
　　孙信平面带了然的笑了笑，说：“难度系数大，并不是做不到，我明白的，明白的。”
　　他看向王川，说：“王主任，言医生之前做过的整容手术，就按他费用最高的一次为标准……”
　　孙信平伸出两根手指头，豪气的说：“我们阳光影视愿意出两倍的价格。”
　　“这个价格，足以匹配难度系数了吧？”
　　王川没有盲目的高兴，而是委婉提醒说：“孙先生，你或许不清楚，言医生主刀的整容手术价格，早已经超过了我，而且是大大的超过。”
　　这话，让孙信平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身体前倾，靠近了王川一些，问：“那……现在最高达到了多少？”
　　王川伸出五指轻轻的晃了晃，说：“已经超过了这个数，七位。”
　　孙信平现在就想抽自己嘴巴子几下，没事放什么大话啊，当场打脸了吧。
　　这钱，再翻几倍，阳光影视自然是出的起，他自己掏腰包也能掏的出来。
　　只是，值不值的问题。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川和言非凡对视一眼，主动开口说：“孙先生，邵君的这个手术，虽然难度很大，但是手术量却小，这样吧，我们出个价。”
　　“三百万，意下如何？”
　　孙信平伸手一拍座椅的扶手，朗声道：“我说过的翻一倍，就是翻一倍，怎么能食言而肥！”
　　“一口价，六百万，就这样定了！”
　　几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孙信平要去招待外面来的客人，王川也出去结交艺人。
　　言非凡则是留在了会客室，对邵君做起了检查，同时了解对方的想法和意见。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才离开了小楼。
　　他刚走进院子，穿着露肩小礼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赵晓婷就小跑而来。
　　“嘻嘻，言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这个家伙，言非凡也是心中一喜，赶紧的把手中的小袋子递给了她。
　　“太好了，帮我一个忙。”
　　“言医生，这是什么呀？”
　　赵晓婷接过小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纯棉T恤。
　　言非凡解释说：“我邻家小妹知道我来参加这个酒会，哭着喊着让我多找几个明星签名。”
　　“我和他们又不熟，这事你帮我吧。”
　　见赵晓婷想开口拒绝，言非凡又将军道：“赵晓婷，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这点小事，你都不愿帮忙，还算什么朋友？”
　　赵晓婷苦着一张脸，郁闷的说：“我帮，人家帮你还不行吗？”
　　就是这时，不远处的一声呵斥之声，传进了言非凡的耳鼓。
　　“你是整容医生？”
　　“做业务竟然都做到这里来了，给我滚出去……”


第475章 去而复返
　　言非凡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歪瓜裂枣，留着八字胡，全身上下没四两肉，顶着可笑的瓜皮发型的男子，在对着王川主任大放厥词。
　　在这个瘦猴一般的男子身边，还有一个龅牙女子，一个全身肥肉乱颤的男子。
　　言非凡快步来到王川身边，刚要大声驳斥，却被他举手止住了！
　　王川正对着瘦猴男，冷声道：“我们是受阳光影视执行董事孙先生邀请而来。”
　　“你有资格赶我们出去吗？”
　　王川见对方脸色陡然一变，又语带嘲讽的说：“我从事的整形职业，是刺激到你那敏感又自卑的小心脏了？”
　　瘦猴男语带愤愤的指责说：“就是你们这群人把艺人圈搞的乌烟瘴气，只想着把五官整漂亮一点，没人再去打磨自己的演技。”
　　他又接着道：“你也别狂，也别给我偷偷的溜走，我这就去找孙董事核实……”
　　说完这话，瘦猴男就转身离开，龅牙女和肥男也是赶紧的跟上。
　　也跟着过来的赵晓婷，轻声介绍说：“王主任、言医生，这人叫张茂业。”
　　“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特型演员，有一家艺人经纪公司，招收的也都是长相有特点的特型演员。”
　　王川轻哦了一声，又述说说：“我刚刚与一位女演员说完话，他就带着人主动过来，拐弯抹角的试探我是做什么的。”
　　“没想到我说出职业后，他却是态度大变。”
　　言非凡不无八卦的猜测道：“他受到过整形医生的伤害，老婆或女友变漂亮后，就离开他了？”
　　王川轻声笑道：“或许吧。”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以演丑角为主业的他，对我们整形医生不待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言非凡轻叹道：“这人狭隘了，格局小了。”
　　“整容医生不光可以把一人整的好看，把人整的奇形怪状，丑的有特色，也是可以做到的。”
　　赵晓婷忍不住嘻嘻一笑，说笑道：“言医生，我很期待你整出一个丑八怪出来。”
　　“我很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特色。”
　　言非凡却是一本正经的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也挑战一下自己。”
　　赵晓婷送给言非凡一双白眼球，又接着正色的说：“王主任、言医生，这次我是随瑄姐一块来参加这个酒会的。”
　　“瑄姐说，最近网上关于她整容的传言有些沸沸扬扬，她就不主动过来跟你们打招呼了。”
　　王川轻笑道：“我们理解，请丁小姐自便随意，不用顾及我们！”
　　“谢谢你们的理解。”
　　赵晓婷又朝言非凡示意了下手中的白T恤，语含无奈的说：“言医生，我这就给你索要签名去。”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不忘叮嘱：“用心一点，找大牌明星，别随便找没名气的来糊弄。”
　　赵晓婷嘟嘴哼哼了两声，转身小快步走开……
　　言非凡举目四顾，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人比刚才至少多了一倍，到处都是穿着小礼服或长裙，打扮精致的女子，还有衣冠楚楚的男子。
　　他只是看了一圈，就发现了十几位经常在影视作品中出现的熟悉面孔。
　　“星光熠熠啊！”
　　王川轻笑道：“有看到喜欢的偶像没？上去攀谈几句，拍照合影啊。”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我又不追星。”
　　“再说了，他们出演的影视作品，目前为止，还没有让我有多喜欢的，也就是陪着姐姐消遣时，看上那么几眼而已。”
　　王川呵呵笑道：“就你这智商和欣赏水准，拍出让你喜欢的影视作品，你这不是难为人家吗？”
　　这时，他就注意到一位长裙，挽着韩式发髻的女子姿态优雅的走过来。
　　王川小声提醒道：“非凡，这位是和我之前约好的一位艺人。”
　　言非凡抬眼看去，发现这人认识。
　　她叫毛雅楠，长相古典，有薛宝钗的六七分风韵，言非凡春节期间在家养身体时，曾经看过她出演过的一部仙侠电视剧。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他坐在轮椅上陪田雨那个兴致勃勃的小家伙在看。
　　看到是她走过来，言非凡有些后悔把T恤交给赵晓婷了。
　　这个毛雅楠，田雨还是相当喜欢的。
　　“毛小姐，您好！”
　　“王医生，晚上好！言医生，晚上好！”
　　双方简单寒暄之后，各自从过来的服务生那里取下一杯红酒或果汁，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言非凡喝了一口鲜榨猕猴桃汁，打量着对方说：“毛小姐，你的五官在我看来，没有明显的缺陷，没有必要做整容的。”
　　毛雅楠轻笑道：“言医生，我把你的话，当做另一种形式的赞美了。”
　　“其实，我也对自己的容颜相当满意的。”
　　“这次约你们一见，不是咨询整容，是想着对脚做一下修型。”
　　说着这话，她从小坤包取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我从小就练习舞蹈，以芭蕾为主。常年的练习，让我脚如今的样子，很难看。”
　　言非凡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赞同她的意见。
　　她的脚趾，确实难看。
　　那五根脚趾簇在一起，小脚趾呈现外翻之相，第三脚趾还特别长，给了言非凡鹤立鸡群之感。
　　不过，她的脚趾长成这个样子，可不是常年练习舞蹈造成，是自身发育的问题。
　　言非凡把手机递给王川，就听毛雅楠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无论天气多热，我是从来不穿凉鞋的，也不敢去海边度假。”
　　“拍影视需要露脚的镜头，也不得不找替身。”
　　“王医生，言医生，这么多年，我好想要好看到爆的一双可爱脚丫子。”
　　“你们可以帮到我吗？”
　　言非凡和王川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只得自己来了。
　　“毛小姐，这个忙，是可以帮到你的。”
　　“不过……”
　　言非凡提醒说：“脚型修复不同于其他地方，你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至少一两个月行动不便。”
　　“还有，我的收费标准，可不低。”
　　毛雅楠缓缓的说：“之前就因为时间不太方便，就一直拖着没做脚整形。”
　　“我前几天赫然醒悟过来，再不做手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要过去了。”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其实也就短短的几年，这期间陪伴我的一直是不敢示人的一双丑陋脚……”
　　毛雅楠摇了摇头，转而说：“言医生，时间没有问题，我已经把日程安排妥当了。”
　　“至于收费，你们不会高出天际吧？”
　　言非凡轻笑道：“自然不是高的没谱，只是你这种情况，找别人做会便宜不少。”
　　毛雅楠轻笑道：“既然决定要做脚整形，自然要找最最厉害的整形医生啦……”
　　这时，言非凡眼角余光就看到，那个瘦猴男是去而复返，又快步朝这里走来。
　　而且，这次随他而来的，多到了五人。
　　看他们脚步匆匆的架势，这是来者不善啊……


第476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医生，刚才是我不对，一时糊涂冒犯了您，我张茂业向您道歉了。”
　　“王医生，对不起！”
　　听张茂业这么说，言非凡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彻底的放下来。
　　他原本还在纠结，如果他们真是过来闹事的，自己是挺身而出，护住王主任呢？
　　还是先溜之大吉，以保全自己为先呢？
　　好在事情没有向言非凡预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不然，他还不好做选择。
　　言非凡见以张茂业为首的几人，向王川主任鞠躬致歉后，又把目光投在了他自己身上。
　　“言医生，请恕我刚才眼拙，竟然没认出您就是附属医院鼎鼎有名的天才医生。”
　　“失敬，失敬啊……”
　　言非凡见对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他们这是认出了自己，有事相求。
　　言非凡轻呵一声，语带嘲讽的故意问：“你们是想把自己的外表，整得更具有特色一些吗？”
　　“虽然难度有些大，我还是可以勉力一试的。”
　　张茂业尴尬的一笑，说：“言医生，您说笑了，我们几个已经足够有特色了。”
　　“再突出一些，估计别人看到我们就会吃不下饭了，只能去鬼屋扮鬼吓人谋生去了。”
　　张茂业自嘲了一句，又欠身道：“言医生，我们是有一事相求。”
　　对于他们这种前倨后恭的小人行径，言非凡是非常不齿的，就想一口回绝。
　　不过他还没张口，王川却抢先道：“先说一下具体是什么事情。”
　　“王医生、言医生，是这样的……”
　　张茂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们有一个朋友，也是一位特型演员。”
　　“他年前遭遇了一次事故，脑袋被一个意外掉落的灯具给砸了一下，出现了脑出血症状。”
　　“经过积极治疗，倒是没什么大碍，年后不久就恢复了工作。”
　　“但是前几个月，他忽然说不了话了，只能够发出简单的应答，比如啊、嗯、哦等等，就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组织语言表达……”
　　听到这，言非凡有了兴致，问道：“他能听得懂别人说话不？”
　　“对书写在纸上的文字，能看懂不？”
　　“能，能，可以的。”
　　张茂业急忙回了一声，又介绍道：“他对别人的语言能够理解；对书写的词语、句子也能理解，只是不能读出来。”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这是运动型失语。”
　　“检查出的病因是什么？”
　　张茂业赶紧的恭维说：“就是运动型失语，您真不愧是天才医生，一听就知道是什么问题。”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说他检查出的致病原因。”
　　张茂业语带急切的说：“哦，哦，检查出的原因是凝血块。”
　　“医生说，当时大脑被意外砸伤，大脑中的血液没有完全代谢出去，就凝结成了血块。”
　　“有一血块压迫了血管，影响了什么大脑语言中枢的供血，产生了脑损伤，造成了他的失语。”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问道：“这个血块位置太深太危险，不好清除？”
　　张茂业再次恭维道：“言医生，你真是一语中的，几位脑外科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通过手术取出这血块，有很大可能造成的脑损伤，比他这个失语症还要严重许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的等，或许哪一天这个血块就自己消融了。”
　　说到这，张茂业露出满脸的苦笑，接着道：“我们这些特型演员，收入其实都是不高的，也就堪堪养家糊口而已，哪里等得起啊。”
　　“幸好，我这位朋友曾经和京城的一位明星大佬有一分交情，前几天托他去了解放军总医院找了一位有名的脑科专家看了看。”
　　“那位专家说，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他却大力推荐说，言医生您或许有能力解决。”
　　听到这，言非凡心知，这个解放军总医院的脑科专家，十有九八就是秦风那个家伙了。
　　他倒是挺会给自己找活的。
　　坦白说，鉴于之前发生的不愉快，言非凡是不想接这个患者的。
　　王川却再一次替他开口道：“这样吧，你们把那位朋友的检查资料，发到言医生的邮箱。”
　　“至于究竟能不能治，如何治，要仔细研究过，才好确定。”
　　接着，王川把言非凡的电子邮箱给了张茂业。
　　拿到电子邮箱的张茂业，也知自己几人有些不受待见，一番感激道谢后，很识趣的告辞走人了。
　　一直待在旁边安静旁观的毛秀雅，在这几人走后，与王川、言非凡两人约定好了做检查的时间，也告辞走开了。
　　原地就留下了王川和言非凡两人。
　　“主任，那家伙刚才那么不礼貌的对你，你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言非凡抱怨了一句，又小声埋怨道：“那家伙可是找我，求我出手。”
　　“这又不是整容手术，你怎么能越俎代庖替我应下呢？我的时间安排，可是很紧张的。”
　　王川白了他一眼，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说：“收到那人的邮件，你有兴趣呢，就打开看一看，没兴趣就不看。”
　　“再回复一个无能为力，问题不就全解决了。”
　　“主任，这不是欺骗吗？”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语重心长的说：“非凡，这可不是欺骗，这叫做灵活处事。”
　　“近年爆发的一些恶性医患案件，固然患者或家属的极端处事是主因，但是也与误诊、医院或医生的不当行为、沟通不畅，误解，甚至是医生的态度不好等诸多因素，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看向言非凡，问：“假设你是一名患者，你去求一位医生，对方不耐烦的表示没有时间，或者是累等原因，把你直接打发走了。”
　　“你心里会高兴吗？”
　　王川不等言非凡回应，又接着说：“如果对方在仔细看过你的病历后，才遗憾的表示，很抱歉，你的病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两位医生，你会对谁印象会更好？”
　　王川轻笑道：“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评价。”
　　“问题是，这个一个复杂的社会。”
　　王川一脸郑重的说：“你的名气越大，位置越高，你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多。”
　　“与此同时，你的敌人也就会越多……”
　　“敌人？”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王川耐心的解释说：“非凡，不要以为你一心一意的救死扶伤，就没有敌人了。”
　　“一项大奖荣誉，被你拿走了。”
　　“不多的科研资金，被你申请到了。”
　　“非凡啊，资源可是有限的，越往上机会就越少，你的崛起必然会抢走其他人的资源和机会。”
　　“你不要以为，其他人都会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前几天，不是还有人来争你的办公室。”
　　“更有甚者，有些人心理扭曲，单纯的就是不想看到你获得成功，纯粹的要给你使坏……”
　　言非凡故作兢兢的说：“主任，你说的好可怕，给了我一种草木皆兵，处处是敌的感觉！”
　　王川正色的说：“非凡，我可不是在故意的吓唬你，这就是你出名后的代价。”
　　“你会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一批敌人。”
　　“所以，你以后处事尽量的要圆滑灵活一些，就像刚才这事，只需稍微灵活处理一下，就能避免一些麻烦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言非凡也明白，这是主任在真心的教导自己。
　　他端正了一下态度，说：“主任，谢谢你的指点，我以后会多多注意的……”
　　王川也看出言非凡有些敷衍，心想只能慢慢的改变这心高气傲的家伙了。
　　“还有一位之前约好的艺人，我们去看看他来了没……”


第477章 你看不起谁呢
　　王川和言非凡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位事先约好的艺人，就再一次分开。
　　王川又去结识影视演员。
　　至于言非凡，则是来到了院子的东边。
　　这里摆放着几条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份份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小糕点、水果沙拉什么的。
　　因为赶着来参加酒会，言非凡晚饭吃的匆忙，只吃了一个半饱。
　　如今看到这香气诱人的小餐点，不免是口舌生津，肚子咕咕。
　　他端起一小盘点缀着巧克力碎的小糕点，用搭配的塑料叉子叉下一块，放入嘴里。
　　一股浓浓的香甜绵软，再带巧克力的口感，瞬间萦绕了整个口腔，又感觉不到多少油腻。
　　言非凡就是眼睛一亮。
　　这小糕点做的真是相当不错，比一些蛋糕店做的好上了不止一两倍。
　　也许肚子是真的饿了，也许这里的小糕点太符合言非凡的口味，他连吃了两小盘小糕点后，又意犹未尽的端起了第三盘。
　　“你不是艺人？”
　　忽然听到这疑问的声音，言非凡转身。
　　他看到了一位身材纤瘦，穿着一身浅色修身小西装，留着到肩头发，有着雪白皮肤的家伙。
　　这家伙，看上去青春的很，也就十五六岁。
　　“可以见得？”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再次打量着眼前之人。
　　他差一点就想当然的把这家伙认成女的，要不是不经意看到了他喉咙上不太明显的喉结。
　　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副明眸大眼，梨涡浅笑的动人模样，再加上他这一副娇弱的身材，欺霜赛雪的肌肤，还有半长不短的头发，太容易被误认为女生了。
　　想到艺人界奇奇怪怪，什么人都有，言非凡对这人偏向中性的误导性装扮，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言非凡认为。
　　他的肤色过于白皙，有些白的不正常了……
　　“以你这么标准的身材……”
　　这人歪着头也是一边打量着言非凡，一边分析道：“如果是艺人的话，肯定是严格遵守身材管理，不对如此放肆吃这么高热量的糕点。”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小盘子，轻笑着问：“我这身材还标准？你不觉得偏瘦一些吗？”
　　俊美少年两颊上的梨涡更加深陷，道：“你果然不是艺人，人上了镜头后，都会显胖一些的。”
　　“你这肉眼中显得纤瘦的身材，上了镜头以后，就是非常标准的身材啦。”
　　言非凡哦了一声，忽然问：“你心脏有毛病？”
　　他之所以这样问，不是无的放矢。
　　言非凡除了发现这人的脸上过于白皙之外，还发现他的嘴唇带有淡淡的紫色。
　　言非凡还以为他是涂了淡紫色的唇彩。
　　不过经过仔细辨认，才发现这不是唇彩，是他嘴唇的本色。
　　言非凡还发现，这人手指的指甲有些凹陷……
　　“我其实是一名医生。”言非凡为自己的唐突之问，又补充了一句。
　　俊美少年倒是没觉得被冒犯，语带随意的说：“先天性心脏病，很厉害的那种。”
　　“我需要严格的控制饮食，对这种高糖高热量的食物，更是不能多吃。”
　　说着这话，他有些渴望的瞄了一眼长条桌上的各类糕点，又快速的把目光收回。
　　言非凡有些了然。
　　他远离了长条桌几步，俊美少年也跟着他远离了一些。
　　“现在医学也算发达，你的情况还根治不了？”
　　俊美少年摇了摇头，说：“小时候说是能通过手术治疗，一是风险大，二也是没钱，就没治。”
　　“到了现在，说是只能移植心脏了。”
　　“我查过，移植心脏后，五年生存几率也才五成，而且还要天天的吃药。”
　　“我受够了这种等待死亡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
　　俊美少年忽的一笑，又接着道：“我更是讨厌天天的吃药。”
　　“所以，我已经决定放弃治疗了。”
　　言非凡听他说的洒脱，面上也没有什么苦涩勉强的神色，心知这家伙是真的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的心中却生出一些不忍之意。
　　“你可有心脏彩超，透视图之类的给我看看？”
　　俊美少年不由的乐道：“即便你真是医生，就你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实习医生吧？”
　　“你能治疗心脏病？”
　　言非凡伸手，不客气的道：“别废话，到底有没有心脏彩超图之类的？”
　　俊美少年微微一怔，随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又在屏幕上点了点，递了过来。
　　“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有一颗大心脏哦。”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发现这是一幅心脏的四维彩超图。
　　俊美少年所说的大心脏，确实是不假。
　　他的心室因为代偿发育，确实要比正常的尺寸大了一半不止。
　　先天性心脏病，就像是老天爷给人类开的玩笑，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家伙的心室，竟然没有左右之分。
　　这就使的从心室喷出的血液，都是混合的动静脉血，造成全身的供氧不足。
　　为补偿这一点，心脏只能加大全身的供血量。
　　这一是提高心跳频率，二就是加大心脏每一次的泵出血量。
　　这就让俊美少年拥有了平均一百二十多的心跳，还有发育异常偏大的心室。
　　不过，心跳频率和心脏发育，都是有极限的，终有一天会不堪重负……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你的心脏也不是没有手术矫正的可能性啊！”
　　俊美少年拿回手机，语气淡淡的说：“是有，只有不到一成的成功几率，我就不冒这个被人开膛破肚的风险了。”
　　言非凡思索着说：“我可以把这个成功率提高到三四成，不过呢，你需要等我一段时间。”
　　“等一段时间？就你？十年？还是二十年？”
　　少年嘲讽了一句，又叹道：“不止一位专家说，我不做心脏移植，很难撑过二十。”
　　“我今年都快十九岁了。”
　　竟然快十九岁了！
　　言非凡晓得自己对这家伙的年龄出现了误判。
　　又想到他因为心脏原因，身体一直发育不良，看上去年轻许多，也是理所当然。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言非凡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道：“抓紧一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向少年，劝说道：“哎，既然你这么看的开，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商量什么？”少年好奇的问。
　　言非凡认真的说：“你好好的再坚持一年时间，到时让我给你做心脏矫正手术。”
　　“这个心脏矫正手术，你恢复后，就和正常人一样，不需要像心脏移植那样天天吃药了。”
　　他又诱惑道：“我向你保证，手术失败了，不收你一分钱，手术成功了，才收你钱。”
　　少年脸色一冷，说：“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我又不是没钱，我可告诉你，我随随便便的卖一个剧本，至少就几十万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气的喘起了粗气。
　　“你这个家伙，这是把我当练手的小白鼠啊。你……你……太不尊重人了……”
　　见他气的面红耳赤，言非凡赶紧解释说：“你别生气，我真的是有一些把握的。”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言非凡，滨大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可不是骗子医生。”
　　这时，有人从身后没好气的喊他，“言医生……”
　　言非凡一转头，就看到了脸色黑黑的赵晓婷，随之棉T恤被塞到了他手中。
　　“你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言非凡一把抓住了转身就要走的赵晓婷。
　　“赵晓婷，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人欺负你了？”
　　他这一问，赵晓婷绷着的小脸表情瞬间垮掉，随之委屈巴巴的掉起了眼泪……


第478章 我们可是朋友
　　不得不说，赵晓婷不愧是专业的影视演员，这表演艺术已经融入了日常的方方面面。
　　哭起来都哭的很有美感。
　　她这强忍着满心的委屈，却又梨花带雨的表情，真的是我见犹怜。
　　“好了，再流眼泪，你精心化的妆可就花了。”
　　言非凡提醒了一句，又紧接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样的酒会上，还有人敢撒野不成？”
　　赵晓婷赶紧的用小手指的指肚，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又从挎在胳膊弯上的小坤包里，掏出一面小巧的化妆镜照了照面容，才放下心来。
　　“遇到了一个高几届的学长，他……表现很混蛋，说话很难听。”
　　言非凡脸色一沉，就听身边的俊美少年忽然开口问：“他之前是不是追过你？”
　　“你拒绝了他？”
　　赵晓婷瞅了瞅少年，又看看言非凡，犹豫着说：“之前几个人出去玩过两三次，不过他后来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没在搭理他了。”
　　“我和他已经有一年没见过面了。”
　　“这次在酒会偶然遇上，他又想对我动手动脚，被我躲开，就忽然开口骂我了。”
　　言非凡向周围看去，说：“那混蛋在什么地方？你指出来，我去给你出气。”
　　赵晓婷面上一喜，随即又摇头道：“不用，不用，言医生，算了吧。”
　　“做我们这一行的，平时受点委屈常有的事。”
　　言非凡却是霸气的道：“怎么能算了？”
　　“我们可是朋友，你受欺负了，我知道后，怎么能置身事外？”
　　“赵晓婷，你不用担心这事闹大。”
　　“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圈子，闹大了，受到伤害最大的，是他，不会是我。”
　　赵晓婷一想也是，用手一指院子的西南侧，语带兴奋的说：“他刚才就在那里……”
　　言非凡大踏步的朝赵晓婷手指的方向走去。
　　赵晓婷小快步的跟上。
　　俊美少年见有热闹可看，也抬步跟了上去……
　　在赵晓婷的指引下，言非凡很快找到了那个欺负她的混蛋。
　　这位叫曹炎的家伙，正和两个青年品酒聊天。
　　言非凡一看其中的一人，心中是既喜又安。
　　那人就是他之前认识的邵君。
　　虽说嘴上说的豪气，但是如何处理这事，言非凡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
　　是先讲道理？
　　还是直接就开打，踹他一脚？
　　对于打架这事，言非凡是没多少经验的。
　　不过呢，凭借着对人体解剖知识的入微了解，还有大脑的快速反应，言非凡很是自信，单打独斗获得最后胜利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只是这打架这事，向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是意外伤到自己的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邵君在，就给他一个面子，要先讲道理了。
　　而且，言非凡还注意到，这个曹炎属于小鲜肉类型，长的俊秀，但是身材也就和他半斤八两。
　　一对一打架，言非凡自信，有buff加成的自己有九成可能KO对方。
　　言非凡大步来到曹炎近前，伸手一指他的鼻子，很有气势的大声质问。
　　“刚才就是你对我的朋友赵晓婷动手动脚，还出言不逊的？”
　　曹炎看了看言非凡，还有跟在他的身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赵晓婷，语带讶然的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他又解释道：“我是晓婷的学长，之前就认识，还是朋友，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刚才惊喜碰到，我就表现的热情了一些。”
　　“难道……”
　　曹炎露出了一脸恍然又懊恼的表情，对着赵晓婷欠身道：“学妹，对不起了。”
　　“再次见到你，我是太高兴了，难免像我们之前见面时那样热情的拥抱。”
　　“没想到让你的男友误会了。”
　　“对不起，我……”
　　赵晓婷是彻底的出离愤怒了，喊道：“曹炎，你给我闭嘴。”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你可是一清二楚，别在这里颠倒黑白。”
　　曹炎偷偷的瞄了眼言非凡，露出了委屈又恍然的表情，说：“学妹，好好好，在你男友面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要不是言非凡对赵晓婷有足够的了解，他还真相信曹炎这家伙这一番表演了。
　　这不愧科班出身的人才，只是没用到正道上。
　　这时，俊美少年也来到了近前。
　　他绷着一张脸，有些气喘的说：“曹炎，你刚才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
　　“那些指责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我可不能让劣迹斑斑之人出演我的电视剧。”
　　这话一出，曹炎当即正色的说：“楚编剧，我是真的没有做过，我刚才只是为了照顾……”
　　说到这，曹炎又特意瞄了一眼言非凡，又一指另一位帅气的青年，说：“楚编剧，我自己说了不算，聂一凡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可以作证我的清白。”
　　曹炎看向聂一凡，说：“一凡，你说几句吧。”
　　“等一下！”
　　言非凡忽然止住了想要开口的聂一凡，问赵晓婷，“他一直在现场吗？”
　　赵晓婷点了点头，说：“他是一直在现场，不过他们两个可是一伙的。”
　　“他说的，不可……”
　　“这就足够了！”
　　言非凡打断了赵晓婷，看向俊美少年，语带惊讶的说：“原来你真是一名编剧。”
　　他又紧接着问：“你可以决定演员人选？”
　　少年面带嘚瑟的横了言非凡一眼，哼道：“你这么年轻就敢给人做心脏手术，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影视编剧？”
　　“我告诉你，在我十五岁就卖出一个剧本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催促说：“你赶紧说，你能不能决定演员人选？”
　　少年有些讪讪的说：“主演人选那自然是不行的，曹炎饰演的是男二号，我还是有一定话语……”
　　“那就行了。”
　　言非凡又打断了少年，说：“我保证，会竭尽所能的帮你做心脏手术，你帮我一次如何？”
　　“怎么帮？”少年满眼的兴致和好奇。
　　言非凡附在的少年耳边，嘀咕了好几句。
　　俊美少年满脸挣扎的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跃跃欲试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几人注视的目光中，少年伸手一指聂一凡，说：“聂一凡，你的试镜和资料，我也看过，你饰演男二号，其实也是够格的。”
　　“如果你证明了曹炎的劣迹，那么他饰演的那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曹炎当即不干了，着急的喊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当儿戏处理的？”
　　“我可是和剧组签了演出合同的。”
　　“你们真的替换我，是要赔偿一大笔钱的。”
　　原本还只是怀疑的少年，听他这么说，更加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如果是因为行为不端等劣迹被开除，就不用赔偿一分钱，相反还可以索赔。”
　　少年板着脸，冷冷的解释了一句，看向聂一凡，说：“你最好是实事求是，如果后来证明你说谎了，后果会更惨。”
　　这时，曹炎紧张不安的提醒说：“聂一凡，我们可是朋友，是好朋友。”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聂一凡，迎着少年的目光，问：“你真有权利把那个角色给我？”
　　“聂一凡，你……”
　　曹炎不敢置信的大喊了一声，又急忙道：“楚编剧，他是利欲熏心，说的话没有可信度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闭嘴！”
　　猛然爆出这句话的，是一直安静的邵君。
　　他的这一声呵斥，让曹炎闭上了嘴，然后又把犀利的目光投在了聂一凡身上。
　　“我可以保证，那个角色会给你。”
　　“前提是你没有说慌，不然，后果肯定不是你想要的。”
　　聂一凡呵呵的一笑，说：“有君少做保，我自然是放心的。”
　　“谎言，我一向是不屑为之的。”
　　说着这话，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有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赵晓婷，你一没资源，二没脑子，三没演技，想在这行业发展，只能靠你的脸蛋和身材一路睡过去。”
　　“你丫的装什么装……”


第479章 人傻钱多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有仇当场报的感觉就是爽啊，吼吼……”
　　“看到那混蛋被保安赶走的狼狈样，真解气……”
　　赵晓婷发泄一般原地又蹦又跳了几下，又忽的想到了一点，饶有兴致的问：“言医生啊，你是怎么说服楚编剧的？”
　　“他怎么和邵君、聂一凡他们一起离开时，还特意回头瞪了你一眼啊？”
　　言非凡迎着赵晓婷探究的目光，语带随意的说：“简单的很，快速说服一个人的办法，无非就两点，威逼和利诱。”
　　“我没有利诱的筹码，就只能是威逼了。”
　　赵晓婷像小孩子一样摇晃言非凡的胳膊，催促道：“快说，快说，你是怎么威逼他的啊？”
　　言非凡一甩胳膊，摆脱了对方的拉扯，接着道：“我就告诉他，我是相信你的。”
　　“如果他这次不帮忙的话，我就暗暗的收集曹炎的劣迹证据，等到电视剧拍摄完成，即将放映时再爆出来。”
　　“到了到时，看谁的损失大。”
　　赵晓婷恍然大悟，眉眼含笑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找那混蛋的把柄，肯定很容易的。”
　　“楚编剧不想整部剧遭殃，必然要查清那混蛋的人品。”
　　“哎……”
　　赵晓婷又一脸兴奋的问：“言医生，你怎么确定那个聂一凡会在利诱之下反水背叛呢？”
　　言非凡鄙视的看了赵晓婷一眼，哼道：“我听说，大部分艺人之间是没友情信义可言的。”
　　“只要利益足够，背叛就在瞬息之间。”
　　“我只是试一试，赌一赌，没想到……”
　　说到这，言非凡就是故作失望的长叹一声。
　　其实，言非凡之所以这么赌，还在于对更多信息的掌握。
　　他在出言质问曹炎之时，一直有在分心暗中观察邵君和聂一凡的反应，以便做好应对。
　　言非凡就发现，邵君这人表现沉稳的很，有静观其变的意味。
　　至于聂一凡的表现，那就有意思多了。
　　在曹炎在为自己狡辩时，他的脸上露出了鄙视和嘲讽的表情。
　　虽然聂一凡这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言非凡敏锐的捕捉到了。
　　当曹炎说出，可以让聂一凡作证时，言非凡就认为，这件事值得赌一把。
　　当然了，聂一凡偷偷的做了录音，也是言非凡没有想到的……
　　这时，赵晓婷分辩说：“娱乐圈诱惑大，出头的机会却少，确实出现过不少背叛出卖之事。”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啊。”
　　“至少，我就不是。”
　　赵晓婷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我赵晓婷会是你一辈子可以信赖的朋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别说朋友这个词，我现在对这个词过敏。”
　　“多少人惨到裤子都没了，还不是被身边的朋友捅刀子给害得。”
　　“前车之鉴可就是眼前。”
　　赵晓婷嘿嘿一笑，说：“我赵晓婷绝对是可以让你信赖的绝世小美女。”
　　她举起了右手，“言医生，我发誓……”
　　“你别发誓了，好好的夜晚，被你召来雷雨，就不好了。”
　　言非凡打断了对方，又问道：“那个楚编剧在你们圈内很有名气吗？”
　　赵晓婷嘟着嘴，放下了手，说：“他创作的三个都市偶像剧本《末班车》、《缘浅情深》，还有《天台上的小阁楼》已经搬上了荧屏，都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收视率，算是挺厉害的。”
　　“言医生，你有看过吗？”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印象！”
　　“看楚编剧的阅历和模样，他编写的剧本差不多是俊男靓女爱别离，求不得之类的苦情戏吧？”
　　赵晓婷嘻嘻笑道：“言医生，你真猜对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呢。”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生活本来又累又苦，我们家喜欢看轻松欢快的电视节目……”
　　这时，高制片走了过来，邀请赵晓婷这几天出演一个有三集戏份的小角色。
　　赵晓婷是欣然应允。
　　三人又开聊了几句，说到了电视剧题材上。
　　言非凡忍不住询问道：“医疗剧在国外是一个长盛不衰的题材，为什么国内的医疗剧拍的比较少，还有就是拍摄不出那种专业性的味道？”
　　高制片解释道：“原因有很多，主要有两点，一是医疗剧的拍摄投入大。”
　　“为节省成本，很多专业性的设备场面，检查场面，手术场面，就能省则省了。”
　　“最主要一个原因就是，大剪刀的存在。”
　　高制片向上指了指，轻叹道：“审核要求，不允许在影视作品中出现太过血腥的场面。”
　　“这就导致医疗剧中很多专业写实的医生处置镜头出现不了。”
　　“还有就是，很多敏感题材是不能拍摄的。”
　　“而从患者身上引发出来的敏感故事，或猎奇事件，是医疗剧的最大吸引点。”
　　“这些不让拍摄的话，只能让家长里短和情情爱爱来填充了。”
　　“而拍摄这些内容，就不如换一张皮了。”
　　说到这，高制片忽的眼睛一亮，看着言非凡说：“言医生，你的经历蛮有传奇色彩的，有关整容方面的手术，也有好多故事可挖掘。”
　　“言医生，有没有兴趣改编一下你的亲身经历，拍摄成一部专业色彩浓厚整容医疗剧？”
　　言非凡摇头拒绝道：“免了，免了，我还这么年轻，哪有那么多故事可以拍摄。”
　　“再过一二十年，再说吧。”
　　高制片也只是心中一闪这个念头，见言非凡没有兴趣，也就放下不提了。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开了。
　　这个酒会，对高制片和赵晓婷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交人脉的机会，时间不可浪费。
　　形影孤单的言非凡一个人，一时无事可做，就找了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取出手机，发现有来自美国的凯文·维加医生的一封邮件。
　　点开一看，是一位脑瘤患者的病情资料。
　　言非凡快速看了一遍患者的肿瘤信息，不由的心生疑惑。
　　“这丫的不会是把病历给发错了吧？”
　　这位患者的脑瘤不是太复杂，而是太简单了一些，以维加医生的能力，单独完成这台手术没多少难度，有他没他的差别，是不大的。
　　言非凡赶紧的回一封确认的邮件。
　　他这邮件发出没一分钟，就收到了凯文·维加医生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言医生，您好！”
　　“病历是我亲自发送的，没有发错。”
　　维加医生在电话里解释说：“患者是华尔街的一位知名投资人。”
　　“他十分的担心，脑瘤手术会影响到他的分析和判断能力。”
　　“因此，他要求我们尽最大的努力，最大的可能，确保手术成功，没任何后遗症。”
　　“用你们那边的话说，就是人傻钱多……”


第480章 知人难知心
　　言非凡和王川在酒会上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半，也没等到那位事先约好的艺人，就打道回府了。
　　这一次的酒会，他们可以说是不虚此行，谈妥了两人的手术，还结识了不少潜在客户。
　　尤其是言非凡，还预约了一台一年后的先天性畸形心脏矫正手术。
　　他自信，那个花样美少年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没做心脏移植，也还没翘辫子，会来找他的。
　　虽说那家伙看上去生死看淡，洒脱的很，但生死之间有大恐惧，真正能看透的能有几人？
　　绝大多数人，还是惜命怕死的。
　　翌日早晨，得到众位影视明星签名T恤的田雨，是高兴的大呼小叫，兴奋的不得了。
　　她在第一时间把T恤穿在身上，拍照，拍视频，发朋友圈同学圈炫耀嘚瑟个不停……
　　在吃早饭期间，言自若开口问道：“非凡，今天我们约好去逛街购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还会看电影。”余苏叶补充了一句。
　　“还会吃各种好吃的。”田雨也急火火的说。
　　言非凡看了看窗外已经是火力四射的阳光，赶紧的摇头道：“我还是在家里看书吧。”
　　“再说，小舅今天就回来了。”
　　言自若当即啊了一声，喊道：“呀，我怎么把小舅的事情给忘之脑后了。”
　　“今天是逛不成街了。”
　　言非凡见余苏叶、田雨都面带失望，劝说道：“姐，小舅这次回来又不会再离开了，我在家里特意等他就足以。”
　　“你们也好长时间没逛街了，也该放松一下。”
　　言自若轻轻点头道：“非凡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傍晚早点回来。”
　　“我再给杜阿姨打个电话，让她下午也早点回来好好准备一桌，为小舅接风洗尘……”
　　早饭后，言自若、余苏叶和田雨三个女人，就打扮美美的，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在家的言非凡，翻阅学习最新的医学期刊……
　　中午过了一点半，他终于等来了拉着大号行李箱回来的小舅舒磊。
　　这一次，舒磊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与他一起的还有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
　　言非凡见小舅蔫头蔫脑的，像霜打的茄子，忍不住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小舅，你不会又犯别的事了吧？”
　　“言医生，他没犯事，就是受到了一点打击。”
　　何鹏飞解释说：“早上你家小舅来派出所补充报案材料，说起了他那个所谓朋友荣斌一事。”
　　“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和证据，那荣斌和那一帮人其实是一伙的，帮他们寻觅受害对象。”
　　坐在沙发上的舒磊，双手一抱头，很受伤的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混蛋主动找上那些人，说我这个人傻，钱也好骗。”
　　“我们可是过十年的朋友啊。”
　　晓得荣斌竟然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言非凡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见小舅这个样子，他怒其不争道：“什么狗屁朋友，只是一群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而已。”
　　“姐姐让你远离他们，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何鹏飞又继续介绍道：“从那次以后，荣斌就成了他们团伙一员，专门寻觅目标，交朋友。”
　　“然后先赢钱，再输钱，直到输一个彻底。”
　　“有荣斌这样的一些人做内线，那帮人可以说是做到了知己知彼。”
　　“他们还算是有一点的底线，没有赶尽杀绝，让目标对象输个差不多，就及时的收手了。”
　　“因为一直没闹出极端的事情，再加上有人庇护遮掩，他们这帮人就在法外逍遥到了现在。”
　　言非凡后知后觉的问：“何所长，收网了？”
　　何鹏飞嗯了一声，语带兴奋的说：“周五深夜，分局统一行动，堵了个正着。”
　　“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连番审问，他们都一一的做了交代。”
　　“他们背后的保护伞，也被控制住了。”
　　“就在今天的早上，市纪委和市局已经把他们的案子接手过去。”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关心的问：“那个荣斌变成痴傻，是意外，还是其他？”
　　“是活该！”
　　舒磊语带愤愤的插言道：“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令我欣慰和高兴的好消息。”
　　言非凡没搭理小舅，看向何鹏飞。
　　就听他介绍道：“据他们交代，分赃不均，在楼顶争执推搡，一个不小心他就跌落楼下了。”
　　何鹏飞又补充道：“鉴于荣斌目前这种情况，法院会免去他的司法惩罚，只会让他的家属归还之前的违法所得。”
　　“可不能这么便宜他这个滚蛋。”
　　舒磊蹭的站起来，激动的喊道：“非凡，你想办法把他治好，我要亲眼看他蹲监狱才解恨。”
　　言非凡无语的看着小舅。
　　他很是怀疑，小舅这几年当海员，是不是海水泡多了，人给泡傻了？
　　被注视的舒磊，难得老脸一红，说：“他这样浑浑噩噩，受苦受难受惩罚的是他的家人。”
　　“他清醒后坐牢，受到惩罚的才是他自己。”
　　为自己分辩了几句的舒磊，又转而吩咐：“非凡，赶紧的给何所长倒杯水。”
　　“怎么一点待客的礼节都没有！”
　　“不用，不用！”
　　何鹏飞止住了言非凡，说：“我这次过来，一是说一下案件进展，另外就是感谢言医生治好了崔博的右手。”
　　“过去这两天，一直忙，也没顾上他。”
　　说到这，他又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小子常年在酒吧工作，沾染上了口花花的臭毛病。”
　　“言医生，我代他向你道歉。”
　　言非凡呵呵一笑，问：“他很担心？”
　　何鹏飞轻声笑道：“确实是满腹的担心，主要是他对言医生你还不太了解。”
　　“就该吓唬吓唬他，治治他口花的缺点，看他以后还敢再犯不？”
　　停顿了一下，他又客气的说：“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请留步……”
　　刚把何所长送走，舒磊就喊了起来。
　　“非凡，我午饭还没吃呢，快饿死了，赶紧给我做点吃的。”
　　言非凡直接丢给他一个大苹果。
　　“随便垫一垫，忍一忍，杜阿姨晚上会做一桌大餐给你接风洗尘。”
　　舒磊咔嚓咬了一大口苹果，声音含糊不清的说：“我给阿霞打电话，让她晚上也过来……”
　　下午近三点，在自己卧室看书的言非凡，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他以为是杜阿姨买了太多的菜，不方便开门，就急忙跑去开门。
　　言非凡拉开门一看，按门铃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职业西装，三十岁上下的都市丽人。
　　她的手上还提着两盒礼品。
　　“言医生，您好！”
　　“打扰了，我是楚小龙的姐姐楚青青！”
　　“楚小龙？”言非凡有些疑惑。
　　楚青青赶紧的提醒说：“昨夜阳光影视酒会……”
　　言非凡立时醒悟过来，道：“哦，原来你是那个楚编剧的姐姐！”
　　“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481章 一切皆有可能
　　“谢谢！”
　　楚青青半起身，接过舒磊递过来的热茶，缓缓的把它放在茶几上。
　　“小龙自小聪慧，只是碍于身体状况，读完小学就留在家休养了。”
　　“他在家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后来又迷恋上了网文和写作。”
　　楚青青语带骄傲的说：“小龙在文学创作方面，还有颇有天赋的。”
　　“这几年陆续创作了几个剧本，被影视公司买走，还被搬上了荧屏。”
　　说到这，楚青青长叹了一口气。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发育，他的心脏越发的不堪重负。”
　　“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大悲大喜，不能吃太过油腻或辛辣的食物，不能感冒发烧……”
　　“太多的这不许那不行，让小龙有了轻度抑郁和厌世的倾向……”
　　楚青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坐在侧面沙发上做倾听状的言非凡，脸上露出了笑意。
　　“昨晚上，小龙告诉我，遇到了一个比他还狂，还大言不惭的家伙。”
　　“但是到了今天的早上，他却兴奋的告诉我，是他错了。”
　　“小龙说，那家伙不是狂，也不是大言不惭，就是一位屡创奇迹，活在现实中的网文主角。”
　　听到这，又端过来一盘切好水果的舒磊，接过话说：“我在远洋航行时，经常下载长篇的网文小说来打发时间。”
　　“那网文中的主角，都是开了挂的无所不能。”
　　舒磊看向言非凡，轻轻颔首说：“楚小姐，你还别说，想想这几年我家非凡的过往经历……”
　　“他倒是真有网文主角的潜质，这成长速度，赚钱能力，真是开了挂的快啊。”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白了没谱的小舅一眼。
　　楚青青轻轻的笑了笑，又接着说：“今早上，小龙难得主动的，没有任何磨蹭的吃了一堆药。”
　　“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阳光了很多。”
　　“这么说吧，最近两三年，我就没见过他这么积极向上过。”
　　楚青青郑重其事的说：“言医生，您与小龙的一年之约，重新让他燃起了活下去的渴望。”
　　“言医生，谢谢您！”
　　说着这话，楚青青就站了起来，对着言非凡就是深深的弯下了腰。
　　言非凡赶紧的起身劝说道：“楚小姐，不必如此，我是一名医生，这也是我的责任所在。”
　　楚青青直起身体，重新坐下，又伸手用手指擦了擦发红眼睛的眼角。
　　“不怕你们笑话，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小龙的房间看看，生怕他没能醒来。”
　　“在他变得有些抑郁和厌世后，一看到是家里打来的电话，我就心惊胆跳。”
　　言非凡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家的姐姐。
　　这就是同款姐姐啊。
　　言非凡暗自感慨的一声，说：“楚小姐，我需要坦白的告诉你，一年之后，我不一定真的具备给你弟弟做手术的能力。”
　　“即便一切按照我的设想发展，甚至超预期发展，你弟弟手术成功的可能，也不会超过四成。”
　　楚青青点了点头，说：“言医生，我明白的，小龙这种情况，本就是一种冒险和赌博。”
　　“说句万一的话，至少在未来的这一年，小龙他是怀揣着希望，积极又阳光的度过的。”
　　停顿了一下，楚青青又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来这里之前，我拜访过贵院心外的梁主任。”
　　“他对您的评价不是一般的高。”
　　“他说，要是其他人提这一年之约，他会毫不犹豫的斥之为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症发作。”
　　“但是对您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言医生，我家小龙就拜托给您了！”
　　说到这，楚青青再一次起身，给言非凡鞠了一九十度的躬。
　　言非凡也得再次起身，表态道：“楚小姐，我不能做任何保证，只能说会竭尽所能……”
　　他和小舅送走了楚青青，留下了她送来的两瓶有年头的法国红酒，还有一盒鱼翅海参。
　　言非凡看了看对方留下的名片。
　　“阳光影视总经理助理，这职位，可不低啊……”
　　下午近四点，霞姐来到。
　　她主动请缨，与早她赶回来的杜秋阿姨，一起准备起了晚餐。
　　说是早一点回来的言自若、余苏叶和田雨三个家伙，过了下午五点才回来。
　　每个人大包小包的，都提了五六个。
　　一回到家，她们见有人在厨房忙碌，个个就像死狗一样，喊累喊腿疼的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傍晚六点，为舒磊接风的家宴正式开始。
　　觥筹交错之间，舒磊表示，从海上到陆地生活转变的这一段适应期，他会在新丰酒楼一边帮忙，一边思索未来的人生规划。
　　至于将来的人生如何展开，还要等那个案子了结以后，看政府具体能发还多少被骗去的钱。
　　言家姐弟一致让小舅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也别瞎折腾，找一个稳定工作，过踏实日子即可。
　　这个意见获得了霞姐的大力赞同。
　　家宴结束后，留在客厅的言非凡，一边翻看手机邮件上的病历资料，一边听诸人闲聊。
　　“又是脑瘤吗？”余苏叶脑袋凑了过来。
　　“一个凝血块！”
　　言非凡放大了手机屏幕上的核磁共振影像图，指着一处不规则的斑点，说：“这个凝血块压制了血液流动，造成了患者运动型失语。”
　　“传统开颅手术，术后损伤太大。”
　　“我尝试一下，看能不能使用穿刺针捣碎这凝血块，注射一些药剂加速凝血块的消融。”
　　余苏叶凭哦一声，问：“难度大不大？”
　　言非凡沉吟着说：“目前还没找到相对损伤较小的穿刺路径。”
　　“还有一点，这凝血块的硬结情况未知。”
　　“受到外力冲击有可能引发位置移动，造成不可测的后果。”
　　“保守方法是让穿刺针缓缓的靠近，注射消融剂，让它缓慢消融。”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穿刺针就需要留置在大脑一些时间了，两三天是至少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心外科梁兆奎主任的电话。
　　言非凡来到卧室，接通了来电。
　　“言医生啊，你为了应对那个一年之约，什么时间来我这里进一步的学习和提升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梁主任，要等到八月底或九月初了，当前，我还空不出时间来。”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梁主任的轻笑声，“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计划和安排，我就放心了。”
　　“言医生，还是我之前那话，心外科的大门，随时随地的为你敞开。”
　　“谢谢主任……”
　　结束了与梁主任的通话，言非凡出了卧室，就叫姐姐和小舅两人互不相让的争执起来。
　　他一听，知道他们吵的是买什么样的车。
　　言自若意思，买一辆三四十万的代步车即可。
　　舒磊却表示，这车要么不买，要买就买一辆好的，怎么也得百万上下。
　　言非凡一听小舅这话，就知他对那笔案子的返款，是期待颇高啊。
　　言非凡有些苦恼了。
　　对于这个即将意外掉下来的馅饼，不知是希望它更大一些，还是更小一些？


第482章 给我用心些
　　又到了周一，代表着忙碌的开始。
　　言非凡先来到了整形中心，与王川主任、陈瑜主任一起对双胞胎的妹妹圆圆做一次详细检查。
　　令他们大松一口气的是，结合最近几次的化验数据来分析，没在圆圆身上发现移植的排斥反应。
　　这表明圆圆自身的免疫系统，完全接受了移植来的手、脸，还有左耳和左脸。
　　只要这方面不出问题，圆圆后续只需要慢慢的恢复就可以了。
　　言非凡、王川和陈瑜检查发现，圆圆身体恢复的尚可，本身也没有炎症反应，就一致决定，可以即时移出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休养。
　　这ICU病房一天就高达近一万两千元的花费，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接受的。
　　即便这费用由曙光慈善基金会全部承担，也得尽量的节省。
　　再者说，这ICU病房也要空出来，给更需要的重病患者。
　　附属医院的各类病房，一向是供少于求。
　　话说，整形中心这间唯一的ICU病房，本中心的患者是很少用上，大部分都是别科室的重症或大手术患者在使用。
　　转移病房这事，自有护士和病人家属在忙碌。
　　言非凡和陈瑜又赶回创伤外科，汇合秦颖和余苏叶，要对小白鼠进行一次重要的测试和检查。
　　经过了近三周的恢复，小白鼠的丁丁也算是恢复的可以，足够让言非凡几人做一翻折腾了。
　　今天要做的，是海绵体充血膨胀测试。
　　小白鼠残留在根部的海绵体，被言非凡截下，移植到了丁丁头部。
　　它能否顺利的膨胀起来，是这次手术完成程度的指标之一，也是这人造丁丁能否正常发挥功效的标志性指征。
　　言非凡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部分的移植工作，可是他来主刀的。
　　因为神经的恢复速度最为缓慢，没有办法采用外在刺激的方法，让它自主膨胀。
　　所以，言非凡采用的是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在丁丁根部的动脉上输入加了药剂的生理盐水。
　　鉴于动脉血压偏高，不能采用静脉输液那种滴注的方式，言非凡只能采用推注的方法。
　　他拿起细小的穿刺针，干净利落的穿刺进小白鼠丁丁根部的动脉。
　　看到有鲜红的血液从穿刺针回流进后面的软管，言非凡赶紧连接上装满一百毫升混合液体的推注针管，开始手动缓慢的推注。
　　他刚推注了几下，小白鼠就嗷嗷的喊了起来。
　　“疼……疼……疼……”
　　言非凡没有多少同情心的劝说道：“术后的第一次测试，肯定会扯动几处伤口。”
　　“作为男人，疼也得忍着。”
　　话语之间，言非凡就注意到那丁丁的头部开始晃悠悠的动了起来。
　　随之，整个丁丁也变得圆滚滚了一些，还微微的翘了起来。
　　又过了眨几次眼的功夫，这丁丁的头部变成了一截比原先粗出至少两圈，长约三公分的圆柱体。
　　这让整个丁丁看上去像是一个长木柄手榴弹，这模样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不过，这个结果，正是言非凡、陈瑜几人所期待看到的。
　　这一幕，让他们每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是小白鼠带着哭音的喊疼声，有些煞风景。
　　他喊疼归喊疼，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拍照、测量各项数值、测试软硬度，还要检查植入丁丁骨在膨胀时的体态和受力状态等等。
　　他们还借着这次机会，做了不同位置，模拟进出运动时，这丁丁可能的形状和形变。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不能对这个丁丁进行大动作的破坏性测试。
　　实战效果如何，只能等小白鼠彻底康复以后，听取他的使用反馈了。
　　言非凡、陈瑜几人这一番测试和检查，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只是苦了小白鼠了。
　　他被折腾的全身大汗淋漓，只余喘气的力气。
　　几人一出了病房，陈瑜就一脸兴奋的说：“非凡，今天的测试和检查数据，你回去整理一下，就可以完成论文，进而发表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陈瑜继续说：“这台试验手术，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证明是成功的。”
　　“至于丁丁骨在实战中，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可以边发现问题，边解决问题。”
　　陈瑜又语带跃然的说：“非凡，你发表论文，我这边也开始着手申请课题经费，重点是国外一些社会团体的科研资金支持……”
　　这时，秦颖忽然清咳了两声。
　　被打断的陈瑜，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说：“有话就赶紧的说，别搞这一套。”
　　秦颖轻哼了一声，说：“你们都别忘了这个项目的来由。”
　　“那个，我周三带他过来做身体检查。”
　　余苏叶试探性的说：“老师，既然周三就过来做身体检查了，你可否告知他的身份啊？”
　　“我们都挺好奇的。”
　　秦颖沉默了一下，迎着几人好奇的目光，轻叹着说：“到了这一步，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不过你们需要保密，别到处乱传。”
　　余苏叶急火火的表态说：“绝对保密，老师，我们肯定会保密的。”
　　言非凡也赶紧的点头。
　　秦颖瞄了没做任何表示的陈瑜一眼，低声道：“他就是丹丹的男朋友。”
　　余苏叶不知这丹丹是谁，看向了言非凡。
　　“她是老师的表妹，诊断科祁主任的女儿。”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就听秦颖一脸苦闷的说：“虽然丹丹是我的表妹，但是我比她大近二十岁，实际上是把她当我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
　　“只是她坚持不与那家伙分手，我见那小子也算是有担当，就只能答应帮他这一次了。”
　　她看向言非凡，叮嘱说：“祁主任还不知这小子的实际情况，你可千万别说漏嘴。”
　　言非凡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说：“老师，有医患保密协议呢，我向来是守规矩的人。”
　　秦颖满意的哼了一声，又冷飕飕的说：“如今知道关系了，非凡，给我用心些。”
　　“出了差错……”
　　秦颖目光下移，瞄了一眼言非凡的关键位置，威胁道：“小心我亲自动手给你割一半……”
　　今天的午饭，言非凡邀请了脑外科的邱阁医生，准备借着吃饭时间说些事情。
　　两人在员工一号食堂打好饭菜，一坐下，邱阁就唉声叹道：“言医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被那个中考学子的家长给告了。”
　　“你，我，还有给学子治疗的脑内科的穆医生，都给告了。”
　　“你看，这是那对家长发过来的信息，他们是直接去的法院起诉我们。”
　　邱阁给言非凡展示了一下手机，却见他没多大反应，问：“你早就知道这事了？”
　　言非凡摇头道：“不知道，是晓得这件事有大概率会发生。”
　　接着，他把王川对这件事的分析复述了一遍。
　　邱阁轻叹道：“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浪费时间和金钱打一场必输的官司。”
　　“真不知道那对父母是怎么想的？”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言医生，你说有事要说，是什么大事情？”
　　言非凡轻笑道：“可不是什么大事情。”
　　“一是一个因凝血块导致运动型失语的患者，我想借用你一点时间，讨论下他的治疗方案。”
　　“二是有一自然声音能让我快速入睡。”
　　“我想借用一下你们科室的仪器设备，把这声音能影响的大脑部位测试出来……”


第483章 向钱看
　　“这位患者，我有印象……”
　　邱阁医生看了几眼手机上的病情资料，忍不住笑道：“几个星期前，我给他做过会诊。”
　　“他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演员，五官就像是PS过一般，皱缩在了一起，看着很可乐。”
　　“哎……”
　　忽然之间，邱阁一惊一乍的说：“用你的穿刺注射技术消融凝血块，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失误！绝对是大失误啊！”
　　言非凡轻声笑道：“我自己也是没想到，别人找到我，我才意识到可以这样做。”
　　“只是对于这名患者，我还没想出没有大脑损伤的穿刺方案……”
　　接下来，两人也不再吃饭了，就可行的穿刺路径进行了热烈讨论。
　　只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两人的也没相互激发出更佳的手术方案。
　　“言医生，我个人认为，你设计的这条顺着左耳听觉神经穿刺的方案，已经是最佳了。”
　　“有听觉损伤，但相比失语，还是能接受的。”
　　“呀，竟然快一点了，我还有个会诊……”
　　邱阁一边快速的扒拉着饭菜，一边含糊着说：“我们晚上再讨论吧。”
　　“借用仪器设备一事，没问题，你说个时间，我让他们空出来……”
　　言非凡沉吟着说：“那就明天晚上吧，今晚上上我事情有些多。”
　　“这个穿刺方案，也挪到明晚再讨论……”
　　匆匆的解决完午饭，言非凡快步赶回了秦颖医学教研室。
　　以言非凡的学习效率，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学习，即便秦颖医生积累了那么多年的经验，已经是没有多少可教的了。
　　尤其是在言非凡的手术技法，获得突破之后。
　　言非凡现在的最大短板，就是经历太少。
　　秦医生就把自己过去主刀过的有特点或稀奇的手术，拿出来做手术案例，让言非凡分析和模拟。
　　还有，言非凡还需要进一步的练习，来攻破婴幼儿植接手术的瓶颈。
　　与此同时，言非凡在教研室的角色，也在慢慢的转变。
　　他如今更类似助教，会帮着秦医生指导余苏叶，还有那位新收不久的学弟。
　　诸如手术操作现场演示、技能指导等工作，秦颖医生都交给了言非凡来处理……
　　傍晚过六点，下了班的言非凡，先是在医院食堂简单解决了晚饭，又赶到了整形中心。
　　他在检查室，对陈瑜主任的侄女夏敏，做了一番基本的检查。
　　夏敏的库欣病，经过手术治愈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尤其是体重和体型。
　　虽然身体看上去还有些丰满，但是胖的匀称自然，不再像之前躯干粗大，四肢末端细小的那种不舒服不均衡之感。
　　至于夏敏的容颜，言非凡只能说，这纯粹是夏敏和陈瑜医生期待太高的缘故。
　　变瘦不不少的夏敏，确实是变好看了一些，但也就是从六十分提升到了六十五分。
　　这提升的幅度，应该是让本人和家人失望了。
　　毕竟，夏敏少女时的模样，言非凡也看过她几张早年时的照片，确实是水灵秀美。
　　只是，这长残的情况，很是常见啊。
　　尤其夏敏在青春期末期，其发育就受到了疾病的负面影响。
　　“夏敏，严格意义上说，你现在还处在身体的恢复期，你还会变得越发苗条和好看。”
　　言非凡提议道：“这样，再等三五个月，等你的体型和容颜等各方面都稳定下来！”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着做整容，家人也不反对的话，我们再说如何？”
　　夏敏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言医生，自然恢复情况下，我不太可能变漂亮了。”
　　“是不是啊？”
　　言非凡含糊着说：“这个漂亮，是一个很主观的概念，就看你如何衡量了。”
　　“再过三五个月，那时的你，肯定比现在好看，这一点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夏敏难掩失望的说：“言医生，我明白了。”
　　“那，我们三五个月后再见……”
　　送走了夏敏，言非凡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主任办公室，直接往会客区沙发上一躺，继续优化明天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的手术方案。
　　今晚的十一点，那位脚趾畸形的明星毛雅楠，要来整形中心做进一步的检查。
　　言非凡需要等候。
　　晚上过九点半，言非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就见王川主任走了进来。
　　“主任，你没必要陪着的，一个例行检查而已，我可以应付的。”
　　言非凡又叹道：“要不是彰显重视，这个检查直接丢给护士就可以了。”
　　“我也不用特意来陪着。”
　　王川呵呵笑道：“人家付了比普通人高许多的百万费用，自然就得享受应有的超规格服务。”
　　“其实想一想也是相当不错的，折算一下，我们的出场费，也是不低的，一小时也几万上下。”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和他们明星相比，我们还是廉价的。”
　　“我可是听说，那些明星们随便唱首歌，出席个商业庆典活动，可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
　　王川给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口灌下去大半杯。
　　“非凡，别不知足。”
　　“和医院的其他科室医生相比，我们的收入可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很呢。”
　　“你小子的详细收入要是公布出去，估计不少人绑架你的心思都有了。”
　　言非凡有些自得的说：“一分技术一分价钱，我又不偷不抢，可全是靠真本事赚来的。”
　　王川再一口饮尽杯中的水，在言非凡斜对面坐了下来。
　　“非凡，给你说正经事。”
　　王川表情郑重的说：“你上个月的合计收入，光是整形中心给你计发的，就超过了三百万。”
　　“我刚听到的准确小道消息……”
　　王川伸出手指捅了捅上面，说：“个别的院领导有了不小的意见。”
　　“据说这件事还捅到了滨海大学和卫生委那里，有领导还发了话。”
　　“说是公立医院，不能向钱看。”
　　言非凡脸色一沉，说：“我是赚的不少，可是给医院赚的更多啊。”
　　“他们就没看到这一点？”
　　王川语带嘲讽的说：“有些人只眼红看到你拿到了这么多钱，其他的都是选择性忽视了。”
　　言非凡担心的问：“他们不会是要出台什么狗屁规定，限制我的收入吧？”
　　王川缓缓的说：“有刘院长在那里顶着，应该不会出台特别针对你的规定。”
　　“不过，也很难说。”
　　“一些人成不了事，坏事可是一顶一的厉害。”
　　言非凡发狠道：“我要看看谁敢断我的财路？”
　　“丫丫的，我可不是软柿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川见言非凡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护食的小财迷一个……”


第484章 高处不胜寒
　　昨夜，言非凡给明星做过检查，回到醉墨华庭已然是半夜近一点。
　　即便如此，他早上还是六点就准时起床了。
　　言非凡打着哈欠出了卧室，意外发现姐姐、小舅，还有余苏叶、田雨齐刷刷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
　　“你们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是一起合伙背着我，开秘密会议似的？”
　　言自若朝他招了招手，说：“非凡，过来坐，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言非凡来到沙发前，在姐姐和余苏叶之间让出来的位置坐下，又故作说笑道：“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终于发现我们不是亲姐弟。”
　　“就会乱说！”
　　言自若随手拍了一下弟弟的肩头，一脸严肃的说：“非凡，有人要故意的搞你，把你的收入情况给爆了出来。”
　　这时，余苏叶把平面电脑，展示在了言非凡眼前，指着画面说：“这个上百万粉丝的UP主，昨夜上传了一个视频，曝光了你六月的工资收入。”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沉。
　　丫丫的，昨夜刚和王主任谈过有关收入的一些事情，TMD一大早就有人拿这件事做起了文章。
　　言非凡伸手点了一下平板电脑屏幕上，这位UP主的视频播放标志。
　　随之，标题是“医生究竟能赚多少钱？”，时长为九分二十一秒的视频，就开始了播放。
　　在视频中，这位UP主首先半遮半掩的展示了一张工资条，说这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位医生，今年六月份新鲜出炉的工资条。
　　他还说，这是他自己来附属医院检查身体时，意外捡到的一张工资条！
　　工资条上的巨额数字，让他大吃一惊。
　　随后，这位UP主表示，经过一番认真调查，他可以确定，这工资条上的数据，都是真实可信的。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嗤之以鼻。
　　这明显是在作假。
　　附属医院早就不发这种纸质的工资条了。
　　如今是电子时代，附属医院的每一名正式员工都可以通过手机查询自己的工资明细。
　　紧接着，言非凡就看到，这位UP主把工资条上的数字，一项一项的清晰展示在了镜头上。
　　一一的看到这基本工资、岗位工资、职称补贴、手术津贴等名目繁多的十几个名目下的数字后，言非凡的表情不由的变得严肃起来。
　　这工资单上面的数字，和言非凡六月工资明细上的数字，是一模一样的。
　　当工资实发总额3762884.43显示在镜头前之时，言非凡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把屏幕内容全给遮掩住了。
　　虽然这个UP主没有曝光工资条上言非凡的名字，但是职称补贴上标注的等级，清楚的显示这是一位住院医师的工资条。
　　这么巨额的工资数字，又限定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再加上言非凡如今的名气。
　　这就是对号入座了。
　　这个视频的弹幕，很快全是言非凡的名字。
　　余苏叶收起手机，轻声道：“非凡，我们刚才搜索了一下，网上对你的曝光视频增多了不少。”
　　“有说你现在出入豪车接送，专职司机的。”
　　“还有说，你入股的非凡医疗科技公司，前段时间成功融资了三个亿，你的股份价值已经飙升为了四千万。”
　　“还有曝光你与百宁医疗科技，与百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等的合作。”
　　“更有好事者，估算了你如今的身家，说是在六千万到八千万之间。”
　　言非凡呵呵冷笑道：“这些家伙们还是做了一番功夫的，说的还大差不离。”
　　“言哥哥……”
　　穿着卡通睡衣的田雨，把小脑袋凑了过来，问：“你真有这么多钱了，真有六七千万这么多？”
　　言非凡伸手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说：“很多都是纸面上的财富，实际上没有这么多。”
　　“即便只有一半，也很惊人了呀。”
　　田雨挤了过来，用力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吼吼道：“言哥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哥哥。”
　　这小丫头这么一闹，倒是让客厅的沉重气氛缓解了许多。
　　被挤到一边的言自若，照着田雨的屁股，就是啪啪的打了几下。
　　“现在可不是你闹的时候，回屋睡觉去。”
　　田雨扭头冲言自若做了一个鬼脸，又把身体挪了过来，靠在了她身上，浑身软软的像没有半根骨头一般。
　　言自若懒得理她，看向弟弟，说：“非凡，这件事，你可想到如何应对啦？”
　　言非凡沉吟着说：“他们曝光就曝光吧。”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也没偷税漏税，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
　　他又语带嘲讽的说：“艺人和企业家一年赚几千万，几个亿，几十个亿，他们觉的正常！”
　　“我一位医生，赚上几百万，几千万，他们就惊诧莫名了？”
　　“这是什么鬼道理！”
　　余苏叶郑重其事的说：“对，虽说如今早已经不是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那个年代了。”
　　“但是非凡的收入一爆出来，却还是引得网上那么多人围观声讨。”
　　“这就说明，很多人的观念还是老一套。”
　　小舅舒磊缓缓的说：“有很大一部分人应该是把对医院高收费的怨气，趁机释放了出来。”
　　“网上这些键盘侠，随便他们怎么说不打紧，我现在就担心，医院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舒磊担心的说：“附属医院作为一家公立医院，会不会趁着这次舆情，消减非凡的收入？”
　　“毕竟这工资收入，也着实太高了一些，估计医院的很多医生也会心里不平衡的。”
　　余苏叶哼哼道：“医院不敢这么做的。非凡收入虽然不低，但医院拿的可是大头。”
　　“如果医院做的过分了……”
　　她瞅了言非凡一眼，说：“以非凡的医术，天下何处去不得……”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由冯俭开车载着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了附属医院。
　　言非凡甫一下车，呼啦就有几人拿着手机、摄像头围了上来。
　　冯俭和余苏叶赶紧的展开胳膊，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一左一右的把言非凡给护住了。
　　“没有必要！”
　　言非凡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几位勤劳的自媒体人，发现其中还有一位熟人俏眼姐。
　　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就简单说两句吧。”
　　“一，网上的爆料，基本属实。”
　　“我这几个月的收入，确实不算少。”
　　“二，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感觉不可思议？”
　　“我凭自己的本事，为什么不能有高收入？”
　　这时，俏眼姐高声喊道：“言医生，你有这么高的收入，为什么没查到你有慈善捐赠？”
　　“即便你主持的非凡公益基金，也没有查到你的捐献记录？”
　　言非凡迎着俏眼姐的目光，反问：“我分出精力运作非凡慈善基金，让更多的伤残畸形儿童接受治疗，是不是在做慈善？”
　　“我免费为伤残畸形儿童做整形修复手术，算不算慈善？”
　　“是不是只有我捐献资金，才是有爱心？”
　　言非凡目光犀利的一一扫过眼前的这几人，语带嘲讽的说：“你们光看到我的高收入了，有注意到我究竟做过什么事情了没……”
　　他刚想再说几句，忽然感觉很无趣。
　　言非凡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生出了一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心伤孤独之感。
　　唉，树高风摧，高处不胜寒啊。
　　言非凡不再搭理这些人，朝旁边的神经外科住院楼走去……


第485章 你是好同志
　　上午十点五十八分，附属医院党高官孟华信，缓步走进小会议室，见医院的几位领导都已经就坐，也走上前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诸位，这次我提议召开的临时工作会，要讨论的事情，我想你们也都猜到了……”
　　孟华信的声音提高了一度，语气严肃的说：“就是如今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言非凡医生高额工资单事件。”
　　“这对我们医院声誉的影响很大，很负面……”
　　“孟书记……”
　　刘锦直接不客气打断，质疑道：“对医院声誉的影响负面？”
　　“这不知这从何说起啊？”
　　“言医生的工资，是我们医院给发错了？还是他有不应该拿的？”
　　孟华信板着一张脸，说：“我没说他不应该拿这些工资。”
　　“问题是，他不应该就那么高调的满口承认了，而且回应还带有一些挑衅的意味！”
　　“刘院长，你不会不清楚，如今很多患者都在抱怨看不起病，做不起手术。”
　　“如今言医生的高收入这么一曝光，直接让我们医院成为了众多网民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个影响，难道不是很负面？”
　　刘锦呵呵笑道：“言医生的这个高收入，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百分之九十九来自整形中心，还有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合作项目。”
　　“那百分之一收入的大头，来自于他在神经外科、创伤外科等几个科室的手术津贴。”
　　“这个手术津贴，是按照医院副主任医师的标准发放的。”
　　“这个标准，以言医生的能力，一点不高吧？”
　　刘锦缓缓的说：“只要把言医生的工资详情对外解释一下，这滔滔舆情就会立刻烟消云散。”
　　“我不认为，有占用所有人的工作时间，特意召开这个工作会的需要。”
　　孟华信目光一一的扫过两位副院长侯剑锋和陈昌瑞，还有院纪高官韩向鸿，再次开口道：“言医生的收入构成，我们清楚，但是网民不清楚。”
　　“以他们质疑一切的精神，刘院长，你认为他们能轻易相信我们的解释？”
　　停顿了一下，孟华信又沉声道：“不管如何，言医生的收入还是太高了。”
　　“这次曝光出来，无疑会加剧院内其他科室医生的心理不平衡。”
　　“所以，我提议，收回整形中心的自主定价权，并调整他们的收入分配比例。”
　　这话一出，刘锦就是脸色大变。
　　“孟书记，整形中心历经近二十年的发展，才成为国内知名的三大整形中心之一，也是我们医院重要的收入来源。”
　　“你这个提议，会毁了整形中心的多年心血。”
　　孟华信表情一肃，说：“刘院长，你要明白我们医院的性质，是一家综合教学型研发型医院，可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私立医院。”
　　“作为一家附属医院，主旨就是教学和研发。”
　　“整形中心的主要工作，应该是为伤残和畸形患者提供整形修复医疗服务。”
　　“现在倒是好，竟然变成了以追求盈利为目的，为明星艺人提供整容服务的医美机构。”
　　孟华信敲了敲办公桌，说：“刘院长，我们要牢记自己的工作核心，不可偏离啊。”
　　“整形中心可以说是严重偏离了医院的前进方向，现在是到了纠偏的时候了。”
　　刘锦争辩道：“孟书记，整形中心的本职工作并没有丢下，他们每月最大的手术量，还是各类伤残畸形修复手术。”
　　“纯粹的医美手术，只约占三分之一手术量。”
　　孟华信轻呵一声，道：“在我看来，这三分之一也不该有。”
　　“这三分之一的医美手术，带来的院内收入水平的严重失衡，不知让我们医院多少名医生心思浮动，不能沉心于教学和研发。”
　　孟华信语重心长的说：“刘院长，作为一家教学和研发医院，就应该变的纯粹一些。”
　　“我们附属医院这几年发展的还算可以，但是相比协和医院，同济医院，我们的发展速度和水平还是有很多不足的。”
　　“他们在全国闻名的科室，可不是整形中心。”
　　“我们附属医院作为全国数得着的教学研发医院，竟然是以整形中心最为知名。”
　　“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孟华信又敲了敲办公桌，一脸心痛的说：“说实话，和同行做交流，他们夸赞我们最为知名的整形中心，我觉得这不是一种荣耀。”
　　“这是在打脸，重重的打我们的脸。”
　　孟华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刘锦。
　　“刘院长，言医生是一个好苗子，你难道想让他逐步的被金钱侵蚀吗？”
　　刘锦迎着孟华信的目光，说：“言非凡作为我的学生，我了解他。”
　　“他有清醒的认知和坚定的目标，不会因为金钱而迷失了自己。”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朗声道：“医院以整形中心知名，是因为中心实力够强，发展的够好。”
　　“这有什么可害臊的！”
　　“想要其他科室发展上去，我们在今后有所侧重，加大扶持力度就是。”
　　“比如现在的神经外科，提升速度就很快。”
　　“就为了不让我们附属医院再以整形中心出名，就想着搞垮整形中心？”
　　刘锦露出了嘲讽神色，接着道：“这是自断臂膀的胡乱作为，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孟华信脸色就是一黑。
　　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在座的几人，没有半点表情的说：“既然刘院长如此坚持己见，我们就实行民主集中制，投票表决吧。”
　　“赞同刘院长的同志，请举手！”
　　这话一出，侯剑锋、陈昌瑞、韩向鸿三人就是心中一凛。
　　孟书记没有提整形中心的调整事宜，而是直接说赞同刘院长的，请举手。
　　这是要大家选边站，表明态度吗？
　　他们三人可是知道，开这个会之前，孟书记可是相继与卫生委，还有滨海大学的领导通过不短时间的电话。
　　他这是获得了上面足够的支持？
　　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就见刘锦已经坚定的举起了手。
　　几秒钟之后，负责教育和科研工作的副院长陈昌瑞，也把手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孟华信脸色更黑了一些。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而入。
　　孟华信脸色露出怒色，转头才发现原来闯进来的是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吴鹏。
　　吴鹏一手拿着手机，弯腰靠近孟华信，低声道：“书记，市委组织部伍部长的来电。”
　　孟华信就是一惊，急忙起身接过了手机。
　　“您好，我是附属医院的孟华信……”
　　此时此刻，言非凡已经结束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的穿刺注射手术。
　　收拾妥当的他，走出了手术区，就见秦风医生大步迎了上来。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位脑瘤患者在昏迷了五天半之后，终于苏醒了。”
　　“术后检查，相当令人惊喜。”
　　停顿了一秒，秦风又郑重其事的说：“我接到联勤部最高领导的电话，他让我转告你。”
　　“言医生，非常感谢你的辛苦和付出。”
　　“领导还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你做出的贡献，部队上不会遗忘……”


第486章 脑波检测
　　下午三点，附属医院的院长刘锦与言非凡一起，通过网络视频直播的方式，向关注工资单的全国网民，就高额工资的详细构成，做了一个简单说明。
　　两人也就在直播中出现了五分钟，说完工资一事，就借口工作繁忙，干脆利索的走人了。
　　接下来的直播内容，主要由医院负责宣传工作的曲颖，代表言非凡的言自若，还有负责非凡基金具体事务的贺俊兴，一起与网民进行直播互动。
　　言非凡一路跟着刘锦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直到走进办公室，言非凡才忍不住问：“老师，专为这件事搞一个直播，有些小题大做吧？”
　　刘锦轻哼一声，说：“还小题大做？”
　　“你可知道，孟书记可是差一点借着这件事，把整形中心给搞垮了。”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言非凡关切的问。
　　刘锦在会客区沙发坐下，说：“孟书记想要收回整形中心的自主定价权，并重新调整双方的收入分配比例。”
　　言非凡惊讶的啊了一声，喊道：“他疯了吗？”
　　“这个搞法，整形中心包括王主任在内，几名有实力的医生，都会撂挑子走人的。”
　　刘锦轻呵一声，说：“他可是没疯，而且提出的口号还是相当的高大上，回归附属医院教学和科研的纯粹。”
　　刘锦轻叹一声，又接着道：“解决各科室收入不平衡的方法，竟然是降低整形中心的收入。”
　　“我们这位孟书记，可真是大才啊。”
　　言非凡对孟书记的大才可不感兴趣，追问道：“老师，你先前说是差一点，也就是说孟书记的提议没能通过。”
　　“这是你们一致强力反对的结果？”
　　刘锦摇了摇头，说：“孟书记敢提出这个提议，想来是把握获得多数支持的。”
　　“只是一个电话，让他不得不放弃了……”
　　刘锦忽然问：“非凡，市委组织部的伍部长，你认识不？”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啊，这可是市里很大的一个官了。”
　　“如果之前有过接触，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刘锦见言非凡不像是说谎，说：“组织部长是市委常委，是我们滨海拥有最高表决权的十一位巨头之一。”
　　“我只是有些奇怪，他竟然特意为你打来电话，而不是分管卫生工作的那位副市长。”
　　“他为我打来电话？”言非凡也有些奇怪了。
　　刘锦嗯了一声，说：“我们当时正在开会，伍部长直接给孟书记打来了电话。”
　　“伍部长在电话里得知我们正在开会，让孟书记按了免提。”
　　“伍部长说，在他的了解中，非凡你是一位技术过硬，品德过硬的医生。”
　　“鉴于你的年少，有时难免会冲动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甚至是犯下一些非原则性的错误。”
　　“我们作为你的领导，要关心爱护，要给你创造相对宽松的成长环境。”
　　“伍部长还特意支出，培养一名世界级别的大医很不容易，我们任重而道远。”
　　刘锦呵呵一笑，说：“有了伍部长这一通电话，孟书记哪里还敢继续表决他那个提议。”
　　言非凡有些恍然。
　　原来是来自上级领导的一通电话，在最后时刻挽救了整形中心的命运。
　　不过，这并没有让言非凡高兴多少。
　　“老师，整形中心的收入水平，已经让医院很多人看不下去了吗？”
　　刘锦又轻叹一声，说：“没有这么严重，不过这羡慕嫉妒恨，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整形中心的一名主治医师，月收入都能达到六七万的水准，再加上几十万不等的年终奖，这收入堪比其他科室的主任级医生了。”
　　“而且，工作还不算累！”
　　刘锦看着言非凡，有些头疼的道：“只是你这工资单爆出来，无疑会加大他们的心理不平衡。”
　　“你一个月的收入，可都赶上他们一两年了。”
　　言非凡不服气的说：“他们不要以为我这钱赚的容易，我能做到的事，他们可做不到。”
　　刘锦语调缓缓的说：“任何行业都存在着头部效应，你的实力如今获得了那些明星艺人的认可，以后只会赚的越来越多。”
　　“这收入差距，只会越来越严重……”
　　言非凡见院长突然不说话了，还盯着自己，担心问：“老师，你不会是想让我自降工资吧？”
　　“怎么会！”
　　刘锦干脆的否认了这一点，沉吟着说：“只是如何解决他人的眼红，却是一个大问题。”
　　“眼红和嫉妒来源于……不了解。”
　　“这些人往往认为，你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到，或者是得到机会，努力一下也能做到。”
　　刘锦笑了起来，说：“当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与你的差距，是不可跨越的天堑时，这嫉妒和眼红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有了想法的刘锦，叮嘱道：“非凡，准备几台公开的整容手术，让全医院的那些眼红之人知道，为什么你能获得那么高的收入，而他们不能。”
　　言非凡一脸为难的说：“老师，做整容手术的客户，是不愿意公开隐私的。”
　　刘锦轻切一声，说：“又不是让你找艺人做公开手术，找普通人。”
　　“以你现在的抢手程度，手术价格再做一些优惠，肯定会有不少人抢着同意的。”
　　“那个，精心准备……”
　　刘锦说了一半就止住了，有些郁闷的说：“你这个家伙，估计是上天专门派下来用来打击别人的，你按照正常水平发挥就行。”
　　“说实话，看到你如今的收入和身家，我也是眼红的很啊。”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问：“老师，你缺钱吗？”
　　刘锦笑眯眯的说：“我缺几千万换一套豪宅别墅，你送给我啊？”
　　言非凡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说：“老师，我自己还缺别墅呢。”
　　刘锦笑了笑，转而郑重的说：“那个用假工资条曝光你工资的UP主，我已经让律师去调查了。”
　　“这件事，有我们医院里的人在背后捣鬼，我非得挖出来不可……”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公开手术一事，言非凡就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傍晚六点四十，吃过晚饭的言非凡，来到脑外科找到了邱阁医生。
　　两人先是商议了一会那位角色演员的脑中凝血块穿刺方案。
　　不过，经过一天的思考，这两人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的穿刺路径。
　　晚上七点半，邱阁带着穿好检测服的言非凡，来到了一间脑波检测实验室，然后把一个厚实的头套递给了他。
　　“言医生，这头套里放置着二百三十六颗微型传感器。”
　　“借助我们这里的监测设备，可以准确的测出你每一部分大脑的活跃程度。”
　　“可以用这设备监测那声音对你大脑的影响……”
　　听完邱医生的介绍，言非凡戴上了这个仅露出五官和耳朵的头套，然后躺在了检测床上，把脑袋探进了一个类似蜂巢结构的半圆球内。
　　随之，言非凡就听到嗡嗡的轻微机器声响。
　　“言医生，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为监测数据建立一个基准。”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对方的声音继续响起。
　　“先测试一下你的大脑逻辑计算中枢……”
　　“354加上6413……”
　　一听这数字，言非凡就默的做起了运算，就在这时，邱阁医生忽然语带惊讶喊了起来。
　　“卧槽，卧槽，这么亮，这是机器坏了吗？”


第487章 给你一个机会
　　邱阁使用的这台仪器设备，主要通过亮度显示的范围和强度，来表示大脑各部位的活动烈度。
　　只是如今，仪器屏幕上的三维立体大脑模拟图上，那逻辑计算中枢部位闪烁的亮度，简直是邱阁生平所未见，晃花了她的眼睛。
　　邱阁又测试了一个记忆问题，让言非凡重复她说过的十个无序又毫无关联的词语。
　　那大脑记忆中枢激发的亮度，也是惊人。
　　她为了验证这台仪器设备的准确性和稳定性，把言非凡喊下来，自己躺了上去，让言非凡测试了她自己几个问题。
　　随后，邱阁开始对比自己的测试数据，还有言非凡的测试数据。
　　“这设备没出问题，我大脑各功能中枢的亮度值还和以前差不多。”
　　确认仪器设备无误的邱阁，眼睛越发的闪亮，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言非凡。
　　“言医生，过目不忘的医学天才……”
　　“你的大脑果然与常人不一样啊，还是大不一样，大脑活动强度至少是我的三到四倍，活动范围也超过了一点五倍。”
　　言非凡含糊着说：“我从小就有天才之称，这大脑的开发度和利用度，肯定比普通人高一些。”
　　注意到邱医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言非凡赶紧的告诫道：“邱医生，你别想着把我做研究对象，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邱阁有些遗憾的说：“你就放心啦，研究你的大脑，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可是未来的大医名家，我万一把你的大脑研究坏了，我会被愤怒的人群给撕碎的。”
　　“来，我们继续……”
　　言非凡再一次戴上了装有密集微传感器的头戴，开始测试。
　　在接连一二十个问题，还有根据指令做完一些动作之后，言非凡终于听到了沙沙的落雨声。
　　他尽量的让自己身心放松，幻想着自己在家里，躺在舒适的床上听这个声音……
　　等言非凡被邱阁唤醒，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五分钟。
　　他和邱医生一起查看设备记录的监测数据。
　　言非凡可以清晰的看到，随着落雨声的响起，他的脑干尾端的活跃度明显提升，亮度在闪烁中不断增强。
　　随之，大脑皮层的亮度渐次活跃。
　　紧接着，大脑各控制中枢的亮度，在快速的减弱，变得黯淡下来。
　　再之后，代表脑干部位活动强度的亮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下去……
　　言非凡看完整个记录过程，说：“可以确定，这个落雨的催眠声音，可以影响我的脑干尾端的睡眠控制中枢，让我快速的入眠。”
　　邱阁嗯了一声，又分析说：“声音影响，是通过一定频率的音频来刺激我们的听觉系统，继而影响我们的大脑。”
　　“这声音对你有明显的效果，我却没有感觉，这应该是这声音某一特定的频率，或者是旋律，对你产生了针对性的效果。”
　　言非凡颔首道：“接下来，就要对这声音进行分析处理，找出影响我的特定频率或旋律了。”
　　邱阁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摇头道：“这方面，我就爱莫能助了。”
　　她建议道：“言医生，你要找一位精通音乐的，找出这声音中蕴含的各旋律，并分离出来。”
　　“还需要一个能对音乐做音频处理的技术人员，找出这声音中的频率波段，并能用这波段中的不同频率音波，合成各旋律。”
　　听到音频、音乐这几个词，言非凡就头疼了。
　　他虽号称天才，涉猎的领域也不少，但对五音不全的他来说，这就是如同天书一般的存在。
　　这方面的工作，只能是求助于别人。
　　言非凡感叹道：“如今的多数研究，研究到一定程度，越发的是跨学科的合作。”
　　“这大脑、睡眠方面的医学研究，如今也要和音乐专业人士合作了。”
　　邱阁轻笑道：“如今的科研有两个大的趋势，一是越来越细，一是越来越广。”
　　“诚如你是天才，也不可能是样样精通啊。”
　　“哎，言医生，你这个大脑睡眠和音乐的研究，我也有很大的兴趣，可以参加不？”
　　言非凡高兴的道：“固所愿而……”
　　这不是急迫之事，两人明天都还有工作，只是初步探讨了一下研究内容，就一同离开了附属医院，各自回家了。
　　坐在回醉墨华庭的卡宴车上，言非凡通过手机给脑凝血块失语症患者回复了一封电子邮件。
　　他在邮件中写道，可以顺着左耳听觉神经位置进行穿刺，抵达凝血块位置，注射消融剂。
　　这种治疗方法可以有效的消融血块，但是不能保证能治好失语症。
　　言非凡还直白无误的写道，这个穿刺注射过程中，会造成左耳的听觉损失。
　　至于是轻度损失、重度损失，还是左耳听力完全丧失，只能是术后检查后确定。
　　言非凡编写完邮件，直接点了发送。
　　至于患者看过这封邮件，愿不愿意冒着丧失左耳听力的风险，去追求治好失语症的可能，就不是言非凡所操心得了。
　　如今的医疗大环境，使得医生谨小慎微，生怕惹上医疗官司。
　　虽然言非凡号称艺高人胆大，但这种互相不信任的相互提防，也让他受到了不少影响。
　　这年头，啥样的人可都有啊……
　　言非凡回到住处，刚过晚上九点，意外的发现，曾妮这个家伙竟然又来了。
　　“你还没回京城？”
　　“回去了，又回来了。”
　　曾妮解释了一句，又一脸关切的说：“这不是看到网上到处都在讨论你的高收入，我非常的担心，就特意过来看看你。”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呢！”
　　曾妮的脸皮，在需要的时候堪比城墙。
　　她又劝说道：“非凡啊，这年头，心理阴暗的家伙特别多，总是憎人有笑人无。”
　　“再说，你这高工资也太惹眼了。”
　　“非凡啊，如果你以飞刀的形式，在百宁医院给别人做整容手术，这高额的收入，可以不经过附属医院的账目，直接进你的口袋哦。”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言非凡肯定是不屑一顾。
　　但今天，可是发生了不少事的。
　　孟华信那家伙显然对他有了意见，今天因为领导的一通电话，放弃了对整形中心的调整，难保以后不会再出幺蛾子。
　　言非凡需要未雨绸缪，狡兔三窟。
　　想到这，言非凡看向曾妮，说：“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需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曾妮一个愣怔后，一脸兴奋的说：“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全力给你又快又好的完成。”
　　言非凡轻哼道：“我需要一个长相难看又有特点的人，来做一台公开的教学整容手术。”
　　他又补充说：“手术费，还不能少。”
　　曾妮用力点头说：“没有问题，我认识好几个又有钱，长的又丑，性格又敞亮的姐妹。”
　　言非凡忍着笑意，接着道：“我有一段记录落雨声音的音频文件，需要搞音乐的专业人士，给处理一下……”
　　还没等言非凡说完呢，曾妮就急切的道：“京城搞音乐的人才多的是，这就是小菜一碟……”


第488章 顺势而为
　　经过了一夜的发酵，网上对言非凡高工资事件的评价，发生了比较大的转变。
　　很多网民认为，言医生一方面以平常价格为普通人服务，一方面大赚有钱人的钱，外国人的钱，这是一个有良心有本事的好人。
　　除了这舆情基本面的反转外，更令言非凡意外的是，《解放军军报》竟然在第二版刊发了一篇文章，“从一位医生的高额工资单谈起”。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提到了言非凡被曝光的六月份工资单，又点出了网上汹涌的质疑舆情。
　　作者还特意指出，近年来，有识之士都在呼吁要不断地提高专业技术人员的工资和待遇。
　　但是，这份工资单爆出又被证实后，网上却是一片的指责之声。
　　是言医生不配拿到这么高的收入吗？
　　作者罗列出了言非凡的光辉履历。
　　十四岁考入滨海大学医学院，并成为医学院历史唯一一位，提前两年毕业的优秀临床医学博士。
　　在今年，言非凡还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成为解放军总医院、百宁医院的外聘医学专家。
　　让言医生赖以成名的是他无比精湛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术、脑瘤穿刺注射术。
　　堪称世界第一人。
　　据不完全统计，言医生已经让三十五位重度椎管内肿瘤和重度脑瘤患者成功的切除肿瘤，摆脱了死亡、植物人、瘫痪或半身不遂的命运。
　　言医生还是国内知名的整形外科专家。
　　创伤外科专家！
　　诊断医学专家！
　　还据不完全统计，言医生主持或参与的各医学研发项目，科研资金总额达到了二千三百万。
　　看到这，言非凡自个都感觉很不好意思了。
　　这军报上的文章，怎么还这么不严谨，这专家，那专家的，都把他夸成了一朵花。
　　文章后面的内容，言非凡没有继续看下去。
　　在他想来，后续内容不外乎是，他是配得上这一份高工资的；我们要与时俱进，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专业技术人员的高工资。
　　虽然言非凡觉得这篇文章用词有些浮夸，但他也心知，这表明了军方的态度，在为他站台撑腰。
　　对此，言非凡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今天是周三。
　　在上午，凯文·维加医生与他的华尔街精英脑瘤患者，还有秦风医生与他的军人患者，是相继来到附属医院。
　　言非凡在与那位华尔街精英会面时，差一点被气的要把这家伙赶出医院。
　　不知这位四十六岁的白人男子是吃错了药，还是被脑瘤影响了性格，竟然态度傲慢的盘问起言非凡的行医资格和能力。
　　要不是凯文医生见情况不妙，态度严厉的进行了喝止，估计他就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秦风医生带来的患者，也是一位四十六岁的中年人，职业含糊的描述为工程师。
　　对言非凡来说，职业和身份什么，都不重要，他主要关注患者的脑瘤，还有身体状态。
　　看过患者的最新脑瘤核磁影像图，并对患者做了身体检查后，言非凡和秦风一起离开了病房。
　　“言医生，上一位患者在昨夜转去了军方的医疗机构，进行术后的康复和疗养。”
　　秦风语带歉意的说：“这件事没有事先争得言医生你的许可，还请见谅。”
　　言非凡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实质而言，我是辅助，你是主刀，你说了算。”
　　他又补充说：“我在附属医院主刀的手术，也向来是只负责手术。”
　　“术后的后续工作，都是其他人在负责的。”
　　秦风赞同道：“这是最优配置！”
　　“言医生你的时间宝贵，确实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患者的术后恢复上。”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秦风轻笑道：“我们解放军总医院联合一家自动化研究所，将会投资百宁医疗科技的手术机器人项目，共同研发。”
　　“当然了，以百宁医疗科技为主导。”
　　言非凡轻哦一声，语带随意的说：“强强联合，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一下时间，又接着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已经和他人约好了午饭。”
　　“秦医生，再见……”
　　言非凡离开小红楼，直接赶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就见王主任正在摆放饭菜。
　　王川抬头瞄了言非凡一眼，招呼道：“你来的正好，你爱吃的八宝鸭还是热乎的。”
　　言非凡先去洗了一下手，然后来到会客区，隔着茶几在王川侧面坐下。
　　两人也没废话，直接开动，先吃个半饱再说。
　　言非凡端起海米汤，喝了一大口后，问：“主任，昨天那书记办公会，你知道开会内容了吧？”
　　王川嗯了一声，说：“昨晚就知道了，医院内可没多少秘密可言。”
　　“今早上，我一来到中心，就有好几位医生向我确认这事，搞得是人心惶惶。”
　　“我不得不把刘院长拉来，让他亲自来安抚。”
　　他瞅了瞅言非凡，问：“你怎么想的？”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没怎么想，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即便他们做了什么决定，也得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吧？到了那时在想也不迟。”
　　王川轻切一声，说：“你自然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以你的能力，你是天下可去的。”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以你的能力，也是天下可去啊。”
　　王川哼了一声，说：“要不是对医院有了感情，再加上妍妍还没有恢复，我不想瞎折腾，我早就离开这里，自己开医美机构了。”
　　他又长叹一声，说：“真有了变故，我们，还有其他主任医师，都是可以洒脱的离开。”
　　“但是中心的基层医护人员，可是走不了的。”
　　“非凡，你就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王川又提醒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孟书记是因为你才关注到整形中心。”
　　“孟书记当初上任的那一天，可是因为你才搞了一个灰头土脸。”
　　“他这是惦记上你了。”
　　“通过昨天那事，我瞅着，他不像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
　　“非凡，被他这样一位权重之人在心里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就不想着做一点什么？”
　　言非凡有些愣怔，问：“主任，我就是一个医生，能做什么啊？”
　　王川邪邪的一笑，说：“非凡啊，你千万别小看了自己。”
　　“对上面的大领导来说，全国只有你言非凡一个，不可替代。”
　　“而像孟书记这样的书记，却遍地都是。”
　　言非凡有些明白过来，十分的惊讶。
　　“主任，让医院换一个书记？你没喝酒吧？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王川轻声道：“我又不是让你扯起大旗把孟书记赶下台，只是让你心中有个谱。”
　　“如果正好遇到了合适的机会，就顺势而为，送他一程……”


第489章 感觉怪怪的
　　王川对言非凡还是相当了解的，这摆明车马的赶走孟华信，不是他这家伙的行事风格。
　　言非凡没这方面的魄力，也没这方面的追求。
　　最重要的是，孟华信对他也没逼迫到揭竿而起反抗的程度。
　　但是，碰上使绊子的好机会，言非凡是绝对不介意顺水的推上一把，外加踹上一脚的。
　　言非凡如今可以说是附属医院的一面旗帜，又与孟华信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按照常理，孟华信对言非凡应该是宠着捧着才是，最起码也是敬而远之，不理不睬。
　　但是，他入职附属医院后的一些做法，明显让人感觉出，他在试图压制言非凡。
　　这难道就是天生的看不顺眼，气场不和？
　　言非凡在王川这里吃饱喝足，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又赶到了创伤外科的主任办公室。
　　他就丁丁再造手术的论文与陈瑜主任交流了十几分钟，然后等来了要等之人。
　　他们的金主之一，下一位的丁丁再造手术对象，现年三十三岁的祝星发。
　　根据秦医生的介绍，这人如今在滨海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外贸公司，身家颇丰。
　　祝星发在祁胜主任的小女儿祁晓丹，还有秦颖、余苏叶的陪同下而来。
　　他一进办公室，言非凡就忍不住打量起来。
　　他的个头比言非凡还要猛一些，要有一米八五了，不过身材属于偏苗条一些的颀长类型。
　　他脸型方正，大眼浓眉，鼻子高挺，属于挺有男性魅力的帅哥一枚。
　　在言非凡看来，单从这人的外在条件来说，属于优质男一枚。
　　再加上成功事业男的巨大光环加成，说是钻石男也不为过。
　　只是……
　　言非凡是暗自惋惜了一声。
　　“陈主任，您好！言医生，您好！”
　　穿着冰丝休闲裤和T恤的祝星发，带着满脸细密的汗水，还有洋溢的笑容，不用别人介绍，率先打起了招呼。
　　“我是祝星发，请你们多多费心了。”
　　他又用手中的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解释道：“我是北方人，不耐热，滨海的夏天可以说是我最难熬的季节。”
　　“这才下车走了几步，就是一身汗了。”
　　陈瑜附和着说：“滨海的夏天，很多时候是又热又闷，北方人确实不太适应。”
　　说着这话，陈瑜拿起遥控器，把办公室的空调温度，降低了两度。
　　“那个，我们就在办公室做检查吧。”
　　陈瑜又看向祁晓丹，问：“你要回避一下吗？”
　　祁晓丹一脸坦然的说：“陈主任，不用，我见过的。”
　　她又补充道：“今天，他那里的备皮，还是我给做的呢。”
　　陈瑜和言非凡这边戴上橡胶检查手套，那一边祝星发也没有半点难为情的脱下了裤子，很是大方的对众人进行了展示。
　　言非凡目测了一下。
　　发现他的情况要比小白鼠好上一些，残留的大象鼻长度有近四厘米了。
　　陈瑜和言非凡相继上手检查了一下。
　　“充血长度？”
　　“约六厘米。”
　　“憋尿能力？”
　　“也还行，只是不能憋的太狠了……”
　　“敏感程度？有没有具体的敏感点……”
　　面对陈瑜的越来越隐私的问题，祝星发都详实且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的给出了回答。
　　这让言非凡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凡一个人，从小就存在着这样的隐私缺陷，性格多少都会有一些敏感和自卑。
　　但，言非凡却没有从祝星发身上看出这一点。
　　他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缺陷，没有半点尴尬神色的回答隐私问题。
　　他的音量，都没有特意的放低。
　　言非凡有一种感觉，他颇有只要我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的架势。
　　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这是内心真正的强大？
　　还是扭曲到了极致，达到了物极必反的程度？
　　作为一名医生，有了疑问的言非凡，直接发问道：“你看上去非常的阳光爽朗，丁丁的残疾没有给你带来性格上的困扰？”
　　祝星发呵呵一笑，说：“怎么会没有困扰？”
　　“在我大学毕业之前，我都是一个性格内向，又敏感又自卑之人。”
　　“没什么朋友，每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每天做的事情，不是上课，就是去图书馆或自习室看书。”
　　“但是毕了业，踏入了社会……”
　　祝星发摇头感叹道：“我这种性格根本就吃不开，不合群，工作效果很差。”
　　“接连换了三份工作后，我知道，必须要改变自己了。”
　　“我每天强迫自己去主动和陌生人聊天，还定时的去心理医生那里做咨询……”
　　祝星发微笑着看着言非凡，挥舞了一下手臂，很有力量的说：“言医生，当一个人真正的下定决心去改变自己时，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一个例证！”
　　听到对方的解释，又注意到祁晓丹眼带爱慕和敬佩的看着祝星发，言非凡不由的怀疑，自己那奇怪的感觉，或许只是一种偏见。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大毅力大决心改变自己，破茧重生的成功人士，还是不少的。
　　尤其是在各种心灵鸡汤的文章里，还有一些名人的人物传记中。
　　祝星发为什么就不能是其中之一呢？
　　今天只是一个初步检查。
　　再说，祝星发是一个公司老板，手术后休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务也需要提前做安排。
　　双方就手术做了一些相互交流，并大体定下手术时间，祝星发就在祁晓丹的陪伴下告辞走人了。
　　两人一离开，秦颖见言非凡还是沉思之相，沉声道：“非凡，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我也有类似的担心。”
　　“我与他交流过多次，还暗地里观察过他，发现他积极开朗向上，没有什么不妥。”
　　“我还特意请精神科的苗主任与他做过交谈，苗主任也说，他没有问题。”
　　陈瑜缓缓的说：“以苗主任的经验，他都说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言非凡不由的一撇嘴，说：“那可未必，苗主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比如说我！”
　　“非凡，你这是有发现？”秦颖担心的问。
　　言非凡摇摇头，说：“只是有一些怪怪的感觉，一个人的性格再是如何改变，羞涩与不好意思，总该要有的。”
　　“反观祝星发这个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在我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残疾缺陷，尤其老师你还是他女朋友的表姐。”
　　“在我看来，这性格改变的有些矫枉过正了。”
　　言非凡这么一提，秦颖也忽然觉得，祝星发这个家伙是有些显摆了。
　　他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缺陷似的。
　　言非凡又缓缓的说：“性格上的改变，有精神上的原因，也有生理上的原因。”
　　“比如肿瘤、病毒、激素异常等等，这都会对一个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造成影响。”
　　秦颖颔首道：“生理上的原因，是我疏忽了。”
　　“我会以术前检查的名义，再给他做一次详细的心理检查，还有身体检查……”


第490章 高大上路线
　　时间转瞬到了周四。
　　言非凡相继完成工程师和华尔街精英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已快到了中午一点。
　　他在医院食堂简单的吃过午饭，来到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就见王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正埋头处理文件。
　　王川看也没看他，轻声道：“阳光影视和邵君的反馈消息过来了，说你设计的第一套整容方案不够阳刚，第二套方案不够酷。”
　　言非凡不由的一皱眉。
　　这两个整容方案，是言非凡过去几天，根据邵君的脸型、五官、面部肌肉纹理、身形气质，还有对方的要求，手术实现的可能性等诸多因素，精心设计的。
　　尤其是第一套方案，言非凡自认堪称完美，认为对方会一眼相中的。
　　因此，他又比较随便的在电脑上绘制了第二方案的模拟图，权当做一个陪衬。
　　没想到，两个方案全被对方否决了。
　　“主任，对方对这两个方案除了说不够阳刚，不够酷之外，还有其他具体的改进意见没？”
　　王川抬头看着言非凡，说：“没有说进一步的修改意见，只是说让你再多提供几个方案，让他们好做比较和参考。”
　　听到这，言非凡就火了。
　　“他们以为这是给毛坯房搞装修设计呢，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出好几个创意设计。”
　　王川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还有单据，轻声笑道：“估计六百万的价格，让那位孙董事心疼了，所以想着让你精益求精，做到最好。”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说：“主任，你替我告诉他们，第一套方案，就是我能给出的最佳方案。”
　　“他们可以在那方案的基础上，提出具体而微的修改意见。”
　　“让他们不要用不够阳刚、不够酷这样，让人摸不着边际的主观含糊字眼。”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霸气的说：“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让他们另请高人。”
　　王川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呦，这是翅膀结实了，说话硬气了嘛。”
　　言非凡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先嘿嘿的一笑，掩饰了一下。
　　“主任，不是我拿架子，其他人来找我做手术，可没有他们那么多事情。”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我也没说你不对。”
　　“其实，以你如今表现出来的整形技术水平，已经具备了端架子的底气。”
　　他又一本正经的说：“夏热炎炎，本就不是做整形手术的合适季节。”
　　“我们医生也该适当的放放假，休息休息。”
　　“这样吧……”
　　王川沉吟着说：“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述给阳光影视那一边的，如何选择在他们。”
　　“非凡，完成了手上的手术安排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暂时不要接整形手术了。”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主任，这是做给医院领导看的？”
　　王川轻哼道：“他们不做事先的沟通，随意表决那么重大的事情，还不许我们表达一下意见？”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再者说了，这盛夏时节，本就是中心接整形手术相对少的季节……”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提醒说：“主任，你难道没发现吗？”
　　“这段时间，大厅里咨询和挂号的人，可比往常多了许多的。”
　　王川轻呵一声，说：“当然发现了，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放了暑假的学生。”
　　“她们不过是利用假期来拉个双眼皮，修复疤痕，最多修整一下鼻子，都不是什么大手术，正好给那帮年轻医生来练练手。”
　　王川又冲着言非凡一笑，说：“非凡，昨夜我仔细的想了想，你如今呢，精湛无双的技术已经被业界证实，也到了走高大上路线的时候了。”
　　“高大上？”言非凡重复了一遍。
　　王川轻轻一笑，说：“就是端着整形大师的范，对上门求你做手术的人爱答不理。”
　　“我看你不顺眼，或是没有心情，你开多大的支票，我都不屑接你的手术。”
　　“当然，你接的手术，价格肯定也不会便宜。”
　　王川郑重其事的说：“端架子，营造稀缺，树立你出手就是无上精品的品牌名号。”
　　听到这，言非凡算是明白了。
　　就是把他吹捧成整形界内的劳斯莱斯，请他做整形手术，成为一种奢侈且身份的象征。
　　这个想法……
　　言非凡很喜欢。
　　不用做多少台手术，还能赚到许多的钱。
　　“主任，这能行得通吗？”
　　王川自信的道：“肯定是行得通的。”
　　“一，你有这方面的绝对实力。”
　　“二，你也说过志不在整形医学。”
　　“把自己的谱架的高高的，以后可以杜绝好多人找你做整容手术，还不影响你赚钱。”
　　言非凡高兴的笑道：“主任，你想的真周到。”
　　王川轻哼了一声，又叮嘱说：“以后呢，除非必要，你就不要再接整容方面的手术了。”
　　“先沉寂一段时间再说……”
　　唐铮身上扩张出的新皮肤，基本可以覆盖他脸上和脖子上的创伤面了。
　　下午三点，言非凡给唐铮做了面部植皮手术。
　　这样，他脸上的腐蚀伤有了新皮肤的呵护，恢复几天后，就不需要再待在无菌室了。
　　这无菌室虽然不比ICU费钱，但是时间一长，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而且，饮食起居，也是不太方便的。
　　言非凡做完这个植皮小手术，出了手术区，就见赵晓婷冒了出来。
　　“言医生，我在高制片的电视剧里客串结束了，酬劳也拿到了，嘿嘿。”
　　“我要请你吃饭游玩，把这钱全花光。”
　　言非凡瞅着赵晓婷手中还算厚实的信封，轻笑道：“吃饭游玩就免了，我晚上还有手术安排。”
　　赵晓婷失望的啊了一声，又不甘心的说：“言医生，你总得给我一个答谢的机会啊！”
　　“给你介绍整容客户？”
　　想起与王主任的密谋，言非凡轻笑道：“赵晓婷，正好给你说这事。”
　　“以后不用再给我介绍客户了……”
　　赵晓婷惊讶的啊了一声，一脸担心的问：“是不是工资单的事情，影响到你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赵晓婷，你清楚的，我一直没把自己当成一名整形医生。”
　　“之所以这段时间接了不少整形手术，是为了学习技术，完成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如今，我这方面的积累已经足够。”
　　“以后呢，会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神经外科、脑外科、创伤外科、心脏外科等医学领域。”
　　“所以，以后这整形手术，能不接就不接了。”
　　赵晓婷了然的哦了一声，满眼敬佩的说：“言医生，我非常非常的佩服你，除了做整容手术厉害，还能做各种肿瘤手术。”
　　“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真的。”
　　“我更佩服你的是，你可以舍弃更容易赚钱的整容手术，转而投入更辛苦的其他医学领域。”
　　言非凡心虚的说：“生命和健康无价嘛！”
　　赵晓婷举起了小拳头，吼吼道：“言医生，你就是我的人生偶像了。”
　　“我会以你为榜样，做一个更有追求的人，让自己的人生更有价值……”


第491章 毕业典礼
　　赵晓婷明天就要赶赴京城，准备电视剧的拍摄，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不再返回滨海。
　　她就请时间紧张，脱不开身的言非凡，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吃了一顿牛排商务晚餐。
　　按赵晓婷的话说，这一次先简单的表达一下心意，有情后补。
　　言非凡心里的小算盘却是，借赵晓婷这个小喇叭，在影视艺人圈里宣扬他为在其他医学领域有更大进展，隐退整形圈的消息。
　　这样，格调有了，稀缺性也营造出来了……
　　言非凡所说的晚上有手术安排，并不是婉拒赵晓婷的借口。
　　他确实安排了明星毛雅楠的脚趾整形手术。
　　因为这手术不像面部整形那样敏感，保密措施不用那么的严谨，毛雅楠在晚上七点，就在亲朋陪伴下来到了整形中心。
　　经过一番术前检查和准备，她的脚趾整形手术在晚上九点十分开始。
　　这一台手术耗时三小时二十分。
　　手术结束之后，言非凡没有回醉墨华庭，直接在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睡下了……
　　他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早上的过八点才醒来。
　　昨天接连几台手术，虽每一台手术耗时都不长，但是身心的消耗却是不小。
　　言非凡懒洋洋的坐了起来，就见同样睡在办公室的王川主任，正在悠哉的吃早饭。
　　“这是余苏叶送过来的，见你睡的正香，就没喊醒你。”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喝了一口豆浆，说：“非凡啊，我刚才忽然想到，竟然决定要做一台公开手术，展示你无人可比的精湛整形技术……”
　　“我们不如往大了搞，不止面向院内的同事……”
　　“我想着，我们可以广发英雄贴，邀请国内整形医学界的知名人士一块来观摩一下。”
　　言非凡用力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
　　“主任，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王川呵呵一笑，说：“怎么没必要啊？”
　　“让那些人晓得晓得，什么叫做天才，什么叫做横空出世。”
　　停顿了一下，他又心情复杂的说：“你进步神速，如今，我对你已经是教无可教了，正好又确定了你以后要走高大上的路线。”
　　“就把这一次公开手术，当做你的毕业典礼……”
　　说到这，王川就变得兴奋激昂起来。
　　“同时，也为整形界树立不可逾越的标杆，让我们整形中心成为当之无愧的业界第一。”
　　言非凡被影响的，也有些心情澎湃。
　　“主任，对这台公开手术，我一定会精心准备，全力以赴，展现最好的自己。”
　　他又疑惑的说：“只是这业界第一，可是涉及到不小的商业利益，同行不会承认这一点吧？”
　　王川呵呵一笑，说：“非凡，当你展现出的技术令他们高不可攀时，很多事情就不言自明了。”
　　“估计也就那两家和我们齐名的医美机构，会是心服口不服，死鸭子嘴硬。”
　　“但是，到场的还有不少其他医美机构的人……”
　　王川又嘿嘿笑道：“我们搞这么一出，那两家想要证明自身机构有抗衡你的实力，也必然需要实打实的展示一番。”
　　“光口上不服，说大话，可是没用的。”
　　王川变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起来。
　　“非凡，这件事，一定要大搞特搞。”
　　“等下，我就开个院办会议，做个动员，群策群力，争取把这你的公开手术，办成全国整形界的一次盛会……”
　　说到这，王川兴奋的是连早饭也不吃了，丢下筷子就跑出办公室，找人商议去了……
　　言非凡起床，收拾，洗漱，吃早饭。
　　等他做完这些事情，也没见王主任回来，就去楼上的住院部查房。
　　当前，在整形中心住院的患者，与言非凡有直接间接关系的，还真有不少。
　　多肢体移植的双胞胎妹妹圆圆。
　　右手复杂伤势恢复手术的调酒师崔博。
　　言非凡、余苏叶，还有林倩、亓修平主刀的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还住院恢复的共有六人。
　　神经体内蕴养研究项目的志愿者，五人。
　　快速的看过这些人的恢复情况，又特意检查一下唐铮、毛雅楠的术后情况，言非凡乘坐电梯返回了三楼办公区。
　　他一出电梯，就见小护士徐双蹭蹭的从楼梯那里走了出来。
　　“言医生，言医生……”
　　徐双先出声喊住言非凡，又跑了过来。
　　“你交待过的来自京城的方茵，已经到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随意的说：“给她办理住院手续，下午做检查，晚上手术。”
　　徐双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言医生，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我刚才联系住院部，说没床位了。”
　　言非凡就是一怔，问：“现在不是大手术比较少吗？怎么会没有床位？”
　　徐双支支吾吾的说：“言医生，我们中心的床位，约定俗成的是按照每位医生来分配的。”
　　“你其实是用的主任的床位名额。”
　　“主任的患者，言医生你的患者，课题研究的志愿者，还有主任那几位学生的患者，这床位一下子就用超了好几张。”
　　“尤其是这几天，其他科室还借用了我们的一些床位，这床位就很紧张了。”
　　言非凡就是眉头一皱。
　　他也知道，附属医院的床位一向紧张，一些患者就是因为空不出床位，迟迟不能收治入院。
　　言非凡倒是没有为床位发愁过。
　　他想收治的病人，以前直接就是开口收下了，后续事情根本不用他来操心。
　　这是中心真的没有床位了？
　　还是工资单事件的后遗症，有人想给他添堵？
　　言非凡不再想这事，问：“顶楼的另外一套豪华病房，也有人用了？”
　　徐双嗯了一声，说：“被邱明医生预定了，也是今晚的手术。”
　　言非凡想了片刻，说：“让住院部给八楼五号房的崔博办理出院手术。”
　　“他的情况，回家休养也可以了。”
　　他又叮嘱说：“让他下周五来医院复查一下肌腱有无出现黏连。”
　　徐双点点小脑袋，见言非凡没有别的吩咐，赶紧的跑去做事了……
　　言非凡回到空无一人的主任办公室，待了没十分钟，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他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五个人。
　　其中两位长的十分有特色，一个如瘦猴一般，正是那晚在阳光影视上认识的张茂业。
　　另外一人，脸上的五官皱缩在一起，用小孩的一张手就能全部捂住。
　　不过，言非凡的目光，却全被他们当中的一位面容清隽的中年男子给吸引住了。
　　这人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简单的站在那里，儒雅之气是扑面而来。
　　“你是，你就是那个……”
　　一个久负盛名的大明星名字已经到了言非凡的嘴边，只是乍然看到真人，他反而不敢确认了。
　　此人浅浅一笑，说：“言医生，我是沈道然，冒昧打扰了……”


第492章 非凡之凝思
　　大明星沈道然，国家一级演员，迄今为止，获得过高达十一次的影帝、视帝称号。
　　言非凡在小时候曾追过他主演的一部医疗剧。
　　当年，他报考滨海大学医学院，多少也受到了那一部电视剧的影响。
　　心情有些激动的言非凡，赶紧的把几人请进办公室，让座，忙着泡茶。
　　张茂业这人虽然长的惊奇，但也有几分眼力劲，主动的把泡茶倒水的工作接了过去。
　　言非凡也难得的追了一回星，开口要了沈道然先生的签名，还合了影。
　　一番前置程序过后，几人就步入了正题。
　　“沈先生，关于秦朗脑中的凝血块……”
　　言非凡扫了一眼旁边五官皱巴的男子一眼，再一次把目光投到了沈道然身上。
　　“在电子邮件中的描述，就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佳程度。”
　　“我对每一位患者，都是认真负责的。”
　　沈道然一脸诚恳的说：“言医生，请不要误会，我这次和他们几人一起过来，可半点没有施加压力的意思。”
　　“言医生你的医术和品德，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也着实打听了不少。”
　　“言医生，我很是佩服。”
　　沈道然神态郑重的朝言非凡一拱手，又接着道：“你也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超级天才存在的！”
　　停顿了一下，他才缓缓的说：“言医生，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求！”
　　言非凡轻哦一声，又语带试探的问：“沈先生，你不会是想做整容手术吧？”
　　沈道然轻笑着一摆手，说：“我都这个年纪了，就不在脸上胡乱折腾了。”
　　这话，让言非凡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沈道然真的是来找他做整容的，无疑会让他看低了不少，还会产生一些偶像的破灭感。
　　“言医生，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
　　沈道然进一步介绍说：“她有个女儿，今年十六岁，很不幸在九岁那年遭遇了一次车祸。”
　　“她脑中也是有凝血块一直未消融，严重影响了视力，想请言医生你费心的看一看。”
　　“不知……”
　　沈道然见言非凡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赶紧的从助手那一把取过装病历的大牛皮信封，双手递到了言非凡手上。
　　然后，沈道然就看到言非凡取出信封里的病历，还有各检查单、影像图等，一一的看过。
　　随之，他就发现，言非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整个身体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服务的张茂业，此时凑近了言非凡瞅了瞅，又转身凑近了沈道然。
　　他压低声音说：“沈老师，您别见怪，这是……”
　　这时，沈道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用目光示意他自己也是晓得这事的。
　　言非凡这种沉浸式，屏蔽外界干扰的思考方式，被言自若拍过两次，发在了短视频网站上。
　　这被网民戏称之为，非凡之凝思。
　　很多专业人士指出，这其实是一种高强度思考，相当于我们的电脑主机在超频运作。
　　为什么会对外界无反应？
　　这是因为大脑把所有的算力，集中以赴的做一件事，对外界反应无暇他顾导致的。
　　这其实是一种很伤神的思考方式。
　　他们建议，言医生为身体的长久计，尽量少采用这种思考方式……
　　张茂业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好，不让自己发出额外的声响，免得打扰了言非凡思考。
　　只是，他越是不想弄出动静，嗓子眼却忽然之间痒了起来。
　　张茂业这个难受啊。
　　他只能是强忍着，不停地干咽吐沫，力图压下那突然而来的咳嗽之意。
　　只是事与愿违，张茂业越是压制，那由痒引发的咳意是变得越来越强烈……
　　好在言非凡没有让他难受憋忍太长的时间，一两分钟后，言非凡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言非凡把资料轻放在茶几上，缓缓的说：“主要是两个凝血块压迫大脑视觉处理中枢，导致视野狭小，视力模糊。”
　　“穿刺消融血块，倒是可以做到，倒是不能保证一定恢复视力。”
　　言非凡迎着沈道然的目光，解释说：“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许这视觉脑损伤已经是不可逆转。”
　　“穿刺过程中，有并发脑出血的危险。”
　　“还有可能出现头疼，或其他不可测的后遗症风险……”
　　言非凡又把目光移到备受忽略的秦朗身上，郑重的告诫说：“现代医学对大脑的了解，其实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
　　“大脑术后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
　　言非凡再次把目光转回到沈道然这里，沉声道：“沈先生，你这位朋友的女儿，还有秦朗，如果让我来做这个手术，我给不了任何保证。”
　　“坦白说，你们只是在博一个希望和可能。”
　　实际的情况，自然不像言非凡说的这么悲观。
　　成功的把握，他还是有不小的。
　　不过，大脑的复杂性，确实是远远超过了言非凡的掌握程度。
　　他没有必然成功的把握。
　　言非凡说的严重一些，能有效避免有万一发生时，可能产生的法律风险。
　　不能有效口头表达的秦朗，在自己的手机上轻点了一下，有电子合成的男子声音响起。
　　“言医生，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决定。”
　　“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请言医生您费心……”
　　沈道然也接过了话，表态说：“言医生，我来之前也得到了我那朋友和她女儿的准话……”
　　“只要言医生你认为，这手术有成功的可能，这手术就坚决的去做……”
　　见两人都这样说了，言非凡就应了下来。
　　为防止没有床位，他先和邱阁医生沟通完后，才让秦朗，还有那位视力受损的女孩，下周一的一早来医院办理入院手续。
　　周一当天的晚上，就他们做手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言非凡转头看去，就见门口那里至少拥堵了一二十人。
　　推门而入的叶琳，摆着小手，一脸着急的解释说：“言医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被人推进来的，不是我故意的。”
　　言非凡没搭理她，看向沈道然，说：“沈先生，她们都是被你的魅力吸引而来。”
　　“如果你不介意……”
　　沈道然脸带笑意的站起来，对堵在门口的众人摆手道：“你们都进来吧……”
　　随着他这话，那帮人哗啦一下，全冲了进来。
　　尤其是叶琳，有距离优势，直接窜到了沈道然的前边，一脸激动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签名、合影……
　　沈道然先后接待了至少四五十名热情的粉丝，才得以脱身离开了整形中心……
　　王川乐滋滋的把沈道然签名的笔记本，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放好。
　　“非凡，举办手术观摩会的提议，获得一致同意，时间建议安排在八月初。”
　　王川说了一句工作，又转而道：“今晚上，自若和小雨会来凤尾山找妍妍玩。”
　　“你也一起来吧。”
　　王川又补充道：“妍妍的妈妈明天会从美国回滨海，她也想见见你……”


第493章 能花钱也是本事
　　言非凡原本计划着，嘴巴向类人猿返祖的方茵整形手术，晚上七点开始。
　　鉴于方茵今天一早就赶到了整形中心，晚上言非凡还要赶去王主任家，他就把方茵的手术，提前到了下午三点。
　　方茵这台手术的重点和难点，是把她的上下颌骨缩进一个合适的尺寸。
　　这个缩进的尺寸，需要考虑到容颜的美观，还要保持上下颔首的和谐吻合。
　　简单一点说，也就是牙齿的咬合。
　　一旦牙齿吻合不佳，在日积月累中，会影响到方茵的消化和吸收，进而影响到身体健康。
　　而且牙齿和牙床也会在长期的咀嚼和咬合碰撞之下，逐步形变，寻找新的吻合平衡，进而影响到牙齿排列美观，还有嘴唇和左右脸颊的线条。
　　通常情况下，整形医生会通过电脑模拟，再借助3D打印机等方式制作实物模型，通过多次的试验，结合自身经验，来找出这具体的缩进尺寸。
　　这对言非凡来说，就是相当简单的一件事了。
　　他借助开挂的意识模拟世界，又快又好的完成了术前准备工作。
　　言非凡不仅多快好省的找到了上下颌骨最佳的缩进尺寸，还有上下颌骨进一步的切削修整方案，以达到外观的最佳。
　　手术过程中，言非凡就如设定好精密程序的手术机器人一般，按照设计好的方案稳步推进。
　　他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稳定的手术输出，直到晚上九点半，手术结束。
　　术后工作，言非凡丢给了助手林倩去处理。
　　他收拾妥当，来到了停车场，发现等待自己的，不是冯俭，而是王川主任。
　　至于余苏叶，她在傍晚下班，就和言自若、田雨一起去凤尾山了。
　　“我来载你，就让冯俭回去了，上我车吧。”
　　王川解释了一句，等言非凡坐进副驾驶座，又关心的询问道：“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收到不好的消息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两台脑瘤手术的患者，都相继苏醒了，检查结果也都符合预期。”
　　“我只是担心这台手术……”
　　他语带担忧的说：“下上颌骨全断开，切削，重接，我担心牙齿根部等地方会产生神经损伤。”
　　“我自认处理的足够小心和仔细了，但是对于细微神经损伤，心里仍然没有底。”
　　王川发动起车子，安慰说：“不光是你，没有任何医生敢对这细微神经损伤方面做保证。”
　　“上下颌骨牵扯的细支神经，可是相当丰富。”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转而道：“在阳光影视酒会，那个爽约的明星，今天又联系我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王川接着道：“我直接告诉她，你的工作日程已经排满了。”
　　王川语带鄙视的说：“有一些明星自以为有了名气，世界就会围着她来转了。”
　　“非凡，把这个家伙拉进你的黑名单。”
　　言非凡又嗯了一声。
　　王川又笑着道：“非凡，阳光影视和邵君还没有回复，他们对我们那类似通牒的答复，或许很生气，还或许认为，那是我们的谈判手段。”
　　“非凡，如果他们一直拖着不回复……”
　　言非凡直接决定说：“主任，如果过了明天，他们还不回复，那就默认他们拒绝合作。”
　　“反正双方也没签署正式的合作协议。”
　　王川笑了笑，又唏嘘道：“也就是你啊，有这个底气，敢开口拒绝这个六百万的手术。”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抱怨说：“说是很诱人的六百万，医院拿一半，中心再截流一些，能到我手中的，也就二百多万了。”
　　“没办法啊，这是医院的规定！”
　　王川语带无奈的回了一句，又正色说：“非凡，你现在也不缺钱了，千万别为了高额手术费做出私接手术、私下走账的糊涂事。”
　　“有医院罩着，真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医院会出面处理，当事人最多会挨个处分，最差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吊销行医资格。”
　　“但是做黑医出了意外事故，那基本上就是牢狱之灾了。”
　　王川又语气重重的告诫说：“非凡，不要以为自己只要做的足够隐蔽，就不会被发现。”
　　“先不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你，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有就是，你认为很隐蔽的事，或许就是别人特意给你设的一个陷阱。”
　　言非凡嘿嘿回道：“主任，我向来是遵纪守法的，也不会做因小失大的蠢事。”
　　把车子驶上高架桥的王川，横了他一眼。
　　“你能有这个觉悟最好。”
　　“坦白说……”
　　王川坦诚道：“鉴于你和自若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还有你最近一段时间，钱赚的太快一些，也太容易一些……”
　　“我一直担心，你和自若会把持不住，被突然暴增的财富引入了歧途。”
　　“不过从目前来看，你和自若都做的很不错，都很好的守住了本心。”
　　言非凡撇了撇嘴，说：“主任，我当然是自始至终的如一，以追求医学的极致为己任。”
　　“我姐可就不一样了，她变化太大了。”
　　“哦，她有什么变化？”王川很有兴趣的问。
　　言非凡语带不满的说：“她现在买衣服鞋子，先看牌子，不是小资品牌，知名品牌，就不买。”
　　“还有那化妆品，主任，你是不知道，她那梳妆台可是堆满了瓶瓶罐罐。”
　　“苏叶告诉我，我姐那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值一辆中档轿车了。”
　　王川忍不住乐道：“如今的女人不都这样吗？家里有了余钱，都舍得下本钱打扮自己。”
　　“再说了，你如今一个月几百万的赚，你姐花你个几十万，难道多吗？”
　　“能花钱也是一种本事！”
　　“你光赚不花，像葛朗台一样，怎么能有效拉动内需，促进循环？”
　　“是不是啊？”
　　他又瞅了言非凡一眼，笑道：“你身上穿的里里外外，也是一身名牌了吧？”
　　言非凡解释说：“我从来不挑衣服鞋子的牌子，我姐和苏叶给我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相比收入，我姐是花的不算多，但是纵向比较的话，她这花钱的能力，可是提升的太快了。”
　　他回忆着说：“几个月前还是精打细算的去买过季打折货和高仿，现在都追求新品正品。”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她的目标就会提升到全球限量精品款了。”
　　王川笑道：“那也不怕，你又不是养不起。”
　　“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爱人和家人可以不看吊牌价格，凭心意的买买买，才是一个真正成功的男人。”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又轻叹道：“这样下去，我怕就没人敢娶她，砸在手中了。”
　　王川忍俊不禁道：“你还担心这个？我听说，医院有好几个帅小伙正在追她呢。”
　　“真的假的？姐姐一直没对我说过。”
　　言非凡有些惊讶，追问道：“主任，你知道都有谁吗？”
　　“说实话，我是不赞同姐姐找个医生的。”
　　“为什么？”王川好奇的问。
　　言非凡哼哼道：“水平差的，我看不上眼。水平可以的，就很难顾上家了。”
　　“我希望姐姐找一个疼她爱她的家伙。”
　　“至于那人能不能赚钱无所谓，反正我如今也能养得起他们一家了。”
　　王川又笑着揶揄道：“刚才你还嫌弃你姐大手大脚的花钱呢。”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正是姐姐的来电。
　　“你们什么时间到啊？我们已经准备好烧烤，就等你们回来了……”


第494章 诺奖级别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就感觉怀中的身体，不老实的扭了扭，就用力抱紧的一些。
　　只是怀中的这人老实了没一会，又扭了起来。
　　言非凡睁开了眼睛，看到瞪得大大的一双明眸，还有瘪起来的嘴巴。
　　“人家想去厕所，憋的难受！”
　　听到这话，言非凡赶紧的松开了手臂。
　　就见穿着轻薄丝滑睡衣的余苏叶，刺溜一下翻身下了床，像小猫一样弯腰踩着猫步跑出了房间。
　　言非凡注意到房间内光线明亮，还听到了清亮的鸟鸣声，就探身取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早上六点十五分。
　　没有未接电话！
　　言非凡放下手机，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昨夜他来到凤尾山的王家别墅，都过了晚上十一点，随便吃了一些烧烤，再加上洗漱，到了半夜近一点才上床休息。
　　言非凡垫高了一下头部，打量一番装饰简单的客房，又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又有叽叽喳喳的貌是麻雀吵架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有鸟语……
　　言非凡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品味了一下，倒真是能闻出些许的草木清香。
　　“环境是不错，就是上下班太远了，尤其是对于需要处理紧急情况的医生来说。”
　　言非凡自言自语了一句。
　　对他来说，有时在医院累的，连十分钟车程之外的醉墨华庭都不愿意回去，就想就近找个躺的地方倒头休息。
　　郊区的别墅，条件再好，也不过是一处偶尔来之度假的地方。
　　没有入手的价值。
　　片刻后，言非凡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随之就是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扑在了他的身上。
　　言非凡伸手反击，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要害……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打闹，很快就变成了有益身心，附带浅唱低吟的晨练……
　　早上八点半，洗过澡，还算精神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一起出现在别墅的一楼餐厅，与王川、妍妍、言自若，还有田雨一起吃早饭。
　　言非凡发现，餐桌上摆放着几种小糕点，白煮蛋，牛奶，还有一些软糯清爽的小菜。
　　除此之外，每人的碗筷旁，都有一大杯灰绿色的浓稠液体。
　　言非凡端起来瞅了瞅，问：“这是什么？”
　　田雨嘴快的介绍说：“言哥哥，这是妍妍的健身教练让妍妍每天喝的营养蔬菜汁。”
　　“你尝一尝好喝不？”
　　言非凡闻了闻，闻出了芹菜、胡萝卜、西红柿、山药等蔬菜的味道。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他小小的尝了一口，面不改色的颔首道：“不错，还算酸甜可口！”
　　田雨翻了一下眼皮，说：“言哥哥，你不用演戏了，我可都尝过了。”
　　“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田雨又吼吼道：“不过，我们要支持妍妍。”
　　“不但精神上支持，行动上也要支持，首先就从和她喝同样的蔬菜汁做起。”
　　“我请花姐给我们每人做了这么一杯蔬菜汁。”
　　“言哥哥，你先给我们做个表率吧！”
　　言非凡忍不住瞪了这多事的丫女一眼。
　　坐在一旁的妍妍，很是体谅的说：“言哥哥，不喜欢这怪怪的味道，你可以不喝的。”
　　言非凡再次端起了蔬菜汁，轻笑道：“这味道不算特别怪，我还是挺中意的。”
　　说完这话，他一扬脖，咚咚几大口，就把这一杯味道非常复杂的蔬菜汁倒进了肚子里。
　　这是他这段时间喝中药，喝出来的经验。
　　一狠心一咬牙，再苦再难喝，也就几秒钟完事，磨磨蹭蹭的，反而是自己折磨自己。
　　言非凡放下杯子，赶紧的往嘴里塞一口蜜枣糕，来缓和一下味道。
　　接下来，在言非凡的严格监督之下，每个人都硬着头皮喝下了那一大杯蔬菜汁。
　　这让妍妍看的是乐不可支。
　　王川放下杯子，还回味了一下，评价说：“这一次，胡萝卜放的有些多了。”
　　他看向言非凡，转而问道：“非凡，那个雨声催眠研究，有什么进展没？”
　　言非凡介绍说：“已经确定那声音能影响到我的脑干尾端的睡眠控制区，可以让我加速入眠。”
　　“我请了一个朋友，让她找相关的专业人士，对那声音进行详细的分解。”
　　“希望能够通过反复试验，找出是哪一段具体的旋律，或是特定频率的旋律，产生的作用。”
　　王川把剥好的一个煮鸡蛋，递给了妍妍。
　　“非凡，找到了这段旋律，接下来呢？”
　　言非凡也剥好了一个煮鸡蛋，不过被言自若眼明手快的给抢走了。
　　他只得再拿了一个鸡蛋，一边剥一边道：“主任，这声音只对你我起到作用，且效果显著。”
　　“我的猜测是，这可能是声音中某一旋律或频率与脑干部位的睡眠控制区发生了共鸣共振，让它变得活跃，加速了你和我的入眠。”
　　“如果我的猜测被证明是准确的话，那表明我们每一人的脑干睡眠控制区，都应该有一个特定的刺激钥匙。”
　　这时，言非凡已经把手中的鸡蛋剥完了，随手把它给了身边的余苏叶。
　　他又拿过了一枚鸡蛋。
　　“或许，可以通过一些试验，找到每个人的刺激钥匙，从而调节睡眠，减轻少眠失眠之人对安眠药物的依赖。”
　　王川呵呵笑道：“可以根据你这个研究，制作出睡眠调节仪。”
　　“非凡医疗科技下一阶段的主打产品，有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这需要研究顺利，而且找出这刺激钥匙不需要太高的成本……”
　　这时，一声娇喊打断了他，“言哥哥……”
　　言非凡看向出声的田雨，见她瘪着嘴指了指自己手中又剥好皮的鸡蛋，很是无语。
　　他把手中的鸡蛋丢给了小丫头，拿起了盘子里的最后一枚煮鸡蛋。
　　“主任，我还想到了一点……”
　　言非凡缓缓的说：“如今的植物人或深度昏迷患者，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脑干受伤引起的。”
　　“这刺激钥匙可以促进睡眠，是否可以反向操作，促使一人快速苏醒呢？”
　　听到这，王川的表情变得凝重了。
　　他沉吟了片刻，说：“从理论上来说，你这个分析是可行的。”
　　王川不由的变得兴奋起来。
　　“非凡啊，如果你能根据这个声音共振，研究出让脑干受损型植物人快速苏醒的有效方法。”
　　“这应该是诺奖级别的研究成果了。”
　　这话让言非凡心动不已。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一些。
　　“诺奖要是那么容易拿，我国也不会就那么寥寥几人获得了。”
　　“我说的这些，也只是理论分析上的乐观可能，试验结果很可能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很大的可能，只是想得美。”
　　言非凡希冀的说：“能顺利的先出来一个睡眠促进调节仪那样的研发成果，我就满意了。”
　　王川鼓励道：“对你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借主任你吉言，希望如此！”
　　说完话，言非凡就把手中煮鸡蛋咬去大半……


第495章 倒霉蛋
　　凤尾山上的健身道，修建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两米多宽的地面，铺设的是蓝白两色的防滑小碎石，道路两旁的树木伸出来的茂密枝丫，在高处交错在一起，遮掩着，只漏下了斑驳的阳光。
　　言非凡和余苏叶缓步在林间健身道，感受着自然气息，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刻。
　　“非凡！”
　　“嗯？”
　　“非凡！”
　　“嗯！”
　　“非凡！”
　　“嗯……”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喊一应，在接连十几声之后，余苏叶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言非凡只是转头瞅了瞅不知因何笑的一脸灿烂的余苏叶，也没开口问，继续拉着这家伙的手，来回大幅度的摆动着，慢悠悠的向前走。
　　“非凡，生活在人少安静，精致也不错的这里，每天睡到自然醒，该有多幸福惬意啊。”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在滨海，这样风景好又安静祥和的地方，确实不多。”
　　“就是距离附属医院太远了一些。”
　　余苏叶哼哼两声，又期待的说：“如果百宁医院与附属医院合作，把分院建在这附近就好了。”
　　言非凡赞同道：“这样的话，两所医院就可以在业务上各有侧重，市区中心的附属医院，以接诊急症患者、周边居民服务为主。”
　　“建在这里的医院，以大病患者，教学和科研为主，实现病人的有效分流。”
　　他又问道：“百宁医院那边有动静了没？”
　　余苏叶轻叹道：“还在争论不休。”
　　“只是他们即便决定了要建分院，也未必会选择建在滨海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接着说：“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操心了，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
　　余苏叶又笑嘻嘻的说：“等非凡医疗科技获得成功后，或许就有能力筹建一所医院了。”
　　言非凡不看好说：“筹建一所大医院，光是基本的投入，至少也得十个亿了吧？”
　　“重要的还是医生！”
　　“有些本事的医生，都是各家医院的宝贝，不是那么容易招聘来的。”
　　余苏叶吼吼道：“你赶紧的获得一次诺贝尔生理学奖，到时凭你的声望，还不是一呼百应。”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说的这么轻松，就好像诺奖是我们自己家开的一样。”
　　余苏叶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嘿嘿道：“我对你有信心。”
　　“或许十年之内，就成功了也说不定呢。”
　　言非凡哈哈笑道：“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接下来，两人也不在说话，身体依偎着慢慢的向前走……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听到了汪汪的狗叫声。
　　紧接着，言非凡就看到了从前方拐弯处窜出来的小狗海伦。
　　如今的它，已经长到了成年大小，背高超过了四十厘米。
　　虽然它的个头不大，或许是伙食好，又经常在山里乱窜的缘故，那是壮实的很。
　　海伦风一般的跑到言非凡的身边，咬起他的裤脚，就使劲的往前拖。
　　言非凡一个不留神，差点被拖倒了。
　　他弯腰把这个分量不轻的家伙抱了起来，架着它的前肢批评道：“海伦，你怎么学会咬人了？”
　　“想挨揍了是吧？”
　　“汪汪……”海伦在言非凡手中很不安分的一边乱扭身体，一边叫个不停。
　　这时，余苏叶猜测道：“非凡，不会是前面的妍妍和小雨出了什么事了吧？”
　　妍妍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每天上午和下午各训练一次，每次一个半小时左右。
　　因为言非凡等的到来，还有妍妍的妈妈也会在中午抵达，今天就没让健身教练过来。
　　教练没来，妍妍还是很自觉的做锻炼。
　　在林间的健身道上跑步半小时，是重要的一个健身项目。
　　田雨自告奋勇的陪同，还拉上了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
　　只是，跑着跑着，落在后面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就开了小差，变成漫步聊天了。
　　言非凡听到余苏叶的猜测，赶紧的丢下海伦，撒腿往前跑去。
　　他还没跑几步，四条腿海伦就超过了他，又窜到了前面，紧接着就是余苏叶超过了他。
　　言非凡又奋力提升了些速度，跟上了余苏叶。
　　两人没跑一会儿，听到了嘤嘤的哭声。
　　这是田雨的声音。
　　言非凡一着急，又骤然提升一截速度，转过前方的一处拐弯，就见田雨和妍妍迎面走了过来。
　　只见田雨一手捂着左脖子，满脸的眼泪，咧着嘴哭个不停。
　　“小雨，你怎么了？”
　　看到言非凡，田雨的嘴咧的更大一些，抽噎着说：“言哥哥，洋辣子，疼，火辣辣的很疼。”
　　说着这话，田雨松开了捂着的右手，一弯头一侧身，以便让言非凡看的更清楚。
　　从她的左侧脖颈，有一大片红色的浮肿，一直延伸到左侧的肩头。
　　妍妍小声介绍说：“言哥哥，一个洋辣子不知怎么的掉在了小雨的脖子上。”
　　“当时疼的小雨眼睛发黑，差点一头栽倒。”
　　洋辣子，也就是褐边绿刺蛾，虫体有毒毛，人体接触后会引起皮肤肿痒，刺激性的疼痛。
　　一听是被这个玩意蛰伤，又见小雨言行举止正常，言非凡就放下心来。
　　他见田雨脖子和肩头红肿的面积，足有半个巴掌大小了，忍不住乐道：“小雨，是不是那个洋辣子被你碾死了啊？”
　　“言哥哥，我都快疼死了，你还笑。”
　　田雨气的也不哭了，直接伸出小拳头捶打了言非凡几下，怒道：“当时感觉有东西落下，很疼，我用手一摸一扫，就变成这样了。”
　　“言哥哥，你还在笑，我当时疼的眼睛发黑，都要晕厥了。”
　　言非凡止住了笑，说：“眼睛发黑，是剧烈的疼痛导致的身体应急性反应。”
　　“你现在缓过了，就代表没事了。”
　　“走吧，我们回去。”
　　言非凡又介绍说：“回去后，先用胶布把红肿处的毒毛沾出来，再用肥皂水反复冲洗，中和一下酸性毒液。”
　　“再涂抹一些牙膏，等牙膏干了后再揭下，就不会怎么疼了。”
　　田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脸委屈的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妍妍天天的在这条道上跑步，都没事，我就来陪着跑了一半，就遭殃了。”
　　言非凡安慰说：“你这算什么倒霉啊？”
　　“我在医院急诊科，可是碰到过比你倒霉十倍百倍的家伙。”
　　“前两个月，附属医院附近的一个在建工地上发生脚手架倒塌事故。”
　　“一位前来工地视察工作的老板，距离事故现场有几十米远呢，却倒霉又倒霉的被迸溅的重物砸了脑袋一下。”
　　“结果是死了……”
　　田雨一边往回走，一边听言非凡讲述各种各样的倒霉蛋，也不觉得蛰伤那里有多疼了……
　　十几分钟后，几人走出健身道，转入通往山顶别墅的水泥路，就看到有一辆轿车，停在了别墅的小院前。
　　妍妍高兴的喊道：“我妈妈回来了……”


第496章 私立医院
　　言非凡几人走进王家别墅的小院，就见一位身穿休闲裤装的短发女子，笑盈盈的站在了门厅前。
　　妍妍小跑向前，张开双臂与她抱在了一起。
　　毫无疑问，这一位就是王主任的前妻，妍妍的母亲钟欣怡了。
　　她留着一头精剪的短发，一米七高的身材保持的相当不错，不见一点赘肉。
　　从她的面相上看，画着淡妆的五官也是精致的很，美丽的很，与妍妍有三四分的相似。
　　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从眼角和嘴角看出一些细密的皱纹，暴露出岁月的痕迹。
　　言非凡一边观察她的下颌部分，一边在脑海中微调妍妍的修复手术方案。
　　没一会儿，拥抱的母女分开，钟欣怡也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余苏叶几人身上。
　　“呀，你就是小雨吧？”
　　“怎么哭了……”
　　田雨被余苏叶带去卫生间清理蛰伤。
　　言非凡、言自若、王川、钟欣怡、妍妍几人围坐在了客厅，喝茶聊天。
　　“言医生，这几个月，我可是从他们父女这里听到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
　　钟欣怡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妍妍这段时间的改变，我感受的清清楚楚。”
　　“是你让她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言非凡谦虚的说：“阿姨，你客气了。”
　　“我到现在为止，其实也没做多少，妍妍的改变主要是主任付出的多。”
　　钟欣怡呵呵一笑，说：“他作为妍妍的父亲，付出再多，也是应该的。”
　　她又伸手揽住妍妍的肩膀，轻叹道：“这几个月，我听到的妍妍的声音和笑声，可以说比过去好几年都要多得多。”
　　“言医生你是功不可没！”
　　鉴于妍妍就在现场，王川赶紧的岔开了话题，问：“欣怡，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这次要时间长一些，至少十天半个月了。”
　　钟欣怡又介绍道：“实地考察滨海的一个商业地产项目，看能不能拿下！”
　　“哪一个？”王川追问道！
　　“福海天地！”
　　听到这，王川确认的问：“就是附属医院不远的那个正在搞外墙装修的商业综合体福海天地？”
　　“没有个几十亿，拿不下吧？”
　　“你的实力竟然这么强了？”
　　钟欣怡横了王川一眼，解释说：“我只是过来考察的代表，真正要掏钱的另有他人。”
　　王川恍然的轻哦一声，说：“我就说嘛，你的发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恐怖如斯。”
　　钟欣怡轻哼了一声，说：“王川，如果谈判顺利，我也会拿下几千平米，准备开家私立医院。”
　　“私人医院？”
　　王川眉头一锁，质疑道：“欣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商量？”
　　“在国内开私立医院，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再说在福海天地那样的黄金地段开医院，估计租金都赚不回来吧？”
　　钟欣怡再一次横了王川一眼，沉声道：“这是一家主要给外国人看病的医院。”
　　“对美国中产来说，即便有医疗保险，但一场大病所需的高额费用，仍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国内的医疗水平不差，尤其是外科医生的手术水平，超过了美国的很多大医院。”
　　“国内欠缺的主要是一些尖端的医疗设备，还有一些试验药物和试验疗法了。”
　　钟欣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国际医疗旅游的大势，虽然还是流向欧美等发达国家，但是中国也逐渐成为一些人的目的地。”
　　“最重要的是，很多美国的医疗保险，可以报销在国外的救治费用。”
　　“我准备借助附属医院的医疗资源，赚取美国中产的钱。”
　　王川沉吟片刻，说：“欣怡，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太理想了啊？”
　　“很多外国人对我们有很大的偏见，甚至还认为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没有电视冰箱。”
　　“看病这么慎重的事情，他们会冒险来中国？”
　　钟欣怡看着言非凡，笑呵呵的说：“言医生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吗？”
　　“每两周可都有一名来自美国的社会精英，特意来中国请他做手术。”
　　“非凡他只是一个特例！”
　　王川说完这一句，忽的脸色一沉，质问：“钟欣怡，你不要打非凡的鬼主意。”
　　钟欣怡轻切一声，说：“王川，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怎么叫打鬼主意？”
　　“我这叫做互利合作，好不好？”
　　“如今国际医疗旅游的市场规模，有近三千亿美元，我们中国人可是贡献了很大一部分。”
　　“我们一起合作赚外国人的钱，不香吗？”
　　钟欣怡又透漏说：“王川，我再跟你透个底，我已经与美国一家医疗保险机构谈的差不多了。”
　　“有这家医疗保险公司托底，再加上像言医生这样顶尖的外科医生坐镇，靠着不俗的治疗效果，相对低廉的价格，我有信心发展起来。”
　　王川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的算盘打的挺美，但现实是残酷的。”
　　钟欣怡反驳说：“王川，我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不单单是因为我想的美。”
　　“我还敢干！”
　　王川语带嘲讽的说：“你确实是敢干，不是一般的敢。”
　　“要不是我，你当年早就……”
　　他忽然止住了话，转头看向言非凡，很是严肃的告诫说：“她是她，我是我，不用给她面子。”
　　“非凡，这个所谓的什么合作赚取外国人的钱，你听一听就好了，可别被她忽悠了。”
　　这话气的钟欣怡有了撸袖子的冲动，只是碍于女儿和客人在场，她只得忍了。
　　这时，换了衣服的田雨和余苏叶，走了过来。
　　“还疼吗？”
　　面对众人关心的目光，田雨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言哥哥说的方法很管用，已经不怎么疼了。”
　　钟欣怡站了起来，笑着说：“知道你们在，我有给你们带礼物过来。”
　　“妍妍，跟妈妈一起去拿礼物……”
　　田雨的礼物，是一部最新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余苏叶和言自若的礼物，是各自一套纯天然的植物精华护理品。
　　而送给言非凡的礼物，则是一套来自业界知名公司瑞士S&T生产的显微手术器械。
　　看着长条形的手术器械箱里，散发着迷人金属光泽的一排排不同型号的显微手术钳、显微手术镊等器械，言非凡的目光就舍不了离开了。
　　就像厨师爱趁手的厨具，言非凡一看到这手术器械，他也是真的爱了。
　　只是，这一套器械精品，是真TMD不便宜。
　　“阿姨，你的礼物真的是太贵重了，这价值几十万的东西，我不能收。”
　　钟欣怡轻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像你这样的名医，理应使用最好的手术器械。”
　　一旁的王川，轻轻的哼了一声。
　　妍妍拉了拉钟欣怡的手臂，说：“妈妈，我的脸恢复在即，你身上的伤疤，不如也让言哥哥做一次修复手术吧？”
　　听到这话，王川轻叹一声，对言非凡几人解释说：“当年，欣怡为救妍妍也受到了攻击。”
　　“她的腿上和胳膊上，留下了比较大的伤疤。”
　　“她一直坚持着不做手术。”
　　听到这话，言非凡有些明白，为什么钟欣怡大夏天的还穿着裤子和长袖了。
　　钟欣怡伸手抚摸着妍妍的头顶，柔声道：“妈妈不着急，先等你恢复了再说……”


第497章 劫持事件
　　建私立医院，努力赚取老外的钱，言非凡原则上是支持的。
　　至于如何支持，支持力度如何，就要看他有没有时间，还有对方提出的具体合作条件了。
　　再说，这家私立医院要一两年才能筹建完备，言非凡的医术提升速度，能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这一两年后的事情，现在来谈也为时过早了。
　　不过对于福海天地，言非凡的印象可不太好。
　　上次的脚手架倒塌事故，表明这个项目在建设管理方面，存在着较大的问题。
　　王川、钟欣怡、言非凡等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花姐就过来告知，午饭准备好了。
　　他们吃完午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言非凡昨晚没睡好，一进客房，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动都不想动了。
　　他察觉到有人揪自己的耳朵，睁开眼睛一看，是田雨这个小丫头，就瞪了她一眼。
　　“不回房间午睡，瞎捣乱什么啊？”
　　“我肩膀脖子这还火辣辣的疼呢，怎么睡啊？”
　　田雨娇声解释了一句，又期待问：“言哥哥，明天就出中考成绩了。”
　　“你能通过关系，提前查一下吗？”
　　言非凡转身趴在了床上，闷闷的说：“早一天知道成绩，能多增加五十分吗？”
　　“耐心等到明天就是！”
　　这时，言自若的声音响起，“非凡，你说，妍妍的妈妈一直没有治疗身上的伤疤，应该是出于愧疚和自责吧？”
　　“或许吧！”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转身就见姐姐、余苏叶和小雨都盘腿坐在了床上。
　　“你们一点不困吗？”
　　“不困啊！”
　　言自若回了一句，又轻叹道：“没想到妍妍的妈妈这么漂亮，又有气质，又是女强人。”
　　“你说，妍妍的脸好了，主任和她之间的那根刺就不存在了，他们会不会复婚呀？”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这样的事，你问我，不是问道于盲吗？”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说：“你不是和主任的关系最为密切吗？”
　　“难道，他就没和你透露过一星半点？”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会对我说？”
　　“姐，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言自若脸色一板，哼道：“主任和妍妍都是我们的朋友，这样的大事，不应该多关心一下吗？”
　　她又自语道：“他们两人这么优秀，这么多年男不娶女不嫁，或许心里是念念不忘彼此呢。”
　　“应该不是吧！”
　　余苏叶插言道：“前段时间，整形中心那个贾馨动手术时，明显看出王主任是过于关切了。”
　　“而且，在刚才餐桌上，我没看到王主任和妍妍的妈妈有多少互动和眼神交流。”
　　“这倒也是！”
　　言自若附和了一句，又摇头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在场，他们不好意思了？”
　　“又或许是老夫老妻了，没那个必要了？”
　　她又看向言非凡，确认的问：“非凡，你的观察最为敏锐，你说一下是哪种情况？”
　　言非凡有些无语的道：“姐，这种事情我怎么辨别的出来？”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催促道：“我要睡觉了，姐，你回自己的房间自己琢磨去吧。”
　　言自若生气了，伸手就扭住了言非凡的脸。
　　“睡什么睡？”
　　“今明两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用上班，你这是想养精蓄锐做坏事吗？”
　　这话一出，余苏叶脸红的都蔓延到脖子了。
　　就在这时，有音乐声从田雨的身上传出。
　　小丫头从衣兜里取出手机一看，嘀咕道：“陌生的手机号码，肯定是推销电话。”
　　说着这话，她按下了拒接，笑嘻嘻的问：“言哥哥，钟阿姨送的苹果电脑，太贵了……”
　　她话说到了一半，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田雨这次按下了接听，还有免提。
　　“是九中学的田雨吗？”这是中年男子的声音。
　　田雨客客气气的回道：“我就是，您好！您哪位？有什么事？”
　　“你好，田雨同学！”
　　“我是汇南区教育局的庞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这次的中考成绩相当不错，总成绩是六百二十三分。”
　　“你这个成绩，超过滨海大学附属中学今年的分数线十七分。”
　　“田雨同学，恭喜你啊。”
　　田雨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真的假的？”
　　“我真……真考了这么多分？”
　　男子的轻笑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我堂堂的一区教育局局长，还能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你确实是考了六百二十三分，尤其是你的数学，考了一百四十一分，非常非常的不错。”
　　停顿了一下，男子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田雨同学，请代我向言医生问声好。”
　　说完这话，对方就挂了电话。
　　田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言非凡，就见他颔首道：“这确实是你那班主任联系的庞局长的声音，作为一位区教育局局长，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啊……啊……”
　　田雨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在床上是又蹦又跳。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言哥哥、若若姐、苏叶姐，我真的考上了……”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王川、钟欣怡，还有妍妍前后走了进来。
　　田雨吼吼道：“王叔叔、钟阿姨、妍妍，我考上滨海大学附属中学了。”
　　“我考上了，哈哈……”
　　言自若又补充说：“刚才一位非凡曾经治疗过的区教育局局长主动打来电话，说小雨中考考了六百二十三分，比滨大附中的分数线高了十几分。”
　　王川轻声笑道：“原来是教育局的领导，怪不得能提前一天知晓成绩。”
　　他又看向站在床边的言非凡，感叹说：“非凡，有切身体验了吧？”
　　“当你的作用足够大，很多的事情，都不用你去操心，自有人主动替你做好的。”
　　言非凡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又有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一次是言非凡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一看，也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言非凡接通电话。
　　“言非凡医生？”
　　“我是！”
　　“言医生，我是市公安局的张毅！”
　　“市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人质劫持事件，歹徒提出的要求，与你有关。”
　　“现在市局的人正在去接你的路上，具体情况，他们会和你面谈……”


第498章 忐忑
　　中午近一点，一辆警用SUV呼啸着离开了凤尾山别墅区，开往滨海市区。
　　在警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红色甲壳虫车。
　　警车内，言自若陪着言非凡坐在车后座，坐在副驾驶位的郑立斌，向两人介绍人质劫持事件。
　　“繁华里小区七号楼一单元十五楼的朱峰、刘虹一家，在家里私自开办了一个学习辅导班。”
　　“今上午，他们在家辅导了五名小学生。”
　　“上午十点半左右，同一小区的居民于云志，携带剔骨刀，一桶十升的汽油，还有几罐杀虫剂闯进了他们家。”
　　“于云志把五个孩子，妻子刘虹，还有他自己都关在了厕所中，并在他自己身上和刘虹身上浇了汽油，并胁迫在外面的丈夫朱峰用沙发、桌椅等物品把卫生间的门从外面堵上。”
　　“然后，于云志就让朱峰向我们报警！”
　　听到这，言自若忍不住打断问：“这于云志与这对夫妻有仇吗？”
　　“还是他与某一个孩子的家长有仇？”
　　郑立斌摇了摇头，说：“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没查到于云志与这对夫妻，还有几个孩子的父母有多大的仇怨。”
　　他又进一步介绍说：“这个于云志今年三十一岁，父母健在，未婚，曾经有一个谈了三年多的女朋友，在去年分手。”
　　“他在今年三月份从公司离职，因网络赌博败光了积蓄，还欠下了大量欠款……”
　　停顿了两秒，郑立斌又沉声道：“在六月份，他确诊了肝癌，中晚期。”
　　言自若禁不住啊了一起，一脸担心的问：“他这是绝望之下报复社会吗？”
　　她又紧接着问：“郑警官，他劫持几个小孩和那位妻子，为什么一定要求和我家非凡见面？”
　　“他总不会是想着让非凡给他治疗肝癌吧？”
　　郑立斌答非所问，缓缓的说：“我们的人，被严格要求不准进房子一步，只能通过留在房子里的朱峰与于云志进行交流。”
　　“我们在交流中发现，这于云志神智清楚的很，没有发现发疯的迹象。”
　　“他也向我们明确表示，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没多少时间活头了，要求找言医生你，不是为了治病，是另有他事。”
　　说着这话，郑立斌把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言医生，在你印象里，可认识这个于云志？工作和生活中，你可与他产生过交集？”
　　言非凡接过平板电脑，打量着屏幕上的照片。
　　这是一个戴着近视眼镜，颧骨略有些突出，看上去有些书生气的男子。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
　　言非凡再次搜寻了一下记忆，说：“我可以确定，我和这个人没有过交集。”
　　他把平板递还给郑立斌，分析说：“郑警官，他做这样的事情，应该与网络赌博有关联吧。”
　　“我从网上看到，有不少人被网络赌博害得倾家荡产，你们警方怎么不下大力气管一管啊？”
　　郑立斌苦笑一声，说：“言医生，我们有在下大力气啊。”
　　“只是不少网络赌博的服务器，都设在国外。而且不少这样的网站，在当地还是合法的。”
　　“我们只能扫荡他们在国内线下和网上宣传拉客的人员，可是防不胜防。”
　　“我们也有在大力宣传赌博的害处。”
　　“但总有一些人受不住诱惑，认为自己手气好，本事大，想走捷径赚大钱。”
　　言非凡轻叹了一声。
　　难道那些倾家荡产的赌博之人，就像是当初的小舅，不知道这赌博的害处？
　　他们都是晓得的。
　　他们或抱着浅尝辄止，或者抱着发财梦，或是撸羊毛赚一把就撤的心思，踏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庄家更加的精明，一步又一步的吊着你，直到你输一个彻彻底底为止。
　　对于这种因赌博而倾家荡产之人，言非凡个人认为，是不值得同情的。
　　他们可以说是自找的。
　　至于输光了家产，铤而走险，像于云志这样做出危害他人和社会之事，就更需要唾弃和严惩了。
　　这时，言自若又开口问道：“郑警官，你们就一直没找出解救人质的方法吗？”
　　“比如狙击手什么的？”
　　郑立斌坦言道：“我们的特勤小组一直寻找合适的突击方法，还有机会。”
　　“只是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还有认真筹划的。”
　　“卫生间内空间狭小，而且唯一的小窗户也是关着的，我们没法了解里面的具体情况。”
　　“卫生间的门又堵上了不少物品，我们在第一时间也突破不进去。”
　　“于云志带着汽油，还有几罐杀虫剂，如果第一时间被他点燃，那么狭小的空间……”
　　“那几名孩子和妻子……”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于云志就一点没有透漏，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郑立斌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说：“面对我们的多方劝说，他就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就是见你一面！”
　　他又急忙补充道：“言医生，请你放心，领导发话了，我们只有在确保绝对安全前提下，才会让你与他直接对话的。”
　　言非凡义正言辞的说：“为了顺利解救出那五个无辜的孩子，还有那位妻子，我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
　　“只是不知那家伙究竟要我做什么，所以才会有些忐忑。”
　　这话说的很是慷慨激昂，只是言非凡握着姐姐的手，却在不知不觉的用上了一些力量。
　　郑立斌叮嘱说：“言医生，对方提出的要求，如果能做到的，就先答应下来。”
　　“如果实在做不到，也不要一口回绝，先拖延一下，就说需要考虑，要找领导商议什么的。”
　　“言医生，切忌不能激怒对方。”
　　“只要我们知道了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有针对性的找出解决办法了。”
　　言非凡重重点头道：“我晓得的，有关劫匪和警察谈判的电影，我也是看过一些的……”
　　在警铃的呼啸下，言非凡乘坐的警车，还有跟在后面的甲壳虫车，是一路通畅的赶到了事发地。
　　繁荣里小区内。
　　一栋住宅楼，被警戒线隔离出来，还有数十位警察在维持秩序。
　　言非凡在楼下及周围看到了不少警车，标识有特警的装甲车，还有好几辆消防车和救护车。
　　让言非凡无语的是，还看到了很多围观的人，有二三百人之多。
　　在郑警官的带领下，言非凡和姐姐顺利的通过了警戒线。
　　不过，从甲壳虫车下来的余苏叶和王川两人，却被挡在了警戒线外面。
　　这两人干着急也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言家姐弟随着郑警官，快步走进居民楼。
　　言家姐弟和郑立斌乘坐电梯，先来到十四楼。
　　一出电梯，言非凡就看到区分局的易局长，几位持枪武警，还有几名消防员。
　　同时，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从楼梯间，大步走了过来。
　　他主动握住了言非凡的手，说：“言医生，我是市局的张毅。”
　　“我代表市局，感谢你不顾自身安危的过来帮我们应付危局。”
　　既然都到了这里，内心依然忐忑的言非凡，也不好认怂，临阵退缩了。
　　他刚想说两句，表现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就见张毅一摆手。
　　“来，先给言医生穿上装备。”
　　随着他这话，就有人过来给言非凡套上了一身厚实沉重沉闷的衣服。
　　之所以沉闷，是因为这套衣服，还有一个笨重不透风的头盔。
　　“言医生，这是拆弹服。”
　　“你穿上这身衣服，真有了万一，也是炸不着，烧不着，能有效保证你的安全……”


第499章 较真
　　言非凡穿着笨重的拆弹服，刚踏上楼梯准备上楼，就被姐姐给拽住了胳膊。
　　“非凡，你……你……要小心！”
　　言非凡摘下厚重的带防弹玻璃面罩的头盔，冲着姐姐轻轻一笑，说：“姐，我不会冲动冒险的。”
　　他又看向一旁的郑立斌，道：“郑警官，麻烦你把我姐送到楼下！”
　　郑立斌重重的应了一声“好”！
　　言非凡抱着头盔，在张毅、易局长等人的陪同下，通过楼梯来到了十五楼。
　　他就见有四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四名消防员守在了左手边的密闭门户前。
　　一名特警队长模样的人，两三步来到了言非凡等人近前，小声汇报：“张局，情况没发生变化。”
　　张毅点点头，又沉声命令道：“让所有人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
　　他又看向言非凡，叮嘱说：“言医生，见机行事，以自身安全为先。”
　　言非凡绷着表情，点了点头，重新戴上头盔，伸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张毅来到了左手户的门前，大声喊道：“于云志，你要找的言非凡医生，我们给你找来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略沙哑的男子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于云志说，只让言医生一人进来，不老实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随着这话音落下，言非凡就听到了门锁的响声，随之看到了密闭的安全门，被缓缓的推开了一尺多宽的距离。
　　门内露出了一个半秃顶，脸色发白，身体发福的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这应该就是这一家的男主人朱峰了。
　　他看到被厚重拆弹服包裹着的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仔细的透过面罩上的玻璃辨别了一会儿，才转头大声喊道：“确实是言非凡医生。”
　　“我确认了，是本人没错！”
　　紧接着，又有一男子声音传来，“请言医生进来，就一个人。”
　　朱峰把门又推开些，方便笨重的言非凡进入。
　　言非凡深呼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踏入了房间。
　　一进房间，他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三名特警潜入，他们的身体紧贴着客厅的电视背景墙。
　　言非凡随着朱峰来到了被沙发桌椅等挡住的卫生间门前，主动的开口喊道：“我是言非凡。”
　　“我来了。”
　　“于云志，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了。”
　　几十秒后，有声音从卫生间的门内传出。
　　“言医生，保护的这么严密，你就这么怕死？”
　　言非凡高声回道：“所有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应该说，我差一点死过，就更怕死了。”
　　“所以就保护的严密了一点，请你理解。”
　　于云志的声音再次传出，“言医生，其实，我也怕死，不过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只是，我还有未了心愿，做过的一些事情需要弥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请言医生你过来了。”
　　“言医生，请你见谅！”
　　你这家伙还挺有礼貌！
　　言非凡腹诽了一句，又大声道：“于云志，我已经如你所望，来了。”
　　“你有什么心愿或要求，或需要我做什么，你可以说了。”
　　“言医生，我知道你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这件事对你就没有多大的难度。”
　　于云志语带急切的说：“请你给潘洪、曹柯、唐国盛三位椎管肿瘤患者做手术。”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不敢置信的问：“于云志，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让我给三个病人做手术？”
　　“对，我的目的就是这个，请你答应给这三人做椎管肿瘤手术。”
　　“你的排队患者太多，他们根本排不上队。”
　　潘洪！曹珂！唐国盛！
　　感觉有些儿戏的言非凡，搜索了一下记忆，只找到了一个与椎管内肿瘤相关的名字曹珂。
　　他记得，叫这个名字的家伙，曾经发布六十万的悬赏，请人帮忙插队做椎管内肿瘤手术。
　　想到这条信息，言非凡醒悟过来。
　　“于云志，你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你替他们争取手术机会，他们给你还赌债？”
　　沉默了片刻，于云志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言医生，你不愧是天才，直接想到了我这样做的目的。”
　　“当时，我沉迷于赌博，一时鬼迷了心窍，满口谎言，不择手段的骗了亲朋好友的好多钱，有几人甚至把看病买房结婚的钱，都借给了我。”
　　“他们当中，有我相恋多年的女友，有我从小玩大到的死党。”
　　“我后悔了，很后悔。”
　　“但是我如今的身体状况……”
　　“我只能通过这样极端的方法，尽可能的弥补他们了。”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说：“你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啊。”
　　“你就不担心他们反悔，不履行与你的约定？”
　　再次沉默片刻后，于云志缓缓的说：“言医生，我没有选择了，只能相信他们的人品了。”
　　“言医生，只要你答应给他们做手术，我会立刻放了人质。”
　　“我还承诺，做器官捐献，做遗体捐献供言医生你做医学研究。”
　　言非凡忍不住纠正道：“你如今得了癌症，没有办法做器官捐献，遗体捐献倒是可以！”
　　这话说完，言非凡才意识到，这话说的多余。
　　他赶紧的表态说：“于云志，我答应你，这三个人的手术，我接了。”
　　“于云志，你放人吧！”
　　安静的一两分钟后，言非凡见对方还没有回应，就有些紧张了。
　　他又进一步表态说：“于云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监督他们三人履行与你的约定。”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言医生，我需要你发个誓。”
　　“我知道你和姐姐是从小一起长大，姐姐就是你最亲的亲人。”
　　“你昏迷期间，是姐姐在精心照顾你。”
　　“言医生，我要你以姐姐一辈子的幸福起誓，你会遵守你的承诺。”
　　言非凡讨价还价道：“于云志，我还有一个小舅，亲的，他是我最亲的长辈了。”
　　“我以他的名义起誓，行不行？”
　　“不行，必须是你的姐姐！”
　　听到对方反对，言非凡就莫名的生气了，说：“于云志，你别过分了。”
　　“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答应下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这个誓言，我是不会下的……”
　　言非凡的头盔里有无线话筒，他说的话，可以清晰的传递到外面的接听器。
　　张毅、易局长几人听到这话，不由心中发急。
　　言大医生啊，这种情况下，你较什么真啊，先把对方安抚住，诓骗出来再说啊。
　　“不行，你必须以姐姐的名义发誓！”于云志也是越发的坚持。
　　言非凡冷声道：“于云志，你想清楚一点。”
　　“真要惹恼了我，我口是心非的随便发个誓言，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他这话，吓没吓住于云志不知道，却是让外面的张毅几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无比紧张的安静中，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那个，言医生，你以自己的名义发个誓吧……”


第500章 悠着一点
　　言非凡的防爆头罩内，有无线话筒和耳机。
　　他与于云志的谈话，守候在外面的人，通过对讲机等设备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言非凡走出房间，摘下了厚重的头盔，露出了满是汗水的一张脸。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就让他像是在蒸笼中蒸了半个小时一般。
　　言非凡大口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看向围过来的张毅、易局长等人，说：“送我去附属医院。”
　　“再让人把潘洪、曹珂、唐国盛三人的病情资料，以最快速度发到我的电子邮箱。”
　　易局长当即回道：“言医生，我们的人已经在紧急调查这三个人了，很快会有消息报上来。”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叮嘱说：“请联系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卢君医生、郑灵医生，还有朱国庆医生，让他们做好傍晚和晚上手术的准备。”
　　张毅颔首道：“这件事，我会亲自与附属医院的领导沟通，请他们大力配合。”
　　“言医生，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言非凡摇摇头，说：“暂时没了。”
　　他转头看向重新关上的房门，冷声道：“短时间内完成三个手术方案而已，还难不倒我。”
　　话语之间，言非凡已经脱掉了笨重的拆弹服。
　　他在易局长的陪同下，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楼。
　　一出电梯，言非凡就看到了等候在电梯外的姐姐、余苏叶、王川，还有郑立斌几人。
　　还没等言非凡介绍情况呢，他就被一脸关切的姐姐一把抓住，在身上摸索着检查起来。
　　“姐，我没事，那个家伙只是通过人质威胁我给三个人做手术，所以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他搞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你给他人做手术？”王川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言非凡叹道：“我也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我现在需要尽快的赶去附属医院，我们在路上说吧。”
　　这一次，是郑立斌亲自开着一辆警用越野，载着言家姐弟、余苏叶和王川前往附属医院。
　　至于那辆甲壳虫，则是由郑立斌的一位同事开着，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在疾驰的车上，言非凡把自己与于云志的谈话，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于云志应该是与那三个病人达成了某个协议，他保证让我给他们三人做手术，而那三个家伙则是给替他还欠款什么的。”
　　余苏叶疑惑的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三个家伙还敢让非凡做手术吗？”
　　“即便那三个家伙心大做了手术，这个混蛋也被抓进监狱了，那滚蛋就不担心那三人食言，不给他还欠款？”
　　这时，言自若很是专业的说：“可以设立第三方的存款保证账号，先把钱存在里面，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取款。”
　　“鉴于劫持人质这么重大的事件，最好是把这个第三方账户设在国外。”
　　王川沉吟着说：“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三人中的一人或全部，为了让非凡做手术，主动找上这个于云志，一起策划了此事。”
　　“于云志想着自己反正也得了肝癌，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干脆搞一把，为家人亲朋搞一些钱。”
　　这时，郑立斌插话说：“这件事，我们警方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任何一个谋划之人逍遥法外的。”
　　言非凡忽然想到了一点，问：“郑警官，如果那三人真的不晓得此事，只是轻信了于云志有门路让我做手术，给了他钱。”
　　“他们的行为，属于犯罪吗？”
　　“这……”
　　郑立斌沉吟了片刻，说：“如果那三人对这件事一点不知情，按我的理解，是不算犯罪的。”
　　“不过，具体法官怎么判，还要根据这件事调查出的详细情况，进行综合研判。”
　　这时，言自若忽然开口道：“好了，好了，我们别乱分析这事了，让警方调查就是。”
　　她满脸担忧的问：“非凡，这么着急火燎的做三台手术，你可以吗？”
　　言非凡故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说：“姐，我只需要做三次穿刺注射手术，每一个患者最多一小时就搞定了。”
　　“至于耗时很长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会由卢老师、郑医生他们分别负责的。”
　　“三台手术，也就三个小时而已，我完全撑得住，小菜一碟。”
　　言自若听他这么说，就是心情一松。
　　但是她的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余苏叶、王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放松。
　　言自若的心又是一紧。
　　“苏叶，非凡没跟我说实话，你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隐瞒我了。”
　　余苏叶装着没看到言非凡使的眼色，揭穿说：“姐，非凡说的很对，做穿刺注射手术，是简单容易的事情，不到一小时就能完成一台。”
　　“他故意没说的是，这件事中，最最耗心力的是设计这个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过往，非凡需要半天或一天的时间，才能设计完成一个手术方案。”
　　言非凡面对姐姐陡然变得犀利的目光，心虚的解释说：“姐，其实不用半天时间的。”
　　“主要是期间我还要忙于其他事情，主要使用碎片化的时间，来考虑优化手术方案，所以才显得耗用时间很长。”
　　“姐，如果我集中全力思考手术方案，再加上经验越发丰富，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一个。”
　　满是心疼的言自若，张了张嘴，最后话出来却是：“今天属于紧急情况，我知道劝也没用，我就不劝说你了。”
　　她又叮嘱说：“非凡，你自己悠着一点。”
　　“还有，今天这事过去后，你再给我好好的休息两天。”
　　言非凡乖乖的应道：“姐，我听你的……”
　　几人从繁华里小区赶到附属医院，用时四十一分钟。
　　这期间，言非凡电子邮箱里，一直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病情资料。
　　载着他们的警车，直接停在了神经外科前。
　　言非凡一下车，就看到另一辆警车也嘎吱停在了旁边。
　　随之，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推开警车的车门，急忙下了车。
　　“言医生……”
　　刚下车的这人，想冲向言非凡几人，却是一个脚步不稳，直接来了一个大马趴。
　　他手中的大牛皮纸袋，也飞了出去。
　　男子顾不得爬起来，大声喊道：“言医生，我对今天这事，是一点不知情啊。”
　　“真的，我可以发誓……”
　　只见言非凡弯腰捡起那个厚实的大牛皮纸袋，理也没理这人，径直走向了神经外科。
　　“我需要思考手术方案，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第501章 一心两用
　　在经验的逐步积累之下，言非凡是总结出了寻找椎管内肿瘤穿刺最佳路径的一些方法。
　　但是，这世界上就没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椎管内肿瘤。
　　再者说，寻找最佳穿刺路径，实质而言，就是在尽可能穷尽的各种可能性之间，优选出破坏性最小的路径。
　　如果言非凡想要糊弄一下，确实可以多快好省得设计出一个穿刺注射方案。
　　但这有悖于言非凡强迫症一般的职业坚守。
　　治病救人，要做就做到最好。
　　那五个孩子，还有那一位妻子，被那个混蛋胁迫在狭小的卫生间内，是又惊又怕。
　　他们被囚禁的时间越长，身心受到的伤害就越大，有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梦魇。
　　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可能是，那个于云志忽然情绪失控，或是失手，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又要想出最佳的手术方案，又要尽可能的缩短思考时间，言非凡只能火力全开，让自己的大脑进入了最高速度的运转状态之中。
　　五十六分钟后，言非凡走出卢君主任的办公室，守候在外面的言自若、余苏叶、王川、郑立斌几人就呼啦围了上来。
　　言非凡还看到了一脸关切的刘锦院长。
　　刘锦也没废话，直接介绍道：“非凡，卢主任、郑医生和朱医生，已经各带着三位患者中的一人，在手术室做好了手术准备。”
　　“非凡，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医院会竭尽所能配合你的。”
　　言非凡沉声道：“老师，这手术是我所长，我可以应付的。”
　　他又看向郑立斌，问：“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郑立斌轻声汇报说：“还在僵持中。”
　　他又快速补充说：“潘洪、曹珂、唐国盛三人都宣称，是于云志主动联系的他们，信誓旦旦的说他有办法让你给他们做手术。”
　　“他们强调说是有病乱投医，抱着万一的心态，就同意了于云志的要求，对今天的事情是完全不知情。”
　　“他们还交待，是在于云志的建议下，在加拿大开设了一个第三方银行保证账号，每人先转入了一百万。”
　　郑立斌又介绍说：“于云志的那个前女友，目前人就在加拿大。”
　　“我们的人正在全力挖掘进一步的信息。”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这个家伙算是人才一个，心思缜密，事情处理的也是周密。”
　　“只是可惜了。”
　　言非凡又一伸手，道：“不管这些了，手术要紧，给我另一人的病情资料。”
　　随着他这话，一沓厚实的资料，就放在了他的手上。
　　言非凡一边快速翻看手上的资料，一边迈开脚步，前往神经外科手术室所在的住院楼。
　　刘锦、王川、余苏叶、言自若、郑立斌等人是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等言非凡来到相邻住院楼的手术楼层，他手上这份曹珂的病情资料，也是看完了。
　　言非凡把这份病情资料，随手丢给身边的一人，又开口询问道：“唐国盛的手术室？”
　　余苏叶回道：“五号手术室，郑医生负责。”
　　“非凡，我来协助你。”
　　言非凡嗯了一声，大步走向手术区隔离门……
　　虽事情紧急，但该有的程序，是一个不能少。
　　言非凡和余苏叶先来到更衣室，换上进手术室所需要穿的无袖蓝色衬衣等。
　　随后，他们来到消毒区刷手消毒。
　　接着，两人又进入五号手术室，由里面的手术护士协助他们穿上无菌手术衣。
　　最后，走上手术台做手术……
　　四十八分钟后，言非凡和余苏叶离开了五号手术室。
　　言非凡一出手术室，事先得到了吩咐，守候在外面的一位护士，就一张接着一张的向言非凡展示最后一位患者潘洪的病情资料。
　　言非凡脱下手术服，塞进一旁的回收箱，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小护士展示的资料。
　　几分钟后，他看完了潘洪的病情资料，又走向了刷手消毒室。
　　余苏叶一把拉住了他。
　　“非凡，你现在不应该是在休息室，一边休息一边思考曹珂的手术方案吗？”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在刚才的手术过程中，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余苏叶有些迷糊。
　　言非凡介绍说：“之前我只能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这一次，为节省时间，我就尝试着看能不能一心两用。”
　　“别说，唯有在危机和压力之下，才能让人实现近乎不可能的突破。”
　　“我居然成功了。”
　　言非凡略带得意的说：“在刚才的手术过程中，我一边让自己做穿刺注射手术，一边思考曹珂的穿刺注射方案，两个工作没有相互干扰。”
　　“苏叶，我可以做到一心两用了，厉害不？”
　　余苏叶看着言非凡那兴奋的样子，附和了一句“非凡，你好厉害”，但她心里却满是疼惜。
　　她明白一点。
　　这一心两用，效率虽然提高了，但是对身心的消耗却也是成倍，甚至是数倍的增加。
　　又过去五十七分钟，言非凡从二号手术室出来，脱下手术服后，再一次进了刷手消毒室……
　　手术区外的家属等候区，言自若、王川、刘锦几人坐在僻静的一角，耐心等着手术的结束。
　　刘锦忽然轻笑道：“自若，忘了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情了，我接到滨大附中副校长的电话。”
　　“说是那位小妹妹，这次中考成绩相当不错，超过了附中的录取分数线。”
　　言自若也笑道：“考623分，超了分数线17分，本想好好庆祝一下的，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川又补充道：“田雨所在区的区教育局局长亲自打电话，告知的成绩。”
　　刘锦轻哦了一声，略带讥诮的说：“越来越多人开始重视起非凡了。”
　　王川轻叹到：“太重视了也不好了，就比如今天这件事……”
　　刘锦语带无奈的说：“这只是非常极端的个例，不会经常发生的。”
　　他又沉吟着说：“我会在院办会上，提议加强非凡的个人安全工作。”
　　“由医院出面再雇一名助手，让他和那个助手交换班，一周七天不间断的提供安全防护。”
　　王川提醒说：“孟书记应该不会同意的。”
　　言自若开口道：“我们自己出钱，再雇佣一个就是，也顾得起。”
　　刘锦想了一下，说：“这钱可以从非凡的科研经费出，他现在的科研经费还有不少，找个名目报销是没问题的……”
　　这时，刘锦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位留着背头发型的中年人，在几人簇拥之下，大步走出了电梯。
　　“是分管我们卫生工作的副市长……”
　　刘锦快速介绍一句，起身小快步迎了上去……
　　副市长一行，还有刘锦等人等待了四十几分钟小，没有等到言非凡，只是等来了余苏叶。
　　“三台手术做完了，非凡他又断电了……”


第502章 不能和钱过不去
　　言非凡从睡梦中苏醒，已然是天光大亮。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发现自己身处王家别墅的客房。
　　看着眼前还算熟悉的简单室内装饰，头脑还有些昏沉的言非凡，禁不住有些精神恍惚。
　　昨日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
　　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却没有摸到。
　　言非凡坐在床上，四顾寻找，也没看到手机。
　　他放弃了先找手机的想法，身体靠在了软包床头上，开始用力揉脸，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
　　这时，言非凡听到了房门推开的声音。
　　“非凡，你果然醒了！”
　　言非凡放下手，就见姐姐和余苏叶走了进来。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呢，就听姐姐吼吼道：“非凡，在确认了三人都做完了手术之后，那个混蛋还算守信，在今日凌晨三点，就投降了。”
　　“那几名人质也在第一时间被送去了医院。”
　　“除了有个别感冒发烧的，他们身体都没有大碍，不过惊吓在所难免。说是已经安排了心理医生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了。”
　　余苏叶接过了话，说：“主任说，他这里还算是安静，也不容易受到外界的打扰。”
　　“所以呢，我们就把熟睡的你带到了这里。”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姐姐又开口道：“非凡，昨晚上分管副市长都来医院慰问你了。”
　　“只是你这家伙当时睡得跟死猪一样。”
　　“副市长说……”
　　言自若装腔作势的指着言非凡，道：“你是一个以群众利益为先，敢于牺牲，医术精湛的好医生。他还叮嘱，让我们好好的照顾你。”
　　“非凡……”
　　余苏叶挨着言非凡坐在了床上，“市公安局的张局长也打来了电话来感谢你，还说这劫持事件，会进行深入的调查。”
　　“张局长还说，这件事的具体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他们只会对外界公布事件的简略过程，重点提及网络赌博、倾家荡产。”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点点头。
　　他明白，这是警方担心有患者有样学样。
　　不过，言非凡对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多少担心。
　　毕竟，像于云志这样患了癌症，有头脑又有魄力做出这样极端事情的家伙，可不多。
　　言非凡不信自己的运气会如此糟糕，会接二连三的遇上这种人。
　　他准备下床，却被姐姐又按了回去。
　　“现在才早上七点，你再睡会儿吧。”
　　“哎，再告诉你一件事……”
　　言自若一脸郑重的说：“周一的工作安排，也全给你推了。”
　　“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的休养两天。”
　　言非凡再一次的起身，说：“姐，我要去厕所，就要憋不住了……”
　　他跑去卫生间解决完问题，又接着洗漱和洗澡，还把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出了卫生间的言非凡，重新恢复了精神抖擞，也变得饥肠辘辘。
　　他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一杯温热牛奶，一饮而尽，又问道：“小雨那家伙呢？”
　　“昨天跟着一起担心，一直看到你被送回来了才安心睡下。”
　　言自若回了一句，又忍不住笑道：“现在还睡着呢，估计要睡到九点十点才会醒了。”
　　“昨晚田叔打来电话说，要请客好好的庆祝一下，看我们哪天有时间。”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请客就随便了，随便在一起吃一顿就可以了。”
　　“先让田叔好好招待他那边的亲朋好友吧。”
　　“能考上滨大附中，这份荣耀，不比考上名牌大学差多少。”
　　言自若呵呵笑道：“可不是嘛。”
　　“田叔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说，想不到。他说，半年前原以为小雨能考上区重点就很不错了。”
　　“想不到，小雨考出了这么高一个成绩。”
　　言非凡是一脸的嘚瑟，道：“咱这金牌辅导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半年时间，也就在我的辅导下，才能让笨如小雨这样的家伙脱胎换骨。”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轻笑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小雨可不是笨家伙。”
　　停顿了一下，她又沉声道：“非凡，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昨天刘院长、主任和我商议了一下，决定与你有关的短视频、公众号等账号，以后上传的内容，全改为医院相关的宣传内容。”
　　“院长说，你的名气在医疗界已经足够响亮，不需要再宣传了。”
　　言非凡随意的轻哦一声，示意自己晓得了。
　　这时，王川敲门而入。
　　他首先观察了一下言非凡的精神状态，没发现疲累和萎靡的迹象，颔首轻笑道：“睡了一觉，就满血复活，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哎，我准备晚上请一位大厨过来。”
　　“一是庆祝劫持事件，在非凡的担当之下顺利解决，二是祝贺小雨成功考取滨大附中。”
　　“三呢，妍妍的妈妈回来了，也算是为她接风洗尘了。”
　　言自若一脸歉意的说：“主任，昨晚本该是你们一家人团聚之时，全被劫持事件给打乱了。”
　　“如今我们又叨扰在此，怎么还能让主任你破费呢，这请大厨的费用，理应我们出。”
　　王川呵呵一笑，说：“自若，你这样说，可就是见外了。”
　　“我可是把你们当成了一家人，出了事在一起面对，那是应该的。”
　　停顿了两秒，他有接着道：“你们有什么想要吃的，现在就想一想。”
　　“等下吃早饭的时候说一下，好让厨师一块带着相应的食材过来。”
　　言自若嘻嘻笑道：“主任，那我们就一点不客气了，可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理应如此！”
　　王川满脸笑容的说：“自从和你们认识以来，妍妍的笑容是一天多过一天。”
　　“如果你们常住在这里，我才高兴呢。”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这可不行，距离医院太远了，上下班太辛苦了。”
　　言自若伸手扭了扭弟弟的胳膊，揭穿道：“我们没搬进醉墨华庭之前，每天地铁公交的，不比往来医院和这里更辛苦？”
　　“那几年，你也不也坚持下来了？”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姐，你忘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在姐姐发火之前，言非凡赶紧的转移话题，询问道：“主任，阳光影视那边有回应了没？”
　　王川摇头道：“还没有！”
　　“按照之前我们商议的，不再接他这个手术？”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不接了。”
　　他又轻哼道：“估计那个执行董事还为他自己打肿脸撑面子的翻倍六百万心疼呢。”
　　“接下来，他就是再翻倍，拿一千二百万来求我，我都不会……”
　　言非凡停顿了一下，又改口说：“他要是真拿一千二百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话，引来言自若和余苏叶的两双白眼球。
　　王川也是忍俊不禁……


第503章 性格变化
　　星河灿烂，山风习习。
　　言非凡坐在王家别墅宽敞的露台之上，面对着满满一桌唇齿留香，令人心情愉悦的美妙食物，身边有家人朋友陪伴，是心旷神怡。
　　他有种感觉，人生幸福，也不过如此。
　　“言哥哥……”
　　田雨一脸讨好的把一只螃蟹，递了过来。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接过螃蟹，又拿起身边的吃蟹小工具，用他那精湛无比的手术技能，拆解螃蟹，剥出蟹肉。
　　剥出一小块蟹肉，田雨就直接下手送入自己的嘴里，高兴的她眼睛眯的都成一条直线了。
　　“言医生……”
　　钟欣怡笑眯眯的说：“我今天刚了解到，你前段时间完成了一台丁丁再造手术。”
　　“可以让一个男人重获新生的那种？”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阿姨，那台手术的功效，只是理论分析上是这样的。”
　　“第一台试验手术的患者，还未完全恢复，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还不好做断言。”
　　钟欣怡轻笑道：“以言医生你的大才，即便有不完善之处，那功效也是九八不离十了。”
　　“有这种需求的群体，美国那一边，可是有相当数量的。”
　　“这方面的手术合作，我们可以先做起来，也算是为规划中的私家医院预热一番。”
　　想到陈瑜主任对这手术的期待，言非凡不反对有更多的小白鼠参与进来，为改进手术积累数据。
　　“阿姨，这手术是一个团队合作项目。”
　　“当前是创伤外科主任陈瑜医生，负责手术的进一步完善和推广工作。”
　　“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具体怎么合作，你和陈主任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下。”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钟欣怡举起红酒杯，朝言非凡示意了一下，又小抿了一口。
　　手上忙着拆解螃蟹的言非凡，轻轻的欠了欠身，表示认同了对方的话语。
　　这时，王川轻声笑道：“穿刺注射技术属于辅助技术，整形医生历来受到其他外科科室的轻视，再加上这个命根子再造手术……”
　　“非凡啊，在传统的外科医生眼中，你走的可都不算是正统之道，是靠偏门小道窜起来的。”
　　钟欣怡轻切一声，说：“别管是哪条小道，只要是有功效有需要，就足够了。”
　　“用那位老人的话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钟欣怡又笑盈盈的补充说：“像丁丁再造术这样的所谓小道手术，手术价格上的弹性空间，可是非常大的哦。”
　　言非凡呵呵一笑，道：“阿姨说的也是。”
　　“手上有粮心中不慌，这所谓的小道手术，可是让我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到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才会眼红，羡慕嫉妒恨！”
　　王川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又说道：“非凡，那个泄露你工资单的UP主……”
　　“刘院长说，在调查中，他还是要咬口坚持是来医院做身体检查时，偶然捡到了一张工资条。”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在上传视频前，他们肯定就想好了，如何应对事后的调查了。”
　　“查不出来，是正常的。”
　　他又缓缓的说：“不争这一时，以后再闹出针对我的事情，会有蛛丝马迹漏出来的。”
　　王川嗯了一声，说：“随着你能力的提升，有求于你，向你靠拢的人，也会是越来越多。”
　　“那个小人，总有一天会曝光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道：“非凡，你下一个目标科室，瞄准心外科了？”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已经预约了一个家伙的心脏先天畸形矫正手术了。”
　　“如果在一年之内，我达不到设想的高度，那个家伙很可能就呜呼哀哉了。”
　　王川轻声道：“如果是别人，这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你来说，却是能实现的。”
　　“我们之前的三年之约……”
　　王川看了看身边的妍妍，唏嘘道：“当时，我内心定下的时间期限是五年。”
　　“没想到，短短的一年时间都没到，你就有了足够的实力。”
　　在妍妍面前，言非凡自然不能表现的谦虚，影响了她的信心。
　　言非凡略带显摆的说：“没有办法啊，我这人有超人的医学天赋，又足够的勤奋和努力，再加上巨大的激励，提升岂能不神速。”
　　“言哥哥，你别太骄傲哈。”田雨嚷嚷道。
　　妍妍也是露出了跃然的笑容。
　　“言哥哥，唐铮哥哥在手术之后，能恢复成原来一模一样吗？”
　　这个……
　　言非凡沉吟片刻，直言道：“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唐师兄也算是漂亮男人的一种极致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做不到恢复如初。”
　　“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能有七八成吧。”
　　言非凡又急忙补充说：“妍妍，有唐师兄让我练手，你的情况会更好一些。”
　　“我保证术后，你会和妈妈一样漂亮的。”
　　妍妍是眉眼弯弯，说：“言哥哥，你不用哄我，这样的大手术，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好。”
　　“我不奢望和妈妈一样漂亮……”
　　妍妍的目光快速的掠过余苏叶，在言自若和田雨脸上逡巡了一番，接着道：“达到小雨的程度，我就非常非常的满足了。”
　　这话让田雨生气了。
　　“妍妍，你说清楚，我长的差吗？我也是有名的小美女一枚呢，至少比若若姐好看……”
　　田雨注意到言自若眉梢一挑，赶紧的改口说：“比若若姐之前漂亮一些，当然，是比不上现在的若若姐了。”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打击说：“就你这肉肉的小圆脸，能有多好看？”
　　田雨小声反驳说：“人家这是鹅蛋脸，好不好？再瘦一点，就是标准的瓜子脸了。”
　　在一片轻笑声中，有《茉莉花》音乐响起。
　　言非凡拿起手机，发现是秦颖老师的来电。
　　“非凡，检查了一天，终于查出来了。”
　　“你是正确的，是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
　　甲状腺素是调节机体代谢的主要激素，当分泌过量时，可以引起心悸、怕热、体重减轻，性格变化等多种症状。
　　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可以在一些病人身上缓慢发作多年，虽能引起甲状腺功能亢进，但是引发的甲亢症状及体症轻微，很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这个疾病却已经影响到了祝星发的神经系统，让他从内向敏感变得异乎寻常的开朗积极。
　　言非凡安慰说：“老师，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可以影响性格，但是不像其他疾病那样，造成严重剧烈的改变，只是加重了某一方面的性格特征。”
　　“这种病症，应该是与祝星发的主观能动性结合了起来，加速促进了他性格的正向转变。”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啊。”
　　手机中传来秦颖的轻叹声，“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
　　“唉，还是先把这他这病治好，看一下他的变化再说吧……”
　　结束了与秦老师的通话，言非凡手机还没放下呢，就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曾妮的来电。
　　“非凡，我给你找到手术对象了，还三个呢，任你挑选……”


第504章 医生体验项目
　　时间又到了周一。
　　言自若、余苏叶和王川一早去了附属医院。
　　钟欣怡也在早饭后驱车去了市区，开始忙碌福海天地地产项目一事。
　　至于妍妍和田雨，早饭后做起了热身活动。
　　今天，田雨将会陪着妍妍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开始新一周的健身训练。
　　被请假留在王家别墅的言非凡，被叮嘱要乖乖的好好休息。
　　但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工作环境而已。
　　这新的一周，言非凡安排在工作计划内的手术，就有八台。
　　推迟到明天周二的特色演员秦朗，还有沈道然朋友女儿的颅内凝血块穿刺消融手术。
　　周三，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周四，一台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的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周日，百宁医院飞刀手术，包括两台椎管内肿瘤手术，一台颅脑肿瘤手术。
　　言非凡光是推演设计，进一步优化这八台手术的穿刺注射方案。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他用的。
　　言非凡梳理了一下本周的工作安排，惊觉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再这样发展下去，他的医生生涯，要被穿刺注射术给劫持了。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言非凡就会如当年的周贤医生一般，给自己弄来一句响当当的名号。
　　穿刺注射找非凡！
　　立志成为全外科医生的言非凡，可不想被囿于某一项特长技术之中。
　　这一刻，他是迫切希望，百宁医疗科技的手术机器人项目早一日研发成功，投入实用。
　　言非凡看了看自己有些细长的双手，轻声自语道：“这穿刺注射，费脑不费手。”
　　“时间一长，会产生惰性，手也会生了，这手术安排得有穿插才行。”
　　他伸手拿过钟欣怡送给田雨的笔记本电脑，开机，进入自己的电子邮箱。
　　点开收件箱，言非凡就看到了几封带有超大附件的未读电子邮件。
　　他首先点开了曾妮的邮件附件。
　　附件里是三个年轻女子的高清全身照，半身照，还有各个不同角度的素颜大头照。
　　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三人的照片，言非凡对曾妮曾经说过，她有不少长相奇特的姐妹，是相信了。
　　这三人的长相，确实都在及格线以下，最多也就五十分上下的水准。
　　但是客观一点说，这三位年轻女子的身材，还都是不错的。
　　虽然不都是凹凸有致呈S型曲线，但全做到了身体匀称，不胖不瘦，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
　　容貌五官是父母和上天给的，个人无法决定，但身材可是自己管理和锻炼出来的。
　　对于这种生活自律，积极向上的潜在手术对象，言非凡总是多几分欣赏。
　　言非凡现在要做的是三选一。
　　他调出些三人的正面大头照片，并排放大在了电脑屏幕上。
　　第一人，最大的缺点是塌鼻子。
　　她的鼻子就像是小时候被人给重重的打了一拳，趴窝后就再也没有挺起来。
　　还有，眼型呈现为三角形，配合有些突出的颧骨，给人以阴厉之感。
　　相对来说，嘴唇饱满，唇线明显，算是不错。
　　第二人，是一张大饼脸。
　　五官细看的话，鼻头有些大，鼻梁也不够挺，左右眼的眼型略有些不对称，嘴角有些下拉。
　　这些都算是小毛病，只是搭配上这如脸盆一样的大脸，就很是让人过目难忘了。
　　至于第三人……
　　她给了言非凡一种特殊的感觉。
　　平面，一马平川！
　　国人的五官，相比欧美人来说，缺少立体感，面部线条比较的和缓。
　　第三人却把这和缓做到了极致，变成了平面。
　　看不出眼窝有半点凹陷，颧骨处也是平的。
　　嘴唇处，夸张一点说，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划开一条缝，并在上下涂抹了一些色彩。
　　至于号称面部珠穆朗玛峰的鼻子，在这人脸上变成了和缓的丘陵，没拉起半点层次感。
　　言非凡在意识世界里衡量一下这三人现在的容颜，手术难度，还有整形之后的前后对比，决定选第三人作为自己的公开手术对象。
　　言非凡晓得自己在面部整形手术方面的优势，主要有三点。
　　一是，对人体面部的解剖结构，达到了入微级别的精细掌握。
　　二是，意识世界模拟分析，可以统筹规划手术方案，让细微调整服从整体效果，从而让全脸整形手术实现和谐统一，实现最佳效果的最大呈现。
　　三是，精细精准的手术操作，稳定如一的技能输出，让手术方案没有多少偏差的落实。
　　第三人的整形手术，可以最大化的让言非凡发挥出自己的三大优势。
　　年轻的言非凡，气盛也是有的。
　　这一次，既然是面对全国的整形界同仁做公开手术，炫技那就炫一个彻底。
　　言非凡要让他们晓得，什么叫绝对实力。
　　做出了决定后，言非凡啪啦啪啦的打了几行字，给曾妮回复了邮件。
　　在邮件中，他让曾妮带着第三人在本周三来附属医院找自己。
　　除了做具体的检查之外，还要就一些事情，做面对面的沟通，签署手术和合作协议。
　　毕竟是做公开演示手术，手术对象的一些个人信息需要做公开。
　　而且，整形方案的设计，也需要和对方进行面对面的细化沟通。
　　处理好这封邮件后，言非凡又点开了卢君老师发来的邮件附件。
　　他翻看了一遍患者的病情资料，开始设计手术方案……
　　上午刚过十点，工作中的言非凡，就被闯入了田雨给打断了。
　　“言哥哥，你要休息，若若姐特意叮嘱我，要盯着你一点的。”
　　说着这话，满脸汗津津的田雨，不客气的合上了言非凡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哼道：“都是本周要做的工作，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一点也少不了。”
　　他注意到田雨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说话也有些气喘。
　　“上午的锻炼结束了？”
　　田雨嘿嘿一笑，说：“没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偷偷摸摸的工作，就跑过来看看你。”
　　言非凡轻切一声，揶揄说：“我看你这是坚持不下去，就找了个借口逃脱了吧。”
　　田雨为自己分辩道：“才不是呢，我不比一直坚持训练的妍妍，是乍然跟着训练。”
　　“左教练都说，我已经运动的可以了。”
　　说着这话，她就端起言非凡身前的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底朝天。
　　田雨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说：“言哥哥，我刚才在同学圈里看到，那个失明不能参加考试的同学，起诉附属医院了。”
　　“你也被告了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
　　见田雨变得义愤填膺，他又接着说：“这件事，不怕他们起诉，我们没有做错。”
　　“这事自有医院的签约律师去应对，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的。”
　　田雨愤愤不平的说：“现在就是谁弱谁有理，太不像话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显摆道：“言哥哥，告诉你啊，我的中考成绩是班级第一，全年级第六呢。”
　　“重要的是，我是唯一个考入四大名校的。”
　　言非凡伸手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
　　“这有什么好嘚瑟的。”
　　“你这个成绩，在滨大附中的新生中，算是属于垫底的，你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这话一出，田雨就面苦起来。
　　“呜呜，未来三年，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
　　“哎，言哥哥……”
　　田雨又语调欢快的说：“考试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有几个同学想约和我一起玩……”
　　言非凡颔首打断道：“可以，你们想去哪里玩，那天我让冯俭送你去。”
　　“不是去哪里玩！”
　　田雨急忙解释道：“其实吧，我一直想具体了解一下你们医生的工作。”
　　“这次同学约我，我就想着约她们一起体验一下医生的日常工作。”
　　“她们一听，也很有兴趣。”
　　“言哥哥，方便安排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医院倒是有这样的体验项目，不过主要针对对医学感兴趣的高三学生。”
　　“你们既然有兴趣，我倒也可以安排……”


第505章 密室
　　王川主任为妍妍聘请的私家健身教练，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留着小马尾发型的女子。
　　午饭时，言非凡与这位左教练第一次见面。
　　不过，对方显然是一位少言寡语之人。
　　双方寒暄了两句，就各自埋头干饭。
　　言非凡也是随后从妍妍口中得知，这位左教练是一位单身妈妈。
　　就因为这份私教工作一点不耽误她接送，还有照顾上幼儿园的孩子，才欣然接受。
　　午饭后，言非凡本想回房间，却被田雨拉到了一楼的车库玩斯诺克桌球，说是消化一下食。
　　言非凡之前没玩过斯诺克。
　　但这种讲究手眼协调，力度和精准的桌球娱乐活动，就是他的擅长所在。
　　在左教练的指导下，言非凡懂得了斯诺克规则，还有几种基本的杆法，又稍微练习熟悉了击球之后，一正式开打就表现的所向披靡了。
　　他打的田雨，还有妍妍两个是满地找牙，更是气的田雨哇哇直叫。
　　左教练也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了。
　　她认为言非凡在斯诺克方面有卓越的天赋。
　　左教练一脸真诚的建议言非凡，请一个高水平的专业教练，好好的练习上三五年，有很大的可能成长为下一个丁俊晖。
　　言非凡是一笑而过。
　　他清楚的晓得，入门容易，精通难。
　　斯诺克要达到国际大师程度的竞技水平，可不是短短的三五年，就能训练出来的。
　　陪着田雨和妍妍玩了两局斯诺克，言非凡就丢下两个小家伙，自己回房间了。
　　没多久，他接到了余苏叶打来的视频通话。
　　“老师与她表妹吵架了，显然她那表妹坚持认为祝星发的主体性格，还是开朗积极向上的。”
　　“疾病造成的性格变化影响，只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言非凡颔首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老师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一旦祝星发的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治愈，性格中被严重压制的自卑敏感，就会涌现壮大。”
　　“在这部分性格的影响下，祝星发的决断、处事态度，还有行为举止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这个变化能有多大，我们当前还不好预测。”
　　余苏叶在通话里悠悠的道：“是啊，自卑敏感，会变得多疑不自信，有一定几率变得性格暴躁，甚至出现暴力行为。”
　　言非凡分析道：“祝星发如今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如今的事业和社会地位，会强化他的自信。”
　　“再加上心理医生的积极疏导，我个人还是很看好他的预后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老师是把这个小表妹当女儿来看待的，本就因为那家伙丁丁的问题内心很勉强，再加上这个疾病，自然是不满意飙升了。”
　　“哎，非凡，再告诉你一件事，他的丁丁再造手术，原计划不变。”
　　“计划不变？不先治好他的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言非凡确认的问！
　　“计划不变！”
　　余苏叶重复了一遍，接着述说道：“说是一边治疗，一边手术和休养。”
　　“估计那家伙也是担心万一性格变化之后，没有胆量做这个手术了。”
　　“就先做了再说。”
　　“哎，非凡，我忽然想到了一点……”
　　“他后来性格变了，反悔了，会不会状告我们诱导或违反他的意志，强行给他做了手术啊？”
　　言非凡呵呵笑道：“怎么会？”
　　“他又不是人格分裂，主体性格还是始终如一的，不会不认账的。”
　　停顿了一秒，言非凡又谨慎的说：“不过，为防止万一，最好还是咨询一下医院的法务，在手术条款中增加相应的约定。”
　　余苏叶轻笑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老师和陈主任的。”
　　她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那劫持事件，医院知道的人不多，我就没听见有人讨论。”
　　“看来，这消息控制的相当到位呢。”
　　言非凡轻声笑道：“医生各个忙的要死，谁会关心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估计也就是护士值夜班时会八卦一下。”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下午近两点，言非凡又接到卢君老师的电话。
　　卢老师在电话里告诉他，那三位椎管内肿瘤患者的术后检查结果，均在预期范围之内。
　　那三人还慷慨的表示，恢复几天以后，会为非凡基金捐献一笔资金，以感谢言非凡的辛苦付出和高尚医德。
　　听到这，让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他猜测，这三个家伙之所以恢复几天，而不是现在就捐赠，估计是在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他们应该很担心，他们的行为到底算是帮凶，还是不知情的无辜之人。
　　按言非凡的想法，他们应该在事情未明之前，也就是现在就捐款，争取一个良好表现。
　　结束了与卢老师的通话，言非凡又沉浸在了工作之中，思考这一周的手术方案。
　　下午过五点，他的工作状态，再一次被田雨给打断了。
　　“言哥哥，言哥哥，跟我来，快一点……”
　　言非凡看着闯进来，拉着自己胳膊就往外拽的小丫头，忍不住问：“小雨，你拉我去干什么啊？”
　　田雨凑近了言非凡一些，神秘兮兮的说：“言哥哥，我在车库里发现了一个密室。”
　　“密室？什么密室？”言非凡有些疑惑。
　　田雨叽叽喳喳，一脸兴奋的述说道：“言哥哥，我一个人在车库里练习斯诺克，后来无聊了，我就四处玩。”
　　“再后来，我不经意的按了一个墙壁上的插座面板，竟然有弹性，还能按下去。”
　　“我就用力按了下去，然后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就看到车库墙角的地板升了起来。”
　　“那里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楼梯。”
　　“里面黑乎乎的，我一个人不敢下去。”
　　“言哥哥，我们一起去探一探吧？”
　　看着小丫头兴奋发亮的目光，言非凡忍住心中的探究和好奇，摇头劝说道：“既然是密室，我们作为客人，还是不要随意进入为好。”
　　他又猜测说：“或许就是一个酒窖。”
　　“主任他喜欢喝红酒，里面或许窖藏了不少的红酒。”
　　田雨心里就像是有几只小老鼠，着急的劝说道：“言哥哥，既然是酒窖，我们进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啊。”
　　这时，一身健身衣，做完下午训练的妍妍走了进来。
　　“你们说什么酒窖啊？”
　　田雨急忙解释说：“不是酒窖，是密室。”
　　“妍妍，你家在车库的密室，做什么用的啊？”
　　“车库的密室？”妍妍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言非凡确认的问：“妍妍，你也不知道？”
　　“哎呀，你们过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心急的田雨，一手一个，拉着言非凡和妍妍就往外拽。
　　这一次，言非凡没有抗拒，随田雨出了房间。
　　三人下楼，来到了宽敞的车库。
　　言非凡果然看到，在车库西北角，翘起了一块一米宽，张角约三十度的地板……


第506章 迷途知返
　　言非凡、妍妍，还有田雨三人围在掀开的入口处，看了看通往下方，不知深几许的楼梯，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几眼。
　　“妍妍，你真不知道这里有个密室？”
　　妍妍又探头看了看向下的楼梯通道，摇头道：“言哥哥，我不知道呢。”
　　“这几年，我爸一直没告诉过我，这里还有一间地下室呢。”
　　“哎，会不会我爸也一直不知道哎？”
　　田雨眼睛亮亮的问：“上一任的房主留下的？会不会是一间藏宝室啊？”
　　“有大保险箱的那种？”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故意吓唬道：“为什么不会是杀人弃尸的地方？”
　　这话让妍妍和小雨，都往言非凡身边靠了靠。
　　田雨用小拳头捶了言非凡肩膀一下，又埋怨道：“言哥哥，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大夏天的，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言非凡揶揄道：“就你这老鼠胆，还一心想着探索密室？”
　　他又看向妍妍，说：“先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一下，他晓得有这个地下室没？”
　　妍妍哦了一声，转身跑去拿自己的手机。
　　一两分钟后，她又跑了回来。
　　这一次跟着她一块跑过来的，还有小狗海伦。
　　“言哥哥，我爸一直没有接电话！”
　　言非凡见她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座机震动的图形标志，解释说：“可能有手术，或是正处理其他事务，不方便接电话。”
　　他把目光又移到黑乎乎的洞口处，说：“等他们下班都回来后，再一起探索吧？”
　　田雨扯了扯言非凡的袖子，绷着小脸问：“言哥哥，不会真的是弃尸的密室吧？”
　　言非凡蹲下身体，用手扇了扇洞口里的空气，又用力的嗅了嗅。
　　“没有什么霉味，应该没封闭太长的时间。”
　　妍妍和田雨也跟着蹲了下来，学着言非凡的样子，伸出小手扇扇空气，还探身闻了闻。
　　“确实没有闻到发霉的味道……”
　　就在这时，海伦忽然从妍妍的身边蹿出，踏上入口的楼梯，蹭蹭几下就钻了进去。
　　“哎，海伦……海伦……你给我回来……”
　　妍妍这几声急切的呼唤，也没能喊住它。
　　没一会儿，海伦那“汪汪……”叫声，就从黑乎乎的地下室里传了出来。
　　“言哥哥……”
　　看着海伦担忧的目光，言非凡无奈的说：“我这就下去，把它给揪上来。”
　　田雨跃跃欲试说：“言哥哥，还是我来吧。”
　　“你可是大医生，我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中学生，下面真有危险，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
　　“海伦在下面好好的，能有什么危险？”
　　“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说着这话，言非凡拿过妍妍手上的手机，打开照明功能，顺着楼梯就下了地下室入口。
　　沿着斜向下的楼梯，言非凡弯腰下了多半个身位，借助手机的照明光亮，注意到了墙壁上有一个面板开关。
　　他伸手按了一下。
　　随着卡蹦一声响，眼前黑暗是骤然消失，变的是一片雪白明亮。
　　地下室的景象，一目了然，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了居高临下的言非凡眼前。
　　手术台、手术显微镜、无影灯、呼吸机、心肺检测仪，多功能手术器械箱……
　　我擦……
　　言非凡竟然看到了一间标准的外科手术室。
　　这设备齐全的，可以说患者来了，立马就能动手术的那种。
　　言非凡四顾望去。
　　在楼梯旁，他看到了一张一米二，被褥枕头齐全的单人床。
　　在地下室的最远一侧，还看到了一面墙的红酒架子，上面七七八八的放着红酒。
　　“言哥哥……言哥哥……”
　　听到小丫头的呼唤，言非凡赶紧的下了楼梯，抬头喊道：“你们也下来吧。”
　　“下楼梯时，小心一点！”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呢，田雨就咚咚的跑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妍妍。
　　“呀，竟然是手术室！”
　　“这里怎么会有手术室？”
　　言非凡猜测道：“妍妍、小雨，这里应该是主任练习做手术，提升手术技能的地方。”
　　他又禁不住啧啧叹道：“有钱玩家就是不一样啊，真的就是豪啊。”
　　“我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置办几件常用的外科手术器械，拿鸡鸭兔，猪心猪肝什么的练练手。”
　　“主任直接给自己布置了一间标准的手术室。”
　　“真的不能比啊！”
　　短暂的惊奇后，感觉有些失望的田雨，问道：“言哥哥，这么一间手术室，是不是要花很多的钱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没有一百万，也得有大几十万了。”
　　“光那台手术显微镜，就需要二三十万。”
　　“有这么贵啊！”田雨是一脸的讶然。
　　言非凡再次扫了一眼地下室的场景，催促道：“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妍妍，带上海伦。”
　　“小雨，我们上去……”
　　满足了好奇心的两个小丫头，拽着海伦的耳朵，乖乖的跟着言非凡离开了地下室。
　　把翘起的地板重新压回，三人这才注意到，这周围的缝隙，确实与其他的略有不同。
　　这就属于后知后觉了。
　　平时就算注意到了这缝隙不一样，谁会想到这下面竟然会有一间地下室？
　　言非凡回到房间，继续思考手术方案。
　　二十几分钟后，他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王川主任的来电。
　　“非凡，那手术室，是几年前建的，当时晚上失眠，根本睡不着，就建了这么一间手术室。”
　　“晚上睡不着就去练习手术技能，累到极点了，直接就在地下室里睡了。”
　　王川在通话里轻叹道：“那段时间，也是我的技术突飞猛进的时刻。”
　　“后来，幸运的找到了那催眠的雨声，才减少了这种累极而眠的睡觉方式。”
　　“如今，那里基本成了我一个人解压，还有思考问题的秘密据点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忽然突兀的问道：“主任，没有什么法律问题吧？”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王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前或许有，现在是没了。”
　　“妍妍恢复在即，她妈妈的生意也进入了良性发展轨道，我不会犯傻去做违纪犯法的事情。”
　　言非凡浅笑道：“我知道了。”
　　“哎，主任，你今天能准点回来吗？”
　　“没问题，今天的工作都忙完了。”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没……”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言非凡放下手机，脸色沉沉的看向了窗外。
　　他在地下室改造成的手术室内，不仅发现了异常齐全的手术设备，还发现了几个装麻醉药剂，还有氧气的医用钢罐。
　　通过逼真的模拟实战，来练习手术技能，费巨资搭建这么一间手术室，勉强也能解释的通。
　　毕竟，因为心理压力大，有各种各样解压怪癖的医生，是有不少的。
　　但是，备有医用氧气和麻醉剂，就很难解释清楚了，尤其麻醉剂还是严格管制品。
　　希望主任如他所说，早已经迷途知返了……


第507章 挑战书
　　晚饭之后，夜色半浓！
　　王川、言家姐弟、余苏叶、妍妍和田雨几人再次来到了位于别墅二楼的大露台，纳凉闲聊。
　　钟欣怡因工作谈判等原因，今晚要留宿在市区的酒店，就不回来了。
　　坐在藤椅上的言自若，吃了一块凉凉甜甜的西瓜，身体舒服的往后椅背一靠。
　　她看了看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虫鸣，禁不住感叹道：“这才是生活啊。”
　　“哎，亲爱的非凡，等我嫁人时，一定要给我买一套这里的别墅当嫁妆。”
　　言非凡也不开口回应，只是伸手抓着姐姐的肩膀使劲的摇晃起来。
　　“你晃什么呀？”言自若薄怒。
　　言非凡轻笑道：“把你从白日梦中晃醒啊，免得你不知所谓的说梦话。”
　　王川呵呵笑道：“这里别墅的单价在十万左右，以非凡如今的赚钱能力，还是买得起的。”
　　“只不过，凤尾山风景不错，距离市区、机场和高铁站也算是不远不近，配套也算齐全，转手的别墅相当少。”
　　“可以说是有价无市了。”
　　余苏叶又补充道：“如果在附近再建一所三甲医院，那就更完美了。”
　　王川颔首道：“确实是如此。”
　　“听说，早前有人想在附近投资建立高档疗养院，不过最终没有获得上面的批准。”
　　“而且，这一片区域，政府也不让再建别墅和住宅项目了。”
　　余苏叶笑道：“这是政策和规划的问题。”
　　“不过既然能禁止，也就能给政策重新放开，就看项目一方的背景实力和项目的本身了。”
　　她建议道：“主任，如果附属医院和百宁医院一块申请，在这里建设一所高规格的研发型综合性医院，同时承揽一定数量的国际患者。”
　　“这获得批准的可能性，大不大？”
　　言非凡忍不住开口说：“苏叶，你心里还一直想着这件事呢？”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主要是我也像姐姐一样，喜欢上这里的景致了。”
　　“如果再这旁边建一所医院，工作和生活都在这里，岂不是很完美？”
　　王川沉吟着说：“以附属医院在滨海的影响力，再加上百宁集团的财力，获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这么大的项目规划，不是我们……”
　　说到这，王川忽然停住了。
　　他转头看向言非凡，乐道：“怎么把你给忘了呢，非凡，你可以给刘院长吹吹风。”
　　“如果刘院长也赞同这个想法，或许就能通过他把这个项目推动起来！”
　　言非凡禁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
　　“我知道，刘老师是一直有建分院的想法，问题是一直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
　　“凤尾山这一片区域，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呢，批给医院应该是很难的。”
　　余苏叶怂恿道：“非凡，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能成？再说了，也没什么损失！”
　　“行，我会和刘老师提一下这事的。”言非凡随口应了下来。
　　这件事，王川、余苏叶，还有言非凡，其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种大事的决策，距离他们实在远了一些……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建立医院之事，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言非凡的整形手术观摩研讨会之上了。
　　“非凡，我初步统计了一下，大概要发出六七十份邀请……”
　　未等王川说完，言非凡就打断道：“主任，这个费用问题？”
　　王川轻笑道：“来回的路费，还有住宿费，都是他们自己解决。”
　　“我们这边就负责一下中午的工作餐，还有晚上的一次宴请，就可以了。”
　　言非凡眨了一下眼睛，确认的问：“主任，路费和住宿费，我们都不用管？”
　　王川嗯了一声，说：“他们都是不缺钱的主，这点小破费，不会在意的。”
　　“再者说，他们是来见证奇迹，是过来观摩和学习的，没收他们的门票，我们就很可以了。”
　　王川又嘿嘿笑道：“非凡，这个邀请函，还要特别设计一下。”
　　“我的想法是，附上手术对象的详细检查资料，再附上你的术后效果模拟图。”
　　“我要让他们把这份邀请函，同时当成一份挑战书来看待。”
　　余苏叶语带担心的问：“主任，这样做，是不是显得非凡狂傲无人了一些啊？”
　　王川就是一摆手，意气风发的说：“就是要有这种效果。”
　　“非凡又年轻，又有这样的实力，挑战全国的整形医生，为什么不可以？”
　　“一剑霜寒十四州，非凡的这一次亮剑，就把一下子把他们全干趴下，让他们全都心服。”
　　“还有口服呢？”言自若笑着问。
　　王川摇头道：“让他们口服，就很难了。”
　　“毕竟这牵涉到巨大的商业利益。”
　　“他们开口自认不如，就相当于把明星艺人等最高端的一块市场，让给了我们。”
　　“这一块高端市场，利润可是最丰厚的。”
　　言自若有些了然的哦了一声。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神经科主任苗权的来电，赶紧的接了起来。
　　“苗老师，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有事，也不会找你！”
　　苗权在通话里气呼呼的说：“你上次给我惹我下的麻烦，我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摆平。”
　　听到这，言非凡心虚的嘿嘿一笑。
　　上一次，他冒险使诈测出那个杀人犯是装的神经病，被对方的辩护律师抓住一点漏洞，要求推翻评测，重新进行精神鉴定。
　　虽然法庭最后没有采纳，但是附属医院精神科的精神病司法鉴定中心的牌子，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一些质疑。
　　经过了一番整改，还有评测后，精神科才过了这一关。
　　“小子，你周末经历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你这个家伙，至从恢复工作后，这大小事情就是绵绵不断啊。”
　　“这两天，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你疏导疏导。”
　　言非凡赶紧的拒绝道：“老师，谢谢关心，不过我好的很呢，根本不用疏导。”
　　“而且，我的手术排的很紧，也没时间的。”
　　苗权在通话里哼道：“你这个家伙，每次让你来我这，都是推三阻四，不情不愿，是不是怕我查出什么问题出来啊？”
　　“哪有，我精神状态好的很啊！”言非凡不由的提高了一些嗓门。
　　苗权在通话里又哼了一声，不容分辩说：“那就这两天，你抽空来我这里一趟。”
　　“我还有件其他的事，要找你。”
　　对方这么说了，言非凡只得应了下来。
　　他结束通话，意外的听到了轻轻的鼾声。
　　这时，言非凡，还有王川几人才发现，田雨和妍妍都坐在藤椅上睡着了。
　　言自若不禁笑道：“我说呢，这家伙今晚表现的这么安静，原来是困得睡着了。”
　　王川起身，轻轻把妍妍抱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吧，早点休息。”
　　言家姐弟与余苏叶都起身应了一声。
　　言自若和余苏叶对视一眼，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发出轻微鼾声的田雨。
　　“你来？还是我来？”
　　言非凡笑道：“她这个丫头死沉死沉的，还是让她自己来吧。”
　　说着话，他就伸手弹了田雨一个脑门蹦……


第508章 小盘算
　　翌日周二，早饭过后，王家宽敞的别墅，就余下妍妍和花姐两人了。
　　田雨叶跟着上班的言家姐弟、余苏叶几人，一起返回了市区。
　　她今天还要赶回幸福苑的家。
　　田雨算是靠自身的实力，考上四大中学名校之一的滨大附中，这可是不小的荣耀。
　　怎么也得趁着这个热度，回家在亲朋邻里面前嘚瑟显摆几天才是。
　　言非凡来到医院，就直接赶到了脑外科。
　　昨日下午，角色演员秦朗，还有大明星朋友之女就已经来到医院，办理了入院手续。
　　言非凡与邱阁医生汇合，看过了这两位患者最新的颅脑影像图，还有身体检查报告。
　　没发现有影响手术的问题后，言非凡也没浪费时间，直接来到了手术区，准备手术。
　　做好准备的言非凡，走进三号手术室。
　　就见一位剪去所有头发的十六岁女孩，身体后倾，坐在了颅脑手术椅上。
　　言非凡一看到这女孩，就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不仅仅是沈道然朋友之女那么的简单。
　　父母与子女之间，即便长的再不相像，也会有一些显性遗传特征，在子女的身上体现出来。
　　如肤色，肤色遗传有“相乘后再平均”的特征，如果父母皮肤都较黑，子女就不可能有白嫩肌肤。
　　当然了，父母肤色后天晒黑的不算。
　　还如肥胖，肥胖的体质是最容易遗传的。
　　如果父母都肥胖，约53%的子女会成为胖子；如有一方肥胖，则遗传率大约40%。
　　再如身高，子女的身高，有35%来自父亲的遗传，35%来自母亲。
　　其余的30%，来自后天环境的影响。
　　所谓的“爹矮矮一个，娘挫挫一窝”说法，是严重不科学的。
　　父母的基因遗传，在儿女的身高方面，起着同样的决定作用。
　　如果夫妻的个子都不高，也不用灰心。
　　还有近三分之一几率，通过后天营养搭配，还有持续的健身锻炼等多种因素，进行弥补拔高。
　　儿女遗传父母最多的，自然是面部特征遗传。
　　双眼皮、大眼睛、高鼻子、大耳垂、长睫毛、下颚形状等，都属于显性遗传。
　　言非凡在这位女孩的脸上，敏锐的看出了两三分沈道然的影子。
　　这也让他对沈道然竟然可以代替她们母女，直接开口应下女孩的手术，是心中恍然。
　　不过，这种隐秘的事情，对方没有承认，言非凡自然不会多事的揭穿。
　　女孩听到了动静，把头轻轻的转向了一同走过来的言非凡和邱阁两人。
　　“言医生？”
　　言非凡嗯了一声，安慰说：“不用害怕。”
　　“手术时间很短，顺利的话，一个半小时后就能移去病房进行恢复了。”
　　其实，穿刺手术过程，半个小时就能完成。
　　女孩还需要在这里观察一个小时，避免出现脑出血等意外情况。
　　再之后，女孩将会被送到无菌病房，滴注消融凝血块等药剂两天左右的时间。
　　在凝血块消融之后，女孩的视力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言非凡自己也是没底的。
　　女孩轻笑道：“我没有害怕。”
　　“这几年，我新交了不少的朋友，只是他们在的印象里，都有些朦胧，像罩了面纱。”
　　“我特想看到清晰的他们。”
　　言非凡笑道：“你会很失望的，现在都网络上都讲究朦胧美，还有美颜。”
　　“变成高清晰，都是牛鬼蛇神，歪瓜裂枣。”
　　女孩笑了笑，说：“我才不担心这个呢，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外表一点不重要。”
　　言非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麻醉师。
　　麻醉师拿着吸入式麻醉罩，走近女孩一步，说：“好了，要准备手术了。”
　　“先等一下！”
　　女孩阻止了一句，又看向言非凡，问：“言医生，我知道你还是一名很厉害的整形医生。”
　　“你可以顺便把我变得漂亮一点吗？”
　　言非凡乐道：“站在你面前的我，现在是脑外科医生。你变漂亮这事，等你满十八岁再说吧。”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麻醉师就把麻醉口罩罩在了女孩的口鼻之上。
　　短短的五秒之内，女孩就陷入了昏迷。
　　言非凡用符号笔在女孩的左侧眉骨上方，还有左耳侧上方，标记了两个圆点。
　　接下来，有邱阁医生的助手，选择了合适的头箍，调整昏迷女孩的坐姿，把女孩的身体，还有头部固定在了手术椅子上。
　　接着，助手对原点标示区进行消毒处理，还用手术刀切开了头皮。
　　接下来，就是言非凡的时刻了。
　　他站在助手让开的主刀位置，先用骨钻钻开头骨，再用细长的穿刺针进行穿刺。
　　如果是别的医生做这个穿刺，还需要借助CT仪器实时观测穿刺针的穿刺深度。
　　防止穿过了，或者是穿刺不到位。
　　这对言非凡来说，就是多此一举了。
　　通过意识世界中转换出的三维立体图，这凝血块的精确位置，言非凡是心中有数。
　　这穿刺针刺入深度，言非凡也能精准控制……
　　在穿刺针缓缓的刺入九点五三厘米深度时，言非凡停止了手上刺入动作。
　　他抽出了穿刺针的堵芯，再把一根有些硬度的生物材质软管，顺着穿刺针的中空插入……
　　直到底部。
　　随后，言非凡把穿刺针缓缓的抽出，这根软管就留在了女孩的大脑内。
　　这根软管，将会在女孩脑内留置两天左右。
　　它其实有两根更细的管组成。
　　一根往里输送药水，一根往外导出。
　　完成了这次穿刺后，言非凡紧接着如法炮制，做完了第二次穿刺。
　　这时，他就注意到第一次穿刺留置的导出管中，有夹杂着血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出。
　　这是混了血水的脑脊液。
　　穿刺难免会造成脑中细微血管的破坏，这种程度的出血，属于正常现象。
　　完成穿刺的言非凡，还要留在这里，密切观察女孩生命体征，还有脑出血量情况……
　　十几分钟后，邱阁医生忽然开口问：“言医生，上次那个声音催眠试验？”
　　“哦，正在请人做那声音的频率和旋律分解。”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补充说：“还要根据我的要求，做一个频率和旋律合成的程序，对方说这有一点的复杂。”
　　“要等到下周，才能完成。”
　　邱阁轻哦了一声，忽然问道：“言医生，有没有想过收几名学生或助手在身边啊？”
　　言非凡想也没想，直接推辞道：“邱医生，我自己还是学生呢，怎么好收学生？”
　　“再说了，我这点能拿出手的东西，也教不了别人的。”
　　邱阁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言非凡这穿刺注射技术，一是对人体构造的精细掌握，一是手上技术的细致入微。
　　这是实打实的基本功夫，教是教不来的。
　　想到这，邱阁心里的那点小盘算，也就按下了不提。
　　他们两人观察了四十几分钟，见女孩没有什么问题，就让助手处理后续工作。
　　言非凡和邱阁还要去隔壁的手术室，给秦朗做类似的穿刺手术……


第509章 请吃便餐
　　言非凡把做完颅脑穿刺手术的角色演员秦朗，送去无菌病房，已经是上午过十一点半。
　　秦朗，还有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将会用两天左右的时间，通过往大脑滴注的消融剂，缓慢的消除大脑内的凝血块。
　　这个期间，需要严格防止感染的发生。
　　言非凡向患者家属一一的严格交代完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他多少有些遗憾的是，这一次那位大明星沈道然没有到场。
　　言非凡不无八卦的想。
　　他这是因工作原因不能脱身，还是为了避免麻烦，防止被医务人员，或是闻讯赶来的娱乐记者，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不管原因如何，在颅脑手术这样的关键时刻，都不能现身支持，这让言非凡对沈道然的观感，降低了一些。
　　午饭之后，言非凡来到创伤外科主任办公室，与陈瑜主任先聊了聊钟欣怡说起的合作一事。
　　这让陈主任大为高兴。
　　“这可是大好事啊。”
　　“我还一直发愁没有好的突破点呢。”
　　“有这么一位对美国很熟悉的同胞愿意医疗合作，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非凡，你转告她，我随时恭候。”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补充说：“我会跟王主任说一声的。”
　　陈瑜又略带兴奋的说：“小白鼠的恢复情况，我每天都有关注。”
　　“他丁丁如今的状态，都在我们的预期之内，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检验了。”
　　她又一脸遗憾的说：“可惜啊，在我们国家，好多事情都不能做。”
　　“他如今也没有女朋友，唉……”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提醒说：“小白鼠的四肢骨伤可还没恢复利索，他就是想做那事，也是有心无力的。”
　　陈瑜轻切了一声，语带嘲讽的说：“那种事情，不论条件多不具备，环境多艰苦，只要有可能，男人总是想要尝试一下的。”
　　“这么多年，就因为这种不管不顾的冒险精神，送来这里救治的男人，我可是见多了。”
　　说到这，陈瑜横了言非凡一眼，语带戏谑的问：“非凡啊，你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和苏叶有过几次比较冒险刺激的经历啊？”
　　这是什么鬼问题？
　　言非凡直接懒得回应她。
　　陈瑜却是哈哈一笑，说：“你和苏叶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还处在新鲜期。”
　　“放心，等这个新鲜期一过，你和苏叶会不约而同的寻找各种新鲜刺激的。”
　　感觉脸上有些发烧的言非凡，不愿继续这样的话题，转移话题道：“主任，祝星发的检查报告！”
　　陈瑜把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夹，丢给言非凡。
　　“他除了甲状腺问题外，身体的其他方面，都还算不错，不影响手术的正常进行。”
　　“你担心的问题，我也去咨询过医院的法务了，说是不会造成法律纠纷。”
　　“所以，这手术时间，就确定在下周一了。”
　　说到这，陈瑜又一脸懊恼的说：“本来吧，我想主刀这台手术。”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这方面。”
　　“以后这种类似的手术，都会是我来主导，奈何秦医生那家伙就死活不同意呢。”
　　言非凡轻笑道：“我主刀过一次，算是有了一次较成功的经验。”
　　“秦老师她谨慎一些，可以理解。”
　　陈瑜哼了一声，说：“非凡，你不用不好意思，在手术精细操作上，你如今确实超过了我。”
　　“你进展神速，我是欣慰的，毕竟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能。”
　　陈瑜又冷声道：“谁让那小子是她未来的表妹夫呢，我就再让她这一次……”
　　又闲聊了几句，等言非凡看完手上的祝星发身体检查报告，陈瑜就开始了下午的教学。
　　如今的言非凡，在手术操作技能方面，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欠缺的主要是经验和阅历。
　　陈瑜主要就自己经历的一些情况特殊的手术案例，向言非凡讲授注意事项和处置技巧。
　　现在对言非凡的教学方式，基本都是一对一。
　　主要一个原因就是言非凡接受速度太快，其他学生根本跟不上。
　　尤其是实践教学，言非凡是学一遍就会，而且完成的堪称完美，其他学生却是状况百出。
　　这种强烈的对比，既会打击其他学生的自信，也会影响到老师对学生们的观感。
　　这样一两次后，陈瑜和卢君等人就直接把言非凡单独提溜出来，不和其他学生一起了。
　　傍晚六点，言非凡准时下班。
　　只是他刚走出创伤外科，就被一位长相白净，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医生，给拦住了。
　　“言医生，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情安排，苗主任让我带你去见他！”
　　言非凡没想到苗主任会派人来堵自己，赶紧的推辞说：“不是说定在这两天吗？”
　　“我已经把与苗主任的见面，安排在明天下午的四点了。”
　　“现在，我有另外的重要安排。”
　　眼镜青年浅笑道：“言医生，苗主任说，你总会找借口推三阻四，所以见面要就早不就晚。”
　　“苗主任还告诉我，除非有事关生死，别人不可替代的急救任务，否则，你就得跟我去一趟。”
　　言非凡不由的一咧嘴，很是无奈的说：“这样的话，那我们走吧……”
　　说着这话，他取出手机分别给余苏叶和冯俭发了一条告知信息。
　　发完信息，言非凡这手机还没收起来呢，就又响了起来。
　　他翻转手机一看，来电号码竟然是院党高官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犹豫片刻，言非凡接了起来。
　　“言医生啊，我是书记办公室的吴鹏，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吴主任，你好，有事你说！”言非凡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声。
　　“言医生，是这样的，这不是到了晚饭时间了嘛，孟书记想邀请你吃顿便餐，顺便交流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吴鹏又在通话里补充道：“地点就在员工一食堂的招待餐厅。”
　　“也没有外人，就书记，你和我三人。”
　　“言医生，你方便吗？”
　　要是在别的时间，接到这个电话，言非凡肯定找个理由给推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
　　去见苗主任进行心理疏导，言非凡是真的有些心虚胆怯。
　　“吴主任，你先等下……”
　　言非凡捂着手机的话筒，对眼镜男说：“孟书记的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说是孟书记现在找我商议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你看？”
　　眼镜男为难了片刻，说：“既然如此，工作上的事情要紧，我会向主任解释的。”
　　“那个，明天下午四点？”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说：“只要不发生重大的意外情况，明下午四点，我准时过去！”
　　见眼睛男转身离开，言非凡对着手机道：“吴主任，我这就过去……”


第510章 被人动过
　　红烧肉、红烧鱼块、四喜烤麸、油菜香菇，还有一道火腿鲜菌汤。
　　言非凡一看这厨师亲自端上来的菜品，心想孟书记这次难得的请客，还真的是一顿便餐。
　　这四菜一汤，也算是比较家常的菜品了。
　　随着收入的暴涨，言非凡的生活水准，也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如今杜秋阿姨在家里准备的晚饭，档次都要比这眼前的四菜一汤高上了不少。
　　当然了，员工一食堂用大锅炒的工作午餐，言非凡也是能吃得下去的。
　　他还没讲究到非美食不食的程度。
　　言非凡随意吃了一些，就听孟书记问道：“言医生，穿刺技术观摩研讨会，准备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吧！”
　　言非凡含糊的回了一句，又解释道：“主要是卢主任在忙碌这件事。”
　　“听说与会人员都确认下来了，锦绣大酒店那边也把房间和会议场地预留好了。”
　　吴鹏轻笑道：“言医生，我可是听说，报名者踊跃的很啊。”
　　“还有几位医学部的院士主动表示，说到时候也会过来瞧一瞧。”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院士要过来这事，我倒是没有听说。”
　　“估计院士只是稀奇，想看看我这人究竟长啥样？毕竟这属于手术技能展示，不是学术成果。”
　　吴鹏一脸郑重的说：“技术也是重大成果，更何况这是能救人性命的神乎之技。”
　　“言医生，你可不能过于谦虚啊！”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汤碗喝了两口。
　　吴鹏又问道：“言医生，我还听说，你还要举办一个整形手术的观摩会？”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介绍说：“时间暂定在这个月底或月初，也算是这段时间我在整形中心的一次学习总结和汇报。”
　　“那以后，我的学习，还有工作时间，会做一定程度的调整。”
　　孟书记听出了言非凡的言外之意，说：“言医生，我希望不是因为前几天的那次工资单事件，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压力。”
　　他又进一步述说道：“医院对于每一位医生的合法劳动所得，都是大力支持的。”
　　“言医生，你或许还不清楚……”
　　“你那工资收入的曝光，可是提升了不少优秀学子报考医学院的意愿。”
　　言非凡乐道：“真的？那算是歪打正着了。”
　　停顿了两秒，他又解释说：“书记、主任，当时我跟着王主任学习整形技术，主要是因为王主任的女儿妍妍……”
　　吴鹏一脸同情的接过了话，说：“王川主任的女儿一事，我们也是听说过的。”
　　“言医生，你现在已经有了能力？”
　　言非凡迎着吴鹏的目光，点了点头，说：“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
　　“不过还得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手术的大体时间定在了春节前后。”
　　得到确认的吴鹏，难掩惊讶的说：“这可是国内外的知名整形专家，都不敢做的手术。”
　　“这岂不是代表着……”
　　吴鹏惊叹道：“言医生，你这医学天才之名，真的是名副其实啊。”
　　“我可是服气的五体投地了。”
　　言非凡半谦虚半嘚瑟道：“主要是我年轻胆子大的缘故，他们不敢的手术，我敢。”
　　吃了一块红烧肉，他又接着道：“整形手术观摩会后，整形手术还是会接的。”
　　“只不过，不会那么频繁了，一是为了保持手感，二也是为了赚钱，养家。”
　　这话让孟书记也有些乐了。
　　“就你这收入还要接手术养家，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岂不是要饿死了？”
　　言非凡说笑道：“没办法，家里有一个能折腾能败家的姐姐，我只能是努力赚钱……”
　　他原本以为，孟书记这次请客吃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敲打警告，就是别有所图。
　　言非凡是藏着小心在应对。
　　没想到，直到这顿便餐结束，孟书记既没敲打，也没说一些让他摸不清头脑的话。
　　孟书记只是询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代表医院表示会大力支持言非凡的成长，还让言非凡以后遇到困难和有了需求，可以直接来找他。
　　这让言非凡有些疑惑了。
　　难道这顿便餐，对方只是单纯拉近些关系？
　　晚饭后，三人就在食堂门口分开，言非凡直接坐上冯俭开过来的卡宴离开。
　　孟华信看着车子远离，朝着医院南门驶去，缓缓的说：“言医生还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医生。”
　　“不够纯粹，医术也不会进步到这种程度。”
　　吴鹏附和了一句，又轻声道：“只是刘院长有言医生这个底牌，您的一些想法，就很难……”
　　孟华信轻叹一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言医生不仅有市里的领导在看着，听说中央那边，也有人在关注。”
　　“我们选错了树立威信的对象，就只能承担失败的后果了。”
　　“耐心等吧！”
　　“等他犯下大错……”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住处，发现曾妮来了。
　　“我那姐妹明天一早的航班，我先来打前站！”
　　曾妮解释了一句，又担心的问道：“苏叶说，你要从整形中心归隐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不是归隐，只是以后会很少接整形手术了。”
　　曾妮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这就好，还接手术就行。”
　　“另外两位姐妹还说，要是姣姣的手术做的非常棒，她们倾家荡产也要请你给做手术的。”
　　言非凡哼哼两声，忽然问：“这台手术，你收了多少好处费？”
　　“哪有！”
　　曾妮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愤愤的喊道：“姣姣可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能赚她的钱！”
　　“言非凡，你别玷污我们的姐妹之情。”
　　“是吗？”
　　言非凡威胁道：“曾妮，如果让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以后你就别想跟我再合作了！”
　　“那个……那个……”
　　曾妮扭捏了一会儿，才脸红红的伸出了两根手指，说：“二十万。”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我没敢狮子大开口。”
　　“出于对你的信任，我还是事后收，她对整容结果不满意，就不收。”
　　曾妮又担心的说：“非凡，就这二十万，你不会还想咬下一大口吧？”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几天待在凤尾山别墅，言非凡还差了两张椎管内肿瘤患者的穿刺注射三维透视图没有画。
　　今晚需要补上。
　　他来到书桌前，准备拉出椅子。
　　言非凡这手一搭上椅背，还没发力，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作为有一些强迫症的他，每一次把椅子推进桌洞的距离，都是大致不差的。
　　这一次，言非凡发现椅子比照往常，往外移了有半个多拳头的距离。
　　他又蹲下身体，缓缓拉开了书桌最右下抽屉。
　　这里装满了言非凡给百宁医疗公司绘制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三维透视手稿图。
　　足足有三十六张。
　　看到抽屉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手稿图，言非凡瞬间明了。
　　这手稿被人给动过了……


第511章 你别多想
　　言非凡再一次与记忆中手稿上次放置时的一些细节对比了一下，确认了它真的是被翻动过。
　　那一次，余佑涟告诉他，科技公司内出现了商业间谍窃取手术机器人的研发数据，特意提醒他也要小心，或许他也会成为目标。
　　那时，言非凡就多了一个心眼。
　　这些手稿的放置，布置了几个只有他自己才会辨别出的不起眼小细节。
　　如今，那几处小细节全都发生了变化。
　　言非凡又想到，如果家里进了做事讲究的贼，少了财物，姐姐和苏叶肯定会在他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告知的。
　　杜秋阿姨几天没来上班，今天来上班彻底打扫卫生，也只会动一下桌椅，不会翻动他的手稿。
　　也就是说，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目标就是冲着这些手稿？
　　或是为他而来？
　　言非凡远离了书桌，细细打量着卧室。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虽然整间卧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但在言非凡眼中，却发现了不少翻动又归整的痕迹。
　　曾妮？
　　言非凡只是一想，就直接把她排除了。
　　就她那性格，还有她把客房随意收拾的懒散，是不可能把房间恢复成这种水平的原貌。
　　言非凡顿时生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他压制住把这件事告知姐姐和苏叶的冲动，不想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害怕。
　　言非凡想了一下，拿着手机来到阁楼的露台，拨通了分局刑警队长郑立斌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他直接干脆的告知对方：“郑警官，我的房间很可能被间谍给潜入了。”
　　“间谍？”
　　郑立斌的声音有些错愕，随之语气严肃的问：“言医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仔细说说。”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郑警官，我有四天没有回家了，今晚上一回来准备做事。”
　　“却发现我的手稿和房间不仅被人翻动过，而且还被小心仔细的做了复原。”
　　“不过我能确认，确实被人翻动过。”
　　这时，郑立斌的声音插了进来，“可有损失什么财物或有价值的东西？”
　　言非凡轻声回道：“目前没发现物品丢失。”
　　“不过我那些手稿，是百宁医疗科技建立手术机器人数据库系统非常重要且关键的数据，价值很难估量。”
　　郑立斌当即决定道：“言医生，我明白了，等下我就带人过去……”
　　“暂时不用！”
　　言非凡回绝了一句，又继续道：“郑警官，还是等明天我们都上班后，再过来吧。”
　　“我不想让家里人晓得这事，一起担心害怕。”
　　言非凡又提醒说：“郑警官，到时还请你查一查，他们有没有在我的房间安装摄像头、窃听器一类的。”
　　“好，我会注意的！”
　　郑立斌在电话里回复了一句后，又转而道：“言医生，根据我们目前对于云志劫持事件的调查，整件事可以说都是他一人策划的。”
　　“曹珂、潘洪他们三人，还没有查到他们知晓于云志实施计划的证据。”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坏人只有他一个，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结束了与郑立斌的通话，言非凡下了阁楼。
　　他途经客厅时，被和曾妮、余苏叶一起聊天看电视的姐姐给喊住了。
　　“拿着手机一个人跑去阁楼，非凡，你怎么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
　　“和一位患者家属谈些不宜公开的事情。”
　　言非凡状是随意的解释了一句，又看向曾妮，转移话题问：“我说曾妮，你不会把做中间人当做你以后的赚钱方式吧？”
　　曾妮傲娇的说：“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通过这个办法赚点零花钱而已，谁让我之前的积蓄全被人坑了呢。”
　　她又一脸苦兮兮的说：“这伸手讨钱的日子不好过，我也想些找点正经事情，开个公司啥的。”
　　“只是没有啥好的项目啊。”
　　言非凡哂笑道：“凭你家亲朋的人脉关系，还找不到赚钱的项目？”
　　曾妮哼哼道：“适合我的没有。”
　　“我要的是投资不算大，我又感兴趣的项目。”
　　“非凡，你有吗？有的话，你出项目，我出钱出人，一起赚大钱！”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我要是有好的项目，还会便宜你？”
　　说到这，他还真有了一点想法。
　　“曾妮，我有一点子，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什么点子？”曾妮吼吼的问。
　　言非凡轻笑道：“短视频上经常能刷到男人藏私房钱，被找到的搞笑视频。”
　　“你可以搞一个创意工作室，专门订做或设计和各类家居用品类似的物件，但是它的主要功能就是藏私房钱。”
　　“这算是一个创意项目了。”
　　“要设计的比较巧妙合理才行……”
　　言非凡见曾妮托起腮帮子思考起来，又补充道：“这个市场应该不算大，不过你的产品设计不错，令人眼前一亮，每个有家庭的男人看到后，随手买下一两件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曾妮眉眼含笑的看看身边的余苏叶和言自若，又看看言非凡，说：“点子非常的不错。”
　　“非凡，你怎么会想起这个点子？苏叶，还有若若姐对你花钱管束的很严格吗？”
　　言非凡轻切一声，豪气的说：“我想花钱的话，谁能管了我……”
　　注意到姐姐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犀利，他又转而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跟你们瞎扯了……”
　　言非凡今晚只画了一张肿瘤穿刺注射透视图，就在姐姐的监督下，上床睡觉了。
　　只是，在卧室的一片黑暗中，他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
　　这让他害怕的没有半点睡意。
　　即便是在耳边放了催眠的沙沙雨声，也没起到多少的作用。
　　这也让他晓得了一点。
　　当主导的是害怕、焦虑等让人保持清醒的情绪，这雨声的催眠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也就是说，这雨声的催眠，只能起到辅助入眠的作用，起不到决定作用。
　　在床上翻了几次身，言非凡还是下了床。
　　他拿着枕头出了卧室，借助夜灯的昏暗光亮，轻手轻脚的穿过客厅，上了阁楼。
　　言非凡走进阁楼的里间卧室，借助蒙蒙的光亮，就见床上的人儿动了几下。
　　“我有些害怕，就是过来睡觉，你别多想。”
　　床上的人儿忍着笑意，往旁边挪了挪，娇声道：“好呀。”
　　“非凡小朋友，来姐姐这睡，我给你讲大灰狼和小红帽的睡前故事。”
　　言非凡轻哼一起，放下枕头，躺在了床上……
　　没一会儿，黑暗中，有幽怨的小声音响起。
　　“竟然真睡着了！”
　　“你个臭家伙，还真是过来睡觉的……”


第512章 守信之人
　　女人报复心，挺重的。
　　失望一次，至少加倍弥补，才能让她们满足。
　　对这一点，言非凡是有了切身的体验。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他，面对身边之人的百般风情和撩拨，是迎身而上。
　　只是这种事情，对言非凡现在的小身板来说，是可一可二，不可三。
　　受到了一些小打击的言非凡，算是提前体会到了中年男子的不得已。
　　保温杯里泡枸杞！
　　不过作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言非凡的恢复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早饭之时，他还身心蔫蔫的，来到医院没多久，就又变得生龙活虎。
　　一个上午，言非凡接连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也没察觉到什么疲惫之意。
　　他依然精神饱满。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分析，早上的身心运动，应该还处在运动量适宜的良性范围之内。
　　他收拾妥当后，离开手术区，意外的在家属等候区见到了郑立斌警官。
　　言非凡和家属简单沟通了几句，就带着郑警官来到安静无人的楼梯间。
　　“郑警官，有发现吗？”
　　郑立斌一脸严肃的说：“有发现，在你房间找到了两个监控摄像头。”
　　“言医生，你判断没错，真的是有人潜入过。”
　　“真安装有那玩意？”
　　言非凡害怕了，赶紧问道：“郑警官，能查到是谁潜入设置的吗？”
　　郑立斌颔首道：“我们已经收集和调取了醉墨华庭小区和附近周围五天之内的所有监控视频。”
　　“查清潜入者和幕后黑手，问题不大。”
　　注意到言非凡表情有些紧张，郑立斌又安慰说：“言医生，我们在你的门口和楼道设置了隐蔽的监控设备。”
　　“以后再有人潜入或做不轨之事，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这话让言非凡感觉心安了不少。
　　“郑警官，谢谢你。”
　　“不用一个上午，你们就找到了对方设置的摄像头，这效率真是高啊。”
　　郑立斌轻轻一笑，说：“其实，也没用一个上午，我们趁着你家阿姨出去买菜的空挡，没有惊扰任何人，就把你家给彻底的做了一遍检查。”
　　他又补充道：“我把你的事情，向局长做了汇报后，局长直接向市局申请了一个专业精英小组，带着专业设备来做的搜查。”
　　“所以，这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郑立斌又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市局和分局都非常重视这事，破案是指日可待。”
　　言非凡有些惊讶的说：“谢谢，谢谢，我这真是占用国家资源了。”
　　郑立斌慷慨的说：“这是应该的。”
　　“言医生你治病救人，我们作为人民警察，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
　　“言医生，再告诉你一件事。”
　　郑立斌轻声道：“当年诱骗你小舅的那个犯罪团伙，我们的罪证收集工作已经完成。”
　　“相关证据和文案，已经转交给检察院了，估计不久就会提起公诉。”
　　“你家小舅被诱骗去的部分钱财，耐心等一段时间，就会有准信了……”
　　从郑警官这里听到了不少令人鼓舞的消息后，言非凡又赶到了整形中心，找到了正在做各项检查的闫姣姣，还有陪着她的曾妮。
　　见到这位平面脸真人，言非凡便把她和曾妮带到了一间空着的检查室，亲自确认几件事情。
　　“闫小姐，作为公开手术，不仅你的整个手术过程会被全程公开，你的面部相关生理信息，还有术后效果图，也会被提前发给与会的整形医生。”
　　言非凡又补充道：“因为知晓的人比较多，你整容的信息，或许会成为一个公开消息，对你结识新朋友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这一点，你能接受吗？”
　　闫姣姣点了点头，说：“言医生，你们中心的王主任刚才跟我谈过了。”
　　“这一点我能接受，也在手术协议上签了字。”
　　闫姣姣又指着自己的脸，语带自嘲的说：“我现在这个容貌，我清楚的很，找到知心男友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她又轻轻一笑，道：“从另一方面来想，邀请全国知名的整形医生来观摩，也是荣幸之事。”
　　“我可以确定一点……”
　　“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这台手术肯定会被尽善尽美的完成，不用担心失败的风险。”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闫小姐，公开，还是私下，我对每一台手术都是尽心尽力的。”
　　闫姣姣笑眯眯的说：“我明白的，法规和职业道德要求你们对每位患者都要做到最好。”
　　虽然听她这样说，但看她的表情，就明显不是那一回事儿，言非凡也是懒得继续解释了。
　　他接着告诉对方，“关于整形效果，我会根据你的面容特点、手术可实现性、你的一些具体要求、我的审美观点等因素，进行方案设计。”
　　“闫小姐，你可以对完成的方案就细节问题，比如眼角形态，鼻翼大小等等，提出调整建议。”
　　言非凡又重重强调说：“对方案设计实在不满意，你还可以拒绝手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不在与我们合作。”
　　“但不许全盘推翻整形方案，让我重新设计。”
　　闫姣姣嗯了一声，又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我在王主任那里看过你的好多整容案例。”
　　“她们前后的效果对比，让我惊叹不已。”
　　“我对自己整容以后的样子，也有过很多的想象，但是看过言医生你的案例后，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就有些不够用了。”
　　闫姣姣正色的说：“言医生，你就尽情发挥吧，我相信，你会给我带来足够大的惊喜。”
　　对于这样容许自己自由发挥的客户，言非凡自然是非常喜欢的！
　　“闫小姐，谢谢信任，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
　　言非凡戴上了橡胶手套，说：“我先来检查一下你的面部肌肤纹理……”
　　他这一通细致入微的检查，除了中间断了半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外，直到下午近三点才结束。
　　送走闫姣姣和曾妮，言非凡发现距离四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赶紧的打通了陈瑜的电话。
　　“主任，有什么紧急手术需要我代劳吗？我现在正好有时间！”
　　“你这是手痒了？”
　　陈瑜反问了一句，又在通话里轻笑道：“今天送来的几位伤者，问题都不算大，就不劳烦你这个大神了。”
　　“哎，那位钟女士邀请我今晚面谈。”
　　“你有兴致的话，一起参加？”
　　言非凡推辞道：“算了，谈判这种事情，我不擅长，还是主任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结束了与陈主任的通话，准备去急诊科碰一碰运气，或许能遇到一个危急患者。
　　谁知言非凡刚来到中心的一楼大厅，就迎头碰上了昨天那个眼镜男。
　　“言医生，你这是去哪啊？”
　　“去脑外科住院部查房，昨天做了两台手术。”
　　言非凡没敢说要去急诊科，又接着说：“四点要去苗主任那，我一直记着呢，不会迟到的。”
　　眼镜男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浅笑道：“我知道言医生你是守信之人，说到做到，只不过主任他对此有些怀疑，坚持让我过来看看。”
　　“言医生，我陪你一起去查房吧……”


第513章 看你往哪躲
　　在前往脑外科住院楼的路上，言非凡没话找话的与眼镜男闲聊了起来。
　　“徐放，你是苗主任新收的学生或助手？”
　　名字为徐放的眼镜男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的说：“其实，我也是一名外科医生。”
　　“原本在协和医院工作，因为犯了错误，被医院辞退了。”
　　“在家人的安排下，来主任这里调整一下。”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没有再多嘴询问。
　　能被辞退的错误，肯定是不小，言非凡就不追问揭人家的伤疤了。
　　在无言的沉默之中，两人来到了脑外科住院部的无菌病房区。
　　言非凡纯粹是过来走个过场，消磨时间的。
　　他就没浪费资源穿无菌衣进病房做检查，只是隔着病房的大窗户，观察了两位病人一番，又叫来护士做了一些了解。
　　目前，角色演员秦朗和十六岁女孩的身体监测数值，还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
　　状态算是良好！
　　不过，两位患者的家属，却兴奋的告诉言非凡，两人的情况都好转许多。
　　秦朗的嗯啊，表述的更加清楚了。
　　女孩也说，眼睛比之前看的更清晰了一些。
　　言非凡附和着表示，这是好现象，说明手术起到了作用，大脑受损不是永久性的。
　　其实，他心中清楚，这只是心理暗示作用。
　　恢复效果，不可能这么立竿见影。
　　秦朗因为失语时间不算长，一切按照预期发展的话，也需要十天半个月左右，才会有明显改善。
　　至于那个女孩，一切顺利如预期，也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会出现视力上有对比效果的改善。
　　三个月左右，有显著改善。
　　六个月左右，达到最大程度的改善。
　　到那个时间，女孩的视力和视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了。
　　要恢复到正常人一样的水平，是不可能的。
　　言非凡消磨了十几分钟时间，瞅了瞅身边如影随形的徐放，语带无奈的说：“走吧，去神经科……”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言非凡一出电梯，就看到几位医护人员用轮床推着一位伤者缓缓走来。
　　伤者的情形，让言非凡暗自心惊。
　　就见一根乌黑的筷子，从她左眼角的位置扎入，直接贯穿了进去。
　　普通筷子的长度，约为二十五厘米。
　　从露在外面的筷子长度，还有插入的角度，言非凡速度的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幅筷子插入透视图。
　　这根筷子贯穿了伤者整个颅腔，一直深入到了后脑内！
　　从筷子插入的位置上判断，先不说造成的大脑损伤，这海绵窦段颈内动脉、右侧大脑中动脉，大脑后动脉，都非常有可能受到了殃及。
　　一旦筷子处置不当，拔出过程中出现了脑动脉出血，那就是致命性的。
　　眼前这位患者，让言非凡不由想到了之前在小吃一条街上碰上的那个倒霉蛋。
　　他倒霉的被一根烧烤签子，由嘴直插入脑。
　　更倒霉的是，被热心的抢救人士好心做了坏事，动手拔了签子，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去了。
　　言非凡的视线随着伤者移动而移动。
　　他那眼巴巴的目光，或许表现的太过炽热，让轮床边的一位五十几岁，黑发中夹杂些许白发的男医生给感受了，顺着目光就看了过来。
　　“啊，是言医生……正好，快过来帮忙。”
　　一听这话，言非凡立刻颠颠的跑了过去，急切的问道：“秦主任，我能帮着做什么？”
　　这位就是如今脑外科的科室主任秦培坤医生。
　　“言医生，伤者的筷子拔出，需要一个手稳之人。你的手术技能无双，我想不到医院之内，谁的手能比你的更为稳定了。”
　　“秦主任，我会尽力而为的。”言非凡当仁不让的应了下来。
　　救人这件事，能做到就上，可容不得谦虚。
　　言非凡自忖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自然就不会有半点推托，更何况还能借此推迟与苗主任的会面。
　　他和秦主任一起，护送着轮床上的伤者，通过专用电梯来到了手术楼层三楼。
　　然后，伤者由手术护士接手，被送进了手术区唯一的一间带有术中造影功能的复合手术室。
　　这间手术室，有一台大型旋转式CT，可以在手术过程中实时的对手术部位进行造影检查。
　　为避免辐射，这就苦了医护人员，需要穿上特制的铅衣防辐射服。
　　这套衣服重达二十几斤。
　　在手术过程中，一直穿着这宛若铠甲般的护身衣，这辛苦程度是可想而知。
　　这还是一台多科室的联合手术。
　　除了言非凡，脑外科的秦培坤主任外，接到消息赶来的还有神经外科的郑灵医生，介入科的王轩医生，眼科的金医生。
　　几位专家级医生齐聚手术室，看着显示器上显示的实时造影图，做起了现场会诊和分析。
　　可以说，这位三十几岁的女伤者，命真够大。
　　造影图上显示，筷子堪堪的从海绵窦段颈内动脉、右侧大脑中动脉、大脑后动脉等几条主要的血管旁擦过，没有刺破。
　　造影图上显示，没有出现严重的出血迹象。
　　手术室几人，都把目光集中了言非凡身上。
　　秦主任叮嘱道：“言医生，接下来就靠你了，先拔掉筷子，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救治。”
　　这时，眼科的金医生插言道：“言医生，成败，可就系你一身了。”
　　“拔出过程中，擦破大血管，伤者救治成功的几率，可就相当小了。”
　　郑灵医生语带不满的维护道：“金医生，还用的你特意指明这一点吗？”
　　“言医生参与过的颅脑手术，也有十台左右了，这方面知道的可是比你多。”
　　郑灵看向言非凡，说：“言医生，放心大胆的做，我们信你！”
　　秦培坤也沉声道：“言医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出了问题，我来担着。”
　　一旁的金医生，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
　　只是鉴于言非凡的成绩，还有眼前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做冷眼旁观状。
　　言非凡走到手术台的主刀位置，一边伸手，一边道：“咬骨钳！”
　　随着这话音落下，器械护士在第一时间把压手的咬骨钳，放在了言非凡手上。
　　言非凡脸上未见凝重，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接利索的就把咬骨钳，咬在了露在外面的那截筷子上。
　　会防止造成进一步的脑损伤和擦破血管，言非凡是不能左右抖动筷子，只能沿着插入的方向，不能有任何偏差的反向干拔……
　　言非凡沿着一个方向，匀速缓慢的加力……
　　秦医生、郑医生、王医生和金医生几人的目光并没有在言非凡身上，而是紧盯着显示器屏幕上的实时造影图。
　　忽然之间，他们就发现，造影图上的棍子影像动了，很是平顺柔滑，又自然的退了出去……
　　宛若小菜一碟，顺利轻松的拔出了筷子，言非凡赶紧的退出了手术室。
　　不是他不想继续留下，借着观摩的名义消磨时间，只是手术室内有辐射，还要穿着沉重的铅衣。
　　还这么年轻，身体健康为上。
　　言非凡心想，再在更衣室磨蹭一些时间，就到六点下班时间了。
　　这一天又成功的拖延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一走进更衣室，就傻眼了。
　　苗权主任就在更衣室里等着呢。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往哪躲……”


第514章 安乐死
　　“苗老师，我哪有躲您！”
　　言非凡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解释说：“这不是我负责的工作一结束，没顾上观摩其他前辈的抢救工作，就赶紧出了手术室，就是怕您多等嘛。”
　　他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啊，竟然都快五点四十了！”
　　“老师，到晚饭时间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言非凡又热情的表示：“老师，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都成。”
　　苗权从长条软椅上站起来，揭穿道：“我还不知道你，解释就是掩饰，话还变得这么多。”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道：“饭后谈话的效果，确实会更好一些。”
　　“那就先去吃晚饭。”
　　“那家私房菜馆就可以了，不用去太好地方。”
　　“我去外面等你……”
　　都被堵在这里了，言非凡不好再磨蹭。
　　他赶紧的冲洗一下，换好衣服，出了手术区，汇合了等在家属等候区的苗主任。
　　“老师，刚与罗记私房餐馆联系了，巧的很，还有最后一个小包间没预定出去。”
　　这私房菜馆在口碑效应之下，如今的生意是越发的红火，这样也搞得王川、言非凡等人不提前三五天预定，就没有包间。
　　这让他们几个股东有些恼火，就和罗老板定了一条规矩。
　　每天必须保留一个包间。
　　晚上九点半之前，他们这几人不来吃饭，这个包间才能让给别人。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和苗权两人就坐在了私房菜馆，可容纳六人用餐的小包间里。
　　苗权用湿巾擦了擦手，等言非凡通完话放下手机，才开口问：“明天的手术？”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介绍道：“解放军总医院那边的。”
　　“就是与主刀的秦医生简单确认一下，患者的脑瘤和身体，这几天有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他又起身给苗主任倒了一杯大麦茶，一脸诚恳的道歉，“老师，上次那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苗权摆了摆手，说：“相比些许麻烦，我更愿意看到你识破那人的伪装，没让他逃脱惩罚。”
　　“不过那件事，也让我确认了一点……”
　　苗权盯着言非凡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这小子是真的有问题。”
　　言非凡就是一惊。
　　他强忍着镇定，说：“老师，你可别故意的诈我，我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又能有什么问题？”
　　苗权让自己的目光和缓了一些，轻声道：“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
　　“有些绵软怕事！”
　　“然则那一晚，你却是不管不顾的假装得了不治之症的杀手，竟然还真的把那人给吓住了。”
　　“这个办法，用在你身上实在是太违和了，没有十年脑血栓就干不出这事。”
　　“结合我之前的一些怀疑，我就确定，你是真的出了问题……”
　　苗权见言非凡脸色变得苍白，还坐立不安，赶紧的安慰说：“非凡，你不用害怕。”
　　“我只是说你有问题，又没说你的问题严重到需要进行强制治疗的程度。”
　　他等言非凡给自己灌下大半杯热茶，又烫的像像小狗一样直吐舌头，禁不住笑了笑。
　　“非凡，其实呢，这一段时间，我都有在观察你的工作，还有日常的一举一动。”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无论日常，还是工作中，你都很好的驾驭住了自己。”
　　“而且，工作上的表现，更是越发卓越。”
　　停顿一下，苗权正色的说：“非凡，我这次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你以后不用再躲着我了。”
　　“你……你的问题只是小问题，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
　　听到这，言非凡动作夸张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吼吼道：“老师，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
　　苗权呵呵一笑，说：“你这臭小子一直不来我这里进行正常的心理疏导，不吓唬你吓唬谁？”
　　说到这，他忽然异常严肃的说：“非凡，当你意识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之时，一定要记得寻求他人的帮助。”
　　“这种事情，一人独自压制和对抗，很容易越陷越深，越来越糟。”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我会的。”
　　“只不过，我发现自己的情况，是越来越好了，她们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说到这，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放开警惕之后说漏嘴了。
　　他讪讪的一笑，赶紧的端起茶杯来装作喝水，遮掩一二。
　　苗权好似没听见一般，悠悠的说：“历史上的不少杰出人士，按照我们的标准，严格评判起来，不是神经病，就是偏执狂。”
　　“不疯魔，不成功啊！”
　　“就我们医院来说，那些不少有怪癖的家伙，也属于神经不太正常。”
　　苗权瞅着言非凡轻笑道：“你最大的不正常，就是太过出色了，优秀的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言非凡嘿嘿笑道：“其实也没有多优秀啦，只是比其他人多努力了一些而已。”
　　他又在心里暗暗的说，也不多，只是比同龄人多夯实了几十年，百八十年的基本功而已。
　　“你看你，一脸的言不由衷！”
　　苗权揶揄了一句，又转而道：“非凡，说另外一件事……”
　　“徐放，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放？”言非凡很是疑惑，苗主任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人。
　　苗权轻声叹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
　　“和你一样，也是外科住院医。”
　　“他本来在协和医院做的好好的，不过在晚上值班时，抢救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出了一点差错，造成患者死亡。”
　　“家属不依不饶，他就被协和给开除了。”
　　言非凡眉头一皱，说：“即便医生出了差错，医院也不会轻易把医生丢出来当替罪羊的。”
　　“更何况，他还只是住院医！”
　　“老师，这是还有隐情？”
　　苗权又叹了一口气，说：“家属质疑徐放故意的没有全力救治，让患者死亡。”
　　言非凡一想患者是癌症末期，是明白了。
　　很多癌症晚期患者，可以说是活的生不如死，经常哀求医生给来一个痛快。
　　但是在我国，安乐死是不合法的。
　　而且，很多的患者家属出于各种原因，总是让医生全力抢救，能拖一天是一天。
　　从被辞退这一点来看，显然协和医院是认定，徐放做出了协助安乐死的不妥当之事。
　　只是辞退，也算是放他一马了。
　　不然的话，这可是要蹲监狱的行为。
　　这时，苗权又接着说：“非凡啊，徐放是外科医生，他跟在我身边也学不到多少东西。”
　　“让他跟着你学习一段时间，如何？”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老师，我也是一名住院医啊，还没资格带学生或助手。”
　　“以您老的面子，随便把徐放安排进医院的哪个科室，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苗权哼了一声，说：“我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再说徐放被辞退的履历，让我有些头疼。”
　　一脸愁色的苗权，又放低了身段，“非凡啊，你就当帮我一个帮呗！”
　　“你不用特意教他什么东西，让他跟着你打打下手就行……”


第515章 幕后之人
　　面对苗权主任的请求，言非凡实在不好推托，只得应了下来，答应招徐放为工作助手。
　　不过，他也与苗主任约法三章。
　　如果徐放的业务能力达不到他的最低要求，做事不上心，或是做事出格，他会随时赶人的。
　　晚饭后，言非凡回到家中，发现曾妮还在。
　　“非凡，你设想的那个藏私房钱创意产品项目，我今天咨询了几个商界人士……”
　　曾妮语带兴奋的说：“他们均表示，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创业项目，发展起来，市场前景也是十分的广阔。”
　　“不过，这需要一个脑洞大开的设计团队。”
　　“销售模式呢，要以路边摊和地摊为主，网上销售为辅……”
　　言非凡见这个家伙兴致勃勃，不在意的说：“这个项目，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既然认为可行和不错，那就送给你去操作吧。”
　　“祝你成功发大财！”
　　这时，言自若接过了话，说：“非凡，我也认为你这个点子很不错，准备投资五百万，入股曾妮的公司。”
　　言非凡一听这话，就着急了。
　　他赶紧的提醒说：“姐，你可千万别冲动。”
　　“即便我这个创业点子不错，你也得看看项目操作方能不能干成事啊？”
　　“言非凡，你什么意思啊？”
　　曾妮生气了。
　　她伸手一扒拉言非凡，面对面，近乎脸贴脸的质问：“你哪只眼睛能看出我干不成事啊？”
　　“我可告诉你……”
　　曾妮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喊道：“言非凡，你可别从门缝里瞧人，把我给看扁了。”
　　“这项目，我一定能干成，你就等着瞧吧。”
　　言非凡后退了一两步，远离了曾妮一些，又揶揄道：“大嗓门发狠喊口号，没有半点实质性的东西，不看扁你看扁谁。”
　　曾妮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不停喘粗气。
　　“言非凡，好，我不说大话和口号，你就且看半年以后，我究竟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吧。”
　　曾妮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言非凡，你也不用担心你和若若姐的钱会有损失，我已经和若若姐说过，我会签署保底协议的。”
　　“这个项目，如果真的被我搞砸了……”
　　“虽然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但是万一真的发生了，所有损失我一人承担。”
　　言非凡见曾妮拍着小胸脯，一副很有义气和担当的小模样，又语带鄙视的问道：“你可是如今连零花钱都要坑姐妹的主，怎么一人承担损失？”
　　曾妮哼哼两声，傲娇的说：“这一码归一码，我没有零花钱，不代表没有创业资金。”
　　“只要我有好的项目，就能申请到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的创业资金的。”
　　话语之间，言非凡挨着拿着一本医学书籍的余苏叶，坐在了沙发上。
　　余苏叶把一块切好的西瓜，放进言非凡的嘴里，轻笑道：“非凡，妮妮倒是没说大话。”
　　“我知道，像陆垚所在的陆家，就有专为他们设置的创业基金，也可称之为败家基金。”
　　“这基金目的，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历练，不在乎创业项目的成功与否。”
　　咽下西瓜的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既然曾妮这个能力托底……”
　　“姐，投资这事，我同意了。”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成功了，或许你就能用赚到的钱去买一套别墅了。”
　　言非凡又问道：“苏叶，你要投资不？”
　　余苏叶摇头笑道：“我的全部身家，都投进你的非凡科技公司了，可拿不出多余的钱了……”
　　言非凡虽然同意了姐姐的投资，但对曾妮是真的是不看好，觉得这家伙做事就像是过家家一般。
　　不过，她的背后有陆家这个大靠山，倒是不用担心她履行不了保底的承诺……
　　商议了一会儿项目，言非凡又转而打断道：“曾妮，这个周日之前，我会把闫姣姣的整容设计方案做好。”
　　“虽说她让我随意发挥，但这方案，必须要得到她的认可和满意。”
　　“这个周日，你带她去百宁医院，我和她就整容方案做一次当面的沟通。”
　　曾妮嗯了一声，点头道：“到了周日，我会和姣姣在百宁医院等着你的。”
　　她又好奇的问：“非凡，这次手术你们收她多少的手术费啊？”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故作神秘的说：“这是商业机密，签署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
　　这个手术价格，是王川主任确定下来的。
　　鉴于这是一台公开手术，还有闫姣姣的大力配合，王主任给了她一个十足优惠的价格。
　　六十六万！
　　双方还在协议中约定了一条，闫姣姣实在熬不住别人的软磨硬泡，向外透漏的价格，必须是得到优惠的二百二十万。
　　曾妮轻切一声，说：“你不说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也能从姣姣那里打听到。”
　　“哎，非凡啊……”
　　曾妮如变脸一般，换上了一副桃花般的笑颜。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他的舅舅得了脑瘤……”
　　听到这，言非凡的表情就是一冷，不客气的打断道：“不用说了，没得谈！”
　　“如果有可能，我都想削减周三周四，还有周日既定的手术安排了。”
　　“额外的脑瘤和脊椎肿瘤，我是不会再接了。”
　　曾妮把嘴一瘪，喃喃抱怨说：“不接就不接呗，脸拉拉的那么长干嘛，哼……”
　　言非凡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解释说：“曾妮，不是我不近人情。”
　　“我需要逐步的调整工作安排，下一阶段，我的主要精力会转移到心外等科室。”
　　“我不想把自己局限在穿刺注射手术这一狭窄的领域。”
　　言非凡坦言道：“其实，这穿刺注射术，算是我的偶然一得。它给我的成就感，还没有丁丁再造手术带给我的强烈。”
　　曾妮脸色郑重的说：“有人靠一招鲜，骄傲的吃一辈子，非凡你却永不知足。”
　　“怪不得你是天才，成就能这么高。”
　　“非凡，你就是我的榜样，我支持你。”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是一个大人物似的。”
　　曾妮嘚瑟道：“我还这么年轻，将来谁说的定呢，说不定会成为一方商业巨擘呢。”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郑立斌的来电。
　　“言医生，在市局和分局全力配合下，经过专案小组的努力，潜入你家的家伙被我们抓获了。”
　　“他们也交代了。”
　　“谁指使的？”言非凡忍不住问！
　　“白玉兰集团的林佐！
　　林佐，欧阳嫣然的小叔子，白玉兰集团手术机器人的负责人。
　　听到这幕后指使之人，就是这个当初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家伙，言非凡也不觉得奇怪了。


第516章 狮子大开口
　　翌日早上，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在小红楼的停车场，见到了先一步来这里等着自己的徐放。
　　“言医生，谢谢你招我为助手，我会……”
　　“不用谢我！”
　　言非凡不客气打断道：“你应该感谢苗主任。”
　　“还有，我需要提前告知你，如果你表现的不够好，或者是足够努力了但达不到我的要求……”
　　“你就给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出这话的言非凡，心里感觉就一个字。
　　爽！
　　原本以为，他要等上几年，才有资格对别人说出类似这样的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是，言医生，我尽力不会让你失望！”徐放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言非凡满意的点了点。
　　他注意到徐放又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就忍不住道：“你这眼镜，上了手术台……”
　　徐放赶紧的解释说：“言医生，我还配有隐形眼镜，进手术室前会换上隐形眼镜的。”
　　言非凡轻哦一声，又提醒说：“遇到紧急情况，未必留给你换眼镜的时间。”
　　“你最好再准备一副类似潜水镜式样的近视镜，不容易脱落，也方便佩戴。”
　　“言医生，我晚上就会去配一副！”徐放赶紧的应了下来。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我只是一个提议，不见得就适合你，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以不影响工作为前提。”
　　“走吧，跟我去见患者……”
　　言非凡带着新就任的助手，又汇合了秦风医生，去见今天的手术对象。
　　没想到，徐放却被守在病房门口的一位陌生军人，给挡住了。
　　对方指出，徐放的身份还未通过核查，暂时不适宜参与患者的医治工作。
　　言非凡今天要见的这位军方患者，据说是一位军工方面的顶级专家。
　　考虑到安全等因素，为慎重起见，言非凡也不好为徐放作担保。
　　言非凡只得先让徐放去找余苏叶，让他先在余苏叶的指导下做一些事情。
　　言非凡在秦医生的陪同下，在病房见到了这位安全等级挺高，年仅四十七岁的脑瘤患者。
　　他在看过患者最新的颅脑影像图，还有身体的各项指标数据后，吩咐手术准时进行……
　　上午过十一点，做完脑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看过王川发来的信息后，又赶到了整形中心。
　　在王主任的办公室，言非凡见到了代表林家而来的说客欧阳嫣然。
　　“林家开出了什么条件？”言非凡单刀直入道。
　　欧阳嫣然冁然一笑，说：“非凡，你这人倒是真干脆直接，不拖泥带水呢。”
　　“那，你自己想要什么条件？”
　　言非凡轻笑道：“以前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对方又是掌管白玉兰集团这样实力雄厚的大家族，我生怕自己提的条件过轻，或者是过重了。”
　　“嫣然姐，你能否先透个底啊，让我也好有个参考标准。”
　　欧阳嫣然先是咯咯一笑，紧接着敛去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昨夜，林佐被警方带走。”
　　“林家在得知原委之后，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先找关系把人给捞出来。”
　　“只是那位还靠得住的家伙，一开始是满口应下，只是没一会儿就打来电话，说是无能为力。”
　　“这下，林家上下才慌了神，四处托人打听，最后才晓得这背后有军方和国安的影子……”
　　听到这，言非凡才算是清楚。
　　为什么这个案子侦破的如此利索快捷，原来是有实力更深厚的力量介入了。
　　就听欧阳嫣然的声音继续响起。
　　“非凡，林家这一次让关系与你密切的我，出面商议这件事的后续，就摆明了一个态度……”
　　“这件事，林家认打认罚，林佐也随你处置。”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林家的态度这么好？”
　　欧阳嫣然轻轻一笑，语带讥诮的说：“他们的态度想不好，也不成啊。”
　　“谁能想到你这位声名鹊起的青年医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直接让国家力量破例出手。”
　　“白玉兰集团看似规模不小，还是上市公司，但是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还是有的。”
　　“面对这样的国家力量，十个白玉兰集团也不够看的。”
　　“再说，林家和白玉兰集团可是两个概念，国家完全可以给白玉兰找一个新东家。”
　　“所以……”
　　欧阳嫣然轻笑道：“非凡，你可以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你的条件。”
　　言非凡不由的挠了挠头。
　　“嫣然姐，你这样说，我反而不好意思提了。”
　　言非凡又忍不住问：“哎，你对林家好像有不小的意见？”
　　欧阳嫣然轻叹一声，说：“是有一些意见……”
　　沉默了一下，她又幽幽的说：“都是不足道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了也没意思。”
　　“非凡，我们就说眼前这事吧。”
　　言非凡沉吟了片刻，想到了一点，说：“因为非凡医疗科技就输液控制器与白玉兰集团有密切的合作，我也不想双方闹得太僵。”
　　“不过，这事竟然有另外的势力介入，或许事态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需要先了解一下……”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取出了手机，拨通了郑立斌的电话。
　　“郑警官，白玉兰集团的林家来人了，我想问一下，这个案子有什么章程没？”
　　“有私下和解的余地没？”
　　片刻后，郑立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啊，这件事领导很重视，我说了可不算。”
　　“这样，我先问一问领导的意思……”
　　言非凡和欧阳嫣然等了近三十分钟，才等来了郑立斌的回电。
　　“言医生，领导说了，这件事呢，损失不大，性质严重，可大也可小。”
　　“言医生你作为受害者，可以根据你的精神伤害程度，提出相应的诉求。”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
　　这件事，是可以灵活运作的。
　　一旁听到电话内容的欧阳嫣然，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身为林家的媳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也担心，林家会被有关部门当做骇猴的鸡给宰了。
　　“嫣然姐，白玉兰集团的机器人研发项目，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欧阳嫣然含糊着说：“这属于集团的核心研发项目，我没资格介入。具体的进展，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
　　欧阳嫣然轻叹道：“虽然这几年投入颇多，但是进展应该不算大。”
　　“不然，林佐面对百宁医疗科技机器人项目爆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消息，不会铤而走险的去找人偷偷安装设备监视你。”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研发了几年，也应该有一些独有的技术吧。”
　　“合则强，有没有可能与百宁医疗科技合作研发手术机器人？”
　　“这个……”
　　欧阳嫣然犹豫了一下，问：“非凡，这是你的条件？”
　　“建议，只是一个建议。”
　　言非凡重重的强调了一句，又接着说：“国内手术机器人的研发，本就起步晚，又各自为战的话，前路艰难啊！”
　　“至于我的条件……”
　　言非凡想了想，说：“林佐，德不配位……”
　　欧阳嫣然附和道：“我会建议革除他的一切职务，永不复用。”
　　言非凡又缓缓的说：“发现有人潜入后，我担心吓到家人，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那一晚上，我是吓得夜不能寐……”
　　欧阳嫣然脸色凝重的说：“这精神上受到的伤害，最难消除。”
　　“想必醉墨华庭那套房子，很难再给言医生带来安心的感觉。”
　　“言医生，林家在凤尾山有一套小别墅……”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瞪大了眼睛。
　　“嫣然姐，这狮子口开的太大了一点了吧？”
　　欧阳嫣然轻笑道：“不大，一点不大。”
　　“背后那么大的力量介入此事，如果你的狮子口不开大一点，他们也不会安心……”


第517章 心安理得
　　过中午十二点，做完工作的王川回到办公室，就见言非凡一个人坐在会客区沙发上发呆。
　　注意到他的样子不像是忘我投入的思考问题，王川好奇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傻傻的在想什么呢？”
　　言非凡动了一下身体，叹道：“本想趁机讹上二三百万的，没想到人家咔嚓丢出来几千万。”
　　“我有些懵，担心馅饼太大，接不住。”
　　王川在言非凡侧面沙发坐下，轻笑着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我给你参考参考！”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周二晚上我回到醉墨华庭，发现住处被人潜入了……”
　　“潜入？”王川一脸严肃的确认询问！
　　言非凡嗯了一声，继续述说：“我悄悄的报了警，结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这个案子就破了。”
　　“警方把白玉兰集团林家负责手术机器人项目的林佐给抓了。”
　　“是他让人在我的房间装了摄像头。”
　　王川沉声追问道：“欧阳嫣然代表林家想用几千万给你和解？”
　　言非凡又嗯了一声，紧接着纠正说：“不是几千万的现金，是用凤尾山的一套别墅。”
　　听到这，王川有些恼怒的说：“怪不得那女人今早问了我好多有关你的事情，原来是在套我的话，想着投你所好。”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你答应了？”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语带担忧的说：“答应是答应了，不过却觉得有些忐忑，总觉的心里不踏实，这别墅拿得烫手。”
　　“这可是几千万的别墅，案子又不大。”
　　言非凡又补充说：“这个案子之所以侦破的如此快速，欧阳嫣然说，林家通过多方关系查到，有军方和国安的人介入了这个案子。”
　　王川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说：“你现在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每个星期都要医治来自军方的重要人物，他们积极的介入这个案子，讲得通的。”
　　王川又分析道：“林佐是白玉兰集团的核心管理层之一，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他被爆出主谋这样的事件，肯定会让白玉兰集团遭受重大损伤。”
　　“市值跌去几十上百个亿，都是可能的。”
　　“对他们来说，只是拿出区区一套几千万的别墅来堵你的嘴，还是很划算的事情。”
　　说到这，王川又提醒说：“这件事的问题在于，有了军方的介入，你拿了对方的和解好处后，还能不能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我刚才联系过警方了，说是这个案子是可以操作一番的。”
　　王川不禁呵呵笑道：“既然如此，这别墅你就心安理得的拿着。”
　　“这摆明了，就是有关部门想让你趁这个机会多赚一些好处的。”
　　“林家这一次不出点血，岂不是对不起有关部门的强势介入？”
　　“作为商人，他们对这样的事情琢磨得门清。”
　　王川又乐道：“前几天，你姐姐还嚷着，让你多赚钱买别墅给她当陪嫁呢。”
　　“这一次，她肯定要高兴傻了。”
　　“哎，这别墅具体在什么位置？多大面积？”
　　言非凡嘿嘿笑着说：“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只知道就在凤尾山别墅区。”
　　“至于面积，说是有四百五十多平米……”
　　和王川一起简单的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带着徐放来到了脑外科住院楼，要给角色演员秦朗和十六岁女孩做一次脑部检查。
　　昨天抢救的那个筷子插脑的患者，言非凡也打听了一下。
　　目前人还在ICU，昏迷中。
　　有自主呼吸，脑电波活跃度在正常范围之内，没发现感染，还有严重的脑水肿迹象。
　　从言非凡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名患者的生命算是抢救下来了。
　　但是这么严重的脑损伤，患者能恢复成什么样，就很难说了……
　　秦朗和女孩两人分别被徐放，还有邱阁医生的一位助手推出无菌病房，缓缓的前往CT室。
　　跟在他们后面的邱阁，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徐放，好奇的问：“言医生，这人是谁的学生？”
　　言非凡轻叹道：“是精神科的苗主任硬塞到我身边的，暂时担任我的助手。”
　　这话让邱阁禁不住啊了一声，又语带急切的说：“言医生，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不如你再收一名助手吧……”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道：“邱医生，打住，打住，我现在真的不太适合带助手。”
　　“我自己还是学生呢，就不会带学生。”
　　邱阁瞅了瞅前面的徐放，暗自磨了一下牙，不过对于言非凡，她还真不敢发脾气。
　　“言医生，你不愿收就不收，不过先说好……”
　　“你以后再收学生或助手，得跟我说一声，我推荐的人也要参与竞争。”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行，没有问题……”
　　秦朗和女孩的颅脑CT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从图像上来看，目标凝血块已经消融的七七八八，只有在边缘部位，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斑点。
　　面对这个影像结果，邱阁高兴的道：“可以停止用消融剂了。”
　　“余下的小血块斑点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可以靠大脑自身的循环，慢慢的消融。”
　　停顿了一下，邱阁又接着道：“言医生，我建议，插入的输液管也暂时别抽出，转而输入营养剂和恢复促进剂。”
　　“药剂直达大脑受损部位，疗养的效果肯定比静脉输入强上几十倍。”
　　言非凡沉吟着说：“可以，不过把时间限定在两天之内吧。”
　　“时间太长了，增添感染风险。”
　　邱阁颔首同意，又轻笑道：“言医生，你的穿刺注射技术，也可以用在用药方面，直接送达到病灶核心部位。”
　　言非凡摆手说：“这方面，就不需要我了，很多医生都有这样的穿刺技术的。”
　　邱阁坚持道：“但是他们都没有你精准啊，尤其是面对情况复杂，处于体内深处的肿瘤，刺破大血管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朗和女孩这边，凝血块已经消融，言非凡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这两人后续的治疗和恢复，邱阁医生就全部接了过去。
　　在这些方面，邱医生的经验，也确实比言非凡丰富老道的多。
　　言非凡再一次的返回整形中心，做闫姣姣的整形设计方案。
　　虽然言非凡自称对每一位患者都同样的尽心尽力，但是这个要在全国整形界医生前做公开展示的手术方案，他花费在上面的时间，确实更多一些。
　　至于徐放，言非凡就安排他去查房，把他自己做过手术的几位患者，都全面的了解一番。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正在计算机房做闫姣姣的术后效果图，小护士叶琳颠颠的跑过来告诉他。
　　有个叫楚小龙的漂亮小男生找他……


第518章 婚房
　　言非凡在走廊里见到了好看的不像是男人的男版林黛玉，楚小龙。
　　“你找我有事？”
　　“今天来医院做了检查，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说着这话，楚小龙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向言非凡展示了一下斜挎包里的一叠检查单，还有好几瓶药。
　　言非凡要过这家伙所有的检查单看了一遍。
　　这数据……不太理想啊！
　　言非凡暗叹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从检查结果上看，还算马马虎虎。”
　　“只要你不是找死的去做蹦极、飙车、酗酒、熬夜等刺激又伤身的事情，平时多注意养生和休息，再支撑个一两年还是可以的。”
　　楚小龙浅浅一笑，说：“梁主任说的可不像你这么乐观，不过，我更信你。”
　　“言医生，你就是活在现实中的网文主角，是要不停的创造奇迹的。”
　　“而我被你选中，自然是有好运气相伴的。”
　　言非凡见他双眼闪亮的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还有了些许红晕，就顺他的思路说：“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你努力活着，我也努力进步，我们一起努力来创造新的奇迹。”
　　楚小龙用力的点点头，说：“言医生，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停顿了一下，他又语带跃然的说：“言医生，我可否跟着你一段时间？”
　　楚小龙又赶紧的解释说：“我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和生活，只是观察，积累素材。”
　　“我想以你为主角，写个现代都市医疗剧本。”
　　言非凡轻笑道：“没有必要，未来一年，你还要以养身为主，就不要做熬心费脑的事情了。”
　　“心脏矫正手术后，你会做医院休养不短的时间，那个时候，你有的是时间和功夫积累素材。”
　　这让楚小龙深以为然，颔首道：“这倒也是，这一年，我可以先思索框架和大纲。”
　　他又目光炯炯的说：“言医生，我保证，这次，我一定能创作出广受欢迎的影视剧本。”
　　言非凡附和道：“我很期待……”
　　把楚小龙送走后，言非凡的心里，不由的多了几分紧迫感。
　　下班之前，又有一位西装革履的房产中介找到了言非凡。
　　这人自我介绍说，受雇主委托，全权帮言非凡办理一栋别墅的转让手续。
　　言非凡只需在房产转让协议和授权委托书上签字，再提供个人证件，就可在家坐等别墅入手。
　　言非凡没想到，对方的动作那是一个利索。
　　他收下了协议书，说自己还需要好好的看一看，让房产中介明天上午再过来找自己。
　　房产中介也没敢废话，客气的约好了明天碰面的时间，很是礼貌的告辞走人……
　　晚上近八点，言非凡与在创伤外科做完手术的余苏叶，一起乘坐卡宴车，返回醉墨华庭。
　　在路上，他把林佐派人潜入住处，还有林家用别墅来赔礼的事情，简单告知了余苏叶。
　　“哦，原来那天晚上，你是真的害怕了，不敢一个人睡啊。”
　　联想到这一点的余苏叶，嘴巴一瘪，小声哼哼道：“是我想多了，真是白开心一场。”
　　言非凡忍不住轻弹了余苏叶的脑袋一下。
　　“你的脑回路真的有问题，告诉你这事，你第一时间想的，竟是那晚我为什么找你睡觉！”
　　余苏叶瞪了言非凡一眼，说：“事情到了现在，问题都被你解决了，想其他的也没用啊。”
　　“等下回到家，我会和姐姐一起声讨你，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我们。”
　　“一家人，好事或坏事，都要一起面对的。”
　　言非凡从公文包里抽出房产转让协议，显摆的抖了一抖，道：“苏叶，你信不信？”
　　“有了这个，我姐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是不会声讨我的……”
　　两人回到家，发现田雨也回来了。
　　“言哥哥，这两三天我在家好累哦，天天迎来送往的……”
　　殷勤的接过言非凡公文包的田雨，看似抱怨，实则炫耀说：“前天晚上，我家在饭店摆了三桌。”
　　“昨天晚上，又摆了两桌。”
　　“要不是明天一早就要到附属医院参加体验活动，今晚上还得摆宴席呢。”
　　言非凡随手给了小丫头一个脑门蹦，叮嘱说：“明天开始，为期两天的体验活动，你和你的同学会和几个即将高三的学生一起参加。”
　　“记得听从带队医生的安排，别乱跑乱动手，医院可不是你们能瞎转乱摸的地方。”
　　田雨一脸乖巧的说：“言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言非凡洗漱了一下，来到餐厅坐下，刚准备吃饭，就见姐姐一脸寒霜的和余苏叶一起走了过来。
　　“言非凡……”
　　言非凡先是举手止住了喊自己全名的姐姐，又急忙道：“姐，我公文包里有房产转让协议。”
　　“你要是对我态度好好的，那就是你的嫁妆。”
　　“对我态度不好，那就是我和苏叶的婚房。”
　　“你自己看着办……”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呢，言自若就哧溜一下跑了，这速度和兔子都有的一比。
　　“凤凰山庄B区16号独栋带小院……”
　　“非凡，这就是凤尾山那的……”
　　言非凡听到姐姐的声音，兴奋的都有些发颤了，大声回道：“就是那。”
　　“姐，你很快就能和王主任家做邻居了。”
　　言自若在田雨的陪伴下，蹭蹭的拿着协议跑回了餐厅，拉着椅子紧挨着言非凡坐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无比温柔的说：“最最亲爱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都得让姐姐知道。”
　　“从小到大，姐姐都是一直为你遮风挡雨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言自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晃了一下手中的协议，接着说：“最最亲爱的弟弟，这合同上填的交易价格是四千五百万。”
　　“对方真的就这么送我们了？”
　　“不会有后续的什么麻烦事吧？”
　　言非凡笑了笑，说：“是真的送，不用我们花一分钱。”
　　“也不会有后续问题。”
　　“我也与警方说过这事了，他们表示这是双方志愿的和解，不存在法律问题。”
　　“姐，你现在就去签字吧，明天上午就会有房产中介找你办理转让手续。”
　　言自若激动的抱住言非凡的脑袋，在他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非凡，姐姐这么多年真没白疼你……”
　　言非凡一脸嫌弃的挥手把姐姐，还有田雨赶走，目光转回到一旁的余苏叶脸上。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余苏叶没有闷头吃饭，而是含情脉脉的盯着他自己。
　　“把这别墅给姐姐，我还以为你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呢。”言非凡是实话实说。
　　余苏叶轻笑道：“怎么会呢？没有姐姐，就没有你的现在，怎么报答都不过分。”
　　“再说，最大的财富是你本身，拥有了你，我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余苏叶咬了一下嘴唇，又脸红红的说：“今晚，我最高兴的是，你提到了婚房这个词！”
　　言非凡就是一怔，解释说：“那是我随便……”
　　注意到余苏叶的眼神有变危险的迹象，已经圆滑世俗不少的言非凡，又转而道：“虽是随便一说，却也是直出本心。”
　　“苏叶，你放心，不会委屈你的，将来这……婚房肯定又大又豪……”


第519章 没空，不去
　　凤尾山，王家别墅！
　　王川站在三层的露台，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欣赏着满天的繁星，眼角余光就注意到一辆汽车的灯光突破山道两边林木的遮掩，透了过来。
　　没一会儿，他听到了清晰的汽车发动机声音，还有海伦那色厉内荏的几声汪汪喊叫。
　　又过去一分钟，那辆车子在院门前停了下来。
　　王川低头看了一下腕表，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十二分。
　　他又取出一支高酒杯，倒了一杯红酒，把它放在了软藤编织的圆桌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不到十分钟，穿着清凉睡衣的钟欣怡，走上露台，在王川的身侧藤椅坐下，端起红酒品了一口。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享受生活啊……”
　　王川轻呵了一声，说：“苦中寻乐，麻痹自己而已。”
　　停顿了一秒，他又问：“地产的事情谈完了？”
　　钟欣怡摇了摇头，说：“涉及几十亿的交易，怎么可能这么快？”
　　“双方不过是各自探了探底，暂时调整休息一下，准备第二回的激烈交锋而已。”
　　王川扫了一眼对方右手臂上那长达二十几厘米的狰狞疤痕，轻叹道：“妍妍年底就能手术了，你也不必自己折磨自己了。”
　　“把身上的疤痕也修复一下吧。”
　　钟欣怡看了看手臂上的疤痕，不在意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习惯了。”
　　她又自嘲的说：“实话实说，我身上的这几道疤痕，也算是我的护身符了。”
　　“它们让我唬住了一些人，也让我避免了几次被强迫的遭遇。”
　　王川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如今你也算是拼杀出来了，不如衣锦还乡，回国发展吧？”
　　钟欣怡横了他一眼，说：“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公司的地产项目、公寓项目、各种中介业务的根基都在那边，这些可是搬不回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忽然轻声问：“那方面的工作，你真的是下定决心不再做了？”
　　王川嗯了一声，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前运气好，不代表以后运气一直好。”
　　“早年为筹集妍妍的医疗费，还有你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是主动去做。”
　　“再后来，是不得不做。”
　　“现在是时候下定决心，彻底洗手了，不然……”
　　王川唏嘘道：“非凡那小子是越来越受上面的重视，我估计都有国家力量在暗中保护他了。”
　　“我作为他密切接触之人，或许也被纳入了有关部门关注的范围……”
　　王川叹了一口气，又语气郑重的说：“欣怡，你也尽早的从中脱离吧？”
　　钟欣怡轻叹一声，说：“有些事情一旦涉足，再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又表情轻快的道：“不过好消息是，那位和我关系密切的大佬也想着转变，所以他这次才会想着投资国内的这个地产项目。”
　　钟欣怡又沉吟着说：“我会把你负责的这部分工作，转移到拉美那边。”
　　“拉美那边，只要有钱啥事都可以搞定，不像是国内，麻烦的很，也担心的很。”
　　她又关切的问：“附属医院那边，都填平了？”
　　王川轻轻的点点头，说：“我这几年的科室主任可不是白做的，挪用的医疗物资，账目上都处置好了，不会查出问题的。”
　　“这就好……”
　　钟欣怡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大口，轻笑道：“你牵扯的不深，彻底割裂也好。”
　　“真有万一，妍妍有你照顾着，也不孤单。”
　　王川有些动情的说：“欣怡，为什么不放弃国外的一切回来呢？”
　　“我们已经能过的挺不错了！”
　　“你可别告诉我，实在是身不由己！”
　　钟欣怡把杯中的红酒是一饮而尽，迎着王川得目光，说：“如果我说，我不想，你理解吗？”
　　她起身来到露台的栏杆前，看向远方。
　　那里是被蒙蒙一层巨大的光芒，笼罩着的滨海城市。
　　“当我冒着巨大的风险，协助一个被通缉追杀的人物，按照我设计的方案和路线出逃时……”
　　“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让我感觉到了迷醉和欲罢不能。”
　　“阿川，原来的生活，我已经回不去了……”
　　王川来到了钟欣怡的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远方的城市光幕。
　　“欣怡，我能理解。”
　　“你从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胆大家伙。”
　　“要是生在战争年代，你不是女土匪头，就是一位女将军……”
　　王川又忍不住呵呵笑道：“我们父母那一辈的人每个人都说，我们两人是投胎错了性别……”
　　此时此刻，醉墨华庭。
　　半躺在床上的余苏叶，身后靠着一个大大的哈巴狗填充玩偶，正在看医学论文，听到了推拉门的声响。
　　她抬头就看到，言非凡拿着枕头走了进来。
　　余苏叶赶紧的往旁边让了让，问：“你现在应该是睡着了啊？”
　　言非凡挨着余苏叶的身体，也倚靠在了松软的哈巴狗玩偶之上。
　　“假装睡着了，很轻易的就把姐姐骗走了。”
　　他又语带不满的道：“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栋别墅，根本就没多少心思放我身上。”
　　余苏叶不由的乐道：“被价值半个亿的大馅饼砸中，姐姐还能一如既往地的监督你睡觉，就已经很不错了。”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看向余苏叶手中的医学期刊，问：“看什么呢？”
　　“一篇关于脚踝复杂伤势处理的论文……”
　　余苏叶把手中的期刊放在床头柜上，又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今晚又害怕了？”
　　言非凡迎着对方戏谑的目光，分辩说：“我是怕你知道了房间曾经被人轻易潜入后，心里有了不安全感，就特意过来陪陪你。”
　　“你要是不怕的话，我这就回去！”
　　“怕，怕，人家怕得很呢。”
　　余苏叶赶紧的拉住了作势起身的言非凡，又一副娇弱的样子依偎在了他的身上。
　　言非凡趁势揽住了对方，另外一手就不老实的四处游动起来。
　　余苏叶先是矜持的嗯哼了几声，没一会儿身体就扭动的主动迎合起来。
　　就在这时，有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传进来。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萨克斯演奏《茉莉花》的乐声。
　　“非凡，你的手机都响半天了。”
　　“应该是医院打过来的……”
　　言非凡这个郁闷啊。
　　只是医院来的紧急电话，不得不接。
　　他刚要起身，又注意到了一点，赶紧的拿过毯子遮住下半身，大声喊道：“姐，进来吧，和苏叶探讨医学问题呢。”
　　穿着睡衣的言自若进了房间，一脸嫌弃的把手机丢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显示的是整形中心值班室的座机电话。
　　“什么事？”言非凡的语气很不好。
　　“言医生，我是值班的高医生，有个小女孩脸部受伤了。”
　　“她的家属强烈要求，要让中心技术最好的言医生你过来处置。”
　　高医生又在电话里小声补充道：“言医生，这个小女孩说是我们市财政厅副厅长的外甥女。”
　　“他们一家人的口气，大的很。”
　　“言医生……”
　　听到这，言非凡更是不爽了，问：“严重不？”
　　“伤势倒是不太严重！只是言医生，他们强烈要求……”
　　“没空，不去！”


第520章 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周五的早上，言非凡如往常一样，来到了附属医院的整形中心。
　　只是他一下车，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院长刘锦给喊住了。
　　“非凡啊，来的挺早，你昨晚睡得好吗？”
　　言非凡注意到刘院长的笑容有些假，小声回道：“老师，我睡得还行，一觉到了天亮。”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是不错的，不久以后很可能会启动一项有关睡眠的研究课题。”
　　“研究进展顺利的话……”
　　言非凡语带跃然的说：“老师，研究成果有不小的可能可以帮助一些睡眠障碍者，显著改善他们的睡眠问题……”
　　刘锦见言非凡故意的跑题，说起了睡眠研究，就有些可乐。
　　他赶紧的打断说：“好了，你既然有了新的想法，就赶紧的提交科研申请。”
　　停顿一下，刘锦又接着道：“非凡啊，昨晚，你关了手机是睡得香了，我却是被折腾的大半夜没有睡好。”
　　“人家一通电话，就直接投诉到我这里来了。”
　　言非凡忍着翻眼皮的冲动，说：“不就是一个副厅长的亲属吗？”
　　“老师，你作为全国知名特级医院的院长，你的行政级别，应该是要高于他的吧？”
　　刘锦呵呵的一笑，说：“非凡，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的公共事业单位，已经不讲究这个行政等级了。”
　　“再说了，人家可是实权大握的财神爷，在财政预算和拨款方面，正好可以卡我们的脖子。”
　　言非凡不解的问：“不就是一个副厅长吗？他的上面不还有厅长、市长还几个人管着？”
　　刘锦轻叹一声，教导说：“非凡，你不要忘了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话啊。”
　　“人家轻飘飘的抛出财务紧张，事有轻重缓急这么一句话，就能把正常下拨给我们的款项拖上一两个月的。”
　　言非凡眉毛就是一挑，道：“就因为我昨晚没屁颠屁颠的跑来服务他的外甥女？”
　　“这特权思想，也太TMD重了！”
　　“我这就去……”
　　“打住，你赶紧的给我打住！”
　　刘锦赶紧的喝止住言非凡这个毛头小子，又解释说：“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一种假设，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发生。”
　　“非凡，你可别给我惹出乱子，把本该一件很小的事情给闹腾大了，最后闹的两败俱伤。”
　　刘锦又补充说：“如今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是很严格自律的。”
　　“只是呢，有些所谓家属，打着官员的名号做虎皮，四处的蹭便利。”
　　“再加上一些单位或个人减少麻烦等一些不可说的想法，往往超规格的给与这些人待遇。”
　　“这让这样的家伙们愈发的认不清自己，一旦遭受到拒绝，就受不了了……”
　　解释到这，刘锦见言非凡目光单纯的看着自己，忽然感觉很是无趣。
　　他停了下来，转而道：“非凡，我这次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昨晚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对医院，对你，有任何影响，我们也不是泥捏的。”
　　“只是，只要对方不动，我就不动。”
　　“非凡，我们不要主动的挑起事端，让事态扩大，小事变大事。”
　　“你明白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只要他们不主动惹我，我才懒得浪费时间与他们掰扯呢。”
　　“哎，老师，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
　　刘锦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就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是。”
　　“你如今的实力，给了你说不的资本，还有接诊自由的底气……”
　　言非凡与刘院长分开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老师，忘了跟你说件事了。”
　　“我有个设想，比如我们和百宁集团合作，在风景很不错的凤尾山那一带，建立一所高标准的综合研发医院，同时在国际医疗旅游业务中，争取多分得一杯羹。”
　　刘锦语带随意的说：“我知道了，你这个国际医疗旅游的想法还不错。”
　　“我们滨海怎么说也是一座国际大都市，每年来游玩的国际游客也有很多。”
　　“你这个设想，我会认真考虑的……”
　　今天，言非凡还要忙于闫姣姣手术方案的改进和完善，就让徐放去观摩林倩主刀的福利院伤残儿童的修复手术。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言非凡也对昨晚的事情做了一番了解。
　　那位官员的外甥女，十五岁，脸上被炸裂的酒瓶子割伤了好几处，最长的伤口约有五厘米长。
　　在言非凡拒绝之后，最后是距离医院不太远的变装怪邱明医生赶来医院，给她做的伤口处理！
　　“言医生，昨晚那帮人真的是太嚣张了……”
　　小护士徐双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语带气愤的说：“听夜班的同事说，那一家人一直叫嚷着说，一定要给言医生你一个大大的好看，让你晓得得罪不该得罪之人的后果。”
　　“言医生，你自己多多注意一些。”
　　言非凡呵呵一笑，语带不屑的说：“他们在给我好看之前，只要稍微的打听一下，就会晓得，我这个医生显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今上午，王川也有手术安排。
　　他来到整形中心后，与言非凡随意的交谈了几句昨晚的事情，就匆匆的去准备手术了。
　　这样，整个主任办公室，就归言非凡一人在使用了。
　　早上九点三十六分，以舒服姿势躺在沙发上改进手术方案的言非凡，听到了咚咚不停地敲门声。
　　“进来！”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大喊了一声。
　　随着房门推开的声音，又有一个嗓子略有些哑的男子声音响起。
　　“言非凡医生在这里吗？”
　　言非凡从会客区沙发上起身，就见四个看上去最多也就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晃荡着，一块进了办公室。
　　“我就是言非凡，你们有事？”
　　“你就是言非凡？”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斜睨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言非凡一番，点头道：“从网上的照片一样，验明正身，是你就对了。”
　　这个少年长相还算不错，五官清秀，至少有一米七五的个头，留着精剪的碎短发。
　　只是这人走路左右摇晃，也没有一点站样，和言非凡认知中的中学混混没多少区别。
　　不过，这少年的家境应该不错，脚上穿的鞋子品牌言非凡正好认识，挺高端的AJ。
　　“博南，把门给我锁好了！”
　　AJ少年吩咐了一声最后走进办公室的少年，又转头看向言非凡，冷笑道：“言非凡，让你死一个明白，我这次过来是给我妹妹出气的。”
　　说完这话，AJ少年就是一挥手，霸气喊道：“哥几个，给我打，使劲的打！”
　　“我要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第521章 救命啊……
　　对于打架等肢体冲突，对原本性格有些软弱的言非凡来说，是能躲就躲，要不就赶紧的认怂。
　　这好像是聪明人惯有的性格弱点。
　　从小到大，言非凡作为老师和学校的宠儿，再加上姐姐和小舅的保护，在学校受到的欺负较少。
　　当然，坏同学的言语威胁，还是难以避免的。
　　童年和少年时期，言非凡受到的最大欺负，主要来自于同小区的几个同龄熊孩子。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言非凡总是被他们找茬，还被他们打过几次。
　　姐姐带着言非凡找上这几个熊孩子的家，他们的家长也是敷衍道歉了事。
　　后来，小舅暗自找人把那几个家伙揍了一顿狠的，他们才彻底消停了。
　　不过如今的言非凡，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或许就像是苗权主任说的，精神方面的变化，让言非凡具有了更多的勇气和冒险精神。
　　还有一点，言非凡是认识到了严重危机。
　　眼前这四个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年。
　　他们已经拥有了堪比成年人的体魄，更加旺盛的荷尔蒙和冲劲，却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
　　他们冲动，不知敬畏，很容易在肢体冲突中热血上头，让暴力升级，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样的严重事例，言非凡在医院里可是见过不少，起因很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言非凡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精细操作。
　　如果万一让他们伤到了手和臂，那后果……
　　所以，言非凡在简单又快速的判断了眼前形势后，决定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仅如此，言非凡还要先下手为强。
　　在为首的少年喊出“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时”，言非凡就动了。
　　他这一果断的采取行动，就是咔咔的经过一番模拟，快速推演出的组合拳。
　　那就是一个雷霆万钧，快如闪电，势如奔雷。
　　只见言非凡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上前一步，突起一脚，就踹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为首少年的小腹上。
　　这一脚，他学自余苏叶。
　　当时，余苏叶一脚就踹的陆垚跪趴在地上，言非凡一直觉的太有范，太威猛。
　　他暗自揣摩了好多次，也有意识的演练过，就暗戳戳的希望，有一天能够潇洒的用上。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今天这突然的一脚，就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最突前，大话声音还未落地的少年身上。
　　这感觉……真TMD的爽！
　　言非凡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观众在场。
　　他在踹出这一脚以后，没有任何停滞的又弯腰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杯。
　　手臂抡圆了，用力的投掷了出去。
　　这是言非凡自己常用的瓷杯，加上里面已经不太热的水，至少有一斤重。
　　这水杯嗖的一下就砸向了最后面那个少年。
　　他刚反锁上办公室的门，把上半身转回来。
　　这水杯正中他的脑门。
　　以言非凡的手眼协调能力，再说也就几米的距离，这准头还是相当可以的。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来了一个碎片和水齐飞溅，同时混合着血液的水也糊住了那少年已经满是星星的双眼。
　　言非凡的攻击动作，并未停歇。
　　掷出水杯的他，又是一步踏出，在地板上重重一踩之后，身形跃起，扑向了第二位少年。
　　在快速接近中，言非凡曲起右臂，亮出了手肘，击向了少年的左下颌部位。
　　人体的下颚和两腮部位被重重击中时，有很大的几率会被直接击倒。
　　这是因为打击下颚的力道，会通过震荡直接传到人体维持平衡的器官……
　　小脑！
　　这会严重削弱人的正常运动机能，形成迷走神经晕厥，造成短时间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在拳击手的比赛中，不少拳击手就是被一记重拳击中下巴，从而被KO倒地的。
　　其实，言非凡还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人体的颈动脉窦。
　　它如黄豆大小，其体表位置位于颈部外侧的中部，左右各一，是颈动脉搏动最明显的地方。
　　这是一处相当神奇的地方！
　　颈动脉窦管壁的外膜下，有丰富的感觉神经末梢，是调节人体血压、心跳的一大感受器！
　　直接打击或大力指压此处，会造成心跳减慢和血压降低，有很大的几率会造成晕厥。
　　甚至是死亡。
　　不过击打此处造成晕厥，是要有一定运气的，所以言非凡选择的是更有把握的击打点，下巴。
　　为了增加击打力量，言非凡采取了跳起加速的方式，而且使用的是肘击，不是拳击。
　　这一是肘击更有力量。
　　二也是，言非凡担心，强大的反作用力会伤到自己的拳头。
　　对少年的惊骇目光中，言非凡这一记肘击，就结结实实的击打了对方的下巴之上。
　　这力气之大，直接把少年打的斜飞倒地，还在地板上翻滚了两圈。
　　落地的言非凡，身体趁势一矮。
　　他又来了一个弓步前冲，双拳猛的捣向了第三位少年的右侧胸腔下方。
　　打击这里的力道，会传递到人体的肝部。
　　剧烈的肝部疼痛，会让一个人的身体在瞬间僵直，处在失能状态。
　　言非凡站直身体，在疼的面部表情扭曲的少年，他那惊恐的眼神中，毫无怜悯，又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下巴肘击。
　　直到此时，言非凡才有时间观察自己的战果。
　　被杯子击中面门的少年，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捂着满是血水的脸。
　　被肘击的两个少年，已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至于被踹中腹部的领头少年，则是捂着小腹跪在地板上，又哎呦又干呕个不停。
　　对于这个一波流的团灭，言非凡很是满意。
　　“完美！”
　　言非凡给自己如此高效的行动，做了一个评价，这就是知识、勇气、研判、计划、行动力和身体素质的一次完美结合。
　　忽然间，警惕性让言非凡，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倒地的第二名少年身上。
　　在他上衣拉扯露出的腰间，一刀把露了出来。
　　言非凡心神一凛。
　　当下，他又咔咔的用力两脚，分别把还清醒的两个少年踢晕，接着在他们身上做了一番搜索。
　　这一搜索，着实让言非凡惊出一身冷汗。
　　这四人身上，各揣着一把式样不一样的短刀。
　　从材质和造型上看，应该是各国特种部队使用的制式军刀。
　　这让言非凡后怕不已。
　　MD，幸亏自己当机立断，采取了先发制人的行动，还很是顺利的取得了成功。
　　不然，这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言非凡的目光一一扫过昏迷在地上的四人，眼睛里闪过几丝狠厉。
　　他把四柄军刀一一放在了少年的手中。
　　言非凡清楚，这凶器别在腰中，还是握在手中，这性质可是大不一样的。
　　他沉吟了一下，又把两少年手中的军刀踢在了身体一旁，取过为首少年手中的军刀。
　　言非凡用这军刀在自己衣服上划了几个口子。
　　接着，他又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了几下……
　　只是，言非凡实在是怕疼，这伤敌一千自损一百的损招，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又看向沙发。
　　“这沙发有些旧了，也该换一换了。”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在沙发上割了几刀……
　　言非凡又用了几分钟，布置了一个“惨烈”的战场之后，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


第522章 调查
　　下午过两点，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小会议室。
　　在长条会议桌的左边，言非凡坐在正中间。
　　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言自若、余苏叶，还有签约整形中心的姜律师。
　　言非凡右手边依次坐着医院和科室的领导孟华信、刘锦和王川三人。
　　会议桌另一边，坐着来自市纪委的两位同志，还有大城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和一位干警。
　　“今早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们基本上全了解了，等下就回去向上级领导做汇报……”
　　从市纪委过来的负责人闵处长，缓缓开口说：“我可以向你们先通报一个情况……”
　　他语气严肃的说：“财政厅的韦副厅长，已在中午被暂时停职，被要求配合调查工作。”
　　“这件事，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高度重视，一致电话指示要查一个彻彻底底，清清楚楚。”
　　闵处长又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言非凡、孟华信、刘锦几人，沉声道：“我希望，这件事在正式的调查和处理结果出来之前，你们能够保持克制，让这件事的讨论局限在医院相关人员之内。”
　　“当然，有什么意见或投诉，都可以直接找我，这沟通渠道是畅通无阻的。”
　　孟华信与言非凡交流了一下眼神，代表众人表态道：“我们相信上级组织的调查，会严格约束知情人不随意的对外人讨论此事。”
　　“我们诉求就是，责任人必须严惩，类似的事情要尽量杜绝。”
　　闵处长满意的颔首道：“我会把你们的诉求，向领导一字不差的转达的。”
　　就在这时，坐在闵处长身边，同样来自纪委的三四十岁女同志，目光锐利的看向言非凡。
　　“言医生，一对四，还是四名手持利刃，堪比成年人体格的青少年。”
　　“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是借助办公室内的地形和障碍物，周旋着逐个把他们打倒的？”
　　“你还毫发无伤？”
　　“他们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同志又隐隐威胁道：“言医生，我需要提醒一下，对我们说谎，就是欺骗对抗组织，后果那是很严重的。”
　　这人这话一出，还没等言非凡回应呢，孟华信就先啪的一下用力拍了桌子。
　　“高苓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院的言医生身上被捅了几个窟窿，你才真正满意？”
　　被质问的高苓刚要正面回应，却被闵处长的话给打断了。
　　“高苓同志，我们要做的是了解事情脉络，收集两边的证词证言。”
　　“而且，这件事，警方也已介入，最后肯定是以警方出具的调查报告为准。”
　　高苓还想张口，却被闵处长的目光给止住了。
　　闵处长又把目光转向言非凡、孟华信几人，态度和缓的说：“今天就先到这吧。”
　　“等下我们在这里汇合一下在另一边做调查的同事，就直接离开。”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孟华信、何鹏飞等人就起身离开，把小会议室留给了他们。
　　高苓等小会议室的门一关上，就迫不及待的说：“处长，你肯定也清楚那小子撒谎了。”
　　“在一对四的大战中完胜，他以为过家家啊？”
　　“我认为那个四个少年的交代，才是事实。”
　　“只要我们单独逼问一下，那小子肯定会露出马脚的，你为什么……”
　　“为什么？”
　　闵处长重复了一句，反问道：“我问你，那四个小混蛋携带凶器把言医生堵在办公室，意图修理他，这是不是事实？”
　　高苓点头道：“这是事实，但是……”
　　闵处长猛的一挥手，打断道：“这是事实就足够了，这个事实，就已经把这事情给定了性。”
　　“至于后面的过程和结果，重要吗？”
　　“难道你真的还想看到，言医生被捅几个窟窿，还是那四个小混蛋被反杀一两个？”
　　高苓微微一怔，摇头道：“我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后果。”
　　“问题是言医生撒谎……”
　　闵处长皱眉道：“高苓，你怎么还揪着不放？他后面撒不撒谎，对这事的定性，基本没影响。”
　　他又提点道：“你晓不晓得，韦副厅长在第一时间就被停职，书记和市长亲自给我们的大领导打电话要严肃调查此事。”
　　“对书记和市长这个层次，这就是一个芝麻大小的一个案子……”
　　“他们两位真正关注的不是案子本身，是人，是言医生这个人。”
　　“你晓得吗？”
　　在高苓愣怔之际，问讯那四个少年的两位同事是敲门而入。
　　其中一人忍不住打牢骚道：“处长，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什么叫奇葩家长了。”
　　“那一对龙凤胎的母亲说，他儿子就是一个小孩子，只是想替妹妹吓唬一下医生。”
　　“作为大人的医生就不该反抗，她还要我们主持公道，要让医生给赔偿医疗费……”
　　此时此刻，言非凡等人，外加冯俭，齐聚在了简单收拾了一下的主任办公室。
　　孟华信看向何鹏飞，问：“这个，何所长啊，这个后续的调查？”
　　何鹏飞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来的时候，事发现场，也就是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医护人员。”
　　“现场破坏严重，具体的打斗过程无法侦查。”
　　“不过，我们从拿到的供述来看，另外三人一致指出，他们是被那位哥哥叫来的，那军刀也是那个哥哥给的。”
　　“那个哥哥还说，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言医生，如果言医生不老实，不介意给他多放一点血。”
　　“我个人认为，这些证词，就已经足够了。”
　　何鹏飞又介绍说：“只是，他们四人都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岁。”
　　“这事又没造成严重后果，他们几个都不会受到刑事处罚。”
　　“当然，作为监护人的家长会赔偿一些损失。”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所以呢，双方这具体的冲突过程，也就没必要调查那么清楚。”
　　说到这，何鹏飞又看向言非凡，很是好奇的说：“他们四人可是供述，是言医生你先动的手，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打晕了。”
　　“不论按他们所说，还是按你所说……”
　　“言医生，你都是高高手啊！”
　　言非凡嘚瑟道：“一般发挥……”
　　注意到嗖然投到自己身上的几道严厉目光，言非凡赶紧的闭嘴不说了。
　　孟华信语调严肃的说：“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我会盯着的。医院绝对不能成为一些人耍特权，肆意妄为的地方。”
　　他又看向言非凡，说：“言医生，你这一次幸运的没有受伤，是得天之幸。”
　　“以后切记小心谨慎，不要冒险弄险。”
　　孟华信又看向刘锦，说：“这件事呢，也暴露出我们医院的安保，是有一些漏洞的。”
　　“刘院长，我们现在开个会讨论下？”
　　刘锦应了下来。
　　待书记和院长离开后，何所长又问了几句调酒青年崔博的手伤复检情况，得知没多大问题后，也带人告辞了。
　　在办公室里就余下一堆自己人后，王川看着被划破的沙发，是一脸的心疼。
　　“非凡你这个家伙，这沙发是我从醉墨华庭那里运过来的，是我的私人物品。”
　　“这可是意大利全手工小牛皮啊……”
　　言非凡心虚的说：“主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他们赔，再买一套更好的……”


第523章 远程手术操作
　　言非凡今天的晚饭，是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吃的，而且吃的相当热闹。
　　陪着他一起吃饭的，除姐姐、余苏叶外，有王川主任、结束了第一天医院体验活动的田雨，还有小舅舒磊和霞姐。
　　在众人的一通关心和说教中，好不容易吃完晚饭，言非凡逃一般躲回了自己卧室。
　　他随便拿出一本最新收到的医学期刊，翻了翻，就看到王川又追了进来。
　　“非凡，你也别嫌我啰嗦，伪造现场可是非常严重的行为。”
　　王川一脸严肃的指出，“今天，你对他们有用，他们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谁能保证不会有一天，这不会成为他们打压你的有力把柄？”
　　言非凡心虚却嘴硬道：“怎么你们就一致认为是我伪造了打斗现场呢？”
　　“我有承认过吗？”
　　“他们几个都是不良少年，为什么不怀疑他们是串了供？”
　　“还有，他们都是最后因为脑袋受到重击而晕倒的，短时记忆缺失，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又反问道：“你们除了那四个家伙的口供，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我说谎伪造现场吗？”
　　言非凡忽的想到一点，担忧的问：“主任，你不会偷偷的在房间内设置了监控摄像头吧？”
　　王川沉默片刻，脸上溢出了笑意，说：“你放心吧，我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监控我自己吗？我又不傻。”
　　停顿一下，王川又赞道：“你还不错，知道话说出口，就不能再更改了。”
　　“只要你始终坚持这个说法，其他人即便心有怀疑，那也是一方之言，也奈何不了你。”
　　“不过……”
　　王川郑重告诫道：“非凡，小聪明小伎俩始终存在被揭穿的风险，不是正途啊。”
　　“你再想一想，即便按照不良少年交代的去发展，今天这件事的最终性质，还是一样的。”
　　“你分析一下，是不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啊？”
　　言非凡是沉吟不语。
　　王川又趁机劝说道：“非凡，我们都关心爱护着你，不希望你弄险行事。”
　　“因为，这没有必要。”
　　“以你如今的被重视和受关注程度，今天这件事肯定会被严肃，高规格处理的。”
　　王川上前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说：“非凡，我们也不是让你做道德标兵，做一个圣人。”
　　“只是，不要在无谓的小事上浪费心思和精力，从而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非凡，你有无双的医术加成，具备无人可及的碾压优势。”
　　“直向而行，就是你到达目的地，获得成功，最快，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言非凡缓缓的点头道：“主任，我明白了。”
　　“今天这事……”
　　“让我想到了之前一些受欺负的经历，那些坏孩子至多受到父母轻飘飘的一些批评……”
　　“总之，是我冲动了，也欠妥当。”
　　王川又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说：“年少之事，就当烟云过去吧。”
　　“还可以再想一想，欺负你的那些坏孩子，如今可有你这样的成功？”
　　安慰了两句，王川又好奇的问：“非凡，你是怎么一对四团灭他们的？”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应该是面对危机之下的身体潜能爆发吧。”
　　“当时，思路变得特清晰，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也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而且他们的动作，我看着像是慢动作似的。”
　　“其实，能轻而易举的打倒他们四个，我现在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在梦中……”
　　王川轻哦一声，有所了然的说：“你能在很短时间之内，就能想出一个完善的大手术方案，这信息的处理能力和速度，显然是远超我们的。”
　　“没想到，这也能作用在打架之中。”
　　王川禁不住笑了笑，又感叹道：“天才就是天才啊，做什么事情都能超人一等……”
　　他见言非凡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很是欣慰的离开了卧室。
　　言非凡这边刚把期刊重新拿起，就见小舅又来到了房间。
　　“非凡，要不要我贴身保护你一段时间？小舅我可是相当厉害的，两三人都近不了我的身。”
　　言非凡见小舅又在炫耀他一身的肌肉，就翻了一下眼皮，问：“面对四个拿刀子的歹徒，小舅，你能全身而退吗？”
　　小舅被噎了一下，哼道：“你不用嘚瑟，你只是一时运气。他们就是少年，懂什么叫打架？”
　　“社会上的打架，上来就直接来狠的，谁还会傻乎乎的喊打到你妈都不认识这样的口号？”
　　“这就是傻逼行为！”
　　言非凡轻笑道：“小舅，我有冯俭上下班接送保护，就足以了。”
　　“你还是安心的在霞姐身边施展魅力大法吧。”
　　小舅把眉毛一挑，得意洋洋的说：“阿霞那里，简单的很，用我三成功力就够了。”
　　言非凡赶紧的批评道：“小舅，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心过踏实日子了。”
　　“你要是……”
　　小舅急忙打断说：“知道，知道，不用你说，我对阿霞就是真心的，天打五雷轰的那种。”
　　小舅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那个，非凡，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赶紧说吧！”言非凡催促道。
　　小舅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那个，前两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考上滨海大学了，据说和你一样，也是医学专业。”
　　言非凡脸色就是一冷。
　　“我可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我也没有爸妈，我就只有一个姐姐。”
　　“你还有一个小舅，也就是我！”
　　小舅补充了一句，又小声说：“我就是把这个消息给你说一下，没别的意思。”
　　“都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早是陌生人了。”
　　小舅又表情复杂的说：“我姐，你妈，父母葬礼，你出事，都没回来，可见是彻底断了关系。”
　　他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离开了卧室。
　　这一下，言非凡是连看医学论文的心思都没有了，干脆的就躺在了床上看天花板。
　　又有脚步声传来。
　　言非凡眼球一转，就看到了姐姐走了进来。
　　“非凡，那房产经纪人刚打来电话说，过户手续下周三之前就能办好。”
　　“不过别墅要在下周五，才能腾出来。”
　　“腾出来的别墅，会保持拎包入住的水准。”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姐姐接着道：“我想着，下周五我们一起去看一下房子。”
　　“如果真的不需要装饰，那我们就周六在新家别墅举办一个新家温锅聚会？”
　　言非凡随意的说：“姐，你看着办就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京城的手机号码。
　　“言医生吗？实在是冒昧打扰了，我是京城的张希荣。”
　　在电话里，这人语调急促的说：“我家老爷子突发脑溢血，医生说他不行了。”
　　“老爷子昏迷的突然，一些事情没能交待。”
　　“言医生，有高人推荐说，你能让像这种情况下的老爷子短暂的恢复清醒？”
　　言非凡有些无语，说：“我在滨海呢，等我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吧？”
　　这时，又有一男子声音插了进来。
　　“言医生，我们这里有远程网络手术操作系统，或许可以试一试……”


第524章 没有手感
　　这个电话也算是趁虚而入，心情不怎么美丽的言非凡，正想着找点医学相关的事情来做。
　　而且对于远程手术操作，他也挺有兴趣的。
　　言非凡向对方提前声明，在不做任何保证的情况下，可以答应远程操作试一试。
　　通话另一端的张希荣倒也光棍的很，表态说相信言医生的能力，请他放心操作。
　　他还在电话里说，不止一位脑科专家表示，他家老爷子这种情况，很难撑过六个小时。
　　想让老爷子回光返照，恢复意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言医生大胆一试了。
　　言非凡对于这种只求结果，不看过程的激进冒险手术，还是不陌生的。
　　他可是有过一次相当刺激的经验。
　　言非凡看过对方通过网络传过来的颅脑CT影像等各种病情资料，也算是开了眼。
　　这位七十七岁的张姓患者，除了大脑弥散性出血外，还有脑梗，本身还有高血压、糖尿病，还做过心脏支架和一次心脏搭桥。
　　在他的肺部，还发现了癌变。
　　言非凡看来，这老爷子的身体早是千疮百孔。
　　按理说，他这种身体情况，遗言和后事应该早已经安排妥当了才是。
　　没必要再折腾着把他强制唤醒！
　　或许冒出了突发情况？
　　不过在大限即将到来之际，能与家人再做一些交待，留几句遗言，老人家应该是乐意的。
　　言非凡摇了摇头，把这些八卦想法摒除脑海，全力思考让这位老爷子暂时恢复神智的方法……
　　等他再次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就意外的发现身边挤满了人，除姐姐外，王川、余苏叶、田雨、小舅和霞姐都在。
　　“你们这是干嘛？”
　　“只是好奇，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操控机器，救治千里之外的患者。”
　　小舅率先做出了回答，又接着道：“非凡，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安心救人，就当我们不存在。”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
　　这么多人围在身边，能视而不见吗？
　　不过，他也没在意。
　　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要有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抗干扰能力。
　　只要没人拉扯你的手和身体，就是身边有人开枪放炮，这手术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这时，言自若把田雨的那台苹果电脑摆在了书桌上，介绍说：“在你思考的时候，用小雨这台电脑下载了协和医院的那个什么远程操作程序。”
　　“已经安装好了！”
　　田雨又递过来一个VR眼镜和游戏操作手柄，说：“那人在电话里说，用VR眼镜效果更好一些。”
　　“那人还说，如果平时经常打游戏，用手柄远程操作，比用键盘操作更方便一些。”
　　面对言非凡质疑的目光，田雨又不好意思的解释说：“言哥哥，这是前两天亲戚送给我的祝贺礼物，可不是我私下买的。”
　　言非凡接过了VR眼镜，说：“游戏手柄就不需要了，我更熟悉用键盘操作！”
　　他摆正好苹果电脑的位置，又快速熟悉了一遍键盘，打开了京城协和医院的远程操作系统。
　　快速的阅读完系统的“帮助”和“说明”，言非凡发现这就是在远程操作两条机械手臂。
　　这机械手臂模拟人的手臂，有三个万向关节。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的模拟了几遍两条机械手臂操作后，按下了开始键。
　　紧接着，言非凡戴上了VR眼镜。
　　眼前几次闪烁后，言非凡发现自己置身在了一间光线明亮的手术室。
　　眼前有几位穿着手术服的医护，在盯着自己。
　　当前一位男医生，摆手招呼道：“嘿，言医生，你好！”
　　“我是刚才与你联系的，协和医院脑外科的侯汉澄医生。”
　　“你好，侯医生！”
　　言非凡赶紧的开口回了一句。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是新颖，就好像是面对面和千里之外的人交流一般。
　　“言医生，患者正在送来手术室的途中，还请你先熟悉一下机械手臂的操作。”
　　言非凡哦了一声，双手十指在键盘上开会跳跃，如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他能在视野中看到，两条包裹着防水塑料布的机械手臂，随着键盘的敲下，做着弯曲、抬起、前进、后退等复合动作。
　　言非凡还能听到电机带动手臂转向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操控的相当熟悉了。
　　因为穿刺注射手术比较简单，还有侯医生在协助，他只需要练习几个动作就可以了。
　　操控熟悉以后，言非凡也发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机械臂由于电机带动的缘故，精度受到限制，无法做到在三维空间的无级位移。
　　他以为这是自己不够熟练的缘故，继续练习。
　　又练习了十几分钟，直到患者被移床到手术台，做好了手术准备，言非凡还没解决这个问题。
　　他清楚，这就是操控手臂的本身精度问题。
　　通过与侯医生的进一步商议，两人采取了一个折中办法。
　　在言非凡的手术设计中，需要对患者进行三次穿刺，导出他大脑中的淤血。
　　钻孔这一步，容易。
　　言非凡通过机械手臂点中患者脑袋上一个位置，就有侯医生的助手过来钻孔。
　　接下来就是穿刺了。
　　言非凡先是用安装有穿刺针的机械臂，尽可能的进行穿刺方向和角度的定位。
　　然后，在他的吩咐下，由侯医生亲自动手对患者的脑袋做细微调整，达到最佳的定位要求。
　　这左右上下，稍左稍右的反复细微调整，就又用去了二十几分钟。
　　好在侯医生作为一名脑外科医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细心。
　　在差强人意的满足了言非凡的要求后，就是最紧张的穿刺了。
　　这个工作，言非凡远程操作机械手臂来完成，就相对简单了。
　　定下速率，还有穿刺的距离，按键执行就可。
　　至于机械手臂穿刺深度的定位误差，还在言非凡能够允许的最大范围之内……
　　如此又折腾了两次，言非凡总算是完成了他人生第一次的远程手术操作。
　　实话实说，这个体验非常的不好。
　　不是操控不熟练导致的体验不好，言非凡感觉最大的问题，就是手感。
　　穿刺针在大脑中行进过程中的迟滞阻涩感，完全被冰凉的键盘所替代。
　　一点手术的感觉，都没有啊。
　　言非凡这种层次的医生，能通过手术中反馈过来的患者身体或体内一些细微变化，探知到患者的病变或身体情况，从而调整手术。
　　用机器做手术，可做不到这一点。
　　还有，拿手术最基本的缝合来说，缝合的处理，尤其是缝合力度的精细变化，是因人而异的。
　　不夸张的说，同样类型的成功手术，言非凡缝合处置的患者，其恢复速度要比普通外科医生处置的患者，快上三五天不止。
　　通过这次体验，言非凡可以断定，这手术智能机器人虽是社会发展趋势，但百年之内，是取代不了顶尖外科医生的工作。
　　患者在穿刺注射排出脑中的淤血之后，接下来就是注射促醒药剂。
　　这个过程，是比较凶险的，有一定几率直接让患者身体恶化，提前归天。
　　接下来的步骤，完成本身工作的言非凡没有继续观看，直接退出了远程操作程序。
　　他摘下VR眼镜，见身边就余苏叶、王川两人。
　　“其他人吗？”
　　余苏叶轻笑道：“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血从穿刺针中滋滋的往外喷，一个接一个的都跑了……”


第525章 大腕
　　整个周六，言非凡一直窝在醉墨华庭的住处休养生息，连家门都没有迈出一步。
　　周日一早，他就被冯俭开车送到了滨海机场。
　　不仅如此，冯俭还会随他一同前往京城。
　　这是言自若的决定。
　　用她的话说，言非凡就是典型的一个招灾体质，大事不少，小事常有，有冯俭跟在身边策应安全，所有人都能放心一些。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言非凡意外的见到了欧阳嫣然一行三人。
　　“非凡，我们这是去京城与百宁医疗科技做一次具体的探讨，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欧阳嫣然笑吟吟的介绍说：“就上次你的建议，我们内部做了几次激烈的讨论，认为，双方进行深入的合作，未尝不是一件快速发展，互惠互利的好事。”
　　她又指着身边两人，说：“非凡，介绍一下，这两位是集团手术机器人项目部的技术负责人……”
　　言非凡与两位技术研发人员招呼了两句，又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嫣然。
　　“嫣然姐，你这是负责这个项目了？”
　　欧阳嫣然浅笑道：“还谈不上，只是先负责这个项目与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谈判事宜。”
　　“谈成了，才能再说以后的事。”
　　她边说边随意向前了两步，拉开了与那两位技术人员的距离，又压低了一些声音。
　　“非凡，我们家老爷子让我代表林家，感谢你的宽宏大量，没有继续追究那事。”
　　“谢谢你！”
　　言非凡客气的道：“嫣然姐，不用谢，拿人的手短，这是本应该做的。”
　　昨日，林佐被判了十天的治安拘留，算是把那件事给揭了过去。
　　欧阳嫣然呵呵一笑，说：“十天足以让那个家伙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之后，林家会安排他出国，能不能有所成，就看他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两人乘坐的不是一个航班，闲谈了一会儿后，言非凡就和冯俭先去登机了……
　　早上九点三十六分，飞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言非凡发现接机的是曾妮、闫姣姣，还有余佑海副院长的专职司机。
　　坐上宽敞的凯迪拉克商务车，言非凡就从公文包取出一平板电脑，看向眼巴巴的闫姣姣。
　　“这里有你的术后效果图，有正面图，还有不同角度的侧面图。”
　　言非凡一边开机平板电脑，一边提醒说：“面容改变相比你现在，是相当大的。”
　　“你要有心理准备……”
　　闫姣姣急切的说：“有，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说着这话，她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接过平板，贪婪的看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曾妮，也着急的把脑袋凑了过来。
　　她一看到平板屏幕上的正面图像，就诧异出声道：“呀，这可是一点都不……”
　　“咦，越看越像……”
　　这一次的整容设计，有别于言非凡以前给她人做的全脸整形。
　　之前的效果可以形容为。
　　猛一看，还是那个人，但是细看的话，越看越不像，一张脸好似进行了美颜修图处理。
　　而闫姣姣的效果图，是乍看上去，完全不像，俨然是一个陌生人。
　　但细看的话，眉眼嘴角越来越是闫姣姣本人。
　　这主要是因为闫姣姣这脸太平，言非凡的手术设计给她大幅度增加五官的纵深，提升了层次感。
　　这使得第一眼的视觉效果，大异往常。
　　言非凡一直有在观察闫姣姣。
　　在她的目光和表情中，言非凡先是看到了震惊，然后是质疑，复是惊喜。
　　最后，是失神。
　　很显然，闫姣姣这是把这副效果图，带入了自己的想象世界进行感受。
　　她的这个反应，言非凡很是满意。
　　闫姣姣的整形手术方案，他是费了极大心思。
　　除了尽可能增强容颜的立体感外，脸上眼鼻口等各处的细节设计，更是精益求精，不仅精致秀美，还让它们更加的顺滑自然，看不出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
　　片刻之后，曾妮兴奋的吼吼道：“呀，这比大变活人还要神奇呢……”
　　“不客气的说，姣姣啊，你之前的容貌也就能打四五十分……”
　　“而这张脸至少有九十分了，你这个样子去当明星都绰绰有余了。”
　　被拉出幻想的闫姣姣，激动的是满脸红晕，握紧平板电脑的双手都有些发抖。
　　“言医生，这……真的是突破了我的最好想象。”
　　“我真的能变成这个样子？”
　　言非凡看着有些不敢置信的闫姣姣，笑了笑。
　　“闫姣姣，你认可的话，几天后，你的面部检查资料，还有这术后效果图，会一块发送给全国各地知名的整形医生。”
　　“这相当于一份公开的挑战书了。”
　　言非凡一脸傲然的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怎么会这么做？”
　　闫姣姣深吸了一口气，说：“言医生，我认可，百分之一百，不，百分之一万的认可！”
　　言非凡轻笑道：“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我大概下午三四点离开百宁医院。”
　　“从现在到我离开百宁，你有充足的时间审视这份手术方案设计。”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提醒说：“闫姣姣，鉴于容颜的改变较大，你还需要到当地的警局做一个备案处理……”
　　“言医生，我会的！”
　　闫姣姣应了一声，接下来和曾妮一起叽叽喳喳的对着效果图做起了讨论……
　　十点半，几人赶到了百宁医院。
　　言非凡稍事休息和准备后，首先开始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言非凡完成了第二台穿刺注射手术。
　　他走出手术区，就看到一位左袖戴着黑袖章，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与冯俭一起迎了上来。
　　“言医生，我是前天晚上与您联系的张希荣。”
　　“谢谢您！”
　　这人一开口，言非凡就听了出来。
　　他往旁边躲了躲对着自己鞠躬的张希荣，又回了一句，“张先生，节哀顺变！”
　　张希荣直起身体，叹道：“虽然我们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来的还是突然了一些。”
　　停顿了一下，他又语带感激的说：“我们全家上下非常感谢在您的帮助下，能让我们和老爷子做最后一次交流，让老爷子不留遗憾的离开。”
　　说这些话，张希荣就把手中拿的一个一米长的画筒递了过来。
　　“这是老爷子收藏的一幅字画，不成敬意，还请言医生收下。”
　　“张先生，客气了……”
　　言非凡客气了两句，收下了画筒，把它交给了身边的冯俭。
　　张希荣又朝言非凡拱了拱手，说：“言医生，对不住了，我还要赶回去处理老爷子的后事。”
　　“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一定抽出时间好好的答谢一下言医生您。”
　　“张先生，您客气了，您赶紧去忙吧……”
　　言非凡目送张希荣离开，等候在一旁的曾妮，就拉着闫姣姣快步走了过来。
　　“非凡，你竟然和张希荣认识？”
　　“他很有名气吗？”言非凡有些好奇。
　　曾妮吼吼道：“当然有名气了，他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腕呢……”


第526章 赝品
　　百宁医院，餐厅二楼的包间。
　　言非凡、曾妮、闫姣姣和冯俭围坐在摆放着丰盛午餐的餐桌前，先谈起了正事。
　　首先，闫姣姣向言非凡郑重表示，对于这个整形手术设计方案，她完全满意，没有任何的意见。
　　在她签署了言非凡事先准备的补充协议后，几人又好奇的取出了画筒里的画作来欣赏。
　　这是一幅一米宽，一米半长的笔墨写意国画。
　　画的是一只苍鹰站立在灌木掩映的怪石之上。
　　“呀，竟然是李苦禅先生的大作！”
　　曾妮讶然出声道：“非凡，苦禅先生可是我国近现代十大国画名家之一，尤擅长画鹰。”
　　“张希荣他送出手的，肯定不是赝品了。”
　　言非凡对国画这些没什么了解，就直接了当的问：“这幅画的价值几何？”
　　曾妮沉吟着说：“近几年，齐白石、张大千、李苦禅等国画大师的真品，在拍卖会上的价格，一直呈现上涨趋势。”
　　“我记忆不差的话，苦禅先生这两年的拍品价格在十二到十五万一平尺。”
　　“这幅画约十四平尺，价值应该二百万上下。”
　　这番话，立刻让言非凡喜上眉梢，对这幅画是爱不释手，观感大变。
　　他一点不觉得，这有些抽象的苍鹰难看了。
　　只觉得这鹰，霸气威武的很啊。
　　“这一幅画竟然值两百万，真是想不到，可以挂在家里当传家宝了。”
　　言非凡又不禁对曾妮赞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曾妮白了他一眼，哼道：“非凡，你可别把人给看扁了，我从小到大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只是这几年有些叛逆，不务正事而已。”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曾妮，我承认以前确实是有些小看了你。”
　　“哎，你再介绍一下张希荣这人。”
　　“他随手就送我这价值不菲的名家大作，来头肯定是不一般吧？”
　　“何止不一般啊……”
　　曾妮吼吼道：“他年轻时就是有名的京城大少之一，他这个大少之名可比陆垚有名有实多了。”
　　“后来不知为何沉寂了十几年，再出名时，已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酒吧一哥了。”
　　“他名下拥有十六家会馆和酒吧，各个都火爆的很，他还有一家酒水公司。”
　　“据说，京城酒吧一多半的红酒和洋酒，都是从他家的酒水公司进货。”
　　曾妮又提点道：“非凡，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城酒吧界号称一哥，又近乎垄断了酒吧的高端酒水市场，他的能量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非凡，如果你在京城遇到什么难事，找他帮忙，肯定是没问题的。”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轻哦了一声，又听曾妮好奇的追问：“非凡，他这是因为啥事要答谢你啊？”
　　言非凡简略回道：“前天的晚上，他家老爷子脑溢血垂危，我帮着让他清醒了一些时间。”
　　话语之间，他把画作收好，重新装进了画筒。
　　“我们吃饭了，肚子都很饿了……”
　　几人开始边吃边聊，主要是曾妮在聊她的创意家居饰品的创业筹备。
　　用她的话说，虽然网上也有不少类似的产品，但都不成气候。
　　她准备组建一个强大的家居创意设计团队，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
　　曾妮设想着，一开始主打的产品有两个方向，一是言非凡想到的各种藏私房钱的创意家常用品；二是设计巧妙的机关式小型保险箱。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基本上光听这家伙充满热情的说个不停，一副成功在望的样子。
　　“希望你能瞎折腾成功吧！”
　　对这个项目不怎么看好的言非凡，暗自祝福了一句，毕竟自家姐姐也是要投资了不少钱的。
　　吃过午饭，几人是喝水休息。
　　没一会儿，曾妮就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瓶瓶罐罐开始了补妆，说是等下还要去市区见几位朋友，说一说创业项目的事情。
　　闫姣姣见状，也放下矜持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一些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在脸上捯饬起来。
　　没一会儿，言非凡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味道。
　　“闫姣姣，你把你手中的化妆品，给我看看！”
　　闫姣姣赶紧的把手中一个精致的，扁平莹白小瓷瓶递了过来。
　　“言医生，这是来自德国的美白祛疤霜，效果挺不错的。”
　　“你这是准备给女朋友或家人买吗？”
　　言非凡接过小瓷瓶，看了看瓶内略带粉色的膏状物，又放到鼻前嗅了嗅。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色彩。
　　只是……
　　言非凡看了看印在小瓷瓶上的说明，一水的德国字母，看着熟悉，就是不知道意思。
　　“你确定是德国进口的？”
　　闫姣姣嗯了一声，又解释说：“这其实是德国一位从化妆品公司退休的研发老人，自己配置的自用化妆品，成分都是全天然。”
　　“只是因为不是正规产品，市面上没有销售的，是朋友圈里的一位朋友从德国带来的。”
　　“不过，它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呢。”
　　“只是私人手工制作，数量不多，要排队买。”
　　闫姣姣又热情的说：“言医生，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请那个朋友想想办法的。”
　　这时，曾妮凑了过来，好奇的问：“姣姣，真的效果很好？”
　　“自然效果好！”
　　闫姣姣推荐说：“我朋友圈的几人在用过以后，都说效果显著呢。”
　　“我这瓶也是买了没多久，你看我的肤色，是不是比之前白皙了不少？”
　　此时，言非凡又认真的嗅了嗅这化妆品的气味，摇头笑着说：“处方激素祛疤用品，用着自然效果好了。”
　　闫姣姣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的问：“言医生，你的意思是？”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我们整形中心，有和白玉兰集团合作开发了一款祛疤美容膏。”
　　“那是一款激素刺激性药膏，主要涂抹在刀口处，用来消除术后疤痕和色素沉着的。”
　　“我不敢说百分百的确定，但是十有九八，你这瓷瓶里装的就是我们的那一款药膏。”
　　“作为激素类药膏，它是不能常用的。”
　　听到这话的闫姣姣，气的鼻子都要歪了，直接爆粗道：“丫挺的，竟然用赝品来骗我……”
　　言非凡又谨慎的说：“这个，没切实证据之前，也不能冤枉了别人。”
　　“闫姣姣，不介意的话，可否找个小容器，分给我一些，好拿回去化验比对一下。”
　　闫姣姣赶紧回道：“言医生，这一瓶你全拿去好了。”
　　“有了化验结果，还请言医生告知一声……”
　　“一定！”言非凡干脆的应道……
　　下午的那台手术，是来自解放军总医院患者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言非凡用时近两个小时完成。
　　在随后赶往首都国际机场的途中，言非凡接到了刘锦院长的电话。
　　他被告知，下周一将会在院领导工作会议上，讨论他的职称破格晋升问题！


第527章 我不负你，你不负我
　　返回滨海的言非凡，没有回醉墨华庭，而是来到了锦绣大酒店。
　　田叔田婶在这里摆下了一桌宴席，主要来感谢言家姐弟对田雨学习和升学上的帮助。
　　当然，余苏叶、舒磊和霞姐也在宴请之列。
　　言非凡和冯俭赶到酒店包间，已过晚上七点。
　　他注意到田婶比之前丰满了一些，脸色也好看红润了不少，心知怀孕过三个月的田婶，已经度过了身体的适应期和危险期。
　　“非凡，这是我们点好的菜单，你看一下。还有什么想吃的，再点几个！”
　　面对田叔的热情，言非凡客气的说：“田叔不用再点了，我这人对好吃的不挑食……”
　　他还没说完呢，就听坐在身边的田雨小声的碎碎念，“宝塔肉，宝塔肉……”
　　言非凡改口道：“那就再点个宝塔肉吧！”
　　田婶嫌弃的瞪了小雨一眼，对言非凡解释说：“之前这丫头一直要点这菜，我嫌弃太过油腻就没让她点。”
　　“非凡，你再看她，这几天可是又胖了一圈。”
　　言非凡呵呵笑道：“这家餐厅的宝塔肉算是招牌菜，值得品尝一下。”
　　“小雨再胖也不怕，三年紧张的高中学习生涯，足以让她再瘦成一道闪电。”
　　“就是，就是……”
　　目标实现的田雨，笑嘻嘻的说：“爸、妈，我这是为未来三年的艰苦生活储备脂肪呢。”
　　在一片轻笑声中，宴席开始。
　　边吃边聊中，言非凡得知，小雨选择住校，说是锻炼一下集体生活的能力。
　　田雨又盘算道：“想打牙祭了，我就来醉墨华庭吃晚饭，反正也就四五站的距离，嘻嘻……”
　　言自若轻笑道：“你天天过来吃都没关系。住不惯宿舍，也可以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田雨摇头道：“来蹭饭吃没问题，住在一起可不行。以言哥哥的严厉，我晚上会被管束的一点自由都没有的。”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说：“小雨，你可不要以为这次中考发挥不错，你就够牛了。”
　　“相比你的新同学，你的基础还是很薄弱的。”
　　田雨瘪着嘴分辩道：“言哥哥，这一点，我也是清楚的，我会努力不落在班级后面的。”
　　她又好奇的问：“言哥哥，以你当年的成绩，读中学时怎么没有考入四大名校啊？”
　　言自若笑着解释说：“以你言哥哥的实力，读哪所中学都没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他年龄也小，不适合住校！”
　　田雨轻哦了一声，就看到心心念的宝塔肉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菜摆放好，俊俏的服务生被言非凡给喊住了。
　　“马维夏，你这是在体验生活？”
　　这位穿着服务生服饰的酒店老板千金，苦着脸说：“言医生，别提了，啥体验生活。”
　　“上次那事发生后，我爸又要关我们禁闭，在我们的苦苦请求下换成了劳动改造。”
　　“都两个多月了，这劳动改造还没结束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马老板对你们也是一片苦心，趁机让你们体验一下基层生活。”
　　马维夏哀叹道：“问题是，这段时间，我和哥哥是自己赚多少花多少，惨啊。”
　　这个家伙倒也懂事了不少，只是诉了两句苦，就赶紧的离开了包房……
　　随着宴席的继续，酒精的麻醉，谈论的话题不免就深入到了个人情感问题，比如言自若的单身，舒磊和霞姐，还有言非凡与余苏叶的关系确定。
　　“自若啊，听小雨说，有好几位帅哥医生约你，你都不理不睬的？”
　　“还有舒磊，你作为自若和非凡的长辈，要以身作则啊，这婚姻不要拖拖拉拉。”
　　“非凡，你和苏叶在一起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吧？”
　　言非凡和姐姐暗自对视了一眼，发现熟悉的长辈朋友太过热情，也够令人头疼的。
　　言自若打哈哈道：“田叔，田婶，感情的事情主要看感觉的，没那感觉，条件再好也不行。”
　　“哎，这鱼挺不错的，你们尝一尝……”
　　就在这时，小舅舒磊忽然起身，单腿跪在了霞姐的面前。
　　在言家姐弟的目瞪口呆中，就听舒磊深情款款的说：“阿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怦然心动。”
　　“这段时日的接触，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更是让我深深的着迷，让我第一次有了成家过日子的想法，并一发不可收拾，牢牢的占据了我的全部身心。”
　　说着这话，他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首饰盒。
　　“我本打算着，等下周你过生日的时候，好好的筹划一个惊喜的。”
　　“田哥田嫂这么一说，我决定择日不如撞日……”
　　舒磊打开首饰盒，露出了一枚小小的钻石戒指，不好意思的说：“这几年出海没攒下多少钱，我身上所有的钱，也只能买下这个了。”
　　这话让一旁的言自若，是暗自鄙夷。
　　就你还能攒钱买钻戒？
　　言自若也终于明白，前两天小舅神秘兮兮的找她借几万块钱，要做什么事了。
　　“阿霞，你愿意嫁给我吗？”
　　霞姐被舒磊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毕竟不是小年轻，阅历丰富，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扫过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几人，见他们也是满脸不加掩饰的惊讶，知道，这确实是舒磊这家伙的突然行动。
　　霞姐迎着舒磊期待的目光，深呼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阿磊，对你，我也是有感觉的。”
　　“不过，有些话，是要说在前面的。”
　　“你以前做过混账事，我的以前也糟糕的很。”
　　“所以，我不计较你的过往，你也不能嫌弃我的历史？”
　　舒磊急忙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也没资格嫌弃你。我们都不看过去，只看现在和将来。”
　　“我不负你，你不负我。”
　　霞姐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说：“我知道自己不够贤良淑德，但是我能保证做到不负你，不会走老路做不好的事情。”
　　“如果你负了我，或是再走了老路……”
　　霞姐陡然变得严肃，一字一顿，冷飕飕的说：“我会把你全身打残，再养着你。”
　　这话，就让舒磊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阿磊，我是能说到做到的。”
　　“你还想娶我吗？”
　　舒磊犹豫片刻，咬着牙说：“阿霞，虽然我们认识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一些人只是彼此一见，就知道对方就是自己一生要找的人。”
　　“阿霞，你就是我认定的媳妇。”
　　舒磊一下子把嗓门提高到了最大，喊道：“阿霞，我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霞姐脸上难得露出了红晕，把手伸了出来。
　　在一片鼓掌和欢呼声中，激动的舒磊赶紧的取出戒指给她戴上……


第528章 给个准话
　　晚上过九点，田家的宴请结束之时，言非凡、小舅，还有冯俭一起来到了卫生间解决问题。
　　一进男卫生间，言非凡就忍不住道：“小舅，我真是服你了。”
　　“你和霞姐才认识接触多长时间啊，就这么草率的决定要结婚了？”
　　“简直和儿戏一般！”
　　舒磊轻笑道：“时间真的短吗？”
　　“非凡，我曾经有两个船员同事，他们相亲、定亲，再结婚，拢共就用了不到两个星期。”
　　“还有不少打工人可是春节前相亲，春节后就结婚，再一起出发去外地打工的。”
　　舒磊又轻叹道：“再说，我都这个年龄了，又不像你们年轻人有大把时光。”
　　“认准了对方，就直奔主题结婚呗。”
　　“不同意，就赶紧的再找下一家。”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小舅，你这就是搭伙过日子，不像是你求婚说的那样满是爱情。”
　　舒磊哈哈一笑，说：“小样，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我们这个年岁的爱情。”
　　“双方对彼此都有感觉，对各自的条件又满意，就在一起了呗。”
　　“爱情，不见得就要轰轰烈烈。”
　　停顿了一下，舒磊又有些愁眉苦脸的说：“只不过，我总感觉，确实是草率了一些。”
　　“有一种出了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
　　“狼窝？”言非凡有些不明白。
　　舒磊横了言非凡一眼，说：“说的就是你姐，被她整天问东问西的监督着，不好过啊。”
　　“哎，非凡，咱先说好，哪天我真被打残了，你可一定得来救我！”
　　言非凡轻声笑道：“这是自然，你可是我小舅，亲小舅，不会让你被打残的。”
　　在舒磊很是满意的颔首之时，就听言非凡接着说：“我会对霞姐做一个速成的培训……”
　　“让她晓得，打什么地方能够造成足够严重的疼痛，却又不会留下永久性的伤害……”
　　解决完问题，言非凡他们三人先一步来到楼层的电梯前，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差不多田雨大小的女孩托着自己的下巴，眼泪汪汪的，在几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他们有老有少，应该是一家三代聚餐的。
　　言非凡见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她这是怎么了？挨批评了？”
　　“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喷嚏，下巴就掉了。”
　　回答的清丽妇人应该就是女孩的母亲，她很是努力的屏住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但这一脸强憋着的表情，让女孩气的直跺脚。
　　言非凡也有些可乐。
　　“其实，人在打喷嚏时的力量非常强大，咽喉肌肉和胸腹肌肉协同收缩，力量一道强过一道。”
　　“体腔内的空气在充分压缩后，从口鼻突然冲出，产生的气流速度可以达到150到160千米/小时，把飞沫瞬间喷到数米之外，这个速度相当于十五级台风了。”
　　言非凡科普了一下，又接着道：“打喷嚏时，我们的嘴巴不可避免的会张到最大，在气流的强大震动之下，出现下颌脱臼的情况，是可能的。”
　　他又主动抬手，示意道：“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着复位。”
　　“不太麻烦的话，那就太感谢你了。”女孩的妈妈很是客气的回了一句，又对女儿招了招手。
　　“兮兮，快点过来！”
　　女孩迎着言非凡的目光，一脸不好意思的小步磨蹭到了近前。
　　言非凡单手托住女孩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还有中指捏稳下颌骨前方的关节头，对准骨环方向，突发力量向前一送。
　　随着“卡巴”一声清脆的骨响，女孩的下巴被成功的复位。
　　只是随之而来的酸爽和痛楚，让女孩再也憋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言非凡收回手，不忘叮嘱说：“两周之内不要唱歌，不要大口喝水吃饭，打哈欠打喷嚏时，也要用手托着点下巴，避免再次下巴脱臼。”
　　这时，电梯门打开。
　　这一家人表达着对言非凡的谢意，率先进了电梯下楼。
　　言非凡几人又等了一两分钟，田家三口，还有言自若、余苏叶和霞姐才姗姗到来……
　　他们在酒店门口分成了三波。
　　没喝酒的田婶，开车载着田婶和小雨回家。
　　舒磊和霞姐一起回新丰酒楼。
　　冯俭开车载着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回醉墨华庭。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回到住处，各自去洗漱。如今房子有三个卫生间，正好互不打扰。
　　言非凡刷牙之际，姐姐直接闯了进来。
　　“真没想到，小舅就要结婚了，就像是做梦。”
　　言自若感叹了一声，又问道：“非凡，你有什么触动没？”
　　满嘴牙膏沫的言非凡，含糊着道：“小舅这次求婚，就是在多巴胺主导之下的生理冲动。”
　　“不过，我们的计划这么快就能获得成功，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相对来说，霞姐比我们更有威慑力，我看好小舅的未来。”
　　言自若伸手拍了一下言非凡，说：“我要问的可不是这个，非凡，你就没一点那方面的想法？”
　　“你、苏叶如今和同居也差不多。”
　　“我可有注意到，小舅在求婚的时候，苏叶老是偷瞄你呢。”
　　言非凡漱了一下口，答非所问说：“长幼有序，小舅结婚后，姐，就轮到你了。”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嘚瑟道：“想我如今貌美如花，又有别墅豪车，身家亿万，岂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对找男友，我是一点不着急了！”
　　“长姐如母，我最大心事，就是非凡你了。”
　　“你利索的早点和苏叶结婚，再生下一两个孩子，我就彻底的没了心事啦。”
　　言非凡轻切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姐，我和苏叶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
　　有些着急的言自若，一脸严肃的说：“非凡，如今全院上下可都知道，你和苏叶在一起了。”
　　“而且，苏叶也同家里决裂了。”
　　“非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能拖得起，苏叶可是女孩子，你得给人家一个准话。”
　　言非凡挠了一下头，坦言说：“姐，我挺喜欢苏叶的，和她在一起，感觉挺舒服的。”
　　“就是，就是，想到结婚，我就害怕。”
　　“还有想到孩子，我心里就更慌的很！”
　　言自若伸手摸着弟弟的脸，叹道：“我知道，这是爸妈的分开，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沉默了一下，她又建议说：“先不说结婚这事，你们可以先订婚，安一下苏叶的心……”
　　阁楼的余苏叶洗漱完，靠着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医学书籍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就见言非凡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明天的丁丁再造手术，要蓄精养锐，我只是过来睡觉的！”
　　言非凡又补充道：“和你一起睡，挺舒服的。”
　　余苏叶是笑颜如花，往旁边挪了一下，又拍了拍身边，说：“过来吧，我拍着你睡……”


第529章 空欢喜一场
　　周一，附属医院综合办公楼小会议室。
　　医院领导办公例会已经进行了近一个小时，讨论完既定的所有议题后，孟华信书记喝了口水，把茶杯轻轻一放。
　　“上周五发生的言医生遇袭一事……”
　　孟华信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身边的刘锦，接着介绍道：“街道派出所给出的事件调查报告，已经获得了市纪委的认可。”
　　“整个事件，责任全在对方。”
　　“言医生和我们医院一方，没有任何的过错。”
　　停顿了两秒，孟华信又缓缓的道：“再向几位透漏一个还未公开的消息……”
　　“原财政厅韦副厅长被确认了一些问题，市纪委成立了工作小组，对他展开了全面深入调查。”
　　孟华信等警方的调查报告，在会议桌上传递一圈后，再次开口道：“下个月的月初，还有中旬，言医生将会在我院接连举办，两场全国性质的手术观摩研讨会。”
　　“届时，全国知名的整形专家、神经外科专家和脑外科专家将会齐聚我院。”
　　“尤其是下月中旬的那场手术观摩研讨会，说是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二百名医学专家到场，可以说是一时盛况啊。”
　　孟华信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如今呢，言医生已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的特聘专家，享受着对方的主任医师待遇。”
　　“他还是我院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国际医疗合作项目的我方负责人。”
　　“对接的合作方，可是国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凯文·维加医生。”
　　“诸位，这就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了，言医生在我院的职称，如今还只是住院医师……”
　　孟华信呵呵一笑，说：“言医生的才华和能力，几位都清楚，我就不做赘述了。”
　　“让一位小小的住院医师，给来自全国的专家医生们上手术观摩课……”
　　孟华信摇头笑道：“这传扬出去，各家医院只会笑话我们不知变通，不爱惜人才……”
　　孟华信的目光，缓缓的扫过负责医务工作的副院长侯剑锋，负责教育和科研工作的副院长陈昌瑞，还有院纪高官韩向鸿三人，又接着说：“所以呢，我和刘院长联名提议，把言医生的职称，破格提升为副主任医师。”
　　“几位说一下意见吧！”
　　孟书记的这话一说完，在座几人的目光，就全部投在了陈昌瑞副院长身上。
　　他兼着一个职务，医院职称评定委员会主任。
　　陈昌瑞迎着几人的目光，浅笑道：“言非凡这个小家伙，他的履历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小学，中学，再到大学，他都是开了挂，连蹦带跳的一路跳级读完的，更是成为了医学院唯一一个提前两年毕业的临床医学博士。”
　　“他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
　　“只是……”
　　“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在与工作能力挂钩的职称评审上，也给他越级破格？”
　　特意停顿了一会儿，陈昌瑞又沉声道：“我不否认，言医生在昏迷了一年半，又在家休养了三四个月，恢复工作以来的表现，真的是足够耀眼。”
　　“这方面，不用我多说，都清楚！”
　　“不过，我还需要提醒一下，言医生如今恢复工作，也仅仅才四个月而已。”
　　刘锦忍不住打断道：“陈副院长，才四个月，非凡就做出了诸多成绩，不就证明了他的卓越？”
　　陈昌瑞分辩道：“刘院长，我可没有否认言医生的成绩，还有他的卓越工作能力。”
　　“我只是认为，不应该再次破格，拔苗助长。”
　　他语重心长的说：“言非凡医生在学业一途，实在是太过顺畅了，很容易引起骄浮之心。”
　　“而作为临床医生，我们都清楚，书本知识固然不可或缺，但实践经验更为重要。”
　　“这实践经验的积累，可是需要时间，需要在临床过程中接触一个又一个患者慢慢积累的。”
　　“这可是一点也快进不了的。”
　　听到这，侯剑锋、韩向鸿是赞同的点点头。
　　“还有……”
　　陈昌瑞又紧接着提出，“根据职称评定条例，对于表现优异者，我们可以缩短要求的工作年限，但职称评审的硬性要求一定要满足。”
　　“据我所知，言非凡医生连住院医师最基本的科室轮转培训，还没有完成呢。”
　　“还有近两年，他在核心医学期刊发表的论文，也才只有一篇。”
　　“孟书记……刘院长……”
　　陈昌瑞一脸恳切的说：“医生工作容不得浮夸，稍有不慎，付出的代价可就是患者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本着为言非凡医生负责，还有维护职称评审工作的严肃性，我觉得还是不要为他破格为好。”
　　“反而呢，我们更要对言非凡医生严格要求，让他的基础更加的夯实，助他走的更远……”
　　刘锦见侯剑锋、韩向鸿两人对陈副院长这番话是频频点头，心知非凡破格晋升这事，要黄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才提前给那小子透漏了消息，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言非凡正在创伤外科的手术室忙碌着。
　　祝星发的丁丁再造手术，在早上九点准时开始，依然由言非凡、陈瑜和余苏叶主刀负责。
　　这是言非凡主刀的第二台同类型手术，再加上他的手术技能获得了突破，这让他在手术中更显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带着一副类似蛤蟆潜水镜近视眼镜的徐放，作为言非凡的手术助手，也参与了手术。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言非凡的手术全面详细操作。
　　言非凡作为医院的明星人物，还是自己如今事实上的指导医生，徐放对他的了解可不算少，也研究了他的多台手术视频。
　　对言非凡，他自然是服气的。
　　但在手术室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之下，才能感受到言非凡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在平时接触中，徐放觉得言非凡除了不太爱搭理人，有些冷傲清高外，本质上还是和善的。
　　对于他人的主动请教，都会给予回应。
　　但是一站在手术台上，言非凡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那舍我其谁的气场，是油然而生。
　　即便陈瑜主任这样早就成名的顶尖外科医生，言非凡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让步。
　　徐放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言非凡就是手术室天然的王者。
　　这种感觉，徐放在协和医院，也就在寥寥的一两个医生身上，有过类似的感受。
　　他们就是手术室的主宰，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和信心的源泉。
　　有他们在的地方，连死神都得退避三舍。
　　徐放又把目光投到言非凡的双手之上，那行云流水般的往复操作，如百老汇芭蕾舞演员的演出，优雅又艺术，让人无限神往……
　　徐放的心，忽然噗通一下变得舒畅起来。
　　此时此刻，他觉得被协和医院辞退，反而是一件幸事，让他可以机缘巧合的见证一位伟大外科医生的冉冉升起……


第530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祝星发的丁丁再造手术，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傍晚近六点，耗时近九个小时。
　　这台手术虽以言非凡为主导，却是与陈瑜、余苏叶联手共同完成。
　　鉴于后续的类似手术，要以陈瑜医生为主，言非凡在这台手术上，还特意让渡出了一些操作。
　　因此，他在手术期间，获得了不少休息机会。
　　这台手术结束后，言非凡虽然也是疲累不已，但身心状态也还算不错。
　　只不过，来到家属等候区的他，意外的发现祁胜主任也在。
　　待在他身边的祁晓丹，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言非凡顶着祁主任犀利的目光，向祝星发的家属简略述说了一下情况，就赶紧的溜了。
　　反正这件事，还有秦颖老师在前面顶着。
　　逃一般的离开创伤外科，言非凡之际来到了整形中心。
　　他在主任办公室见到了王川，还有刘锦院长。
　　“非凡……”
　　王川把一张盖章的文件，递了过来，说：“你拿来的那瓶祛疤美容霜，鉴定结果出来了。”
　　“百分之百是我们的产品。”
　　王川又摇头笑道：“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人家好歹也添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造假的这家伙也真是省事啊，只是给我们的产品换装了一个更加高档的瓶子。”
　　言非凡也轻笑道：“主任，人家只是换了一个瓶子，可就把我们原本四五百块钱的东西，卖出了七八千，甚至上万的价格呢。”
　　王川轻叹道：“这化妆品市场，泛滥的很啊。”
　　“非凡，我实话告诉你……”
　　“我们这祛疤膏，在药店卖的还是挺好的，但是我估计……”
　　“至少有二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三，都被别有用心之人买了去。”
　　“再经过他们的稀释添加，就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些网红产品、微商产品。”
　　言非凡忍不住问：“能在源头上控制吗？”
　　王川摇摇头，说：“很难啊。”
　　“下面那些直接面向普通居民的药店，可不会管那么多，巴不得你几箱几箱的买。”
　　“反正这东西又害不死人。”
　　虽然这东西害不死人，但是长期使用的话，过量的激素沉淀在人体内，会刺激一些腺体过度分泌，有诱发各种生长性疾病，甚至是癌症的风险。
　　其实，一些正规的化妆品，也多少会添加一些激素类成分，或其他对身体不太好的物质，只是含量少，在国标允许的范围之内。
　　但是架不住天天用啊……
　　言非凡决定，回家后就劝说一下那两个女人，尽量不用或少用化妆品。
　　省钱不说，身体还更健康。
　　王川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闫姣姣那里，我已经替你把鉴定结果告诉她了。”
　　“她说，会联合群里的朋友，通过正规途径追究造假那人的责任。”
　　“还有……”
　　王川语带得意的说：“附有闫姣姣面容检查资料，你的手术设计方案的全脸整形手术观摩邀请函，在今天的上午，通过快递全部发送了出去。”
　　“今天呢，我还特意打了十几个电话。”
　　“那些家伙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在下周五过来，跟你好好的切磋切磋。”
　　言非凡听王主任说的是“切磋”一词，就明白，他这人在电话里肯定用言语刺激对方来着。
　　不过，言非凡也无所谓。
　　手中有金刚钻，就不怕对方的水来兵来。
　　言非凡把目光转向了，一直保持安静的刘锦院长，主动的开口问：“老师，有不好的消息？”
　　“是不是职称一事，没通过？”
　　刘锦点了点头，轻叹说：“非凡，你猜对了。”
　　“在上午结束的工作例会上，没有通过！”
　　刘锦确认了一句，又解释说：“他们几人呢，其实也是出于爱护之心，是对你的能力不是太过了解，才没有通过的。”
　　“他们的想法是，让你有一个牢固无比的基础，以便将来发展的更高。”
　　言非凡对这结果虽有些失望，但也没太在意。
　　“老师，我知道了。”
　　“既然不能破格，那我就一步一步的升上去。再说了，这职称级别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
　　刘锦满意的颔首赞道：“非凡，你能这么想，真的没让我失望。”
　　“你有足够的实力，一路碾压到主任医师。”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告知道：“虽然没能给你破格，但我们也一致决定，撤销对你的职称评定中，关于具体工作年限的要求。”
　　“只要硬条件达到，这职称晋升就畅通无阻。”
　　“所以啊，这论文发表，需要掌握的各代表性手术，你平时多注意一些……”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听刘锦开口道：“对了，你住院医师的科室轮转培训，还差儿科和妇科两个重要科室。”
　　“找个时间，把这两个科室的培训完成了。”
　　言非凡有些头疼的，含糊的应了一声。
　　刘锦没注意到对方的敷衍，又转而道：“非凡，还有一件事……”
　　“你遇袭一事，警方的报告出来了，纪委认可了，对方的几位家长也没有表示异议。”
　　“因为对方未成年，接下来，就是和解了。”
　　刘锦进一步的提点说：“非凡，那个副厅长这两天被查出了一些问题，已经很难全身而退，至少职位是保不住了。”
　　“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咬着不放了。”
　　“早一点和解，坏人就让纪委那边去做好了。”
　　言非凡点点头，目光看向王川，说：“主任，这件事就让姜律师代表我去谈好了。”
　　“我们不狮子大开口，但怎么也得让他们把主任你心爱的意大利手工小牛皮沙发给赔出来啊。”
　　说到这，言非凡又用力的坐了坐屁股下的新沙发，失望的说：“确实没有原来的沙发舒服。”
　　王川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一点都不想搭理他这茬。
　　言非凡又追问道：“主任，旧沙发被你扔了？其实找人修一修，应该还能用的！”
　　王川横了他一眼，说：“直接被那帮小护士们给肢解了。”
　　“她们一人分了一块牛皮，说是去做定制的手包、钱包什么的。”
　　旧沙发的这个命运，言非凡还真没有想到……
　　三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言非凡估摸着余苏叶那边也处理好了祝星发的术后工作，就告辞走人了。
　　为准备今天的手术，言非凡手上已经累积了好几台手术方案没开始想呢。
　　今晚上，他还需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加加班。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言非凡坐车接上余苏叶，还没有来到附属医院的南门，就又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还能坚持做手术吗？”
　　言非凡快速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心状态，说：“老师，还能坚持一个五六个小时的手术。”
　　“那好，你赶紧的回来。”
　　“骨科发生了一起实验室意外事故，科室副主任巩医生的大拇指被骨锯割断了。”
　　“这断指再植，陈主任说，你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第531章 对峙
　　收拾妥当，做好手术准备的言非凡，在余苏叶的陪伴之下，再次走进了创伤外科的一间手术室。
　　一踏进手术室，言非凡就与手术台上一位虎背熊腰，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对上了视线。
　　看到他，言非凡不由自主的甩了甩右手，仿佛又被眼前这人使坏的给用力攥了一下。
　　巩延年医生，骨科副主任，主任医师。
　　当年言非凡在骨科轮转培训时，这家伙说言非凡身体瘦瘦弱弱的跟女孩一样，一看就不是做骨科医生的料。
　　言非凡自然是一脸的不服气。
　　这位巩医生就握了一下言非凡的手，期间手上陡然发力，疼的言非凡是龇牙咧嘴，嗷嗷的喊疼。
　　待对方松手，言非凡赫然发现，自己的手都被捏出了紫色的手印。
　　后来才知道，这位巩医生在普遍都是大力士的骨科医生中都素有铁手之称。
　　他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骨科医生可以说是一家医院，平均体格最壮的一个医生群体了。
　　因为骨科的不少工作，是要靠体力的，要求骨科医生要有劲，要非常的有劲。
　　在治疗不同的骨伤时，要求患者维持不同的体位，这需要各种花样的抬患者、扛患者、举患者、拉患者、推患者……
　　姿势之多之销魂之持久，会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现在已经发展了各种各样的姿态辅助工具，但仍然需要大量的人工。
　　毕竟，人工最为方便快捷！
　　而且，很多骨科医生喜欢用此“折腾”、“考验”年轻医生。
　　因为这也属于骨科医生的一项基本功了。
　　一旦身处特殊环境，比如野外抢救，身边没有辅助工具，就只能靠身板和力气来施救了。
　　骨科医生医治患者时，还会使用诸如锯、钻、凿、锤等器械，没有一把子力气还真使不了。
　　所以，绝大多数骨科医生不管高矮，但多是那种敦实有力的样子。
　　即使一开始不是，从事不短时间的骨科工作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言非凡自己在骨科培训的那段时间，记忆是相当的深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工地出大力的，整天的把患者扛来搬去。
　　真别说，那段时间，言非凡的胃口特好，一顿饭能吃下原本两倍的饭量。
　　结束了在骨科的培训后，他的体重愣是比之前增加了近十斤……
　　“巩医生！”
　　“言医生……”
　　躺在手术台上的巩延年，用目光上下打量着言非凡，语带嫌弃的说：“你可比当年还瘦弱啊。”
　　言非凡轻轻的一笑，说：“植接大拇指，可不需要那么多的力气。”
　　“这倒也是！”
　　巩延年附和了一句，又语带唏嘘的道：“打死我也没想到，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发展到了这程度，陈主任都亲口说，你已经超过了她。”
　　停顿了一下，他又语调缓缓的道：“言医生，这一次，就全靠你了。”
　　言非凡颔首道：“巩医生，我自会尽力。”
　　巩延年又开口道：“言医生，我今年才四十五岁，和妻子一共要供养五个老人，两个双胞胎儿子也才上小学。”
　　“我第二套房的房贷，还没还完……”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知道对方还是紧张和担心。
　　他也能理解。
　　左手大拇指断了，如果植接不好，功能严重受限，巩延年很可能就要离开一线手术台了。
　　“巩医生，你放心，这台手术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不然陈主任就会自己来了。”
　　言非凡安慰了一句，又提议道：“巩医生，要不你睡一觉？”
　　巩延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在手术室喜欢和患者，和助手，和护士一边聊天一边做手术。”
　　“如今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这时，作为手术助手的余苏叶接话道：“所以，这一次巩医生您是患者，在这间手术室做主的，是言医生，而不是您。”
　　“言医生喜欢的是安静……”
　　一旁的麻醉师，看到余苏叶的眼神示意，就给巩延年的口鼻罩上了麻醉口罩……
　　言非凡给了余苏叶一个赞许的目光。
　　给医生同行做手术，尤其还是水平相当不错的医生前辈，手术过程中难免会受到对方的评价。
　　因为关切自身的健康，再是心理素质强悍的前辈也难免会失去客观，评价变得挑剔和苛责。
　　言非凡自忖自己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让对方保持安静，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在巩延年陷入麻醉昏迷后，言非凡也进入了工作状态。
　　手术第一步，断面清创。
　　巩医生的左手大拇指是被骨锯切断的，断面相当的平整，这让清创工作就容易了不少……
　　手术室内，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在手术区外的隔离门前，有两波人正在互不相让的对峙。
　　一方是闻讯赶来的巩医生的爱人，两个孩子，还有巩医生的助手和学生。
　　他们七八个人，胳膊勾着胳膊组成了一道防线，牢牢的守在了隔离门前。
　　另一方，则是脑外科的秦主任，还有他的几位助手和学生们。
　　秦主任的脸色黑的像锅底，怒声斥责道：“你们可不能这么自私，大拇指植接手术，不止言医生一个人会做。”
　　“他离开了，其他医生也能接替。”
　　“我那边的患者，发生脑疝就快要死了，可只有言医生一个人能救。”
　　巩医生的妻子黄鹂，绷着脸，迎着秦主任的目光，寸步不让道：“其他的我不管。”
　　“我只知道一点，我爱人的手指植接不好的话，他就不能再做手术了。”
　　“而言医生是医院当前做断指再植手术最好的医生，他现在正在为我的爱人做手术。”
　　“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他！”
　　秦医生气的直喘粗气。
　　他缓和了一下心绪，继续劝说道：“言医生在断指再植手术方面，并不比其他医生高明多少，他最擅长的是椎骨肿瘤和脑瘤的穿刺注射手术。”
　　停顿了一下，秦主任又接着说：“退一万步讲，巩医生即便将来不能上手术台了，他还可以坐门诊，做教学，他依然是医生。”
　　“但是我的脑瘤患者，没有言医生救治，命可就没了。”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有巩医生还不明确的将来，孰轻孰重，你们总能分得清吧？”
　　黄鹂犹豫了片刻，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秦主任，你不用给我讲大道理，搞道德绑架，这一次我就自私一回了。”
　　“言医生在断指再植方面的水平，陈瑜主任可是亲口承认的。”
　　“在秦主任你看来，一条生命自然重过我爱人的职业生涯，但是这件事没发生在你自个身上。”
　　黄鹂语气越发的坚定起来。
　　“言医生没给我爱人做完手术之前，是不能离开的。”
　　“你……你……”秦主任指着黄鹂的手发抖起来。
　　“都给我散开了……”
　　这时，一声威喝传了过来。
　　随着这话，几名医院的安保小跑过来，开始劝说在一旁围观的一些患者和家属。
　　与此同时，副院长侯剑锋大步走了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沉着脸的侯剑锋，扫视了一遍对峙的双方，严肃的质问秦主任，“秦主任，你也是医院老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让人看医院笑话吗？”
　　“侯院长，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主任赶紧解释说：“我刚接收了一位脑瘤患者，已经有脑疝迹象，需要立即手术。”
　　“我需要言医生的协助。”
　　“只是言医生正在里面给巩医生做大拇指再植手术，我想进去跟言医生说一声。”
　　“他们不让……”
　　“侯院长，人命关天啊，你看……”


第532章 放我一马
　　结束了巩医生的左手大拇指植接手术，已是半夜过一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干脆没有回醉墨华庭。
　　两人来到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相拥而眠了。
　　早晨近八点，被喊起来吃早饭的两人，才从姐姐的嘴里知道，昨晚上在手术区外，竟然还发生了严重的对峙事件。
　　“那个秦主任为老不尊，一点不地道！”
　　言自若不等弟弟发问，就一脸愤愤的说：“非凡，他后来提议让你来做决定和选择，是继续给巩医生做大拇指植接手术，还是去给他的脑瘤患者做穿刺注射手术……”
　　余苏叶忍不住打断问：“姐，昨晚我们在手术室，可没人进来说这件事啊？”
　　“那是被侯副院长给挡住了呗。”
　　言自若吼吼道：“侯副院长说，这是一个不那么容易做的决定。”
　　“言医生如果不接有生命危险的脑瘤患者，可为不仁；但手术中途丢开同事，称得上是不义。”
　　“如果他人给巩医生做的大拇指植接手术出现了瑕疵，巩医生难免心中有芥蒂。”
　　“这件事呢，就不要让言医生为难了。”
　　言自若绘声绘色的模仿着侯院长的口吻，说完了这几句，又掐着腰说：“我院实行的是主刀医生负责制，言医生主刀的手术既然已开始，我们就不要再打断了。”
　　“就这样，那个秦主任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言自若又气哼哼的说：“非凡，你恢复工作才几区区个月啊，如今好像是这么大的一家医院离了你就转不动的样子。”
　　余苏叶轻笑道：“姐，难道这不是好事吗？不可或缺，总比可有可无强多了。”
　　言非凡喝了一口姐姐带来的豆浆，问：“那个脑瘤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言自若摇头说：“不清楚，我也懒得打听这。”
　　她又劝说道：“非凡，你可别主动的给自己揽上责任。医院每天都要接收好几位脑瘤患者，你就是累死也救不了所有人。”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你不用把我想的太过高尚了。”
　　“我会尽力医治接手的每一位患者，但也懂得量力而行。”
　　“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事情，我这人是做不出来的……”
　　言非凡和余苏叶吃完早饭，正在收拾之际，王川是推门而入。
　　“非凡，昨晚的对峙一事，我也知道了。”
　　王川轻叹了一声，说：“没想到侯副院长还是挺有担当的，他做了那个决定，相当于把责任担在了自己身上。”
　　“哎，非凡……”
　　他语带探究的问：“如果这事让你自己来做选择，你会怎么做决定？”
　　言非凡才不上鬼子的当，轻哼道：“主任，我不会回答这种假设或如果的问题。”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这个选择呢，其实并不怎么难做。”
　　“不过，非凡……”
　　王川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说：“你应该清楚，比这更困难的选择，你有不小的可能会遇上。”
　　“比如，同是两个病危状态的脑瘤患者，一个十八岁，一个三十八岁，你会救哪一个？”
　　言非凡随口而出道：“救手术风险最小，预后最好的那一个。”
　　王川呵呵一笑，说：“你现在能轻易的说出选择标准，真遇到这种情况，你面临的可是两个家庭的苦苦哀求，或许还有来自领导和同事的说请……”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道：“或许我运气好，一辈子遇不到这种残酷的选择。”
　　见王川露出了讥讽神色，言非凡不服气的分辩道：“主任，这种事情不是真的遇上了，再根据实际情况临机而断吗？”
　　“现在做各种各样的假设，我认为就是吃饱了撑着，自己难为自己。”
　　被噎了一下的王川，刚准备反击，就被言自若开口打断了。
　　“我说你们两个，有必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争辩出一二出来吗？”
　　“都是大忙人，时间又不早了，还不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言非凡一看时间都八点半多了，赶紧的和余苏叶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言自若收拾了一下弟弟和余苏叶留下的早餐饭盒，又对王川道：“主任，早餐我多买了一份，你要吃吗？”
　　王川见茶几上的早餐是生煎，问：“荷香酒家东面，那条小街道里面的那家生煎店？”
　　言自若嗯了一声，笑着说：“还是牛肉馅的。”
　　王川满意的说：“他家的牛肉生煎味道还是不错的，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吃一点……”
　　今天是周二，整个上午，言非凡都待在神经外科，接受卢君主任的教导。
　　到了午饭时间，为了赶进度，言非凡是一边吃饭，一边用平板电脑查看电子邮箱里的邮件。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凯文·维加医生和秦风医生发来的患者资料，不约而同的都变成了椎管内肿瘤患者。
　　这让言非凡稍微松了一口气。
　　相比脑瘤，言非凡在处置椎管内肿瘤的经验更加丰富，制定手术方案，花费上面的时间和精力相对少一些。
　　到了下午一点，言非凡又赶到了创伤外科的主任办公室。
　　“去过病房没？”
　　面对陈瑜的询问，言非凡摇了摇头。
　　陈瑜郁闷的说：“你这管杀不管埋的，实在令我羡慕的很啊。”
　　“三分手术，七分护理。”
　　“患者康复出院，功劳却全记在了你的头上。”
　　言非凡嘿嘿笑道：“主任，我也想全程负责患者的治疗过程，问题是我的时间不允许啊。”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主任，祝星发和巩医生不会出现了一些问题吧？”
　　“他们都还好，只是祝星发的刀口处还有一些渗血渗液，但量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
　　回了这一句后，陈瑜又没好气的说：“非凡，你知道吗？”
　　“今上午，我被侯副院长找借口给训了一顿。”
　　“我猜啊，他这是迁怒，如果昨晚我接手了巩医生的手术，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只是这种突发情况，能怪我吗？”
　　陈瑜又压低声音说：“秦主任的那脑瘤患者，虽说手术做的也算顺利，但大概率是植物人。”
　　“听说，那位患者一家也是有点门路的。”
　　“侯副院长应该是担心，人家讹上我们。”
　　“不至于吧？我们也没做错什么。”言非凡疑惑的问。
　　陈瑜轻切一声，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是没做错什么，但是如今社会，无理都能辩三分。”
　　“昨晚那事，患者家属知道的话，起一些波澜可是大概率。”
　　“好了，不谈这事了，反正有任何后续都不归我们管。”
　　停顿一下，陈瑜又好奇的问：“非凡，那个叫徐放的青年医生，是怎么回事？”
　　“暂时担任我的工作助手，没办法，苗主任硬塞过来的，拒绝不了。”
　　言非凡郁闷的解释了一句，又介绍说：“先这样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带着，看看他的表现。”
　　“表现不错，就马马虎虎培养一下。”
　　“不行的话，就赶走……”
　　陈瑜哦了一声，又试探性的说：“非凡啊，一只羊是放，两只羊……”
　　“打住……打住！”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说：“主任，我是真没有时间带助手或学生的。”
　　“你就放我一马吧？”
　　陈瑜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又道：“非凡，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再收助手或学生，我推荐的人一定首先考虑。”
　　“一定，一定！”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又转而催促说：“主任啊，下午的课程，是不是该开始了啊？”


第533章 下雨天，睡觉天
　　“醒醒，醒醒，别睡了，该起来回家了……”
　　被王川喊醒的言非凡，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坐起来，发现房间的光线有些暗，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呼呼的风声传来。
　　今天是周五！
　　在周三的上午，言非凡携手卢君老师、郑灵医生相继完成两台椎管内肿瘤手术。
　　到了下午，他又与从美国赶来的凯文·维加医生一起探讨了患者的手术方案。
　　维加医生这次带来的患者，是颈椎内肿瘤。
　　维加医生也有能力做这台手术。
　　只不过，言非凡在看过这家伙之前做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视频后，为保证手术效果，便直接提议这台手术，由他自己全程操作。
　　维加医生斟酌再三，同意了。
　　不过，他同时还表示，手术过程中他可以随时替换下言非凡。
　　至于秦风医生这次带来的患者，是胸椎肿瘤。
　　秦医生没有自告奋勇的要求主刀，而是从解放军总医院带来了一位神经外科专家。
　　到了周四，言非凡先是花费了一个小时，完成了国内患者的胸椎内肿瘤的穿刺注射工作。
　　之后，他又耗费了近七个小时，主刀完成了美国患者的颈椎内肿瘤切除手术。
　　在这台手术完成后，维加医生直接朝言非凡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时间就这样滑到了周五，滨海被沿海掠过的台风尾波及，一早就下起了雨。
　　不知是被风雨声影响，还是这一周太过疲累了一些，言非凡在和王川主任商议完下周的手术观摩会，听对方传授手术经验时，竟然打起了瞌睡……
　　伴着雨声和风声入眠，言非凡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近六点。
　　言非凡从沙发上下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禁不住舒服的呻吟一声，有一种浑身通泰之感。
　　这一觉，虽是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不比家里的卧室环境，但这次的睡眠质量，真心不错。
　　言非凡认为，有部分原因归功于今天的雨天。
　　这段时间，他为研究那雨声催眠曲，翻阅了一些资料，发现，雨天容易让人犯困，促进睡眠质量，还是有不少科学原因的。
　　一是褪黑激素分泌增加。
　　褪黑素，对人体生物钟具有调节作用。
　　多雨多云天气下，太阳被乌云遮挡，人体褪黑激素分泌量就会明显高于晴天，因而更容易让我们感到疲倦。
　　二是血清素减少。
　　阳光照射，会增加人体中欣快神经递质5-羟色胺（血清素）水平。
　　阴雨天，人体内血清素更少，而血清素水平降低易导致郁郁寡欢，浑身下雨没劲。
　　三是湿度增加。
　　雨天，空气湿度较大，空气中负离子含量也会有比较明显的提高。
　　负离子的增加会改善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血液系统和呼吸系统功能，让人感觉更舒适。
　　负离子还有镇静和催眠作用，令人睡意绵绵。？？
　　四是雨滴声。
　　雨声的声频，通常在0到20千赫之间。
　　这种声频被称为“白噪音”。
　　这种“噪音”并不会让我们心烦，相反会让大脑产生α波，使大脑无意识地放松，接近我们人体睡眠时的状态。
　　因此，雨声堪称自然催眠曲。
　　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发现，王川主任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收敛了放肆的伸懒腰动作。
　　“周一晚的那台紧急手术，严重打断了我的工作和休息节奏，直到今天这觉才彻底恢复过来。”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恭维道：“也就在主任你这里，我才敢这么放松身心，没有拘束之感。”
　　王川轻呵一声，说：“是吗？”
　　“难道不是自觉翅膀硬了，可以无视我了吗？”
　　“哪能呢！”
　　言非凡赶紧的表明心迹，说：“虽然一直称呼你为主任，但在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良师益友，尊敬的长辈来对待的。”
　　王川摇头笑道：“你这个家伙，这是跟谁学的啊？如今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语带跃然的说：“今天我让工作人员电话确认了一下，收到我们邀请函的那些家伙们，有三十一人明确表示，会来观摩。”
　　“有十一人表示，需要待定。”
　　“只有十二人以没时间等缘由，明确说不来。”
　　“到时，再加上一些不请自来的，我估计下周五的手术观摩研讨会，大概有五十人上下了。”
　　“这个与会人员规模，也算可以了。”
　　王川又补充道：“欧阳嫣然也说了，白玉兰旗下的医用制品公司，会提供赞助。”
　　“只需要在观摩手术室和研讨会现场，让他们拉个横幅，竖个宣传牌就行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问：“主任，嫣然姐有没有说，她和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有进展没？”
　　王川摇摇头，说：“这方面的事情，我没问，她也没主动提。”
　　“这个手术机器人项目，先期的研发投入肯定都有数亿了。”
　　“这么大的项目合作，可不是那么容易谈成的，即便双方都有这个合作意愿，你来我往的谈判拖上个半年一年，都是正常的。”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转而笑道：“你姐自若下午打来电话，说是把那别墅验收了。”
　　“你姐还说，林家人这一次做的相当地道，只是从别墅里带走了古董字画、艺术品、工艺品，名贵花草花木，还有床上用品！”
　　“家具、家电、厨房用品等都完整留了下来。”
　　“你们只需购买一些床上用品，就能入住了。”
　　王川又高兴的轻笑道：“以后，你们住在B区，我们住在C区，相互串门就方便了。”
　　言非凡纠正道：“那里，也就周末或放假过去住住，上下班太远了一些。”
　　“或许，我姐会过去长住。”
　　“她那人爱显摆嘚瑟，如今住上了别墅，还不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啊。”
　　王川哈哈一笑，说：“我已经收到了你姐的邀请，让明天下午参加别墅入住的聚会……”
　　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不仅姐姐不在，杜秋阿姨也没有准备晚饭。
　　言非凡打通姐姐的电话，才知道，她们在一起正在商场挑选采购床上用品。
　　“非凡，你和苏叶两个就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们今晚很可能会晚点回去。”
　　这时，曾妮的声音，意外的在通话中响起。
　　“非凡，那个雨声的旋律分解，还有频率分解，还有频率和旋律的组合都做好了。”
　　“等我和若若姐回去后，就把文件给你……”
　　结束了和姐姐、曾妮的通话，言非凡看向余苏叶，问：“这个晚餐？”
　　余苏叶看了看窗外的雨天，说：“下雨天，睡觉天。我们随便煮点东西吃，然后睡觉觉？”
　　“好，睡觉觉……”


第534章 不请自来
　　“非凡，天亮了，该起床了……”
　　被喊醒的言非凡，努力的睁开眼皮。
　　他不满的扫了一眼姐姐，再以一个翻身作为回应，还顺手把一具软玉温香给揽在了怀中。
　　不过，这温存时刻没有持续五秒，言非凡的肩膀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赶紧的给我起床，非得让我动粗！”
　　瞬间清醒的言非凡，是气呼呼的翻身坐起。
　　躺在他身边的余苏叶，也不好继续装睡了，赶紧的跟着一块坐在了床上。
　　言非凡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时钟，更气坏了。
　　“姐，你这是干嘛啊？”
　　“今天可是周六，这也还不到早上六点呢。”
　　言自若吼吼的吩咐道：“今天我们要早起吃饭，早一点赶去凤尾山的新家别墅收拾。”
　　“下午有不少的客人要来，我们有一大堆的活要做呢。”
　　言非凡这个郁闷啊，抱怨道：“姐，你说你这么着急的邀请客人做什么啊？”
　　“慢腾腾的收拾好房子，再邀请岂不是更好。”
　　言自若掐腰解释说：“我还不是为迁就你的休息时间。我算过了，你八月份没多少空闲时间。”
　　“快点给我起床洗漱！”
　　说着这话，言自若的右手，就很是熟练的拽住了弟弟的耳朵……
　　言家姐弟、余苏叶、曾妮，还有杜秋阿姨，在小区外的小餐饮店吃完早饭，开着卡宴、甲壳虫先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规模不小的农贸市场。
　　言非凡就看着姐姐扫货一般，买了很多水果，还有新鲜蔬菜、肉蛋禽鱼、油盐酱醋茶米面等等。
　　“姐，傍晚的聚餐，我们要自己动手炒菜吗？”
　　言自若解释说：“我通过王主任，已经定好了傍晚要用的宴席。”
　　“现在买的这些，除了今天招待用的水果外，其他的，是我们以后生活在别墅那里要用的。”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
　　这一次的大采购，几人来回搬了几次，买的东西差不多把两辆车的后备箱和后座给塞满了。
　　然后，他们开车直奔南郊的凤尾山。
　　凤凰山庄，坐落在凤尾山一处风景秀美的半环形小山坳里，共分为三个别墅区。
　　这片小山坳，有一条沿着山脚而行，可通往市区的支路。
　　这条支路又分出三条蜿蜒曲折的山路，沿着丘陵的起伏，一直延伸到顶部。
　　每一条向上的山路，又是像树枝分叉一样，向两边的山体延伸出不少的枝丫。
　　在每个枝丫的节点，或是顶端，都有一栋依山势而建，式样不一的别墅。
　　在山脚下的平地上，也错落分布着大小不一，外观不同的近百栋别墅。
　　每一条山路，就是一处别墅区，从东向西，依次是A区、B区和C区  王川家的别墅位于C区的最高处，可以说是坐拥高台，一览纵山小。
　　言家姐弟的这栋别墅，位于B区的山腰部位。
　　下车的言非凡，打量着眼前的三层别墅，发现其外墙是相当亮眼的橙红色。
　　入眼的院子和建筑物，明显要比王主任家的别墅，小上不止一号。
　　院子有七八十个平米，大体呈现缓坡状，有至少一半的面积，用五彩卵石和水泥做了硬化。
　　院子里还隔出了四处大小不一的花圃，栽种了一些花草和花木。
　　只不过有两处花圃，有一半的面积是新鲜的泥土，明显是刨移了花木，又被整平的。
　　院子里还有一块十五六平米的平地，立着一座可收缩的大型帆布遮阳棚。
　　这时，言自若大嗓门响了起来。
　　“非凡、苏叶、曾妮，我先带你们好好的参观一下别墅，然后在搬东西。”
　　再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言自若以主人的姿态，语带兴奋的向几人详细介绍了一番别墅。
　　一楼是可容纳两辆车的车库，挑空的大客厅，厨房，餐厅，卫生间，还有一间带独卫的老人房。
　　二楼是小会客厅，一间大娱乐室，一卫生间，一间带独卫和换衣间的次卧室，还有两间客房。
　　三楼的建筑面积，要小了一半。
　　有一间带豪华卫浴，带男女两个换衣间的主人房，还与之相连的书房。
　　此外，就是一个可观景，可烧烤的大露台。
　　对于这栋别墅的布局，言非凡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房间数量，不比王主任家的别墅少。
　　与之相比，欠缺的或许就是可以大到开舞会，开健身房的豪奢大客厅，大娱乐室了。
　　当然，车库、餐厅、主人房等都明显小一号。
　　余苏叶凑到言非凡的身边，瘪嘴小声说：“非凡，我发现自己喜欢上这样的小别墅啦。”
　　“怎么办呀？”
　　言非凡豪气的一挥手，说：“好办。让姐姐时刻关注一下周边信息，有人要卖，我们就买下。”
　　“才四五千万，洒洒水了……”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我们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参观完房子，几人就开始从车上搬东西。
　　他们还没忙完，就有送货的车，到了。
　　是言自若昨晚定下的满满一车床上用品。
　　陆续的，又有人开车送来了一全套的进口厨具，还有可以举办六桌宴席的不同花色餐具。
　　令言非凡惊讶的是，还有人开车给送来了几套护肤品和洗漱用品，还有熏香驱蚊驱虫、卫生间清洁等物品。
　　虽然这些物品就几个小箱子，但小几万的签单价格，让言非凡心疼的直磨牙。
　　言非凡简单合计了一下。
　　单就上午这一会儿送来的几车东西，近百万的钱，就如流水一般淌了出去。
　　“不是花自己的钱，就是不心疼啊！一套床上用品，就小十万。”
　　“我们以前用几十几百的床单，被罩，毯子啥的，也没睡不着觉啊！”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嘚瑟道：“亲爱的弟弟，这叫消费升级和消费配套，懂不懂？”
　　“住几千万的别墅，你还能用几百上千一套的床上用品？”
　　言非凡很是郁闷的说：“这个道理，我懂。”
　　“就像是你买了一个几万的名牌包包，全身上下的衣服鞋子，都要换成差不多档次的来搭配。”
　　他伸手敲了一下姐姐的脑门，又说笑道：“可惜啊，你这个姐姐不能换一个。”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傲娇的说：“我这个姐姐可是天上有地下无，有我做你姐姐，你就心里美吧，还想换掉？”
　　“你要造反啊！”
　　说着这话，她高举手，呼向了言非凡。
　　不过，这巴掌落身上时，就变得软弱无力了。
　　“臭小子，今天姐姐我高兴，就不打你了，允许你以下犯上一次。”
　　“赶紧去忙了……”
　　中午时分，言自若邀请的客人，陆续到了。
　　先是田叔田婶小雨一家三口，接着就是宋怡，还有余川柏和他的未婚妻。
　　随后是言自若两位合得来的医院同事，还有三位关系很久的女性朋友。
　　再之后是小舅舒磊和霞姐。
　　下午近两点，王川和欧阳嫣然一同而来。
　　再接下来的客人，就有些出乎言自若的意料了，都是不请自来……


第535章 以权谋私
　　这意外之客的第一波，是来自附属医院的孟瑶、叶琳、贾馨、徐双、贺俊兴、冯俭几人。
　　他们合伙送来了两盆大绿植。
　　言非凡有些好奇，他们怎么晓得的这个消息。
　　笑嘻嘻的叶琳，以说笑的口吻说，这叫做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言医生作为他们的老板，他们肯定会密切关注相关信息，不错过任何表现机会。
　　这帮家伙们原本想着送完礼物，表示祝贺后，就告辞走人的。
　　言家姐弟自是不许，热情挽留下了他们。
　　第二波和第三波客人依然来自附属医院，分别是院长刘锦和院办主任任真，还有结伴而来的陈瑜夫妻和邱阁夫妻。
　　下午近四点，同住凤凰山庄的潘礼荣和左老板，是带着礼物联袂而来，祝贺乔迁之喜。
　　这三十几人聚在一栋房子里，不自觉的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像孟瑶、叶琳、徐双她们，年轻活跃。
　　这一帮年轻人，和言自若的同事和朋友聚在了一起，占据了大客厅，由言自若和杜秋阿姨照顾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而田叔田婶、小舅和霞姐，还有曾妮、宋怡、余川柏和他的未婚妻等人，聚在二楼的会客厅，由余苏叶负责照应。
　　至于刘锦、任真、陈瑜夫妻、邱阁夫妻、王川和欧阳嫣然，还有后面赶来的潘礼荣和左老板，则是在三楼的大露台，在遮阳伞下喝茶聊天。
　　他们这一伙人就由言非凡陪着，小雨做起了小小的服务生，殷勤的负责斟茶倒水。
　　“言医生乔迁此处，这消息只要传出去，足以让凤凰山庄的房价，再升上那么一升。”
　　潘礼荣满脸的笑容，道：“哪一个不想与一代名医，当世大医为邻呢。”
　　言非凡谦虚的说：“潘先生，客气了。”
　　“我还年轻，还在学习和成长中，可当不起名医和大医之名。”
　　“当得起，当得起！”
　　左老板接过了话，说：“仅凭一眼一摸，就诊断出了我的深静脉血栓，这份功力，可是少有医生能做到呢。”
　　他又抬头看向山脚下的座座别墅，语带惋惜的叹道：“凤凰山庄什么都好，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距离医院太远了一些。”
　　“去最近的三甲医院武警总医院，路上怎么也得用一个小时。”
　　潘礼荣看向斜对面的刘锦，接着左老板的话，随口而出说：“要是附属医院能在附近建立一所分院，那就非常完美了。”
　　刘锦轻声叹道：“如今，附属医院的病床是一床难求，每天前来寻医问诊的患者数量，早就超过了医院的设计上限。”
　　“我们也一直想着筹建分院，只是……”
　　“只是什么，刘院长？”左老板追问道。
　　刘锦介绍道：“我们医院是吃财政的，筹建分院需要上级领导的审批。”
　　“如今建立一所综合性三甲医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有一二十亿根本拿不下来。”
　　“这还不包括地皮。”
　　“这钱，还有地皮，都得靠政府划拨。”
　　“钱，还好办一些，主要是这地皮……”
　　刘锦摇摇头，叹气道：“滨海寸土寸金的，哪有那么大的一块地皮划拨给我们呢。”
　　左老板语带遗憾的说：“凤尾山这一片，就有不少可供开发的土地。”
　　“只是开发规划，都让政府给冻结……”
　　说到这，他忽然停住了。
　　左老板看向刘锦，神态郑重的问：“刘院长，附属医院真的有筹建分院的计划？”
　　“当然有啊！”
　　刘锦沉声道：“我们医院可是年年的向卫生委递交这个申请报告。”
　　“不瞒诸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我的任期之内，获得筹建分院的立项申请。”
　　左老板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刘院长，老潘，言医生，还有各位，入住在凤凰山庄的二百多名业主，不说都非富则贵，能量多少都有一些。”
　　“据我所知，这里的业主，光是国家一级和市一级的人大和政协委员，就有不下二十人。”
　　左老板意味深长的说：“这些人如果有人能主动的号召组织一下，这股合力可就不小啊！”
　　这话让刘锦不由的和身边的任真对视了一眼，眼中冒出了火花。
　　刘锦再次强调道：“左先生、潘先生，这筹建分院，我们附属医院一直是在大力推动的。”
　　“如今卫生委那边，我已经获得了大部分领导的支持。”
　　“问题主要卡在了市政府那一边……”
　　刘锦希冀的说：“如果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能松一下口风，那就容易多了。”
　　潘礼荣琢磨道：“如果在凤尾山一带建立一所高标准的三甲医院，我想凤凰山庄的每一位业主都会是欣喜和大力欢迎的。”
　　“为实现这个目标，为之摇旗呐喊，出点钱出点力，我想每个业主都不会拒绝的。”
　　潘礼荣看向左老板，说：“只是我们两人的号召力，不客气的说，还是差了不少啊。”
　　左老板呵呵笑道：“不担心，我们可以去联络几位很有分量的业主加入进来嘛。”
　　“这可能需要刘院长那边……”
　　刘锦表态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左老板想了一下，说：“这件事呢，我们各自回去再想一想，再征求一下身边好友的意见。”
　　“可以操作的话……”
　　左老板迎着刘锦和潘礼荣的目光，缓缓的说：“我们就定个时间，仔细商议一下？”
　　刘锦语带急切的说：“可以，可以。”
　　“这个时间，就定在周一晚八点，如何？”
　　“具体的，我来安排！”
　　见潘礼荣和左老板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刘锦就有一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他这次过来，也是临时决定。
　　今上午，刘锦参加了政府组织的一个活动。
　　在返回途中，要不是任真随口的一提，他也不会心血来潮，改道来这里。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意外收获，而且还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想凤凰山庄这二百多名业主，他们可都是滨海的顶层人物，能量大的很。
　　如果他们合力去推动一件事……
　　刘锦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言非凡，越看越是喜爱。
　　这家伙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这几个月，自己的事情只要和他沾点边，总是顺利的很。
　　在座的王川、陈瑜、邱阁几人，见刘锦、潘礼荣和左老板三人，三言两语的就确定了要合作推进分院落户凤尾山片区，感觉如同儿戏。
　　不过稍微深入的一想，却觉得这事，靠谱。
　　如果这事最终成了，这是不是属于权贵精英阶层另一种形式的以权谋私？
　　露台上的众人，是各有思绪。
　　忽然间，一阵乍然响起的轰隆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朝着山脚望去。
　　那里有黑烟生起，隐隐有哭喊声随风传来……


第536章 员工医疗福利
　　言非凡、王川、陈瑜和邱阁，还有贾馨、孟瑶、叶琳和徐双等几位护士，再加上贺俊兴和冯俭，乘坐两辆车以最快速度来到了山脚下。
　　展现眼前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车祸现场。
　　一辆新能源轿车四轮朝天，燃起了大火。
　　一辆SUV栽倒在公路边的排水沟里。
　　公路上满是玻璃和车辆配件等碎片，四处洒落的血迹，还有两辆变形的单车……
　　言非凡快步跑向SUV车旁四五米外的草地，那里有一个男子正跪坐草地上，给一人做人工呼吸。
　　他跑到近前，才发现躺在草地上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我是医生！”
　　言非凡喊了一声，跪坐在了男孩的另一侧……
　　颈部脉动，无！
　　呼吸，无！
　　翻看眼睛，瞳孔已经完全散开！
　　言非凡又注意到，男孩的左右耳孔都有血液在缓缓的渗出。
　　他伸手一检查男孩的头！
　　左后侧颅脑有一个直径六厘米的凹陷，头顶裂开了一条至少十二厘米的骨缝。
　　言非凡不由的叹息一声。
　　这么严重的颅脑创伤，没有希望了。
　　他伸手脱下上衣，遮住了男孩的上半身。
　　这时，他的身体忽然被摇晃起来，耳边响起男子质问的吼声，“你不是说自己医生吗？”
　　“你怎么不救啊？”
　　“快救他啊！你快一点救他啊！”
　　言非凡起身，看着这位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留着背头发型，脸上有不少血迹，红着双眼盯着自己的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
　　“我明明都刹住车了。”
　　这男子崩溃的大声哭喊道：“两个孩子，骑着单车就冲了出来，我刹车了……”
　　“车子都漂移打横了，但是我刹住车了。”
　　“医生，你相信我，我真的刹住车了。”
　　“后面一辆车，撞了过来……”
　　“医生，你信我，我真的刹住车……”
　　言非凡发现，这人身上有不少的血迹，还有血顺着他的左手往下滴。
　　“我信，我信你刹住车了！”
　　“来，先让我给你做一个检查……”
　　这男子被刺激的似乎有些傻了，嘴里一边喃喃喊着“我刹住车了”，一边任由言非凡检查。
　　言非凡这一检查发现，他的左手臂上撕开了一道七八厘米长，深可见骨的口子。
　　而且这人的鼻骨骨折，左胸的肋骨也被安全带给绷断了两根。
　　借着孟瑶送来的两瓶纯净水，还有一个急救包，言非凡给这人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处理好男子的伤口，言非凡四处望去，发现王主任、陈主任和邱医生也都忙碌着处置伤者。
　　几位护士跑来跑去，从赶来的热心居民那里接过急救包、家庭小药箱、纯净水等物资……
　　整个车祸现场，除了没有生命迹象的小男孩，背头受伤男外，还有另外三名伤者。
　　这三人中，以一名八岁小女孩的伤势最重，左腿开放式骨折，盆骨骨折，右手臂骨折。
　　此外，身体有多处擦碰伤，胸腔腹腔有积液。
　　陈瑜给小女孩简单处置了一下外伤，和叶琳一起把这女孩搬上了车，由冯俭开车载着她们，以尽可能的最快速度前往武警总医院。
　　另外两位伤者，是一对夫妻。
　　他们两人的伤势倒是不算重，男的胸骨骨折和指骨骨折，右耳朵撕裂。
　　女的脸上和身上有几处撕裂伤。
　　除此之外，两人身上还有几处烧烫伤。
　　这几人的伤势，经过言非凡、王川等人包扎处置后，由小区的物业工作人员开车，也一并载着赶往武警总医院。
　　这时，有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伤者已经都送走，又有警察赶来处置现场，言非凡、王川、邱阁、孟瑶等人就都返回了别墅。
　　他们一进别墅才发现，餐厅、客厅已经摆放下了四张餐桌。
　　几位饭店的工作人员，正在从两辆面包车上搬下一个个保温箱。
　　虽然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严重车祸事件，但是王川、邱阁、孟瑶等人作为医生和护士，早已经锻炼的习以为常，没心没肺了。
　　几人洗漱之后，纷纷入座……
　　“是A区十号楼曹家孙子，小女孩是外孙女！”
　　坐在主桌的潘礼荣，放下了手机，唏嘘了一声，又开口问：“言医生，那个小女孩危险不？”
　　言非凡沉吟着说：“未发现颅脑外伤，胸腹腔有积液，但是量不多，内出血不算严重。”
　　“总体来看，伤势虽重，及时救治，出现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的。”
　　潘礼荣缓缓的点点头，说：“两个保下一个，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左啊……”
　　潘礼荣看向身边的左老板，说：“医院推进这事，我们要全力以赴了。”
　　“以后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这一小时的车程，可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了。”
　　左老板颔首道：“这关系到每一位业主的切身利益，不会有人懈怠的……”
　　这场意外的车祸意外，多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还有酒宴的气氛。
　　一个多小时之后，酒席匆匆结束。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田家三口、舒磊、霞姐，还有曾妮、宋怡留了下来。
　　他们几人一起动手，把别墅内外收拾了一下，已经是夜幕沉沉。
　　随后，他们聚在三楼露台，欣赏着夜色，吃着水果，闲聊起来。
　　“非凡，你看看这张照片。”
　　言非凡接过宋怡递过来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是一双脚丫子的照片。
　　这是一个女孩子比较纤细秀气的脚，只是它的脚趾，特别的细长。
　　按照比例目测，这二三脚趾足有五六厘米长，堪比人的手指了。
　　“这是基因和遗传造成的，类似返祖。”
　　言非凡解释一句，把手机还给宋怡，问：“想要做整形？”
　　“这又不影响工作和生活，没有必要啊。”
　　宋怡横了他一眼，说：“一米六的身高，却要穿四十一号码的鞋子，被人喊做大脚怪。”
　　“夏天不敢穿凉鞋，去他人家不好意思脱鞋。”
　　“这还不影响生活？”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种情况，做整形修复，不算多麻烦的事。”
　　“你的朋友？”
　　宋怡轻笑道：“不是，是我们公司的雇员。”
　　“前几天，我见她眼睛都哭肿了。”
　　“一问才知道，她新交的男友因为嫌弃她的脚，分手了。”
　　“我就对她说，今年好好工作，好好表现。”
　　“到了年底，我就请大名鼎鼎的你，给她做手术，还给她一双最好看的脚丫子。”
　　言非凡乐道：“你可是越俎代庖了啊！”
　　宋怡嘿嘿一笑，说：“非凡啊，你可是公司大股东呢，激励员工积极性，出点力不应该吗？”
　　“哎，给你说真的……”
　　宋怡语气变得正式起来，说：“现在公司正式员工也有七十五人了。”
　　“管理和激励是个大问题。”
　　“他们都清楚，你可是附属医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
　　“近水楼台，他们万一有大的医疗需要，作为老板之一的你，也该意思意思，表示表示吧？”
　　迎着宋怡直直的目光，言非凡只得无奈的说：“好吧，我会出力。”
　　“不过，先说好，只能是本人和直系近亲。”
　　宋怡得意的一挥手，说：“我就知道，心肠好好的你会同意的。”
　　“非凡，我会把这作为员工的医疗福利，制定好严格规定，不会让它出现滥用情况。”
　　停顿了一下，宋怡又问道：“若若姐说，你最近在搞什么睡眠研究，有很大的商用价值？”
　　听她这么问，言非凡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曾妮。
　　“曾妮，旋律和音频分解文件呢？”


第537章 睡眠促进仪
　　“非凡，分解雨声文件的这家音乐制作室，在京城可是相当牛逼……”
　　露台之上，曾妮一边用优盘往田雨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拷文件，一边显摆自己的功劳。
　　“他们家的录音棚，不说在京城是数一数二，设备的先进性也至少排名前十……”
　　“花了多少钱？”言非凡直截了当的打断问。
　　曾妮眉眼带笑的说：“倒是没有花钱，只不过我欠下了一个朋友好大好大的人情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曾妮等了片刻，也没见言非凡有额外的表示，又再次强调说：“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呢。”
　　“这个年代，人情债可是最难偿还的了。”
　　注意到言非凡开始装傻充楞的摆弄电脑，不回自己这茬，曾妮就有些着急了。
　　她气鼓鼓的喊道：“言非凡，你不应该要说，你为我欠下一个人情，我许你两个人情吗？”
　　言非凡连头都没台，回道：“你的这个人情，我早已经还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闫姣姣的手术。”
　　“什么呀？这怎么能算？”
　　曾妮不服气的说：“闫姣姣要做的可是一台公开整容手术，算是在为你服务。”
　　“最多……最多算还了半个人情。”
　　“你还欠我半个，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人情！”
　　“可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言非凡这次回的干脆利落，一点没拖泥带水。
　　因为他发现，对方把分解出的雨声旋律文件和频率文件给制作成了一个应用小程序，可以随意的交叉组合。
　　可见那家音乐室，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的，言非凡认为值得他多付出一个人情。
　　凑在言非凡身边的宋怡，随着言非凡的浏览性操作，也快速的过了一遍这个小程序。
　　她语带讶然的说：“我们刚才听的那一段雨声，竟然能分解出七段旋律，二十一段频率？”
　　“我听着那雨声就差不多一个调调啊。”
　　心满意足的曾妮，赶紧的介绍说：“这就叫术业有专攻啦，那帮家伙的耳朵都敏锐的很呢。”
　　“随便刮起一阵风，他们都能听出蕴含其中的大自然美妙和旋。”
　　这时，言非凡随意点开一个旋律，就有沙沙的雨声从电脑中传了出来。
　　听了一会儿，他又点了另一个旋律。
　　还是沙沙的雨声。
　　言非凡很是认真的分辨了一会儿。
　　只是作为五音不全，堪称音痴的他，实在分辨不出来和上一个旋律的区别。
　　“你们听出这两个雨声的不同了没？”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言自若、舒磊，还有田叔、田婶都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宋怡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比上一个雨声更加密集了一些。”
　　“嗯，言哥哥，我听着也是更密集一些。”田雨附和了一句。
　　言非凡颔首道：“你们能听出有变化就成。”
　　他接下来又下拉开频率列表，直接点了一下最高频率那一档。
　　这一档截取自原雨声文件的音频赫兹，有些出乎言非凡的意料，竟然达到了20260赫兹。
　　这段高频在频率列表中，显得特别的突兀，第二高频率直接断崖式的下降到了8600赫兹。
　　我们人类能感受到的听力频率范围，在20到20000赫兹之间，这被称为耳听域。
　　人耳对其中1000到3000赫兹的声音，最为敏感，这主要是我们人类的言语频率，主要是1000到3000赫兹之间。
　　不过，言非凡也了解到，低于20赫兹或高于20000赫兹的声音，虽然我们的耳朵听不到，但是我们的身体能感受到。
　　一些特别精密的录音设备，为还原完整的音乐感受，也能录下在一定赫兹范围之内，我们人耳听不到的低频声音或高频声音。
　　言非凡有一个猜测，这突兀的20260赫兹音频声音，应该不是下雨的声音，或许是在录制雨声的过程中，不小心录下的不知名杂音。
　　或许就是这意外，让这雨声具备了催眠效果。
　　要知道，科学史上不少重大的发现，可都来至于意外、巧合，或试验失败的副产品！
　　言非凡怀揣着不小的期待，点下了这音频的最高档，开始细细的感受。
　　因为这超过了人耳的音频感受范围，在座的言自若、霞姐、田叔等人是啥也听不到。
　　他们借助露台明亮的灯光，只注意到言非凡微闭着双眼，一副表情凝重倾听的表情。
　　近一分钟过去，忽然有嚓嚓声音响起。
　　嘴里刚开始咀嚼苹果的田雨，就见好几道责怪的目光刷的投在了自己身上，赶紧的捂住了小嘴，还露出了委屈的小表情。
　　言非凡在这些人心中，已经有了不一般地位。
　　虽然在日常生活中，还是把他当弟弟、亲人和朋友来对待，但是一旦做起正经事，他们都会不由自主的全力支持。
　　言自若、舒磊、宋怡等人都不由自主的保持着安静，不想干扰了言非凡的实验。
　　这样过去了四五分钟，言非凡在期间切换了两次旋律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
　　“找到了，就是这高频声音在发挥作用！”
　　言非凡喊了一声，一脸兴奋的说：“这高频以不同旋律放出来，都让我感受到了明显困意。”
　　他又扫视一遍眼前几人，一脸遗憾的说：“只是可惜，这雨声对你们都起不了作用，不然也可以再做一个验证。”
　　“我找一下王主任……”
　　言非凡拿起手机，点几下又把手机放下了。
　　“算了，不急在这一时。”
　　他又看向宋怡，语带激动的说：“宋怡，这高频声音能对我和王主任产生作用，我的分析是，它能以共振或其他方式，对我们两人控制睡眠的脑干尾端，产生明显的影响。”
　　“你们不受到影响，应该是频率没发生共振。”
　　“不过，我认为，能影响到你们的高频，也应该在这个频率附近。”
　　“应该能通过实验，一一找出能影响到你们的具体频率。”
　　宋怡沉吟着说：“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能找到一个相对应的刺激入睡的频率？”
　　“理论是这样的！”言非凡谨慎的回道。
　　宋怡双眼冒光的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建立一间专门的检测室，为有睡眠障碍者找出这个刺激频率，帮助他们改善睡眠……”
　　这一刻，宋怡的脑袋转的飞快。
　　“检测不要钱，但是装有特定音频文件的播放器是要收钱的……”
　　“不能叫播放器，叫高科技睡眠改善仪。”
　　言非凡纠正道：“这类似安眠药的作用。”
　　“只是促进睡眠，长期使用，能否改善睡眠，还有待研究……”
　　宋怡吼吼道：“那就叫睡眠促进仪！”
　　“再说了，通过这音频刺激，不吃药就能睡得好，睡得香，过一段时间，身心状态好转，这睡眠自然而然就会改善了。”
　　“非凡，这项目的研发资金，公司给提供了。”
　　“你需要多少？”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陈瑜主任的来电。
　　“非凡，那个小女孩的命，算是保住了……”


第538章 一时想不开
　　在宋怡的主导下，所有人都对这个新冠名的睡眠促进仪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一直持续到晚上过十点，言自若提议到时间洗漱休息了，众人才停止了讨论。
　　接下来，宋怡先小人后君子的给在座之人拍摄了一份口头的保密约定，让他们严格保密言非凡的研发成果。
　　宋怡还许诺，等这个睡眠促进仪上市之际，她会给在场所有人发一个大红包……
　　别墅一共有五间收拾出来，可以住人的房间。
　　田叔和田婶住在一楼的卧室，舒磊和霞姐住在二楼的次卧。
　　宋怡和曾妮一人一间二楼的客房。
　　只是这么分配下来，言非凡就只能去睡客厅沙发了，主卧留给了言自若、余苏叶和田雨三人。
　　好在主卧的床足够大，床的宽度甚至超过了长度，睡下她们三人是绰绰有余……
　　第二天的一大早，睡在沙发上的言非凡，被怀中之人翻身的动静给弄醒。
　　言非凡先是一惊，随之那熟悉无比的感觉，让他的心安了下来。
　　是余苏叶！
　　他猜测，苏叶应该是忍受不了姐姐，还有小雨在睡着之后你来我往的拳打脚踢，才不得不跑来和自己挤着一起睡的。
　　言非凡轻轻下了沙发。
　　他把薄毯给还在熟睡的余苏叶盖好，又给她调整好枕头，出了客厅，走进了小院。
　　混合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是扑鼻而来，让言非凡禁不住深吸了几口。
　　东方，太阳还未升起。
　　但能看到辉映的霞光，头顶上的白云，也被染上了少许色彩。
　　包裹身体的，不是这个季节那种无处躲藏的燥热，反而有一些沁入肌肤的清凉。
　　耳中偶尔听到的，是或远或近传来的不知名小鸟的鸣叫，不再是令人心浮气躁的鸣笛声。
　　言非凡舒展双臂，伸直懒腰，享受着这惬意无比的山间清晨。
　　忽然听到了轻灵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宋怡。
　　“睡得不习惯？”
　　“睡得很香，只是习惯这个时间醒了。”
　　一身睡衣装扮的宋怡，来到言非凡的身边，与他一起活动起了身体。
　　“早上更清醒一些，可以用来想想昨天没有处理好的事情，规划一下将要展开的工作。”
　　听宋怡这么说，言非凡一边摇晃着腰，一边劝说道：“工作不是全部，你也别太拼命了。”
　　“你又不缺钱。”
　　宋怡呵呵一笑，说：“之前我也老是这样劝说我哥，让他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别老是没日没夜的工作，研究电路和控制芯片。”
　　“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工作也是能上瘾的……”
　　宋怡歪头看着言非凡，接着说：“就像你，每天早起晚归，有时还要通宵做手术，天天累的要死，却依然日复一日的乐在其中。”
　　“这就叫做自我折磨上瘾症。”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哪有这种病症，说是偏执强迫症更恰当一些。”
　　他又心有感触的说：“不过呢，如今社会，要想做成事，还真的需要一些偏执和自我强迫。”
　　“依靠兴趣，只能入门，跨过门槛。”
　　“想做到精深并有所成，就需要日积月累了。”
　　宋怡忍不住纠正说：“这是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的，想成功，唯有不懈的努力和坚持。”
　　“像非凡你这样的天才，更多是靠天分吧？”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的坚持和不懈更多，只是我的付出，你们没看到而已。”
　　停顿一下，他转而问道：“距离九月，也就一个月多一点了，输液控制器的投产，能保证吗？”
　　宋怡信心满满的说：“你放心。”
　　“这段时间公司上下所有人都不舍昼夜的忙碌，就是确保顺利投产，还要保质保量。”
　　她又吼吼道：“今年主打输液控制器，明年主打睡眠促进仪，一年一个主打产品。”
　　“公司发展要一年一层楼，五年上市，十年干到业界第一！”
　　言非凡轻笑道：“你小小身板，志向倒是远大，要是公司发展像你说的这么容易，那些大集团大企业的老板，都要排队去跳楼了。”
　　宋怡是满脸嘚瑟的笑意，说：“这不一样，我们有你啊。”
　　“如今社会，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也不需要多了，非凡你一年就研究出一个可以大众推广的医学成果，就足以让我们公司以火箭速度发展了。”
　　言非凡直接回了她一双白眼球。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就比如这睡眠促进仪，还有好多的工作要做。”
　　“这高频音波的共振，或许只是特例，根本就不具备推广的价值。”
　　宋怡却很乐观的说：“王主任和你能受到那雨声明显影响，这就意味着，这比例不会太低。”
　　“再乘以我国和世界的人口，这市场前景，自然是广阔的很。”
　　这时，有《茉莉花》乐声从客厅传了出来。
　　言非凡赶紧跑进客厅，拿起手机，接通来电。
　　是电视台记者肖曼打来的电话。
　　“曼姐，这么早来电话，有事？”
　　“嗯，关于昨天发生你那的车祸……”
　　“如果昨天不是因为工作，也去参加你们的乔迁庆祝，或许我就能来一个现场报道了。”
　　肖曼在通话里惋惜了一声，又紧接着说：“网上有路人拍的短视频，记录了你们的热心抢救。”
　　“还有人发帖说，碰巧有附属医院的几位医生在小区参加朋友聚会，不然后果难料。”
　　“非凡啊，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哈。”
　　“我现在给你做一个手机访问，好剪辑一下放在电视台的早间新闻播出……”
　　言非凡有些无奈，但也不好推却。
　　这可是一群人的好人好事，他自己可以不需要，但别人还需要扬名或表扬呢。
　　言非凡花费了一二十时分钟，回答了肖曼关于昨日车祸抢救的一些问题。
　　他还特意把参与者的名字，报了一遍。
　　在通话结束之际，肖曼又忽然问道：“非凡，车祸发生时的监控视频，你看过了没？”
　　“没呢，我可是刚被吵睡醒。”言非凡委婉的提醒了对方一下。
　　肖曼哦了一声，开始通话里描述说：“非凡，这段监控视频在网上公布了，比较清晰。”
　　“两个孩子骑着单车忽然从山路冲出，那辆SUV是紧急刹车打横。”
　　“车是险险的停住了。”
　　“但是，那两个孩子好像是被吓傻了，竟然单腿撑住单车，停在了马路上。”
　　“就在这时，那辆新能源汽车，一点也不减速的冲向了SUV……”
　　“没减速？”言非凡确认的问！
　　“是没有减速。有技术帝分析，不仅没有减速，速度还增加了一些……”
　　肖曼继续述说道：“关于这品牌的新能源汽车的刹车问题，这段时间可是一个热点。”
　　“车主妻子昨夜对自媒体人说，他的丈夫一直在踩刹车，但是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汽车品牌方在半夜，紧急发布了这事故的数据信息，进行了回应和反驳。”
　　“该数据显信息示，驾驶人并没有踩刹车，反而一直在踩加速踏板。”
　　停顿了一下，肖曼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
　　“我从警方那里得知……”
　　“警方调取了行车记录仪的数据，在事发前的半个多小时，妻子一直在数落责骂开车的丈夫。”
　　“据说是骂的很难听，丈夫却没有半句反驳。”
　　“非凡，你说啊……”
　　“有没有这个可能，那位丈夫一时想不开，就冲动的径直撞了上去？”


第539章 奋斗的意义
　　在别墅吃过早饭之后，田叔田婶、舒磊霞姐、宋怡和曾妮就相继告辞离开了。
　　在离开前，曾妮鬼鬼祟祟把言非凡喊到一旁。
　　“和苏叶订婚的宝石戒指，你准备好了没？”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订婚？”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若若姐呀，苏叶也没否认。怎么，没这回事吗？”曾妮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吃瓜的表情。
　　得，姐姐把还没确定好的事情，告知了苏叶。
　　这一下，不想订婚也得订婚了。
　　言非凡这个郁闷啊，有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没准备呢，这一段时间忙，哪有时间！”
　　曾妮嘿嘿一笑，热心的提议道：“非凡啊，你得抓紧准备了，然后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到时把璀璨夺目的宝石戒指一送，苏叶还不是人自醉到任你摆布……”
　　曾妮见言非凡瞪了自己一眼，赶紧步入正题。
　　“非凡啊，你想不想以十分之一的价格，买下顶级的宝石戒指？”
　　“做梦呢，哪有这么便宜的……”
　　言非凡嘲讽了半句，忽的想起一事，转而冷声质问：“曾妮，你还是不死心？”
　　曾妮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非凡啊，只支付十分之一的价值，就有三次获得真品的机会。”
　　“以你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三次，一次机会就可以了。”
　　“非凡，我可告诉你啊……”
　　曾妮又诱惑说：“那里的翡翠宝石可都是极品，帝王绿、紫罗兰的戒面，我都见过的，定价可都在六七百万以上呢。”
　　“你想一想，只需要几十万就能买到……”
　　别说，这一次，言非凡真有些心动了。
　　他犹豫着说：“人家敢这么做，肯定有把握。比如，一些防不胜防的作弊手段。”
　　“还有就是，选中了正品，未必让你拿走啊……”
　　“他们敢！”
　　曾妮霸气的说了一句，又冷笑了两声，杀气横溢的说：“巴不得他们这么做呢。”
　　“这样的话，就有借口砸店，让他们血本无归，在京城混不下去。”
　　言非凡见这个家伙有恃无恐的样子，轻轻点头道：“这样，下周我去京城百宁医院做飞刀，顺便去一趟瞧瞧……”
　　把曾妮等人送走后，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田雨，开始整理众人送来的乔迁贺礼。
　　潘礼荣送来的，是一幅当代书法名家书写的“大医精诚”横幅。
　　左老板送的是国内著名画家的一幅风景油画。
　　言自若对这两份礼物，很是满意。
　　她决定把这幅字和油画，挂在客厅，提升一下品味和格调。
　　正好呢，也能遮掩住客厅墙壁上林家摘取书画作品后，留下的两处印记。
　　至于言非凡前几天收到的那幅苦禅先生的苍鹰图，言自若认为它太过贵重，不适宜挂墙壁上显示，还是收藏起来为好。
　　陈瑜夫妻送来的是一对精美的瓷器花瓶，邱阁夫妻送的是一套供四人使用的银制西餐餐具。
　　刘锦院长和任真送来了半斤茶叶和一套茶具。
　　王川主任和欧阳嫣然各送来一瓶高档红酒。
　　宋怡送的礼物，是小叶紫檀雕刻的书桌摆件。
　　田叔田婶送的是一大盆室内摆放的绿植。
　　言自若的几位朋友送来的，全是小巧好看，又有寓意的摆件……
　　言家姐弟把这些礼物归置好，又和余苏叶、小雨里里外外的把别墅，还有小院给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后都累的赖在客厅沙发上不想动弹了。
　　这别墅太大了一些，收拾起来忒费劲。
　　田雨哀嚎道：“若若姐，以后这楼上楼下的天天收拾，太累人了啊。”
　　“这么一想，也不觉得住别墅有多好了。”
　　瘫在沙发的言自若，用脚丫子踩了踩小雨的腿和腰，揶揄道：“穷人思想。”
　　“都有钱住别墅了，清洁卫生，洗衣做饭这样的活，自然是请人来做了。”
　　说完这话，言自若又伸直长腿，踢了踢以葛优躺姿势坐在斜侧沙发上的言非凡。
　　“到中午了，我又饿了，去做点吃的。”
　　言非凡是一动不动，懒懒的回道：“饿了就吃点水果，凑合着熬到傍晚吧，正好你也减减肥。”
　　“我哪有胖了？”
　　言自若愤愤的用脚踹了弟弟两下，用手捏了捏肚皮上的肉肉，说：“我这是正常体重，好不好？”
　　她又催促道：“赶紧的，不想挨揍的话，快一点去做午饭。”
　　在武力威胁之下，言非凡只得起身去做饭。
　　好在余苏叶心疼，也一起来厨房帮忙。
　　言非凡简单煮了几碗面，切了一些熟食，调了两个凉菜，就把这一顿午饭给对付过去了……
　　下午过三点，别墅又迎来了客人，王川、妍妍、花姐，还有小狗海伦。
　　妍妍在参观完别墅后，期待的问：“言哥哥，以后你就常住这里了，是不是？”
　　言非凡摇头道：“也就是周末或放假来这里住，平时上班早下班晚，还是在醉墨华庭。”
　　言自若接过了话，说：“这一段时间，我会常住在这里，小雨也会在。”
　　“妍妍，你也可以住在这里。”
　　田雨兴奋的说：“妍妍，我们晚上可以一块玩游戏，玩通宵的那种……”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言非凡一记脑门蹦。
　　“小雨，你可知道，大部分被四大名校录取的高中生，现在不是在上培训班，就是参加社会实践，通过各种方式提升自己。”
　　“你倒是好，整天的吃喝玩乐。”
　　田雨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说：“言哥哥，这是高考之前，最轻松的一个假期了。”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放松一下吗？”
　　“就是！”
　　言自若伸手揽住小雨，批评说：“非凡，你可别把小雨当鸡娃来培养。”
　　“暑假不就是彻底放松玩乐的时间。”
　　“小雨、妍妍，走，我们这就去主卧组团打游戏去……”
　　看着这三个女人兴高采烈的跑上楼梯，一溜烟不见，言非凡是一脸的无语。
　　王川哈哈的一笑，说：“非凡，我们这么努力的工作，不就是让她们过上快乐无忧的日子嘛。”
　　“让她们和我们一样，整天的努力辛苦，我们奋斗的意义何在？”
　　言非凡讪讪一笑，说：“主任说的也对。”
　　心中有所触动的他，轻声叹道：“我这是从小就要靠自己，不得不靠自己，习惯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有本事才是硬道理。”
　　听到楼上传来的姐姐和小雨的哈哈笑声，言非凡禁不住会心一笑。
　　“是啊，让她们也一直辛苦，自己努力奋斗的意义又何在啊？”
　　言非凡转头看向余苏叶，豪气的说：“苏叶，你也可以不用努力了。”
　　“我来养你！”
　　余苏叶是浑身涌动着幸福的洪流，眉眼弯弯说：“这话，我爱听，很爱听。”
　　“但是，人家可是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
　　“再说了，我也没觉得辛苦……”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祁胜主任的来电。
　　虽然有些怕对方的责怪，言非凡却不敢拒接。
　　一接通电话，言非凡就赶紧的为自己辩解说：“祁主任，你可不能怪我啊。”
　　“有秦老师的话，再加上医患保密协议，我当时真的不能给你透漏消息的。”
　　“而且，我也是最近两三周，才晓得那家伙和丹丹姐的关系……”
　　“我不是和你说这事的……”
　　祁胜在通话里打断言非凡，接着述说道：“昨天那新能源车祸的肇事者，就是那个丈夫……”
　　“他一直声称，对事故发生前的事情，没有半点记忆，是突发的疾病导致的他身体不受控制。”
　　“他申请来我这里，做全面身体健康检查。”
　　“这件事，备受社会关注，要很快出结果，同时呢，结果也要有信服力。”
　　“非凡，那场事故你也算半个亲历者了。”
　　“明天，你就来我这里，协助检查和确诊。”
　　“至于你的秦老师那里，我会给她说一声的……”


第540章 怕什么来什么
　　周一早上近八点，附属医院综合诊断楼。
　　魏欣走进紧挨着主任办公室，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先去打开了窗户，通通风。
　　随后，她来到属于她自己办公桌前，放好手中的公文包，又从抽屉取出一块干净的浅色抹布，很是认真的擦拭起了桌椅。
　　虽然这桌椅看上去是一尘不染，干净的很，但不认真的擦一遍，魏欣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把自己和几位同事的桌椅都擦拭了一遍，额头冒出细汗的魏欣，关上了窗户，打开了房间空调。
　　她拉开门，准备出去洗一下手中抹布，却差一点与门外之人迎头撞上。
　　“啊……言医生！”
　　“魏医生，早！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第一个到。”
　　魏欣浅浅一笑，侧身把言非凡让进了办公室。
　　“言医生，先凉快一下吧，今天有些热，大早上的气温都有三十度了。”
　　说着这话，魏欣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那个人在武警总医院的治疗记录，还有做过的各种检查。”
　　“你先看一下！”
　　魏欣等对方接过文件夹，又补充说：“九点左右，警方会把那人转送过来。”
　　“那人的既往病史资料，也差不多会在九点左右全部汇集到我们这里。”
　　言非凡嗯了一声，随意的在一旁的办公桌，属于雷清平的座位上坐下，翻看起了手上的资料……
　　魏欣洗完抹布回来，不出所料的发现，那个文件夹已经被言非凡放回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处理资料的速度……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魏欣打量着状是坐在那里发呆的言非凡。
　　和几个月之前相比，虽身材还显颀长，但看上去健康了许多，脸颊上终于可堪一捏的肉肉了，脸色也变红润了不少。
　　主要是那十指，看上去不再是皮包骨，明显变得圆润了一些，看着令人舒服。
　　相比外观上的变化，魏欣觉得，言非凡的身上更是多了一种自信从容的名医气质。
　　他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让人不敢忽视，晓得这不是一般的人物。
　　或许，这只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魏欣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才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言非凡已然是一飞冲天，成为了不亚于祁老师的知名医生。
　　反观他们几个，基本上没多少变化。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呢。
　　魏欣收敛了一下复杂心绪，问：“言医生，有什么发现没？”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从现有的这些检查数据来看，我没发现导致这个家伙精神异常，或身心失能的生理疑点。”
　　“我研究了半个晚上，也是没有发现。”
　　魏欣说了一下自己的结果，又分析说：“或许，这只是这家伙逃避法律责惩罚的垂死挣扎。”
　　“我一个朋友说，他的行为很可能会被定为危害公共安全罪，因为造成的后果严重，这刑期起码也得十年以上。”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车辆检查结果？”
　　魏欣摇了摇头，说：“车辆烧毁严重，说是详细的车辆检验报告，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出来。”
　　“不过从汽车制造公司提交的详细数据来看，车子一直未采取制动措施，一直在缓慢加速。”
　　“这也与监控视频的实际情况相吻合。”
　　言非凡语带质疑的说：“不是说车上还安装有防碰撞安全系统吗？”
　　“就一点作用没发挥出来？”
　　魏欣笑了笑，说：“车辆的问题，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只负责判定，他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言医生，如果真像他本人宣称的那样，他对事故前半小时内的事情，没有半点记忆。”
　　“你认为，会是什么情况？”
　　言非凡分析道：“有很多种可能了。”
　　“最可能的一种情况是，剧烈的碰撞，导致的大脑不知名损伤，造成短时记忆丢失，就像是喝酒喝断片一样。”
　　“如果是事故发生之前就出现了身体失能，不排除一些有毒物质……”
　　魏欣打断道：“言医生，酒精和毒检报告，可都是阴性。”
　　言非凡提醒说：“或许是某种新型毒品？”
　　“一些药物或物质的中毒反应，过敏反应，都有可能造成暂时的身体失能……”
　　言非凡忽然想起昨天肖曼的电话，说：“听说行车记录仪上有记录到，在事故发生前，他的妻子一直不停地对他责骂。”
　　“一时冲动想不开，也是可能的。”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缓缓的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像范进中举一样，在极端的情绪冲击之下，意识失控进入癔症状态。”
　　“这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没这段时间的记忆。”
　　“而且，在癔症状态之下，他是靠着些许的清醒，还有身体本能和惯性在开车。”
　　“他可以正常驾驶车辆，却不能处理道路上的突发情况……”
　　“停住，停住……”
　　魏欣打断说：“言医生，你这个癔症的猜测，可千万不要告知那个家伙。”
　　“癔症也算是突发精神类疾病的一种，而且它类型多样，一些癔症的发作，还来无踪去无影。”
　　“这可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脱罪理由啊。”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放心了，我不会随意多嘴的。”
　　他想到了一点，赶紧的问：“哎，魏医生，那个丹丹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魏欣用力的点点头，说：“都知道了。”
　　“言医生啊，你是不知道，那几天啊，祁老师有多么的可怕，我们几个被训了一个昏天黑地。”
　　她又用手指了指隔壁的主任办公室，说：“那两天，主任和女儿吵架的声音，我们隔着墙壁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言非凡担心的问：“现在呢？心情好了没？”
　　魏欣轻叹道：“缓和了一些，不过呢，如果我们犯了错，还会挨一顿狠的。”
　　她又好奇的问：“言医生，那人的那里恢复以后，真能和正常人一样用吗？”
　　言非凡坦言道：“理论上是可以的，还能随时随地的用。”
　　“只是，理论是理论，还有待实践的检验。”
　　魏欣有些了然的抿嘴笑道：“啧啧……能够随时随地，这可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言医生，你这个再造丁丁手术成熟之后，前来做手术的肯定能从医院这里一直排到长江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这可不是男人的梦想，是你们女人的梦想才是。”
　　魏欣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脸讶然的问：“言医生，你这是身有感触了？”
　　“那个，全院第一美女余苏叶医生让你感到力不从心了？”
　　这话，当即让言非凡急了。
　　“这怎么可能？魏医生，你可别乱猜……”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
　　一脸沉沉的祁胜，出现在了门口，呵斥道：“办公室可不是让你们用来随意聊天的。”
　　祁胜看着眼前瞬间乖乖站好的魏欣和言非凡两人，平缓了一下语气，说：“我刚刚得到了警方传来的消息。”
　　“那人宣称，他自己在妻子的言语重重刺激之下，一时气血上头，意识不清，陷入了癔症。”
　　我叉，我叉，我叉叉……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高人指点么？
　　言非凡忍不住和魏欣对视起来……


第541章 道谢
　　对方的宣称，大幅度缩小了祁主任团队的诊断范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这人是否有癔症。
　　不过，这未让祁主任、言非凡几人高兴多少。
　　这癔症实在是太过复杂了一些。
　　这癔症，学名叫分离转换性障碍，它是由精神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障碍。
　　它的症状多样，表现形式各异。
　　最主要的是，癔症的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清楚。
　　当前较有影响的观点，大致可归纳为两种。
　　一是癔症是一种原始的应激现象。
　　所谓原始反应，即人类在危机状态下，所表现出的各种本能反应。
　　包括：兴奋性反应如狂奔、乱叫、情感暴发等精神运动性兴奋状态；抑制性反应如昏睡、木僵、瘫痪、聋、哑、盲等；退化反应如幼稚行为、童样痴呆等。
　　二是认为癔症是一种有目的的反应。
　　临床实践发现，癔症常常发端于困境之中或危难之时，而且癔症的发作，往往能导致脱离这种环境或免除某些义务。
　　鉴于这癔症属于精神心理类疾病范畴，这正属于祁主任医学团队的弱项。
　　祁主任就临时邀请了神经科主任苗权医生，加入团队，弥补这一方面的短板。
　　早上八点五十分，车祸肇事者周光纪，在两名警察的看护之下，转送到了附属医院。
　　周光纪，今年三十二岁，职业是房产经纪人。
　　根据他自己的交代，事发当日，他和妻子去凤尾山高尔夫球场打球游玩，顺便想着借助这次难得的机会，多认识几位有钱人，拓展一些客户关系。
　　只是事情进展的不太顺利。
　　在返回市区的路上，他的妻子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辱骂他的无能，使得他身心受到严重刺激，以至于陷入失控状态，导致车祸发生……
　　在周光纪到达附属医院后，祁主任就让学生朱向东、魏欣带着他去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主要针对大脑、神经，还有心肺等器官。
　　检查目的是查看一下，周光纪是否有器质性的病变或损伤，从而造成他精神或身体的失控失能。
　　至于祁主任、言非凡，还有匆忙赶过来的苗权医生等人，则是留在了祁主任办公室，查看行车记录仪录下的事故发生前的音频和视频信息。
　　让他们几人遗憾的是，这行车记录仪只是录下了车内夫妻两人的声音，还有车辆前面的影像。
　　他们看不到驾驶人周光纪当时的面部表情，无法判断他当时的精神状态。
　　但是，这一二十分钟的录音，却是让言非凡大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辱骂强人。
　　在这段录音中，周光纪妻子的那张嘴基本上就没停过，一直在不停地辱骂周光纪。
　　什么无能，废物，瞎了眼什么的，都是轻的，那用词之恶劣，损人之极致，让言非凡觉得诸葛亮骂死王朗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言非凡稍微的幻想一下，把自己代入成周光纪，只是听了两三分钟，就有了一种抱着这恶毒的娘们从这六楼上跳下去的强烈冲动。
　　这女人的一张嘴，也TMD损了，太TMD毒了。
　　在整个录音里，周光纪也就是在一开始软弱无力的反驳了一两声，在之后的十几分钟里，就是一直保持着沉默了。
　　终于等录音放完，言非凡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丫的，竟然有这么口毒的女人……”
　　言非凡语带唏嘘的说：“周光纪说他受到严重的言语刺激，进入癔症状态。”
　　“我一开始还严重怀疑，听完这录音，我反觉得他说的很可能是实话了。”
　　“如果我是他，早和这样的女人一起跳楼了。”
　　苗权故作严肃的说：“言非凡，一句话暴露了你有自杀倾向，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见言非凡表情一垮，苗权呵呵得笑了笑，转而正色的道：“从对方的资料上看，周光纪和妻子结婚已经有近五年了。”
　　“所以，这种辱骂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周光纪应该具有了足够的耐受性。”
　　“所以，这场我们听起来很严重的人格辱骂，应该对周光纪构不成足够大的突发刺激。”
　　苗权沉吟着说：“我个人认为，这持续的高强度辱骂让周光纪一时情绪失控，采取了自杀行动的可能性，要远大于他突发癔症的可能性。”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我需要和周光纪谈一次，看他有没有抑郁症状，或者受虐倾向。”
　　苗权看向言非凡，解释说：“受虐狂有人格上的，还有身体上的两种。”
　　“或许，这种辱骂，正是周光纪喜欢的。”
　　“也就是在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允许和放纵之下，才让他妻子的辱骂程度升级到这种程度。”
　　苗权坦言道：“我必须说，这位妻子的辱骂程度，确实过分了，是很过分。”
　　“很显然，这些辱骂的词汇，是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中不断的丰富和积累的。”
　　言非凡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他的心里，又快速的转向，把周光纪倾向于定位为想要撒谎摆脱刑罚的坏人了。
　　“哎，非凡，徐放呢？你没把他带在身边？”
　　面对苗主任突然蹦出来的询问，言非凡赶紧的回道：“老师，我让他去招聘志愿者了。”
　　“我有一个关于睡眠问题的研究项目，需要大量的志愿者。”
　　“我让他和我的司机助理，去滨海大学招募大学生志愿者了。”
　　在昨天的下午，言非凡用分解出的高频对王川进行了测试。
　　果然，他也和言非凡一样出现了困乏的反应。
　　光就他和王川两人测试可不够，言非凡还需要一些试验样本。
　　所以，他就让徐放和冯俭拿着那沙沙的雨声原声，一起去滨海大学，寻找有反应的志愿者。
　　言非凡想知道一个问题。
　　与他和王川一样，对这雨声产生反应的人群，究竟占多大的比例。
　　苗权轻哦了一声，又不忘叮嘱说：“非凡啊，我知道你事情多，又没有教导学生的经验，但徐放是我老朋友的关系，你多少用点心。”
　　言非凡老老实实的回道：“老师，你放心，我不会放羊，让他自生自灭的。”
　　苗权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作为办公室最年轻的言非凡，很是自觉的赶紧起身去开门。
　　令他意外的是，门外站着不少人。
　　有大明星沈道然、角色演员张茂业，还有头上有包扎的秦朗，那个十六岁的女孩，还有这两位患者的家属等等十几人。
　　“言医生，你果然在这里。”
　　带着遮阳帽的沈道然，摘下口罩，一脸浅笑说：“今天是他们出院的时候。”
　　“离开之际，一定要过来谢谢你才是……”


第542章 会好好的表示
　　经过一周的治疗和恢复，颅脑血块消融的秦朗和十六岁女孩的状况，都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秦朗已经可以清楚的说出“言医生，谢谢你”诸如这样的，意思简单的句子了。
　　虽然他需要一点时间酝酿，说的也有些磕磕巴巴，但是相比之前只能用嗯啊来表达，已经算是质一般的提升了。
　　至于女孩双眼视力的改善，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的双目分辨率，提升了近乎零点五倍。
　　女孩在以前，看任何景物都像是蒙了几层纱布，现在呢，这纱布明显的减少了一两层。
　　再形象一点说，好比把相机分辨率从两百万像素，提升到了三百万。
　　还有，女孩的视野，也得到了拓展。
　　视野是指人的头部和眼球固定不动的情况下，眼睛观看正前方物体的范围。
　　一般来说，这个视野范围是，水平内的视野是双眼区域大约在左右60°以内的区域。
　　垂直视野，最大视区为视平线以上50度，和视平线以下70度。
　　如今女孩的视野，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值百分之八十的水平，比治疗前约提升了十个点。
　　秦朗和女孩状况的改善，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现在的他们，都新增了阵发性头痛，一耳听力减弱的症状。
　　秦朗还多了一个轻微耳鸣。
　　两人的这些手术后遗症，是暂时的，会随着手术创伤的恢复逐步削弱或消失？
　　还或者是永久性的存在？
　　言非凡也不好做判断，只能留给时间检验了。
　　沈道然带他们过来道谢，还给言非凡带来了不少贵重的感谢礼物。
　　鉴于医院不准医生收礼的规定，再加上众目睽睽之下，言非凡推辞了绝大部分礼物，只收下了沈道然亲自书写的一幅书法作品。
　　“妙手回春”！
　　虽然言非凡不懂书法，但不得不说，沈道然写的这一幅大字，那是相当的好看。
　　在他看来，这字的功力不浅。
　　没有二三十年的不辍练习，应该是写不出这样铁画银钩，矫若惊龙的好字。
　　这也让言非凡认识到，沈道然饰演的一些人物那身上流露出的书卷气，应该有不少是自然流露。
　　言非凡想着，把这幅字挂在别墅客厅里，除了这令人赏心悦目的字之外，单就“沈道然”这个落款名字，就能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让言非凡没想到的是，祁主任和苗主任这两位老人家，见到沈道然表现的那是相当激动。
　　他们索要了不少签名与合影，要不是自己有工作在身，这两个老家伙都恨不得要留下人家长谈。
　　秦朗和女孩虽然出院了，但是还需要一个长时间的药物治疗和锻炼恢复的过程。
　　言非凡仔细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就亲自把这几人送出办公室，又送到了电梯那……
　　等言非凡回到办公室，就见祁主任和苗主任一起在贪婪的欣赏沈道然的书法作品。
　　“非凡，这幅字……”
　　言非凡直接打断了苗主任的话，“老师，你就别想了，那题款上写得清楚，是题赠给我的。”
　　“等以后再有机会了，我再给你要一幅字。”
　　祁胜赶紧的叮嘱说：“非凡啊，一定记得也给我要一幅字。”
　　言非凡应了一声，又提醒说：“周光纪……”
　　资料分析继续……
　　几人在研究了周光纪的病史资料，还有一些他家人的既往病史后，没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到下午，周光纪的一些检查结果陆续出来了。
　　鉴于当前情况，祁主任没想着在检查方面省钱，把可能用得上的检查，全给安排上了。
　　按照安排，一切顺利的话，要到明天傍晚，周光纪的所有检查项目，才能做完。
　　下午近两点，周光纪的大脑断层扫描图，把祁主任办公室的两个看片灯都给铺满了。
　　言非凡一眼扫过这些扫描图，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一时找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只得一张又一张的看过去。
　　没一会儿，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问题。
　　“主任，老师，看这张图，他的额叶这里……”
　　言非凡指着一张扫描图上，一道似有还无的虚影，说：“这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损伤。”
　　祁主任戴上眼镜和苗权一起凑过来，看了看。
　　“这道损伤痕迹，也太不明显了，有可能是核磁共振扫描仪出现的辨别误差。”
　　苗权补充说：“也有可能是，剧烈的车祸碰撞造成的脑不轻微损伤。”
　　祁主任沉吟着说：“排除仪器的误差，这个位置，还有显现出来的这种脑损伤程度，可产生不了身体失能的后果。”
　　言非凡纠正道：“有一种可能会。”
　　“那就是癫痫。”
　　“突然发作的癫痫产生的生物电流，可以造成这种程度的脑损伤。”
　　“而且……”
　　言非凡分析说：“轻微发作的癫痫，可以让周光纪身体僵硬，意识模糊不清，无法对眼前的应急状况做出明智和及时的应对。”
　　祁主任扫了几遍看片灯上的颅脑影像图。
　　“没有发现癫痫发作的大脑损伤病灶。”
　　“非凡，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伙巧之又巧在事故发生前那一刻，第一次发作轻微癫痫？”
　　“这样微小的几率，我宁愿相信他得了癔症！”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主任，这几率确实不大，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祁主任轻哼道：“非凡，你今晚就去买五十注彩票，到了明天，别说中一等奖了，就是中了二等奖，我就认为你说的对。”
　　言非凡郁闷的说：“主任，我可是严肃的在分析可能性，你却拿纯粹的运气来做比对。”
　　“我说的这种小概率事件，历史上可是发生过很多次的。”
　　祁主任和苗权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说：“到底还是年轻，总喜欢往新奇险上面靠拢。”
　　祁主任又语重心长的说：“非凡啊，不能舍本逐末，我们先把可能性更大一些的其他因素，全部排除了之后，再考虑你这个小概率可能……”
　　整个下午，几人都在分析研究陆续送过来的周光纪检查结果，但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傍晚近六点，又一人来诊断科找到了言非凡。
　　是潘礼荣先生。
　　“山庄的业主对筹建附属医院分院很是热情，我、老左，还有几个热心业主一块过来和刘院长具体的谈一谈。”
　　“言医生，今晚的商议，你会参加吗？”
　　言非凡摇摇头，笑着说：“潘先生，这种事情，有我没我都一样的。”
　　潘礼荣笑了笑，说：“也是，这种俗务不应该占据言医生你的宝贵时间。”
　　停顿了一下，他又轻声问：“言医生，可以单独和你谈一谈吗？”
　　“可以！”
　　言非凡把潘礼荣带到了隔壁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关心问：“潘先生，是身体问题吗？”
　　“不是，不是！”
　　潘礼荣笑着说：“我的身体好的很，现在都可以去高尔夫球场简单的推两杆了。”
　　停顿了一下，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今上午，老曹，就是那个不幸在车祸中死去的小男孩的爷爷找到了我。”
　　“唉，一两天的时间，就老了十多岁。”
　　潘礼荣唏嘘了一声，又沉声道：“老曹不缺钱，更不稀罕对方那丁点的补偿。”
　　“他最想要的，是让那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
　　“言医生，那家伙究竟有病没病啊？”
　　听他这么问，言非凡不由的心生警惕。
　　“潘先生，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方便透漏。”
　　“我只能说，我们整个诊断小组一定会尊重客观现实，不伪造不捏造。”
　　潘礼荣轻哦一声，说：“言医生，我明白的。”
　　“那个老曹还特意跟我说，为感谢你们让他的外孙女死里逃生……”
　　“等这件事过后，他一定会好好的表示一下……”


第543章 击掌为誓
　　下班之后，因为冯俭还在滨海大学与徐放一起招募志愿者，就由余苏叶载着言非凡回醉墨华庭。
　　开车的余苏叶，听完言非凡述说的潘礼荣话语，很是疑惑的说：“非凡，你们又不是做司法医学鉴定，是那个姓周的家伙出钱请你们做检查。”
　　“潘老板为什么要说那些暗示明显的话呢？”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仔细的想了想，有一个感觉靠谱的猜测……”
　　“以祁主任在医学界的权威和影响力，他做出的诊断，其他的医疗鉴定机构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不敢推翻的。”
　　“这个周光纪啊，很可能担心司法鉴定机构的水平和实力不够，查不出什么问题出来。”
　　“而那位失去孙子的曹大老板，就很担心，祁主任真的能查出点什么问题出来。”
　　余苏叶忍不住笑道：“非凡，你这话说的，就像是绕口令一般。”
　　停顿了一下，她又疑惑的道：“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个姓周的是确信自己有问题了？”
　　“所以他才不惜重金和人情，请祁主任接下他的检查申请？”
　　言非凡轻声叹道：“这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他这家伙心里是咋想的。”
　　“从目前出来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这个家伙的身体状况，还是相当良好的。”
　　他又忍不住说：“这家伙娶了那么口毒的一个女人为妻子，还坚持了近五年，让我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啊”
　　“苏叶，你该听一听他们夫妻那行车记录仪的录音，绝对能突破你的想象……”
　　言非凡又忽的改口道：“不能听，你绝对不能听，万一学坏了，那就不好了！”
　　余苏叶莞尔一笑道：“听了一遍，我还能变成泼妇不成……”
　　回到了住处，言非凡看到餐厅餐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放着诱人的晚饭，才意识到了疏忽。
　　杜秋阿姨去了凤尾山的别墅。
　　别墅那边还需要进一步的收拾和整理，而且这段时间，姐姐还要再招待几波客人，好满足一下显摆之心和虚荣之心。
　　“苏叶，晚饭我们就点外卖，随便吃点吧。”
　　有了杜阿姨后，言非凡这家伙也变懒了许多，除非迫不得已，很少下厨房了。
　　自控力强如言非凡这样的人，也被优渥的生活慢慢的给腐蚀了。
　　这很好的验证了一句充满智慧的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余苏叶嗯了一声，取出手机，拨通小区附近一家备受欢迎的餐馆电话，点了几个言非凡，还有她自己爱吃的菜。
　　“非凡，明天还要跟进周光纪的诊断吗？”
　　言非凡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说：“明天还是按照我原来的工作安排进行，上午神经外科，下午创伤外科。”
　　“再说周光纪的全部检查结果，要到周三上午才能出来。苗主任还要给他做精神鉴定。”
　　“到周三下午，我再参与他们的诊断。”
　　说到这，言非凡不由的长叹一声。
　　“苏叶，我发现了很不好的一件事，我每周的时间，被这些固定安排给占用太多了。”
　　“期间发生一些意外状况，就会让我非常的被动，忙的是焦头烂额。”
　　言非凡苦着脸说：“周末两天的乔迁和庆祝，又让我积压了几个手术方案。”
　　余苏叶挨着言非凡身边坐下，幽幽的说：“何止呢，我们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还没正经八百的约会过呢。”
　　言非凡歉意的一笑，说：“等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再等百宁医疗科技手术机器人上市，估计我就能从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中摆脱出来了。”
　　“到了那时……”
　　言非凡希冀的说：“我就给自己好好的放几天假，不带姐姐，光带着你，我们好好的游玩去。”
　　余苏叶是满脸的兴奋，说：“好啊，好啊，到了那时，我们就找一个风景好，人又少的地方，好好的享受几天二人世界。”
　　不过，余苏叶很快又泄气道：“唉，这样的生活，也只能是想一想了。”
　　“没了椎管肿瘤，还会有新的病患冒出来。”
　　“你是注定闲不住的……”
　　余苏叶把脑袋枕在了言非凡的肩头上，轻声道：“你有这个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让言非凡有些小感动，也有些愧疚。
　　回想一下，自己和苏叶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间，没特意送给她过礼物，连一束花都没送过。
　　想到这，言非凡禁不住有些期待，曾妮所说的那家翡翠珠宝公司了。
　　他伸手摸了摸余苏叶的头顶，说：“即便是机器人也有停工大检修的时候。”
　　“下一个国家假日……要到国庆了。”
　　言非凡思索着说：“国庆出游的人太多了，这样吧，我们提前做规划，调换一下假期。”
　　“我一定在十月份之前，挤出三五天的空闲时间，我们一块出去放松一下！”
　　“真的？”
　　余苏叶瞬间精神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
　　言非凡迎着对方熠熠发光的诱人双眸，重重的颔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余苏叶举手道：“非凡，我们来击掌为誓……”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徐放的来电。
　　“言医生，在医学院领导的大力配合之下，今天一天，我和冯俭一共给一千一百五十一名大学生做了测试，找出了两名对那雨声产生明显困意反应的大学生。”
　　“才两人？”言非凡有些惊讶。
　　“嗯，言医生，确实就两人。”徐放在通话里小心翼翼的回道。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徐放，你和冯俭辛苦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停顿了一下，他又吩咐说：“明天再继续……”
　　余苏叶等言非凡结束了与徐放的通话，就忍不住开口说：“一比五百八，比例竟然这么低！”
　　言非凡轻声分析道：“在教室那样的环境，又是一个测试，学生会不由自主的提高注意力，对抗睡意。”
　　“还有，即便产生了轻微困意，学生也会怀疑，不敢确定，而不站起来。”
　　“我认为，对那雨声产生困倦反应的学生，实际上要比这两人多上不少。”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主要是找出像我和王主任一样，有明显反应的几人，对现有结果进行确认。”
　　“真要精准的测验，需要给他们戴上脑波监测器，进行一一的检查。”
　　说到这，言非凡又叹道：“这个比例，表明以后的研究，肯定是一个耗时又耗人的工作。”
　　余苏叶轻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现在喊上一嗓子，肯定有许多人跑过来帮忙的。”
　　“我现在可没太多的时间耗在这上面。”
　　言非凡又拿起了手机，说：“我联系一下邱医生，约个时间谈一下这项研究。”
　　“具体工作，我希望她能积极的承担起来……”


第544章 思维误区
　　周二中午，言非凡与邱阁医生共进午餐。
　　为方便谈事情，言非凡选的就餐地点，是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邱医生，经过简单的验证，是频率为两万多赫兹的高频音，让我和王川主任产生了困意。”
　　坐在僻静卡座的言非凡，向邱医生进一步介绍道：“非凡医疗科技公司暂时先提供两百万的资金，资助这个项目进行先期研究。”
　　“他们想借助这个研发成果，做睡眠促进仪。”
　　邱阁有些了然的颔首道：“如今社会压力大，有睡眠障碍者是比比皆是。”
　　“如果我们能找到让每一人快睡入眠的特定高频音律，这商业价值不是一般的巨大啊。”
　　言非凡见对方目光发亮，语气郑重的道：“邱医生，我正式邀请你加入这个研发项目。”
　　“不知……”
　　邱阁急忙打断言非凡的话，表态说：“言医生，谢谢你的认可和邀请，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研究团队的一员。”
　　言非凡轻笑道：“我也很高兴，能得到像邱医生你这样有实力的脑科医生协助。”
　　“只不过，这个研发项目在将来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商业利益，我这里有一份草拟的合作协议……”
　　说着话，言非凡就将一份协议递给了邱医生。
　　类似的合作研发协议，附属医院有好几种不同合作类型的模板。
　　言非凡昨夜选了一份感觉还差不多的，针对这个项目的具体情况，做了一些细节上的修订。
　　在这份合作协议中，言非凡自然是项目的发起人和主负责人，还是项目成果的拥有者。
　　邱阁被列为研发项目的副负责人，获得言非凡许可后，能以第一署名作者发表项目研发论文。
　　在研发经费上，邱阁的申请没有限额限制，不过需要言非凡的签字审批。
　　在项目成果的授权或转让收益中，邱阁拥有百分之二十的分成。
　　邱阁接过协议，快速翻看了一遍，又重点看了看几条关键条款，直接从衣兜里取出签字笔，很是干脆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邱医生，不必这么着急签字的，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
　　“一些条款，也是可以商榷的。”
　　邱阁浅笑道：“对这份协议的合作条件，我如果还不满意的话，那就是贪心不足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正色的说：“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个项目的研究成果除了有效促进睡眠，它在临床治疗上，也会有广阔和令人激动的应用。”
　　言非凡笑道：“这高频能促进睡眠，或许就有特定的高频音律促进苏醒。”
　　“或许我们能找到这样的高频音律，把脑干型深度昏迷患者给成功唤醒……”
　　作为脑科专家，邱阁当然晓得，把脑干型深度昏迷患者给唤醒所代表的意义。
　　她是兴奋的满脸红晕，激动的喊道：“言医生，我都坐不住了，现在就想回到医院，马上开始我们的研究。”
　　言非凡不禁轻笑道：“邱医生，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间有的是。”
　　停顿一下，他沉声说：“邱医生，大脑领域是你的专长，我这边又有其他事情缠身。”
　　“这个项目的很多工作，就需要你来主持了。”
　　邱阁频频点头道：“言医生，你就放心把工作交给我吧，保证多快好省的做好。”
　　言非凡又补充说：“我这边没什么人手，那个徐放，邱医生你可以多多使唤。”
　　邱阁也说笑的口吻道：“言医生，你不会想把这个便宜学生甩给我帮你管教吧？”
　　言非凡呵呵一笑，语带随意的说：“如果他想在脑外科发展，又有那方面的些许天赋。”
　　“我就慷慨的把他送邱医生你了。”
　　邱阁浅浅一笑，说：“言医生，我可告诉你，如果那小子真适合做脑外科医生……”
　　“你敢送，我就敢收！”
　　邱阁又轻叹一声，说：“我现在带的青年医生也有十几人了，说实话，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
　　“可以说，连比较满意的都没有……”
　　这时，服务生把两人点的商务简餐送了过来。
　　中午的休息时间比较短暂，言非凡和邱阁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吃。
　　吃到了一半，邱阁又开口道：“言医生，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
　　“秦主任治疗的那位脑瘤患者，一周多过去了，还没有苏醒，家属有些着急了。”
　　“我可是在科室里听到有人还在说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传到患者家属耳里，就不好说了。”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侯副院长不是不让传那一晚的事情，还有人再说？”
　　邱阁哂笑道：“那天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少，很难完全禁言。”
　　“再说了，或许这是有人故意的想让患者家属知道，给侯副院长添堵呢！”
　　“办公室斗争这事，时时刻刻都会发生的。”
　　停顿两秒，她又关心的问道：“言医生，你上次被几个混混少年袭击那事，处理好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四个少年的家长赔了王主任办公室的家具损失，就算过去了。”
　　他又补充道：“我没让他们赔我。”
　　言非凡心道，那件事闹腾的让一位实权在握，前途大好的副厅长贬去坐冷板凳，也算可以了。
　　希望那几个熊少年能够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为家里招灾引祸了。
　　邱阁开口叹道：“现在的一些孩子，被家长，特别是老一辈纵容的是打不得，骂不得。”
　　“我家那孩子被他爷爷奶奶惯的，也有成为熊孩子的可能……”
　　随意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两人吃完午饭，一同返回了附属医院。
　　来到脑外科所在的建筑前，邱阁又邀请言非凡上来一坐喝杯茶，顺便帮她看一个脑血管瘤片子。
　　言非凡没能拒绝了邱医生的热情，被她一手拉着来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邱阁就把言非凡拉到了铺满颅脑影像片子的看片灯前！
　　“患者三十五岁，前颅畸形血管瘤，究竟从何处开窗进刀，我有些犹豫不决。”
　　“言医生，你先看看片子，我给你去泡茶……”
　　邱阁刚要转身走人，却被言非凡给喊住了。
　　“邱医生，这位患者多大年龄？”
　　“三十五岁啊！”
　　邱阁回了一句，看着一脸如有所收获表情的言非凡，追问道：“你这是有了什么发现？”
　　言非凡轻声回道：“是有了一些发现，不过不是这位患者，是昨天的一位患者。”
　　他又解释说：“昨天，我看到了一位三十二岁男子的颅脑影像图。”
　　“当时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我才明白，这不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言非凡一指看片灯上的片子，接着道：“那人的颅脑影像图上，相比这名患者，脑沟出现了些许增宽，脑膜稍有增厚，脑室系统也出现了扩大。”
　　“那人的大脑不像是三十二岁的大脑，却像一位五六十岁的大脑，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得了阿兹海默症，提前衰老痴呆了。”
　　邱阁哦了一声，说：“三十二岁就得了阿兹海默症，确实相当罕见。”
　　“这属于思维误区，一时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邱阁说完这话，就听言非凡自言自语道：“即便五六十岁的大脑，面对道路上的突发情况，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
　　“这是有其他的原因，诱发了阿兹海默症，又让他的身体或精神一时失控？”
　　邱阁见言非凡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赶紧的喊道：“言医生，我这个患者？”
　　走到门口的言非凡，丢下了一句，“我建议最好从右耳上侧斜上方开窗进刀……”


第545章 烦心事
　　言非凡把周光纪得了阿兹海默症的发现，电话告知了祁胜主任后，赶到了创伤外科。
　　他与陈瑜主任、余苏叶一起对小白鼠的再造丁丁，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小白鼠在医院待的时间也足够长了。
　　他的再造丁丁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恢复，手术刀口也已经恢复。
　　只是植接的丁丁骨的恢复和稳固，还有神经系统的恢复，还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
　　言非凡几人收集完这一次的检查数据后，小白鼠就可以回家，过清心寡欲的生活，慢慢调养了。
　　给小白鼠做完检查，又顺便检查了一下祝星发的恢复情况，言非凡和余苏叶随着陈瑜，回到了主任办公室。
　　“告诉你们两个好消息，已经联系好了，美国一个LGBT组织将会在下周来医院做一次考察。”
　　陈瑜满脸笑意的说：“顺利的话，我们将会得到对方一笔不小的资助，用于再造丁丁手术的研究和改善。”
　　“还有，这个研究课题的申请，已经通过了市卫生委科研部门的初审和中审，顺利通过终审，获得重点支持的可能性很大。”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道：“主任，你与钟女士谈的怎么样？”
　　陈瑜笑了笑，说：“谈的相当不错，等我们再造丁丁的手术确认可行和成熟之后，她会给我们从美国那边推介患者过来。”
　　她又语带遗憾的说：“可惜啊，时间不能加速。最为关键的检验再造丁丁性能的实战数据，我们还要再等两三个月，才能拿到手。”
　　停顿了一下，陈瑜看向言非凡，笑着说：“你可就要大出风头了。”
　　“接下来要代表整形中心，还有神经外科、脑外科举行两场全国性质的手术观摩和研讨会。”
　　“非凡，我决定了……”
　　陈瑜语带兴奋的说：“我会找一个合适时机，举办全世界性质的再造丁丁手术观摩和研讨会。”
　　“届时，非凡，你来主刀。”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主任，我主刀还是免了，我来协助你就成。”
　　陈瑜就等他这一句话了，嘿嘿道：“非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不许反悔。”
　　言非凡乐道：“不会反悔，这方面的荣誉，我才不会跟主任你抢呢。”
　　“我可不想被人冠上丁丁第一人的名头。”
　　陈瑜轻切了一声，揶揄道：“封建思想残余。”
　　“再说了，这第一人的名号，你还真以为是这么容易拿到的？”
　　说到这，陈瑜就发现自己是说不下去了。
　　这穿刺注射手术，言非凡已经是国内公认的第一了，还没有其他医生可以做到。
　　至于整形手术，王川也承认已不如言非凡。
　　而且，妍妍的手术也提上了日程。
　　那可是国际上的好几位知名整容专家，都不敢接下的修复手术。
　　也就是说，言非凡已拿下两个第一人名号。
　　想到这，让陈瑜受到了不小打击。
　　自己可是与秦颖争斗了一二十年，来争夺滨海断指再植手术第一人的名头。
　　这求而不得的，却是这小子弃之不想要的……
　　陈瑜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就变得不善起来。
　　“言非凡，不要有了一点成绩，就自高自傲，目空一切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还有，医学之路，永无止境……”
　　“即便做到了第一，也不代表着，你能应对所有的患者情况，解决所有的医学难题。”
　　言非凡见陈主任表情陡然变得严肃，大有一言不合就开训的架势，赶紧乖乖的应道：“主任，你说的很是，我不会懈怠，会努力的超越自己，做更好的自己。”
　　陈瑜一时抓不住言非凡的错处，只得哼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余苏叶。
　　“苏叶，你的进步不小，断指再植，关节损伤修复手术也算是独挡一面了，不过相比言非凡，你这进步可就不够看了。”
　　余苏叶轻笑道：“主任，你怎么能拿我和一个非人妖怪做比较啊，根本没有可比性。”
　　“与主任你的几位学生做比较，我还是蛮有些自信的。”
　　这话，让陈瑜更是气闷，余苏叶那张漂亮无暇的脸也不觉得赏心悦目了。
　　她嫌弃的朝余苏叶挥手道：“你赶紧的去一楼救治伤者去吧，我现在看着你烦！”
　　“是，主任，我这就下去！”
　　余苏叶乖巧的应了一声，又抛给了言非凡一个媚眼，小快步的退出了办公室。
　　等余苏叶离开后，言非凡试探性的问：“主任，你心情不太好，是更年期发作了？”
　　“还是有了烦心事啊？”
　　陈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都有。”
　　她就听言非凡轻哦一声，但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对方关心的询问。
　　“非凡，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烦心事？”
　　“哦，主任，你有什么烦心事？”言非凡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陈瑜郁闷的说：“我家那个气死人的儿子，明年参加高考。”
　　“我的设想是报考滨海大学医学院，毕业后跟在你身边学习几年，也做一名医生。”
　　“没想到这小子想要报考军校，他爸还支持，快要气死我了。”
　　言非凡再次哦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主任，这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
　　“到了明年，说不定他的想法就变了。”
　　言非凡又想到了一个点子，说：“现在是暑假，要不，先把他送去军营体验一番，或许受不了军队上的苦，就放弃了。”
　　陈瑜就是眼睛一亮，说：“对呀，对呀，让他体验一下作为军人的艰苦。”
　　“哎，非凡，你可是解放军总医院的外聘专家，联系体验单位，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她又补充道：“记得，一定是军队上艰苦的地方，越是艰苦越好。”
　　得，言非凡就知道。
　　这样的话题一接过来，对方的烦心事，肯定就变成自己的烦心事了。
　　好在，这还真算是小事一桩。
　　言非凡当即取出手机，找出秦风医生的号码拨打了过去，把这件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
　　对方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说是今晚上就能安排妥当了。
　　就在言非凡准备结束通话之际，秦风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听说你要招聘一名助理？”
　　言非凡赶紧解释说：“秦医生，是类似保镖这一类型的助理，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小意外，我姐她们就大惊小怪了。”
　　“说是一个助理不够，还要招一个，让他们轮班，不能让我的身边断了人。”
　　秦风在通话里呵呵笑道：“言医生，你可是国宝一般的人物，个人安全问题确实不容忽视。”
　　“言医生，这样的助理，我认识的比较多。我给你推荐一位如何？”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那就先谢谢你了。我姐说是最近面试了几人，没找到合适的……”
　　陈瑜等言非凡结束通话，轻叹道：“非凡，如今你人脉关系的层次，已经超过我们好多了。”
　　言非凡谦虚的说：“一时机缘巧合而已。”
　　“主任，我们开始今天的教导吧？”


第546章 惊呆
　　周三上午，言非凡相继完成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之后，又去小红楼检查了秦风医生带来的患者的脑瘤和身体情况。
　　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再一次来到了诊断科的主任办公室。
　　他走进主任办公室一看，祁主任与他的朱向东、雷清平、魏欣等五位学生，还有苗权主任与他的两名学生已经展开了工作讨论。
　　只不过言非凡这一进来，这些人就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他，也不争论了。
　　“祁主任、苗老师，你们先继续，先继续……”
　　言非凡来到长案几前，伸手拿起两份检查单，又接着道：“我先看一下周光纪的各项检查结果。”
　　苗权轻声道：“非凡，经过我与周光纪的一番交谈，发现他这人确实有抑郁和受虐倾向。”
　　“在我看来，他的症状还不算严重，尚且在自我情绪调控的范围之内。”
　　“只是……”
　　苗权又沉声道：“根据警方最新调查信息，这家伙最近工作不太顺利，这个月一直没有出单。”
　　“而且，这一对夫妻属于消费主义者，这几个月都是靠各种借贷生活。”
　　“经济压力大，再加上妻子那一番激烈的辱骂，不能排除一时冲动，采取自杀行为。”
　　言非凡确认的问：“苗老师，你的意见是倾向于他主动制造了这起车祸？”
　　苗权沉吟片刻，谨慎的说：“结合当前的各种情况，这种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既然他想自杀，为什么事故后不痛快的承认呢？”
　　“还费这么大的力气，请祁主任来诊断？”
　　苗权呵呵一笑，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惧，自杀一次没死成的，大部分都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言非凡哦了一声，看向祁主任，问：“主任，那个阿兹海默症？”
　　祁胜轻声回道：“神经内科医生已经确认了，是比较少见的早发型老人痴呆症。”
　　“这可能与周光纪不太健康的生活方式，还有与他这个抑郁和受虐症有不小的关联。”
　　“经过记忆能力、反应速度和认知等检查，周光纪如今的大脑状态，相当于衰老了二十岁。”
　　“不过即便这样，以当时的现场情况，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周光纪做出一些诸如紧急刹车、减速或转向等避让行为……”
　　祁胜轻叹了一声，指了指长案几上的一堆资料，说：“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在这里了，目前没有发现导致他精神失常或身体失控的数据支持。”
　　“非凡，你先看一遍吧。”
　　祁胜又补充道：“我们做的病史调查，也没发现周光纪的直系亲属中有精神病患者。”
　　“周光纪的朋友、同事和邻居也都表示，他表现一直正常，没发现有什么古怪奇特之处……”
　　言非凡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把长案几的一沓检查单、化验单、影像图，还有几份数据原始记录表等一一的过了一遍。
　　看完后，他一抬头就见祁主任、苗主任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们干嘛都盯着我看？”
　　祁胜笑了笑，说：“我们都想看一看神乎其神的‘非凡之凝思’，然后等你眼神一凝，就像是一休哥那样，喊一声’有了’。”
　　他又期待的问：“有什么发现没？”
　　言非凡乐道：“我可没有一休哥那么厉害，手指在脑袋上转上几圈，就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摇头道：“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我们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言非凡思索着说：“不如，我们再做一次情景重现吧，模拟当时的情况，让周光纪身临其境的重新经历一次。”
　　“如果真像他说的进入了癔症……”
　　“这一次的情景再现，或许不能再一次让他进入癔症，但是情绪和身体指征，至少会出现一些不受控制的变化。”
　　祁胜与苗权对视了一眼，说：“非凡，你是想用类似测谎仪的方法，来测试他的真实反应？”
　　未等言非凡开口回应，祁胜就自己摇头否决道：“非凡，你要知道，通过测谎仪取得的证据，法庭上是不被认可的。”
　　“再说了，重复一遍过去的经历，有了应对经验的患者，肯定不会再有一模一样的应对反应。”
　　“再退后一步讲，即便真的进入癔症失能状态，也不能证明，他当时就进入了同样的状态！”
　　“控方完全可以说，这是心理压力过大，或是由于碰撞导致的脑损伤造成的。”
　　言非凡分辩道：“主任，据我所知现在的模拟仿真驾驶系统，可以近乎逼真的实现实况驾车。”
　　“至于第二次经历，我们可以给周光纪催眠，让他暂时忘却那一段经历……”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看向了苗权主任。
　　苗权摇头道：“我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催眠这一块，科室最拿手的是谭筱医生，只是她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也不敢保证。”
　　言非凡哦了一声，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祁胜主任，劝说道：“主任，这只是一种检测方法，有没有效果，要看最后收集到的数据。”
　　“主任，你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这一句，把祁胜给问住了。
　　他郁闷了一会儿，语带无奈的说：“非凡，既然你想试一试，那就随你心意去做吧。”
　　“不过，我可告诉你，周光纪的身体伤势恢复了一些，可以不需要再住院了。”
　　“警方需要将他收押，你只有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了……”
　　言非凡发现，自己这算是自找麻烦了。
　　这个情景再现测试，祁主任让他全权负责。
　　好在祁主任还算是有良心，指派了大弟子朱向东和小弟子魏欣来协助。
　　言非凡先是与谭筱医生联系，对方爽快的答应晚饭之后，可以过来给周光纪做催眠。
　　一开始十分顺利的言非凡，直接栽倒在了第二件事情上。
　　他通过警方的关系，联系到了一家做车辆工程的研究所。
　　人家确实有高逼真的4D模拟仿真驾驶系统。
　　但是这一套系统，非常的庞大，就是一间屋子，根本运不过来。
　　而且，这个测试，周光纪身上还要连接监测脑电波、呼吸和心率的好多医学监测仪器。
　　所以，也不能把人送过去。
　　这种情况下，言非凡只能退而求其次，接受了魏欣的建议，从游戏厅里借一台仿真驾驶游戏机。
　　至于场景和音效，就导入行车记录仪当时记录的一些数据……
　　下午近六点，言非凡看到游戏厅的老板送来一台花里胡哨，驾驶室类似卡宾车的大型游戏机时，第一次对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产生了怀疑。
　　还是非常严重的怀疑。
　　这看着太过儿戏了一些。
　　看着一脸热诚的游戏厅男老板，言非凡心里想着，要不要放弃这个已经不靠谱的计划？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秦风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患者的脑压出现了明显上升，请你赶快来小红楼一趟。”
　　言非凡挂了电话，看向朱向东和魏欣两人。
　　“小红楼脑瘤患者，出了点问题，我需要赶紧的过去一趟。”
　　“如果那边要做紧急手术，今晚上……”
　　魏欣接过了话，说：“言医生，你放心，这里的工作，我和朱医生保证会做好的。”
　　言非凡张了张嘴，停止这个测试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毕竟，朱向东和魏欣两人一整个下午都在整理和调试实验室的仪器和设备。
　　一句话就取消了，太伤人了。
　　“朱医生，魏医生，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转身快步离开。
　　刚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
　　“朱医生、魏医生，我刚想起一点。”
　　“我还有一个猜想，患者有癫痫发作的可能。你们顺便给他做一个光刺激和电流刺激，看能不能诱发一下癫痫。”
　　他又补充道：“记住，电流刺激的强度，不要超过0.5毫安……”
　　交待完，言非凡就朝小红楼跑去……
　　不到十分钟，他就来到了小红楼，发现秦风已经让人给患者做手术准备了。
　　当下，言非凡也跟着忙碌起来。
　　他这一忙，就是三个多小时过去，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患者脑瘤的穿刺注射工作。
　　因为心里记挂着情景再现测试，言非凡做完自己的工作，就离开了手术室。
　　等他收拾妥当，出了手术区，意外发现祁胜主任、苗权主任，还有刘锦院长等在等着自己。
　　见他们的脸色是个个沉重，言非凡心中一沉，问：“出问题了？”
　　祁胜长叹一声，说：“周光纪的癫痫大发作，舌头咬碎了，气管被堵住，又引发了心脏骤停……”
　　“人……没能抢救过来。”
　　“怎么会？”言非凡是真的被惊呆了……


第547章 不能轻饶
　　“怎么就癫痫大发作了？”
　　言非凡是满心的疑惑，还有不能接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还是因他提议的情景再现测试而去世的！
　　“他之前的颅脑影像图上，我们没有看出大脑癫痫发作受损的多少痕迹。”
　　“通过外在的刺激，被诱发了潜藏的癫痫，发作程度也应该属于轻微才是。”
　　“更何况朱医生和魏医生就在旁边看着，这癫痫发作应该很快就会控制住了才是。”
　　言非凡看向祁胜主任，询问道：“主任，请你把详细的情况仔细讲述一遍。”
　　祁胜长叹一声，说：“非凡，你之前的分析，周光纪颅脑影像的那道虚影，是由癫痫发作引发的大脑损伤，是正确的。”
　　“可叹的是，被自以为是的我给轻易的否了。”
　　祁胜自责了一句，又叹道：“非凡，这次周光纪的意外死亡，主要责任在我……”
　　言非凡语带激动的打断道：“主任，这个情景再现测试是我提议并主持的，诱发癫痫也是我让朱医生和魏医生去做的……”
　　“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我需要清楚，周光纪这癫痫大发作，是如何造成的，究竟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
　　这几句话，让刘锦、祁胜和苗权是暗自点头。
　　不逃避，不躲避，直面责任和问题，这才是一位有担当的医生该有的样子。
　　祁胜迎着言非凡灼灼照人的目光，说：“我和苗主任复盘了一遍朱向东和魏欣的测试过程，一致猜测，是过大的电流刺激，破坏了周光纪早衰的大脑，造成了癫痫大发作，甚至是心脏骤停。”
　　“究竟是不是这个样子，或另有他因，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能做最终的确认。”
　　这话让言非凡眉心凝成了一个大疙瘩。
　　“不应该啊？”
　　“我有考虑到周光纪早衰的大脑，最高0.5毫安的电流强度，不应该对大脑造成……”
　　这时，苗权忽然打断言非凡的话语，一脸严肃的追问：“非凡，你确定是0.5毫安？”
　　言非凡点点头，说：“我有叮嘱过朱医生和魏医生的，让他们采用光刺激和电流刺激，尝试着诱发一下癫痫，电流强度不要超过0.5毫安。”
　　注意到祁主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言非凡后知后觉的问：“给周光纪的刺激电流强度，超过了0.5毫安？”
　　苗权轻呵一声，语带嘲讽的说：“何止超过，还达到了一般人经颅电流强度的上限值2毫安。”
　　他又语气重重的强调说：“那位朱向东医生和魏欣医生还一致表示，这个2毫安的刺激强度，是你特意交待的。”
　　言非凡微微一怔，为自己缓缓的辩解说：“刘老师、苗老师、祁主任，这样关键的一个数字，我是不会搞错的！”
　　祁胜有气无力一摆手，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非凡，你不用解释，我们信你。”
　　“当时我还奇怪，癫痫发作的可能，是你提出的，周光纪的阿兹海默症，也是你发现的。”
　　“你怎么会这么不谨慎，把电流刺激值定在了一个上限值2毫安。”
　　“如今来看，应该是在意外发生之后，朱向东和魏欣两人达成攻守同盟了。”
　　祁胜冷哼了一声，满脸寒霜的说：“他们这是认为，把你给牵扯了进来……”
　　“医院会基于对你的爱护，会全力的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遮掩下来。”
　　这时，刘锦沉声道：“好了，既然问题症结已经找到了，这件事就交给医院事故科去调查吧。”
　　他又看向言非凡，叮嘱说：“非凡，这件事，医务科会全程与死者家属商议处理。”
　　“他们有处理类似事件的丰富经验，会妥善的把此事处理好的。”
　　“非凡，没有我们的安排，你就不要再和死者家属碰面了，防止死者家属因情绪激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
　　刘锦语气郑重的说：“除了警方、事故调查人员询问，其他任何人问起这事……”
　　“非凡，你都要回答无可奉告。”
　　“最最重要的是，绝对不允许你私自去和死者家属见面，说出有道歉意味的话语。”
　　刘锦强调道：“一旦我们这边说出这样的话，死者家属对赔偿的期望，就会无限拔高。”
　　“医务科那边的同事，就很不好谈了。”
　　他见言非凡的表情有些复杂，就解释说：“非凡，不是医院死不认错，只是有些事情很复杂……”
　　刘锦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不需要了解了。”
　　“既然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你就不要多想了，安心的准备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
　　“这个周五，你不是还有一个面向全国整形医生的手术观摩和研讨会吗？”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说着这话，刘锦就是朝安静等在不远处的冯俭招了招手。
　　等冯俭走过来，刘锦郑重交待道：“你，把言医生送回去。”
　　“你给我记住了……”
　　“一定把言医生送回家，亲眼看到他回到余苏叶身边，并等到言自若回来，你才能离开。”
　　“知不知道？”
　　冯俭用力的回道：“是，院长！”
　　刘锦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回到言非凡身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虽然很不幸，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想开一些。通往名医的道路，可以说都是用一具又一具的尸骨铺设的。”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接着安慰说：“再说，这件事责任也不在你。”
　　“好了，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万事有我们。”
　　“回去吧……”
　　说着这话，刘锦一扳言非凡的肩膀，又朝电梯方向推了他一下……
　　看到言非凡在冯俭陪伴之下，步履沉重的走进了电梯，刘锦收回了视线。
　　“祁主任、苗主任，如今有了新的发现，我们之前商议好的应对方案……”
　　刘锦看着表情复杂的祁胜，询问道：“是否需要做一些改变？”
　　祁胜表情变幻不停，有痛惜，有愤怒，有不忍，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朱向东跟了我有五年，魏欣也有一年半了。”
　　“他们一向表现的还不错。”
　　“这一次，应是一次意外，他们是害怕被吊销了执业许可，才一时惶恐着想把责任推到非凡身上……”
　　祁胜再次叹了一口气。
　　“应对方案，就不要改了。”
　　“就当我这个老师再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刘锦张了张嘴，最后语带无奈的说：“老祁啊，你就是太过心软了。”
　　停顿一下，刘锦又板着脸说：“可以按照原来的应对方案，不过，官面上的处罚可免……”
　　“这个内部追责和处罚，不能轻饶……”


第548章 七上八下
　　晚上过十一点，言自若带着田雨，还有杜秋阿姨急匆匆返回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一进家门，面对迎过来的余苏叶和冯俭，言自若担忧又着急的问：“非凡他怎么样了？”
　　“已经睡着了！”
　　余苏叶回了一句，又解释说：“姐，你说的办法，真是管用呢。”
　　“红酒喝了都没有两口，他就变得迷迷糊糊的了，我哄了两句，他就乖乖的睡着了。”
　　“这办法可比那个催眠的雨声，有效果多了。”
　　言自若哦了一声，道：“我先去看看非凡。”
　　她小快步的来到阁楼卧室，就见自个的弟弟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正蹙眉睡着呢。
　　言自若给他稍微整理了下枕头，又给他揉开了眉心，和跟过来的小雨又下了阁楼，回到了客厅。
　　几人都在客厅沙发坐下。
　　言自若开口说道：“刘院长在打给我的电话里，说的有些模糊，说是那个肇事车主在检查过程中出意外死掉了。”
　　“苏叶、冯俭，把你们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和冯俭对视了一眼，余苏叶轻声道：“姐，非凡他也没仔细跟我们说，只是说，他设计了一个情景再现检测方案，只是秦风医生的脑瘤患者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做紧急手术。”
　　“这个情景再现检测方案，就只能交给祁主任的两个学生来负责实施了。”
　　“不料，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导致那个家伙癫痫大发作。”
　　“非凡说，那家伙舌头咬断了，血液流入气管造成了窒息，后来又出现了心脏骤停。”
　　“最终，那人没能抢救过来。”
　　言自若追问道：“非凡有没有说，是他设计的检测方案本身出了问题，还是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或意外？”
　　“亦或是肇事者本身的身体状况，出现了突然的重大变化？”
　　余苏叶摇摇头，说：“非凡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没有仔细说。”
　　“或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事件过程。”
　　“他从小红楼的手术室出来，就被刘院长、祁主任和苗主任给拦住了。”
　　“他们几人谈了一会儿，非凡他就直接被冯俭送了回来。”
　　冯俭见言自若的目光投了过来，急忙解释说：“言姐，言医生和他们几人的隐秘谈话，我哪敢凑过去偷听啊。”
　　“我真的不清楚。”
　　言自若沉吟了一两分钟，缓缓的说：“非凡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他在患者的医治上总是竭尽所能，尽心又尽力。”
　　“所以，他设计的检测方案出现纰漏的可能性，不是说没有，但这个可能真的不大。”
　　“我猜测，大概率是祁主任的学生，在计划的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或意外。”
　　言自若又分析道：“虽说很不幸的死了人，但非凡需要承担的责任，肯定不会大。”
　　她颇有大将之风的扫视了几人一遍，说：“这件事的问题不大，我们都不需要过多担心。”
　　“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有什么事等明天非凡醒了再说！”
　　言自若又看向冯俭，说：“这么晚了，你不要回去了，今晚就留在这里睡吧。”
　　她又叮嘱说：“这几天呢，你跟紧一点非凡，防止死者家属闹事。”
　　见冯俭点头应下，言自若又补充说：“解放军总医院的秦医生说，要介绍过来一个靠谱的人。”
　　“等他介绍的人来了，你们两个就可以一人一周或半周的轮班休息了……”
　　两口红酒的威力，对酒精敏感的言非凡来说，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这让心情很不好的他，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被余苏叶给喊醒的。
　　“非凡，是祁主任打来的电话。”
　　言非凡起身坐在了床上，一手用力揉着脸，一手接过了手机。
　　“祁主任……”
　　“非凡，有些事情，要先跟你沟通一下。”
　　停顿了一下，祁胜的声音，缓缓的从手机中再次传出，“对周光纪的情景再现测试，是你提议并主持的，但是……”
　　“对他进行癫痫诱发，却是我吩咐朱向东和魏欣他们两人去做的。”
　　听到到，言非凡忍不住开口道：“祁主任……”
　　“非凡，你听着……”
　　祁胜在通话里沉声道：“我，朱向东和魏欣已经做完了警方调查，就是这么对警察说的。”
　　“你又根本没做错什么，这件麻烦事，就不要把你牵扯进来了。”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感动。
　　祁主任这样说，就相当于把言非凡完全给摘了出来，只是这样一来，祁主任就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了。
　　“我是他们的老师，学生有错，板子自然要打在老师身上。”
　　“况且，我又是周光纪的主治医生，这个责任，本来就是避免不了的。”
　　“这个责任多一点少一点，没多少关系。”
　　说到这，通话里忽然响起了祁胜的轻笑声。
　　“呵呵……我忽然想到了一点，非凡你丫的还是一名住院医师。”
　　“作为住院医师，即便犯了错，也是由他的指导医生承担相应的责任。”
　　祁胜继续轻笑道：“我可是知道前段时间，院领导不同意给你破格晋升。”
　　“非凡啊，这也是好事，你干脆就安安稳稳的做一名住院医师好了。”
　　“这个身份不影响你现在的工作，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反而能成为你的护身符。”
　　又停顿了两秒，言非凡就听祁主任语气郑重的叮嘱说：“今天，警察和医院事故科的人，应该会去找你了解情况。”
　　“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言非凡在余苏叶、言自若，还有冯俭的簇拥下，一早来到医院的整形中心，就见到了一大早赶来的闫姣姣，曾妮，还有陪同闫姣姣而来的家人。
　　言非凡耐着性子回答了闫姣姣家人不少关切的问题，又亲自给闫姣姣做了几项身体检查。
　　随后，他让护士给闫姣姣办理住院手续。
　　言非凡本还想着，等可以信赖的王川主任来上班，简单向他说一下昨晚的事情。
　　没想到，王川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和来自外省的三位整形医生，一同来到的整形中心。
　　这样，言非凡设想的个人倾述，变成了几位整形医生的小型探讨和座谈。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从外地提前赶来参加明天手术观摩研讨会的整形医生，是越来越多。
　　这让言非凡是应接不暇，也有些心烦。
　　而且，面对一些整形医生形同质疑或考校的询问，更是让言非凡心头火起。
　　不过，作为主办方和绝对主角，言非凡不好失态拂袖而去，只能强忍着敷衍对方。
　　这让本来有些忐忑的他，反而期待警察同志，或是医院事故科，或是医院纪律委员的人过来找他询问昨晚事故的详情了。
　　只是，言非凡熬到了午饭时间，也没见一个人过来找他。
　　这让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稳。
　　莫非又出了其他情况？


第549章 以错为鉴
　　与王川等人一起，言非凡食之无味的陪着外地来的近十位整形医生吃过午饭，回到整形中心，发现这一次是真的有人在等着他。
　　不是一脸严肃的警察，也不是医院的那几位有黑脸包公之称的事故科的家伙们，而是魏欣。
　　言非凡在昨晚得知，她和朱向东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时，是真的痛心了。
　　他自认坦荡待人，这件事却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言非凡不想和她再说一句话。
　　奈何穿着白大褂的魏欣此时的样子，有些令人浮想联翩，一脸憔悴，双眼红肿，神情有些呆滞，好似被人始乱终弃了一般。
　　无奈的言非凡，顶着来自王川等人的质疑目光，把魏欣带到了一间空着的检查室。
　　两人相视，言非凡一点也不遮掩自己厌恶和鄙视的目光。
　　他冷冰冰的说：“有什么话，就赶紧的说，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魏欣惨然一笑，说：“其实，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言医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这话，她就朝言非凡深深的一鞠躬。
　　言非凡不为所动，冷声道：“事情做过了，一句道歉有用的话，周光纪能死而复生吗？”
　　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道：“魏欣，你既然过来道歉，真的要有悔过之意，那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讲述一遍。”
　　魏欣直起身体，用指肚擦拭了一下双眼眼角。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
　　她语调轻缓的说：“昨晚，先是谭筱医生给周光纪做了约四十分钟的谈话和催眠，随后我们把他带到了临时布置好的情景再现检测室。”
　　“这时，朱师兄的小女友来了……”
　　“小女友？”言非凡打断了对方。
　　魏欣嗯了一声，介绍道：“是滨大医学院检验技术专业的学生，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与朱师兄认识的，不知怎么的，他们两人就好上了。”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轻声说：“后面的情景再现检测，那个小女友也很有兴致的参与了进来。”
　　“朱医生没拦着，我也就……”
　　魏欣一脸后悔的说：“我碍于面子，明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也没说什么。”
　　“情景再现测试，进行的还算顺利。”
　　“周光纪在妻子辱骂之下，心跳和血压都飙升，脑电波也变得异常活跃，但最后还是没进入癔症状态。”
　　“当前方出现那个意外情况时，他也算及时的做出了急刹和打方向盘的避让动作。”
　　“这次情景再现检测没有得到想要的那个结果，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做癫痫诱导。”
　　“一开始是闪光刺激，接着是电流刺激……”
　　说到这，魏欣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自责又后悔的说：“设备仪器，都是那个兴致勃勃的小女友来动手操作的……”
　　“当躺在检测床上的周光纪，忽然全身剧烈抖动之时，我们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们一看微电流指示仪，上面显示的数值竟然是两毫安，就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因为癫痫发作的太快太猛烈，等我们上前抢救，周光纪就从嘴里开始向外冒血了。”
　　“很多血……”
　　“小半截舌头，窒息，心脏停跳……”
　　魏欣一边回忆一边述说，脸色也变得惨白。
　　“我当时害怕极了。”
　　“朱师兄让他的小女友赶紧溜走，对谁也不要说来过这里。”
　　“然后，他就哀求我……”
　　“说出了这样的事故，吊销执业资格都是轻的，很可能还会坐牢。”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朱师兄说，你是医院的宝贝，把你牵扯进来，医院肯定会力保。”
　　“这样的话，我们最多是多赔一些钱，受一些处分……”
　　魏欣又伸手用力擦拭了一下双眼，语带哽咽的说：“我当时惶恐极了，就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老师他们赶到，就附和着朱师兄，隐瞒了他小女友到来之事，把两毫安的刺激电流强度，说成是你的交代。”
　　“言医生，真的对不起！”
　　魏欣再次对言非凡一鞠躬，捂着嘴巴小声呜咽着说：“再后面的事情……”
　　“言医生，你应该就全知道了。”
　　“我一夜没睡，越想越是悔恨和痛恨自己。”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医生，为患者负责，有担当，尽心尽力的好医生。”
　　“只是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医疗事故，让我认清楚了真实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不是我想要的，呜呜……”
　　说到这，魏欣的双眼已经是泪如泉涌，用手擦都擦不过来了。
　　有些心软的言非凡，在检查室里找了一卷医用纱布，递给了她。
　　“趋利避害，也算是人之本能了。”
　　言非凡不痛不痒的劝说了一句，又关切的问：“这个事故实情，你告诉警方了？”
　　擦好眼泪，控制住情绪的魏欣，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告诉了老师。”
　　“老师说，培养出一名医生不容易，每名医生都会犯错，如果任何一个错误都要严格追究，全世界就没多少医生了。”
　　“最主要的是以错为鉴，不要犯下同样的错误，通过医治更多的人，弥补自己的过错。”
　　“老师让我坚持议好的那个说法。”
　　“我自己觉得，这个实情，应该让你知道。”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好的，如今，我算是知道昨晚的事实真相了。”
　　“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魏欣张了张嘴，最后摇头道：“没了，我这次过来一是道歉，二是把昨晚经过向你说一遍。”
　　“说完了，我这就走，不再打扰你了。”
　　魏欣转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言医生，还记得那个名叫乐虹的女孩吗？”
　　言非凡颔首道：“我第一天到诊断科遇到的患者，静脉瓣膜先天发育不良。”
　　“她怎么了？”
　　魏欣轻叹一声，说：“她如今还算不错，在严格控制下，没有再复发症状了。”
　　“当时，我还开玩笑说，言医生你能在五年之内解决她的问题，如今来看，我还是保守了，或许时间更短也说不定。”
　　“言医生，等你有了这样的手术能力，请你记得联系一下她。”
　　魏欣面带苦涩的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估计不会再留在附属医院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到那一天，我会的……”
　　他与魏欣分开，回到了主任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的人，又换了一批陌生面孔。
　　言非凡暗叹一声，强打精神，与这几个新来的家伙虚与委蛇起来。
　　到了下午近三点，言非凡要等的警方询问终于来了。
　　不过，他等来的只是一通电话。
　　“言医生，我是大成街道派出所所长何鹏飞，就昨晚周光纪死亡事件，向你核实一下情况……”


第550章 明争暗斗
　　言非凡站在主任办公室外的走廊一角，就听何鹏飞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据祁胜主任所说，你是被他邀请过去协助对周光纪做医疗诊断的？”
　　言非凡轻声回道：“可以这么说！”
　　何鹏飞在通话里轻哦了一声，又问道：“祁主任说，那情景再现检测是你提议并主持准备的。”
　　“只是后来因为紧急手术，就交由朱向东医生和魏欣医生负责具体的检测过程。”
　　“是这样的吧？”
　　言非凡直接回道：“是这样的，昨晚和我一起做紧急手术的秦风医生可以作证。”
　　他这话刚说完，何鹏飞的声音就从手机中响起，“言医生，我这边要核实的问题，就这些了，耽搁你宝贵时间了。”
　　就这……
　　不仅人没到，电话核实还这么轻描淡写，这让言非凡感觉有些不真实。
　　“何所长，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一条人命啊。”
　　何鹏飞在通话中轻笑道：“言医生，我们这边已经做了细致调查和取证。”
　　“从我们自己汇集到的调查信息，询问笔录和相关证据来初步判断，这是一起医疗事故，没有疑点表明这是一起刑事案件。”
　　“所以，对言医生你这边，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例行核实就可以了。”
　　“当然……”
　　何鹏飞又补充道：“如果言医生你知道一些有关周光纪之死一事，需要我们关注的情况或细节，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没有，没有……”
　　言非凡赶紧的推脱说：“我也是昨晚做完手术，才晓得出了这样的可怕意外，具体的事件经过到了今天才被告知的。”
　　“这就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到啊。”
　　何鹏飞在通话里感叹了一句，又转而道：“言医生，我们侦破的那个赌局犯罪团伙，很快就要进入庭审程序。”
　　“请你那位受骗的亲属，这几天把损失证据准备一下，尽快来我们这里做一下核实和确认。”
　　言非凡赶紧的应了下来……
　　按照整形中心的安排，下午四点，闫姣姣将会做一次公开的面部和身体检查。
　　提前过来参加明天手术观摩和研讨会的整形医生，可以亲眼见证整个检查过程。
　　亲自上手做检查，也是允许的。
　　下午三点四十，本地，还有外地赶来整形中心的三四十位整形医师，见证了国内整形医学界三大天团，在本年度的第一次齐聚。
　　来自京城的华容医美，以副院长凌卫东为首，一共来了四位主任级医师。
　　来自广深的白云医美集团，也由一位副院长宁珊医生带队五位主任医师前来。
　　作为主办一方的整形中心，以王川、言非凡为首，率领着邱明、王之麟等中心的骨干医师，还有一众助手和学生相迎。
　　三方在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相会，一时呈现三足鼎立之势，各家气势全开。
　　至于其他医院整形科室或医美机构过来的整形医生，很是自觉的围在了外面，观看三方互不相让的明争暗斗。
　　言非凡站在王川身旁，承受着几十双目光的审视和打量，是一脸的镇定自若。
　　只不过，细看他的双眸，会发现亮而无神。
　　这个家伙，脑子里早就开了小差。
　　言非凡最不愿出席这种应酬的场合，只是作为绝对的主角，又不好搞人间消失。
　　心烦之下，他就搞了一个取巧的办法。
　　言非凡留一分心神关注外面情况，以嗯哈的方式，敷衍应付别人的招呼寒暄，大部分心神则是沉浸在脑海中，对明天的手术进行精益求精。
　　这种一心两用的方法，不仅让言非凡获得了心灵上的宁静，还在无形中端起了架子，拥有了一夜成名的青年整形名家该有的傲气和范儿。
　　他敢这样做，还是因为接待的工作，主要是王川主任在做，他只需要客气的招呼一声就可。
　　宁珊把审视的目光移到了王川脸上，说：“王主任，你这明晃晃的给我们发挑战书，这一次是胸有成竹的想要拿下第一的名号喽？”
　　王川呵呵一笑，说：“我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知道，你们都是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是不会松口的。”
　　“这次邀请你们过来……”
　　王川一反常态，很是张扬的说：“只是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人类精细操作能达到的极致，究竟是什么样。”
　　宁珊就是一嗤，语带鄙视的说：“王川，你就不怕滨海的台风闪了你的舌头？”
　　“操作极致？”
　　宁珊的目光再次扫了一眼言非凡，接着说：“我承认，言医生年少有为，如此年纪就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医学成就，不愧医学天才之名。”
　　“但是达到极致，王川，你也太敢放话了吧？”
　　王川一脸郑重的说：“确实，是我一时忘形，说错话了，对不起各位。”
　　“我需要纠正一下……”
　　王川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朗声道：“言医生如此年轻，自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也就是说，他还没达到至高点，达到极致。”
　　“但是，言医生现在展示出来的水准，已经达到了我，你，他……”
　　王川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又点了点宁珊，还有凌卫东，复又虚点一圈周围的所有人。
　　“还有这里所有人能达到的天花板……”
　　“也就是说，言医生现在的水准，就是我们达不到的极致。”
　　宁珊一副看到了傻子的表情，摇头道：“王川，你是越说越没谱了，是不是出现妄想症了？”
　　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凌卫东，轻笑道：“这个极致，可是你的专属称号呢。”
　　“极致哥，你不说两句？”
　　这话让凌卫东脸色就是一黑。
　　极致哥的称呼，对他来说可不是褒义的，是带有浓浓的嘲讽意味。
　　这是因为凌卫东做整容手术，过于关注局部和细节，能把鼻子、嘴或眼睛做到极致，却有些忽略整体上的协调统一。
　　所以，业内人士背后就喊他为极致哥。
　　凌卫东也不客气的回击道：“我说海豚宁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在口舌上争个胜负。”
　　“手术台上见真章，能让我们心服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本事。”
　　宁珊狠狠地瞪了凌卫东一眼，又颔首说：“是我着相了，是不是极致，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她又看向王川，催促说：“我说，王川主任，人都到齐了吧？赶紧带我们去见手术对象吧？”
　　“大老远的赶来，都挺累的，早点做完检查，早一点去酒店休息。”
　　王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浅笑道：“宁院长，请！凌院长，请！”
　　“诸位，请……”
　　林倩跟着人流，走向楼梯，拉了拉身边的亓修平，轻声问：“哎，你知道海豚宁是什么说法吗？”
　　这时，走在她前面的一位中年医生转过了头，轻声解释说：“我来告诉你们吧……”
　　“海豚是一种半脑睡眠动物，睡觉时一只眼睛总是睁着。”
　　“宁医生她呢，早年做过眼睛整形手术，有一些小瑕疵，晚上睡觉，一只眼睛也要睁着……”


第551章 医医相护
　　这一次针对闫姣姣的公开检查，包括凌卫东、宁珊在内，好多整形医生都亲自上了手，对闫姣姣的面部做了一次细致的接触检查。
　　他们收到附有手术对象详细资料和整形术后效果的手术观摩邀请函，就瞬间明白了整形中心的司马昭之心。
　　这TMD的也太狂了吧，这是要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整形医学界。
　　收到邀请的都算是在一方地域，小有名气的整形专家，这自信和傲气总是有一些的。
　　这段时间，不少人也在用心的琢磨闫姣姣的全脸整形方案。
　　如果是自己来主刀，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
　　所以呢，闫姣姣的这一次公开检查，心中有了手术预案，怀揣着比较和不服之心的一位位整形医生纷纷上前，取得第一手信息。
　　如此，就可怜了闫姣姣。
　　她的一张脸，被一个又一个家伙摸来揉去，有些可恶家伙的手劲还不小。
　　闫姣姣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摸大一圈了。
　　只是与整形中心有事先的约定和协议，她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闫姣姣还暗暗的宽慰自己。
　　这一屋子的家伙，可都是国内排得上名号的整形专家，言非凡敢邀请他们，自然是有恃无恐，胸有成竹，这手术过程和术后效果自然是杠杠的。
　　忽然间，闫姣姣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整形中心这一次的手术观摩，颇像武侠小说中以武会友，邀请大家聚在一起切磋短长。”
　　开口的是来自白云医美的宁珊。
　　她见自己的话语吸引了不少人同仁的目光，又接着道：“有交流就会有收获和成长。”
　　“我白云医美也打算举办一次类似活动，为诸位同仁再提供一次交流切磋的机会。”
　　“时间嘛，大体安排在十月十一月，具体的安排，我们会向各位发送邀请函的。”
　　说完这话，宁珊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凌卫东。
　　凌卫东心知，这是白云医美要给整形中心打擂台了，毕竟三方互不服气，彼此都宣称自己的实力是业界第一。
　　如今整形中心明刀明枪的展现实力，与之齐名，且一直以来实力还隐隐胜之的白云医美和华容医美，怎么能不跟着展示一番？
　　只是……
　　凌卫东暗自瞄了一眼似乎神游在外的言非凡一眼，内心有些感慨万千。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个家伙已经把华容医美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好几回了。
　　那个杨素素的笑比哭难看的表情，被这个家伙近乎完美的给修复了。
　　自己自认完美到极致的作品，李湄那堪称不是人间，仙女一般的五官，被这小子给改动了几刀。
　　那效果，直接让李湄从天上坠落进了凡尘，多了一些烟火气。
　　虽然凌卫东很是不屑，但在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只是简单几刀的修改，他也觉得李湄看上去更加的悦目顺眼了。
　　还有令整个华容医美束手无策的，大明星大明星丁瑄那受损严重的鼻子……
　　凌卫东迎着宁珊略带挑衅的目光，不由的在心里讥笑道，干不过言非凡那非人的家伙，还不信干不过你们白云。
　　正好拿你们家做一个过度和缓冲。
　　凌卫东伸手一指闫姣姣，朗声道：“两三个月后，言医生给这位女士做的整形效果，基本上就全部呈现出来了。”
　　“大家再次聚在一起，正好可以品评一下。”
　　点破了宁珊的小心思后，凌卫东又接着道：“既然滨大整形中心和白云医美都炫耀实力了，我们华容医美自然也不能落后。”
　　他沉吟着说：“我们华容医美的手术展示活动，就……大体安排在来年春天吧……”
　　凌卫东这话一落地，现场就响起了热烈掌声。
　　滨大附院整形中心、白云医美、华容医美，是国内响当当的三大顶级整形机构。
　　这三家相互不服气的展示整形实力和技术，对在场的其他整形医生来说，可是难得的学习和提升机会，岂不热烈欢迎。
　　这一次的热烈鼓掌，却是把言非凡从分心的思考中拉了出来。
　　听到掌声的他，也下意识的抬手鼓掌。
　　只是，在掌声渐歇之际，言非凡的掌声就响的有些突兀了，引得不少人侧目。
　　这小子是紧张过度，压力过大导致反应迟钝？
　　还本就是有些傻乎乎的怪人一个？
　　闫姣姣的公开检查完毕，也就到了傍晚的晚饭时间。
　　整形中心连同本次活动的赞助商，白玉兰集团旗下医疗用品公司的负责人，在大部分与会人员下榻的锦绣大酒店，摆下了几桌，宴请他们。
　　言非凡借口要养精蓄锐，好好的准备明天的手术，没有去参加这个乱糟糟的宴会。
　　他和姐姐、余苏叶，还有曾妮坐上冯俭驾驶的卡宴车，一同返回醉墨华庭。
　　“非凡，昨天那事？”言自若担心的问。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姐，没事了。”
　　“警方那边表示，经过调查这不属于刑事案件。现在进入了医疗事故鉴定阶段。”
　　“只要进入了这个阶段，就基本上能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无非是赔人家多少钱，有关责任人受一些或大或小的处分了。”
　　余苏叶见言自若的面上表情还有些担心，就进一步的解释说：“姐，这医疗事故鉴定，虽然是由与附属医院没有多大关系的指定鉴定机构来做，但是，你想想，附属医院的关系有多广啊？”
　　“整个滨海，至少有一半的医务工作者，都毕业于滨大医学院。”
　　“全国各地有些名气的医疗机构，哪家没有毕业于滨大医学院，在附属医院实习过的医生？”
　　这时，曾妮插嘴道：“这是医医相护？”
　　余苏叶分辩道：“也不算是医医相护了，只是在救治患者的过程中，一些意外情况或者偶然的失误，在所难免。”
　　“只要不是重大的原则性错误，这医疗事故鉴定，总是会偏向医生一些。”
　　“毕竟，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医生，很不容易。”
　　曾妮撇了撇嘴，语带鄙视的说：“这不还是医医相护。”
　　“普通人对救治的专业过程，根本就不了解。”
　　“你们拽出一大堆的医学名称和专业术语，最后丢出一个结论，事故是救治过程中不可控的意外因素和个体差异引发的，医生已经尽力了。”
　　“总之，主要的过错不在你们医生身上，是患者命不够好，病没有按照你们希望的样子长。”
　　“最后就是，患者家属通过这申诉，那起诉的获赔了一点点钱，而负责的主治医生被轻轻的处分一下，还是照样的上班给患者看病。”
　　言非凡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不过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曾妮说的这些事情，是确实存在的。
　　而且，祁胜主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串通隐瞒关键问题的做法，确实是不对。
　　这医医相护，真洗不了……


第552章 这就是命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言非凡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刘锦院长的来电。
　　“非凡啊，昨晚那次意外发生的原委，我已经都清楚了，过错根本不在于你。”
　　“这件事呢，医院会妥善处理好的。”
　　“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今晚好好休息，轻装上阵，争取明天的手术完美完成。”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老师，死者家属那一边目前有什么诉求？”
　　“还能有什么诉求？”
　　刘锦在通话里语带嘲讽的说：“虽说吵吵嚷嚷哭哭闹闹的要让我们给出一个明确交代，为什么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但是在关起门的谈判中，却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喊出了一千万的天价赔偿。”
　　刘锦又在电话里安慰说：“非凡，这件事交给医务科的人去和家属谈就可以了，他们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接着道：“对我们有利的一点是，交警的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周光纪在事故中负有全责。”
　　“痛失孙子的那位曹老板表示，鉴于周光纪也在不幸的意外中去世，所谓人死万事休，他会重新考虑责任和赔偿的追究力度。”
　　“但是，曹老板明确指出，这要取决于周光纪的家属如何与我们解决这次医疗事故。”
　　听到这，言非凡对这位曹老板愿意放下悲痛，施压周光纪的家属，相助附属医院感到有些惊讶。
　　要知道，周光纪虽然身死，但是他应当承担的各种经济赔偿责任却不会随之消失。
　　曹老板的这个表态，无疑能让周光纪的家属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这个曹老板不会认为，周光纪的这次突然死亡，是医院有意无意的促成的吧？”
　　在心里联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又忍不住的去想，曹老板能通过潘礼荣找到自己，那他会不会通过其他人找到朱向东，找到魏欣？
　　言非凡赶紧的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抹除了。
　　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
　　结束了与刘锦院长的通话，言非凡不禁又想起了曾妮所说的医医相护问题。
　　严格意义上，言非凡现在属于知情不报，也成了医医相护链条中的一员。
　　这让言非凡内心很不好受。
　　只是，祁胜主任几人的陈述已经记录在案，他再去告密，就相当于害了一批人。
　　最重要的是这其中，祁胜主任、刘锦院长，苗权主任等人可是真心的为他好。
　　如果真的不顾一切的去告密，他可以肯定，将来必然会受到绝大多数的医院同事，甚至整个医学届的鄙视和排挤……
　　“情与法，良心和现实，难啊……”
　　挣扎了一番，做出了最后取舍的言非凡，砰砰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非凡，怎么了？头疼吗？”
　　随着这话，一只略带凉意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就抚在了言非凡的脑门之上。
　　言非凡摇摇头，说：“姐，我没事。”
　　“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胆小鬼。”
　　言自若轻轻的笑了笑，把切好的一小盘插着牙签的西瓜，放在了言非凡身前的书桌上。
　　“你才知道自己胆子小啊？小时候，任何一个小女孩都能欺负你。”
　　言非凡为自己分辩道：“我是有君子之风，不屑与那些小女孩一般见识。”
　　言自若拿起一块西瓜喂进弟弟的嘴里，问：“还在烦心昨晚的事故？”
　　言非凡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西瓜，说：“知道了更多的一些内情。”
　　“只是……”
　　言非凡又摇了摇头，语带自嘲的说：“姐，或许昨晚的那台紧急手术是上天在帮我也说不定。”
　　“为什么这么说？”
　　言非凡追问了一句，又疑惑的问：“不是说，不是你的责任吗？”
　　言非凡轻叹道：“导致周光纪死亡的原因，是2毫安的电流对大脑的破坏性刺激。”
　　“按照正常的人体承受力来说，别说2毫安电流，就是10毫安的电流，也最多会让人体感觉到很不舒服而已，至多产生轻微的损伤。”
　　“但是，它却诱发了周光纪癫痫大发作。”
　　“我原本设定的电流最高值是0.5毫安，问题是，这个电流刺激也可能会诱发癫痫发作。”
　　“只是现在他人已经死了，做不了验证。”
　　“所以说，或许昨晚只是我的运气好。”
　　言自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非凡，不是你的运气好，应该是那个家伙运气差才是。”
　　“是他的命中，该有这么一劫。”
　　“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没事的电流，在他身上却产生那么大的刺激反应。”
　　“非凡，那家伙就是在死神那里挂上了号，逃不掉的。这就是命，有时候我们必须得信命。”
　　言自若又随口道：“非凡，你说会不会是那辆新能源车漏电啊，刺激的那家伙有了癫痫，让他在事故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言非凡微微一怔，忍不住轻笑着说：“姐，你这个说法还真是有不小可能的。”
　　“只是……”
　　他又轻叹道：“那辆新能源车被烧了一个七七八八，是否存在漏电可能，应该是查不出来了。”
　　言自若吼吼道：“这也未必，等下我给曼姐打电话，她是记者，消息渠道多。”
　　“她有兴趣的话，可以查一查这款新能源车是否存在着轻微的漏电现象。”
　　“如果查实真有这种情况，那事故的最大罪魁祸首，就是车辆的生产厂家了。”
　　停顿了一下，言自若又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顶，劝说道：“非凡，明天你有很重要的一台手术要做，啥也别想了，洗漱一下就睡吧。”
　　言非凡看了一眼时钟，说：“姐，这才不到九点，太早了，也睡不着。”
　　“你想快点睡着，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言自若嘿嘿一笑，冲着门外喊道：“苏叶，赶紧给你未来老公倒一杯红酒……”
　　这红酒对言非凡的助眠效果，真不是盖的。
　　在姐姐、余苏叶，还有曾妮的起哄之下，本心也想一觉到天亮的言非凡，在洗漱后，就喝了两三口红酒。
　　变得头脑昏沉的言非凡，身体一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言非凡睡着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言自若接的电话，是秦风医生的来电。
　　他在电话里说，他给言非凡介绍的特别助理，将会在明天抵达滨海，接受面试和考核……


第553章 不负期待
　　8月2日，星期五。
　　早上六点的滨海，东方的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在刺眼的霞光照射下，清晨的些许清凉正在快速消散，热气开始蒸腾。
　　住在醉墨华庭九号楼一单元701号的言非凡，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
　　与此同时，位于大学路与人民路交叉口的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只是偷懒打了一个盹，又开始了一天的紧忙和忙碌。
　　整形中心的贾馨，领着徐双、王蓉等八位值夜班的小护士，拿着卫生清洁和消毒用品，还有几条横幅，小快步的朝医院教学区走去。
　　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医院的综合教学楼。
　　那里有一座全医院最大的综合教学手术室。
　　这间全透明密封的手术室的斜上周围，是270度扇形分布的阶梯观摩台。
　　在观摩台的上方，还吊有多台高清大屏幕显示屏，可是实时显示手术台主刀医生的手术操作。
　　这座观摩台，一共有二百二十七个座位，挤一挤的话，连坐带站的挤下三百人没问题。
　　贾馨带着几位小护士，将会对手术室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消杀，还有仪器和设备的检查。
　　同时，她们还得清洁一下观摩台的卫生，并对现场做一些活动布置……
　　早上七点，锻炼完身体的言非凡准备吃早饭。
　　他今天的早餐，很简单。
　　就是一碗用牛奶泡好的混合着小号甜甜圈、各类坚果，还有各种水果片的浓稠麦片粥。
　　对于这种西式早餐，言非凡其实是不喜欢的。
　　但是它高糖高热量，这一碗就能支持言非凡高强度的工作五六个小时。
　　言非凡即便不喜欢，也得大口吃。
　　今天的这台手术，计划耗时七小时三十分钟，在手术的后半场，言非凡还需要现场吃几颗巧克力喝几口水，来补充一些能量和水分。
　　早上七点半，言非凡的御用手术护士孟瑶和叶琳，几乎同时来到了附属医院整形中心。
　　她们换好工作服，收拾妥当后，来到整形中心的手术库房，领取手术所需要的手术器械、手术中所用的缝合线、无菌布、纱布等消耗品，还有一些常规药品等等。
　　孟瑶和叶琳需要对这些物品，与言非凡给她们的手术清单进行核对，并一一的做过检查。
　　尤其是对手术器械，避免拿到残次品。
　　两人要把这些检查无误的手术用品，送到综合教学楼的手术室。
　　她们两人还需要去申请本次手术所需的麻醉剂、应急血浆、抢救药品等等。
　　因为这一次使用的不是整形中心自己的手术室，手术室所需的器械、药品和备用的抢救用品，都需要自己准备。
　　这让孟瑶和叶琳两人一大早是好一通忙碌……
　　早上八点，作为本次言非凡手术助手的林倩和亓修平，也是前后脚的来到了整形中心。
　　两人做好工作准备后，兵分两路。
　　亓修平赶往综合教学楼教学手术室，对手术室的所有准备工作，如仪器设备、手术器械、手术用品、药品和可能需要的抢救用品做最后一次核查。
　　确保术前准备无误后，亓修平就要根据言非凡的身高、站位、使用习惯，对仪器设备等进行调整和调试，比如手术显微镜的位置、目镜高度等等。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主刀医生不用任何分心的直接投入到手术之中。
　　至于林倩，她则是汇合了本次手术的资深麻醉师罗震，来到了病房，对手术对象闫姣姣进行最后一次的术前身体检查……
　　对言非凡来说，他每次做手术，只要到了预定的时间点，进手术室就可以了。
　　但是为准备这台手术，为言非凡服务的助手和护士们，已经提前一两个小时，就忙碌开了。
　　而为了保障手术助手和护士们的工作顺利展开，医院的行政后勤、库房、药房，还有血库等部门的员工，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一台手术，至少有三四十人直接或间接，或多或少的付出了辛苦。
　　在管理正规的医院，一台手术的术前准备和术后处理，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和程序。
　　就像附属医院的术前准备，手术护士首先核查一遍，手术助手再核查一遍。
　　因此，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某个仪器设备不能使用、药品缺失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
　　至于术后，患者体内留有纱布，甚至是手术钳等情况，在管理正规的医院，根本不可能发生。
　　像在附属医院，做完手术的患者，在离开手术室之前，手术护士和手术助手必须按照手术清单一一清点核对手术器械、纱布、无菌布，还有使用过的药瓶、药袋等所有物品。
　　但凡出现一个缺失，对不上号，患者是不被允许离开手术室的。
　　网络上出现的那些刀口遗留纱布，甚至是做错手术的诧异手术事故新闻，都是出现了医院的管理严重不规范。
　　这样的医院，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早上八点二十，言非凡赶到了医院。
　　他这是特意晚来了一些时间，主要是不想与其他人进行没有任何意义的招呼和寒暄。
　　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直奔综合教学楼。
　　只是当他在姐姐、余苏叶，还有田雨的陪同之下，通过楼梯，来到东区二楼的手术区前的等候厅，意外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
　　院党高官孟华信、院长刘锦、副院长侯剑锋、副院长陈昌瑞、院纪高官韩向鸿。
　　这是五大院领导都到齐了。
　　言非凡还看到了吴鹏、任真两个办公室主任，还有负责宣传的曲颖，还有各个科室的王川主任、卢君老师、陈瑜主任、秦颖老师、苗权老师、祁胜主任、邱阁医生、梁兆奎主任、汪宇明主任、秦风医生，还有认识的周贤、巩延年等几位医生。
　　就在言非凡愣怔之际，孟华信大步走了过来，朗声道：“言医生，我们是来为你加油助威的。”
　　“言医生，这可是你第一次在全国这么多医学界同仁面前展示医术，紧张不？”
　　心中有些感动的言非凡，说：“谢谢书记，谢谢诸位的到来，谢谢，谢谢！”
　　他又直言道：“我本来是不紧张的，但是看到你们都来了，反而让我有些紧张了。”
　　这话，引起一片轻笑声。
　　刘锦也来到了言非凡近前，笑道：“非凡啊，你能紧张就怪了，我们可是都知道你有一颗大心脏，没你不敢做的事。”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道：“今天，可以说是你走出附属医院，征服全国的一个起点。”
　　“非凡，尽情的去展示你的实力和才华吧。”
　　言非凡用力的颔首道：“老师，我会的。”
　　他又迎着眼前众人的目光，大声道：“谢谢你们的关心、鼓励和爱护，我会努力，不负期待。”
　　说完这话，言非凡大步走向手术区的隔离门。
　　在他走进隔离门之际，身后响起田雨的喊声。
　　“言哥哥，奥利给！”
　　随着小丫头的声音，在一阵笑声中，陆续又有“奥利给”的声音响起……


第554章 草率了
　　早上过八点半，附属医院综合教学楼教学手术室可容纳二百多人的观摩台上，已是座无虚席。
　　这里面有来自全国各地，受邀或闻讯自发而来的七十七名整形医生，还有在整形中心工作或学习的三十八名中青年医生。
　　除此之外的其他观摩者，不是在附属医院学习工作或实习，有志于整形医学的青年医生，就是对言非凡满心好奇或崇拜的医生。
　　坐在观摩台黄金视线观摩区，正对着下方手术台的白云医美宁珊是左顾右盼，还不时起身，与认识的整形界同仁招招手，问候一两声。
　　没一会儿，宁珊注意到下方的手术室内，手术对象被护士推了进来，她也安稳的坐了下来。
　　观摩台上，寒暄交流等声音，慢慢平息下来。
　　手术室内，闫姣姣可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从转运轮床上爬上了手术台，并乖乖躺好。
　　护士和麻醉师围了上来，在她身上连接监测生理指征的仪器和设备，插针开通静脉通道，并把她的身体用无菌消毒布给盖严实。
　　作为手术助手的林倩和亓修平，则是忙着对剃成光头的闫姣姣面部，即手术区域进行消杀处理。
　　宁珊对这些术前准备工作，没半点兴趣。
　　她起身和身边的同事换了一下位置，坐到了华容医美凌卫东的旁边。
　　“凌医生，注意到了没？”
　　宁珊靠近了凌卫东一些，轻声道：“成渝的朱毅医生，齐鲁省立医院的桑小燕医生，还有汉科医美的刘恩水医生也都到了。”
　　“这几个家伙可是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这一次竟然也都来了，少见少见。”
　　凌卫东轻呵了一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
　　“滨大附院整形中心发出如此自信又挑衅意味十足的邀请函，但凡有些本事和脾气的，哪个不想过来亲眼看一看。”
　　宁珊轻轻的一笑，略带讥讽的说：“王川这一次一反常态，如此的高调张扬，希望今天的公开手术不要贻笑大方了。”
　　“拭目以待就好了。”凌卫东淡淡的回了一句。
　　“呀，凌医生，我可是难得见你如此平和，一点也不像我认识中……”
　　说到这，宁珊忽的心中一动。
　　她认真打量着不言苟笑的凌卫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凌医生，你可别说，你已经认输了？”
　　凌卫东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约两个月之前，我观摩过言医生的一台手术。”
　　“那时，我就知道，不如他了。”
　　“又过去了两个月，他肯定又进步了许多。”
　　凌卫东转头看着宁珊，苦涩一笑，说：“宁医生，这台手术，你看过后，就会明白王川所说的极致，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几句，是真的让宁珊惊讶到了。
　　到了王川、凌卫东、宁珊这种层次，基本上就代表了国内整形技术的顶层水平。
　　他们是各有擅长的整形领域，真要说相互之间有什么技术差距，也就是在一线之间。
　　甚至可以说，谁在手术中的状态好或发挥好，谁就是第一了。
　　因此，他们是谁也不服气谁。
　　但是这凌卫东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他的语态神情表明，他是彻底的认输投降了。
　　这个差距，至少要超过一个大的位阶，才能让凌卫东这样一心高气傲之人发自内心的自叹弗如。
　　“这小子真有这么厉害？”
　　宁珊是真的难以相信，这么年轻的言非凡，竟然有远超他们的技术。
　　这可不是超越一个人，是超越了他们这个层次，相当于打破了横亘在他们头顶上的天花板。
　　怎么看，都觉得这事太玄幻一些，太不真实。
　　宁珊面上那错愕、不信等变幻不停的丰富表情，让凌卫东很是受用。
　　他自己也是在一连串的事实面前，才最终不得不死心的承认了这一点。
　　凌卫东感叹着说：“宁医生，这就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天才世界了！”
　　“这小子就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他又轻笑着劝说道：“宁医生，你不用强迫自己去相信，等你看完手术，就会有更深的感悟。”
　　“哎，宁医生……”
　　凌卫东想到了一点，问：“滨海的阳光影视有没有请你们给一位年轻的男子做手术？”
　　还处在震惊中的宁珊，下意识的点头说：“是有这事，我们正在做手术方案。”
　　“他们也找过你们？”
　　凌卫东嗯了一声，说：“我们接连出了五六个方案，他们都不满意，让我们改来改去。”
　　“后来我们了解到，他们首先找的就是言医生，因为拒绝修改手术方案，没合作成。”
　　“我们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我们设计的几个方案，对方认为根本比不上言医生的方案。”
　　凌卫东建议道：“宁医生，有珠玉在前，对方又是一个难伺候的主，你明白的……”
　　宁珊轻哦一声，说：“谢谢告知！”
　　“等观摩完这一台手术，我们会重新考虑与阳光影视的合作……”
　　这时，准备妥当的言非凡，已经进了手术室。
　　他在手术护士的帮助下，穿上了手术衣，然后带领着麻醉师、手术助手和护士们，一起面向上方的众多观摩者，欠身致意。
　　在观摩者的鼓掌回应中，言非凡来到了手术台前，和眼睛瞪得老大的闫姣姣对上了视线。
　　他安慰道：“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只是形式隆重了一些。”
　　“对我来说，你的手术难度一点不大，正是我最为拿手的。”
　　闫姣姣嗯了一声，说：“言医生，我没有害怕，只是有点紧张，还有兴奋和期待。”
　　“我有一种……”
　　她的目光瞄向观摩台上那满满当当的观众，接着说：“有一种参与了历史大事的感觉。”
　　言非凡轻笑道：“心态不错。”
　　“其他的不敢说，今天对你来说，绝对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一天，改变人生的一天。”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沉声道：“闫姣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着这话音落地，受到眼神暗示的麻醉师罗震，就把麻醉口罩罩在了闫姣姣的口鼻之上……
　　早上八点五十七分，随着言非凡手中的手术刀落下，闫姣姣的全脸整形手术正式开始……
　　四十几分钟后，宁珊忽然觉得有些自己胸闷，禁不住深呼深吸了几下。
　　直到这时，她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在屏气凝神的观看言非凡的手术操作。
　　只是观看的身心太过投入，以至于让自己一时忘了呼吸。
　　宁珊看了看四周。
　　她发现其他人都近乎变成了一个模样，面无表情，眼睛发直，如同看到了是稀世珍宝一样，一直盯着下方的手术台。
　　“草率了啊！”
　　宁珊后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在座的可都是识货的专业人士，两三个月之后，在白云医美举办的手术观摩会，两相只要简单的对比一下……
　　这巨大的落差差距，肯定会让白云医美在整形界中的形象和实力印象一落再落！
　　“食言而肥？”
　　宁珊自然而然的，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身边同事，又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有些不舒服的右眼。
　　自己这右眼？
　　宁珊心中忽燃起了希望。
　　就言非凡在这手术中表现出的，那令人不敢置信的精细精准操作手法，还有对人体面部至少达到肌肉纤维层次的入微了解，或许，他真能解决困扰自己这么多年的小问题。


第555章 点到为止
　　把闫姣姣的脸从平面变得立体，最简便易行的方法就是注射玻尿酸，植入硅胶等假体。
　　只是这种方法，容貌维持的时间较短。
　　例如，玻尿酸注射进人体后，会被逐步的代谢掉，小分子的玻尿酸可以维持约半年左右的时间，中分子则是十个月到一年，大分子可维持一年到一年半左右，因此需要定期的进行保养和维护。
　　而且，通过注射植入外物的方式改变的容貌，看上去不自然不协调不说，表情极其容易失真。
　　就是洗脸都要变得小心翼翼，免得用力过度造成植入体出现位移或形变。
　　这种简单粗糙的整形方法，自然是言非凡不屑为之的，也不是特意赶来观摩的各地整形医生，想要看到的。
　　言非凡主要通过两个方面，提升闫姣姣五官的立体起伏感，还有美感。
　　一是改造容颜的地基，直接对特定的面骨部位进行切削和打磨，并将切削下来的合适骨片，移植到需要增高的面骨部位。
　　如今操作，从根本上提升容颜的凹凸纵深感。
　　二是调整面部肌肉之多少、纹理和走向。
　　这是言非凡的擅长之所在，也是他对闫姣姣的面部改造的主要工作重点。
　　就像言非凡手术之前对闫姣姣说的那样，这台手术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无非就是在手术操作上越发的精细而已。
　　这可是言非凡引以为傲的招牌特长，也是他这台公开手术炫耀的重点。
　　而且，为准备这台手术，言非凡这段时间对手术方案是不断的优化细化，还有反复的模拟。
　　再加上言非凡有些人来疯的表现欲，越是重大，越是紧急的关键场合，越是兴奋和投入，这临场发挥展现出来的水准就越高。
　　所以，这台手术开始没一会儿，言非凡就进入了一种相当嗨的忘我工作状态。
　　他双手上的操作，一刀又一刀，如同长江上的流水……
　　自然，顺畅，奔腾，连绵不断的滚滚向前……
　　这台手术不仅言非凡做得嗨了，观摩台上的众多整形医生也是看嗨了。
　　深谱门道的他们，看到的是处处美妙，处处惊叹，如同在电影院看到最为精彩的前段，即便小腹瘪涨的难受，则不愿自己的双眼有片刻的离开。
　　以至于都过了中午一点，这些人没一个离开片刻，去旁边临时充当小餐厅的教室去吃午饭。
　　“主任，怎么办啊？”
　　负责整形中心行政和后勤工作的董雪，有些愁闷的说：“天气这么热，饭菜放在这里，到了下午就会变坏的。”
　　为准备今天的午餐，再加上有企业赞助，董雪可是费了不少心力的，专门请星级酒店做了一百五十多份标准很高的盒饭送了过来。
　　现在，午饭的饭点都快要过去了，还余下了近百份的盒饭。
　　王川咽下嘴里的食物，轻笑道：“医院这么大，这个时间点，忙于手术或其他工作的医生护士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应该还有不少。”
　　“你去找贾馨，让她在几个护士朋友群里发个消息，请她们免费过来吃。”
　　董雪哦了一声，又问道：“主任，那观摩台上的那些人怎么办？”
　　“就让他们饿着坚持到下午手术结束？”
　　王川想了想，说：“这样，董雪，你让人准备一些巧克力、面包、饼干和牛奶矿泉水什么的。”
　　“给他们每人发一些。”
　　董雪再次轻哦一声，又禁不住感叹道：“言医生的手术有这么大的魔力吗？竟然让这么多人废寝忘食的这么着迷。”
　　王川轻叹一声，说：“董雪，这就像是我们努力在爬山，目标山顶就在眼前。”
　　“忽然之间，一阵风把周围的云彩吹走了。”
　　“一座更加高耸雄伟瑰丽的山峰，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旁边。”
　　“虽然我们很可能一辈子也爬不上去，但是不妨碍我们激动，利用这难得的时机尽可能的欣赏，彻底了解一下这座新山峰的新奇美景。”
　　董雪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取出手机给贾馨打电话去了……
　　王川的午饭还没吃完，就意外的看到刘锦走了进来，去拿了一份盒饭，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也还没吃？”
　　刘锦解释道：“与死者家属扯了一上午的嘴皮子，哪有空吃饭啊。”
　　王川也是昨夜才从言自若那里晓得那件事，关切的问：“有结果了？”
　　刘锦语带疲倦的说：“把对方的要求压倒三百万了，不过对方有一个要求让我们与车祸受害者沟通，也就是那位曹老板，让他放弃追责。”
　　王川缓缓的说：“我与潘老板沟通一下，请他侧面的试探一下？”
　　刘锦喝了一口清汤，又转而道说：“今上午，言自若告诉我说，非凡还提出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那辆新能源车存在着漏电的可能，或许死者的阿兹海默症，就是受到持续的电流刺激给诱发的。”
　　“死者的大脑早就被电流刺激的十分不堪了，所以再一次受到较强电流的直接刺激，就发生了崩溃性的损毁。”
　　“祁主任也表示，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王川沉吟着说：“要证明这事，一是检查那新能源汽车，看有没有存在设计缺陷或故障。”
　　“二就是从死者遗体上找证据了。”
　　刘锦沉声道：“我已经交代医务科了，让他们全力争取让死者家属把死者遗体捐献给我们。”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墙壁那一边的观摩间，问：“手术怎么样？”
　　王川伸手指了指讲台前的几个大保温箱，语带得意的说：“还能怎么样？来观摩的大部分人可是着迷的连午饭都没时间吃了。”
　　“非凡这小子，就没让我们失望过，越是关键时刻，越靠得住。”
　　他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问：“孟书记对非凡的态度，好像发生了重大改变？”
　　“是的，确实变了。”
　　刘锦有些失望的说：“不止一位市里面的重要领导提到这小子……”
　　“孟书记再是迟钝，也应该明白，像他这样的书记，有千千万万个，但是像非凡这样的医生，可就只有一个。”
　　“唉，不管这个了……”
　　刘锦又斗志昂扬的说：“凤凰山庄的业主委员会开会决定，说是会联合尽可能多的力量和我们医院一起提交申请。”
　　“这一次，我感觉，希望很大！”
　　王川呵呵笑道：“我也很期待这事顺利成功。”
　　“到时，我上下班可就方便了……”
　　此时此刻，言自若和余苏叶，还有冯俭，领着一位面容有些黝黑，身高腿长的年轻女子，来到了医院的康健部。
　　这里是给患者做健身理疗和功能恢复的地方。
　　借用言非凡的名头，这几人轻易的借到了一间铺满软垫的小房间。
　　言自若看着相互对峙的冯俭和年轻女子，语带兴奋的说：“先说好，比试虽然基于实战，但是点到为止，可别伤到对方……”


第556章 实至名归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做完手术，稍事收拾，穿着短袖无菌手术蓝色内衣的言非凡，走出了手术区的隔离门。
　　他意外的发现，守候在外面等候区的除了闫姣姣的家人朋友外，凌卫东、宁珊等前来观摩的几十位医生也齐刷刷的等在了一旁。
　　言非凡这一露面，也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随之，每一人都用力的鼓起掌来。
　　一时之间，掌声如潮！如雷！
　　言非凡谦逊的频频欠身回应。
　　一两分钟后，掌声平息，言非凡赶紧的向闫姣姣的父母亲朋简单述说了一下手术情况。
　　大意就是手术顺利，闫姣姣大概会在一个小时之内从麻醉昏迷中苏醒。
　　届时，家人可以和闫姣姣做一次简单的交流。
　　与患者家属做完术后沟通，言非凡耳边就传来宁珊的称赞之声。
　　“言医生，这是我观摩过的最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台手术。”
　　“我是服气了，天才之名，实至名归。”
　　还未等言非凡表示感谢，王川的声音插了进来，“宁院长，既然都服气了，怎么还吝啬的不肯送出第一的名号？”
　　宁珊转头看向王川，呵呵一笑，说：“医疗机构之间的实力比较，讲究的可是一个综合实力。”
　　“言医生的第一，并不代表你们滨大附院整形中心就是第一了。”
　　“就好像是，我们白云医美的易晓彦医生在男变女的变性手术上，实力碾压你们整形中心，还有华容医美，我们也没有骄傲自大的宣称，我们就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了啊。”
　　王川鄙视的撇撇嘴，揶揄说：“宁院长，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言医生展示出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水平，所代表的意义，我知道，你在心中是有数的。”
　　停顿一下，王川又对周边医生们朗声道：“各位，各位，请容言医生休息调整一下，有什么要探讨切磋的话题，我们晚上再谈。”
　　“我们已经开放了一间会议室，供大家交流讨论。感觉身心疲累的，也可以先回酒店……”
　　随着王川这话，言非凡向围上来的几位医生，告罪了两声，就转身又进了手术区。
　　紧接着，聚在这里的几十位整形医生们，也发生了分流，少部分直接通过楼梯下楼离开。
　　大部分的整形医生则是随着王川、邱明等人又上了一楼，赶往会议室。
　　他们从头到尾看过了这样一台令人兴奋激动的手术，不少人在路上就忍不住宣泄心中的想法。
　　“这手法之精准，就是神乎其神。”
　　“整张脸可以说被一处不落的翻新改造了一遍，但整台手术的出血量，有超过五十毫升吗？”
　　有人附和道：“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就没见几处有明显出血的地方。”
　　“言医生这对面部丰富血管的精细掌握，简直就是骇人呢……”
　　跟在这几人身后的凌卫东，也情不自禁的开口说：“操作手法精准无误，面部解剖结构掌握精细，这还不是言医生最厉害的地方。”
　　“他最厉害的是对整台手术的统筹规划能力。”
　　不等这几人发问，凌卫东就进一步的解释说：“你们可以去研究这台手术的视频。”
　　“言医生在手术的开始和前段，有一些看似多此一举，或是不经意的随手失误一刀……”
　　“但是到了手术的后半段，收尾阶段，这些从一开始落下的刀口，就全都被利用上了。”
　　“我可以断言，这一台手术，言医生没有一刀是多余的，没有一刀是浪费的。”
　　“这种效率，这种细化到具体而微操作的通盘统筹和规划……”
　　凌卫东看着陷入回忆或沉吟的几位整形界同仁，还有身旁的几位同事，感叹道：“这可是七个半小时的大手术，还是全脸复杂整形手术。”
　　“这份记忆力、执行力，还有心算推演能力，都是骇人听闻的。”
　　他又摇头道：“坦言说，言医生的这一台手术如果让我来主刀……”
　　“我可能要通过三到四次手术，才能达到他的七八成效果……”
　　手术区的更衣室内，言非凡没换衣服，直接躺在了一张长条软座之上。
　　闭眼休息了片刻，他就察觉到有人在按摩自己的双肩。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言非凡看到了一张灼灼如花的明艳脸庞。
　　他翻身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说：“其实不怎么累，只是不想出去和他们闲扯。”
　　余苏叶挨着言非凡坐下，搬起他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揉捏他的小腿肚子。
　　“我知道！”
　　“晚上你再耐着性子和他们一起吃过晚饭，这场手术观摩会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余苏叶又笑着转而道：“秦风医生介绍的那个助理，中午过来了。”
　　“是个女的！”
　　“女的？”言非凡确认的一句。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她自己说也是从特种部队中退伍的，中午还与冯俭比试了一番。”
　　“赢了输了？”言非凡好奇的问。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可激烈了，还拳拳到肉。”
　　“冯俭一开始还想着留力，不过被打中了几下后，就火力全开了。”
　　“但还是被打中的次数，较多。”
　　“后来姐姐怕他们两个打出真火，就及时的分开了他们。”
　　言非凡轻哦一声，又缓缓的说：“是个女的，又很打，这样的人应该挺吃香的。”
　　“怎么会愿意来我这里做安保工作？我们给的工资和待遇，可比一些富豪和明星差远了。”
　　余苏叶轻笑道：“看来你也想到，这事有些不合情理了？”
　　“我和姐姐分析后认为，她可能是接受了上面的任务，被派到你身边的。”
　　“毕竟你也是一方名医啦，又经常的给军方的重要人物做手术。”
　　“军方派个人来保护你，顺便监督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你们分析的有些道理。”
　　言非凡赞同了一句，又无所谓的说：“监督就监督吧，我又不做亏心事，一心的爱国爱军，只要她能真正的保护我就成。”
　　他又想起一事，说：“苏叶，明天我就去京城，需要去百宁医疗科技看一下多轴变向手术臂的研制进展。”
　　“距离我许诺的给那位警察摘腰椎子弹的截止日期，可就还半个月了。”
　　言非凡又试探的问：“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回京城了，要不要这次和我一起回去一次？”
　　余苏叶有些心动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算了，天气这么热，懒得动弹，我还是不回去了。”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一松。
　　这样他就可以和曾妮顺利的实施计划了。
　　“哎，非凡，你在小红楼的办公室，终于装修布置好了。”
　　余苏叶又显摆道：“冯俭是监工，设计方案和家具装饰什么的，可都是我和姐姐一块定下的。”
　　“累不累，要不要过去看看？”


第557章 请各位理解
　　综合教学楼距离小红楼不远，言非凡决定去看一看，顺便在自己的办公室小憩一会儿。
　　他换好衣服后，和余苏叶走出手术区，见过了等候在外面的冯俭。
　　左眼和左嘴角轻肿，脸颊上也有一些擦伤的冯俭，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言非凡解释。
　　对方伤的，其实比他还要严重。
　　只是因为对方是女的，他不方便打对方的脸，只能朝着对方身体上的不致命部位攻击。
　　真要是生死相搏，使出断臂绞颈的招式，消灭对方也就是一两招的事儿。
　　言非凡笑而不语的点头附和了一下。
　　几分钟之后，三人来到了小红楼的九楼。
　　言非凡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换成了红色实木门，门上还有一块亚光铜牌，刻印着几个字。
　　“言非凡工作室”。
　　余苏叶在指纹密码锁的识别口处，按了一下右手食指，同时道：“非凡，设置的密码是你喜欢的风格，圆周率的三十到三十五位。”
　　言非凡嗯了一声，在余苏叶拉开门后，第一个迈步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用实木雕刻板墙隔出的约十平米大小，墙壁为浅蓝色的前厅。
　　隔离木板墙前，并排放着两张小一号，办公电脑已经配好的办公桌椅。
　　靠着西面墙壁，还放置着一台饮水机，还有立式文件柜与两格密码锁衣柜。
　　“冯俭，还有你的学生或医务助手，可以坐在这里办公，接待患者，等候你的吩咐。”
　　余苏叶简单的介绍了一句，又推开了通往里间的推拉门。
　　言非凡走进去一瞧。
　　他就发现相比之前，里间的空间似乎扩大了不少，也明亮了许多。
　　二十几平米的里间，分成了明显的三个功能区，办公区，会客区和卫生洗漱区。
　　办公区摆放着一套极简风格的办公桌椅，一张多功能诊疗椅，一张放置医疗用品的六层置物柜。
　　会客区紧挨着落地窗，摆放着一套式样简单的组合沙发，一张玻璃茶几。
　　东墙角是洗漱区，洗手盆被安置在了磨砂玻璃包围的卫生间外面。
　　对洗手盆的这个设置，言非凡是满意的。
　　作为一位外科医生，每天要洗手的次数，至少要一二十次，距离洗手盆自然是越近越方便为好。
　　东面墙壁是一整面墙的柜子，还有书架。
　　西面墙的靠窗墙角放着一台单开门冰箱。
　　墙壁上挂着几位患者之前送给言非凡的锦旗，还有一个电子时钟。
　　言非凡扫视了一圈，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苏叶，这间办公室，我要来的主要目的是用来休息的，怎么还是让我睡沙发啊？”
　　“非凡，你别着急啊。”
　　余苏叶嘻嘻一笑，把工作区的办公桌椅往旁边一推，来到东面墙壁的衣柜前，伸手一拉。
　　一张隐形双人床，被轻松的拉到了地面上。
　　“非凡，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基地了。”
　　余苏叶笑着介绍道：“姐姐和我想着，以后来这里找你的同事和患者肯定不会少，摆放着一张床就有碍观瞻了。”
　　“这样的设计，喜欢吗？”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满意，你和姐姐想的很周到细致。”
　　他坐在了床上，试了试床垫的松软，又顺势的往床上一躺，舒展开身体。
　　“现在才过五点，还可以小睡一会儿……”
　　余苏叶打开一扇衣柜门，取出两个枕头和一张毯子，陪言非凡躺在了床上……
　　言非凡手术观摩会的庆祝晚宴，整形中心还是安排在了锦绣大酒店。
　　王川本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安排在孟记私房菜馆的。
　　奈何，私房菜馆没有可容下一二百人同时就餐的大餐厅，只能作罢。
　　参加手术观摩的整形医生，有近七十人赴宴。
　　整形中心除了需要值班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医务和办公室人员，四五十人几乎全到。
　　赞助企业和医院行政后勤部门，还有其他科室的一些人员，也来了二三十人。
　　至于言非凡，则是呼啦啦的带来了姐姐、余苏叶、田雨，还有曾妮、徐放和冯俭等人。
　　言非凡自然是与王川等人一起，坐在了可容纳十八人就坐的主桌。
　　言自若、余苏叶几人又热情的招呼过来林倩、亓修平、孟瑶、叶琳，组成了一桌。
　　同样坐在主桌的宁珊，看着一脸年轻的言非凡，是感叹不已。
　　过去的这一两个小时，让她对言非凡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宁珊也从王川那里探听到了一点。
　　言非凡这家伙做整形手术纯属玩票性质，人家的志向就不在于此。
　　这让她心中一松的同时，也是备受打击。
　　自己孜孜追索的东西，对方唾手而得不说，而且还不屑为之。
　　这就是真正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自己努力的终点，就是人家的起点，这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她收敛一下复杂心绪，起身来到言非凡身边。
　　“言医生，打扰了，我年少之时不懂事，做过一次眼型整形手术……”
　　说着这话，宁珊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又眨了一下眼睛，接着道：“虽然这眼型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在睡着之后，肌肉放松，右眼皮就会不自觉的收紧，让右眼重新睁开。”
　　“这么多年，我都需要戴眼罩休息。”
　　宁珊语带期待的问：“言医生，你能解决吗？”
　　她又急忙补充道：“言医生，这可不是考校，你今天在手术台上的惊艳表现，已经征服了我，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我是诚心的向你求助来着。”
　　宁珊脸上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就因为我这睡觉睁开右眼的事情，有好事者给我起了海豚宁，猫头鹰什么的外号。”
　　言非凡忍着笑意，伸手示意道：“我先检查一下再说！”
　　获得许可的言非凡，这一上手，就摸出这位宁医生的右眼皮，相比左眼皮，其提上睑肌，还有轮匝肌的一些肌肉束，出现了些许纠结和紧绷。
　　其修复和调整，需要相当精细的操作，但这对言非凡来说，属于会者不难。
　　言非凡还是语带谨慎的道：“宁医生，我可以一试，可以的话，宴会结束后，我们回整形中心做一个小手术。”
　　宁珊声音激动发颤的说：“言医生，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只是我这几天有安排的手术。等我忙完这几天的工作，再来找你，如何？”
　　小手术而已，言非凡干脆的应了下来。
　　宁珊心情欢快的刚离开，主桌上又有一位中年男医生站了起来。
　　“言医生，我有一位患者，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和大意，造成手术效果不佳。”
　　“这件事，让我我愧疚在心，想着弥补。”
　　“只是几年来我进步缓慢，一直力有未逮……”
　　听到这，王川的赶紧的起身打断道：“朱毅医生，还有各位，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言医生除了是一名整形医生外，还是一位神经外科医生、脑外科医生、创伤外科医生。”
　　“在未来的不久，你们还会听到，言医生还会成为心外科医生、普外科医生等等。”
　　“这次手术观摩会，其实还是言医生在整形中心的毕业典礼。”
　　“从今天开始……”
　　王川神态有些复杂的说：“言医生的主要时间和精力，就会转到新的外科领域。”
　　“请各位理解……”


第558章 全给吐出来
　　在王川主任的遮挡之下，这次庆祝宴会，言非凡度过的还算顺利，没有人再找他做手术了。
　　但是，医学交流和请教，却是络绎不绝。
　　对这个，言非凡怀着谦虚之心来者不拒。
　　来这里观摩的这些人，可都是各家医疗机构事业有所成的整形医师。
　　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交流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在近几年的工作实践中，积累的疑点和难点。
　　言非凡的手术操作技能虽高，专业理论知识也深厚，但自身的经验和阅历还是相当有限，这些人询问的不少问题，他还真不知如何解决。
　　对于这样的难题，言非凡就根据自己的理解坦诚说出自己的一知半解，或解决方案，然后号召其他人一块群策群力的讨论。
　　有言非凡这样抛砖或抛玉在前，就有不少人主动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一来二往的，宴会开始半个多小时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讨论激烈的真正学术研讨会。
　　对这种干货满满，相互不藏拙的医学讨论，言非凡是甘之如饴。
　　他可是从不少人提出的问题，还有他们的激烈讨论中收获匪浅。
　　只是，宴会时间再长，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刻。
　　半夜过一点，嗓子都有些沙哑的言非凡，与坚持到最后的二三十人挥手惜别，在姐姐、余苏叶等人的陪伴下，离开了宴会大厅。
　　言非凡这个在宴会厅还一直精神抖擞的家伙，出了酒店坐上车后，整个人就蔫了。
　　他往坐在身边的余苏叶怀中一躺，直接进入了断电模式。
　　这让车上的几人既心疼又可乐……
　　提前买好了去京城的机票，与百宁医疗科技那边也约好了时间，言非凡今天的行程，不好改动。
　　提前醒来的言自若和余苏叶，见言非凡这家伙还在酣睡，也没舍的把他叫醒。
　　她们两人一阵忙碌，就给睡梦中的言非凡换了衣服，还擦洗了他的脸和手，然后又把他扛出家门，扛进了卡宴车里。
　　然后，由昨夜提前回来休息的曾妮，开车载着言非凡前往滨海国际机场……
　　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曾妮特意用手机录下了被喊醒的言非凡一脸懵逼的模样……
　　上午九点半，言非凡和曾妮抵达首都机场，在出站口见到了来接他们的段羽。
　　这位段羽就是通过了言自若和余苏叶的联合考察，为言自若新聘任的保镖兼助理。
　　她现还住在京城，将会在明天和言非凡一同返回滨海。
　　身高有一米七二，有一双大长腿的段羽，留着一头没盖过耳朵的黑发，裹着一身有些紧身的蓝色运动装。
　　透过略紧绷的衣服，能看出她全身匀称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言非凡通过这体型，推断她的身手，应该是偏向于速度和敏捷，以此来规避女子在体能和力量上的相对弱势。
　　至于她的容貌，在言非凡看来只能用大众和普通来形容，而且肤色晒得偏黑，皮肤也相当粗糙。
　　注意到段羽的嘴角和脸颊，还有未消去的一些轻肿，言非凡忍不住问：“段羽，如果你和冯俭一对一的死斗，谁会赢？”
　　段羽沉默了片刻，说：“这个不好说，我和他都是军人出身，讲究狠准，一击必杀。”
　　“真要死斗的话，就看谁能抓住机会了，我输和赢都有可能。”
　　言非凡轻哦一声，没继续询问，和曾妮一起跟着段羽走向一辆奔驰轿车。
　　这辆车是通过曾妮的关系，段羽今天一早去借来的。
　　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来到了位于京城高新开发区的百宁医疗科技所在的大楼。
　　他在公司老总余佑涟的亲自陪同下，参观了专为他的取子弹手术方案设计的多轴变向手术臂的……设计三维图。
　　“余总，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连一个粗糙的实物样本都没造出来？”
　　余佑涟见言非凡的脸色不太好看，急忙解释说：“有造出来的样本，只是参考价值不大，就没有向你展示了。”
　　“言医生，这才过去一个月，技术人员都有加班加点研制的。”
　　“要知道，一个新产品的研发制作周期……”
　　“余总……”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说：“我是拿这个手术臂来救人的，伤者可不会留给我们太长的时间。”
　　“余总，你就给我一个实打实的准话，从今天算起，半个月之内，这手术臂能不能造出来？”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语气重重的说：“不能的话，这个手术臂的研制就算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再投入人力和物力了。”
　　余佑涟见言非凡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直言道：“言医生，不瞒你说，这段时间，公司的大部分技术力量都用在了手术机器人上，为半个月后的公开亮相，做精心的准备。”
　　“这个手术臂的研制，就有些松懈了。”
　　“不过，我保证……”
　　余佑涟举起右手道：“言医生，半个月的时间，这手术臂一定会研制完成。”
　　“我拿……我自己的声誉做担保。”
　　言非凡忍不住质疑道：“余总，我可是听说，做生意的，这声誉都不怎么样？”
　　余佑涟一脸郁闷的说：“言医生，如今社会，要想做大做强，这信誉是一定要的。”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也问问苏叶，我的信誉值，还是蛮高的。”
　　她又进一步的述说道：“言医生，这手术臂，我会亲自和白玉兰集团那边谈，让他们派出技术人员一块研制。”
　　“毕竟这是你急需的东西。”
　　言非凡好奇的问：“你们两家的合作？”
　　余佑涟轻声笑道：“对方对合作抱有很大的诚意，我们自然也不虚伪。”
　　“双方坐下坦诚的交流各自的研发技术，发现竟然有不少的技术可以互补。”
　　“现在，两边的技术人员已经就影像图的识别和立体三维化，三维空间定位，还有算法控制等关键技术领域进行了技术交流和合作，争取这一次的手术机器人来一个惊艳亮相。”
　　余佑涟又凑近一些，说：“言医生，再透漏给你一个消息……”
　　“当前我们百宁医疗科技、白玉兰集团，还有解放军总医院正在紧锣密鼓的谈判，合作成立一家医疗科技公司，准备把各自的手术机器人的研发部门并入其中……”
　　这个消息虽然令言非凡欢欣鼓舞，却有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担忧。
　　这手术臂，可就还有半个月时间了。
　　又参加了一下模样小有变化的手术机器人，言非凡带着曾妮，段羽在百宁科技公司吃过午饭后，离开了高新区。
　　“非凡，我们直接去那？”曾妮语带兴奋的问！
　　言非凡点点头，说：“直接去吧。希望如你所说的那样，能顺利的赚到大便宜。”
　　“非凡，肯定没问题的，必须顺利！”
　　曾妮吼吼了一句，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电话。
　　“海子，通知那几个家伙，现在就给我出发，玉缘坊门口集合。”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全给我吐出来……”


第559章 赌眼力
　　“玉缘坊！”
　　下车又步行了一段距离的言非凡，打量着眼前用红木雕刻的，颇有历史沧桑感的金漆门匾，就听到了几声喊声。
　　“曾姐！”
　　“妮姐！”
　　言非凡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两男一女三个年龄最多二十一二岁，打扮新潮的小年轻小跑而来。
　　这三人最吸引言非凡的，是他们的发色，女的染成了灰色，两个男的一个红色，一个紫色。
　　就从这发色上来看，言非凡就晓得，为什么他们能和曾妮混在一起了。
　　都是叛逆青年，追求新奇和另类！
　　“非凡，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分别是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是跟着我玩了好几年的弟弟和妹妹，关系铁的很！”
　　曾妮又指着紫色头发的许岩海，说：“分析那雨声的音乐室，就是他给联系的。”
　　曾妮又对他们介绍言非凡道：“这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过的，医术非常厉害的言非凡医生。”
　　“你们喊言哥就成！”
　　这三人倒是礼貌的很，都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言哥”。
　　言非凡朝他们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这时，曾妮一挥手指向身前的玉缘坊店门，吼吼道：“给他们颜色看的时候到了。”
　　“非凡，我们走！”
　　见这家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言非凡有些无语，总觉得此行有些不靠谱。
　　只是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好再退缩了。
　　他抬起脚步，随着曾妮，在段羽，还有新认下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的簇拥之下，走进玉缘坊。
　　这家店的门面，是历史感的古色古香，但是店内却是一水的现代装饰。
　　光线明亮，无遮掩的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着一件件翡翠饰品。
　　店员也都是穿着修身西服套装的俊男靓女。
　　这给言非凡的感觉，就是一家经营很正规的珠宝首饰店。
　　这让他心安了不少。
　　曾妮领着言非凡几人，直接穿过一楼，走楼梯上了二楼，复又进了一间都是红木家具的会客室。
　　曾妮大马金刀的坐下，对跟着进来的一位穿着职业裙装的美女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宝石戒指，都拿过来。”
　　“再把你们的韩店长叫来。”
　　“请曾小姐，还有几位贵客稍等！”美女店员欠身告罪了一声，走了出去。
　　很快又有两名店员进来，给他们送来了茶水，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两三分钟后，一位三十多岁，绾着发髻，颇有风韵的美丽旗袍女子，带着两名男店员走了进来。
　　“曾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旗袍女子招呼了一句，就把目光移到了言非凡身上，试探性的问：“曾小姐，您这次带了新朋友过来，不知该如何称呼啊？”
　　“我是小店的店长韩珏！”
　　言非凡迎着对方的目光，自我介绍道：“言非凡，来自滨海，想过来看看宝石戒指。”
　　“哦，原来是言先生！”
　　韩珏在几人的对面，姿态优雅的坐下，轻笑道：“来我们这看宝石戒指，您是来对了对方。”
　　“我们这里的翡翠宝石，不敢说是全国最好，但肯定是全国最好的其中之一。”
　　在她说话之间，一位男店员就把手中的密码小手提箱放在了言非凡几人近前的红木茶几上。
　　随着小箱子打开，那炫目的色彩，一下子映入了言非凡的眼帘，让人不忍挪开。
　　箱子里的黑色丝绒布上，一共摆放着五颗差不多花生米大小的圆形、椭圆形的戒面。
　　两颗是深浅略有不同的浓绿色，另外三颗分别是红色，紫色和黄色。
　　“言医生，这五颗是我们店内种水、颜色最为顶级的翡翠戒面。”
　　韩店长注意到曾妮几人目不转睛盯着戒面的目光，接着道：“它是不是顶级，想必诸位一眼就看的出来，我就不再赘述了。”
　　“请几位慢慢的欣赏！”
　　言非凡戴上对方提供的丝绸白手套，拿起了一颗浓翠欲滴的圆形戒面翡翠，仔细的看了看。
　　“这多少钱？”
　　韩珏轻声介绍道：“言先生，您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选出了最好的一颗。”
　　“这是帝王绿翡翠戒面，翡翠中最顶尖的一种，这一颗的售价是八百八十万。”
　　绕是言非凡心理素质强大，这个报价也差一点让他的手一抖。
　　丫挺的，就这么一块花生米大小的小石头，又不能包治百病，只是好看而已，竟然就近千万了。
　　这个价格，可是能在滨海的市中心地带，买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了。
　　“这是实价？”言非凡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韩珏浅浅一笑，说：“言医生，您是曾小姐带来的贵客，我们报的自然是实打实的价格。”
　　“再说，有实力购买这种品相宝石的，都不是一般人，我们开店做生意的，可不敢乱报价。”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拿起了紫色的戒面。
　　“这一颗呢？”
　　“这是帝王紫翡翠，也是罕见的很，六百八十万。”韩店长柔声介绍道。
　　言非凡点点头，放下紫色戒面，抬头问：“听曾妮说，你们这里可以用十分之一的价格？”
　　韩珏面带了然的一笑，说：“这个活动，我们店里还在继续，赌眼力和运气。”
　　“只是我需要提醒言先生您一下，您不能是珠宝类相关行业专业人士，也不能携带任何的鉴别仪器等类似工具。”
　　言非凡轻笑道：“我职业是外科医生，应该在允许范围之内吧？”
　　韩珏颔首道：“医生，自然是可以的。”
　　“言医生，不知您选中了哪颗戒面？”
　　言非凡指了指刚才拿起的绿色和紫色戒面，说：“就这两颗吧。”
　　“你要买两颗？”
　　曾妮疑惑的问了一句，又一脸八卦的猜测道：“非凡，你除了苏叶，还要送给其他女孩？”
　　“谁？那个叫宋怡的家伙？”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批评道：“瞎猜什么呢，送给我姐的。”
　　“就我姐的性子，我了解的很，这次如果没有给她一颗，她能在我耳朵变着花样唠叨半年。”
　　曾妮哦了一声，又紧接着语带请求的说：“非凡，你再替我买一只手镯好不好？”
　　“我替你买？”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韩珏又开口解释道：“言医生，我们店里有个规矩，这十分之一的价格活动，一个人最多只能参加三次，买三件宝石。”
　　“曾小姐，已经参加过三次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心道，这家店还懂得适可而止，不让人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行，这手镯，我替你买了。”
　　得到应允的曾妮是一脸的兴奋，吼吼道：“韩店长，把我上次看的那件满绿……”
　　“不，那件帝王绿的镯子拿来。”
　　“曾小姐，没有问题！”
　　韩珏朝身后的店员示意了一下，目光再次投向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十分之一的价格，需要您先支付。这翡翠戒面的价格分别是八百八十万、六百八十万，那翡翠镯子的价格是一千二百八十万。”
　　“您一共需要支付二百八十四万。”
　　“您选定的这三件饰品，每一件您都可以仔细的把玩欣赏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话语之间，去而复返的店员再次拿来了一个密码手提箱，把里面的几只精美的手镯展示给了言非凡几人。
　　言非凡在曾妮的示意之下，拿起一支绿得发艳的镯子看了几眼，又放了下来。
　　“韩店长，我看完了。”
　　“我们转账付款，赶紧的开始赌眼力活动吧。”
　　“这么快？”
　　韩珏是一脸的惊诧，忍不住提醒道：“言医生，您可以多看一会的，不着急。”
　　“这可是近三百万呢。”
　　言非凡装逼的淡淡一笑，说：“韩店长，对我来说，看几眼与看一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开始吧，不用浪费时间……”


第560章 坐地分钱
　　“言医生，您真是自信呢！”
　　韩珏略带嘲讽的感叹一声，又表情严肃的道：“言医生，我再提醒一次……”
　　“您不能是珠宝相关的专业人士，也不能采用任何的作弊手段，只能靠您的眼力来挑选。”
　　她又隐隐的威胁说：“我只是一名受雇的店长，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老板的能量，可是不小的。”
　　这时，曾妮冷声道：“言医生是国内知名的天才医生，你们随便一查，就会知道他的跟脚。”
　　“我倒是担心，你们会不会搞花招，最后也不让我们带着真品离开这里。”
　　“这怎么会呢！”
　　韩珏轻笑道：“曾小姐、言医生，我们玉缘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这信誉口碑一向坚挺。”
　　她又豪气的表态，“只要言医生有这份实力，别说区区一两千万的翡翠，就是价值一两个亿的珠宝，我们老板也不会说二话的。”
　　“既然言医生不再需要更多的时间品鉴观察，那我们就先转账，签署协议吧……”
　　在转账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言非凡的银行账户上，钱倒是足够多。
　　但是，他现在能随时动用的现金和理财投资，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万，其他的都放在固定期限的理财产品和基金上了。
　　言非凡的收入，一直是姐姐在帮着打理，以前投资的大额款项，也是姐姐在操作。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转账这么大额的数字。
　　好在曾妮喊来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挺给力。
　　曾妮就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给我凑，算是我借你们的”，这三人就清空了各自银行账户上的钱，又刷爆了几张信用卡。
　　加上他们的钱，言非凡终于凑足了十分之一的首付款，二百八十四万。
　　给了钱，言非凡又签署了对方提供的一份二十几页的活动协议。
　　随后，韩珏带上言非凡挑选出的翡翠戒面和镯子，领着他们几人下了楼梯，又通过一扇厚重的金属门，进入了一间类似宝库的空荡密闭房间。
　　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长条桌，桌子上还摆放着三个方盒子。
　　长条桌的两边，各站着一位五六十岁，穿着短袖衬衣，戴着丝绸手套的老者。
　　言非凡走近一看，才发现桌子上的三个盒子内各自放着十一颗绿翡翠戒面、十一颗紫翡翠戒面，还有十一支绿翡翠手镯。
　　言非凡一眼扫过去，发现这盒子里的戒面和镯子，种水和色泽与他挑选的饰品，近乎一模一样。
　　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惊讶。
　　果然有几把刷子，这么多的仿制品，几乎个个都能以假乱真了。
　　韩珏把言非凡挑选出的两颗戒面和一只手镯，交给了长条桌左边的老者。
　　与此同时，长条桌右边的老者，分别从三个盒子里取出两个戒面，两个手镯放在了长条桌上。
　　言非凡明白。
　　按照规则，他可以从每个盒子里挑选三次。
　　他每拿出一颗，对方就会添加一颗，始终让挑选几率，保持在十分之一。
　　在左边的老者仔细擦拭翡翠饰品之际，韩珏又开口介绍说：“言医生，房间内设有电子屏蔽装置，任何电子设备在这里都是失效的。”
　　“房间不同的角度，还设有高清摄像头。”
　　“整个活动过程都会被拍摄下来。”
　　“对过程和结果有异议的话，这拍摄的视频，你们也可以拷走一份做鉴定。”
　　言非凡又打量着一圈四周，轻声道：“韩店长，你们做的很是周全嘛。”
　　韩珏轻叹一声，说：“不得不如此，客人的身份都不低，做的周全一点，才能免得被质疑呢。”
　　等了三四分钟，左边老者终于把戒面和手镯清理完毕，然后一一的它们放在相应的方盒里。
　　紧接着，右边老者向言非凡显示了一下戴着手套的空空双手，然后双手按在盒子里的绿翡翠戒面上，快速的移动起来。
　　不得不说，人家这双手移动速度真快，贼快，那蝴蝶般飞舞移动的手指，近乎留下了残影。
　　而且，整个移形换位的过程，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即便移动块头大很多的手镯也是如此。
　　一两分钟以后，右边老者把三个盒子的翡翠饰品都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变换完了位置，又向言非凡展示了一下空空的双手，远离了长条桌两步。
　　韩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言医生，您可以开始了。”
　　她又补充道：“每个盒子，每一次挑选，您有不超过十分钟的挑选时间。”
　　“您把选定的翡翠饰品拿出盒子，放在桌子上，就代表着一次挑选结束。”
　　言非凡来到长条桌前，认真的看了看三个盒子里的戒面和手镯。
　　接下来，他伸手，没有任何犹豫的依次拿出了一个绿色戒面，一个紫色戒面，还有一个绿镯子，直接轻放在了桌子上。
　　整个挑选过程，没超过五秒的时间。
　　在韩珏的一脸惊讶中，就见言非凡看了过来，“韩店长，后面的两次挑选，就不需要了。”
　　“你们直接出鉴定吧！”
　　韩珏对言非凡如此草率，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说道：“言医生，太过自信了可不好。”
　　“不瞒您说，我从事珠宝饰品也有十几年了，盒子里的这些仿品，不一颗一颗的认真分辨，我自己都鉴别不出来。”
　　不仅韩珏看不下去，曾妮带来的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也是脸露着急神色。
　　他们想开口劝说，却被曾妮的严厉目光，给一一的堵了回去。
　　言非凡没看到身旁这几人的目光交锋，看着韩珏，别有深意的说：“韩店长，我确实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自信。”
　　“如果这一次，我挑选出的不是真品，那后面的两次机会，也不可能再挑选出来了。”
　　他又催促道：“就这样，做鉴定吧！”
　　天然的翡翠，是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纯净，总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杂质、气泡或纹裂存在。
　　还有就是，其色彩和浓度也做不到绝对均衡。
　　因为没有放大镜和显微镜，再加上这翡翠都是极品，言非凡的肉眼看不到其内部的杂质纹裂。
　　但是，色彩色泽的微小差异，言非凡还是能通过肉眼辨别出来的。
　　言非凡在二楼观察这戒面和手镯之时，就在脑海中记住了它们因为色泽色彩的浓淡差异，形成的条状或斑点状特征。
　　每个饰品，言非凡都记住了三处色彩特征。
　　两处特征用作辨认，第三处特征用作校对。
　　因此，虽然每个盒子内十个物品近乎一模一样，但在言非凡无敌的记忆力，还有敏锐的观察力之下，他认定的那两颗戒面和一只手镯，就像鹤立鸡群那么明显。
　　“既然言医生您这么坚持……”
　　韩珏一脸无奈的样子，转头看向左边的老者，说：“邱老，劳烦您给看一下！”
　　左边老者走近两步，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目镜挤在了自己的右眼上，从桌子上拿起了绿翡翠戒面，端详起来。
　　“帝王绿翡翠圆形戒面……真……品！”
　　这位面带惊讶的老者，用左眼瞄了言非凡一眼，又拿起了紫翡翠戒面。
　　“帝王紫翡翠圆形戒面……真品！”
　　“帝王绿翡翠手镯……也是……真品！”
　　老者的话音还未落地，曾妮、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四个家伙就嗷吼起来。
　　“真品！真品！哈哈，三个都是真品！”
　　“言哥，真厉害！”
　　“言哥，真棒，我爱你！”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曾妮他们兴奋的不能自已，韩珏的表情就相当难看了。
　　脸黑黑的她，连续深呼深吸了几次，才让脸上多少挤出来一点笑容。
　　“言医生，原来您的自信来自于实力，佩服！”
　　“我衷心的祝贺您！现在，这极品翡翠戒面和极品手镯就都属于您了……”
　　言非凡本以为双方的交割会有些波折，没想到却是异常的顺利。
　　韩珏给出具了正规购买手续，鉴定证书，还根据言非凡提供的尺寸，免费给配制了戒托。
　　至于那手镯，曾妮没要实物，根据双方签署的协议，她选择了等价的现金。
　　几人一出玉缘坊，曾妮就兴奋的吼吼道：“找个地方，我们坐地分……钱……”


第561章 麻烦大了
　　心情激荡的曾妮、言非凡几人就近进了一家咖啡店，选了僻静的卡座坐了下来。
　　每人点了一杯喝的，把店员打发走之后，曾妮心急的又在手机上看了看自己的银行账户。
　　“还没到账，韩店长说，最多等两个小时，看来我们还需要等一小时左右。”
　　曾妮耐着性子劝说了他人和自己一句，又沉吟着说：“这钱一到账，海子、榕榕、学农，先前你们凑出来的142万，就还给你们。”
　　“哎，你们在这家店一共砸进去多少钱？”
　　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对视了一看，不好意思的爆出了一个数。
　　“曾姐，我是126万。”
　　“118万！”
　　“我最多，155万。”
　　曾妮轻叹了一声，语带自责的说：“看来你们都禁不住诱惑用完了三次机会，这也都怪我。”
　　“这钱，都算我的。”
　　她又拿起手机，打开计算小程序一边算，一边说：“1280减去142，减去你们的126、118、155，再减去我的164万，还剩下……”
　　“575万。”
　　曾妮看向言非凡，笑道：“非凡，这一次能够从这家店里拿回我们的损失，都是你的功劳。”
　　“我们也相当于受到了一次深刻教训，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是别人给埋下的陷阱。”
　　“非凡，这余下的575万，全是你的。”
　　言非凡摆手拒绝道：“曾妮，这好处，我已经拿到了，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就拿到了上千万的翡翠戒指。”
　　“这575万，我不能要。”
　　曾妮坚持道：“非凡，没有你的本事，我们损失的钱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我们不能贪心，多出来的钱，就是你的……”
　　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几人也附和着表示，拿回来自己的损失，他们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在一番来回的推让后，言非凡最终同意收下142万。
　　这相当于他一分钱没花，白得一千多万的两枚顶级翡翠戒指。
　　余下的433万，曾妮和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进行了平分，每人分108万。
　　最后的1万，曾妮作为喜面红包给了段羽。
　　把这钱分配好之后，皆大欢喜的几人一边喝着咖啡或茶聊天，一边等待款项的到账。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有七个男子涌进了咖啡店，径直朝言非凡和曾妮所在的卡座走来。
　　这几人，为首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留着小背头发型的三十岁许男子。
　　紧跟在他身后的六人，皆是穿着黑色或迷彩紧身T恤的青壮。
　　段羽见这伙人来者不善的径直走过来，赶紧的起身上前两步，拦住了他们。
　　言非凡、曾妮等人也是一脸警惕和戒备，从卡座里站了起来。
　　“言非凡医生……”
　　为首的背头男，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的自信表现，让我家老板很是惊奇，特意让我过来请你移步一叙。”
　　“还请言医生给个面子！”
　　曾妮替言非凡回道：“如果不给这个面子呢？”
　　背头男扫了曾妮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老板吩咐，让我一定请到言医生。作为下属，自然就是要千方百计的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了。”
　　“言医生，请不要让我为难啊！”
　　曾妮一点不相让的说：“就为难为你了，还能如何？这可是京城，我们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敢玩下作的手段，你老板就是有十家玉缘坊也不够折腾的。”
　　背头男伸出右手小指头掏了一下耳朵，语带嘲讽的说：“曾小姐，如今是法治社会，我们也是正经公司，你可不要把我们往黑社会那方面去想。”
　　“只是……”
　　他表情陡然变得狠厉，目光也是恶狠狠的再一次投向言非凡。
　　“我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当猴耍。”
　　“先前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随手一选就中，只是一次也就罢了，说是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们也就硬着头皮吃亏认了。”
　　“但是一连三次，这真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子来耍弄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背头男一脸激愤异常的模样，伸手指着言非凡的鼻子，怒道：“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用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作弊手段。”
　　“再把吃进去的，全给我吐出来。”
　　“不然……”
　　背头男阴冷的威胁道：“社会在进步，法治在进步，但各种各样的意外，却依然层出不穷。”
　　“偶遇个车祸，踩个香蕉皮，刮风楼顶掉下来一个花瓶什么的……”
　　“言医生，我可以打赌，不好好的交待和配合，类似的意外，你和你的家人保不齐就会遇上一次两次，或是好多次。”
　　对方的这一番话，让言非凡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心知，是自己在玉缘坊表现得太过高调嘚瑟，让对方不得不怀疑了。
　　只是对方不做调查，一上来就做一通威胁，尤其还威胁到了家人，这可触碰到了言非凡的逆鳞。
　　言非凡在心生害怕的同时，也生出了杀意。
　　他目光犀利的扫了背头男子一眼，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通话被接通，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言医生，真是难得接到你的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处理啊？”
　　言非凡打通的，是解放军总医院院长助理温宁的电话。
　　“温助理，我人在京城，人身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我也想通过这件事，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对你们有多少重要性。”
　　“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来处理了。”
　　背头男在一旁看着听着言非凡打电话，还一脸不屑的表情。
　　“你们随便打电话，随便的喊人，多喊几个。”
　　“我们老板什么阵势没见过，有交情的大人物说出来能吓死你们。”
　　言非凡连看也没看他，继续对着手机道：“我想看看，你们能把这件事处理到什么程度。”
　　这话音刚落，温宁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
　　“言医生，你放心，我这就联系首长来处理。”
　　“你现在什么位置？”
　　言非凡报出了咖啡馆的位置，就结束了通话。
　　他迎着背头男的目光，放狠话道：“现在就看你老板厉害，还是我的关系厉害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就凭刚才你威胁我的一番话，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不是你们弄出意外搞死我，就是我矢志不移的搞死你们。”
　　“除此之外，别无第三条路！”
　　背头男呦了一声，讥诮的道：“这是发狠叫起板来了，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有没有让我们陷入你死我活境地的本钱！”
　　就在这时，段羽身上有手机铃声响起。
　　就见段羽从身上掏出手机，接通了来电。
　　“首长，暂时还可控！”
　　“没有！”
　　“明白！”
　　说完这话，段羽收起手机，顺手从后腰上掏出一乌黑的物体，对准了背头男的脑门。
　　背头男看清对准自己的物体，双腿就是一软，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板上。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一次麻烦大了……


第562章 你有办法吗
　　被段羽一人威慑住的背头男和他的六名手下，被没一会儿赶来的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给带走。
　　随后，段羽就向言非凡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某一位首长身边的持枪警卫，这一次是奉命到言非凡身边来守护安全的。
　　“你的身份，我和姐姐有过类似的猜测，没想到还真给猜准了呢。”
　　言非凡忍不住再次瞄向段羽藏武器的后腰，期待的小声问：“哎，段羽，以后你在我身边工作，是不是也会随身带着这武器啊？”
　　段羽沉吟着说：“大概率不会。”
　　“你的级别和重要性不够，最主要的是，你可能遭遇到的危险，不用枪也能解决。”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说：“我晚上要回去做正式的工作交接，到时才能确定下来。”
　　“这种事情，我坐不了主，需要领导决定！”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点点头，笑道：“不管能不能带武器，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安心了。”
　　注意到自己这几人成为了咖啡店内不少人关注的焦点，言非凡提议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几人离开咖啡店，准备乘车离开，言非凡才发现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是分别开着保时捷跑车和玛莎拉蒂跑车来到的这里。
　　六人分乘三辆车，来到了距百宁医院相对较近的首都西城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套间。
　　来西城区的途中，言非凡又接到了来自京城警方的询问电话。
　　他把整个事件的过程，在电话里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
　　下午过四点，酒店房间。
　　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坐在客厅，再次看向言非凡的目光，不免带了些拘谨。
　　俗话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
　　但遍地是官员的京城，有持枪警卫贴身保护的官员，也是相当少的。
　　更何况言非凡只是一名医生，还这么年轻，如此的特殊性，更是彰显了他的不一般。
　　他们各自驾车跟着言非凡和曾妮来这里的途中，也是分别与家里人通了电话。
　　他们都从长辈那里得到了类似的叮嘱，全力交好，千万不能得罪了。
　　“言哥，今晚你有什么计划没？”
　　许岩海询问了一句，又拍着胸脯说：“没有的话，就让我们来安排。京城吃喝玩乐的地方，就没有我们不熟悉的。”
　　“就是，就是，这一块我们特熟悉。”孙学农、汤小榕两人也是积极的附和。
　　言非凡浅笑道：“不用安排，等下我们一块吃个晚饭，就可以了。”
　　“我明天还有几台手术，今晚需要早点休息。”
　　汤小榕忍不住好奇，娇声问道：“言医生，你真的是一名外科医生吗？”
　　曾妮用手指戳了汤小榕的脑门一下，气呼呼的道：“敢情我之前告诉你们的，你们一点不信啊。”
　　“再告诉你们一次……”
　　“他……”
　　说着这话，曾妮就上手揽住了言非凡的肩膀，只不过被对方打了一下手，就不敢造次了。
　　“言非凡，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知名的天才医生，是很厉害的神经外科医生、脑外科医生、创伤外科医生、整形外科医生。”
　　“还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的特聘专家，为很多重要的军方人士做过手术。”
　　曾妮又吼吼道：“你们再不相信，胆子够大，明天可以来百宁医院旁观他的手术。”
　　“信，信，现在我们是真的信了。”
　　许岩海赶紧表明了态度，又一脸崇拜的样子，说：“言哥，医院那些带上专家称呼的医生，哪一个不是一把年纪了。”
　　“你真的是太年轻了，才让我们不敢确定。”
　　曾妮轻哼道：“所以，非凡他才是百年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啊。”
　　“哎，我告诫你们……”
　　曾妮郑重其事的说：“虽然你们借着我的光认识言哥了，但不要想着有头疼脑热的就来找他。”
　　“只有你们很重要的人，很不幸的得了其他专家医生都治不好的重病，才能来找言哥……”
　　言非凡赶紧的打断说：“你们别听曾妮胡扯，我没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别家医院的专家医生看不好的病，我这里八成九成也是治不好的。”
　　曾妮嘻嘻一笑，说：“非凡，你就不用谦虚了。明天你要做的三台手术，不就是其他医生都做不好，全中国唯有你一人能做嘛。”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说：“我不过是在某一方面比较擅长而已，你别误导他人！”
　　许岩海接过了话，说：“在某一方面能做到全国唯我一人，这也是非常的了不起啊。”
　　“言哥，我也认识不少所谓的青年精英，这商界那设计届的天才。”
　　“和你一比，他们就全都是渣渣了。”
　　言非凡被吹捧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谦虚的说：“跨界的就不要做比较了，在他们的领域，我肯定不如他们做的出色。”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京城的手机号码，竟然是京城酒吧一哥张希荣的来电。
　　言非凡接通了来电。
　　“言医生，你好，听说你来到了京城，晚上方便的话，我来安排一下，弥补一下上次的失礼。”
　　言非凡客气的道：“张先生，客气了。”
　　“我这次是有事而来，明天也有几台手术，晚上是脱不开身的。”
　　电话里传来张希荣的一声轻哦，紧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我也不瞒你，其实是有人找到了我这里。听说言医生你与玉缘坊产生了一些过节？”
　　言非凡心道，对方的人脉关系还真是广泛呢。
　　他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说：“张先生，对方无凭无据之下，竟敢威胁我家人的人身安全，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张先生，如果对方只是你的一般关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介入为好。”
　　沉默了片刻，张希荣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言医生，我明白了。”
　　“这件事呢，我不会再多事了。”
　　“言医生，等你方便之时，你一个电话，其他的我来安排。”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多谢盛情，也谢谢你的理解。下次方便了，我一定上门拜访……”
　　结束通话，这手机还没放下，就又响了起来。
　　这次竟是陆垚的电话。
　　这小子不会也是来说情的？
　　言非凡看了曾妮一眼，接通了电话。
　　“言……医生，你就在京城是吧？”
　　听这小子的声音满是急切，言非凡赶紧应道：“我就在京城，和曾妮在一起呢。”
　　“你有什么事？”
　　“你在京城就好，我女朋友的小侄子，他的脑袋意外的被射钉枪打中了。”
　　言非凡被“女朋友”这三个字给震动了一下，以致于陆垚后面的话，都有些忽略了。
　　他赶紧调整了一下注意点，就听陆垚在手机中着急道：“钉子射入大脑很深，医生不敢做手术。”
　　“你有……办法吗？”


第563章 选择
　　陆垚这位女朋友的小侄子，五岁半，不是被陆垚所说的射钉枪，其实是被排钉枪所伤。
　　一根约两点五厘米长的排钉，从右眼的右眼角射入，直接没入颅脑深处。
　　更糟糕的是，这根T形钉射入颅脑内，在阻力和动能的相互作用之下，钉子出现了偏转和打横。
　　这造成了更大的颅脑伤害不说，也使得通过原有伤口取出这枚排钉，变成了不可能。
　　下午近五点半，言非凡、曾妮、段羽，还有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齐齐赶到了京城协和医院脑外科的重症病房区。
　　走出电梯的言非凡，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的陆垚，还有在他身边的女友。
　　陆垚这位刚谈不久的女友，名叫莫如萱。
　　据曾妮介绍，陆垚是通过别人的介绍认识的，前段时间不久才确定下男女朋友关系。
　　言非凡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气质温婉，容貌俏丽的莫小姐一眼。
　　亭亭玉立，身高也就比苏叶差上两三厘米。
　　不知是不是言非凡的错觉，他在莫小姐的五官上，依稀能看出两三分苏叶的影子。
　　“言医生，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一位一米七零身高的中年医生，抢先一步迎了过来，又赶紧的自我介绍说：“我就是侯汉澄医生，在前段时间的远程手术中，合作过。”
　　言非凡对这位凤眼长眉，有些男生女相的侯医生还是有清晰印象的。
　　那一晚是他第一次通过远程操作做颅脑手术，虽然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但体验却有些糟糕。
　　“侯医生，你好！”
　　言非凡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又紧接着开口问道：“孩子当前情况如何？”
　　侯汉澄介绍道：“深度昏迷，幸运的是颅内没有出现大量出血，身体各项指征还算良好。”
　　“当前，我们正在全力防止严重脑水肿和感染的发生。”
　　话语之间，陆垚与他的女友，还有男女老少十余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一位看上去六十余岁的男子，语带急切的说：“言医生，你可有好办法救我的孙子？”
　　他又补充说：“侯医生和另外两名医生紧急会诊的结果是不做手术，保守治疗，让那钉子留在我孙子的脑袋里。”
　　言非凡迎着周围这十几人关切的目光，缓缓的说：“孩子的颅脑影像图和其他检查信息，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看过了。”
　　“就孩子的伤势来说，无论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都存在着极大风险。”
　　“具体如何治疗，在我了解了更多的伤情信息，和侯医生做过商议后，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随着侯医生进了旁边不远的一间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还有两名中年脑科医生，分别是丁吉庆医生和潘健医生。
　　在侯医生的介绍之下，言非凡与这两人简单认识了后，就听潘健开口询问。
　　“言医生，你是倾向于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手术！”言非凡回答的干脆直接。
　　潘健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询问道：“哦，这手术如何做？”
　　言非凡来到左边墙壁的看片灯前，指着灯光映射之下更加明亮清晰的一张颅脑CT影像。
　　他一边用手指着影像图，一边介绍说：“我会从右耳，还有颅顶先后进行两次穿刺，用穿刺针调整排钉的方向，然后大体沿着惯入的伤口，把排钉取出。”
　　潘健沉吟着说：“言医生，你这样做，即便手术顺利，可也是再次加重了孩子的颅脑损伤。”
　　“这么一番折腾之下，孩子的右耳听力、右眼视力，部分面部神经，会受到很严重的损伤，有全部丧失的可能。”
　　“还可能存在其他的大脑损伤，比如瘫痪。”
　　言非凡强调道：“但孩子有几率，会活下来。目前这种伤势，保命是第一位的。”
　　潘健摇了摇头，反问道：“既然是保命为主，保守治疗不是有更好的选择？”
　　“要知道，比排钉还大许多的子弹，射入颅脑而幸运存活下来的伤者，可是有一些实例的。”
　　“言医生，在我看来，你这个激进的手术方案，孩子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言非凡分辩道：“子弹射入颅脑存活的实例，确实是有，但是属于小概率事件。”
　　“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类似伤者，都死了。”
　　言非凡又补充道：“我想，你们也都清楚，着排钉引发的感染几率，可是远大于子弹。”
　　这几句话，让办公室三位脑科医生都沉默了。
　　除了排钉造成的物理伤害外，当前最大的一个风险就是感染。
　　子弹在枪膛和空气的摩擦中会产生高温，击中人体后，在医学上有个说法，叫火器伤。
　　这种高温会灭杀掉子弹上携带的大部分细菌，降低了人体不少感染发生的几率。
　　但是排钉可没有这种高温消毒的过程。
　　一旦感染没控制住，在孩子的脑内蔓延开来，基本上就是十死无生了。
　　几分钟之后，还是潘健率先开口了。
　　“保守治疗，手术治疗，就孩子目前的情况，都是在赌，博运气，我个人还是倾向保守治疗。”
　　他看向侯汉澄，问：“侯医生，你是孩子的主治，你怎么看？”
　　侯汉澄轻叹一声，说：“我也拿不定主意，左右都是在搏命，还是让孩子的家属做决定吧……”
　　言非凡、潘健，还有不怎么说话的丁吉庆医生，一起陪着侯医生走出了办公室。
　　作为主治医生的侯医生，向孩子的父母家人讲述了言非凡的手术方案。
　　侯医生又接着介绍道：“言医生的手术方案，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右眼失明、右耳失聪，部分面部神经失效。”
　　“还有一定的可能是瘫痪、植物人、脑死亡，甚至是在手术中死亡。”
　　侯医生又补充道：“保守治疗的话，其实就是在赌运气，最后的结果，有很大可能是植物人或脑死亡。”
　　“即便孩子顺利苏醒，挺过了这一关，先不说大脑损伤造成的后遗症，孩子以后不能乘坐飞机，不能靠近有强磁的地方，不能剧烈运动，一生都要小心翼翼。”
　　停顿了一下，侯医生说出了个人的选择。
　　“我个人建议，手术治疗！”
　　侯医生的话刚说完，孩子年轻的父母就抱在了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
　　孩子的爷爷看向了言非凡，问：“言医生，手术成功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言非凡沉吟了片刻，说：“乐观的估测，两三成的几率。”
　　孩子爷爷表情挣扎了一会儿，眼神一凝，沉声道：“手术，我做决定了，选择手术治疗。”
　　“如果孩子运气实在不好，我宁愿他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来，也好过长时间的受苦受罪，大人也跟着一起备受煎熬。”
　　“爸，我不同意！”
　　孩子的妈妈忽然开口反对道：“既然都是在赌运气，搏命，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手术台上再受一番罪……”


第564章 从严从重
　　患者在进行受手术治疗前，需要在《手术告知书》上签名。
　　签署者可以是患者本人，可以是患者的配偶、父母、子女，还可以是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弟姐妹等等。
　　家人和近亲属不在身边或附近，陪同患者来医院的朋友、公司领导或同事也是可以签字的。
　　遇到特殊的紧急情况，无人签字，也可以由医院领导签字，走绿色通道，先进行紧急手术抢救。
　　如果患者本人签字，需要患者已经成年，且神智清醒，能独立进行判断，且进行的是危险程度不高的中小手术。
　　如果进行的是危险程度较高的大手术，医院一般是不认可患者本人签字的，需要患者家属签字。
　　令医院比较头痛的情况是，一堆家属相互推诿，没人愿意出来签字。
　　毕竟，这个签字代表着诸多责任。
　　如果患者赖账或承担不起救治费用，医院就会向签字人追索损失。
　　这种相互推让的情况下，医院只能是干等着，直到有人主动出来，在《手术告知书》上签字。
　　这还不是最令医院头疼的，最头疼的是患者家属的意见不一致。
　　一是患者得了重病，想要手术治疗，但是家属一致不同意。
　　这种情况下，医院是不会给患者做手术的。
　　比如父亲得了肝癌，想做肝移植手术，但是妻子和子女等家属一致不同意手术。
　　这种情况，医院要遵从患者家属的意见。
　　还有一种情况是，家属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分歧，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如果分歧很严重，还互不相让，医院就主要根据家属与患者的亲近关系，进行综合判断了。
　　一般来说，配偶在的话，以配偶的意见为主。
　　配偶不在，以患者的成年子女意见为主，子女没有成年，以患者的父母意见为主。
　　举一个例子。
　　妻子得了重病，医生建议进行手术治疗，丈夫反对手术，妻子的父母则同意手术。
　　双方争执不下，各自坚持，面对这种情况，医院需要听从丈夫的决定。
　　所以，如果夫妻感情不和，就不要凑合了。
　　真要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掌控你生死的，可不是最爱你的父母，而是不爱你的另外一半。
　　今天这种情况，相比孩子的爷爷，自然是孩子的妈妈，更有权利决定孩子的救治方案。
　　在年轻的妈妈做出不同意手术的表态后，包括言非凡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孩子爸爸。
　　这位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子，看了看自己一脸严肃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眼泪汪汪的妻子，喃喃的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又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看向了侯医生。
　　“侯医生，我现在心很乱。”
　　“你能否从医学的角度，客观的衡量一下，保守治疗的成功可能，具体有多大？”
　　“手术治疗的成功可能，具体有多大？”
　　这个……
　　侯医生语带为难的说：“以目前孩子的伤情来说，无论是采取保守治疗，还是进行手术治疗，都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就像是你妻子说的那样，都是在搏命。”
　　“就我个人来言，请言医生主刀手术进行治疗，熬过这一次的前景，更为乐观一些。”
　　年轻的父亲兼丈夫，再一次在言非凡脸上逡巡了几眼，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
　　“爸，我也不想儿子再受手术之罪……”
　　既然这对夫妻做了相同的决定，言非凡也不好再行劝说，领着曾妮、段羽，许岩海几人离开。
　　待电梯门关上，曾妮就愤愤的道：“非凡，他们就是不相信你的能力。”
　　“如果你也和侯医生一样的年岁，他们肯定会选择手术治疗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没有关系，他们的选择也不能说是错。”
　　“侥幸熬过去的话，孩子的恢复情况，确实要比手术治疗之后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毕竟我的手术方案，会对大脑造成比较严重的二次损伤。”
　　曾妮哼哼道：“能侥幸熬过去才行。”
　　“哎，非凡，这孩子要熬几天？”
　　言非凡介绍道：“今晚和明天是关键。”
　　“今晚肯定会有脑水肿发生，如果脑水肿太过严重，有可能并发脑疝、脑出血等，后果难测。”
　　“明天需要重点关注感染迹象。”
　　“这样严重的脑伤，一旦感染没能控制住，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曾妮，还有许岩海几人似懂非懂的或哦了一声，或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了医院，在孙学农的推荐之下，在附近不算太远的地方，找了一家据说是做鲁菜很拿手的一家酒楼吃晚饭。
　　他们运气还不错，正好有别人退订的包间。
　　他们六个人一共点了十个菜两个汤。
　　言非凡除觉的口味略有些偏重之外，这家酒楼做的鲁菜还是非常棒的，尤其是松鼠桂鱼和葱烧海参特别符合他的胃口。
　　晚饭吃到了一半，随着相互之间熟悉的加深，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对言非凡的敬畏之心，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汤小榕嘿嘿的问：“言哥，你为嫂子准备了这么一颗贵重的极品戒指。”
　　“求婚仪式，肯定也很罗曼蒂克，很盛大啊？”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我没想着花费时间准备仪式，准备回到滨海后，就直接送给她。”
　　注意到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惊讶的表情，言非凡为自己分辩说：“我认为，仪式和形式不重要，其实，这戒指的贵重也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对方是你喜欢的人，和她在一起你能感觉到舒心和开心。”
　　这辩解的话，竟然让汤小榕莫名感动了。
　　她语带憧憬的说：“是啊，是啊，只要他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只需要他一个简简单单的告白，我就会地奋不顾身的跟他走啦。”
　　“心中没有多少爱的，才会纠结庸俗的仪式、浪漫，还有贵重的礼物不放。”
　　曾妮轻切一声，提醒道：“榕榕，你可别被带进沟里去。”
　　“你们的这位言哥，其实就是一个不懂风情的木讷家伙。相比之前，现在的他，已经被调教熏陶的改变不少了。”
　　“其他的不说，这戒指，还是在我的特意提醒之下，他才意识到的。”
　　“非凡，是不是？”
　　言非凡横了曾妮一眼，不过没明确否认。
　　许岩海轻笑道：“像言哥这样有大本事的，根本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哄女孩子的东西。”
　　“这一身本事和才华，就是让优质女孩难以抗拒的催情神药。”
　　曾妮呵呵了两声，却也不得不承认道：“海子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我表哥陆垚也不差，但余苏叶就愣是看不上眼，上赶着投进了名气还不显的言大医生怀中。”
　　曾妮瞅着言非凡，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语带讶然的说：“非凡，难道是看顺眼的缘故，我怎么忽然觉得你也挺帅气的？”
　　言非凡有些自得的说：“不是顺眼，我本来就很帅，只是以前太瘦了一些而已。”
　　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也纷纷出言附和。
　　“言哥，绝对是大帅哥一枚。”
　　“言哥是内在和外在的完美结合。”
　　“荧屏上的小鲜肉也不及言哥的万一……”
　　在一片无下限的赞美之中，曾妮用手机敲了敲餐桌，说：“别吹捧了。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对方的钱还没有到账。”
　　“两种可能！”
　　“对方根本没给我们转账，或是申请了转账撤回。另外一个可能，对方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
　　曾妮看向言非凡，问：“非凡，这件事，你想办到什么程度？”
　　她这么一问，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言非凡。
　　言非凡冷声道：“我自然不会栽赃陷害，即便我有这个心，有关部门也不会纵容我的。”
　　“我的目的，就是来一次彻彻底底的调查，只要有违法犯纪的地方，自然是从严从重处理……”


第565章 没有奇迹
　　吃过了晚饭，言非凡被段羽送回了西城区的五星级酒店休息。
　　段羽叮嘱了言非凡晚上不要外出后，就离开酒店回去办理工作交接手续了。
　　言非凡这一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是累了。
　　他洗漱洗澡后，和滨海的姐姐、苏叶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就上床睡觉了。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他在睡下一两个小时之后，就有人满世界的开始找他。
　　晚上过十一点，在协和医院ICU病房的莫家小孩伤情开始加重，不得不插管用呼吸机协助呼吸。
　　值班医生告诉莫家人，孩子很可能撑不过这一夜了，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孩子妈妈当场崩溃，要求给孩子做手术。
　　值班医生只得告诉莫家人，那个通过穿刺调整孩子脑内排钉的手术方案，只有那位言非凡医生敢做，也只有他能做。
　　如今，言医生不在这里。
　　而且孩子的伤情因为脑水肿出现了恶化，已经没了手术指征，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孩子妈妈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放弃的喊道：“那位年轻的言医生敢做，能做手术，肯定还有办法救我的孩子，把他喊来，快把他喊来。”
　　值班医生表示，那位言医生不是医院的医生，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无能为力。
　　孩子妈妈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耐心又细心的陪着他们留在医院的陆垚身上。
　　陆垚也摇头拒绝了。
　　他直白的告诉莫家人，言非凡可不是随叫随到的小医生，每一次请他出手，都在消耗本就不多的双方之间的情分。
　　再说以孩子当前的情况，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我错了，是我错了！”
　　孩子妈妈哭着道：“我当时看他那么年轻，以为他只是胆大不计后果而已。”
　　“如今我是越想越是明白……”
　　“他没有半点真本事，以侯医生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会对他那么热情。”
　　“陆垚，是我错了，请你看在如萱的面上，再联系一下言医生，请他过来一趟吧。”
　　孩子妈妈哀求道：“陆垚，你和如萱将来结了婚，小宝也是你的侄子啊。”
　　“求求你了！”
　　见莫家一家人的目光，全投在了自己身上，陆垚语调缓缓的说：“不是我狠心，不愿帮忙！”
　　“言医生他这次来京城，是因为明天他在百宁医院有三台脊椎肿瘤和脑瘤手术。”
　　“为保证明天手术的顺利，他是不会来的。”
　　孩子妈妈听到这，心中的希望却是陡然飙升，这实证了言非凡是有真本事的。
　　“小宝可是一个五岁半的孩子，不是都说，危难之时，孩子妇女优先？”
　　孩子妈妈又想到一点，急忙道：“这一次，不会让言医生白来的。”
　　“钱，钱……”
　　“陆垚，你告诉言医生，只要他能救下我家小宝，我给他一百万，给他一百万……”
　　陆垚犹豫了片刻，说：“前段时间，我们陆家为请言医生出手，曾经许出了一千万的酬劳。”
　　在一片震惊当中，陆垚接着道：“后来，我拿着一千万的支票，给他。”
　　“他推却了，没有收！”
　　陆垚看向孩子的爷爷，接着道：“叔叔，这不是钱的问题。”
　　“言医生是我们陆家要重点结交的医生，上一次打电话请他过来，已经消耗掉一些情分了。”
　　“我真的是不能再打电话了。”
　　莫家老爷子就觉得牙疼，头也痛。
　　他语带责怪的说：“陆垚啊，言医生有这么厉害，这么重要……这些话，你就应该在他上次来前，把这些告诉我们的。”
　　莫如萱替陆垚分辩道：“爸，你可不能冤枉陆垚。他之前可就清清楚楚的说了，这位言医生是一位天才医生，是最有可能救治小宝的。”
　　“只是……”
　　莫如萱看了看满眼泪水的嫂子，心中一软，转而道：“我们也不要难为陆垚了。”
　　“我们就通过自己的亲朋关系，看能不能请这位言医生再来一趟吧……”
　　当下，留守在医院的近十位莫家人，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四处打电话找人求人。
　　回到家休息的侯汉澄医生，也被吵醒了。
　　不过他在电话里委婉的表示，孩子目前情况，请言医生过来也是用处不大，就不要打扰他了。
　　百宁医院的副院长余佑海也被辗转联系到了，一听是找言非凡连夜救人，当即被他拒绝了。
　　还有远在滨海的滨大附院刘锦，也被人托人的找到，只是结果也是婉拒……
　　言非凡可不知道有人在疯狂的找他。
　　他一觉睡到了天亮，起床洗漱，简单锻炼了一下身体，首先等来了段羽。
　　“手续都办妥了？领导让你带枪了没？”
　　段羽摇头回道：“没有，和我猜测一样，领导说你遭遇的危险性不高，没有持枪保护的必要。”
　　言非凡有些失望的说：“有些医闹的极端攻击行为，危险程度还是非常高的。”
　　“还有，不都说要枪不离身，保持手感吗？你长时间不接触枪，以后不就打不准了？”
　　“就像我们外科医生，长时间不上手术台，这技能也会生疏退步的。”
　　段羽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可以在休息时间，去滨海武警驻地的靶场，进行练习的。”
　　言非凡热切的说：“哎，到时可不可以带着我去实弹射击打靶，过过瘾啊？”
　　未等对方回应，他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枪的后坐力太大，伤了手就不好了。”
　　言非凡灵活无比的运动了一下双手手指，略带嘚瑟的说：“我这双手，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一人，一定要小心的爱护才行。”
　　“改天投一份一亿的保险？”
　　段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该吃早饭了。”
　　“从今天开始，我的衣食住行，还有工资，就需要你这位大医生来提供了。”
　　言非凡好奇的问：“段羽，你应该还保留着军方身份吧？也就是说，你要领双份工资了？”
　　“哎，军队每月发给你多少钱啊？”
　　段羽以一个词“保密”，就打发了言非凡。
　　两人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餐之际，段羽告诉言非凡，玉缘坊的高档翡翠十分之一价格赌眼力活动，被定性为赌博行为。
　　还有，玉缘坊的老板还被查到了偷税漏税，非法持有和贩卖国家文物等不法行为。
　　再继续深挖下去，应该还能查到一些违法犯纪的事情。
　　不过单凭已经查到的这几项犯罪行为，送进大牢蹲上个三五年，那是至少的。
　　对当前这个结果，言非凡很是满意。
　　没一会儿，曾妮带着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也来到了自助餐厅。
　　“非凡，我从陆垚那里得知，那个孩子在早上四点多，没了。”
　　“这个世界上，奇迹是少之又少啊。”言非凡感叹了一声，接着说：“你们几个吃过早饭没？”
　　“没吃，就坐下来一块吃点……”


第566章 仪式
　　早上八点，言非凡就赶到了百宁医院，九点开始第一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十点，开始第二台椎管内肿瘤手术。
　　十一点，言非凡开始做脑瘤穿刺手术。
　　中午过一点，完成这一次京城之行的所有飞刀手术后，言非凡准备去吃午饭，却被一位自称是中学副校长的中年男子给拦住了。
　　“立心高级中学？”言非凡复述一遍学校名字。
　　自我介绍叫姜石的男子，语带骄傲的说：“我们立心中学在京城号称第一私立中学，名气相比清华、京大附中并不差多少。”
　　“每年通过保送、高考等方式升入清华、京大的毕业生比例，常年维持在百分之五以上。”
　　言非凡看向一旁的曾妮，就见她颔首道：“立心中学确实很厉害，录取标准很严格。”
　　“当年，我都被拒了。”
　　许岩海也附和道：“我那年的申请也没通过。”
　　言非凡心道，你们被拒绝只能说明你们的菜，并不能证明对方的厉害。
　　他耐着性子，问：“姜校长，你找我何事？”
　　姜石轻笑道：“言医生，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言医生你是一流的医生，想请你在下周给学校兴趣班的学生，上一堂生物实践课，解剖青蛙。”
　　言非凡差一点没被惊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校长，你特意来找我，是邀请我去给一帮高中生上生物课，教他们解剖青蛙？”
　　“言医生，是这样的！”
　　姜石又进一步解释说：“我们立心中学开设了好多选修课和兴趣班，很多指导老师都是聘请的大学知名教授，还有社会上的杰出人士。”
　　“我们的初衷，是让学生接受一流学者的教导，让他们切身感受学科的顶层魅力，激发学习兴趣，树立更加远大的目标和理想。”
　　这是人家的办学理念，言非凡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大材小用，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婉拒道：“姜校长，谢谢贵方的认可，只是我日程安排的相当紧张，抽不出空来。”
　　“你们另请他人吧。”
　　“言医生，别忙着拒绝啊！”
　　姜石继续劝说道：“言医生，我们立心高中的董事会十几位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人物，他们的名讳，你稍微上网一查就清楚了。”
　　“许多学生的家长，也都是成功人士。”
　　“来我校做过报告和指导老师的学者名流和杰出人士，更是数不胜数。”
　　姜石诱惑道：“言医生，只要你成为指导老师，可就成为这庞大人际关系网中的一员了。”
　　“学校每年都会举行一两次联谊招待活动，与会人员的档次，能堪比京城的政协开会。”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说：“姜校长，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怕什么？”姜石忍不住开口追问。
　　言非凡一点也不谦虚的说：“作为一位本事还算过得去的医生，我最怕的就是认识的人太多，关系太广，不好拒绝别人。”
　　他再次表态道：“姜校长，我平时的工作真的很忙，你还是去邀请别人的……、”
　　这话，让姜石很是郁闷了。
　　没想到立心中学最大的优势，却是眼前这个家伙最避之不及的。
　　“言医生……”
　　姜石快走两步，又拦住了想要走人的言非凡。
　　“言医生，既然我们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来做指导老师，那就先不提了。”
　　“我们可以谈一下冯树新一事吗？”
　　“冯树新是谁？”言非凡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
　　这一下，姜石是真正的郁闷了，提醒说：“玉缘坊的老板就是冯树新。”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石，说：“原来你是来说情的，是一个说客。”
　　姜石尴尬的一笑，解释说：“这个指导老师的邀请，也是真心实意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言医生，据我所知，你和冯树新并没有发生真正的矛盾冲突。”
　　“只是出于误会，还有就是冯树新的手下不会办事，言语冒犯和冲撞了你。”
　　“冯树新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赔罪认错，并付出让你满意的赔偿。”
　　“还望言医生你能宽容他这一次？”
　　言非凡轻轻一笑，敷衍着说：“姜校长，这不是我宽容不宽容的问题，只要他没有犯错，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我可没有栽赃陷害的本事。”
　　“所以，他如今面临的是国家法律的制裁，这可不是我能宽容和干涉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突然问道：“冯树新是你们学校的指导老师，还是董事？”
　　姜石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解释道：“都不是，他只是与我有几分私交。”
　　他说完这一句，就见言非凡拔腿又就要走。
　　姜石准备再跟上去，却被言非凡身边的一个不言苟笑的女子，给伸手拦住了。
　　他已经知晓，这人就是言非凡身边的持枪警卫，不好再冒失上前。
　　姜石只得失望的目送言非凡几人离开。
　　当前情况的是，冯树新四处托人。
　　但是被托请之人打探到，这是军方的一位实权大佬发的话，就不敢再为他说话了。
　　如今这个案子推进的非常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大人物在背后推动，要从快从严的处理。
　　谁还敢冒头？
　　更何况冯树新这人的底子，本来就不太干净。
　　姜石自忖自己主动来找这位系铃人，虽然没有成果，也算是对得起冯树新的交情了。
　　如今也只能怪他自己，本来已经上岸，却不知收敛的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谁能想到，一位年轻过分的外科医生，却有着这么强大恐怖的背景……
　　言非凡在百宁医院吃过午饭，就告别了曾妮，还有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三人，与段羽一起，乘坐百宁医院的车赶往了首都机场……
　　下午过四点半，言非凡与背着一个半人高大背包的段羽走出滨海国际机场，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周六就停放在这里的卡宴车……
　　在返回醉墨华庭的途中，言非凡很是认真的观察了段羽的驾驶技术，尤其是在市区车多人多的复杂驾驶环境下的开车水平。
　　观察结果，让言非凡很是满意。
　　“段羽，你的开车技术还算不错，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去学开车了。”
　　言非凡评价了一句，又忽然开口道：“哎，前边那个花店，靠边停！”
　　段羽按照言非凡的话，把车停在了前边不远的花店门口，然后又陪着他买了两束鲜花。
　　言非凡给段羽解释说：“我想了想汤小榕昨晚的话，感觉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在人生的重要时刻，还是有一些必要的。”
　　“戒指都买了，这鲜花也就顺便送一束吧。”
　　“苏叶第一次收到我送的戒指，还有鲜花，这种双重第一的惊喜，应该能让她怀念许久。”
　　“至于这个仪式……”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闭嘴不讲了。
　　作为一个女人，段羽在内心里很是期待，言非凡这家伙如何送出戒指。
　　这个悬念没维持多久，两人一走进小区九号楼一单元七零一室的门，就给她解开了。
　　“姐，苏叶，这是给你们买的花。”
　　“还有这个……”
　　言非凡把鲜花塞给过来迎接的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人，又把两个小巧精美的首饰盒丢给了两人。
　　“姐，你的这个是礼物。”
　　“苏叶，你的这个算是定情信物！”
　　“戴上试试，不合适就去首饰店改一下！”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在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的目瞪口呆中，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第567章 慌乱
　　言非凡的这个表现，让身为姐姐的言自若脸上有些发烧，面带讪讪的说：“苏叶，你清楚的，非凡他有时会脑子会发抽……”
　　“姐，我没生气，反而很高兴！”
　　余苏叶是人面鲜花相映红，笑颜如花，“这还是非凡他第一次送花给我呢。”
　　“嘻嘻，真的想不到，高兴都来不及呢。”
　　言自若见她眉眼弯弯，春目含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来，我们再一起看看这家伙送给我们的礼物。不满意，我们一起揍他。”
　　这两个女人小快步的来到客厅沙发坐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各自手中的首饰盒。
　　“呀，绿宝石戒指！”
　　“我的是紫色的！好漂亮呀！”
　　这亮亮晶晶的漂亮宝石，让余苏叶和言自若的目光中各自爆出了熠熠光彩。
　　“这应该是翡翠吧？”
　　“这颜色这么浓郁纯正，要是真的，我晓得要值很多钱的，不会是玻璃做的吧？”
　　口出怀疑的言自若，又把戒指戴到手指上，一边打量一边满意的颔首道：“戴着倒是挺合适的。”
　　“哎，段羽，这戒指是咋回事，你知道吗？”
　　此时，被暂时遗忘的段羽，自己提着行李包，还有言非凡的公文包来到客厅，也在言自若的侧面沙发坐了下来。
　　面对言自若的询问，还有余苏叶的目光，段羽简单又快速的回道：“这两枚戒指是曾妮带着言医生在京城一家名叫玉缘坊的珠宝店，付了十分之一的价格，通过店铺的赌眼力活动拿下的。”
　　“至于这戒指的正常价格……”
　　段羽伸手一指余苏叶手中的绿翡戒指，接着说：“店铺的人说，这是帝王绿，报价880万！”
　　她又一指言自若手指上的戒指，“你这是帝王紫，报价680万！”
　　这两个数字直接让言自若和余苏叶的心和手都情不自禁的一哆嗦。
　　“多少？你再说一遍！”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段羽也没再重复价格，只是把言非凡的公文包递给了言自若。
　　言自若一把接下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了鉴定书、发票、活动协议书等几份资料……
　　“呀，真的值这么多！”
　　言自若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睛都发直了。
　　“就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头，就值市区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这也太夸张了吧？”
　　此时此刻，余苏叶也是心脏狂跳，满脸酡红，就像是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红酒一般。
　　不过，毕竟作为外科医生，这镇定的功夫，比言自若是要强上不少。
　　“姐，这极品翡翠的价格就是高的惊人。”
　　“我有一位堂姑，也买了一枚说是帝王绿的戒指，给我们显摆说是五百万。”
　　“我记得清楚，个头要比这个要小上一些，色泽也没有这个浓郁通透。”
　　余苏叶又深呼深吸了一下，让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再次平缓一些。
　　“姐，曾妮那个家伙虽有些胡闹，但在这样的事情上是不会胡来的，不然她家里不会轻饶。”
　　“这两枚戒指，应该都是正品，极品。”
　　余苏叶看向段羽，问：“段羽，还请你把这件事再详详细细的述说一遍！”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段羽虽然表达能力一般，但是描述的细节丰富，也让余苏叶和言自若两人有了身临其境之感。
　　尤其是段羽讲到玉缘坊的老板让七八人在咖啡馆堵上他们之时，更是让她们两人万分紧张。
　　“言医生给解放军总医院的人打了电话，对方又联系了军方高层，那伙人，还有那个老板就被武警给一股脑的逮走了。”
　　段羽含糊的把这一段简略过去，又进一步补充说：“通过这一两天的调查，那老板还被查出了其他违法事实，至少要在监狱蹲上好几年了。”
　　言自若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口说：“你们没事就好。”
　　“非凡这个家伙每次出去，都会多少惹出一些事情出来，就是不让人省心呢。”
　　“他就是一个人形惹事包，段羽，你以后和冯俭可要给我把他给看好了。”
　　言自若借机叮嘱了一句，又想到了一点，忍不住兴奋的吼吼道：“苏叶啊，能让那个什么坊的老板沉不住气，派那么多人来抓非凡他们，这绝对说明了这两枚戒指真的能值这么多钱的。”
　　她把手指上的戒指凑近了眼前，唏嘘着说：“啊，680万呢，680万的一颗小石头呢。”
　　言自若又看向余苏叶也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有些酸酸的啧啧说：“你的可是880万呢，比我的这枚还要贵上两百万。”
　　她又问道：“哎，苏叶，我那木讷又不懂风情的弟弟送你这样一枚戒指当定情信物，满意不？”
　　“要不要我帮着教育教育他，让他再安排一个浪漫的仪式什么的？”
　　“姐，不用，不用！”
　　余苏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盯着戒指不放的眼睛都要发光了。
　　“仪式一点不重要，非凡有这个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百分之一万的满足。”
　　言自若不由的哼哼了两声，又嘀咕道：“要是哪个女孩收到880万的戒指当定情信物，还不满足，就该天打雷劈了。”
　　她目光又投向了卫生间的门，疑惑的说：“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就是洗澡也该洗完了？”
　　此时此刻，洗漱完的言非凡，正坐在马桶上平复心情呢。
　　其实，他买完鲜花后，真的有在想浪漫的送戒指仪式，比如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在一个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只是，想到这，言非凡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订婚，还有结婚的场景。
　　紧接着孩子就冒出来了，还是好几个。
　　他一下子就慌了。
　　对婚姻、家庭、孩子有不少恐惧的言非凡，有些不明白，和余苏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长，怎么这关系就又要进了一步呢？
　　心情慌乱的言非凡，一进家门就草草的把花和戒指丢给了姐姐和余苏叶，躲进了卫生间。
　　只是平复了不短时间，这效果也不怎么好。
　　“一枚戒指而已，距离结婚还早着呢。”
　　言非凡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直到他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非凡，你躲在里面孵小鸡呢？”
　　“快出来！”
　　在姐姐的催促之下，言非凡掏出衣兜里的手机，无奈的出了卫生间。
　　他朝姐姐晃了一下手机，谎称道：“姐，刚才和邱医生谈了一会睡眠课题……”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号码，就是一怔。
　　说曹操曹操到，真就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第568章 资本的力量
　　前几天，徐放和冯俭从滨海大学一共找到了五名对那沙沙的雨声，有催眠感觉的志愿者。
　　周末两天，邱阁医生借助医院实验室的精密仪器和设备，对这五名大学生志愿者进行了更加精确的测试和检查。
　　这测试结果，让言非凡有些意外。
　　邱医生在电话里告诉言非凡，虽然这五名志愿者均对20260赫兹的音频刺激产生了困顿反应，但这个高音频率并不能让他们产生最大的刺激效应和。
　　进一步的测试发现，让这五人产生睡意反应的最大刺激音频，均不相同，最大值是20310赫兹，最小值是20240赫兹。
　　邱医生建议，言非凡和王川也来做一下测试，找出影响他们的最佳高频频率。
　　虽然只有五个志愿者，样本数严重偏少，但通过这个测试结果，可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
　　因为个体差异等原因，让每个人产生困倦之意的最佳刺激音频，都是略有差别，不尽相同的。
　　邱医生在测试中还发现，这音频与旋律相结合，刺激效果也会出现一些差异。
　　简单来说，这旋律越接近自然界的普通声响，效果会越大一些。
　　而旋律越是激烈，刺激效果越是削弱……
　　结束了与邱医生的通话，言非凡就注意到姐姐和余苏叶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先前的慌张。
　　“是医学工作让我平静了下来。”
　　心中有所明悟的言非凡，一本正经的道：“苏叶，送你这戒指，只是一个你我关系的证明。”
　　“你和家人闹翻了，如今和我在一起，我总得有所表示一下。”
　　“只是更进一步的结婚，还有生孩子，你不要多想，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想过。”
　　言非凡又看向言自若，解释说：“姐，你的戒指是我顺便送的。”
　　“如果不送的话，我很担心你会碎碎念的一直说，在我昏迷期间你是如何如何……”
　　说到这，言非凡就注意到姐姐眼中开始闪烁危险的小火苗，及时的住了嘴。
　　不过很显然，已经有些晚了。
　　言自若握紧了小拳头，看向余苏叶，说：“我忽然有打人的冲动，你呢？”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姐，我举双手赞成。只是我向某人承诺过，不会打他。”
　　“姐，就只能劳烦你了。”
　　言自若吼吼道：“没关系，我把你的那一份捎上。以后这活，我也乐意给你代劳……”
　　言非凡东躲西跑的，外加求饶，最后这一顿打也没能免了，被姐姐结结实实的捶了一顿。
　　要不是餐馆及时的送晚餐过来，估计会被持续揍上半个小时。
　　杜秋阿姨有事请假了。
　　这两天，变得在家务上越来越懒的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人，不是点外卖，就是下馆子。
　　今晚这一餐，也算是给段羽的接风欢迎宴，餐馆送来的饭菜，还是相当丰盛的。
　　被松快了全身筋骨的言非凡，变得胃口大开，连吃了几大口饭菜后，才意识到餐桌上少了一人。
　　“小雨呢？回家了？”
　　“没，陪着妍妍一起游玩西湖了。”
　　余苏叶介绍道：“我大爷爷这几天在杭城参加一个中医活动，王主任就带着妍妍过去，请大爷爷给诊脉开个方子，增强一下体质。”
　　“小雨就陪着妍妍一起去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听余苏叶正色的道：“非凡，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那个周光纪的尸体火化了！”
　　“火化了？”
　　言非凡很是不理解，问：“家属和医院这么快就签署和解协议了？”
　　“医疗事故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吧？”
　　余苏叶轻叹一声，说：“家属那一边要求不做医疗事故鉴定了，也不再追究我们医院的责任。”
　　“所以，双方的和解协议签署了，我们医院赔了家属近一百万。”
　　这让言非凡更加的不理解了。
　　“赔偿这么低？死者家属能满意？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言自若接过了话，说：“非凡，你真猜对了，是汽车公司出面了。”
　　“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汽车公司和周光纪的家属签署了保密协议，然后家属就麻利干脆的和我们医院和解了。”
　　“周光纪的遗体，也是家属的强烈要求下，运去殡仪馆火化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这是消息泄露了？”
　　言自若语带愤愤的道：“肯定是这样，不然汽车公司不会这么快介入，而且还很快的与死者家属签署了保密协议，还那么着急的把尸体火化。”
　　“显然，汽车公司是晓得自己产品有问题的。”
　　“这肯定是医院内部有人向汽车公司通风报信了，可恶，真TMD可恶。”
　　余苏叶安慰道：“姐，想开一点，出现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如果这件事被我们证实是汽车质量问题，赔偿金不说，车辆召回、维修、罚款，还有股价下跌什么的，这损失可就几十亿上百亿了。”
　　言自若一脸惋惜的说：“我说的可恶是指，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就该是我啊，拿个几百万的好处费是至少的。”
　　“汽车漏电可是我第一个想到，提醒非凡的。如今可好，不知便宜了哪个孙子。”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没搭理这个贪财的姐姐，看向余苏叶问道：“既然与死者家属和解了，魏医生他们的处理结果出来了没？”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应该也就是下周的事情了。”
　　“非凡，这件事这么快解决，想必医院对他们的处置，也会轻上不少吧？”
　　言非凡沉吟着说：“这就不好说了，毕竟死了人，祁主任的要求还是相当严格的。”
　　他在心里道，处置轻了，他也不会同意的。
　　虽说魏欣向他坦白认错并道歉了，但是事件的主要负责人朱向东，可还一直没露面呢。
　　吃过晚饭，言自若和余苏叶难得勤快一次。
　　一人收拾餐厅，一人陪着段羽收拾客房。
　　从今天开始，段羽就吃住在言家了，为言非凡提供周到的贴身保护。
　　当然，段羽也有自己的空闲时间。
　　从周一到周三，主要是冯俭负责言非凡的接送，还有日常安全护卫工作。
　　这三天，就是段羽的个人休息时间。
　　从周四开始，一直到周日，段羽就接管了言非凡的个人安全事务。
　　周四和周五，冯俭也不会闲着。
　　他要么去协助贺俊兴处理非凡基金的工作，要么就帮着徐放做一些与睡眠课题研究有关的杂事。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了院长刘锦的电话。
　　“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家汽车公司要向你的非凡基金捐款五千万。”
　　言非凡脱口而出道：“老师，这是封口费吗？”
　　刘锦在通话里轻声叹道：“非凡，有关领导已经递过话来了，让我们顾全大局。”
　　“而且，我们没了真凭实据，单靠猜测和分析，是没用的，反而会惹一身的麻烦。”
　　“非凡，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我们当前抗拒不了，只能先屈服以待将来……”


第569章 财大气粗
　　转眼到了周一，忙碌的新一周又开始了。
　　在晨曦中，言非凡缓缓的睁开眼睛，就感觉浑身不得劲，身体是动弹不得。
　　片刻后，他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
　　余苏叶就像是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把他给给紧紧的抱住了。
　　清醒过来的言非凡，想动又不敢动。
　　昨夜，余苏叶爆发出来的主动和热情，让他的身心很是享受的同时，却也有些吃不消了。
　　如果今早上，余苏叶再那么炽热一次，就自己的这小身板？
　　今天医院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做呢。
　　言非凡小心翼翼的搬开余苏叶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还有大腿……
　　他这动作轻柔的，就像是拆炸弹一般。
　　好在整个过程有惊无险，言非凡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跑出了阁楼卧室……
　　言非凡一早来到附属医院，先来到整形中心。
　　闫姣姣的手术，过去了两天时间。
　　因为止痛药剂用量的持续减少，反而是她最为痛苦难熬的时刻。
　　而且又是在酷暑，即便整天待在有中央空调的病房里，这心理上的燥热感，却也无法消除。
　　一般说，夏季是最不适合做整形手术的季节。
　　一说话就会扯动脸上的刀口，眼泪汪汪的闫姣姣，就在手机上打了一串的疼字展示给言非凡。
　　只是，言非凡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这麻醉剂和止疼药剂不可能不受限制的给她使用，只能安慰她把这几天当做破茧化蝶的煎熬期。
　　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啊！
　　言非凡随便鼓励了几句，查看过闫姣姣脸上的刀口恢复情况，又来到了双胞胎妹妹圆圆的病房。
　　经过一个多月的恢复，做了左手左脚，还有左脸、左耳移植的圆圆已经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
　　她的身体恢复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除了接驳处的骨伤和神经伤外，植接处的皮肉伤已经全然恢复。
　　最主要的是，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检测到排斥反应，这让言非凡、陈瑜几人是彻底放下心来。
　　而且这段时间，神经科的心理医生也一直有在对圆圆做心理上的疏通和辅导。
　　在言非凡的接触中，发现这个圆圆随着时间的推进和伤势的恢复，是变的越来越活泼了，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
　　当然，圆圆的左脸现在是没有笑容的，就像是得了面瘫一般，没有多少表情。
　　主要是她植接的左脸神经，还没有恢复。
　　至少半年后，她左脸的表情，才能丰富起来。
　　做过一番检查后，言非凡对圆圆，还有她的父母道：“恢复的可以了，本周可以办理出院。”
　　“肌注神经恢复促进药剂，还有定期检查，你们可以去当地的诊所和医院……”
　　言非凡的这几句话，让圆圆一家人是高兴不已，感谢连连……
　　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正好碰上回来上班的王川主任。
　　“主任，从杭城回来了？”
　　王川嗯了一声，介绍道：“我昨晚回来的，妍妍她妈妈会陪着她们在杭城再玩两天。”
　　“余家老爷子说妍妍有些虚，筋骨弱，开了一个方子，中药会从京城给寄过来。”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笑道：“阳光影视的执行董事孙信平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那个演员邵君终于排出空档，有时间做手术了。”
　　“这家伙大概不晓得，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接连被华容医美和白云医美拒绝的事情。”
　　王川乐呵呵的说：“我告诉他，他那边有空档了，非凡你却没有了空档，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有，让他联系别的整形医疗机构。”
　　他乐滋滋的说：“这种别人求上门，却一口拒绝的感觉，就是爽啊。”
　　“非凡，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的电话，就没有停过，都是想找你做手术的。”
　　言非凡高兴的问道：“主任，这是同行给扬的名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作为竞争对手的他们，不会主动做这种损己利人之事吗？”
　　王川笑了笑，伸手点了点言非凡的鼻子，哼道：“你这个家伙，想要打我脸是不是？”
　　“按照正常的情况，是这样的。”
　　王川语带欣慰和感慨的说：“奈何，你的表现太过出色了，是彻彻底底的征服了他们。”
　　“对高过自己一线或少许的，很多人是不服气的，但是高出太多，不在一个层次的，那就只剩下仰慕和敬佩了。”
　　“这个道理，你也是懂的。”
　　“所以呢，他们会向别人推荐你，这不会让他们感觉丢人。当然了，华容和白云为维持自身形象和地位，还是不会推荐你的。”
　　王川又解释道：“还有，我们周五的观摩活动，在整形届也算是一件不小的盛事，一些有心人士也会从各种渠道了解到的。”
　　他又满脸遗憾的说：“可惜啊，为了维持你的稀缺和高冷，我只能是全部拒绝了他们。”
　　“有钱又不能赚，这种感觉很不好。”
　　言非凡轻轻笑道：“主任你又不缺钱。”
　　“哎，主任，你知道吗？有一家公司要给我的非凡基金捐款五千万呢。”
　　王川脸色一沉，缓缓的说：“知道，我还知道，这家公司还要给医院捐五千万。”
　　“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啊。”
　　他又劝说道：“非凡，很多事情，我们是有心无力的，很多事也不是非黑即白。”
　　“你不要钻牛角尖，这钱该要就要，五千万可是能挽救好多人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主任，我明白，我也不是那么迂腐和不知变通的。”
　　他又转而问道：“主任，今晚上要去邱阁医生那里做一个高频音律催眠测试，你有时间吗？”
　　王川颔首道：“有时间的，到时我们一起。”
　　犹豫了一下，他又状是随意的问道：“非凡啊，昨晚我不经意的看到了你姐发的朋友圈，说什么终于有一个男子送给她贵重首饰了。”
　　“那枚戒指看着很不错，应该挺贵的吧？”
　　“非凡，你姐这是接受别人的求亲了？”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语带嫌弃的说：“哪有，那枚戒指是我送的，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
　　“她那是在朋友圈瞎嘚瑟和显摆呢。”
　　王川长长的哦了一声，说：“我现在是一个人在滨海，晚上做完测试，正好去你家吃晚饭。”
　　“你让你家阿姨多准备几个菜……”
　　言非凡离开整形中心，来到了急诊科二楼的秦颖医学教研室，跟着秦老师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上午近十点，言非凡接到了祁胜主任的电话。
　　“非凡，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570章 迷眼了
　　言非凡来到诊断科主任办公室，除了祁主任外，还见到了负责医务工作的副院长侯剑锋。
　　“非凡，医院已与周光纪的家属签署了和解协议，医院内部的追责和处理也要明确了。”
　　祁胜轻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件事呢，你也算是受害者，对朱向东和魏欣两人的处理，想先听一下你的意见。”
　　言非凡摇头道：“主任、侯院长，我没有意见，你们根据医院的规章制度进行处理就行。”
　　祁胜和侯副院长对视了一眼，接着道：“非凡啊，一些内情呢，并没有落实在纸面之上，仅是你知我知，和几位院领导知道。”
　　“比如他们推卸责任，指出是你把刺激电压限定为两毫安，还有在测试过程中有不具有操作资格的第三人，进行了不当操作。”
　　“在医院给出的事故内部报告，他们两人的过错是没有从低到高，循序渐进进行电流刺激，导致刺激猛然过载引发了死者癫痫大发作。”
　　“还有就是，抢救不及时，存在着严重失误。”
　　祁胜解释了几句，注意到言非凡神情没什么变化，继续道：“我们要根据这个事故报告给出相应的处罚，拟定的处罚决定是……”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的缓缓的说：“朱向东，开除！魏欣，辞退！”
　　听到这个结果，言非凡就晓得，祁主任还是心软了，至少保留了朱向东的行医资格。
　　在他的认知中，就朱向东这种极其不专业、不严谨，事后又拉人背锅的行为，需要严惩。
　　没让他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都算是对他网开一面了。
　　言非凡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朱向东把他牵扯进来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这件事，存在着医医相护和遮掩。
　　有不少人被绑架在了这件事中，反而不好对朱向东进行严厉的处罚。
　　许多人都说，成人的世界，就是相互利用，还有屈服和妥协，言非凡对此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祁主任、侯院长，这处理结果，我没意见。”
　　“那个，关于魏欣医生……”
　　言非凡沉吟一下，说：“可能的话，院内严重处分吧，就别辞退了。”
　　“她算是从犯，也悔过了，不妨给她一个吃一堑长一智的机会！”
　　侯副院长轻轻颔首道：“言医生，你的这个提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今天的午饭，言非凡是和姐姐、余苏叶一起在员工一食堂吃的。
　　他注意到姐姐的手指上还是光秃秃的，就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戴着戒指满医院炫耀呢！”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哼道：“我又不傻，要是被见财起意的人给强行撸走了，我可就亏大了。”
　　“这可比抢银行容易多了。”
　　她又嘿嘿笑道：“非凡，苏叶，我已经在网上下单了一台很重，据说特别安全的保险箱，好存放我们家里贵重的财物。”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说：“真要被人惦记上，你放银行的金库里都不管用。”
　　“哎，告诉你们一件事……”
　　言非凡把医院对朱向东和魏欣的处理意见，简单的告知了两人。
　　“这处理结果一出来，这件事也算过去了。”
　　言自若评价了一句，又轻笑道：“我知道，秦老师开除了一个学生，陈瑜主任开除了两个。”
　　“王川主任的另一个学生，曾经的医院第一美男，如今更是是惨不忍睹。”
　　“再加上祁主任这两个学生，估计卢君主任的学生们现在是瑟瑟发抖，惶恐不安呢。”
　　余苏叶也附和着轻笑道：“非凡就是名副其实的学生杀手啊。”
　　“这应该是非凡的气运太盛，老师承受不住，只能用自己的学生来祭天了。”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两个疯言疯语的家伙，开始埋头吃饭。
　　只是没吃几口，他就被田叔的来电给打断了。
　　“非凡，你没有带小雨去海边游玩的计划吧？”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回道：“没有啊。”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轻笑着说：“快到小雨生日了，这个小丫头想要去海边玩？”
　　“不是生日这事！”
　　田叔在通话里否认了一句，又接着道：“你这一说这生日，还真提醒了我。”
　　“今年这丫头考上了滨大附中，她妈妈又怀上了，她这个生日，我要是不再重视一点，估计小丫头心里就有想法了。”
　　停顿了一下，田叔又转而道：“我刚才说的海边游泳，是我刚刚知道，公司另一部门一个同事的儿子，也是刚考上高中。”
　　“今上午他儿子和同学去海边玩，好像是被离岸流给拉进了深海区，现在人还没找到。”
　　“那同事听到这个消息，人就和疯了差不多。”
　　田叔在电话里唏嘘了一句，又提醒说：“小雨这丫头被你们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你们别太惯着她，不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言非凡轻笑道：“小雨还是挺乖巧的。”
　　他又补充说：“田叔，你放心，我们不会带小雨去不安全的地方游玩的。”
　　田叔在电话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雨跟着你和若若，我和她妈妈是放一百个心。”
　　“只是忽然听到同事儿子的这个不好消息，一时心有触动，就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
　　“就这样了，挂了，不耽搁你时间了。”
　　言非凡放下手机，和姐姐、苏叶感叹了几句天下父母心，又忍不住拨通了田雨的电话。
　　得知她们会明天下午返回，言非凡就不由的多唠叨了几句，叮嘱了小雨多注意安全，不要中暑什么的。
　　言非凡放下手机，就听姐姐笑道：“非凡，我忽然发觉，你拿小雨不是当妹妹看待，更像是把她当成了女儿。”
　　言自若又煞有介事的说：“你这个家伙，虽然情商不咋地，但是仗着自己聪明，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同龄人就没值得和你平等说话的。”
　　“所以，你的心理年龄该有四五十岁了，把小雨当女儿来看待，正合适！”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说：“按照你这话的意思，我也是把你当女儿来看待的。”
　　他一说这话，本以为会挨姐姐一巴掌，没想到姐姐的表情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非凡，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呢。”
　　“你从小到大赚到的钱，很多都是我拿来花了，你虽然愤愤，但也没其他表示。”
　　“非凡，你是不是觉得，你有责任赚钱养家照顾我啊？”
　　言非凡翻了下眼皮，语带嫌弃的说：“你这么笨，我们又没爸没妈，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我这稚嫩的小肩膀，可是从小就承担……”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注意到姐姐的眼圈发红了，赶紧的说：“姐，你这是感动了？”
　　“哪有，只是迷眼了。”
　　言自若擦了一下眼角，轻声道：“非凡，我们都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你再照顾了。”
　　“是吗？”
　　言非凡一脸惊喜的问：“姐，你这是要独立自己照顾自己了？”
　　言自若一脸傲气的道：“当然，怎么还能靠你，我可是都快三……二十好几的人……”
　　言非凡打断道：“姐，独立的标志就是不再花我的钱，你如今到手不到一万的工资。”
　　这话一出，言自若就揽住了弟弟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分这么清楚干嘛……”


第571章 一棒子打死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收到曾妮转来的142万。
　　从曾妮的电话里得知，这帝王绿镯子的钱是玉缘坊的二股东，即玉缘坊的原主人垫付的。
　　对方还表示，是冯树新以威胁方式，强买强卖得夺走了玉缘坊的控制权。
　　趁着这次冯树新被抓，他已经向警方报案，并提交了相关证据，争取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拿回玉缘坊，再次尽快开业。
　　傍晚下班后，言非凡和王川一起来到脑外科实验室，接受邱阁医生的音频催眠测试。
　　经过近一小时检测，结果表明，言非凡的最佳催眠频率是20265赫兹，王川的最佳催眠频率是20275赫兹。
　　随后，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开启大规模的人员测试工作，探查其他人的催眠频率，期待聪大数据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言非凡还对邱医生豪爽表示，不差钱。
　　非凡基金很快就会有五千万资金到账，研究和试验所需的设备仪器和人手，该添置的就添置，该招募的招募。
　　晚上七点半，言非凡和王川离开脑外科，一同乘坐卡宴车返回醉墨华庭。
　　只是途中，王川忽然让冯俭路边停车。
　　见王川走向路边的一家水果店，言非凡劝说道：“主任，家里有不少水果，没必要买的。”
　　王川坚持道：“总不好空手去你家白吃白喝，我就去随便买点。”
　　言非凡想了想，也倒是。
　　之前王川来吃饭，不是一瓶红酒，就是水果零食的，有时还送一些名贵海鲜，还真没有空手过。
　　自己在这方面做的，就是差了一点，去他人家里做客一般都是空手去的。
　　他又想到，自己很少去别人家做客的。
　　“主任，随便买一个西瓜就行了。”
　　建议了一句的言非凡，在车旁等了片刻，就见王川提着一个一二十斤重的大榴莲出了水果店。
　　“主任，你怎么买这个家伙？我最讨厌榴莲这臭烘烘的气味了。”
　　王川轻笑道：“水货店内其他的水果，看着都不新鲜了，也就这榴莲还看着不错。”
　　“不喜欢这气味，你就忍忍，你姐和余苏叶不是挺喜欢吃的？”
　　“作为一名医生，什么难闻的气味没闻过？”
　　言非凡不由的纠正道：“主任，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法医。”
　　只不过，这榴莲已经买了，也不好再让王川拿回去退了，言非凡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言非凡就发现姐姐和苏叶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杜秋阿姨还在请假，要到后天才能回来上班，这一桌饭菜是让大学路上的荷香酒家给送来的。
　　言自若对王川送来的榴莲十分欢喜，哀叹自己为照顾非凡的喜好，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吃了。
　　这让言非凡直翻眼皮，懒得揭穿姐姐这虚假的谎言，她明明在六月份吃过的。
　　在言自若向王川显摆过翡翠戒指后，几人在餐厅就座开吃晚饭。
　　王川是一边吃，一边听言自若绘声绘色的描述言非凡在上周六的京城历险记。
　　听完以后，王川有些担心的道：“非凡，我认为，你有些小题大做了。”
　　“本来这个事情不大，谅那个家伙也不敢真的对你如何。你却因为对方手下的发狠言论，就痛下狠手，不依不饶。”
　　“这个仇恨，算是结下了。”
　　王川又轻叹一声，说：“我就担心，你这一棒子打不死人家啊。”
　　这话，让言自若和余苏叶也不由的面露担心。
　　言非凡却哼哼道：“打不死，他还敢报复不成，我现在可是被军方重点保护之人呢。”
　　说完这话，他还用眼神示意一下坐在身侧埋头吃菜的段羽。
　　段羽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道：“这一棒子已经彻底打死了，你们不用再担心那个人了。”
　　迎着几人关切目光，段羽进一步解释说：“下午，我从京城那边了解到……”
　　“冯树新的得力手下举报，冯树新是十年前一件恶性刑事案件的真正主谋。”
　　“那人还供出了冯树新参与的其他不法之事。”
　　“这举报一一核实确认的话，死刑大概率，最起码也是两三个无期。”
　　这个消息立马让言非凡精神起来。
　　“主任，看来我的小题大做，还是有用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手下之人都这么猖狂，这冯树新平日的行事，肯定是肆无忌惮了。”
　　“我的当机立断，还是明智的，也算是为京城人民挖出了一颗掩饰非常好的毒瘤。”
　　言非凡又语带得意的说：“这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就是那一个被天意假手之人。”
　　王川不由的笑了笑，说：“非凡，你这是运气好，碰上一个有大案子在身的。”
　　“而且，对方一伙人也看到了深挖之势，有人顶不住压力，就举报立功。”
　　“但是，你要是碰上的是一个只有小错，无大过之人，这个梁子可就结下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道：“梁子结下就结下了，我还能怕他不成？”
　　“再说事件的起因，可不在我，是由对方引起的，我可是向来不惹事的。”
　　“但是，我可不怕事。”
　　言自若轻切一声，揭穿说：“非凡，你小的时候，坏孩子一吓唬你，你还不是跑的飞快？”
　　“到了如今，你本事大了，做什么事，就变得底气十足，也不留余地了。”
　　“就像上次那四个少年，竟然被你不管不顾的一个人给全撂倒了……”
　　说到这，言自若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弟弟的处事方式方法，变得有些危险了。
　　言自若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言非凡，这几个月你窜的飞快，人也变得越发张扬了，是不是有些飘了，认不清自己了？”
　　“非凡，你要知道……”
　　这时，王川打断道：“自若，别批评他了。其实非凡也说的对，都是别人主动招惹他的。”
　　“就非凡如今的地位，有脾气也是应该的。”
　　“一位名医，没有脾气可不成！”
　　言自若忍不住乐道：“主任啊，你先前说他，现在又维护他，你的立场怎么变来变去的？”
　　王川呵呵一笑，说：“有吗？”
　　停顿了一下，他又心有感触的说：“非凡算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快速成长起来的。”
　　“如今他变得比我厉害，也比我名气大，搞得我都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了。”
　　言非凡一脸真诚的说：“主任，我一直把你当成老师，当成长辈来对待。”
　　“你该说就说，该批评就批评，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川笑道：“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听的就听，不想听的就不听吗？”
　　“哪有……”
　　言非凡刚想分辩几句，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打来电话的，是滨海大学医学院副院长。
　　对方在电话里，邀请他在这个周六晚上，给军训的医学院新生做一个报告……


第572章 家有一老
　　滨大医学院在每年的暑假，为期近一个月的新生军训期间，都会邀请医学院士、著名的教授学者，还有医学专家，给新生举办几次讲座或报告。
　　这也算是为新生打一打鸡血了。
　　言非凡能接到这个邀请，表明了医学院对他医术成就的认可，也是一个不小的荣誉。
　　再加上是母校邀请，言非凡是欣然接受。
　　他放下手机，就听王川有些酸酸的说：“这么多年，医学院就没邀请过我一次。”
　　言非凡略带得意的一笑，说：“主任，谁让你是整形医学方面的知名专家呢。”
　　“医学院要考虑价值引导等大方向，虽说整形医学是很多医学生心目中的首选。”
　　王川哼哼了两声，问：“非凡，你打算给那帮新生讲点什么？”
　　言非凡想了想，说：“医学知识，他们还都不懂，就给他们讲讲医学前沿研究和发展趋势吧。”
　　“正好，手术智能机器人这一块，我这段时间，了解的也算不少，重点给他们讲讲。”
　　言非凡又轻笑道：“给他们多一些学习的动力。在未来几十年，普通医生的大部分工作，都会被智能医生和机器人所取代。”
　　“唯有能力足够强的医生，才是不可或缺！”
　　王川摇头笑道：“非凡，你这有些危言耸听了，人工智能软件研发这一块，或许几百年都不会有质的突破。”
　　言非凡反驳道：“主任，未来不好说啊。”
　　“历史表明，人类的技术进步，不一定都是线性前进，出现突然的跃升，也是有可能的。”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一位科学家的灵光一闪，或是某位科学家的一次偶然失误，就会让我们的科技体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川不想争辩这种没多少实际意义的问题，就语带敷衍着说：“或许吧。”
　　“或许，在其他的研究领域，也能出现像你这样让技术突飞猛进的天才。”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任，我不过是能把手术做的更加精细精准一些，本身没在医学方面做出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王川呵呵一笑，说：“非凡，你可别过于谦虚了，对我们医生来说，挽救生命，让患者康复重新投入生活和工作，就是重大的成果。”
　　“至于突破性的医学研究，你主导的催眠音频研究，不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晚饭过后，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几人移坐客厅，边喝茶，边吃水果，边随意的聊天。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意外接到了杭城曙光慈善基金会的常务理事宸薇薇的电话。
　　对方在通话中提出，希望整形中心把双胞胎圆圆的出院时间，安排在这个周六。
　　宸薇薇还特别指出，届时，曙光慈善基金的代言人大明星丁瑄，还有基金的最大出资人邓绍先生，都会出现在圆圆出院的庆祝仪式上。
　　言非凡一听就晓得，这是曙光基金要利用圆圆的热度，做最后的一次宣传。
　　得到了王川的点头示意后，言非凡答应了对方的这个要求。
　　反正圆圆的住院等各种费用，曙光慈善基金要一分不少的结算清楚。
　　就在言非凡准备结束通话之际，宸薇薇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言医生，有没有荣幸在你这里走个后门呀？”
　　“什么后门？”言非凡随口回了一句。
　　“言医生，是这样的，邓先生有一个生意伙伴，很不幸的得了脑瘤。”
　　“言医生你在这方面，可是最权威的医学专家了，想请你辛苦一下。”
　　言非凡想了想双方之间的关系，还有合作。
　　这个合作，主要是曙光基金才开始资助的，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整形矫正手术，如今也全安排在了整形中心。
　　虽然言非凡自己不再接手这样的慈善手术，但是整形中心的青年医生们是大力需要的。
　　他们的成长，离不开大量的手术实践。
　　“宸理事，你把那人的病情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先看一看再说！”
　　“真是太谢谢你了。”
　　宸薇薇在通话里激动的喊了一声，又急忙道：“等一下，我就把他的病历资料发过去。”
　　“不过，还有一点情况，需要跟你说明一下。”
　　停顿了一下，宸薇薇略带不好意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言医生，这位患者是一位美国人。”
　　“他的心脏有些不太好，还有严重的飞行恐惧症，不能乘坐飞机。”
　　“所以，需要你出国给他治疗。”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远在美国，这一来一回的，还有手术，最起码也要三四天的时间。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言非凡的行医资格，在美国是不被承认的。
　　像凯文·维加医生，来到我国后，只需要附属医院出面，在市卫生委那里报个备登个记，他就可以在附属医院行医做手术了。
　　但是，国内的医生，去了美国等一些欧美国家，可就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你需要重新学习，通过他们的相关考试，还有实习，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别想轻易拿到他们颁发的行医资格。
　　言非凡晓得，不少从国内去了欧美国家的医生，不是改行换了工作，就是做起了黑医。
　　“宸助理，我这种情况，去了美国做手术就属于非法行医了。”
　　“抱歉了，除非他能想办法来附属医院，否则这位患者，我治不了。”
　　“哎，言医生，别忙着拒绝啊……”
　　宸薇薇在通话里急火火的说：“言医生，你的顾虑，我们有认真考虑过。”
　　“请你放心，这方面，我们会做出绝对妥善的安排，绝对不会让你陷入麻烦之中。”
　　“还有这治疗费，对方愿意出一百万美元。”
　　要在搁在以前，这一百万没准会让言非凡冒险一次，但是现在嘛，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了。
　　“宸理事，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妥善安排，更何况我要做的还是风险很大的脑瘤手术。”
　　“我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宸理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说完这句，言非凡不等回应，就结束了通话。
　　坐在一旁静听的王川，满意的颔首道：“非凡，处理的不错。”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你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必要去美国给人偷偷摸摸的做手术。”
　　“美国的法律很霸道的，一旦让他们晓得这事，法官签发了对你的逮捕令，估计你就一辈子不能出国了。”
　　王川又提醒说：“还有一点需要提防，你做了这事，就相当于有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中。”
　　“你和他们的交情，可没深厚到这个份上。”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说：“主任，这一点，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呢。”
　　言自若给王川续了茶水，又一脸严肃的叮嘱说：“非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多和主任商量。”
　　“你再是聪明，也弥补不了经验和阅历的缺乏，稍不留心就会踩进别人给你挖的坑里。”
　　言非凡嬉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以后就把主任当我们的长辈，当一宝来供着。”
　　这话让王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语带不满的说：“自若、非凡，我有这么老吗？”


第573章 恢复原状
　　时间如电飞逝，转眼就滑倒了周三。
　　下午过三点，孟瑶和叶琳协助整形中心的一位主治医师完成一台整形手术，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来到员工二食堂吃饭。
　　打完饭菜，两人找了僻静位置坐下。
　　叶琳赶紧的扒拉了两口米饭，又一口气灌进肚子半碗汤，才算是让自己的肠胃舒服了一些。
　　“唉，看惯了老大那行云流畅，赏心悦目的手术，再看其他医生的手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难受，心里不由自主的替医生，还有患者着急。”
　　孟瑶几口咽下嘴里的饭菜，轻声笑道：“老大的水平要高上他们好几层楼，对比显著，你自然就看不习惯其他人了。”
　　“我们只是护士，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
　　叶琳又叹了一口气，问：“孟姐，以后老大是不是真的很少做整形手术了？”
　　孟瑶点点头，说：“我听说，他的志向是全能型外科医生，接下来会去别的外科科室学习。”
　　“这整形手术，会减少到一个月一两台吧！”
　　叶琳瘪着嘴，道：“这样的话，孟姐，我们在整形中心岂不是就变成了没爹的孩子，整天被使唤着干活？”
　　孟瑶笑了笑，说：“不会这么惨的。”
　　“老大去了其他科室学习，也是要做手术的，也是需要手术护士的。”
　　“只要我们不掉队，跟上老大的成长步伐，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他固定手术团队中的一员。”
　　孟瑶又安慰道：“你和老大接触的时间比我还长，应该晓得，老大这人是典型的面冷心热，是一个念旧情的。”
　　叶琳嘟着嘴说：“虽然如此，但是老大一直没向我们做过承诺，心里总有些不上不下。”
　　孟瑶劝说道：“手术团队，主刀医生都喜欢用旧人，用他们自己熟悉的。”
　　“我们附属医院，有不下十个手术团队，搭档时间可都超过十年了。”
　　“前提是，我们自己不能掉队。”
　　孟瑶又提点道：“老大成为全能型外科医生说，救治不同类型的患者，这对我们的要求，可比只待在整形中心要高上好多倍。”
　　叶琳有些心虚的说：“孟姐，虽然我比较喜欢玩，但有抽出时间来学习，练习技术的……”
　　就在这时，叶琳听到有手机铃声从孟瑶身上传出，紧张的问：“不会是喊我们回去工作的吧？”
　　孟瑶从衣兜里取出手机一看，摇头道：“不是，是老大的电话。”
　　“老……言医生……”
　　“哦，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八点……”
　　“好的，我会通知叶琳的。”
　　孟瑶收起手机，对叶琳轻笑道：“有新的工作了。明天早上八点，小红楼！”
　　“美国来的那个凯文·维加医生，脑瘤切除手术，手术时间八个小时。”
　　叶琳就是一咧嘴，惨兮兮的说：“加上前面的手术室准备，术后的收尾，至少要十一个小时。”
　　“我们明天又得累趴下了。”
　　孟瑶轻笑道：“叶琳啊，这觉悟还是要有的。”
　　“以老大的段位，以后接的手术肯定都是高难度，耗时长的大手术。”
　　“这样的工作强度，我们需要适应。”
　　孟瑶又比划了一个数钱动作，说：“累归累，这小钱钱，还是挺可观的。”
　　这话让叶琳也精神起来，吼吼道：“为了我心仪的那款限量包包，拼了……”
　　言非凡这一边，给孟瑶打过电话，又和维加医生就明天的手术交流了一会儿，就和冯俭一起回到了他在小红楼的办公室。
　　邱阁医生的工作重点，有些移向催眠音频的课题研究，她的手术团队，明天没时间过来协助维加医生做手术。
　　言非凡就让徐放，还有孟瑶和叶琳，明天过来顶一下班。
　　他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随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父母的陪伴之下，被冯俭带了进来。
　　这位年轻人，是言非凡在这新办公室接诊的第一位患者，是陈瑜主任介绍过来的。
　　他是一位手汗症患者。
　　手汗症是胸交感神经过度兴奋，引起的一种不受控制的，与天气、温度没有太大关系的一种不自觉的出汗。
　　医学上把这叫做局限性的多汗症，主要是表现为手、腋下、头部、脚等部位的出汗。
　　在我国的南方地区，手汗发病率达到4.36%。
　　轻度的手汗，手摸上去有点湿；中度写字，纸会湿；重度手上则会滴水。
　　手汗症基本上是先天疾病，青少年时期手汗加重，不同年龄段均会受其困扰。
　　病因，遗传因素可能占到20%到50%左右。
　　这位名叫吴成业的年青人，已经通过胸腔镜微创手术，将引起手汗的交感神经切断。
　　“言医生，您好！”
　　吴成业把手术资料，还有一叠检查资料递给言非凡后，又自我介绍道：“我的手汗症其实不算严重，属于轻微出汗，手心潮湿那种。”
　　“只是我是一名电竞选手，手上不受控制的出汗，严重影响我的电竞成绩。”
　　“所以，我就去做了这个据说能根治手汗症的交感神经切断手术。”
　　“只是没想到……”
　　吴成业脱下了T恤，面带苦涩的说：“我这后遗症太严重了，每天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随着他脱下T恤，言非凡就见这个家伙上半身出现了泾渭分明的情况。
　　胸肌以下湿漉漉的，到处可见因出汗过多导致的湿疹水疱疹。
　　而胸肌以上的身体部位，则是干爽的很，不少地方还出现了因过于干燥蜕皮的现象。
　　“言医生，手术以后，我的双手是不出汗了，但是胸口以下却出现了严重补偿性代汗。”
　　“动不动就出汗，湿透衣服，根本就坐不住。”
　　“上半身无汗，下半身流汗不止，身体上下两处的体表温差能达到十度，冰火两重天，人也特别容易犯困。”
　　吴成业面带恳求的道：“言医生，我想恢复原来的情况，手轻微出汗，还能忍受。”
　　“如今这种情况，真的是太让我难受了。”
　　“言医生，您可以把我切断的那个交感神经，再接回去吗？”
　　交感神经是人体的自主神经，不受人体主观控制，自主调节诸如出汗等生理活动。
　　这交感神经切断容易，想要再接回来，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交感神经手术切断是不可逆的手术损伤，更何况这家伙的手术，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了。
　　就是不知体内神经蕴养，能否应用在交感神经上？从课题组对志愿者做的反馈检查来看，结果还是相当喜人的。
　　言非凡快速看过对方提供的手术和检查资料，沉吟了片刻，说：“先做一个检查，看一下你被切断的交感神经远端，有没有萎缩坏死。”
　　“被切断的部分，还能发挥作用的话，恢复原状的希望，还是有的……”


第574章 追求者
　　刚过傍晚六点的下班时间，言自若来到了小红楼弟弟的办公室，就见自家弟弟在里间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
　　她来到言非凡的身边，并肩而立，好奇的看了看窗外的风景，问：“看什么呢？”
　　“自省！反思！”
　　这个答案让言自若有些意外，又问道：“自省什么？你这是受什么打击或刺激了？”
　　言非凡转身，来到沙发前坐下，轻声道：“下午接了一个患者，犯了疏忽大意想当然的错误。”
　　“呦，真难得呀，天才医生也有犯错的时候。”
　　言自若挨着弟弟坐在沙发上，很有兴致的追问：“快告诉我，你具体犯了什么错？”
　　“说了你又不懂！”
　　言非凡嫌弃了一句，不过瞄见姐姐举起了小拳头，又赶紧介绍道：“下午的这个患者有手汗症，在别家医院做了交感神经切断手术。”
　　“这个手术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患者想要把切断的交感神经重新接好，恢复原状。”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问：“你做不到？”
　　言非凡有些讪讪的说：“也不是说做不到，只是不能使用之前那个想当然的方法。”
　　“我原本想着通过体内神经蕴养，再做植接。”
　　“只是患者通过手术切断的交感神经，有些特殊，它属于一个又一个相互连接的球状神经节。”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这神经节和我们体内蕴养课题研究的神经束，就不是一回事。”
　　“是我一时想当然了。”
　　“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我刚才反省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飘了，做事不再像以前那么谨小慎微了。”
　　言非凡刚才在反思之时，也有在想念一一。
　　以前，他犯了错，或是做的不够好之时，一一总是会跳出来嘲讽他。
　　虽然很令人厌恶，但无疑能让言非凡及时的发现不足，改进错误，精益求精。
　　只是，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一一、二二和三三她们不再出现了。
　　即便主动呼唤，她们也不再现身了。
　　这是自己的精神状态，彻底恢复了？
　　言非凡在内心里，还是希望一一能够继续存在，可以给他查缺补漏，警示错误和疏忽。
　　思绪复杂的言非凡，又听姐姐问道：“那，非凡，你有没有办法治好那个患者？”
　　言非凡坦言回道：“姐，有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就是把患者身体其他部位的交感神经节植接过来，把切断的神经给连接上。”
　　“只是，这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恢复不顺利的话，患者身体就有两处后遗症了。这种情况有较大的概率出现。”
　　言非凡看向姐姐，转而问道：“姐，下班了你不直接回家，怎么来我这了？”
　　“车子借给同事显摆装逼去了，就过来找你一块坐车回家。”
　　言自若解释了一句，一抬腿，就把穿着丝袜的右小腿放在了弟弟的大腿上。
　　“非凡，你看看我这小腿，是不是有些粗啊？”
　　言非凡瞄了一眼，说：“姐，就你的身高和体重来说，只要小腿周长没超过三十五厘米，就属于正常范围。”
　　“你这也就有三十三吧？”
　　“三十三又多那么一点点！”
　　言自若得意了一句，收回小腿，又瘪嘴叹气道：“今天几个同事谈起了美腿，才发现我的小腿在她们几个当中，算是比较粗的。”
　　“她们还谈到了用什么神经阻断术来瘦腿。”
　　“非凡，整形中心有这样的美腿手术吗？”
　　言非凡摇头道：“没有！”
　　“像神经阻断术、抽脂等副作用很大，患者能通过饮食、自身锻炼等达到目的的减肥手术，中心本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都是不做的。”
　　为防止姐姐有不该有得念头，言非凡又进一步介绍到：“通过神经阻断术来瘦小腿，会让一个人像老太太一样走不快，不能跳也不能跑。”
　　言自若起身道：“放心啦，我才不会去做乱七八糟的手术呢。”
　　“做了上次手术以后，我就疼怕……”
　　说到这，言自若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事，伸手就揪住了言非凡的耳朵。
　　“臭小子，我那两个做全脸整形的财务同事，她们说没怎么受疼痛煎熬，忍几天就过去了。”
　　“我怎么疼了好几天呢。”
　　“是不是你……”
　　言非凡一晃脑袋，让耳朵摆脱了姐姐的魔手，赶紧为自己辩解说：“姐，我真的没有捣鬼。”
　　“人对疼痛的感知和忍受度，是有明显差异的。再说了，她们故作坚强，也很有可能的。”
　　解释两句，他又赶紧转移问题，问：“那两个同事如今变漂亮不少，有男朋友了没？”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有些郁闷的说：“有了，都是介绍认识的。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企业管理人员，条件都还算不错。”
　　言非凡哦了一声，安慰说：“姐，你比她们漂亮十倍，条件又这么优越，肯定能找到比她们的男友好上一百倍的。”
　　“唉，找男朋友这事，我如今已经不着急了，顺其自然就好了，大不了让你养一辈子。”
　　言自若心灰意冷了说了一句，又问道：“非凡，你以后真的不再接整形手术了？”
　　“每天都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言非凡轻笑道：“整形手术还是会接的，只是不会随随便便的出手了。”
　　“有两个条件，要么是让我有挑战的兴趣，要么就是钱给的足足的。”
　　“姐，以后再有人问你，你就告诉对方，我出手的起步价，已经涨到二百万了。”
　　言自若忍不住乐道：“就这价格，抢银行都没有你赚钱的速度快啊。”
　　“不过，我喜欢，嘿嘿……”
　　姐弟又随意聊了十几分钟，收到余苏叶的消息说快要忙完了。
　　两人收拾一下，和冯俭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乘车来到创伤外科不远处，言非凡就注意到科室大楼前的一片空地上，围了至少有三四十人。。
　　“这是有重大事故？还是有医闹？”
　　言非凡嘀咕了一句，赶紧让冯俭停下车，和好奇的姐姐，还有冯俭快步走上前查看一下。
　　又走近一些，三人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么多人在围观三辆异常炫酷的超级跑车。
　　看车上的标志，这三辆超跑应该分别是法拉第、布加迪威龙和兰博基尼。
　　至于具体型号什么的，言非凡就不清楚了，只能从近乎贴地的底盘，判断是超跑。
　　即便言非凡对车子没什么特别爱好，但这三辆炫到炸天的外观，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在这三辆跑车前，还站着三位挺拔的青年。
　　中间的一位，还捧着一大束鲜花。
　　显然，这家伙不是来接女友，就是来表白的。
　　言非凡很有正气的谴责道：“这里可是医院，跑车就停这里，还围着这么多人，严重阻碍救命通道。”
　　“保安也不过来管一管？”
　　言自若语带羡慕的说：“这价值一两千万的超跑就是通行证，保安也是看人下菜，应该不敢随便过来驱赶。”
　　言语之间，言非凡就看到穿着一身清爽便装的余苏叶，提着一个随身包走出了创伤外科。
　　言非凡赶紧的朝她招了招手，意外的看到拿着鲜花的超跑青年大步迎了上去。
　　这让言非凡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第575章 重要事情说三遍
　　余苏叶因为无双容颜，还有堪比名模的傲人身材，一直是追求者甚繁。
　　这一点，言非凡是晓得的。
　　他也知道，即便如今他与余苏叶的关系是全医院皆知，但仍有一些自以为脸够大，魅力无限的青年医生变着花样在余苏叶面前秀存在。
　　言非凡还知道，还有一些不自量的患者，不是给余苏叶送花，就是在状是不经意之间，炫耀自己有几套房，几家公司等等。
　　对这些，言非凡全没放在心上。
　　不过今天这一幕，让他有一丢丢的介意了。
　　有超跑加成的这个青年男子，硬件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个头至少有一米八零。
　　在言非凡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那高挺的鼻梁让他的侧面曲线相当的硬朗。
　　最主要的是，修身的小衬衣，在他身上有些紧绷，上半身快成倒三角了。
　　这家伙应该是一个健身达人。
　　言非凡已经知道，余苏叶曾经的理想型，就是很有阳刚之气的健壮男。
　　他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看余苏叶如何应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让言非凡颇为满意。
　　余苏叶没有停顿的侧身绕过持花的超跑男，径直来到了言非凡身边，还亲密的挽起了他的胳膊。
　　“这个高调的家伙，是谁啊？”言非凡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跟着过来的超跑男，询问余苏叶。
　　只见超跑男把手中的鲜花，交给身边的同伴，率先开口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关喆！”
　　与此同时，他还主动伸手做握手状，一脸绅士风度的道：“很抱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不过，以余医生的优秀，她值得更好之人的陪伴，不是吗？”
　　言非凡无视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只是询问的看向余苏叶。
　　“非凡，这就是之前给你说过的，那个莫名拦住我送花送礼物的优越感家伙。”
　　余苏叶简单解释一句，看向自我介绍为关喆的超跑男，又挽紧了一些言非凡的胳膊，语带不悦的说：“这就是我的未婚夫言非凡医生。”
　　“我可没有骗你，我不是单身，是真的有未婚夫了。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关喆却是不为所动，目光灼灼的说：“余医生，别说这位医生只是你的男友，即便你结婚了，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喜欢和追求。”
　　“余医生，这么优秀的你，值得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和未来。”
　　“他……根本提供不了。”
　　关喆伸手一指言非凡，又点向自己，傲然自信的说：“我能，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幻想。”
　　这话让言非凡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皮。
　　他不屑，也不想在周围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与这样不知所以的肤浅富家子弟争辩，就准备带着余苏叶离开。
　　言非凡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不想。
　　言自若一脸鄙视的打量着关喆，嘲讽道：“你能满足一切幻想？”
　　“你先来告诉我，你身后的这辆超跑，是你自己赚钱买来的吗？”
　　关喆浅浅一笑，道：“投胎在富裕的家庭，可不是我的错，这只是让我有了更高的起点。”
　　“我现在呢，主要是跟在长辈身边，学习企业的经营和管理。”
　　他一脸自信的说：“在日后接管一家公司后，我会利用所知所学，让它快速的发展壮大，给余医生创造幻想中的生活。”
　　言自若还想开口反击，却被余苏叶打断了。
　　“关喆，我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理想生活，有言医生陪在我身边，我不需要再多了。”
　　“关喆，请不要再打扰我了。”
　　“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余苏叶和言非凡就要转身走人。
　　陪着关喆来的右手边平头青年，忽然开口喊道：“余医生，你别自欺欺人了。”
　　“每天给伤者处理伤口做手术，忙的要死，可不是你想要的。”
　　“关哥可以把你安排进美国的知名医疗机构，在那里，你做医学研究也可，做手术也行，每天优哉悠哉的不要太惬意。”
　　余苏叶把半转的身体又转了回来，轻轻一笑道：“这样的悠哉生活，我在百宁医院就是这样的，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平头青年微微一怔，又急忙道：“余医生，你在医术上有追求，关哥能让你进美国梅林诊所。”
　　“你作为医生，肯定清楚，梅林诊所可是全美，全世界最好的医疗机构。”
　　余苏叶把头轻靠在言非凡的肩膀上，满脸幸福的说：“我不否认梅林诊所的强大实力，但是我的未婚夫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我何必舍近求远呢？”
　　平头青年是一脸的不信，劝说道：“余医生，你可别被蒙蔽了双眼，附属医院也就是在滨海，在国内有一些名气，但在国际上啥都不是。”
　　“像我们……”
　　平头青年很是骄傲的说：“都是定期去梅林诊所做身体检查，去国外看病治病的。”
　　“余医生，你应该去国外实地看看，这样才能晓得附属医院与世界知名医疗机构的真证差距。”
　　这家伙崇洋媚外的这一番言论，着实让言非凡生气了。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平头青年，还有关喆，冷声喊道：“言非凡！言非凡！言非凡！”
　　这突兀的喊自己名字，不仅惊讶到了关喆等人，也让余苏叶和言自若感到了诧异。
　　好在言非凡没让他们过多的等待，就接着道：“都说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一下，你们应该记住我的名字了。”
　　“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到了那一天，你们发现像梅林诊所这样的国际知名医疗机构，也救不了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亲朋之时，记得来找我。”
　　“有很大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希望和惊喜。”
　　“就凭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
　　平头青年是一脸不屑，忽然又发怒道：“你这家伙敢咒我们？”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我没诅咒，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平头青年盯着言非凡，恶声恶气的道：“言非凡……医生，我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记住你了。”
　　“你放心，你绝对没有给我们看病的机会。”
　　“不仅如此，言非凡……医生，不是我威胁你，你信不信，我们愿意的话，还能让你给任何人也看不了病。”
　　言非凡呵呵一笑，语带不屑的说：“我不信。”
　　他又接着道：“国人说话邪气，说不定哪一天，你们就会求到我的头上。”
　　“先提醒你们一声，找我看病，可不便宜，尤其是对你们来说。”
　　平头青年被这话气的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气势汹汹的想要上前揍人。
　　只是，他被关喆给一把按住了肩膀。
　　“言非凡医生……”
　　关喆情绪控制的不错，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是关喆，关喆，关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个名字，会让你刻骨铭心的。”
　　“原因……”
　　关喆得目光移到余苏叶身上，接着道：“你是晓得的，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失败过。”
　　言非凡一点不让的反击道：“从没失败，就是你人生的最大失败了。”
　　“挫折教育可是很重要，不可或缺的一环。”
　　“你放心，我会好心的替你家长辈补上这一课的，送你一次失败。”
　　这话让关喆的脸上表情抽动了几下，放开了按住平头青年的手。
　　平头青年见状，就要继续上前，却被一步跨出的冯俭给挡住了。
　　或许被冯俭脸上的冷酷表情给吓住了，还或是被赶过来的几位安保人员给镇住了，平头青年冷声喊道：“在你们地盘上，先放你们一马……”


第576章 真是飘了
　　返回醉墨华庭的途中，开车的冯俭询问，要不要摸一下关喆和他两个同伴的底细。
　　言非凡轻蔑的表示不需要。
　　“几个优越感爆棚的富家纨绔而已，他们想要对付我，肯定会查一下我的底细的。”
　　“我可不信，他们知晓了我的情况之后，还会像刚才那样视我于无物。”
　　余苏叶赶紧的附和道：“他们一查你的情况，肯定会大吃一惊，有一种得罪了大神的感觉，说不定明天就会上门负荆请罪呢。”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又开口告诫道：“苏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家伙，不要给他们好脸色。”
　　“你要晓得自己的身份。”
　　余苏叶往言非凡身上一依，小女人模样语带怯怯的说：“准夫君大人，我晓得自己是你的女人。”
　　“我一定恪守妇道，以后面对任何人登徒子的搭讪，都会冷言冷语，不假颜色的。”
　　言非凡忍不住横了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一眼。
　　坐在副驾驶位的言自若嗤嗤一笑，又开口问道：“哎，苏叶，你对刚才那家伙了解多少？”
　　余苏叶回忆了片刻，说：“送给我过两次花，一次礼物，我都没有收。”
　　“他好像显摆过，家里资产几十亿，从美国一家著名大学研究生毕业，回国没多长时间。”
　　“其他的……”
　　余苏叶摇头道：“就不清楚了。”
　　她又补充说：“姐、非凡，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我向来是看不上眼的。”
　　“陆垚都比他好一些，至少陆垚还真诚一些，不做作，也不虚伪。”
　　言自若有些惊讶的问：“你对那家伙的评价，竟然这么低？”
　　余苏叶轻哼了一声，说：“如今是物化的向钱看的时代，像他这样能开上超跑的富家子弟，身边肯定是不缺女人的。”
　　“之所以对我追着不放，无非就是我一而再的拒绝，让他有了征服欲。”
　　“还或者是，我只是他和别人的一个赌注。”
　　余苏叶语带嘲讽的说：“这年头，一见钟情就认定非她不可的情况，虽然罕见，也还是有的。”
　　“但不会出现在阅人无数的富家子弟身上。”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缓缓地说：“我在京城认识和了解到的富家子弟，也有不少。”
　　“他们中的不少人，私生活确实相当混乱，但是牵扯到婚姻，绝大多数还是会听从家里的安排，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
　　“他们眼中，利益是唯一永恒的……”
　　余苏叶又伸手揽住言非凡，腻腻的道：“我家非凡不仅医术高超，人也好，特别令人安心。”
　　言自若转头问道：“是人长的令你安心，还是性格秉性让你安心？”
　　余苏叶眼睛一眯缝，嘻嘻笑道：“都有，都有，长的安心，性格也安心……”
　　言非凡气呼呼的反驳说：“我长的也安心？你们两个该好好的去眼科或神经科做个检查了……”
　　三人吵吵闹闹的回到家，吃过杜秋阿姨准备的丰盛晚饭，然后又都聚在了客厅沙发上。
　　沙发上的言非凡和余苏叶，相互依偎着，却各自抱着一本医学期刊和医学专著在看。
　　言自若则是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节目，有时还咯咯的笑出声。
　　这是他们三人难得的欢聚时刻。
　　以言非凡和余苏叶的专注，电视声响和言自若制造的噪音，影响不到他们。
　　言自若则是从小就习惯了弟弟在身边学习，自己看电视的情景。
　　如今又多了一个以学习为乐的余苏叶，言自若也是倍感和谐，觉得这两人就是天生一对。
　　只是有时候，这两人讨论医学问题的声音，有些影响她看电视节目了。
　　言自若很是大度的忍了。
　　谁让他们是自己的弟弟和未来的弟媳妇呢……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了凯文·维加的电话。
　　“是关于明天的手术？”
　　“不是手术的问题！”
　　维加在通话里解释说：“是另外的一件事。”
　　“言医生，我真的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我非常的惊讶，你竟然还是一位非常非常厉害的整形外科医生和创伤外科医生。”
　　听着对方那惊诧到夸张的语气，言非凡轻声笑道：“算是一般厉害了。”
　　“认真的来说，这穿刺注注射手术算是我的偏门特长，我不能算是一位合格的脑外科医生。”
　　“如果你要称呼我为创伤外科医生，或整形医生，我不会有任何心虚的承认的。”
　　维加语带感慨的说：“言医生，你真是医学天才，竟然能精通这么多。”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言医生，请问扁宽过厚的大舌头矫正手术，你擅长吗？”
　　大舌头矫正手术？
　　这属于创伤外科和口腔外科的交叉领域了。
　　如果患者因为意外等原因，导致舌头撕裂或断裂，患者送到创伤外科进行紧急救治，是可以的。
　　余苏叶就在创伤外科，就给舌头咬断一半的伤者，做过缝合手术。
　　不过，像这种不需要紧急手术的大舌头矫正手术，一般是口腔外科来收治。
　　大舌头是口语病的一种，医学上称为言语不清，又叫吐字不清，俗称“大舌头”。
　　大舌头产生的原因，在于发音器官生理异常或发音气流方向排出异常，导致各种形式发音不准。
　　还有一种情况，是因方言形成的发音不准，也被称呼为“大舌头”。
　　这一种就不是医学上的那种“大舌头”了。
　　病理原因导致的大舌头，其原因可谓是复杂多样，主要有……
　　遗传因素，如父母，或者近亲里有大舌头。
　　先天性发育不良，如先天性腭裂等发育畸形。
　　发音器官有疾病、生理等缺陷，如舌头过大、过小、过扁宽、过厚、舌系带过短。
　　发音器官出现器质性病变，如舌系带强直、声带痉挛、咬肌痉挛等。
　　以上病理原因导致的大舌头，多数采用仪器矫正，或是手术矫正的方式进行治疗。
　　至于其他原因，还有方言或是发音部位导致的大舌头，日常多进行舌头灵活度的锻炼即可。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下有关大舌头，还有解剖结构、手术治疗相关的知识，谨慎的回复维加医生。
　　“维加医生，还不能说是我的擅长，不过我应该可以做这样的矫正手术。”
　　“当然，我需要先看过患者的检查资料。”
　　维加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中传来，“你们中国人向来谦虚，你说可以，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言医生，是这样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两个女儿都是大舌头。”
　　“大女儿五年前做了矫正手术，效果很不好，现在自闭的连话都不愿意开口说了。”
　　“我那朋友担心小女儿手术失败，就一直没给她治疗。”
　　“言医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下一次把那位朋友的小女儿一块带来中国？”
　　言非凡很想说不行，但在电话里却说：“维加医生，可以是可以的，但是接下来的两周，我有很重要的研讨会。”
　　“也就是说，我可以下下次带她来中国？”
　　“可以！”
　　结束通话后，言非凡就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飘了，飘了，真是飘了！”
　　“一台同类型的手术都没做过，怎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呢？”
　　言非凡又自语道：“为确保万无一失，不给国人丢脸，要先去口腔外科取经了……”


第577章 棒喝之师
　　周四，言非凡相继完成解放军总医院和凯文·维加医生的两台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手术，已经是过中午一点。
　　他简单吃了午饭，就匆忙赶到了创伤外科，见到了陈瑜主任。
　　“介绍口腔外科擅长大舌头矫正手术的医生？”陈瑜好奇的问：“你下一阶段的目标科室，不是心脏外科吗？”
　　“怎么突然变了？”
　　言非凡有些讪讪的解释说：“主任，目标没变，只是需要先学习一下大舌头矫正手术。”
　　“一时冲动，应下了这样一台手术，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陈瑜摇头叹道：“现学现用，还跨科室，也就你这个家伙敢随口应下这样的事情。”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说：“主任，我也是一时冲动，有些发飘了。”
　　“事后也后悔了，只是一言既出，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勉力一试。”
　　“主任，口腔外科那里，我不太熟悉，我轮训的时候没有选他们科室。”
　　“请主任你帮帮忙，引荐一位！”
　　附属医院的内科、外科，再加上医技诊断部门，一共有五十三个细分的大小科室。
　　每一位青年医生的科室轮训，受时间等因素限制，自然不可能把医院所有的科室都过一遍。
　　这轮训科室目录，附属医院以内外科等大类，进行了划分和规定。
　　像言非凡这样的外科青年医生，轮训以手术科室为主。
　　言非凡除了要一个不落的参加医院规定的九个必选科室的轮训外，还有五个科室，是需要他二选一，或是几选一的。
　　当时，言非凡在大五官科里，选了眼科。
　　陈瑜轻声笑道：“非凡，就你现在的条件，还需要我多费唇舌引荐吗？”
　　“你去那里喊一嗓子，口腔外科的那几位主任医师，还不争着抢着要你！”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主任，我又不是人民币，应该还没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程度。”
　　“主任你的引荐，还是必须且必要的。”
　　陈瑜笑了笑，沉吟着说：“擅长大舌头矫正手术的医生？”
　　她想了想，忽然笑道：“非凡，就你的条件，肯定要找最好的最优秀的。”
　　“这事，你去找你家漂亮媳妇，比找我合适！”
　　“我媳妇？”
　　言非凡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苏叶？百宁医院？”
　　陈瑜嗯了一声，说：“百宁医院外科四杰之一的余佑沂，可是全国知名的口腔外科专家。”
　　“以你和余家，还有百宁医院的关系，去请教这位余佑沂医生，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言非凡自忖以自己与百宁医院的关系，这点小事应该是很容易办成的。
　　这时，陈瑜又开口道：“非凡，我还想到了一人，我们医院已经退休去世的口腔外科专家郭奇老先生，他就特别的擅长做大舌头矫正手术。”
　　“我想，医院的影像资料室里，应该有郭老先生留下的教学手术视频。”
　　“你可以先去找出来看一看……”
　　言非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道谢后就准备走人，又被陈瑜给喊住了。
　　“哎，非凡，那个手汗症家伙，如今是什么情况？你有办法解决吗？”
　　言非凡介绍道：“主任，检查结果还是不错，被切断的交感神经末端，还有微电流刺激反应。”
　　“只是重新接连被切断的神经，我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
　　“我的设想是从左后腰部位，截取一部分交感神经节，植接到胸口部位的交感神经断裂位置。”
　　“有两个问题……”
　　言非凡进一步解释道：“这个植接手术，无法采用微创技术，要开胸。”
　　“还有，植接的恢复效果，我做不了保证。”
　　“昨天傍晚，我已经在电话里告知了吴成业，还有他的父母。”
　　“他们回复说，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陈瑜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
　　“一时冲动做了交感神经切断手术，再想恢复，哪有那么的容易。”
　　“好多人就偏偏喜欢做这种事后后悔之事。”
　　陈瑜感慨了一句，又忽的打趣道：“哎，非凡，听说昨傍晚有不长眼的高富帅，公开跟你争抢余苏叶？”
　　她又啧啧道：“就余苏叶那相貌身材，确实有红颜祸水的潜质，娶回家有可能会家宅不宁啊。”
　　“我家夏敏可是宜家宜室呢。”
　　“非凡，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言非凡没搭理忽然变得不正经的陈瑜，拉着一张脸赶紧的走人……
　　离开创伤外科后，言非凡直奔医院后方。
　　影像资料室位于附属医院的教学区图书馆，就在综合教学楼的西侧。
　　图书馆是一座墙体浅灰色的九层建筑，影像资料室足足占据了一层楼。
　　其实，记录影像资料的老式录像带、光碟等存储介质，只存放了一个大房间。
　　而且上面的影像，早都转录为了电子版影像。
　　这一层楼大多是大小不一的影像资料观摩室。
　　这里既有可容纳十人以下的小型观摩室，也有可供上百人一块学习探讨的放映室。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里还有类似网吧的大房间，提供一人一台宽屏高清显示器的小隔间。
　　这里的医学影像资料，是附属医院历年积存下来的宝贵财富，除非特别申请和批准，是严禁拷贝，带出观摩室的。
　　言非凡刷了门禁，进入图书馆，又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来到管理员这里申请一间小型观摩室。
　　“没了？”
　　得到回复的言非凡，有些失望。
　　小型观摩室，屏幕够大够清晰，座椅也舒服，就像是小型的放映室包间，不受其他人干扰。
　　有些郁闷的言非凡，准备领个号码，去大房间开一台单人机器。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观摩区走了过来。
　　“言医生！”
　　言非凡转头一看，认识，心外科的周贤。
　　自从上次在新丰酒楼一别以后，过去了一个多月，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啊，周医生，你好！”
　　言非凡打了一个招呼，打量着对方。
　　眼前的周贤，和上次分开时相比，身形有了明显清瘦，脸色憔悴，眼皮浮肿，双眼也有了血丝。
　　“周医生，你这身体？”
　　周贤轻笑道：“没事，只是这段时间，有些忙碌而已。”
　　他又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梁主任同意了，说只要患者同意，他就让我主刀心脏移植手术。”
　　“言医生，谢谢你醍醐灌顶般的建议和帮助！”
　　言非凡谦虚的道：“周医生，客气了。”
　　“主要还是你自己想开了，放下了，我最多不过是轻轻推了你一下而已。”
　　“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你过去的这一两个月，为获得梁主任的认可，没少辛苦和努力。”
　　周贤语带感慨的道：“放下包袱和顾虑后，我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傻，真的就是自己束缚了自己，怨不得别人。”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周贤郑重其事的欠身道：“言医生，你就是我的棒喝之师。”
　　“不敢当！不敢当！”言非凡闪身推辞。
　　周贤直起身体，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又语带欣喜的说：“言医生，听说你不久也要来心外科了？”
　　“要九月前后了！”言非凡简单回道。
　　周贤轻哦一声，接着说：“期待你在心外科创造新的辉煌。”
　　他又转而道：“我过来观摩了一台前辈的心脏移植手术，这就要回去了。”
　　“这观摩室的门禁卡？”
　　言非凡大喜，刚要伸手接过，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院长刘锦的电话。
　　“非凡，没事的话，来我这里一趟……”


第578章 我方便的很
　　言非凡来到院长办公室，才晓得原来是新能源汽车公司的人来了，要商议明天的资金捐赠仪式。
　　毕竟是总数高达一个亿的捐款，汽车公司想着听个响，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
　　言非凡对这家公司有抵触情绪，不愿配合。
　　他就推脱明天有手术安排，会让姐姐和贺俊兴代他参加捐赠仪式。
　　刘锦自然看得出这小子在敷衍，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揭穿，只得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言非凡又跑回图书馆影像资料室。
　　结果，不但那间小型观摩室没了，连单人的小隔间也没有了位置。
　　言非凡是郁闷至极，回到了小红楼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就发现段羽同志正在电脑上很是投入的玩射击类游戏。
　　言非凡忍不住建议道：“段羽，我做一个手术，六七个小时是常有的事情。”
　　“你在我这里工作，空闲时间很充裕。”
　　“不要浪费了，可以多学点东西，以备将来。”
　　段羽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电脑屏幕，开口回道：“我文化水平低，书本上的东西看不来。”
　　“我这人也没多大追求，将来转业后，也不用国家安排工作，自己开个搏击培训，或安保培训中心什么的，混到退休。”
　　“这行不通的话，就去给老板做安保工作。”
　　言非凡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说：“你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规划就好。”
　　他进了里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喝呢，就又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你个家伙，明天随便给自己找个手术做，人家好歹也是一家大公司，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老师，知道了！”
　　言非凡无奈的应了下来，又问道：“老师，筹建分院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没？”
　　“哪有这么快！”
　　心情不错的刘锦，在通话中轻笑道：“光获得很多人的支持和呼吁是不够的，要言之有据。”
　　“潘老板他们已聘请了一家咨询公司，还有滨海大学的一位做规划的教授，正对凤尾山区域做调研。”
　　“等他们的报告一出来，凤凰山庄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就可以积极的献言献策了。”
　　言非凡有些恍然，感叹道：“老师，如此有倾向性的调研，这报告结论自然是一片大好啊。”
　　刘锦在通话里教导道：“非凡，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看立场如何了。”
　　“凤尾山区域是冻结为生态保护区，还是有限制的进行开发，也是如此。”
　　“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希望它能继续开发……”
　　结束了与刘锦的通话，言非凡开始琢磨，因自己一时借口多出来的明天手术安排。
　　最佳的手术安排，是那个电竞选手吴成业同意做手术，接回他被切断的交感神经。
　　要么挑选一位排队的椎管内肿瘤患者做手术？
　　亦或是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矫正手术？
　　就在言非凡犹豫之际，就听到了敲门声音，还有段羽起身开门的声音。
　　随之有声音传了进来，“请问言医生在吗？”
　　这个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言非凡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与这个声音有关联的一人影像。
　　这是阳光影视的邵君。
　　这时，段羽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有预约吗？找言医生有什么事？”
　　严格说起来，言非凡对邵君这人没有什么意见，两人之前的接触也算愉快。
　　之后阳光影视一些操作，估计邵君个人是没有多少决定权的。
　　言非凡大声吩咐道：“段羽，把人请进来吧！”
　　片刻之后，英挺阳光的邵君，随着段羽走进了里间。
　　“言医生，您好！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邵君道歉了一句，又把手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了过来。
　　“祝贺言医生您上周的手术观摩研讨会，获得巨大的成功。”
　　“一份小小的贺礼，不成敬意！”
　　言非凡没有接礼物，只是用手一指会客区沙发，“你客气了，请坐！”
　　两人来到会客区，分主客就坐。
　　邵君正襟危坐的坐好，又把小礼盒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之上。
　　“言医生，我知道，之前我们的无理挑剔，还有一些翻来覆去的做法，冒犯了您。”
　　邵君看了看言非凡的神色，接着道：“不瞒您说，您做的两个整形方案，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尤其是第一个方案，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形象，是我梦寐以求的完美外型。”
　　听到这，言非凡腹诽道，如今才跑过来拍马屁，是不是有些晚了？
　　“只是……”
　　邵君长叹了一声，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小演员，需要公司资源支持，自身没什么话语权。”
　　“几位公司领导都想展示一下各自的权威，就对方案指指点点了……”
　　邵君又叹了一声，说：“想必您也知道了，这段时间，公司也联系了其他的医美机构。”
　　“有对比，才知优劣。”
　　“他们的整形方案，无视觉冲击力，整容痕迹太重，也没灵魂，和您方案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这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让我们知道了您的真正实力，也是彻底的服气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邵君见言非凡没有开口的迹象，再次开口道：“公司的孙董事表示，为表示歉意，他愿意把手术费用提到八百万。”
　　见对方好像不为所动，邵君又接着道：“言医生，您或许不信，我出道也有几年了，一直没有什么火的角色，也一直没赚到什么钱。”
　　“不过，我可以允诺并签署协议，把未来两年片酬的五分之一，作为您手术的酬劳。”
　　这个条件，让言非凡有些动容。
　　他终于开口道：“这个整形方案，是根据你们的要求，针对一个电影角色设计的。”
　　“这很可能会固化了你的演员之路。这不是作为演员的你们，最为担心的吗？”
　　“或者说，你真的很想做整形？”
　　邵君苦涩的一笑，说：“成了名，成了角，才有资格考虑表演风格和角色的突破问题。”
　　“我现在这种情况，考虑这个还太早了。”
　　邵君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言医生，我说真心话，相比我这张看上去很阳光的脸，我真的更加喜欢您设计的那张冷酷脸。”
　　“我觉得更有男人魅力，也更有辨识度。”
　　他迎着言非凡的目光，道：“言医生，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我人生的重大机会，或许就是我唯一翻身的一次机会。”
　　“手术迟迟不做，我这个主演，还有项目本身，都有可能发生想不到的变化。”
　　“言医生，我求您了……”
　　说着这话，邵君就是站起身，朝着言非凡深深的弯下了腰。
　　言非凡和王川之所以拒绝对方，也不过是拿捏一下对方而已。
　　对方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影视公司，旗下有合作关系的艺人有不少。
　　整形中心也是要开门做生意赚钱的。
　　见邵君表现的这么有诚意，言非凡开口道：“这样，你喊上公司的人，现在就去整形中心签署手术协议。”
　　“你留下来做身体检查，明天手术！”
　　“这么着急？”邵君在一瞬间直起身体，满脸的不敢相信。
　　言非凡淡淡的解释说：“我正好明天有时间。”
　　“当然了，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等……”
　　邵君急忙打断道：“言医生，没问题，我方便的很，就明天手术！”


第579章 我只是护士
　　“你想跟我堂叔余佑沂学习大舌头矫正手术？”
　　在下班回醉墨华庭的途中，言非凡说起自己的打算，却发现余苏叶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直接问道：“不方便吗？”
　　“还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余苏叶坦言说：“非凡，我这个堂叔是出了名的不太好说话。”
　　“最主要的是，他和我那位去世的堂哥一家，血缘关系很近，我出面的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接着说：“不过事无绝对，非凡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他会欣然同意也说不定。”
　　“不过最好是让身为副院长的海叔叔去沟通。”
　　言非凡摆了摆手，道：“那就算了，不要难为人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我进行指导了。”
　　“我们附院口腔外科的几位主任医师，水平也是相当高的。”
　　言非凡又一脸自信的说：“对我来说，我需要的只是他们大舌头矫正的手术经验。”
　　“具体的操作技术，无关紧要。”
　　余苏叶轻叹了一声，说：“虽然我们都姓余，却因各种原因，在医院内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这么说吧，他们相互之间的不对付，甚至针锋相对，能颠覆你的想象。”
　　言非凡轻轻的一笑，说：“能想象得到，你们这么一大家，历经几代因为利益纠纷等原因形成的爱恨情仇，肯定有不少的。”
　　余苏叶感叹道：“是啊，是啊，明明是一家人，在我看来，关系恶劣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要不是因为有祖产那庞大的利益维系着，估计我们余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回到家，吃过晚饭后没多久，言非凡意外接到了潘礼荣的电话。
　　“言医生，打扰了，是这样的，曹老板想要跟你说几句话，你方便吗？”
　　曹老板？应该是凤凰山庄新能源汽车事故中，去世男孩的爷爷了。
　　想到这，正在手绘椎管内肿瘤透视图的言非凡，放下了手中的炭笔。
　　“几分钟时间，我还是能抽得出来的。”
　　言非凡这话音刚落，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子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我是曹继政。谢谢你，还有你的同事和朋友在那次事故中的挺身而出。”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曹先生，不用谢，那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曹继政的声音继续响起，“言医生，我已经知道，肇事者家属与车辆生产厂家签署秘密协议，就立马与你们医院达成了和解。”
　　“我还知道，厂家要捐赠附属医院不少资金。”
　　“言医生，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因为车辆原因造成了那次事故？”
　　这个……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厂家给言非凡五千万的大手笔捐款，可不是白给的，就是让他闭嘴的。
　　言非凡这一沉默，曹继政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言医生，你的沉默以对，就让我明白了。言医生，再次谢谢你。”
　　言非凡开口道：“曹先生，我们是有一个猜测，准备进行深入调查时，死者尸体被突然火化，一切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证据，我也不能信口胡说。”
　　言非凡又直言道：“曹先生，即便我们的猜测属实，那也是一个小问题，与肇事者特殊的身体状况相互作用，而发生的一起极小概率事件。”
　　“只能说，这是一次谁都不想发生的意外。”
　　曹继政在通话里语气淡淡的说：“言医生，我明白的，任何一个事故，都是由不少的意外和疏忽，巧之又巧的串联在一起才发生的。”
　　“如果那一天，我是按照原计划带两个孩子出去，而不是临时变了决定……”
　　“唉……”
　　曹继政长叹一声，说：“言医生，打扰你时间了，就这样吧……”
　　结束了这个沉重的通话，言非凡也是叹息一声，拿起了炭笔，继续工作……
　　晚上过八点，在小红楼协助凯文·维加医生做完脑瘤手术，又做完后续工作的徐放，孟瑶和叶琳三人可是累惨了。
　　尤其是叶琳，是又累又饿，感觉一双腿都不是自己得了，走路都打飘。
　　看向十几步外的电梯，叶琳觉得如千百米那样遥远。
　　“徐医生、孟姐，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我要休息，要吃东西。”
　　说着说着，叶琳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
　　孟瑶见这家伙走路都开始摇晃，赶紧伸手扶住，对徐放道：“叶琳真撑不住了，需要休息。”
　　她眼睛一亮，说：“我们去老大办公室，。”
　　言非凡的办公室，徐放之前是去过的。
　　当下，他和孟瑶左右搀扶着叶琳，进了电梯，来到九楼，通过密码打开了言非凡的办公室。
　　两人把叶琳放在里间的沙发上，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些吃的喝的，喂了叶琳一些。
　　随后，这两人也是瘫软在了沙发上。
　　徐放和孟瑶也是累的够呛，只不过比叶琳能撑，能忍一些而已。
　　十几分钟后，稍事休息的三人才缓和了一些。
　　叶琳剥开一块黑巧克力，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牛奶，为自己分辩道：“接连工作了十一二个小时，我没像老大那样断电晕倒，已经很好了。”
　　孟瑶身体坐直了一些，说：“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老大那可是持续六七个小时，体力和精力的高强度输出。”
　　“你在手术室可以来回走动，还能走神，中途出去上厕所，吃东西都可以。”
　　“简而言之，你的身体还是弱了。”
　　叶琳嘿嘿一笑，四顾打量着房间，说：“老大这办公室还是小了，不符合老大的身份。”
　　“在附院，能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就不错了。”
　　孟瑶说着这话，掏出手机翻看一下信息，就看到了明天的工作安排。
　　“叶琳，明天九点，老大有一台六个小时的手术，顶楼手术室。”
　　叶琳先是哀嚎了一声，又兴致勃勃的问：“顶楼手术室？孟姐，猜一下，会是哪位大明星呢？”
　　“到了明天就知道了，哪还有精力玩这个。”
　　孟瑶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看了依然葛优躺的徐放一眼，又对叶琳道：“你该要健身了，休息的时候，别到处玩了。”
　　“你没发现吗？随着老大身体的恢复，接的手术是越来越复杂，耗时也越来越长。”
　　叶琳不在意的道：“孟姐，我的身体好着呢，只是前两天替人家班，没调整过来而已。”
　　她又提议道：“我们叫外卖吃吧？我请客。”
　　徐放终于活动了一下身体，说：“在这里吃饭，不好吧？”
　　“言医生知道了，会生气的。”
　　叶琳就是一挥手，说：“没事，老大这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冷，但其实挺随和，挺好说话的。”
　　“当然了……”
　　她又补充道：“离开之前，我们要把这里收拾干净。”
　　就在这时，孟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老公的来电。
　　“老公……”
　　“什么？车祸意外……你领导的一个亲戚……”
　　听完丈夫在电话里的一通讲述，孟瑶是气的鼻子都歪了。
　　“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让你瞎显摆吹嘘吗？”
　　“这个时间点，让言医生过来给你领导的亲戚做手术？”
　　“我只是一个护士，你以为我的脸真很大吗？”


第580章 何以报德
　　周五早上近八点，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正好在停车场碰上停车的王川主任。
　　“非凡，听说你昨夜赶来中心接了一台紧急手术，今天的这台手术，需要推迟吗？”
　　言非凡摇头道：“不需要推迟。”
　　“昨晚只是一个不到两小时的小手术，对我的体力精力影响不大。”
　　王川注意到言非凡眉眼之间没有什么明显倦色，就没再劝说，转而好奇的问：“是什么样的伤者，能让你晚上特意赶回医院？”
　　言非凡介绍道：“二十四岁的男子，车祸意外，身体没大碍，只是脸上伤的有些厉害。”
　　“鼻头被切了下来，脸上也有几道撕裂伤。”
　　言非凡又轻声笑道：“说是孟瑶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毕竟是自己人，怎么也得照顾一下。”
　　王川轻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做的不错，对身边之人，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就得用心维护一下。”
　　“孟瑶在中心工作也有多年了，是懂得分寸的，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轻声道：“邵君那未来两年片酬的五分之一，我让姜律师把协议做成了邵君对你个人的表示和酬谢。”
　　“那份协议，你等下去我办公室拿。”
　　言非凡应了一声。
　　言语之间，两人就走进了中心大楼，各自展开了忙碌……
　　今天也是闫姣姣出院的日子。
　　她脸上的刀口，距离完全恢复还有一段距离，甚至可以说是青肿纵横，面目狰狞。
　　不过，闫姣姣这种情况，发生感染的几率较小，已经可以在家吃药休养恢复了。
　　虽说她现在的容颜猛一看有些吓人，但是仔仔细细的一审，就能看出鼻高眼深，两颊有肉。
　　这五官的立体感，和她以前就是判若两人。
　　而且，这眼型、鼻型，还有唇型，与之前相比也能明显看出来，变得精致许多。
　　闫姣姣是越看越喜欢。
　　这两三天，她总是忍不住揭下脸上的包扎纱布，对着镜子是看啊看……
　　上午过十点，闫姣姣做过检查，也办妥了出院手续，本想和言非凡来一次面对面的致谢告别。
　　只是打听到言非凡正在做手术，她只好作罢。
　　在家人的陪伴下，闫姣姣离开了整形中心。
　　走出中心一二十米后，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打量着这栋待了近十天的十余层建筑。
　　“以后，我就是言医生的人形广告牌了。”
　　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一时扯动了嘴周边的伤口，让她忍不住举手来揉。
　　好在最后关头，闫姣姣忍住了，手指只是触碰到了嘴周边的透气纱布。
　　“爸、妈，我们走吧！”
　　闫姣姣走了两步，又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语带兴奋的说：“爸、妈，回家后，我会闭关一个月，然后举办一个盛大的聚会。”
　　“我要盛装出场，惊艳亮相！我要让那些人……”
　　“嘶……嘶……疼疼疼……”
　　下午过三点，邵君的全脸整形手术，在言非凡放下手中器械的那一刻，宣告结束。
　　言非凡扫视了一眼监测仪器上显示的几个数字，没有发现异常后，就准备走人。
　　“言医生……”
　　孟瑶喊住了他，又接着道：“你昨晚不辞辛劳的赶来，我和丈夫感激不尽。”
　　“你今晚没有安排的话，我们想请你……”
　　言非凡摆手打断道：“小事而已，没有必要。”
　　他又说笑道：“你这位表弟本来就长得丑，如果再破相了，估计女朋友就难找了。”
　　“如果他想做彻底的整形，也可以来找我。”
　　孟瑶讪讪一笑，含糊着说：“男孩子只要有本事，性格好，丑点也没关系。”
　　叶琳插嘴道：“老大，找你做全脸整形，现在得需要一套房了吧？”
　　“在我们滨海有一套房，还担心找不到媳妇？”
　　心情不错的言非凡，打趣道：“如果想娶你这样的，要求肯定不止一套房吧？”
　　叶琳嘻嘻一笑，说：“老大，这得看对方是谁啦！是我喜欢的，又是上进的，我倒贴都行。”
　　“老大，你碰上合适的，记得给我介绍。”
　　“没问题！”
　　言非凡干脆的应了一声，离开了手术室……
　　下午三点四十，言非凡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接到了小舅的电话。
　　“见面谈？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见面谈？”
　　言非凡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预感，急切的问：“小舅，不会你又重蹈覆辙了吧？”
　　“我可警告你……”
　　“不是这事，是别的事！”
　　小舅在通话里气呼呼的打断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吗？”
　　“我现就在你小红楼办公室这，你没事的话，快点给我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图书馆，言非凡很是无奈，只得转身返回小红楼。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小舅一脸沉沉的坐在沙发上，言非凡就心急火燎的催促道：“小舅，赶紧的说，是什么事？”
　　“只要不是你重蹈覆辙，其他的都好说。”
　　小舅舒磊横了他一眼，说：“非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别急眼就成。”
　　“你赶紧的说事！”言非凡有些不耐烦了。
　　舒磊缓缓地说：“我接到你父亲的电话了。”
　　“他一直有在关注你的情况，知道你现在成为了一名很厉害的医生，他很是欣慰和高兴。”
　　言非凡语带讥诮的说：“我植物人那段时间，人没来，也没见他给姐姐打电话。”
　　“现在忽然打电话来了。”
　　“是他重病快死了，还是他老婆快不行了？”
　　“言非凡……”
　　舒磊语气重重的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我可没有这样的父亲！”
　　言非凡直着脖子反驳了一句，坐在了沙发上。
　　舒磊轻叹了一声，接着道：“那个，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那个……”
　　“他那个儿子也考上滨大医学院了。”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和若若，他希望不要把仇恨延误到无辜的人身上。”
　　言非凡忍不住轻呵了一声，说：“我就说呢，怎么破天荒的让小舅你找我呢。”
　　“原来是担心我对付他那个宝贝儿子啊。”
　　“别说，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了这个想法，别的不说，凭我如今的影响力，让他处处不过关，被退学，还是能做到的。”
　　舒磊轻声道：“非凡，我知道你一直心善，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会当医生。”
　　言非凡重重的哼道：“小舅，人是会变的，我现在已经心狠心黑了很多了。”
　　舒磊笑了笑，说：“在我看来，你还是那个原来的你。”
　　“还有一件事情……”
　　舒磊长叹一声，说：“那个曾经我一直以为的好友荣斌，他的家人找到了我。”
　　“他们苦苦哀求，希望你能给荣斌治病……”
　　言非凡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问：“小舅，你同意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第581章 钱，我家有的是
　　面对言非凡的质问，舒磊吭吭哧哧的小声说：“我也没说原谅，只是告诉他们可以问问你。”
　　“毕竟脑子里的毛病，没人敢说有把握。”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面带鄙视的说：“退了一步，后面就会退十步，一百步！”
　　“小舅，你可不要想着坏人会幡然醒悟，立地成佛，他们哀求，只是权宜之计。”
　　言非凡忽然想到一点，问：“他们怎么会想起，通过你来找我的呢？”
　　舒磊的嗓门立马提了上来，道：“他们说，从从网上看到的。”
　　“一个叫张茂业的丑角演员，在他公众号上写的，说你是真正的医学天才，脑子里顽固无比的凝血块，神乎其神的几针穿刺就解决了。”
　　“他们还说，荣斌的痴呆就是由脑子里的凝血块造成的。”
　　停顿了一下，舒磊小心翼翼的问：“非凡，这个，这个，你要不要看一看？”
　　言非凡冷呵呵一笑，不答反问道：“他们只是扛着肩膀上的脑袋来求你的？”
　　“就没什么实际表示？”
　　舒磊摇了摇头，叹道：“道歉的话说了不少，还有哀求，哭求，下跪什么的。”
　　“具体的表示，倒是没有。”
　　言非凡气呼呼的说：“小舅，你可是被他害得没了三套房子，还有上千万的拆迁款。”
　　“人家只是一哭一跪，你就心软了？”
　　“你也太好哄了吧？”
　　舒磊就是一挠头，小声说：“看到那家伙痴痴傻傻的样子，还有他们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
　　他长叹了一声，道：“他们来求我，确实没有带多少的诚意。”
　　言非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小舅，这样的事情你搞不定的话，就交给霞姐。”
　　“她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铁石心肠的很。”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转而问道：“小舅，你这婚也求了，打算什么时候登记结婚啊？”
　　“还有这婚礼，也该准备了吧？”
　　舒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和阿霞商议过了。我们也不是小年纪了，这婚礼什么的就不大操大办了。”
　　“拍一组结婚照片，请亲朋好友吃顿饭，做个见证，我和阿霞再去国内外旅个游就行了。”
　　“时间嘛，定在了十月份，秋高气爽的，适合出去走走看看。”
　　言非凡颔首说：“你们商议好了，就行。”
　　“哎，小舅，那赔偿的钱，派出所怎么说？”
　　舒磊嘿嘿道：“何所长表示，要等法院的宣判。那一伙人的案子，已经定在了下周开庭。”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送出小舅，言非凡一看时间，也快下午五点了，有些心烦的他也熄了去图书馆的心思。
　　他尝试着通过学习和思考，来让自己平心静气，但是没起到多少效果。
　　有关父母的事情，一是言非凡心中永远的痛。
　　何以解忧，唯有唱歌！
　　“段羽，你唱歌怎么样？”言非凡大声的问道。
　　几秒后，段羽走进了内间，语带疑惑的说：“也就会唱几首军队上的歌曲。”
　　“你不会让我唱歌给你听吧？”
　　言非凡轻笑道：“是我唱歌给你听。”
　　“今晚上，我们一块去KTV唱歌，你也可以一展歌喉。”
　　段羽轻哦了一声，说：“我唱歌不好听，你们唱就可以了。”
　　言非凡呵呵笑道：“和我们在一起，你会有唱歌信心的……”
　　就在这时，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言非凡和段羽一起来到了外间。
　　打开门，看清门外的几人，言非凡不由的眉梢一挑，露出了浅浅笑意。
　　“侯院长、任老板，还有几位，请进！”
　　门外不请而来的有医院副院长侯剑锋，有颅咽管瘤患儿的父亲任重远，还有一陌生中年人，两个青年。
　　其中年龄略大一些的平头青年，一直低着头，目光不敢与言非凡对视。
　　这个家伙，言非凡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前天那个超跑男关喆的马前卒，叫嚣小弟。
　　言非凡的里间会客区，比较小，同时坐不下这么多的人。
　　曾经的叫嚣小弟，只能和另一位身材消瘦，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青年，站在陌生中年男的身后。
　　几人就坐后，侯副院长率先开口道：“言医生，这位任老板，你是认识的。”
　　“这一位……”
　　他伸手一指中年男子，介绍道：“我们滨海有名的食品大王廖桂林老板。”
　　廖桂林欠身道：“言医生，你好。”
　　“我其实就是一个卖休闲食品的，所谓的大王只是一个戏称而已。”
　　“此次前来，是带犬子向你道歉的，并有一事相求。”
　　说完这话，他脸色一板，严肃的说：“自强，快点向言医生道歉！”
　　随着他这话，叫嚣小弟侧身一步，对着言非凡弯身三十度，道：“言医生，对不起！”
　　“那一天，是我冒犯失礼了，请你原谅！”
　　言非凡扫了这家伙一眼，迎向廖桂林的目光，说：“廖先生，还是先说一下另外一件事吧。”
　　“或许我力有未逮也说不定。”
　　“毕竟呢，这应该是世界上很厉害的医疗机构梅林诊所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廖桂林急忙道：“言医生谦虚了，你可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是犬子孤陋寡闻，不知高人。”
　　他又转头呵斥说：“自强，道歉就要有诚心，腰挺这么高干嘛？”
　　廖自强又把腰弯到了六十度。
　　言非凡还是没搭理这个家伙，语气淡淡的说：“廖先生，说正事吧。”
　　廖桂林不自然的笑了笑，对另一位年轻一些的青年招了招手。
　　“言医生，这是我的二儿子，廖自立。三年前玩摩托机车，出现了一次事故，右腿严重受伤。”
　　“经过治疗，伤势虽然恢复了，却留下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腿疼。”
　　随着他的介绍，廖自立绕过沙发，来到了言非凡的近前，拉起了右腿裤管。
　　言非凡可以看到，他的右腿上有几道长短不一的缝合疤痕。
　　“言医生，不瞒你说，我确实带自立去梅林诊所做过检查和治疗。”
　　“他们说，这是严重损伤造成的神经疼痛，没有特别好的治疗办法，只能镇痛和休养。”
　　“或许哪一天这疼痛就突然消失了。”
　　“只是三年过去了……”
　　廖桂林轻叹道：“这疼痛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如今，自立只能依靠大剂量的强效阿片类止痛药来缓解疼痛。”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言医生，你师从卢君主任，也是神经方面的专家，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未知剧烈疼痛！
　　言非凡再次打量了廖自立的伤腿一眼，目光移向弯着腰的廖自强。
　　“廖公子，你前天很有义气的替那关喆出头，这次你来找我，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啊？”
　　廖自强蹭的一下挺起了腰，一脸不服气的说：“言非凡……医生，你不用挑拨我们间的关系，这就是两码事。”
　　“你那天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说梅林诊所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
　　“现在就是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言医生，只要你治好了我弟弟的疼痛，我给你磕头认错都可以。”
　　停顿了一下，廖自强又语带讥讽的说：“你还说过，你看病不便宜。”
　　“钱，我家有的是。”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582章 犁庭扫穴
　　不管廖自强是本性如此，还是使出激将之法故意这么说，这个挑战，言非凡最终是接了下来。
　　毕竟对方家长亲自上门道歉了，还请了侯剑锋副院长出面。
　　副院长的这个面子，言非凡还是要给的。
　　不管怎么说，侯副院长对他还是相当维护……
　　到了下班时间，言非凡带着段羽，接上余苏叶，又约上姐姐直接杀到了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KTV。
　　言家姐弟都有自知之明。
　　他们晓得就自身这唱歌水平，多好的音响设备都是摆设，也就不花冤枉钱去高档的练歌房了。
　　言非凡这一亮嗓子，段羽就明白了。
　　就他这每一句都不在调上的歌唱水平，谁能没有信心啊？
　　不可能比这家伙唱的再差了。
　　不过说起来，唱的这么差，还一脸的深情投入，一脸的不自知，言非凡这脸皮也是够可以的。
　　段羽忍不住小声询问配合着打拍子的余苏叶，问：“余医生，他知不知道自己唱的很差？”
　　余苏叶轻声笑道：“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失歌症，他听不出自己唱的很差，能自我陶醉。”
　　停顿了一下，她又解释道：“其实，非凡他来唱歌主要是为了宣泄情绪，释放身心压力的。”
　　“做医生，尤其是做一名优秀的医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压力山大的。”
　　余苏叶又询问道：“哎，段羽，今天在非凡身上是不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不然，他不会突然想过来唱歌。”
　　段羽见言自若也关心的凑了过来，想到言非凡也没特意吩咐让自己保密，就把舒磊，还有廖桂林几人到访一事，简略述说了一遍。
　　“怪不得！”
　　言自若见自个弟弟吼的有些脸红脖子粗，轻叹了一声，又郑重其事的说：“段羽，以后再有人在非凡面前提我们的父母一事，你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当时他还小，有些事情他就一直没放下。”
　　段羽重重的点了点头。
　　言非凡一曲唱毕，言自若又当仁不让的拿起了画筒放声开唱。
　　这让段羽体会到什么叫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非凡，喝口水！”
　　言非凡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就听对方问道：“非凡，连梅林诊所都搞不定的腿疼，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言非凡笑了笑，说：“梅林诊所搞不定，主要是因为他们通过各种检查，都确定不了……”
　　“究竟是哪一处的神经、血管，或是其他部位出了问题，所以也就无法做针对性的治疗。”
　　“非凡，你有确定的办法？”余苏叶好奇的问！
　　言非凡摇了摇头，干脆的道：“没有！”
　　“我不能高估自己，更不能小瞧了梅林诊所。”
　　“他们可是拥有世界上最先进，也是最全的各类尖端仪器设备，这方面，我们附属医院是有明显差距的。”
　　“而且，不吹不黑，人家的医生也确实是世界一流水准。”
　　“他们都确定不了，我自然也是不能的。”
　　“那你怎么治疗那家伙的腿部未知疼痛？”余苏叶是满心的疑惑。
　　言非凡沉声道：“疼痛起源于那场摩托车意外导致的腿伤，还有随之而来的手术。”
　　“我会给他重做一边当时的救治手术，把他已经愈合三年的伤口，重新梳理一遍。”
　　言非凡进一步解释道：“既然没有办法确定，我就干脆不细细的费心思找了，直接来一次犁庭扫穴，对他当年的伤，做一次彻底的优化，消除所有不合理不对的地方。”
　　“把一些没有处理好的肌肉黏连错结，结疤造成的血管和神经位置错乱等等，所有不合适的地方，我都给它仔细的纠正梳理一遍。”
　　言非凡自信满满的说：“凭借我精细的手术手法，还有对人体结构的深入了解……”
　　“不论是哪一个未知细微问题造成的持续不断的腿疼，通过我这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大整理，肯定能够缓解，甚至是彻底消失。”
　　余苏叶美目闪闪，忍不住叹道：“非凡，你这种直接掀桌子重来的办法，真的是够霸气。”
　　“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段羽插话问道：“就像是电脑蓝屏了，找不到原因，直接来一个重新装机？”
　　余苏叶笑道：“差不多类似，不过非凡的做法可比重新装机麻烦多了。”
　　“估计也就他敢这么做，能这么做。”
　　“毕竟这是一次不小的创伤手术，对人体的伤害，还是相当大的。”
　　余苏叶又问道：“非凡，对方就没有任何疑问的同意你的治疗方案了？”
　　言非凡呵呵的一笑，略带得意的说：“家长有些顾虑，被疼痛折磨的小儿子，却爽快同意了。”
　　“他说，被疼痛折磨的，有好几次恨不得亲手动手把右小腿给锯掉。”
　　“一时的疼痛和不方便，换取长久的安宁，他非常乐意冒一次险。”
　　余苏叶有感触的说：“常年止不住的疼痛，对一个人来说，确实是巨大的煎熬。”
　　她又语带兴奋的问：“哎，非凡，这个救治费用，你的狮子大口开的有多大？”
　　言非凡轻笑道：“在侯副院长当前，医生的形象还是要维护一下的，哪能一心向钱看啊。”
　　“我们做了约定，如果术后治疗效果不明显，只需要支付这一次的医疗费用就可以了。”
　　“如果治疗效果显著，就把过去三年花在小儿子身上的各种检查、医疗等相关费用，再乘以两倍，捐给我名下的基金。”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做的不错。”
　　“你如今也是名气在外的一方名医，也不缺钱，这个人的形象，是需要维护的。”
　　言非凡哼哼道：“要是侯副院长不在，我非得好好的治一治那叫嚣小子，把那辆超跑留下。”
　　停顿了一下，他问道：“苏叶，这两天，那个叫关喆的家伙又有来找你吗？”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没有。估计他知晓了你不是一般的医生，就不敢乱来了。”
　　“算他识相！”
　　言非凡又一脸愤愤的道：“他和他的家人最好一辈子顺风顺水，别求到我这里。”
　　“我的女人可不是好撩拨招惹的。”
　　余苏叶是眉目含情，咯咯笑个不停……
　　几人在KTV玩了两个多小时就回去了。
　　有言家姐弟珠玉在前，段羽也是相当放的开。
　　实话实说，她唱歌的水平，也就一般般，只能说大部分歌曲，都唱对了调。
　　水平最高的余苏叶是备受折磨，为爱而坚持。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后，几人吃过杜秋阿姨准备的晚饭，言非凡就回到了自个卧室。
　　他要为明晚的医学院新生报告做准备……


第583章 越忙工作越多
　　从小到大，作为学习天才的言非凡，就没少代表过班级和学校，在大小不一的场合做过演讲。
　　面对公众场合，他早就锻炼的不怯场了。
　　再加上言非凡知识充沛，用心准备了也就一个小时，时长一个半小时的演讲稿，就新鲜出炉了。
　　言非凡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演讲，自我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就转而研究起大舌头患者的检查资料。
　　这是一位年仅七岁的白人小女孩。
　　从照片上，小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头发，带着羞怯的笑容，长得倒是挺可爱。
　　只是她一张嘴，外人能看到的，除了牙齿外，就是满口腔的粉色舌头了。
　　小女孩的舌头是过于扁宽，过于厚了。
　　它看上去好似一条正常的舌头，被最厉害的蜜蜂给蛰了一下。
　　言非凡还在小女孩舌头前端部位，看到了不少疤痕，知道这是轻重不一的咬伤留下的痕迹。
　　仔细看过小孩子所有的检查资料，舌头的三维立体模型，就在言非凡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这个小女孩应该具有的正常大小的舌头，也被言非凡具现出来，以做对比。
　　这一直观的对比，言非凡就能“看到”，小女孩现在的舌头，要比正常水平膨胀了四分之一左右。
　　这个比例，可以说相当惊人了。
　　发育如此过大的舌头，不仅造成小女孩发音含糊不清，对她日常的食物吞咽，还有呼吸都会造成不小影响和干扰。
　　言非凡尝试着，以现有的知识储备和理解，设计这小女孩的大舌头矫正手术方案……
　　人的舌头平均长九厘米，重五十克，不是一块肌肉，是八块不同肌肉的集合体。
　　舌肌属于横纹肌，是舌的主要组成成分。
　　我们舌体的变形及其位置的改变，均靠舌肌的舒缩来完成。
　　舌肌可分内、外两群。
　　外群起自舌体以外的某些部位，而止于舌内，叫舌外肌。有颏舌肌，舌骨舌肌，茎突舌肌，小角舌骨肌。
　　内群指起止点都在舌内者，叫舌内肌。
　　舌内肌主要由三种方向不同，而且互相垂直的肌束在舌内互相交织组合而成。
　　有舌上纵肌、舌下纵肌、舌横肌、舌垂直肌。
　　与人体其他部位的肌肉不同，舌肌没有发育出可支撑的硬骨。
　　相反，它们相互交织，建立了一个灵活的腔式组织，形成了“肌肉性静水骨骼”。
　　舌肌的这种结构，与章鱼的触腕，还有大象的鼻子相似。
　　这让我们的舌头，异常灵活。
　　舌部的神经非常发达，在大脑的十二对脑神经中，有五对是能管理到舌头的。
　　这在大脑皮层管理层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大。
　　舌头可以弯曲，可以扭曲，还可以吮吸，能卷曲成杯状，经过锻炼，甚至能玩出各种花样。
　　有一些人还可以用舌头穿针引线，用舌头把面条打结。
　　除了舌头惊人的灵活性之外，舌头还有惊人的耐久性。
　　我们在日常劳作中，会感觉到疲累，但是我们的舌头感觉到累，你还记得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这个答案，很可能是不曾记得舌头有累过。
　　舌头的坚韧耐久，源于它的结构。
　　其内置含有许多类似的肌肉，每个肌肉可以执行相同的任务。
　　因为舌头肌肉中有很多冗余结构，我们只需要激活不同的肌肉纤维，便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
　　这样，就使得舌头的肌肉纤维可以轮流休息，交替工作，永远不会感觉到疲累。
　　同时，舌头这种肌肉的冗余配置，也让大舌头矫正手术成为了一种可能。
　　通过手术剔除一些舌肌纤维，不会影响舌头正常生理功能的运作……
　　“在想大舌头手术方案？”
　　身后响起的声音，把言非凡拉出了思考，随后一双手按上了他的肩膀，揉捏起来。
　　言非凡轻嗯了一声，开口说：“先随便的设计一下，再对比行家的手术，寻找不足和疏忽。”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想到了一点。
　　“我还需要一个手术的熟悉和适应过程，毕竟是在空间受限的狭小口腔之内做手术。”
　　余苏叶用力一拍言非凡的肩膀，轻笑道：“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了。”
　　“非凡，我联系海叔叔了，他说，会替你询问一下余佑沂叔叔的。”
　　言非凡抬起右手，轻轻按住余苏叶还在按摩肩膀的左手，道了声谢谢。
　　“明天，我会去医院的影像资料室，先观摩学习一位老前辈的手术视频。”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说：“那我就和姐姐去凤尾山的别墅度周末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道：“腿疼治疗手术，你安排在了什么时间？”
　　“这个不着急。”
　　言非凡介绍道：“还需要对方把当年手术的详细资料，最好是手术视频收集一下。”
　　他又叹了口气，说：“接下来的两三周，有够忙的，我是越忙，越给自己找活啊。”
　　余苏叶晓得，接下来的两周，言非凡先后要在附属医院和百宁医院举办两次椎管内肿瘤和颅脑肿瘤的穿刺注射手术观摩研讨会。
　　确认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与会人员，来附属医院观摩的，超过了两百人。
　　参加百宁医院观摩会的，有一百五十余人。
　　这个人员规模，已经不亚于全国医学协会组织的一些重大学术活动。
　　好在言非凡不需要参与具体的筹备和组织工作，不然非得烦死他不可。
　　“这就叫能者多劳吧。”
　　余苏叶安慰了一句，又有些羡慕的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你呢。”
　　“绝大多数的医生，一辈子都不见得能举办一次这样规模的观摩研讨会呢……”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区公安分局郑立斌的来电。
　　他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询问同事王增林的脊椎子弹手术事宜。
　　“他的手术，我可没忘记。郑警官，请你转告他，手术时间大体确定下来了。”
　　“不是在第二周的周末，去京城百宁医院做手术，就是在第三周在附属医院做手术。”
　　“你让他做好准备……”
　　结束了与郑立斌的电话，言非凡忍不住自语道：“希望百宁医疗科技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让你失望的！”
　　余苏叶信誓旦旦的说：“涟姑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品是可以信赖的。”
　　“希望如此吧。”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是杭城曙光慈善基金的宸薇薇。
　　一看是她的电话，言非凡立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
　　明天上午的时间，又得泡汤了。
　　电话接通后，宸薇薇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言医生啊，明天是圆圆的出院庆祝仪式，邓先生也会到场，还有大明星丁瑄。”
　　“你方便的话，邓先生想与你面谈几分钟……”


第584章 这怎么可能？
　　鲜花、学习用品、好看的衣物，还有小女孩喜欢的毛绒玩具等等，今天出院的圆圆，收到的礼物，都能装满两辆轿车的后备箱了。
　　这么多礼物，还有众人的祝福，让打扮一新，坐在轮椅上的圆圆是感动不已，不停的说谢谢。
　　送别气氛在大明星丁瑄出现时，达到了顶点。
　　圆圆直接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得到确认后，她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因为人比较多，作为第一波送出礼物和祝福的言非凡，早就退出了病房。
　　他和陈瑜几人站在了外面走廊，等着最后相送时刻的到来。
　　“嘿，言大医生，有没有想我啊？”
　　言非凡看着随丁瑄而来，张开双臂扑过来的赵晓婷，伸长手指，就点在了她的脑门之上。
　　“保持距离，避免接触，这里可是医院！”
　　无奈止住身形的赵晓婷，朝着言非凡比划了一下小拳头，瘪着嘴委屈的道：“你这样对待一位美丽可爱迷人的未来一线大明星，是非常不对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收回了手。
　　“你不是在拍电视剧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赵晓婷靠近了言非凡一些，笑嘻嘻的道：“瑄姐是电视剧的主角和投资人，她带我过来参加另外一个商业活动。”
　　她又转而问道：“大医生，你上周的手术观摩会，我可是听说了，听说让无数整形医生叹服。”
　　“我还听说，你以后不做整形手术了？”
　　“是不是真的啊？”
　　言非凡轻声解释道：“整形手术还是会做的，只是做的比较少了，一般二般的手术就不接了。”
　　赵晓婷眼睛一转，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要钱到位，关系到位？”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赵晓婷嘿嘿的一笑，拍着小胸脯说：“这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还接整形手术就成。”
　　“我可是想着，以后要靠着和你的朋友关系，多认识一些圈内名人呢。”
　　见言非凡要瞪眼，赵晓婷娇滴滴又可怜兮兮的说：“言大医生，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名头，不做任何的许诺和欺骗，至多给他们牵线搭桥一下。”
　　“大医生，在影视圈，新人很难混的，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资源。”
　　言非凡反问道：“你不是抱上丁瑄大腿了吗？”
　　赵晓婷压低声音说：“瑄姐要照顾的关系有不少，我算是半途加入，不比其他人亲厚。”
　　“而且一部影视剧的主要角色，都是多方竞争妥协的结果。”
　　“这圈内关系，自然是越多做好啦。”
　　言非凡轻哦一声，想到了一点，说：“如果你在一些场合遇到沈道然，你和他提到我，或许能对你有一点点的帮助。”
　　“呀，影视大腕沈道然！”
　　赵晓婷眼睛放光的说：“吼吼，我记住了。”
　　“非凡，谢谢你……”
　　几分钟后，丁瑄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由宸薇薇陪着走出病房，离开了医院。
　　赵晓婷也随丁瑄一块离开。
　　随着大明星的离开，圆圆离开医院的时刻，也终于到了。
　　曙光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将会派两辆车送圆圆，还有她的家人返回家乡。
　　言非凡，陈瑜和王川等人，在整形中心楼前挥手相送，直到载着圆圆和她家人的车子驶出医院。
　　看到负责拍照和摄影的几人，收起了相机和摄像机，言非凡就晓得。
　　这十八相送的演出，终于结束了。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宸薇薇，时间也过了昨晚约定的十点半，对身边的王川道：“主任，那位邓老板没来，或许就不来了。”
　　“我去影像资料室看手术视频去了。”
　　王川轻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资料室那里，有人给你占好位置了？”
　　言非凡随口回道：“没，我过去碰碰运气。”
　　“那你还是别去浪费时间了！”
　　王川拉住了言非凡，说：“今天可是周六，去观摩学习的人本就很多，肯定连大厅的单人隔间都没有位置了。”
　　他又提点道：“非凡，你应该让别人一大早的去排队替你占一间。”
　　“观摩室就那么十几间，不这么做，你是抢不到房间的。”
　　这让言非凡郁闷了。
　　医院规定，有资格使用观摩室的，只有正式入职的医生。
　　这样一来，冯俭和段羽都没有排队的资格。
　　至于徐放，他正跟着邱阁医生忙着做睡眠课题研究呢。
　　言非凡无奈的说：“那我明天一早来排队吧！”
　　王川建议道：“我让亓修平替你去排队？”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这时，有一辆高端大气的劳斯劳斯幻影，缓缓地来到了整形中心的楼前。
　　副驾驶位跑下来一位墩壮西装男，拉开了后车座旁的车门。
　　紧接着，一位看上去五十岁许，最多一米七身高，面容清瘦且丑，穿着素色中式圆领对襟丝绸衣服的短发男子，下了车。
　　这位就是来自杭城，位居福布斯富豪榜前列的邓绍先生。
　　言非凡带着段羽，主动的迎了上去。
　　“邓先生，你好！”
　　邓绍朝言非凡轻轻一抱拳，说：“言医生，抱歉了，路上有些堵车，晚到了一些时间。”
　　“没有关系，几分钟而已！”
　　言非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道：“邓先生，我们去楼里的办公室谈吧。”
　　“好，言医生，请！”
　　邓绍在一位西装男男助手的陪同下，随着言非凡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
　　双方在会客区，分主客就坐。
　　言非凡这一边，王川主任和段羽作陪。
　　邓绍直入主题道：“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言医生，我过来的目的，还是想请你去美国一趟给我的一位生意伙伴做手术。”
　　“言医生，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
　　说着这话，邓绍就从助手的手中接过一份证书递了过来。
　　言非凡只是瞄了一眼，就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这竟然是一份来自美国的医生执业资格证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言非凡的英译名字，还有他的护照号码。
　　“这怎么可能？”
　　言非凡是真的被惊到了，这可是很多移居美国的医生辛苦几年都拿不到的东西。
　　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啊。
　　再说，以邓绍的层次，要是拿给他一张假证，也太失身份和体统了。
　　对言非凡的惊诧表现，邓绍很是满意。
　　“言医生，我可以保证，这证书是真的，在美国的官方网站可以查证的。”
　　言非凡翻看了一下手中证书，又再一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邓绍轻轻一笑，说：“简单的说，就是有钱，有关系，再加上言医生你的实力，在美国那边也获得了相关部门的认可。”
　　“毕竟那一边的脑外科名医，凯文·维加医生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所以，美国那边就加急办出了言医生你的资格证书，并在最快的时间送到了我这里。”
　　这时，王川也仔细研究一下证书，说：“倒不像是伪造的。”
　　“邓先生，那位合作伙伴是什么大人物啊？”
　　邓绍神态平淡的说：“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位亿万富翁，认识国会比较有实权的几位参议员和众议员而已。”
　　“言医生、王主任，在资本主义国家，有钱人能享受的特权和便利，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


第585章 不是同一人
　　言非凡虽然阅历不多，相对单纯，但也晓得，这世界上根本上就没有理想的乌托邦存在。
　　特权和私下交易，是无处不在。
　　但对方能如此顺捷，如此容易的给他办妥美国的行医资格，这邓绍口中的生意伙伴，能量之大，还是让言非凡有些震惊。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所看不到，也想象不到的美国特权阶层拥有的便利？
　　“言医生，我会让人安排好高速私人飞机，接送你直飞美国的洛杉矶。”
　　邓绍缓缓介绍道：“去十一个小时，回十一个小时，下了飞机后，就直奔洛杉矶西达赛奈医疗中心，一路畅通的直接进手术室做手术。”
　　“这样，最多也就耽搁你一天多一点的时间。”
　　“私人飞机上还有舒服的房间，供你休息，你不会感到多少疲累，也不用倒时差了。”
　　说到这，邓绍又抱拳请求道：“言医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你辛苦一趟？”
　　言非凡看了看摆放在茶几上的美国行医资格证书，又想到了对方承诺的一百万美元酬劳……
　　“邓先生，我需要先看过对方的脑瘤检查资料和身体健康报告，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邓绍脸上露出浅浅笑容，说：“好，我会告知对方，让他的主治医师尽快的把所有病情资料，发到言医生你的电子邮箱里。”
　　他站了起来，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耽搁言医生和王主任的宝贵间了。”
　　“言医生，期待你的回信……”
　　随着对方起身的言非凡和王川，把邓绍送出办公室，送出整形中心，待对方坐车离开后，又以小跑的速度回到了办公室。
　　两人从茶几上拿起那张行医资格证书，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又搜索出美国医疗官方网站，输入证书的编号进行查证。
　　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证书，与自己手上的证书一模一样，一个字母都不差的，这让言非凡有些唏嘘的啧啧道：“真是真的。”
　　他又有些愤愤的说：“丫的，很多人辛苦几年也不一定拿到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王川也是神情复杂的说：“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特权无处不在。就好比很多人奋斗一辈子的终点，才是别人的起点。”
　　他看向言非凡，又若有所悟的说：“或许，这张证书能如此快捷的办出来，也与非凡你的才华，有密切的关系。”
　　“毕竟你会的，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救人之术，美国那一边也是极其需要的。”
　　“对你这样的顶尖人才，美国它恨不得全给招揽到自己的国家去。”
　　言非凡有些嘚瑟的一笑，说：“主任，你就把心安稳的放肚子里。”
　　“我的家在滨海，是不会移民国外的。”
　　他看着证书，又忍不住嘀咕道：“我现在想知道，这位神通广大的患者，是何许人物了。”
　　“他会是美国前几的富豪？”
　　这个疑问，没有让言非凡疑惑太久。
　　在他和王川，还有段羽一起在办公室吃外卖送来的午饭之际，就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病情资料。
　　病情资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名字，斯科特·福兰德森。
　　两人在网络上一查，发现这位五十五岁的家伙，就是美国的一个拥有三万多英亩土地的大农场主，简简单单的很。
　　这让言非凡有些疑惑。
　　“在美国土地应该不值多少钱吧？”
　　“前几天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比尔·盖茨有二十四万多英亩土地，成为美国最大的农场主。”
　　“斯科特·福兰德森有三万多英亩，虽然面积也不小，但在美国大农场主中，应该排不上号吧？”
　　王川沉吟着说：“或许这家伙就像比尔·盖茨，是先有了钱，再买的地。”
　　这时，很少说话的段羽，开口道：“我可以通过我的渠道，查一下这个家伙。”
　　言非凡当即同意了……
　　几人吃过午饭，言非凡留在了主任办公室，把收到的斯科特·福兰德森的颅脑肿瘤影像图，发到了办公室墙壁上的电子高清显示屏上。
　　这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办公室的不足。
　　“段羽，记得在我小红楼的办公室，也安装一台高清显示屏，还有看片灯。”
　　段羽应了一声。
　　言非凡继续分析患者的颅脑肿瘤影像图。
　　这是一个二乘三乘三大小的不规则颅底肿瘤，而且还紧挨着脑干部位。
　　王川也凑近看了看。
　　这脑瘤影像图，他能看懂，但是不知道如何治疗，就干脆的问道：“有办法没？”
　　言非凡轻笑道：“这脑瘤的穿刺和切除难度虽然不小，但在我已经接手的十几位脑瘤患者中，难度不算是最大的。”
　　“问题不大。”
　　“负责脑瘤切除的主刀医生，有和凯文·维加医生差不多的水平，这家伙的预后应该还不错。”
　　王川笑道：“对方这么大的能量，邀请一位全美排名前十的脑外科名医，应该是小意思了。”
　　这时，段羽走过来插言道：“斯科特·福兰德森的详细资料发过来了……”
　　言非凡和王川再次来到办公桌电脑前，翻看斯科特·福兰德森的信息。
　　这一次，可比网络上的介绍详细太多了，连这家伙的私生活都记录的很详细。
　　言非凡从这份资料上看到，斯科特·福兰德森原来拥有一家能源公司，后来卖掉了。
　　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农场主之外，还拥有两家慈善基金会，还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通用旗下一家子公司的董事。
　　这个信息，就让人信服多了。
　　“洛克希德·马丁和通用的董事和股东，这个身份拥有不小的能量，还是说得过去的。”
　　资料中还附有斯科特·福兰德森的不少高清照。
　　言非凡随意的翻看了几张这人打高尔夫，还有步履匆匆的高清照片，就想关上这些资料之时，忽然意识到有些地方好像不对。
　　他看了看办公室西边墙壁上那高清显示器上的颅脑肿瘤影像图，又再次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斯科特·福兰德森的个人照片。
　　言非凡用鼠标把照片放大，让他的头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他瞅瞅这人的大脑袋，又瞅了瞅另一边的颅脑影像图。
　　“这就不是同一个人。”
　　“从颅脑的外在轮廓上来看，病情资料上的患者，不可能是斯科特·福兰德森。”
　　“你确定？”王川疑惑的问！
　　言非凡点点头，说：“这个颅骨外型，长出来的脑袋，虽然和斯科特·福兰德森有些相似，但不会是他。”
　　“我能确定。”
　　他看向段羽，问：“查错人了？”
　　段羽语带肯定的说：“不可能，我们的工作非常严谨，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言医生，这位患者的身份？”
　　她心中一动，追问道：“言医生，你能根据这颅骨外型，反推出这人的外貌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面骨的具体特征，有些缺失，我只能用炭笔画出一个大概……”
　　段羽颔首道：“有大概就可以了。”
　　“我们可以通过大数据锁定几人，再进行推导分析。”
　　“在美国，有这样特权的人，本就有数……”


第586章 就是他
　　八月上旬的滨海大学，虽处于学生放假的暑期期间，却依然热闹。
　　校园有一万多名热火朝天参加军训的大一新生，有上万名来校参加各种培训、学习，还有各种活动的在职人员，再加上留校学习的学生，外地和本地的游客等等……
　　校园虽大，热闹程度不比开学期间弱上多少。
　　傍晚过六点半，暑热渐消。
　　穿着迷彩裤和迷彩T恤的三男两女，走出滨海大学的西食堂，漫步在大树的阴凉下，缓步朝医学院的大礼堂走去。
　　没走两步，位于几人最右侧，留着马尾，脸颊有些肉嘟嘟的女生，开口问道：“今晚上给我们做报告的言非凡医生，何许人也，你们清楚吗？”
　　话音刚落，和她手拉手的留着过耳短发的秀丽女孩，语带兴奋的说：“当然晓得了。”
　　“言非凡，现年二十五岁，在附属医院工作。”
　　“他在十四岁时考入我们医学院，后又提前两年以优异成绩毕业，成为我们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唯一一位提前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他就是我们医学院的大牛，传说和学神，是我的人生偶像呢。”
　　这时，走几人最左侧，体型有些胖胖的男生，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说：“医生首重是实践，是治病救人。”
　　“在读书时的学习成绩，即便科科考满分，不会灵活运用，也是白瞎。”
　　他这话，立时引得其他四人侧目。
　　走在这几人最中间的男生，个头最高。
　　他的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五，长的眉清目朗，只是肤色略有些黑。
　　他侧目了一下，批评道：“江名韬，不了解情况之前，就不要随意做评论，现实不是网络。”
　　“言医生虽然还年轻，但他已经是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的特聘专家。”
　　“虽然你的家人中没有医生，但这两所医院，至少解放军总医院的名头，你应该有听过吧？”
　　“那可是国家领导人的定点医院。”
　　“解放军总医院的特聘专家，没有实打实的顶尖本事，是不可能被聘上的。”
　　胖胖男生被说的有些面红耳赤，嘀咕道：“我也没说，这位言医生没有本事啊。”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道：“我可是听说，本来是按照我们医学院的惯例，安排了一位院士给我们做第一场演讲的。”
　　“听说，那位院士身体有些不适，就临时替换成了这位年轻的言医生。”
　　高个男生轻呵了一声，说：“你这是又从哪里听说的啊？我告诉你们实情吧。”
　　“医学院的领导确实是先邀请了一位院士，不过呢，那位院士却说，有一人比他更合适。”
　　“院士推荐的，就是言非凡医生。”
　　名叫江名韬的胖胖男生，讪讪的说：“是吗？应该是我听到的是不准确的小道消息。”
　　“那，我告诉你们一条准确无误的消息。”
　　他吼吼道：“号称医学院杀手之王的石珉老师，在我们开学前就正式退休了。”
　　“我们以后上生理解剖课，就不需要战战兢兢的害怕不及格了。”
　　“听说，石珉老师的不及格率最少都有百分之三十，更恐怖的是……”
　　“即便你考了九十分，但是他认为你错的题目，是不应该错的，也会让你不及格重修。”
　　听到这，留马尾的女生忍不住出声道：“这也太吓人了呀，幸亏这位石珉老师退休了。”
　　高个男生却沉声道：“这样高度负责的老师退休，我们应该遗憾惋惜才是。”
　　“生理解剖课是基础中的基础课程，作为一名医学生，就不应该出错，考一百分才算过关。”
　　这让短发秀丽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满分通过石珉老师的课？”
　　“你别太想当然了。”
　　“我告诉你们，石珉老师的课，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人获得过满分。”
　　“至于是谁？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出。”
　　在一片惊讶声中，短发秀丽女生探头看向高个男生另一侧，一个绷着嘴唇的男生。
　　这个男生的个头也不矮，超过了一米八，长眉凤目，鼻梁高挺，挺耐看的。
　　“言至臻，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被喊做言至臻得男生，轻轻笑了笑，说：“我对这位言医生一点不了解，只能光听你们说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点去大礼堂吧……”
　　此时此刻，言非凡在医学院大礼堂讲台后方的一间休息室，正在与陪同的负责学生工作的医学院副院长，还有团支部书记在闲聊。
　　副院长和团支书两人，属于行政工作人员，虽然早年也是医学专业毕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专业知识也忘七七八八了。
　　他们只能和言非凡聊一些医学界的时事和趣事，但这不是言非凡日常所关注的。
　　所以，双方聊了没几分钟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尬聊的状态。
　　这主要是人家主动挑起话题的问一句，言非凡就敷衍一般答一句造成的。
　　这让副院长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晓得，言非凡不是一个善于交际之人，这是许多天才的通病。
　　副院长只是有些担心，今晚的演讲效果。
　　言非凡可别把这次第一场面对新生的演讲会，变成干巴巴没滋没味的说教。
　　这时，团支书找到了一个话题。
　　“言医生，听说你们正在筹备石珉副教授的从教三十周年的庆祝活动。”
　　言非凡嗯了一声，难得开口解释说：“主要是附属医院的孙乐医生组织了几人在筹备。”
　　“我只是挂了一个名，一点力没出。”
　　他又看向副院长，问：“石老师就要退休了，医学院不能退休返聘吗？”
　　副院长轻叹一声，说：“言医生，石教授虽然教学严谨，深受学生的……”
　　“敬重，但是他没有不可被取代性。”
　　“空出一个教职，可以让我们多培养或引进一个人才。”
　　副院长又询问道：“言医生，你没有来医学院兼职做教师的想法？”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院长，我现在可没有过多的空闲时间来这边授课……”
　　几人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儿，直到有洪亮的合唱歌声传了过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
　　副院长看了一下腕表，起身说：“言医生，快七点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休息室，去了一趟卫生间。
　　待他出来后，发现段羽等在了外面。
　　“言医生，查到了。”
　　段羽凑近言非凡，压低声音说：“我们根据你的画像，锁定了五人，又经过多方数据分析和排除，最终确定了一人。”
　　“就是他……”
　　言非凡瞄了一眼段羽递过来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是一位穿着美国军装的中年军官。
　　“他叫纳森·埃林顿，美国海军上将，海军作战部副作战部长。”
　　段羽又凑近一些，说：“言医生，等你做完演讲，有位领导想和你谈一谈……”


第587章 生是中国人
　　晚上过九点二十分，滨海大学医学院的大礼堂内，骤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坐在第一排的医学院副院长，边鼓掌边站了起来，和大礼堂内近一千八百名热情鼓掌的新生和辅导员们一起，向讲台上的言非凡表示感谢。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演讲，还有近五十分钟的互动问答，今晚的报告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副院长看着在讲台欠身致意的言非凡，不由的感叹道：“名副其实，名不虚传啊！”
　　虽说在后台休息室的交流中，言非凡表现的有些木讷寡言，不善交流，但是站在了讲台上，言非凡表现的却是不差，甚至可以说超过了他的期望。
　　坦言讲，言非凡的演讲，不生动幽默，也不抑扬顿挫，但是胜在内容详实、逻辑严谨、干货满满，充分展示了这家伙知识和思考的深厚和广博。
　　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是一篇质量相当高的医学发展趋势和前沿研究的综述型论文。
　　副院长听了都感觉收获多多，颇受启发，这两个多小时的付出，非常值得……
　　言非凡在与一二十名热情无比的大学新生一一的合影留念后，婉拒了副院长和团支书的相送，与段羽一起返回醉墨华庭。
　　醉墨华庭与滨海大学就隔着一条街，不过从医学院这里出发，需要穿过大半个校园。
　　言非凡在段羽的陪伴下，漫步在灯光笼罩的秀美校园里，时不时的能看到两个一对，三五一群，或说说笑笑，或脚步匆匆的学生。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在这校园求学的日子。
　　当时，忙于学习，整天来回于图书馆、教室、实验室、食堂和宿舍之间，好像没怎么享受大学生活，就一下子过去了，毕业了。
　　心生感慨的言非凡，脚步如常的穿过了校园，又穿过街道，走进了醉墨华庭小区。
　　等他走进九号楼一单元的楼洞，就发现有一位四十多岁，有着明显将军肚，面容和蔼的男子，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这个家伙，言非凡之前见过一次。
　　在那个漆黑的雨夜，他被直升飞机接到滨海武警总医院，给一个外国男子的脑袋放血。
　　就是这个中年男子叮嘱他，此事保密，对外说是治疗一位因车祸受伤的伤者。
　　那么刺激的一个夜晚，言非凡的记忆自然是格外的清晰。
　　段羽看到此人，也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自顾自的去了电梯那里，按下了上楼键。
　　将军肚男伸手一指旁边的楼梯，轻声道：“言医生，不介意和我一起爬一下楼梯吧？”
　　言非凡看到段羽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正在缓缓地关上，只得转身和将军肚男推门进了楼梯间。
　　待身后门一合拢，言非凡的脚还未踏上第一个台阶，就迫不及待的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做什么的，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是一名医生。”
　　“医生是要救死扶伤的。”
　　“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做，威胁利诱强迫，我也不会做。”
　　将军肚男莞尔一笑说：“言医生，你误会了。”
　　“我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做危险的事情，只是过来和你聊聊，让你安心。”
　　“毕竟治疗的患者，忽然摇身一变，从一位商人变成了一位美国海军的实权上将，你的心里肯定会打鼓的。”
　　言非凡用沉默，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将军肚男缓步拾台阶而上，问：“言医生，你是不是想着拒绝接手这个患者，不去美国？”
　　言非凡不答反问道：“你们真的不会给我安排任务，让我做手脚？”
　　将军肚男停下上楼梯的脚步，转头看着言非凡，带着笑意说：“人为制作手术失误让他变成傻瓜，或是干脆除掉他？”
　　他摇摇头，说：“美国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且成熟的军队管理体系，他一死，就立即会有别人接替他的位置，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家伙是一个理****我国的态度还算客观。”
　　将军肚男又冲着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不瞒你说，我们曾经紧急讨论过……”
　　“是不是利用这次机会，由你在那家伙的身上植入特制的微型窃听器。”
　　见言非凡脸色大变，将军肚男又急忙道：“言医生，你别害怕，这个设想，被否定了。”
　　“你的一举一动，肯定都会在对方严密的监视之下，不会有动手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你是一名拥有高超医术的医生，能他人所不能的救人性命，也因此，美国那一边才会费尽心思的邀请你过去。”
　　将军肚男语气重重的说：“言医生，你可是堪比国宝一般的存在，怎么能让你做危险的工作。”
　　“这样的事情，该我们自己来做。”
　　这话让言非凡心情一松。
　　他又试探性的问：“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接下这名患者，去美国那边给他做手术？”
　　将军肚男嗯了一声，又介绍说：“我们的建议，是你接下这个邀请，全当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把他当做那一个农场主商人来对待。”
　　他又呵呵笑道：“这也是中美的一次友好合作交流嘛。”
　　“经过你的医治，那家伙在恢复以后，对我国的观感，多多少少会变好一些的。”
　　言非凡沉默了一下，有些担心的问：“美国那一边，会不会找一个借口把我扣在美国，不放我回来啊？”
　　将军肚男沉吟着说：“大概率不会，毕竟你只是一名医生，美国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以后他们还可以用类似的办法，让你医治他们身份特殊且重要的人士。”
　　他又轻笑道：“言医生，你放心。”
　　“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他们初一，我们十五，双方这样你来我往的交恶，距离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会远了。”
　　将军肚男又语带自信的说：“即便他们真有人脑袋发晕要扣押你，我们也有信心，把你顺顺利利的解救回国。”
　　“我们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言非凡好奇的问。
　　“糖衣炮弹啊！”
　　将军肚男缓缓地说：“他们一定会让某家医疗机构出面，许诺高薪高福利让你主动留在美国。”
　　“我不会被诱惑的。”
　　言非凡拍着胸脯，表态说：“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
　　将军肚男呵呵笑道：“我们相信你，所以不会阻止你前往美国。”
　　停顿了一下，他再次开口道：“0921861”。
　　言非凡微微一怔，疑惑的问：“这是圆周率的411位到417位，有什么意义？”
　　将军肚男笑道：“言医生，你果然是记忆力无双，一听就知道了这数字的来历。”
　　“这是一组密码。”
　　他又解释道：“当有人跟你说出这一组数字时，就表示他是我们的人。”
　　“也表示，你处在危险之中。”
　　“还请你相信他，他会带你躲避危险的。”
　　言非凡重重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话语之间，两人已经通过楼梯来到了七楼。
　　将军肚男替言非凡推开楼梯间的门，就见段羽等在了外面。
　　“言医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对段羽说。”
　　他又提醒道：“这次去美国，就带着段羽，她的身份有些特殊，美国那边肯定也清楚。”
　　“正好让对方晓得，我们对你是非常看重的……”


第588章 各取所需
　　周日早晨近七点，言非凡匆匆的吃过早饭，由段羽陪着赶到了附属医院的图书馆。
　　他原以为自己来的，已经足够早了。
　　毕竟医院的图书馆不像大学的图书馆开馆那么早，要到八点才开门。
　　哪里晓得，言非凡拐过一栋住院楼，就看到图书馆前的一片阴凉中，七弯八拐的排了一条足有百多人的长队。
　　这让言非凡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
　　从医学院毕业，正式来附属医院工作的前一两年，言非凡基本上每天忙的两头不见太阳。
　　偶然有休息时间，疲累不堪的他，就会赖在幸福苑的家里，哪有空闲来附属医院的图书馆学习。
　　言非凡根本没想到，这附属医院图书馆竟然比大学图书馆还要紧俏，还要受欢迎。
　　抱着万一的想法，言非凡来到了拐成几道弯的长排队伍前，大声问道：“打扰问一下，有多少人是排队去影像资料观摩室的？”
　　他这话音还未落地呢，好多人刷刷举起了手。
　　言非凡一眼扫过去，发现排队中的一多半，至少有六十人举起了手。
　　得，这是彻底没戏了！
　　失望的言非凡，转身准备走人，忽然听到了身后有喊声传了过来。
　　“言医生……言医生……”
　　言非凡停住脚步，又转身。
　　他就看到排在队伍前面十四位，一个留着小背头发型，很精神的青年脱离队伍，快步来到近前。
　　“言医生，如果你要去影像观摩室，你可以排在我的位置。”
　　言非凡赶紧的推辞道：“不妥，不妥！”
　　“你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的跑过来占了位置，我怎么能拿你的劳动成果。”
　　小背头青年轻笑道：“言医生，我是普外科的住院医师潘济川。”
　　“这次一大早排队去影像观摩室，是想观摩学习一下几位医学前辈缝合血管的技巧。”
　　“现在距离开馆呢，还有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言医生，你稍微指点我一下缝合血管的技巧，如何？”
　　潘济川笑呵呵的说：“这样，我得到了你的指点，学到了想要学到的。言医生你也能心安理得的排在我的位置。”
　　“我们就各取所需了啊。”
　　言非凡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家伙，颔首轻笑道：“提议不错，确实是你我各取所需。”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这个血管缝合技巧属于实践技能，靠口述讲解，效果不佳。”
　　“这两天呢，我有重要事情……”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潘济川，你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到周三的下午，带着一些练手的血管组织来小红楼办公室找我。”
　　潘济川赶紧的点头，语带兴奋的应道：“周三下午，小红楼办公室。”
　　“言医生，我一定准时到……”
　　周围排队的青年医生们，听到这两人一番对话，个个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眼前这位言非凡是谁啊？
　　全院公认的天才医生，手术操作技能无人可比，未来的最低成就，也是一位医学院士。
　　如果刚才脑子灵活一点，反应再快一点，眼前这个和言医生结识，并接受他亲自指导的机会，不就被自己把握住了。
　　潘济川顶着众多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陪着言非凡来到他刚才排队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的和言非凡说了几句话，听到对方身上有手机铃声响起，就识趣的远离了两三步。
　　言非凡取出手机一看，是邓绍的来电。
　　昨晚，在和段羽口中那位神秘的领导谈过之后，言非凡就告知邓绍。
　　那位美国脑瘤患者，他接下了。
　　鉴于对方的病情严重程度，还有自身这一段时间的日程安排，言非凡希望，把手术时间安排在明天，而且手术做完后，立即启程返回。
　　邓绍表示，他会做好安排的……
　　“言医生，飞机安排好了。”
　　邓绍在通话里介绍道：“机型是湾流G650，今天晚上七点二十分从滨海国际机场起飞。”
　　“一切顺利的话，在周二早上的五六点左右，言医生你就能回到滨海了。”
　　言非凡满意的道：“可以，不能耽误了我在周三上午的手术。”
　　邓绍的声音再次响起，“言医生，此次我会陪同你一同前往美国。”
　　“这架私人飞机，可以搭乘十几名乘客。”
　　“如果你正好有家人亲朋，想去美国处理公务或是旅游，可以搭个便车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轻声回道：“这次去美国，只有我的助手段羽会陪同。”
　　“至于其他人……”
　　他想了一下，说：“我问一下他们吧。”
　　“如果还有其他人同行，我会在下午三点前，告知邓先生你一声……”
　　结束与邓绍的通话，言非凡紧接着在自己人数不多的家人朋友圈，发了一则消息。
　　他手机还没放下呢，就又响了起来。
　　是王川的来电。
　　“非凡，你这就确定去美国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进一步解释说：“有不少钱赚，又没有后顾之忧，我的安全也不用担心，自然就要跑一趟了。”
　　“主任，有豪华的私人飞机直飞过去，再直飞过来，周三一大早我就回到滨海了。”
　　“能确定没安全问题？”王川在电话里追问道。
　　言非凡含糊的说道：“有人跟我说过，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美国。”
　　“我是一名医生，做手术救人，能有啥危险？再说，还有身家过百亿的邓绍先生全程陪同。”
　　沉默片刻后，王川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妍妍她妈妈在这里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正计划着这两三天回美国呢。”
　　“等下我就问一问她，要不要蹭一下你的私人飞机，舒舒服服的回去。”
　　“那个……”
　　王川也是含糊的说：“妍妍她妈在洛杉矶发展了也有十几年了，也算是地头蛇一个。”
　　“无论白道，还是黑道，各方面的人，她多少都认识一些。”
　　“非凡，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你就去找她，多少能给你帮点忙。”
　　言非凡感动的道：“主任，我晓得了，真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去找钟阿姨……”
　　言非凡这边放下手机，潘济川又颠颠凑过来，殷勤的表示：“言医生，我先替你排着队。”
　　“等到了八点，言医生你可直接来观摩室，给我打个骚扰电话就可以了。”
　　言非凡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表示要亲力亲为，然后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竟然是大学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没打扰到你吧？”
　　“刊有你丁丁再造手术论文的八月学报，印刷出来了，我把期刊给你送去几本？”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唐主编，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唐骏在通话里嘿嘿一笑，说：“言医生，你昨晚的演讲，我听了一遍录音，很有收获啊。”
　　“我想着整理一下，发表在学报上。”
　　言非凡不在意的道：“可以，不过，不要以论文的形式进行发表……”
　　结束了与唐主编的通话，言非凡再次收起手机，就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家伙跑了过来。
　　这个小护士还边跑边喊，“言医生，言医生……”
　　言非凡认了出来，是创伤外科的护士。
　　他赶紧脱离排队的队伍，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
　　“言医生……”
　　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说：“那个丁丁……小白鼠……又来科室了。”
　　“他那里肿成了胡萝卜……”


第589章 出发美国
　　“憋一两个月会死啊！”
　　看过小白鼠那又红又肿像胡萝卜的丁丁，得知造成这样的缘由后，言非凡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四肢骨伤，还有丁丁还未完全恢复的家伙，昨夜竟然叫了一位莺花女子到家里还有，来了一次相当激烈的动作交流。
　　到今天早上，小白鼠发现自己的丁丁红肿异常，又疼又痛后，才满心惧怕的赶紧来了医院。
　　言非凡初步检查发现，小白鼠连接丁丁骨的韧带，还有肌肉，多处出现了断裂和撕裂，只能通过手术进行治疗。
　　这倒是一个检验手术成果的大好机会。
　　在陈瑜和余苏叶匆匆赶来后，以言非凡为主导，再次对小白鼠丁丁做了修复手术。
　　手术过程中，三人对小白鼠丁丁的内部恢复，尤其是丁丁骨关节处的磨损情况做了细致观察。
　　修复，观察，再加上对发现的一些不合理之处做的修正，让这台看似不大的修复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才结束。
　　手术结束后，稍事休息的陈瑜、言非凡、余苏叶三人在主任办公室边吃外卖，边做起了讨论。
　　“雄风不倒两个多小时，虽然伤势有些严重，但这证实了我们的丁丁再造手术是切实可行的。”
　　陈瑜语带兴奋的道：“我们需要感谢小白鼠这无私无畏的自我牺牲和奉献精神。”
　　言非凡轻叹一声，有些不理解的说：“这个家伙就不能再忍一段时间吗？”
　　“他丁丁植接的神经还未完全恢复，做那事根本没有多少感觉，图什么呢？”
　　陈瑜轻笑道：“心理满足感！”
　　“你难道没注意到，那家伙描述昨夜动作时，不止一次的夹杂说女子哭爹喊娘的说受不了。”
　　“可见，他对自己的昨夜表现，满意且自豪。”
　　余苏叶鄙视的轻呵一声，说：“希望他看到今天的手术费用清单后，还能高兴起来。”
　　陈瑜乐道：“鉴于小白鼠的牺牲和奉献，让我们获得了不少试验数据，还有改进措施，怎么也得给他一个优惠，打个八八折。”
　　她又笑道：“把今天的手术数据，发给美国的那个刚回国不久的考察团体，说不定能让他们出更多的钱。”
　　陈瑜又期待的说：“有了资金，才能做更多试验，让丁丁再造手术变得愈发成熟和完美。”
　　停顿了一下，她突然问道：“非凡，祝星发那家伙承诺的五百万，给了没？”
　　言非凡摇摇头，说：“还没呢。现在还在恢复期，还不能说明我们的手术获得了成功。”
　　“应该要等一段时间吧。”
　　他又补充道：“这是我们共同的手术成果，这份激励，属于我们共有。”
　　陈瑜赶紧解释说：“非凡，我可没有跟你分钱的意思，你想出这个设想，就是你该得的。”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手术效果和患者期待，总会有差距，况且我们这属于试验性质的手术，不完善之处难免。”
　　“手术恢复过程，漫长又煎熬。”
　　“这时间拖的越长，对方兑现激励的愿望，可就是越来越低的。”
　　言非凡轻笑道：“真不给也没关系。”
　　“这怎么能行！”
　　陈瑜板着脸说：“承诺了就要做到。”
　　“非凡，我知道你碍于秦颖医生和祁医生的面子，抹不开脸面，不好意思开口要。”
　　“这事就交给我了。”
　　“我张得开这口，反正我和秦颖的关系就不好，她做的担保，就找她了。”
　　言非凡劝说道：“主任，真没有这个必要。”
　　陈旭就是霸气的一挥手，说：“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了……”
　　三人吃完午饭，又讨论完相关问题，就过了下午两点。
　　离开创伤外科，言非凡看了看腕表，又遥望了一下图书馆的方向，只能是一声叹息。
　　“丫的，这影像资料室和我是八字不合啊。”
　　余苏叶嘿嘿一笑，道：“谁让你是大忙人呢。”
　　她又提议说：“不如你找关系走后门吧，影像资料室的手术教学视频，应该能有条件借出的。”
　　“以你如今的地位，应该有了这个资格吧？”
　　言非凡想了想，很是无奈的说：“苏叶，之前我很讨厌特权和走后门现象。”
　　“如今，我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余苏叶笑嘻嘻的道：“这叫资源的有效利用，你六点起床赶过来排队，就是好吗？”
　　“这个排队时间，你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就别矫情了，赶紧的打电话吧。”
　　言非凡瞪了余苏叶一眼，取出手机拨通了负责医院教育和科研工作的副院长陈昌瑞的电话。
　　陈副院长在电话里听了言非凡的请求后，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让他直接去图书馆影像资料室拷贝想要的手术视频即可。
　　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有段羽赶到图书馆影像资料室，受到了管理员的热情接待。
　　言非凡在资料室的主电脑上，一共检索到五部郭奇老先生有关大舌头矫正手术的教学视频。
　　他全都拷贝下来。
　　做好相关的登记记录，又在责任书和承诺书上签字后，言非凡很是顺利的把这五部教学视频带出了图书馆。
　　随后，几人返回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一进家门，言非凡就发现客厅里摆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大号行李箱。
　　他上前一掂，死沉死沉。
　　“姐，我这次去美国做了手术就回来，也就在美国土地上待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那里也是夏天，我最多带两套夏天的换洗衣服，还有一套睡衣就可以了。”
　　言自若解释道：“毕竟是去地球另一边的美国，多带一些东西，有备无患。”
　　“再说是私人飞机，再多东西也装得下，也不用花钱。”
　　言非凡郁闷的说：“但是累啊，拖着这么沉的一个行李箱。”
　　“又累不着你……”
　　言自若说完这话，才意识到段羽也在场，赶紧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
　　言非凡语带嫌弃的说：“姐，我带个双肩背包就可以了，方便！”
　　“姐，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来收拾……”
　　言自若朝走向自己卧室的弟弟背影，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气呼呼的嘀咕道：“看你能的！”
　　她又一转身，朝着段羽甜甜一笑。
　　“段羽啊，这还是非凡他第一次出国，还要去那么远的美国。”
　　“这一路之上，还有他在美国，就靠你多多照顾了。”
　　段羽站直了身体，沉声道：“请言姐、余姐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言医生安全的。”
　　下午五点，吃过晚饭的言家姐弟、余苏叶和段羽，汇合了开车过来的王川、妍妍和钟欣怡几人，一同驱车前往滨海国际机场……


第590章 招揽
　　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还是出国，言非凡感觉这经历与之前乘坐飞机，有较大的不同。
　　晚上六点半，言非凡、段羽，还有妍妍的妈妈钟欣怡，在滨海国际机场候机大厅，汇合了邓绍，与他的一名精壮助手，一同办妥了登机和出关手续，直接来到了机场。
　　几人又坐上只有顶棚的电动小型摆渡车，经过了两三分钟的车程，来到了一架漂亮的飞机前。
　　言非凡还看到两名穿着衬衣领带，个子高高的白人男子，还有一名空姐装束的金发女郎，在飞机的舷梯前排队等候。
　　邓绍轻声告诉言非凡几人，他们是飞机的正副机长，还有空乘长。
　　在这三人的迎接下，下了摆渡车的言非凡、邓绍几人通过飞机舷梯上了飞机。
　　他们在机舱门口，还受到了排队相迎的两位美丽的白人空乘和一位大厨的热烈欢迎。
　　言非凡随着一位高挑的美丽空乘，进入了宽敞奢华，宛若会客室一般的机舱大厅。
　　他赫然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人了。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姣好的白人女士。
　　她穿着深色修身套裙，黑色丝袜和黑色高跟皮鞋，浅红色发髻高挽在脑后，自带干练气质，又带有几分成熟诱人的风韵。
　　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发现，邓绍的表情也有些疑惑，显然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这位女士没让言非凡几人猜测，主动用英语介绍道：“言医生、邓先生，还有各位，晚上好！我是梅林诊所的副院长萨拉·诺尔斯博士！”
　　“诺尔斯博士，你好，好高兴认识你！”言非凡简单的与对方打了一个招呼。
　　双方简单认识后，言非凡、钟欣怡几人放好行李，分主次坐了下来。
　　言非凡、钟欣怡、邓绍，还有诺尔斯博士四人坐在了一个宽敞的半圆形卡座里。
　　段羽和邓绍的男助理，则是坐在了卡座后面的一排座椅上。
　　有空乘给他们送上来红酒、果汁和冰水。
　　言非凡要了一杯果汁，不过他一摸杯子冰凉，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诺尔斯优雅的端起红酒品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口道：“言医生，您或许没想到，您天才医生的名声，早已经传到了美国。”
　　言非凡一脸淡然的道：“这一点，我想到了。”
　　“不然，就不会有我这次的美国之行，也不会在这里见到诺尔斯博士你。”
　　诺尔斯被噎了一下，又轻笑道：“确实如此。”
　　停顿了一下，她又一脸严肃的说：“言医生，我们对您做过一番调查，坦言讲，您的成就让我们感到惊讶，甚至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我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要代表梅林诊所，以最大的诚意向您发出邀请。”
　　“哦，你们最大的诚意，有多大？”言非凡是一脸好奇的样子。
　　“这个……”
　　诺尔斯看了看四周，面带些许为难的说：“言医生，这个问题，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讲的。”
　　“不如我们去休息室，单独谈。”
　　“听了我们的诚意和条件后，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满足的个人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言非凡笑了笑，说：“诺尔斯博士，这几人，都是我信赖的朋友，我还要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如果您真不方便讲，那就算了吧！”
　　诺尔斯见言非凡兴趣不大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妥协道：“好吧，我可以说。”
　　“不过，我需要在座的各位，郑重的做出承诺，不能把我讲的条件传出去，这属于我们梅林诊所的高度保密内容。”
　　在得到了邓绍、钟欣怡、段羽等人的口头承诺后，诺尔斯讲出了梅林诊所的招揽条件。
　　“签字费二百万美元。”
　　“基础年薪二百万美元，按梅林诊所的最高档次，获得诊所的年终奖励。”
　　“正常的美国节假日外，每年三十天的年假。”
　　“以言非凡医生的名义单独成立一家研究中心，每年不少于五百万美元的科研经费支持，配备不少于六人的工作助手团队。”
　　“配独栋别墅和工作用车。”
　　“言非凡和配偶、直系亲属的工作签证、绿卡和入籍事宜，由梅林诊所负责代办。”
　　诺尔斯一脸热诚的说：“言医生，我们对您开出的这个条件，已经超过了我们梅林诊所对世界顶级医学专家的邀请条件。”
　　“我们看好您的现在，更看好您的未来。”
　　“在我们梅林诊所，言医生，您除了有无比优渥的工作条件和科研条件，还会与全世界最优秀的各科医学专家一块共事。”
　　“有我们的支持，有您的智慧和努力，再加一点小运气，十年之内，诺奖也不是不可能的。”
　　诺尔斯目光灼灼的看着言非凡，询问道：“言医生，对我们的这个诚意，您还满意吗？”
　　实事求是的讲，梅林诊所开出的这个条件，真心的不错，言非凡也觉得可以。
　　只是，如今的言非凡，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单就物质条件来说，他这一趟美国之行，就会有一百万美元入账。
　　每年也不用多，只要有三四个这样的来自美国或其他国家，人傻钱多的富豪来找他。
　　言非凡不就啥都有了。
　　他如今在国内，也是颇受重视。
　　去了国外，作为与主体人种不同的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个人再如何厉害，也是寄人篱下的二等公民，隐形的歧视和不便，是不会缺少的。
　　最重要的是，作为在国内长大的中国人，怎么能因为诱惑而投奔他国。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祖国相比其他发达国家，在医学发展方面的不足，正需要自己去努力提升。
　　言非凡在内心建设了一会儿，轻笑道：“诺尔斯博士，非常感谢你们的认可。”
　　“你们的诚意，我也感受到了。”
　　“不过……”
　　这时，钟欣怡忽然轻轻咳了两声，言非凡看向她，就注意到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言非凡瞬间明白过来。
　　这事可不能干脆的拒绝，诺尔斯这家伙出现在这里，背后或许有美国政府的授意。
　　干脆决绝的回绝，可能会让美国有关部门羞恼，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自己扣在美国不让回来了。
　　“不过，我虽然心动，但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个非常重大的改变。”
　　“我需要一些时间认真的考虑，也需要与我的姐姐、未婚妻，还有几位老师进行讨论。”
　　诺尔斯颔首笑道：“这确实需要时间来做决定，也需要与家人商议。”
　　“言医生，我们这个条件，有效期是四十天，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随时联系我。”
　　言非凡轻笑道：“诺尔斯博士，我有了决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这时，空乘长走了过来，告诉他们，飞机获得塔台的批准，就要滑行起飞了。
　　“请各位系好安全带……”


第591章 他们的下限
　　飞机起飞后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晚餐时间。
　　在大厨的介绍和推荐之下，言非凡的晚餐吃的是芝士焗龙虾，外加蔬菜沙拉配鱼子酱。
　　虽说龙虾和鱼子酱都属于珍馐了，味道也相当可以，但言非凡吃起来总觉得有一些不合口味。
　　这让他不免心生感叹。
　　这土生土长的中国胃，也不适合在国外生活。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就去了房间休息。
　　这飞机上总共有三间可供乘客休息的房间，言非凡自然是占据了配有办公区和洗漱间的主卧。
　　邓绍发扬风格，把另外两个客房让给了钟欣怡和梅林诊所副院长诺尔斯两人。
　　他和助手就在客舱的沙发上休息。
　　钟欣怡见客房里的床足够大，就热情的邀请段羽跟着她一起睡。
　　在房间的言非凡，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准备观摩一部郭奇先生的大舌头矫正手术视频。
　　他打开平板电脑，意外发现竟然有无线网络。
　　言非凡使用网络语音与姐姐和苏叶聊了一会儿，得知这两人又回了凤凰山庄的别墅。
　　余苏叶还嘿嘿的告诉他，正和姐姐在别墅附近的小树林里，找蝉的幼虫知了猴呢。
　　她们已经抓了七八个。
　　余苏叶还告诉他，用盐水泡上一晚，明天早上用油炸了吃，可香了。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一咧嘴。
　　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敢吃啊。
　　结束了与姐姐和苏叶的聊天，言非凡开始观看郭奇先生的手手术视频。
　　看了一二十分钟，他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言非凡抬头望去，发现推门而入的是钟欣怡。
　　他请对方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就坐，然后听钟欣怡开口道：“非凡，我这次回去一是详细向几位老板汇报一下福海天地的谈判事宜。”
　　“二是寻找丁丁再造术的手术对象。”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颔首道：“美国这边，自我更加奔放一些，约束力小，认同度高，这方面的手术对象，应该有不少。”
　　钟欣怡轻笑道：“是啊，我在洛杉矶平常看到一些LGBT团体聚众活动，来争取更多的社会认同，还有自身权益。”
　　“我的想法是，以这个手术为突破口，争取到更多LGBT团体在整形方面的医疗需求。”
　　“怎么说，王川领导下的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实力足够，不比美国这边的知名整形机构弱多少，而且费用相对低廉，最重要的是手续简单。”
　　钟欣怡又轻叹道：“非凡，你是不知道，在美国做一台手术有多么的繁琐。”
　　“先是家庭医生检查核准，然后预约相应的外科医生，这个过程等上一两周或一两个月，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分别有心肝脾肺肾等相应的各专科医生，检查签字表明你的五脏六腑没有问题，不影响手术。”
　　“如果期间一个器官检查出了问题，先得把器官问题解决了，才能做手术。”
　　“还有必不可少的心理咨询。”
　　“这每一项检查，都是要钱的。”
　　钟欣怡语带唏嘘的说：“国人都说，国内医院都有过度检查的毛病，让他们来美国医院看一下病，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过度检查了。”
　　“不仅如此，这拖延的时间，都能耗死人。”
　　言非凡轻轻一笑，问：“阿姨，这应该是享受医疗保险的普通人，在公立医院的看病过程吧？”
　　钟欣怡嗯了一声，又介绍说：“去私立医院看病，自然能享受到更专业、更快捷、更周到的医疗服务，但是这费用更是高的惊人。”
　　“美国的中产阶级，因为一场大病破产，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像梅林诊所，它主要的客户群体就是美国的富人阶层，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
　　“这其中，以中东富豪，还有中国人居多。”
　　钟欣怡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笑道：“非凡，像你这样被特意请来美国做手术，是少之又少呢。”
　　“期待国内像你这样高水平医生，是越来越多，这样的话，我的生意也好做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是发展趋势。”
　　“就现在来说，国内医生的水平也都不差了，即便设备差点，但架不住经多识广啊，这实践机会多，还有就是各种类型的病人都见过。”
　　“这倒也是！”
　　钟欣怡附和了一句，又忽的转而道：“非凡，那个唐铮的手术，什么时间能开始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目前，神经体内蕴养的试验进展，还算顺利，符合预期。”
　　“唐师兄他在神经分割手术后，到目前也没检测出不良的神经负面效果。”
　　“一切顺利的话，十月底左右，可以手术了。”
　　钟欣怡轻哦了一声，就听言非凡接着道：“阿姨，妍妍的手术，不敢说百分之百，七八成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钟欣怡笑欣慰的一笑，说：“王川对你的信心，可是百分之百呢。”
　　“他一直对我说，近十年做的最正确一件事，就是当机立断的把你给抢了过来。”
　　她又长叹一声，道：“王川这么多年，就一直为妍妍活着，一直苦得很。希望在妍妍恢复之后，王川也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言非凡语带自信的说：“阿姨，你和王主任再坚持多半年就可以了。”
　　“到时，你也可以把工作重心放回国内，就可以和王主任、妍妍，重新生活在一起了。”
　　“我们在一起？”
　　钟欣怡苦涩的摇摇头，说：“我和王川虽说是青梅竹马，但现在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再回到以前……是不可能了。”
　　“再说，有些事情，我牵扯的太深，抽身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
　　钟欣怡的表情变严肃了，说：“王川告诉我，你这次美国之行有些不简单，让我盯着一些。”
　　“非凡，洛杉矶算是我的大本营了，我也有一些得力的人手。”
　　“真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是豁出小命不要，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言非凡不自然的一笑，说：“阿姨，我只是过来做手术而已，没有这么严重吧？”
　　钟欣怡冷呵呵一笑，说：“非凡，你不要把美国人想的太好。”
　　“他们实质上还是奉行弱肉强食那一套，所谓的道德人权只是标榜自己，约束他人的。”
　　“他们的下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低。”
　　钟欣怡又叮嘱说：“非凡，跟美国人打交道多留个心眼。”
　　“你好好休息吧……”
　　言非凡把钟阿姨送出房间后，继续观看郭先生的手术视频……
　　位于后面的第三个房间，诺尔斯博士正通过飞机上的卫星通信向一人抱怨。
　　“你们的报价太高了，一次手术就一百万，这使得我们的邀请条件，没有那么高的吸引力。”
　　“你们需要另外想办法了。”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卫星电话里传了出来。
　　“诺尔斯博士，你继续尝试招揽，我们这边也会着手准备其他的方案……”


第592章 明天以我为荣
　　洛杉矶与滨海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
　　经过近十二小时的飞行，言非凡等人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当地时间下午近四点降落洛杉矶机场。
　　下了飞机的言非凡，见太阳出现在西南方向，总感觉不得劲，身心有些不舒服。
　　这个时刻，可是滨海的早上六七点。
　　好在言非凡在飞机上睡的还算不错，发挥出了一名外科医生不挑时间和地点，倒头就能睡的本事，如今也算精神饱满。
　　他控制自己不再去看让人不舒服的大太阳，跟在钟欣怡、邓绍等人身后，先排队顺利的通过了美国海关，又出了航空港。
　　几人一出航站楼，就有一辆黑色高顶通用商务车，开到了他们的近前。
　　邓绍的男助理，主动的拉开了车门，露出了里面堪比飞机商务舱的座椅和内饰。
　　这时，钟欣怡开口道：“非凡，我就不与你们一起了，接我的人也来了。”
　　在钟欣怡的示意下，言非凡就看到旁边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轿车。
　　轿车车门前，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华人青年。
　　这西装革履的两人，都留着十多厘米长，染成红色的短发，手中还拿着墨镜。
　　女的左鼻翼穿了一个鼻环，男的则是左耳上戴着一个直径有六厘米的大耳环。
　　钟欣怡语带遗憾的说：“非凡，你这次着急着回国，我就不尽地主之谊带你参观洛杉矶了。”
　　“下次有机会，我好好带你逛逛。”
　　言非凡客气的道：“好的，有机会一定好好叨扰一下阿姨……”
　　与钟欣怡分开后，言非凡、段羽、邓绍与男助理、诺尔斯博士，一同乘坐通用商务车，直奔洛杉矶地区最好的医疗机构之一西达赛奈医疗中心。
　　待车子行驶平稳以后，邓绍关切的问：“言医生，要不要稍微休息下？我们可以先去酒店？”
　　言非凡摇头道：“不需要，我现在的身心状态不错，可以直接手术。”
　　停顿了一下，他又叮嘱说：“让医院那边提前做好手术准备，我不想到达医院后，还要等待。”
　　“还有，把福兰德森先生最新一次的各项身体数据，还有颅脑肿瘤影像图给我发过来。”
　　邓绍赶紧应了下来，并让自己的助理立刻与福兰德森的主治医生进行沟通。
　　“哎，主刀医生是谁？”
　　对言非凡的询问，做出回应的是诺尔斯博士。
　　“是我们梅林诊所的何塞·马克斯医生，他是全美十大脑外科医生之一。”
　　诺尔斯又语带自豪的说：“除马克斯医生之外，我们梅林诊所还有一位全美十大脑外科医生，金·哈克曼医生。”
　　邓绍忍不住开口赞叹道：“梅林诊所作为全美，还有全球首屈一指的医疗机构，真的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啊。”
　　诺尔斯浅浅一笑，说：“言医生，梅林诊所在世界享有盛誉，我们的选择标准，也一向严苛。”
　　“加入我们，成为其中一员，就意味着同时获得了全世界医学同仁的认可。”
　　“这份荣耀，我想，是中国的任何一家医院不可能给予的。”
　　“这也不是发表多少篇论文，做多少成功的手术就能随随便收获到的。”
　　言非凡轻声笑道：“诺尔斯博士，在我们国内接受教育时，我们时常被教导这样一句话。”
　　他沉吟了片刻，用英文尽可能原汁原味的描述道：“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
　　诺尔斯微微一怔。
　　她稍微的品味了一下，知道对方是用这话委婉地告诉她，不稀罕梅林诊所带来的名气和荣耀，要以一己之力，给他所在的医院带来国际影响力。
　　“过于天真和不自量力啊！”
　　诺尔斯在内心鄙视了一下，面上却是不显，正要继续劝说这小子来美国，却注意到这家伙开始专心的看起了手机屏幕。
　　她猜测，应该是脑瘤患者的身体数据和影像图传了过来。
　　诺尔斯就闭住了嘴，没再开口……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言非凡就注意到车子驶入了一大片用铁栅栏包围的，绿化相当整洁美观的低矮建筑群中。
　　他被告知，西达赛奈医疗中心到了。
　　车子又以低速行驶了十于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幢五层白色的扁平建筑前。
　　言非凡一边在心里感叹“美国土地真的是不要钱啊”，一边下了车。
　　随之，他就见一位四十多岁，身穿白大褂的秃顶白人男子，在两位护士陪伴下，大步迎了过来。
　　就在言非凡以为，这个又高又壮的家伙就是主刀医生时，身边的诺尔斯博士却惊讶的喊道：“哈克曼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马克斯医生呢？”
　　“您成为主刀医生了？”
　　来到近前的哈克曼医生，解释道：“诺尔斯博士，马克斯博士已经进了手术室。”
　　他把目光投在言非凡身上，打量着说：“操作如此精妙，效果又如此显著的穿刺注射技术，我如果不过来亲眼见证一番，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是不知，言医生，您可否允许？”
　　言非凡不怕对方偷师，不在意的说：“哈克曼医生，您可以留在我身边，旁观全部操作。”
　　这花让哈克曼喜不自胜，忙不迭的道：“谢谢，言医生，谢谢！”
　　“言医生，我这带您去手术室……”
　　在哈克曼医生的热诚带路下，言非凡与他来到二楼的手术区，先在更衣室换好了蓝色的手术无领短袖T恤和手术裤子，又来到了消毒室刷手消毒。
　　随后，两人进了手术室，在护士的帮助之下，穿上了无菌手手术衣。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就把手术室看了一遍。
　　这间手术室的面积比标准手手术室大了不少，主要是多了一台大型螺旋式CT扫描仪。
　　在颅脑手术椅的四周，言非凡注意到，站着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的主刀医生，手术助手，一名麻醉师，还有一名护士等人。
　　坐在手术椅上，已经进入麻醉状态的患者，他剃光头发的脑袋已经被固定，也做好了术前准备。
　　令言非凡意外又不意外的是，这位患者的脸上还粘贴了几块医用胶布。
　　穿好手术服的言非凡，走到颅脑手术椅前。
　　就听哈克曼医生的声音响起，“言医生，这位就是主刀医生何塞·马克斯博士。”
　　停顿两秒，言非凡听哈克曼医生接着说：“马克斯医生，我已经获得了言医生的允许，可以旁观他的全部手术操作过程。”
　　“放心，您的手术操作过程，我不会旁观的，也没有旁观的必要和价值。”
　　言非凡明显听得出来，哈克曼医生的语气中含有很多的不满。
　　这两个家伙不睦啊，这是一山不容二虎？
　　言非凡扫了这两人一眼，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患者脸上的几块医用胶布上。
　　见状，马克斯医生没时间搭理哈克曼，赶紧的解释说：“言医生，福兰德森先生在今天上午，不小心摔了一跤。”
　　“上帝保佑的是，福兰德森先生只是脸上出现了一些擦伤，没有对肿瘤和手术造成任何影响。”
　　在心中确认了患者身份的言非凡，收回目光。
　　“既然没有影响，我们开始手术吧……”


第593章 夜长梦多
　　穿刺脑瘤组织取样试验，用时一小时七分钟。
　　五次颅脑穿刺，从不同角度注射进脑瘤高浓度酒精，用时二十七分钟。
　　做完这一步，言非凡其实就可以走人了。
　　不过，马克斯医生开口请求，等注射效果出来之后，言非凡再离开。
　　双方毕竟是第一次合作，缺乏足够的信任，言非凡点头同意了。
　　再次等了一个小时后，患者被送上CT扫描仪。
　　在肿瘤影像图出来后，马克斯医生，还有哈克曼医生，看向言非凡的眼神，就变得不加掩饰的炽热，如同看向一位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
　　患者的脑瘤体积缩小了近四分之一。
　　而且，主要缩小的部位，实现了与脑干，还有几条大血管的脱离，不再是犬牙交错状态。
　　这直接使得这台脑瘤切除手术的难度，降了一个数量等级。
　　这手术难度的降低，意义可以说是巨大。
　　对马克斯医生和哈克曼医生这样级别的医生来说，术后结果就是植物人、意识受损等重度后遗症与四肢运动不调、个别感官神经受损的巨大区别。
　　更令马克斯和哈克曼两人惊骇的是，这变性缩小后的肿瘤影像图，和言非凡之前给出的脑瘤术后效果图，近乎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言非凡对穿刺注射技术的掌握，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随心所欲……
　　在哈克曼医生的陪伴之下，言非凡离开了手术室，又去更衣室换回了衣服。
　　两人走出手术区隔离门，邓绍、段羽、诺尔斯，还有几位貌似患者家属的老外就围了上来。
　　“AMAZING！”
　　哈克曼医生语带兴奋的率先开口道：“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彩，最不可思议的穿刺手术。”
　　“来自神秘东方的天才言医生，用他充满魔幻的双手，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次穿刺，就让福兰德森先生的脑瘤奇迹一般缩小的四分之一。”
　　有哈克曼不留余力的吹捧，还有介绍，言非凡也就懒得开口说了。
　　“这使得手术难度陡然下降，以马克斯医生的能力，可以轻松完成脑瘤的切除。”
　　“各位，静等手术成功即可。”
　　随着哈克曼的话语，邓绍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满脸溢出灿烂笑容。
　　“言医生，酒店房间已经定好，晚餐也在餐馆定好了位置，我们……”
　　言非凡摆手打断道：“邓先生，不用麻烦了。”
　　“直接赶回机场吧，我在飞机上吃晚饭和休息，就可以了。”
　　邓绍一脸为难的说：“这个……”
　　“言医生，那架私人飞机加满油就可以直接飞，但是飞行员和空乘可不行啊。”
　　“这才过去五六个小时，他们还没休息过来。”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眉头一皱。
　　按照事先说好的，他是直飞美国，做完手术再紧接着直飞回滨海的。
　　但是邓绍说得，也算是合情合理，总不能让飞行员疲劳驾驶，二十四小时连轴工作吧。
　　言非凡尝试着问：“换新的飞行员？”
　　邓绍面带难色的说：“言医生，一架私人飞机，总不能聘请两班飞行员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他又提议道：“言医生，不如我们先去吃晚餐，你再好好的休息一晚。”
　　“明天一早返回滨海？”
　　这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言非凡不想在美国待这么长的时间，有一种夜长梦多的感觉。
　　他又问道：“正常的客运航班呢？”
　　邓绍见言非凡脸色沉沉，小心翼翼的说：“这个，言医生，现在是暑假高峰期，临时去买今晚的机票，肯定没有位置了。”
　　“再说，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即便头等舱，也是休息不好的。”
　　言非凡看了身边的段羽一眼，见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好无奈的说：“好吧，先去吃饭，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回国！”
　　他又语带警告的说：“邓先生，我不想到了明天，再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动。”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邓绍又不忘补充说：“除非恶劣天气原因导致的停航，明天一定按计划出发……”
　　晚饭是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吃的。
　　言非凡、段羽、邓绍、他的男助理，还有厚着脸皮加入的哈克曼医生，围坐在一起。
　　在这次就餐中，言非凡也算是颇有收获，与哈克曼就医学问题是交流畅谈不止。
　　可以说，其他几人除了吃饭，就云里雾里光听这两人嘴里接连不断的蹦出一个又一个医学名词。
　　晚饭后，几人乘车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言非凡和段羽住进了一间豪华套间。
　　言非凡把想彻夜长谈的哈里曼医生赶走后，与大洋彼岸的姐姐和苏叶，通过网络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去洗漱睡觉了。
　　这一天，虽然做的工作不多，但是长途的旅行，陌生的环境，再加上时差的影响，让言非凡感受到了不一般的疲累。
　　他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经过一夜的酣睡，翌日早晨，他被段羽给喊醒，被告知哈克曼一早来敲门，人就在客厅里。
　　他急忙起床来到客厅，问：“哈克曼医生，不会是昨晚的手术出了问题吧？”
　　“手术很顺利！”
　　哈克曼医生介绍道：“经过近七个小时的时间，马克斯医生顺利的切除了肿瘤，预计患者会在两三天之内苏醒。”
　　“手术获得了巨大成功！”
　　“言医生，祝贺你！”
　　说完这话，哈克曼就上前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言非凡对西式拥抱礼很不习惯，以最快的时间摆脱了对方的熊抱。
　　“言医生，昨晚的观摩和交流，让我收获多多。你今早就要返回中国，我就想着，早一点过来，能多一些时间和你在一起探讨。”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哈克曼医生，即便我回了中国，我们也是可以交流的。”
　　哈克曼呵呵一笑，说：“相比视频和电话，我还是更喜欢这种面对面的交流方式。”
　　他用手指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几下，说：“这样更容易激发灵感。”
　　言非凡没搭理他，去了卫生间去洗漱……
　　整个早上，还有早餐，言非凡又是在与哈克曼的探讨中过去的。
　　期间，哈克曼还谈到了合作可能。
　　言非凡告诉他，他已经与凯文·维加医生建立了合作关系，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再接额外患者了。
　　不过，医学研究方面的交流和合作，他，还有附属医院是来者不拒。
　　哈克曼表示，等他安排和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会在最近赶去滨海一趟的……
　　洛杉矶当地时间早上八点三十分，阳光明媚！
　　言非凡、段羽，再一次坐上了昨天那辆高顶通用商务车。
　　邓绍说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让他的男助理随车送言非凡去机场。
　　在最后一刻，哈克曼也坐进了商务车，说是送言非凡去机场，顺路再探讨几个医学问题……
　　洛杉矶当地时间，早上九点一十二分。
　　正在与哈克曼热切讨论的言非凡，忽然被车子的急拐晃的差一点一头栽倒，好在身上的安全带绷住了他。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几次轻微震动，还听到噗噗的声响。
　　随之，言非凡感受到了脸上一热。
　　有东西糊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禁用手一摸。
　　看清手上沾染的东西，言非凡一下子就懵了。
　　红的，浅灰色的，这是血和大脑灰质？


第594章 湿湿的痕迹
　　深夜，滨海凤凰山庄。
　　言自若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息着坐在了宽大无比的床上。
　　眼前的黑暗，还有重归身体的支配感和熟悉感，让言自若真切的意识到。
　　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只是刚才的噩梦，着实吓住了言自若。
　　这类似的梦境，在弟弟在川中出事后的那段日子，她做过了好几次。
　　不知因为啥，平稳生活了大半年时间后，竟然再一次梦到了类似的景象。
　　言自若刚才梦见，弟弟满脸血污的向她告别。
　　看着弟弟转身而去，她努力的去抓弟弟的手，但是腿却有万金沉重，怎么也追不上。
　　眼看着弟弟就要被周围的黑暗给彻底吞噬，言自若害怕极了，一个着急就惊醒过来。
　　噩梦虽醒，但那种心悸心慌的感觉，却依然萦绕在心口，言自若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发现才午夜十二点多。
　　她这是才睡过去最多一个小时。
　　心悸难安的她，摸出枕头旁的手机，按了一下，在亮起的屏幕上没有看到来自弟弟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言自若随手按下了弟弟的速拨号码。
　　紧接着，有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您好，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
　　心里愈发不安的言自若，又找到段羽的号码拨了过去……
　　“言医生，醒醒！言医生，快醒醒！”
　　在剧烈的摇晃中，还有来自脸上被拍击的疼痛，让言非凡从剧烈的眩晕中，渐渐的恢复清醒。
　　首先变得的清晰是痛感！
　　胸肋在隐隐作痛，言非凡晓得这是被安全带勒的，更疼的感觉来自左小腿，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与之相比，脸上被拍打的疼痛，就小巫见大巫了，而且还在快速的消散。
　　同时，耳中的嗡嗡声也在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还有砰砰哒哒，宛若不同鞭炮的脆响。
　　言非凡的记忆，也在快速的恢复。
　　那一幕又幕惊恐的画面，一幅又一幅的在脑海中快速闪现，渐渐地变的连贯起来。
　　看到手上的红色和白色后，言非凡又惊骇的看到，坐在自己旁边，刚才还在说话说个不停地哈克曼医生，半个头盖骨都没了。
　　就在他惊恐之际，车子陡然的一停一震。
　　随着巨大的震动和声响，言非凡眼前的世界就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恢复剧烈碰撞前记忆的言非凡，用力摇了摇头，眼前的视野也变的清晰起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沾染了血迹、油污和灰尘，满是关切和紧张的一张脸。
　　这张脸，让言非凡心中一安。
　　“段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问出这话的言非凡，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他坐在地上，后背倚靠在一辆车的底盘。
　　而这辆侧翻在马路上的车，似乎就是他们之前乘坐的那辆通用商务车。
　　前方不远处，还有两辆横在马路中间，肚皮朝天的小轿车。
　　再远方，一二十米外的马路上，则是停着五六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我们遭遇了警车和歹徒的公路追逐，歹徒射击沿途的无辜车辆，我们的车被击中了。”
　　段羽见言非凡恢复了清醒，快速介绍道：“歹徒和警察在交战，我们很不巧的被夹在了当中。”
　　“言医生，你没事吧？”
　　言非凡知道美国是一个枪支泛滥的国度，也经常看到网上报道美国的某某又发生了枪击案。
　　他没想到，自己一行竟然倒霉的被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又有几声砰砰哒哒的声音响起，他身后这辆车也有被击中，震的言非凡直咧嘴。
　　“我的身体……我先检查一下……”
　　随着这话，言非凡就用双手摸自己的头。
　　颅骨无凹陷，无肿块。
　　颈部，正常。
　　胸腹，胸肋有条状肿块，按压有疼痛，但疼痛程度较轻，言非凡推测，安全带没有勒出骨伤。
　　腹部柔软，按压无疼痛，也无积液。
　　言自若又顺势往下一模。
　　嗯，男人的特征还在，也都一个不少，也没异常的疼痛。
　　检查到这，言非凡就安心多了。
　　至少死不了了。
　　他又看向疼痛异常的左小腿。
　　那里的裤腿已经被血浸湿，也被撕裂了，露出了小腿外侧一道十多厘米长的伤口。
　　看到如此大的一个伤口，言非凡弯下腰就准备去处理伤口。
　　言非凡这刚一弯腰，就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脑袋右侧嗖的飞了过去。
　　子弹缭绕周边的火蛇，直接烧去了言非凡的头发，在他右侧头发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弹道痕迹。
　　这颗差之毫厘的子弹，又直接穿透了言非凡身后的商务车底盘，不知所终……
　　这颗来袭的子弹，言非凡没有什么察觉，却是让段羽瞬间眼神一凛。
　　子弹袭来的方向，可是美国警察那一边。
　　她也来不及多想，闪身来到言非凡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然后，段羽一伸手就把言非凡给按在地面上。
　　“这里不安全，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随着她这话，一把抓住言非凡的肩膀，就以匍匐行进的姿态，朝左前方向爬去。
　　那里，有几辆横七竖八停在路边的车子，可以替他们挡住两边歹徒和警察的视线……
　　“我可以自己来的。”
　　经历了一开始的懵呆后，言非凡忍着左小腿的疼痛，双臂开始主动用力，爬着跟上了段羽。
　　这时，言非凡想到了一点，忍不住问：“车上的司机，还有那个助理何滔呢？”
　　“不清楚，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段羽冷冷的回了一句。
　　言非凡忍不住停下，转头看向通用商务车。
　　这时，他就看到又有几颗子弹击中了车子，让车子出现了震动。
　　想到空中纵横来去的子弹，而自己又不是超人，言非凡干脆利索的放弃了当英雄的想法，继续跟着段羽爬向左前方。
　　此时此刻，言非凡有一种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穿梭的感觉。
　　这也太TMD的吓人了……
　　眼看距离路边的那几辆车不远了，也就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忽然间，言非凡见段羽不仅停住了前进，还缩回来一些，他也跟着停住了。
　　“怎么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段羽，指了指左右两个方向，说：“前方的距离，歹徒那边没有多少遮挡。”
　　“我们这样出去，有可能引起歹徒和警察在我们这个方向集火。”
　　“所以，我们等下需要积蓄一些力气，快速跑过去，而不是爬过去。”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我需要先处理一下左腿上的伤势。”
　　段羽郑重叮嘱：“不要起身，弯腰处理！”
　　言非凡借助牙齿，把衣服的左袖撕扯下，侧躺弯腰准备捆扎一下左腿伤势。
　　他一弯腰，就是一怔。
　　言非凡清晰的看到，在他和段羽爬过的身后，留下了两条湿湿的痕迹。
　　他留下的痕迹，有些断断续续，有些细长。
　　而段羽留下的痕迹，要比他的痕迹宽了不少，也连续了许多……


第595章 关键时刻
　　言非凡把撕扯下的衣袖，系在了左小腿伤口上方，用力的系紧，还系了一个死扣，以此来减缓失血的速度。
　　随之，他转身看向脸色苍白的段羽，就注意到她腹部的衣服，已经全被血浸湿了。
　　“你受伤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段羽拒绝道：“不用，小伤，我能坚持！”
　　在她说话之际，言非凡就直接上手了。
　　他把段羽的上衣掀上去，就看到段羽的左侧腰部位有一个冒血的，花生粒大小的圆形伤口。
　　言非凡表情一凝，这是枪伤。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言非凡快速检查了一遍，没有在段羽身上找到子弹贯出的另一处伤口。
　　这意味着，子弹还留在了段羽的体内。
　　这也说明，子弹的力道比较弱。
　　还有，从子弹伤口位置，出血量，还有段羽的坚持和反应来看，言非凡分析，这颗子弹应该没有伤到段羽的肝肾等器官。
　　但是肠道系统，被伤到是在所难免。
　　就当前眼睛观察到的，还有双手探查的信息，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模拟了一番子弹对段羽腹部造成的可能伤害。
　　“段羽，你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尽快接受手术治疗。”
　　说着这话，言非凡把右手臂的袖管扯下来，又撕扯成一根长条，把段羽的左腰伤口给用力缠住。
　　这是他当前唯一能做的救治措施。
　　他还不忘鼓励说：“段羽，你不要怕！”
　　“没伤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有些多。等下到了医院，我亲自给你做手术。”
　　“坚持一下！”
　　段羽嗯了一声，说：“我接受过严格训练，体能好，也比一般人更加坚忍，我能坚持住。”
　　停顿一下，她又叮嘱道：“休息三十秒，积蓄体力，我们一鼓作气冲过眼前这段无遮挡的距离，就是胜利。”
　　言非凡看看前方这三五米的距离，又看了看段羽苍白的脸色，还有她湿漉漉的腰腹部，又抬头看了看右方一二十米远和歹徒对峙的美国警察。
　　“段羽，你需要尽快接受治疗，骤然发力会加速你的失血速度。”
　　“我们要向美国警方那边逃……”
　　言非凡说着这话，就伸手准备搀扶起段羽，却被她一把给用力握住了手腕。
　　“言医生，不能去美国警察那里，他们会朝你打黑枪，刚才你就差点死在他们的枪下。”
　　言非凡就是一惊，语带急切的追问：“他们为什么朝我打黑枪？”
　　“我又不是歹徒，我是医生，还是受害者。”
　　段羽快速的呼吸了两下，说：“很可能是你的医术太过厉害了，让美国政府起了杀心。”
　　“我甚至怀疑，这次歹徒的扫射和枪战，也是他们故意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你。”
　　言非凡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
　　“我只是一名医生，又不是核弹导弹专家。”
　　段羽解释道：“你虽然不是武器专家，但是你就医治他们，作用不比他们低。”
　　“美国政府趁着这次警察和歹徒的枪战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的趁机干掉你，是非常可能的。”
　　“最后丢出一个被歹徒击中，或是误杀的解释就可以了，最多再赔一些钱。”
　　这时，在零星的枪响声中，又有嗡嗡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
　　被段羽的话搞的脑子有些乱的言非凡，抬头一看，天空中有直升飞机在盘旋，而且还是两架。
　　他不由的想到了一点，这应该是美国用于现场报道和直播的直升飞机。
　　美媒这一块，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事故和灾难现场。
　　言非凡的耳边，又响起了段羽的声音。
　　“言医生，我接受到的命令，就是保护你，不惜一切代价。”
　　“美国警察已经不能信任，我们不能冒险，生命只有一次。”
　　“我已经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我国在洛杉矶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我们只需要躲到那几辆车之间，耐心等待。”
　　言非凡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段羽，语带迟疑着说：“但是，段羽，你需要尽快接受手术。”
　　段羽轻轻的笑了笑，说：“我是一名军人，职责是护卫你的安全。”
　　“言医生，你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这话让言非凡非常难受。
　　作为一名医生，不能救死扶伤不说，现在却需要一位重伤员牺牲自己来保护自己。
　　“言医生，我在京城工作时，吃饭时间不固定，食堂一位厨师总是给我留下我爱吃的饭菜。”
　　“我明白他的心意。”
　　“交接工作那一晚，我告诉他，等我三年。”
　　“言医生，如果今天，我没能挺过去……”
　　言非凡看着脸上露出一些羞涩和不好意思神情的段羽，眼睛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
　　段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凭什么就要为自己牺牲，言非凡，你还是人吗？
　　你不是号称天才吗？
　　怎么到了最为危急关头，就萎了蔫了？
　　满是自责和惭愧的言非凡，被这枪战吓跑的勇气，又从身体四处慢慢的汇集了起来。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打断段羽道：“段羽，现在还不是你交代身后事的时刻。”
　　“放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有什么知心话你就自己去跟你那个心上人去说。”
　　话语之间，言非凡的大脑就以最快速度的转动起来，思考可能的脱困方案。
　　兀然，他注意到了一点。
　　他们前往躲避的几辆车之中，有一辆老式奥迪车的驾驶座车门，是微微敞开的。
　　这应该是车主在遭遇这场意外时，仓惶而逃，没有关好车门。
　　言非凡猜测，车钥匙也应该还在车上。
　　“段羽，你现在不是军人，是重伤员，我现在是医生，等在这里，我会救你的。”
　　这话音还未落在地上，言非凡就爬了起来，没有半点犹豫的冲了出去。
　　三五米的距离，以言非凡爆发出的速度，也就两三秒的时间。
　　这个时间虽短，也足够言非凡观察清楚左右两边的情况。
　　在看向左右两边的惊鸿一瞥中，言非凡在脑海中已经快速梳理出了一些信息。
　　左边的歹徒，躲藏在两辆公交车后面，言非凡能看到三个持枪的家伙，还有两根枪管。
　　右边，一共有六辆警车，能看到十一名警察。
　　令言非凡惊讶的是，他看的清清楚楚，有一名来自警察方向的枪管，正指向着他。
　　瞄准他这里，可对歹徒构不成任何威胁，除非段羽分析是正确的……
　　在言非凡大脑极速运转之际，他又看到了惊骇一幕，这根瞄向他的枪管震了震……
　　这是开枪了？
　　在这想法产生之前，言非凡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踏地的左脚陡然用力，身体跃然而起，扑向前方，老款奥迪车和一辆别克汽车之间的空隙……
　　噗通的一声，言非凡是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全身一阵痛麻，手脚也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剧烈疼痛潮涌而来，言非凡却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他来不及检查自己有没有被击中，爬起弯腰拉开奥迪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谢天谢地，果然如言非凡所料，车钥匙就插在了奥迪的启动锁孔里。
　　接下来，就是验证言非凡在虚拟过程中所练就的车技的关键时刻了……


第596章 狠人一个
　　砰……砰砰……咣……
　　强撑着精神的段羽，就看到眼前那辆老式奥迪轿车，就像醉汉一般，进进出出的把左右两边的车都撞了两三下，才把车身倒了出来。
　　这一幕景象，让段羽忽然想起，言非凡这家伙根本没有驾照，一直不会开车。
　　但她也明白，言非凡这样做，是为了救她。
　　否则，言非凡只需安稳的躲在车里就好了。
　　就在段羽心生感动之际，就见奥迪车一个急倒急拐，车屁股就猛的怼在了侧翻的通用商务车上。
　　紧接着，又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奥迪车如脱缰野马一般，径直朝段羽趴的位置冲了过来。
　　段羽嘴里直接爆出了一个“卧槽”。
　　情急之下，她为保住自己的小命，短短三四米的反应距离，只来得及双手一撑地面，蹭的一下直起上半身。
　　这让她后仰的上半身，近乎与下半身折成了九十度。
　　随着刺耳的急刹声，奥迪车子堪堪挨着段羽的身体停住。
　　“上车，快！”
　　上半身紧贴在后车座车门的段羽，看着猛然敞开的副驾驶座车门，还有言非凡探身伸过来的右手，没有半点犹豫，用力握住了对方的手。
　　借助言非凡的拉扯，段羽是全身猛然用力，相当顺捷的一下子窜进了副驾驶位上。
　　而且，她的右脚还顺势一勾，关上了车门。
　　不过，这一番大动作，扯动了她腰腹部的伤口，疼的她脸上刹那间又布满了虚汗。
　　“言医生，我来开……”
　　段羽这话还没说完，言非凡已是松刹车，加油门，车子如野兽一样咆哮着，冲向了前方美国警察用警车布置成的拦截界限。
　　在驾驶车子驶出路边，接起段羽的这段短短的二三十秒时间，言非凡的主要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前方的那帮美国警察。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发现，他在这边闹出的动静，一共吸引了另外三名警察把枪口转向他这边。
　　但，这三个枪口，很快又移回了原来的方向。
　　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枪口，也就是原先朝他开枪的那个枪口，始终瞄向他这里。
　　这让言非凡晓得，只有一个家伙想杀他。
　　这是一个胖乎乎的白人警察，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留着精心修剪过一字短胡。
　　距离警方的拦截防线，约有二十米的距离，言非凡也就需要三四秒的时间冲过去。
　　他分析，那个混蛋为遮人眼目，不可能连续不停地对自己开车，最多也就开一枪。
　　事关自己的性命，言非凡集中起了全部精力，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人持枪的动作，以便在这人动手开枪之际，做出闪避动作。
　　此时此刻，全神贯注的言非凡，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这个空间，车子不存在，段羽也不存在，不时响起的枪声也不存在，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唯有言非凡自己和持枪瞄准他的胖子警察两人。
　　胖子警察的影像，也在忽然之间变得异常清晰，如同把人给拉到了眼前一米处。
　　这家伙鼻翼的翕动，还有越发眯成一条缝的双眼，言非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言非凡忽的注意到，这家伙脸上的肌肉兀然出现了抽动。
　　这是要开枪了。
　　做出判断的言非凡，下意识的手上发力，就要猛打方向盘。
　　就在这时，胖子警察的脑袋突然一个后仰，随之一团血雾在言非凡眼前爆开。
　　这让言非凡骤然一惊，也把他从刚才的特殊又神秘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言非凡就感觉到脑子和视野一阵迷糊，赶紧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视野立刻恢复，言非凡就看到自己驾驶的车子已经冲到了警车前，眼瞅着就要撞上了。
　　他赶紧的踩刹车，一踩到底。
　　奥迪车把前方的警车，拱出去了两米才停住，言非凡朝胖子警察的方向望去。
　　那里，有两三名警察围在倒地的胖子警察身边，正在大声呼叫“救护车”。
　　这是天不亡我，他被对面的歹徒给击中了？
　　言非凡暗自庆幸好运之际，对赶过来的一位警察喊道：“我伙伴受伤了，急需送医院抢救。”
　　这警察趴在了副驾驶车窗户上，看到了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段羽，又看到了她浸满鲜血的腹部，立马挥了挥手，示意言非凡可以开车离开。
　　得到示意的言非凡，一点也没犹豫的撞开堵在车头的警车，加油门朝前方开去。
　　言非凡瞄了段羽一眼，就发现她好像泄了心气一般，微闭的双眼没有半点神采。
　　他伸手按住段羽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
　　“段羽，坚持住，一定坚持，千万不能晕过去，想想你的厨师男友。”
　　“段羽……段羽……”言非凡着急的大喊起来，
　　在他的大力摇晃，还有呼喊之下，段羽终于有了反应，还伸出手指指了指驾驶座的车窗。
　　言非凡扭头看去，注意到一辆丰田车靠了过来，还从副驾驶位车窗里探出一个红发人头。
　　言非凡一看，认识。
　　昨天下午接钟欣怡的那个红发鼻环女子。
　　他朝红发女孩喊道：“带我去最近能做手术的地方，准备二十个单位的AB型血浆！”
　　“快，快…”
　　言非凡看过段羽的基本信息，知道她的血型。
　　红发女子点了点头，又做了一个跟她走的手势，随之把脑袋缩回了车里……
　　言非凡跟在丰田车后面，接连拐了五条路，行驶了近二十分钟，最终和丰田车一起停在了一幢三层楼的独立建筑前。
　　在该三层小楼前，站着医生和护士装扮的一位华人男子和两个华人女孩。
　　还有一脸担心的钟欣怡。
　　奥迪车一停下，段羽就被轮床接进了建筑。
　　下了车的言非凡，也快步跟着轮床进了小楼，边走边大声吩咐道：“给我三袋生理盐水，两个清创包，一个缝合包，再给我找一个无菌防护服！”
　　言非凡踏进小楼大厅，发现这里类似国内的诊所的，只是当前除了他们几人外，没有其他病人。
　　他看着段羽被推进里面的一间房间，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大厅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很快，钟欣怡就小跑着把他刚才要的几样东西，还有器械箱、一盒麻醉针剂给抱了过来。
　　言非凡先拿起一包生理盐水，送进嘴里咬破，大口喝了起来。
　　咚咚几大口，他就喝光了一袋。
　　言非凡又把空了的袋子往嘴里胡乱一塞，用牙齿给咬住。
　　紧接着，他用剪刀把系在左腿上的袖管剪开，又把左小腿裤管剪掉，让伤口完全暴露。
　　随之，言非凡用另外两袋生理盐水，快速的冲洗伤口。
　　再接着，撕开清创包，开始清理伤口。
　　站在一旁的钟欣怡，看到言非凡把伤口一些凝固的血块，给干脆利落的扒拉出来。
　　而且，他还用剪刀剪掉了伤口处的一些皮肉。
　　这个过程中，钟欣怡能看到言非疼的身体一缩一缩的，脸上满是汗水，表情也相当狰狞。
　　但是他的双手，却是稳健的很。
　　在剪掉皮肉时，也未见他得双手任何的犹豫，干脆利索的很。就好像剪掉的不是自己肉。
　　丫的，言非凡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有些看不过去的钟欣怡，提醒：“非凡，怎么不打麻醉针？我有给你拿来麻醉针的。”
　　额头青筋直冒，嘴里紧咬着塑料袋的言非凡，只是摇了摇头，手上清创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
　　接下来，钟欣怡看到了更不忍直视的一幕。
　　言非凡撕开缝合包，自己对自己的腿部伤口开始了缝合。
　　而且，虽然这小子的身体还是疼的一抽一抽的，那缝合的双手依然是又快又稳……
　　“真是十足的狠人一个啊。”
　　钟欣怡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心中十分不忍的扭头看向了别处……
　　三四分钟后，钟欣怡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言非凡正在穿无菌防护服。
　　“非凡，你这是？”
　　满头汗水的言非凡，解释道：“我承诺过要亲手给段羽做手术，不能食言。”
　　“时间上我来不及洗澡消毒了，只能穿防护服给段羽做手术了。”
　　之前言非凡给自己清创和缝合伤口，没打麻醉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担心自己的思维判断，还有手上的动作，会受到麻醉剂的影响。
　　言非凡不能容忍自己有任何的失误。
　　段羽伤势严重，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付出的可能就是她一辈子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第597章 我很好
　　切开段羽的腹腔，抽尽里面的积液，又经过眼和手的仔细探查，言非凡发现，段羽的伤势如他之前分析的大致不差。
　　子弹穿过降结肠，又射穿三道空肠，力尽。
　　言非凡也是在一截空肠里，摸到了四处游走的那颗子弹。
　　取出子弹后，言非凡又对段羽的腹腔做了一次详尽检查。
　　肝肾，正常！
　　子宫、卵巢、输卵管，正常！
　　确认了段羽只有肠道系统受损，让言非凡心情一松，开始给段羽做清创和伤口缝合手术。
　　肠道手术属于普外科手术，是一名外科医生在实习和培训过程中，接触较多的手术。
　　大部分的青年外科医生，人生第一次主刀的正规手术，不是阑尾切除手术，就是肠道息肉切除手术，或是肠道穿孔修手术等。
　　一是因为，类似的手术相当之多。
　　二也是因为肠道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强悍，拥有一定的冗余和容错能力。
　　人体的一些器官的自体移植再造手术，比如食管再造、输卵管或输尿管等再造手术，移植截取的都是肠道系统的某一部分。
　　普外科也是所有青年外科医生进行科室轮训的必选科室，重点科室。
　　而且，外科医生日常的手术技能练习对象，很多都是各类动物的肠道组织。
　　它们容易获取，练习完毕后，还能物尽其用。
　　这种情况下，以言非凡如今的知识积累和手术技能，处理段羽的肠道损伤，是不在话下……
　　历时两个多小时，言非凡留置好腹腔引流管，又做好最后的缝，完成了最后的手术操作。
　　他见昏迷的段羽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再苍白吓人，各项生理监测指标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就是大松了一口气。
　　言非凡这心情一松，身体和精神的疲累、难受、恶心，还有疼痛，如巨浪一般是席卷而来，差一点让他一头栽倒在手术室。
　　他强忍着各种不适，有些踉跄的冲出手术室，赶紧的把身上的手术衣，还是防护服给扒了下来。
　　密封在防护服中两个多小时，脱去防护服的他，就像是水洗过了一般，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都变成了一缕一缕的。
　　扑面而来包裹全身的清凉，还有清新空气，让言非凡有一种溺水获救的感觉。
　　这一刻，言非凡弯腰扶着墙壁，如同刚出水的鱼儿，张着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非凡，给！”
　　随着钟欣怡这熟悉的声音，言非凡就看到一袋生理盐水，还有一袋葡萄糖水递到了近前。
　　这都是言非凡需要的。
　　他伸开双手接过，各把袋装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水的一角伸入嘴中，咬破。
　　随后，言非凡直起身体，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坦白讲，这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远不如凉白开好喝，但这是言非凡的身体当前急需的。
　　他如同喝最美味的饮料一般，大口急饮，视线望去，意外发现大厅里竟然有一二十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这些人当中，有两位身穿警服的美国警察，其他人大多是西装革履，一脸的严肃。
　　恢复了一些精力和体力的言非凡，来到大厅，顺手把喝光液体的两个塑料袋丢进回收桶。
　　“你们都是来找我的？”
　　随着言非凡这话，众人中走出一位五十多岁，黑发多白发少的方脸男子。
　　“言医生，我是中国驻洛杉矶领事萧杰明，听闻你和同伴遭遇这样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萧领事又关切的问：“言医生，那位同伴？”
　　言非凡简单回道：“手术顺利，生命无碍，不过还处在昏迷中，需要一段时间的安心静养。”
　　这时，一位年龄略长的白人警察也上前一步，开口道：“言非凡医生，我是洛杉矶警察理查·班德勒，需要对你和你同伴遭遇，做一次详细记录。”
　　言非凡不答反问道：“班德勒警官，那几位歹徒全都抓住了？”
　　“与我同车的其他三位同伴？”
　　班德勒警官介绍道：“一共有六位持枪嫌疑犯，当场被我们的同事击毙四人，另外两人重伤，正在医院救治。”
　　“至于与言医生同车的另外三人……”
　　警官一脸同情的说：“两位美国籍男子死亡，中国籍男子轻伤，也正在医院接受救治。”
　　对那位同胞何滔助理只是轻伤，言非凡是倍感欣慰，这算是唯一不错的好消息了。
　　对于哈克曼医生的死亡，言非凡是有预期的。
　　他那个伤势，是不可能被救活的。
　　但是从警察这里得到确认，言非凡仍然是满心的遗憾和惋惜。
　　虽然与这位哈克曼医生只接触了短短时间，但是言非凡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相当纯粹的医生。
　　不然，这人也不会纠缠着言非凡，一直与他探讨医术，试图试探出言非凡穿刺注射技术的秘密。
　　哪能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意外和明天，真的是不知道哪一个先到啊！
　　言非凡暗叹了一句。
　　接下来，他在萧领事带来的律师陪同下，向两位美国警察述说了自己和段羽在事件中的经历。
　　他明智的没有告诉对方，有一位美国警察瞄准自己射击一事。
　　在美国的地盘上，控诉美国警察意图谋杀自己，言非凡还没有那么傻。
　　且不说那人生死未知，自己的指控只是一家之言，单是想想这背后或许是美国政府的指示，就让人不寒而栗。
　　言非凡现在最想的，就是尽快的回国，回到滨海，远离这如同噩梦一般的美国经历。
　　班德勒警官询问了言非凡的详细应对过程，又就一些细节问题做了确认和核实后，就走人了。
　　接下来，言非凡强打着精神，在这家诊所洗了澡，换了一身钟欣怡提供的新衣服，又对左腿的伤重新做了包扎。
　　随后，他在萧领事的陪同下，坐上一辆悬挂中国国旗的黑色轿车，离开了诊所……
　　“我们要去洛杉矶领事馆吗？”
　　萧领事沉声回道：“不，去洛杉矶国际机场。”
　　“言医生，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一架直飞滨海的回国专机。”
　　停顿了一下，他又介绍道：“言医生，我接到国内指示，要在第一时间把你安全的送出美国。”
　　言非凡心中一喜，又担心的问：“那段羽？”
　　萧领轻声事回道：“我们归妥善照顾好她的，等她的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就送她回国。”
　　这时，萧领事又把装在密封袋里的几样东西递了过来。
　　“言医生，这是你遗留在现场车里的证件和个人物品。至于你的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我们担心美国人会做手脚，就给销毁了。”
　　“你用这个手机和家人朋友联系吧。”
　　言非凡接过萧领事递过来的一部新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电话只是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姐，是我，我很好……”


第598章 假消息
　　言非凡在萧领事等人的陪伴下，一路顺畅，期间无意外发生，很是顺利的来到洛杉矶机场。
　　在机场，言非凡通过外交通道登上的飞机。
　　一进机舱，他才发现，这所谓的专机其实是包了国航的一架大型客机。
　　这一次从洛杉矶直飞滨海的航班，飞机上有四名机组人员，十一名空乘，就言非凡一名乘客。
　　虽说言非凡享受的包机待遇非常不错，但这架民航客机的舒适度，却比他之前来美国的那架私人飞机差的有些远了。
　　头等舱最好的座椅，也比不上大床舒服啊。
　　不过，言非凡身心疲乏的很。
　　待飞机攀升到高空，飞行平稳后，他就把座椅放平陷入了酣睡之中。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睡熟的他，就像国宝大熊猫一样成为了空乘围观议论的对象。
　　“哎，我可是听说了，我们这一次的紧急班次是外交部的临时包机。”
　　说这话的是一位瓜子脸双眼皮的空乘。
　　她凑近言非凡，仔细瞅了瞅五官，又轻手轻脚的后退了三步，回到了几位同事身边。
　　“他这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该不会是某位国字号领导人的孙子吧？”
　　她这话得到了年长空乘的斜眼鄙视。
　　“你懂什么呀？”
　　“越是高级领导人，越是爱惜羽毛，不会大张旗鼓的做这种公器私用的事情。”
　　“外交部出面，肯定是公事。”
　　年长空乘托着下巴，沉吟着说：“根据我看无数小说得出的结论，无非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这家伙本身很重要很厉害。”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携带有非常重要的机密情报……”
　　她一脸严肃的说：“我个人倾向第二种……”
　　一位小圆脸的空乘，笑着打断说：“刘姐，你这是007看多了吧？”
　　“你说的这种情况，怎么会通过我们民航飞机，肯定是潜艇或军机秘密接送的呀。”
　　“你们发现没？”
　　小圆脸伸手指了指熟睡的言非凡，接着压低声音说：“他长得挺帅气挺俊秀的。”
　　“而且，我觉得他面熟，应该在哪见过他。”
　　“我猜呢，他应该是某一位商界大佬的孩子，在美国留学或游玩，如今家里有了急事，才通过外交部的关系包我们的飞机。”
　　小圆脸的分析，得到了两位同事的附议。
　　就在这时，这几人听到了驾驶室舱门打开的声音，赶紧的四散开去，装模作样的忙碌起来……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言非凡是全身难受。
　　他腿疼，头也疼，身体各处也酸胀的很，五脏六腑也有造反的迹象。
　　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
　　不出所料，额头有些烫，这是发烧了。
　　言非凡掀开毯子坐起，又把座椅调整好。
　　这时，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言非凡看着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小圆脸空乘，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小圆脸一边替言非凡整理他身上的毯子，一边轻声回道：“先生，现在是京城时间周二上午十一时二十五分。”
　　“您已经睡了五个多小时，再过大约七个半小时，我们就会抵达滨海国际机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请给我一杯温水。”
　　“好的，请先生您稍等！”
　　待小圆脸转身离开，言非凡检查了一下左小腿上的伤口。
　　缝合处出现了明显红肿。
　　言非凡轻轻按了下伤口，没发现里面有明显的积液和发炎现象。
　　当时赶时间，伤口处理的有些仓促了。
　　言非凡现在只能祈祷，伤口可千万别感染发炎，不然他就有的苦头吃了。
　　等小圆脸空乘送来温水，言非凡先喝了半杯润了一下肠胃，又接着给自己送服了几粒消炎药。
　　“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小圆脸热情的介绍说：“我们有京城烤鸭、宫保鸡丁、京酱肉丝、木须肉、鱼香肉丝等盖饭。”
　　“西餐有牛排、羊排、鱼排……”
　　这疼那也疼，浑身难受的言非凡，现在可没有什么胃口。
　　只不过，他清楚，身体需要能量补充，就强迫自己要了一份木须肉盖饭。
　　言非凡先去了卫生间方便洗漱了一下，回来后就见小圆脸已经把饭菜摆放好了。
　　他硬着头皮这么一开吃，胃口反而是越来越好了，后来甚至可以说是胃口大开。
　　一份木须肉吃进肚里，有些意犹未尽。
　　言非凡又要了一份京酱肉丝，还有一份西式鱼排配土豆和蔬菜沙拉。
　　不仅如此，他之后还要了两份水果沙拉。
　　言非凡把这些吃的全部送进肚子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过来收拾的小圆脸解释说：“你们一份饭菜的量，不怎么大。”
　　“我的饭量，也有些大。”
　　言非凡平时的饭量，相比他的体格来说，确实是有些过大，堪比普通人的两倍了。
　　一是因为，他得身体还处在恢复期。
　　二是，也是最主要的，他的日常消耗大。
　　一个成人的大脑，约重1500克左右，约占其体重的2.5～3.0%。
　　而大脑需要提供的血流量，占心脏搏出量的15～20%，它消耗的能量占整体消耗量的20%，氧耗量更是占到了全身总耗氧量的25%。
　　这还只是一个平均值。
　　作为脑力劳动者，大脑的各种消耗量，所占比重会更高一些。
　　至于言非凡，时常就会来一个大脑超频运转，他这个大脑消耗比重自然会更高。
　　具体的数值不好估算，言非凡认为，这个大脑能量消耗比例至少在三十以上了。
　　再加上动辄就是五六个小时，七八个小时的手术，体力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两者相加，就让言非凡饭量变得有些夸张，堪比工地上的重体力劳动者。
　　小圆脸轻笑道：“因为高空导致的味觉迟钝，乘客的胃口一般都不怎么好。”
　　“先生您的胃口这么好，可是对我们工作的大力肯定呢……”
　　小圆脸把餐具收拾走，再过来时，又给言非凡送来了一杯热茶。
　　“那个……”
　　小圆脸试探的小声问：“先生，不冒犯的话，我们可以合个影吗？”
　　言非凡看着小心翼翼的小圆脸，语带疑惑的反问道：“你要跟我合影？”
　　“我又不是明星艺人，只是一名医生！”
　　“您是一名医生？”小圆脸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忽然之间，她兴奋的吼吼道：“啊，啊，我知道您是谁了。”
　　“您就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那个……那个，做整形整容的，叫……叫……”
　　“言非凡！”言非凡替对方说了出来。
　　小圆脸热切的单：“对，对，就是言非凡医生。我男友也是一名整形医生，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起过您。”
　　“他对您极为推崇，说您的整形技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哈哈，这更得要合影了……”
　　言非凡与这位高兴非常的小圆脸空乘，合了几张影以后，就陷入了思考模式。
　　回到滨海，就到周二傍晚了。
　　可以想象得到，回去后的这一晚，应该没多少安心工作的时间。
　　而明天上午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的手术方案，言非凡还没优化好呢……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在国内网络上，一则“天嫉英才，天才青年医生在美受枪击身亡”的假消息，正在快速蔓延传播开去……


第599章 牛鬼蛇神
　　周二中午近一点，附属医院整形中心。
　　吃过午饭，小眯了十几分钟的王川，洗了一把脸，坐在办公桌后正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就听见办公室的门，砰的一下被猛然推开。
　　王川大怒，正准备拍案而起，抬头一看，发现匆匆进来的是一脸沉沉的言自若。
　　“自若，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啊？”
　　来到近前的言自若，把手机刷的一下亮在王川的脸前。
　　那距离近的，手机都差点撞到王川的鼻尖。
　　王川瞄了一眼，伸手轻轻一按言自若的手，笑道：“网络上听风就是雨的无良谣传报道而已，你不是和非凡通过电话了嘛。”
　　“犯不着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啊！”
　　言自若双手在办公室上一撑，身体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王川。
　　“我查过了，网上的信息来源于美国的几篇报道。美国的那几篇报道，有图片，还有一些现场视频，不像是假新闻。”
　　“我算了一下时间，这起死伤十多人的洛杉矶枪战，按照常理推算，应该正是非凡去机场的途中，也正是他和段羽手机打不通的那段时间。”
　　言自若上半身又前倾一些，让自己的压迫感显得更强大一些。
　　“非凡说，他那时在洛杉矶接了一个紧急手术，所以才接不了我的电话。”
　　“回到洛杉矶的钟阿姨，也是这么说的。”
　　“王川主任，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王川被言自若这样盯着，很不自在，心中却在暗暗的责怪言非凡。
　　你个臭小子，说是不让姐姐担心多想，等你回来再面对面的告诉姐姐实情。
　　现在倒好，一个谎言要用至少十个谎言遮掩。
　　网上爆出来的身死报道虽是谣传，但也把枪战的事情给泄露了。
　　“那个……那个……自若啊……”
　　王川嘴上拖延着，心里快速想着如何把这事给圆过去。
　　他这个样子，却是让言自若着急了。
　　就见她砰的一下，猛的拍了一下办公桌。
　　不知是把手拍疼了，还是担心害怕的，言自若眼圈一红，眼泪眼看着就要流出来。
　　“自若，你别哭啊，别哭别哭……”
　　王川站了起来，有些慌乱的说：“我告诉你，全告诉你……”
　　停顿了一下，他强调道：“首先一点，自若，你要清楚，非凡他现在安全的很，活蹦乱跳的正在飞来滨海的飞机上，傍晚就能到滨海了。”
　　“那个，那个枪战报道，确实是真的，非凡他确实是倒霉的遭遇了。”
　　“但是，非凡他神光护体……”
　　说到这，王川就发现言自若双眼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一般，哗哗的往外流。
　　他赶紧的抽出十几张抽纸，给言自若擦眼泪。
　　“自若，你别哭，你别哭，非凡他现在好好的，真的好好的呢……”
　　言自若伸手夺过王川手中的纸，一边擦眼泪，一边呜呜的哭道：“我半夜惊醒，心里慌的厉害。”
　　“打非凡的电话打不通，段羽的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吗？”
　　“这种情况，我以前经历过一次……”
　　言自若语带后怕的回忆说：“那时，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非凡在川中遭遇了车祸，伤势很重，让我有心理准备……”
　　“我……我……呜呜……”
　　许是憋的太久了，说到这，言自若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见状，王川犹豫了片刻，然后绕过办公桌来到言自若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被抱住的言自若身体一僵，嘴里喃喃道：“半夜惊醒后，我一直打不通他们的电话，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呜呜……呜呜……”
　　言自若把脸埋在王川的怀中，又哭了起来，而且还越来越大声。
　　面对肆意大哭的言自若，王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让抱紧的双臂再加了一些力量……
　　“砰砰……”有敲门声忽然响起。
　　王川没有搭理。
　　“砰砰……”
　　“砰砰……”
　　这敲门声以一个稳定的节奏，锲而不舍的敲个不停，让王川变得怒不可遏。
　　言自若也听到了，赶紧的挣脱了怀抱，把大哭变成了抽噎。
　　王川大步来到门前，猛的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陌生中年男子。
　　王川的眼角余光还发现。
　　在不远处的走廊，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的家伙，在假模假式的说事情。
　　“你有什么事？”王川没好气的质问敲门之人。
　　敲门的中年男子目光越过王川，看向办公室里背对着身的言自若，大声道：“我是滨海信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维新，来找言自若女士。”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赶紧的擦了擦眼泪，转身走了过来，语带疑惑的说：“我就是言自若。”
　　“你是律师？找我什么事？”
　　张维新打量着言自若，介绍说：“言女士，你好。我受到言思洋先生的委托，特意过来给你送一份律师函。”
　　说着这话，张维新就从公文包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言自若。
　　“对于言非凡医生的事情，我非常遗憾，请节哀顺变。不过，作为言思洋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停顿了一下，张维新语气郑重的说：“言思洋先生作为言非凡医生的父亲，是他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从现在开始，言非凡医生的所有财产，都需要冻结，不能做任何得操作，直到……”
　　说到这，张维新就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目光危险，表情也变得狰狞。
　　他下意识的就远离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条腿就踹了过来，就差一点，就踹到了张维新的大腿根。
　　张维新大惊失色，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他看向被王川伸手抱住，啊啊乱叫，手足疯狂乱舞的言自若，严肃的告诫说：“言自若，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
　　“给我滚！”
　　王川一声怒喝打断了他，道：“赶紧给我滚，再乱说，你信不信我先打断你几根肋骨！”
　　张维新又远离了几步，边走边说道：“律师函送到了，再转移遗产，可就是犯法行为。”
　　“滚！快滚！”
　　王川又是几声怒喝赶走了张维新。
　　在他的严厉目光下，旁边看热闹的几位医生和护士也是顿做鸟兽散。
　　王川抱着气疯的，挣扎不停地言自若回到办公室，又重重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言自若，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
　　言自若歇斯底里的喊道：“啊，啊，什么狗屁父亲，一直不管不问，听到非凡出事了，竟然在第一时间过来抢财产。”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滑天下之大稽！”
　　“啊，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比最无耻的混蛋都不如。”
　　“无耻至极！无耻至极……”
　　王川等言自若大吼大叫的发泄了一通，待她情绪变得稍微冷静一些，语带讥讽的说：“自若，这就是财帛动人心啊。”
　　“非凡他现在的身家，没有一个亿，大几千万肯定是有的。”
　　“这么多的财富，引诱一些人舍弃仁义道德，还有亲情伦理，再是正常不过。”
　　说到这，王川就是心中一动。
　　“自若啊，你刚才的大哭，还有刚才的闹腾，再加上网上的消息，足以让很多人相信，非凡是真的遭遇到了不测。”
　　“自若，我们让知道实情的几人不要声张辟谣，看一看，究竟有多少牛鬼蛇神会跳出来……”


第600章 迫不及待
　　京城时间周二傍晚六点四十五分，言非凡乘坐的包机，降落在了滨海国际机场。
　　与飞行员和空乘人员礼貌告别后，言非凡踏出了舱门，意外的看到廊桥上有个家伙在等着自己。
　　就是那个，说这次美国之行安全的将军肚男。
　　就见他满脸笑容，很是热诚的说：“言医生，欢迎你安全返回滨海！”
　　言非凡板着脸，没搭理这人。
　　他可以说是视这家伙于无物，一瘸一拐的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言非凡也想雄赳赳，气昂昂一些，奈何左腿上的伤口，红肿加重不少，也变疼痛许多。
　　他走路只能是一瘸一拐了。
　　将军肚苦笑着摇摇头，快走两步跟上言非凡。
　　“言医生，这一次是我们研判失误，高估了对方做人的底线，让你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
　　“这是我们的错误！”
　　“言医生，对不起！”
　　言非凡停住脚步，看着对自己欠身道歉的将军肚，冷声问道：“查清楚了没？”
　　“是不是整个事件，都是对方的安排？”
　　将军肚男直起身体，回道：“言医生，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分析，你们遭遇那几名持枪歹徒，大概率是意外事件。”
　　“那名警察对言医生你动手，应该是接到了中情局或美国军方的临时紧急命令。”
　　言非凡不由的轻呵一声，语带嘲讽的说：“当我是傻子吗？”
　　“持枪歹徒扫射，这是多么小的概率事件。”
　　“竟然就让我给遇上了。”
　　“有这样的运气，我应该去买彩票了。”
　　将军肚讪讪笑道：“这个，这个，有大概率是意外事件，至于是不是有人在幕后策划安排，还需要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和核实。”
　　言非凡冷哼一声，又问：“我问你，我只是一名医生，他们为什么想要除掉我？”
　　将军肚沉吟着说：“我们有过分析。”
　　“近几十年，在关键的各个领域，美国一直都是世界第一，在现代医学方面，也就如此。”
　　“但是如今，他们在各个方面，都受到了我国强大的挑战，这让美国当权者很是焦虑。”
　　“如今，言医生你横空出世，让美国最顶尖的外科医学专家都自叹弗如。”
　　“这很可能刺激到了美国军方，尤其是强硬派人物敏感的自尊心。”
　　将军肚瞅了瞅言非凡的脸色，接着缓缓地分析说：“言医生你是天才人物，属于特例，你消失了，美国在这个医学领域自然又回到第一了。”
　　将军肚男又小心翼翼的说：“他们肯定有调查到，你这段时间医治好了我国好几位军事专家。”
　　“再加上正好碰上一个绝佳地动手机会，那边有人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
　　他认为这个解释，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段羽那里？”
　　将军肚急忙介绍道：“她已经被我们的人安排进了一家可靠的大医院养伤。”
　　“等她恢复差不多了，就会安排她回来。”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段羽这一次有大功，可以说没有她，你就看不到我了。”
　　“那是她的工作职责……”
　　将军肚说完这句，见言非凡脸色一沉，又补充道：“段羽的优秀表现，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会向她的直属领导强烈请功的。”
　　言非凡哼哼两声，又接着道：“关于她伤愈后的工作安排，你们要以她的意见为主。”
　　“我可是听说了……”
　　“京城有一位厨师，与她挺情投意合的。”
　　“段羽也二十五六岁了，这个人情感问题，你们作为领导的，要多关心关心。”
　　“一定关心，一定关心！”将军肚诺诺应下。
　　言语之间，两人就走出了长长的廊桥，走向了入境检查处。
　　在将军肚男的带领下，言非凡走特殊通道，畅通无阻的过了海关。
　　过了海关后，将军肚男再一次停住脚步，郑重其事的说：“言医生，在美国，我们人单力薄，很多方面照顾不到，让你受到了惊吓。”
　　“现在回到了国内，在我们的地盘上，言医生，你就无须任何的担心和顾虑了。”
　　“言医生，你的安全，我们会做到万无一失。”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语带揶揄的道：“你可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小心再被打脸。”
　　将军肚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而道：“言医生，接下来，我就不陪你出航空港了。”
　　“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外面等着你了。”
　　“言医生，有事情要找我，就拨打1103141，会有人接电话的……”
　　与将军肚分开后，言非凡走向出港口。
　　又经历了一次生死，他现在是归心似箭，奈何已经走了不短的路，左腿伤口变得更加疼痛。
　　他只能是通过右脚单腿跳，来加快速度。
　　至于机场的轮椅，言非凡就没想过，担心坐着轮椅出去，会吓坏姐姐和苏叶。
　　只不过，他这一瘸一拐，又不时夹杂单腿跳的行进方式，也是怪吓人的。
　　等候在出港口的言自若，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心疼的眼泪噗噗的直掉。
　　言自若已经从王川，还有钟欣怡、段羽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内情。
　　她晓得了弟弟经历的惊险，也晓得了他腿上有伤，还是自己给自己做的清创和缝合。
　　言自若原本想着……
　　这一次见到言非凡，一定十八般兵器都用上，好好的修理他一顿，让他以后不敢再隐瞒。
　　但是，一看自家弟弟如今这个样子，言自若心疼的，一把抱住出港的言非凡，呜呜哭了起来。
　　“姐，你哭什么呀？”
　　“我好好着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你呢！”
　　言非凡一边安慰怀中的姐姐，一边与围过来的苏叶、田雨、宋怡、小舅、霞姐、王川、刘锦、秦颖、陈瑜、卢君、冯俭等人用目光做交流。
　　只是没过两秒，他和姐姐就被苏叶、田雨，还有宋怡给团团的抱住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言非凡问了一句，又看向刘锦等人，语带疑惑的问：“刘老师、秦老师、卢老师、陈主任，你们怎么也都来了啊？”
　　“你们也都知道美国那边的事了？”
　　刘锦是一副终于石头落地，大松一口气的夸张表情，说：“你个混小子，你是不知道啊？”
　　“网上都在传，你在美国受枪击身亡了。”
　　“这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都深信不疑。我们就一起过来见证下，你是不是还活着？”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让你们跟着担心了，对不起了。”
　　“现在你们看到了，我活着呢，还好好的。”
　　他又故作轻松的说笑道：“有人失望不？”
　　刘锦呵呵一笑，说：“我们自然是不会失望，但是有一人肯定会失望透顶的。”
　　“谁啊？”言非凡忍不住追问。
　　“我们的孟书记啊！”
　　王川接过了话，一脸讥诮的道：“非凡，在下午的临时院领导办公会上，在孟书记的提议下，你的非凡基金被接管了，转为了院属基金。”
　　“其中，有四千万被划转给了陈副院长管理的院科研基金。”
　　“还有六百万，给了郝俊鹏院士主持的一个科研项目。”
　　言非凡眉头一皱，自语道：“这么迫不及待？”
　　刘锦冷笑一声，说：“憋的时间久了，终于遇到翻身的机会，自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忍了……”


第601章 看开了
　　刘锦、秦颖、卢君和陈瑜几人确有亲眼见证之意，毕竟那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又邪乎，让人心里都忍不住打鼓。
　　亲眼见到本人，见言非凡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们也是彻底放下心来，就识趣的一块告辞走人，不再打扰言非凡与亲朋的相聚。
　　在刘锦等人走后，言非凡也坐上了卡宴车，在姐姐的不停催促下，让急火火的苏叶给自己检查和处理一下左腿伤口。
　　他们晓得了言非凡左腿受伤，是有备而来，带来一些清创消毒和包扎的药品和医用品。
　　余苏叶卷起了言非凡的左腿裤管，又小心翼翼的揭开伤口上的医用纱布，就见小腿上露出了一条又红又肿的长条蜈蚣状伤口。
　　这条有些吓人的伤口，让情绪平复不少的言自若又禁不住留下了眼泪。
　　“非凡，你是不是很疼啊？”
　　言非凡装着一脸不在意，很有男子气概的说：“姐，已经不怎么疼了。”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忽的发现，不光是姐姐，连余苏叶、田雨、宋怡，甚至是霞姐的眼圈，都变得红红得了。
　　站在车门外的王川，也挤过来瞅了一眼伤口。
　　他语带唏嘘的说：“非凡，妍妍妈妈把你自己给自己清理缝合伤口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还发给了我们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言非凡好奇的追问。
　　田雨语带哽咽的接过了话，说：“言哥哥，是你当时咬在嘴里忍疼的装生理盐水的袋子。”
　　“钟阿姨说，你给自己清理缝合伤口，为了赶时间给段羽姐姐做手术，都没有给自己打麻药，疼的整个身体直抽抽。”
　　“钟阿姨说，她心里难受的都看不下去了。”
　　田雨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接着说：“我们从照片上看到……”
　　“言哥哥，你忍疼的塑料袋子，都被你牙齿咬透了，上面还沾了不少的血迹。”
　　言非凡伸手刮了下田雨的鼻子，轻轻笑了笑，说：“没钟阿姨说的那么夸张。”
　　“我在医院急诊科处理伤员，一些类似的伤口，也是不打麻醉，直接上手处理的。”
　　余苏叶忍不住反驳说：“那是不需要缝合，或只需要一两针的伤口。”
　　“你这伤口都缝合了十二针了……”
　　说着说着，余苏叶就掉下了几大颗眼泪。
　　言非凡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当时心里着急，也就顾不上疼了，也感觉不到多疼。”
　　“事情过去了，我也好好的，你别哭了。”
　　“还有你们，也都别掉眼泪了……”
　　言自若用力瞪了言非凡一眼，和宋怡、霞姐等人默默看着余苏叶处理伤口。
　　言非凡这伤口处理的，虽说有些仓促，但超人的技术功底毕竟在那里摆着。
　　余苏叶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重新给伤口做了一遍消毒，又涂抹一些消肿杀菌的药物，做了新的包扎。
　　等言非凡的伤口重新处理好后，他们一行人就分乘两辆车，一起返回了醉墨华庭。
　　杜秋阿姨早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饭桌上，言非凡以亲历者的视角，向他们讲述了美国这次救人之旅，还有生死历险经历。
　　当然，他并没有讲，有一名美国警察欲置于他死地，对他瞄准开枪一事。
　　即便言非凡没有讲这个，他单单讲述的数名歹徒用枪扫射无辜路人，身边人被打爆了脑袋，车辆撞击翻车，还有夹在枪战战场的中间，就足以让她们惊呼连连，后怕不已。
　　言自若心有余悸的说：“非凡，外国太过可怕了，还是国内安全。”
　　“你以后可别出国了，就待在国内行医就好。”
　　言非凡用力的嗯了一声，说：“出去一趟，才切身感受到国内的安稳。”
　　“姐，你放心，以后他们就是出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出去了。”
　　王川轻声道：“就像老话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非凡又躲过了一劫，未来自是可期。”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问道：“非凡，对于孟书记一事，你想怎么处理？”
　　言非凡轻呵了一声，说：“想怎么处理？能怎么处理？”
　　“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住院医师，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院党高官，中间隔着好几层呢。”
　　“岂是我想处理，就能处理的？”
　　王川学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说：“你这小子，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你是一般的住院医师呢？”
　　“一名医学院士的影响力，或许都没你的大。”
　　王川又轻轻一笑，分析道：“这个事情啊，只需你活生生的出现，后续处理就不用你出面了。”
　　“我想，我们的刘大院长是不会放过这一个彻底赶走对手的大好机会。”
　　言非凡轻轻的摆摆手，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说：“主任，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我已经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姐姐、余苏叶、田雨、小舅、霞姐、宋怡、冯俭等人。
　　“与家人亲朋一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其他的，就都随风去吧。”
　　王川一脸不信的样子，确认的问：“非凡，你这是真的看开了？”
　　言非凡点点头，说：“主任，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也有大顿悟。”
　　“我以后不会对钱执着，对小事斤斤计较了。”
　　王川长哦了一声，看向了言自若，说：“既然非凡他都看开了，我觉得那件事可以告诉他了。”
　　“反正也瞒不住。”
　　在言非凡的疑惑注视下，言自若起身离开餐厅，回了自己卧室。
　　她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个信封。
　　言非凡接过信封，扯出里面的信件，展开……
　　这一看，他脸上肌肉就不由的抽动起来。
　　“非凡，不气，不气……”
　　言自若赶紧抚摸着弟弟的头，柔声安慰说：“非凡，我们不是早把他当成了无关紧要之人，陌生人，死人。”
　　“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
　　言非凡急呼急吸了几次，面对一桌子人关切的目光，忽的一笑。
　　“确实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
　　“如果他嘘寒问暖，摆出一副虚伪父慈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为难。”
　　“如今他这样不堪，我反而就会放下了。”
　　言非凡用手指弹了弹信件，接着说：“这律师函倒是提醒了我……”
　　“需要立个遗嘱，或是做个公证，免得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平白的让不相干之人得了好处……”
　　此时此刻，孟华信在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之下，正乘车赶往市政府。
　　坐在车后座的孟华信是一脸的阴沉。
　　他接到分管副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马上来市政府一趟。
　　他听得出来，副市长的语气夹杂着不带掩饰的愤怒，这让孟华信心中很是惴惴……


第602章 天翻地覆
　　翌日的早上，也就是周三，醉墨华庭。
　　言非凡从酣睡中睁开眼睛，意外的看到姐姐、苏叶，还有田雨都站在了床前。
　　“你们都守着我做什么啊？这是怕我睡梦中突然不行了，死翘翘？”
　　“大早上的就乱说话！”
　　言自若抬手就拍了言非凡脑门一下，接着笑道：“过来看着你睁开眼睛，我们确实安心一些。”
　　“哎，赶紧起床了，都过七点了。”
　　“还有，你左腿上的伤，苏叶刚才又给你换过药了，红肿消了一些，至少表明情况在好转。”
　　田雨插嘴问道：“言哥哥，还疼不？”
　　言非凡起身坐在了床上，感受一下左腿，轻声道：“还有一些疼，不过已经比昨天轻多了。”
　　言自若叮嘱说：“非凡，今天到了医院，先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免得有什么疏忽。”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听姐姐道：“至于其他的工作，都先放一放，先把伤势给我养好了。”
　　“这怎么能行。”
　　言非凡反驳道：“轻伤不下火线，我这伤势连轻伤都算不上。”
　　“再说了，今天的手术在一两个月之前就安排好了，哪能说取消就取消了。”
　　“这手术对我来说，就是穿刺几针的技术工作，不算劳累。”
　　言自若语带鄙视的哼哼道：“就显得你一心一意为患者？表现不在这一时。”
　　说完这句后，言自若没再说这事。
　　她心里其实也清楚，在工作问题上，她这个当姐姐的话语就不那么管用了。
　　言自若把拿出的干净衣服丢在弟弟身上，不耐烦的催促说：“赶紧的，穿衣起床……”
　　早饭期间，言非凡接到了王川的电话。
　　“好消息，孟书记要卷铺盖走人了，他将会成为我们院史上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任党高官。”
　　“处理的这么快？”言非凡很是惊讶。
　　这效率未免有些太高了一些，他可是昨天傍晚才下的飞机，才一夜时间就天翻地覆了？
　　王川在通话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昨晚在我们吃晚饭的时间，他就被喊到了市政府，被领导训了一个狗血喷头。”
　　“领导批评他，国人讲究死者为大。”
　　“即便非凡你真的因为意外不在了，他在第一时间对你下手，就是极其不成熟的政治表现。”
　　王川哈哈笑道：“非凡，如果你真的不在了，孟书记对非凡基金的处理，或许就会变成另外一种说法了。”
　　“比如处事果断及时，避免了有人趁机作乱造成单位财物损失。”
　　“问题是，你活生生的回来了。”
　　“这件事的评价，就只能向负面反转。”
　　王川又啧啧道：“政治上极其不成熟，非凡，你是或许不清楚，这个领导给出的评价可是相当厉害的，可以说就断了一人的政治生涯。”
　　“由此推断，孟书记是不会再待在医院党高官这个位置上了。”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你的政治敏感性挺高的啊，你这是有想法，打算更进一步？”
　　沉默了一会儿，王川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中缓缓地传出。
　　“我倒是真没想过这事，一直以来，我就是想着恢复妍妍的容貌。”
　　“如今，因为你，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我确实得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工作，还有将来的生活了……”
　　结束了王川这一通有头没尾的电话，言非凡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过了没一会儿，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杜秋阿姨去开门，随即言非凡听到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言医生，在家吧？”
　　“我们方便探望一下他吧？”
　　“言医生他还好吧？”
　　言非凡起身走了过去，就见叶琳、孟瑶、徐放、贾馨几人拿着鲜花、果篮等礼品进了家门。
　　“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言非凡又说笑道：“我等下就会去医院工作，你们没必要浪费钱，特意来看我是否还活着。”
　　来到近前的叶琳，直接上手捏了捏言非凡的胳膊，吼吼道：“有温度，有触感，是真人没错了。”
　　她拍打着小胸脯，一副终于放下心的模样，娇声喊道：“老大啊，你是不知道……”
　　“昨天网上的消息，还有科室里乱传的各种谣言，老大你的手机又是一直打不通，可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老大你要是真有不测，我可怎么办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叶琳，你可别这么说，搞得好像我需要对你的人生负责似的。”
　　在一片轻笑声中，孟瑶把手中鲜花递给了跟过来的余苏叶，又对言非凡道：“言医生，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昨晚是真的一夜没能睡好。”
　　“现在看到你，我这颗心才踏实下来。”
　　“我也是，我也是！”叶琳忙不迭的附和着说！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说：“让你们一起跟着担心了，我这人命硬，一般二般的死不了。”
　　贾馨开口道：“言医生你这是仁心仁术，好人好报，众人庇佑，自然就会逢凶化吉。”
　　言非凡呵呵一笑，就听徐放小声道：“言医生，那个，你在小红楼的办公室，被人给抢了。”
　　“是谁？”
　　叶琳一脸愤愤的说：“老大，就是那个恬不知耻的颜珂，仗着郝院士的名头，肆意妄为。”
　　“谁不知道他们两人的龌龊关系。”
　　“昨天下午，她竟然带人把老大你办公室的门给卸了，说以后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不在意的说：“跳梁小丑而已，我如今回来了，她应该知道如何做。”
　　他又接着问道：“你们吃过早饭没……”
　　这一问，孟瑶、贾馨几人纷纷推说吃过了，不打扰了，然后告辞走人。
　　言非凡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去医院，昨晚和霞姐留宿在楼下的小舅，上了楼。
　　“非凡，他刚才打来电话了，说律师函是他老婆背着他一手操作的，他完全不知情。”
　　“让我给你解释一下。”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了，荣辱与共，言行一体，一句不知情，就能把自己撇清了？”
　　“即便真如他所言，他要是完全担起来，我还敬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丈夫。”
　　“现在来看，不过如此……”
　　言非凡在姐姐和余苏叶陪同下，来到医院，先来到急诊科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主要是做了颅脑CT，还有X光，防止在美国的碰撞翻车造成隐藏的身体损伤。
　　最后出来的检查结果，还是很令人安心的。
　　做完检查，言非凡就赶往神经外科住院楼，为接下来两台椎管肿瘤手术做准备。
　　在这个途中，不时有熟悉，或只是认识，甚至陌生的医生同事，主动过来热情的与言非凡打招呼，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这让他都有了错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民币。
　　上午近十一点，做完两台椎管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走出了手术区。
　　他意外的发现，孟华信书记在等着自己。


第603章 日久见人心
　　“言医生，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我就说几句，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面带憔悴的孟华信，双眼布满血丝，但腰依然挺直，头发也是梳理的一丝不乱。
　　“我已经向组织递交辞呈，过几日就会离开。”
　　孟华信打量着面无表情的言非凡，道：“言医生，对于你的才华，我也是非常佩服。”
　　“只是……”
　　孟华信长叹一声，说：“你有了立场和选择，是刘锦的倚重，我作为空降兵，为顺利主导附属医院的变革工作，只能对你进行适当的压制。”
　　“只是事与愿违，出师未捷啊。”
　　“让附属医院这艘负载过重的暮气老船，焕发生机，轻松快行的变革工作，只能交给更有能力的下一任接棒者了。”
　　孟华信一脸痛心的再次叹了一口气，又精神一震，目光炯炯的迎着言非凡的目光。
　　“言医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提醒你……”
　　他表情郑重的说：“刘锦他，并不是真心的在维护你，对你好，他只是在利用你。”
　　“说穿了，你只是对他有用。”
　　孟华信又语带激动的说：“刘锦就是一个表面和善，内里阴险的伪君子，我是不会看错他的！”
　　注意到言非凡脸上露出了嘲讽表情，孟华信忽然觉得有些丧气。
　　他有些心灰意冷的说：“你或许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但我说的确实是实话。”
　　“我言尽于此了。”
　　孟华信又有些不甘心的说：“日久见人心，刘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言非凡看着孟华信有些落寞的背影，并没有把他的所谓临别肺腑之言，放在心上。
　　刘锦在利用他？
　　言非凡虽然相对单纯，但他也知道一点，在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付出。
　　所谓友情，不过是相互借助，各取所需……
　　言非凡离开神经外科住院楼，先来到了小红楼的九楼，发现自个办公室的门完好如初，并没有像徐放所说的那样被卸换掉。
　　他通过指纹密码，开门而入，就见坐在办公桌后玩电脑的冯俭站了起来。
　　“这门？”
　　冯俭回道：“言医生，我问过值班的护士了，说是一大早就来了一帮人，又给换上了。”
　　他又把身份证和一张手机卡递给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补办出来的手机卡。”
　　言非凡来到里间，坐在办公椅上，隔着裤子轻抚一下左小腿又胀又疼的伤口，随后把新补办的手机卡换在了从美国带来的手机上。
　　这手机卡一换上，手机的各种提示音就像是疾雨一样响个不停，近乎连成了一个音。
　　手机屏幕上更是被如瀑布般爆出的留言界面、提示短信等给刷屏了。
　　言非凡不用看也晓得，这些留言和未接电话提示，都是关心他的人询问他安危的。
　　被这么多人关切，言非凡就感觉心中暖暖的。
　　只是这么多的留言和来电提示，言非凡也不方便一一的翻看和回复。
　　他想到附属医院已经在官方各个渠道，做了辟谣声明，自己也在医院现身了，还和那么多的人见了面，这些人应该都知道了他安全回国的信息。
　　因此，言非凡就不再管这些留言和短信。
　　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把郭奇老先生的大舌头矫正手术视频，投放在墙壁上新安装的高清大屏幕上，开始观摩和学习……
　　午饭，是言自若和余苏叶从食堂打包来饭菜，和言非凡在办公室一起吃的。
　　期间，言自若愤愤告诉言非凡，她忽然想明白一点，为什么昨天刘锦、秦颖他们几个家伙，特意跑到机场接言非凡了。
　　“他们是不相信我！”
　　言自若像受到了侮辱一般，气呼呼的说：“非凡，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律师函的事情传出去后，别人看我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了。”
　　“即便是同办公室的那几个家伙，也以怀疑的眼光在偷瞧我。”
　　“她们或许以为，我之前告诉她们你没事的消息是假的，只是为了拖时间，转移你的财产。”
　　“刘锦、秦颖他们在内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要去机场亲眼看看。”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别人怎么想，我们可管不着，也不用管。”
　　“如今我回来了，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
　　言自若哼哼一声，还有些气呼呼的说：“他们呢，就是以己度人，我还用得着转移财产？”
　　“非凡你赚的钱，大部分可都在我的名下。”
　　“像凤凰山庄的别墅、非凡科技公司的一半股权、孟记私房菜馆的股权。”
　　“还有非凡你银行账户的钱，也是我掌管，可以随意动用的。”
　　说到这，言自若看向余苏叶，直接问：“苏叶，你心里有没有不舒服啊？”
　　“这可都是你未来老公辛苦赚来的。”
　　余苏叶眉眼弯弯的问：“姐，我要说心里不舒服，你就会把这些财产都交还给非凡吗？”
　　“那怎么可能！”
　　言自若挥舞着小拳头，吼吼道：“非凡给了，就都是我的了，谁抢，我就跟谁拼命。”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姐，你可是非凡唯一的亲姐姐，他给你多少，我都不会在意。”
　　“只要非凡他属于我就成。”
　　“再说了，我自己也能赚钱的，不需要非凡来养我。”
　　言自若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苏叶，你其实赚了，就非凡赚钱能力，以后给你和孩子赚上几个亿，就跟玩一样。”
　　“哎，非凡……”
　　言自若又把目光投向弟弟，说：“非凡基金四千万的转账申请，被撤回了。”
　　“还有郝院士的项目申请，也撤回了。”
　　未等言非凡回应，余苏叶就嘿嘿的说：“非凡一出，什么都不用做，就全部拨乱反正了。”
　　“非凡，你的威力够可以哦！”
　　言非凡轻笑道：“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谈不上威力不威力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能让别人把吞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你的威力足够可以了。”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接着说：“非凡，明天我涟姑姑会带着公司的技术人员，来医院布置手术机器人展厅，要约你一块吃晚饭。”
　　言非凡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附属医院椎管内肿瘤和脑瘤的穿刺注射手术观摩研讨会，将会在本周五开始。
　　明天开始，就陆续会有参会人员前来。
　　这一次的观摩研讨会，虽然分为南北两个会场，但参会人员的规模，还有规格，却比上次整形中心举办的手术观摩会高上许多。
　　好在，会议的组织事宜等不需要言非凡操心，他只需要上台做手术就可以了。
　　午饭后，言自若和余苏叶在办公室小憩一会，就各自回去工作了。
　　言非凡也继续学习小舌头矫正手术。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有个家伙正在百般纠结。
　　来自普外科的青年医生潘济川，一手提着装有不少血管组织的小型保存箱，一手提着手术器械箱，站在言非凡办公室的门外，是踟蹰不前。
　　当日，他把图书馆影像资料室排队的位置让给言非凡，获得了一个指点他血管缝合技术的允诺。
　　只是，言非凡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紧急手术，没用上那个排队位置。
　　即便如此，潘济川原本想着厚着脸皮，也要趁着机会与言非凡攀上关系。
　　奈何，言非凡又发生了令人震惊，差点身死的意外，腿还受了伤。
　　如今再厚着脸皮上门求教，是不是有些不知进退和轻重，引起对方的不满，甚至是厌恶？
　　只是错过这个机会，或许就再没有这一村了？
　　潘济川看着近在咫尺的密闭房门，内心那个无比挣扎啊。
　　不知这门是敲，还是不敲？


第604章 开心就好
　　下午过三点，潘济川在言非凡的相送之下，走出了办公室。
　　“言医生，请留步！”
　　潘济川又欠身道：“谢谢您的不吝指点，让我大受裨益，更有豁然开朗，胜读十年书之感。”
　　言非凡轻轻笑了笑，说：“你不用这么夸张，我可没那么神。”
　　停顿了两秒，他又提点道：“潘医生，我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实践出真知，你的基础算是不错，多多练习和实践，摸索总结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方式方法。”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潘济川双手提着东西，像小学生一样板板正正的站着，用力的嗯了一声。
　　“言医生，这段时间，我会努力，先把您给我指出的不良习惯和缺点给改掉，再把您教授的几个技巧给练习纯熟。”
　　他又语带期待的问：“言医生，以后我有了疑惑，可以在您方便的时候过来讨教吗？”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方便的时候，可以！”
　　“谢谢言医生，谢谢言医生！”
　　得到应允的潘济川，是满脸的喜形于色，激动的不停欠身说谢谢。
　　待言非凡转身回了办公室，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潘济川就张大了嘴巴，双手提起箱子，一边模仿着大猩猩走路，一边压着嗓子发出吼吼的声音。
　　他真的是太过兴奋了。
　　今天的这次敲门，或许就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过去两个小时，潘济川自我感觉是收获匪浅。
　　言非凡除了指点了他几个在不同情况下血管缝合的技巧，更是指出了他在不知不觉养成的一些姿势和手法的偏差。
　　这些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问题，作为医二代，从小就受医学熏陶的潘济川，却是晓得。
　　这些小问题，不能尽早克服，或许就是他日后成为一方名医的拦路之虎。
　　父亲也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他。
　　作为外科医生，从一开始就要严谨、高标准，乃至习惯成自然。
　　问题是，父亲和轮训时的指导医生，都没发现他在操作中存在的这些问题，但言非凡却发现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啊，不服不行。”
　　潘济川在心里叹服了一声，又兴奋不已的想起言非凡答应他可以过来请教的请求。
　　这关系可又进了一大步啊！
　　吼吼……吼吼……
　　心情激荡的潘济川，无视走廊其他人投来的别样目光，依然如欢快的大猩猩一般，进了电梯……
　　此刻，回到办公室的言非凡，正与前来的廖家父子三人交谈。
　　“言医生……”
　　廖桂林把一沓资料递给言非凡，语带忧虑的说：“医院那边说，当时自立他做腿伤手术的视频资料，因为过了保存期，早就被删除覆盖了。”
　　“我只收集了一些手术相关的文字资料，还有一些图片资料。”
　　“言医生，你看这些足够了吗？”
　　言非凡快速的翻看了一下对方收集的新资料，说：“廖先生，资料我是不嫌多的，越齐全越好。”
　　“这手术时间，预计要安排在两周之后了。”
　　“这段时间，你们尽量收集吧。”
　　廖桂林应了一声。
　　廖自强打量着言非凡的左腿，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言医生，我看你刚才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你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吧？不会出现常说的那种，医人不能自医的情况吧？”
　　言非凡还未开口呢，作为父亲的廖桂林，就怒声喝道：“廖自强，给我滚出去！”
　　廖自强有些不服气的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廖桂林拱手道：“言医生，实在对不起。”
　　“这个混球，我早年忙于做生意，疏于管教，如今变得有些不成样子了。”
　　“冒犯了，冒犯了！”
　　言非凡轻轻的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廖桂林又唏嘘道：“言医生，你在美国遭遇的险情，我在网上看过报道，还有一些监控视频。”
　　“这真的是险之又险呢，我这个旁外人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寒毛直立！”
　　言非凡轻笑道：“对我来说，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算是有惊无险了。”
　　廖桂林恭维道：“言医生，你一向是救死扶伤，自然是老天保佑，福大命大。”
　　他又叹了一声，说：“只是可惜了那位哈克曼医生了，全美十大神经外科医生之一呢。”
　　言非凡颔首道：“确实是可惜了。”
　　廖桂林又试探性的问道：“言医生，你会去参加哈克曼医生的葬礼吗？”
　　言非凡摇摇头，道：“这次意外让我心有余悸，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出国了。”
　　廖桂林的这个问题，让言非凡想到了一点。
　　他又补充道：“我会通过其他方式，向哈克曼医生的遗属表示慰问的。”
　　这时，秦风医生敲门而入，廖桂林就带着小儿子告辞走人了。
　　这一次，秦风带来的来自军方的脑瘤患者，其手术将会推迟到周五，作为言非凡的脑瘤穿刺注射技术的观摩展示手术。
　　两人就患者的手术方案做了一番交流，随后话题又谈到了哈克曼医生身上。
　　“言医生，我与哈克曼医生在两次国际医学会议上有过比较深入的交流。”
　　秦风语带惋惜的说：“相比其他人，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也没有藏在骨子里的歧视，交流过程也相当坦诚。”
　　“唉，可惜了啊！”
　　言非凡赞同道：“他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医生。”
　　秦风点了点头，说：“哈克曼医生曾经给我说过，他的爷爷、父亲和几个叔叔都是医生，可以说是一个医生之家。”
　　言非凡哦了一声，有感而出道：“如今，我国的医学之家，也是越来越多了。”
　　“附属医院就有很多的医二代，医三代。”
　　秦风轻叹一声，说：“说句心里话，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当医生。”
　　“在我国当医生太累了，风险也不小。”
　　他又无奈的说：“问题是，随着阶层固化，如今社会上这更好的选择，是越来越少了，比来比去，医生反倒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最优选择。”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道：“以秦医生你的层次和地位，比医生更好的选择，确实是不多的。”
　　秦风就是一乐，说：“按言医生你这个说法，你将来的孩子，只能选择做医生了。”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说：“将来，我有了孩子，我才不会管束他。”
　　“他每天过得开心就好，即便他将来一事无成也没什么。”
　　言非凡这话是出自真心，这样的生活，其实就是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只是自小就要承担重担，由不得他肆意。
　　到了如今，习惯成自然，再加上内外部环境的束缚和塑造，就成了他的生活方式。
　　秦风轻笑道：“等你真有了孩子，就不会这么想了。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的……”
　　忽然间，又有人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有敲。
　　这个不客气的家伙，就是精神科主任苗权。
　　他打量一番里间摆设，点头道：“舒适度还算可以，能勉强充当疏解辅导室。”
　　“非凡，这次美国之行你是死里逃生，又亲眼目睹身边之人横死，惊吓、自责、无力感、焦虑、悲观等等在所难免。”
　　“我特意空出了时间，上门给你做心理辅导……”


第605章 放弃幻想
　　心理疏导，是咨询者凭借自身专业知识，通过言语的沟通技巧，对目标对象进行“梳理、泄压、引导”，改变对方的自我认知，从而提高其行为能力和改善自我发展。
　　这个过程，有赖于目标对象的信任和坦诚。
　　对这次美国之行遭遇的枪击事件，言非凡在自身的情绪感受方面，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一股脑的向苗权主任述说了一遍。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交流，言非凡确实有了一种感觉，身心轻松不少。
　　“老师，真心不错，效果杠杠的。”
　　苗权轻切一声，哼道：“你这家伙一直对心理治疗有抵触情绪，也就今天老实了一些，这谈话自然就产生效果了。”
　　“老师，你就分辨出来？”言非凡有些惊讶。
　　苗权轻呵一声，说：“辨别谈话对象是否坦诚，可是心理医生的基本功。”
　　“你以为自己高智商，就能掩饰的很好？”
　　苗权见言非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由的笑了笑，又转而轻严肃的说：“非凡啊，我发现一点……”
　　“你这家伙在面对危险，面对困境时，更喜欢采取主动攻势，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兵行险着。”
　　“这种积极主动的应对思路，不是说不好，但是很容易出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情况。”
　　苗权告诫道：“在当今的医患环境之下，面对情况凶险的病患，你可一定要慎之重之，切实做好与患者，还有其家属的沟通工作。”
　　言非凡轻笑道：“老师，我一定会注意的……”
　　苗主任做完心理疏导，又与言非凡闲谈一会儿，就过了下班时间。
　　言非凡汇合了姐姐和余苏叶，又去蛋糕店买了一个小蛋糕，一同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见杜秋秋阿姨已备好了一桌丰盛晚餐。
　　小跑迎过来的田雨，接过蛋糕，一脸欣喜的问：“你们这是提前给我过生日？”
　　言非凡摸着田雨的头顶，解释道：“明天开始，我就要忙了，只能提前两天表示一下了。”
　　田雨吼吼道：“谢谢言哥哥，谢谢若若姐，谢谢苏叶姐，我感动的都要热泪盈眶了。”
　　“哎呦……言哥哥，你又弹我脑门……”
　　稍事洗漱后，几人围坐在餐桌旁，吃喝起来，吃蛋糕时，还给田雨唱了生日歌，送了礼物。
　　这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实用的背包、卡通钱包、水杯，还有运动鞋与运动衣！
　　当然，他们送出手的，价格和质量都是相当可以，出自高档的小众品牌。
　　晚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卧室，处理这两三天积压的一些事情……
　　晚上近十点，他接到了身在美国的邓绍打来的电话，被告知那位脑瘤患者苏醒了。
　　经检查，患者神智清醒，四肢都有知觉，只是左眼视力和左耳听力出现了较大幅度下降。
　　总体来说，手术获得了巨大成功。
　　接下来，邓绍又就枪击事件，向言非凡表示了谴责和慰问。
　　言非凡也从他那里得知，那位男助理经过治疗，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不日就会回国……
　　结束了通话，言非凡忍不住开始想。
　　邓绍这个家伙，究竟知不知道患者不是他那位生意伙伴？
　　他是被一直蒙在鼓里？
　　还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和参与者？
　　言非凡想了一下，就不让自己乱想了。
　　这件事已经进入了国内有关部门的视线，邓绍的跟脚，肯定会被查清楚，无需他瞎操心。
　　如今，他安全回国了，一百万美元的酬劳拿到了，患者也成功苏醒了。
　　这件事对言非凡来说，就算是过去了。
　　想到这，言非凡又拨通了一个美国号码。
　　手机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随之段羽的声音响起，“言医生，早上好啊！”
　　“我这里可是晚上。”
　　言非凡纠正了一句，又问道：“感觉如何？”
　　“还可以吧。”
　　段羽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就是不能吃东西，饿的有些难受。”
　　言非凡安慰道：“你是肠道受伤，自然不能吃东西了，再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会给你打营养针，你身体不缺营养，这个饿，只是心理上的，需要你克服忍耐一下。”
　　段羽在通话里轻嗯了一声，又有些羞恼的说：“言医生，你怎么能把我跟你说的私密事情，告诉我的上级呢？”
　　“你是指你和那位厨师？”
　　言非凡解释道：“与那家伙说起你的事情，我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就顺口说了出去。”
　　“哎，段羽，伤好之后，你可以回京城工作。”
　　“我给那个家伙说了，要按照你的心意，安排你下一阶段的工作。”
　　停顿一下，段羽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响起。
　　“这件事，他们也跟我说过了。”
　　“我选择，还是回到你身边工作。”
　　“在你身边，工作轻松不说，主要是你这人不错，关键时刻也靠得住。”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再好不过了。”
　　“段羽，你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如果组织上不能安排他来滨海工作，我来安排。”
　　“来附属医院做后勤或在食堂做厨师，或是其他餐馆做厨师，或是自己开餐馆，我都能安排。”
　　段羽没有多少扭捏的回道：“言医生，我先谢谢你。这件事，我会和他好好商议的……”
　　结束了通话，言非凡就见姐姐来到了身旁，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非凡，这是我请姜律师草拟的法律文书，你看一看吧。”
　　言非凡快速的看过一遍，发现这一份类似遗嘱的法律文件。
　　文件中指出，言自若和言非凡其中一人出现意外情况，另一人拥有其人身、财产等所有事务的决定权。
　　两人如果同时出事，小舅舒磊获得百分之二十的财产，其余财产全部捐献给非凡基金。
　　文件中也注明了，一方结婚或有了孩子，其人身和财产的决定权，不再归另一方所有，自动转移到配偶或成年孩子身上。
　　文件中还特意注明，两人的父母未尽到抚养义务，不享有任何的继承权利。
　　“姐，我对协议条款没有问题。”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还给姐姐，又接着问：“那个来医学院读书的小家伙，你见过没？”
　　言自若摇摇头，又语带跃然的问：“非凡，你想给他崽子一个教训，作为反击？”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姐，我的觉悟可没这么低，睚眦必报。”
　　“这件事呢，我会当做没发生。”
　　“不过，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心黑手狠了……”
　　虽然言非凡语调平和，表情平静，言自若却晓得，这一次弟弟是动了真格的。
　　那封律师函，让弟弟放弃了对父母的幻想。
　　满是心疼的言自若，抚摸着弟弟的头顶，安慰说：“非凡，你有我，有小舅，有苏叶，有小雨，以后爱你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第606章 医学顾问
　　周四早上，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就发现已有几位外地神经外科医生抵达神经外科，在等着见他。
　　面对他们的热情，言非凡只得改变原先的工作计划，与他们做起了交流和探讨。
　　随着从外地赶来的医生陆续加入，这个临时交流会的规模，也就变得膨胀起来。
　　言非凡也是越发的脱不了身。
　　直到近中午的十二点，卢君带着科室的郑灵医生等人，宴请他们提前到来的一二十位医生，言非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言非凡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吃午饭，而是来到了医院食堂随便解决。
　　他打好饭菜，找空位置之际，忽然看到了正在吃饭的心外科周贤医生。
　　这个家伙，手中的筷子对着餐盘里的食物扒拉来扒拉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言非凡在他对面的空位置坐了下来，问：“周医生，看你吃饭心不在焉的，没有胃口？”
　　“还是饭菜太难以下咽了？”
　　“食堂的饭菜什么时候好吃过？”
　　周贤挤出笑意，打趣了一句，又叹气道：“言医生，虽然梁主任允许我主刀心脏移植手术，但是患者们都不信任我啊，就没同意让我做手术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毕竟是手术价值几十万，又是心脏移植，患者有顾虑是在所难免的。”
　　他又鼓励道：“时刻做好准备，不知怎么时候好运气就会降临的。”
　　周贤轻声嗯道：“言医生，我有一直在练习，同时，也在努力争取。”
　　“不瞒你说，我自掏腰包，以手术费半价的条件，成功的让一位重度心衰患者同意让我主刀。”
　　“只是……”
　　他有些苦恼的说：“前两天，这家伙不小心得了感冒，心脏的情况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看患者的情况，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很可能是等不到心脏供体了。”
　　说完这话，周贤又长叹了一声。
　　这种情况，言非凡不好安慰。
　　移植器官供体缺乏，是全世界都存在的情况。
　　即便在器官移植最发达的美国，一颗心脏至少也要等待六个月的时间。
　　平均每天有22人，在等待各种器官中死去。
　　在我国，器官移植供体也是相当的缺乏，但是稀缺程度，反而不如发达国家那样严重。
　　这是因为，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钱，让很多的患者不得不放弃了器官移植治疗。
　　比如心脏移植，手术费用三十万到五十万。
　　术后长达一到两月的护理，也差不多需要这个数额的费用。
　　这还不是全部。
　　康复回家后，每年也需要十万上下的医药支出和检查、护理等费用。
　　这对普通居民来说，是承担不起的。
　　这种国内器官移植医疗现状，还有周贤当前遇到的困境，不是言非凡能解决的。
　　他决定先吃饭，填饱肚子！
　　言非凡夹起了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忽然想到了之前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
　　“周医生，在去年的《NATURE》第九期，有一篇文章，说是我国京城天河医学研究中心，成功培养出了一种注射了人类基因的多基因修饰猪。”
　　“这种猪，无论在急性还是慢性上，都具有低免疫原性，将是最优秀的异种移植供体。”
　　“文章指出，这种猪的器官能够极大地降低免疫排斥反应，推进异种移植的发展，为解决人类移植器官短缺问题做出巨大的贡献。”
　　言非凡复述了一遍记忆中的内容，说：“周医生，你可以联系一下这家研究中心，询问他们有没有做猪心脏的异体移植试验。”
　　他提议道：“如果真像他们在文章中说的那样神奇，给患者移植他们一颗他们培养出的猪心脏，应该能让你那位患者再坚持个几周。”
　　“或许，能让他熬到新的移植心脏。”
　　周贤就是一咧嘴，说：“言医生，你这个提议有些过于……”
　　他本想说“想当然”或“天真”，但是考虑到对方是言非凡，就婉转了一些。
　　“过于理想和大胆了。”
　　“这样的异体移植人体实验，即便患者同意，让各个医学委员会、伦理委员会批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简单一点，能确保这次移植不会让猪身上的一些特有疾病，借此传染到人身上？”
　　言非凡点点头，说：“周医生，你说的很对，是我想的太过肤浅了。”
　　周贤见对方回的有些随意，老成持重的告诫说：“言医生，你是医学天才，敢想敢做，不想受到约束，有突破枷锁，打破禁忌的想法和勇气。”
　　“但是，一些枷锁和禁忌，是不能打破的。”
　　“不少科幻电影可是都拍过，一些天才不受约束的研究成果，让我们地球陷入了毁灭。”
　　“比如，丧尸病毒。”
　　这话让言非凡不由的乐了起来。
　　“周医生，你这是太过高估我的实力了，我可没有这样毁灭人类的本事。”
　　周贤也是一笑，说：“言医生，就当是我杞人忧天，给你提个醒吧……”
　　吃完午饭，言非凡没有直接回小红楼，而是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医院的综合教学楼前。
　　这里有一个几百平米的小广场。
　　言非凡就看到，小广场上停放着两辆京城牌照的厢式大卡车，还有一二十名工人和工程师，顶着烈日和高温在工作。
　　他们有的人从车厢里往下搬大小不一的金属箱子，有的人正在汗流浃背的搭建展厅。
　　“非凡，非凡……”
　　言非凡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教学楼前的阴凉中，余佑涟正朝自己招手。
　　在她的身边，还站着风姿绰约的欧阳嫣然。
　　言非凡快步的走了过去。
　　“余总，嫣然姐……”
　　言非凡招呼还没打完呢，就被这两人给拉住，上下其手的给摸来摸去。
　　“哎，哎，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喊什么呢，我们只是在验明正身！”
　　余佑涟用力拍了言非凡肩头一下，抱怨道：“臭小子，你可知道，看到你在美国被枪杀的消息，快把我给吓死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小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以后做什么事，都谨慎点，当心点。”
　　言非凡一脸委屈的说：“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也是不想啊。”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这一次手术机器人的展示，有手术演示吗？”
　　欧阳嫣然接过了话，说：“非凡，这次展示的手术机器人，集合了我们百宁科技、白玉兰科技，还有深蓝自动化研究所三家的最成熟和最新科技，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她又卖关子道：“非凡，你就耐心等着我们明天的展示吧。”
　　余佑涟轻笑道：“非凡，明天的展示之前，我们还会对外正式宣布，我们三家合资成立一家高科技公司，负责手术机器人的制造和研发。”
　　“非凡，有没有兴趣做我们这家公司的医学顾问啊？”
　　“有股份相赠哦！”


第607章 这样挺好
　　对于新科技公司医学顾问一职，言非凡婉拒了。
　　他晓得一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别人给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
　　而且，言非凡如今也不缺钱了。
　　他也不想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再被其他事务占据和分割，搞得自己不好随心的安排学习和工作。
　　说实话，如今每周固定的椎管肿瘤和脑瘤穿刺注射手术，还有一周至少三晚上，都要手绘肿瘤穿刺注射透视图，让言非凡感觉有些不爽。
　　他有一种被严重束缚住手脚的感觉。
　　只是都应下了，言非凡自是全心全力的完成。
　　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这手术机器人能尽快的投入医疗市场，把他解放出来……
　　下午，是与会的各地医生前来报到的高峰期。
　　言非凡没再出面应酬，由医院的神经外科、脑外科，锦绣大酒店，还有赞助商组成的会务组来出面负责组织和接待。
　　他则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研究和优化明天的手术方案。
　　明天一共有两台观摩手术。
　　上午十点，综合教学楼的教学手术室，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负责切除肿瘤的是郑灵医生。
　　下午三点，在普外科的观摩手术室，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秦风医生负责患者脑瘤切除工作。
　　到了周六，先是智能手术机器人的介绍和展示，接下来就是穿刺注射技术的医学研讨……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还有百宁医疗科技老总余佑涟一同返回了醉墨华庭。
　　原本，余佑涟是约言非凡在外面吃晚饭的，不过后来改成了去言家姐弟家里吃便饭。
　　余佑涟是余苏叶关系相当亲近的堂姑，改成家宴，言非凡是无可无不可。
　　几人回到家，杜秋阿姨已是准备好了饭菜。
　　田雨生日是明天的周五，昨晚在这里提前庆祝过的她，今天上午就回了家。
　　据说，明天，田叔和田婶带她去吃大餐。到了周末两天，田叔还会带她去畅游迪士尼乐园。
　　余佑涟简单洗漱后，来到餐厅，挨着余苏叶坐下，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红酒，轻笑道：“来这里吃饭可算是来对了。”
　　“这红酒，市面上可相当少见呢。”
　　言自若拿起红酒给余佑涟倒了一杯，有些自得的说：“余姑姑，喜欢就多喝几杯。”
　　“这红酒，是托人从国外买来的，主要是闲时自饮，家里还存储了好几瓶。”
　　余佑涟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颔首赞道：“很不错的酒。”
　　她又轻笑道：“闲时自饮这种档次的酒，你们这生活品质，可是不低啊。”
　　言自若嘿嘿一笑，解释说：“姑姑，非凡他是滴酒不沾的，我和苏叶也就是每周兴之所至，喝上这么一两杯而已。”
　　“除了有客人到，一月也就最多一瓶。”
　　余佑涟笑道：“我可没批评你们的意思，就非凡的收入，比这更好更贵的酒，也是喝得起的。”
　　“这收入高了，生活品质自然也要提起来。”
　　停顿一下，余佑涟看向言非凡，说：“非凡，多轴变向手术臂，经过多方合作，还有彻夜不停的努力，已经制作好了。”
　　“技术人员正在抓紧时间做控制和调试，预计下周三就会送过来让你熟悉。”
　　“这个熟悉时间？”
　　言非凡自信的道：“对于熟悉操作这一块，只要不是像操作飞机那样麻烦，一两天时间，对我来说，应该足够了。”
　　余佑涟笑道：“这就好。”
　　“我对自己的信誉还是相当看重的，可不想在非凡你这里食言。”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说：“赶上时间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还是看这手术臂，能否像我设计的那样，发挥出应有的功效。”
　　余佑涟有些郁闷的说：“看来我这信誉能不能保住，还得再拖几天了才能确定了。”
　　这时，余苏叶插言道：“姑姑，我们先吃菜，边吃边谈。”
　　“这清蒸黄三鱼，是很新鲜的海钓野生鱼，杜阿姨说送来时，鱼还是活的呢。”
　　“姑姑，你尝一尝……”
　　接下来，几人进入了吃喝闲聊模式。
　　期间，聊到了百宁医院建立分院一事。
　　余佑涟表示，这件事经过一番扯皮，还有利益交换，已经趋向达成一致。
　　不出意外的话，在下个月，一月一次的家族议事会上就会通过。
　　“听说，附属医院在推进分院筹建一事上，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言非凡坦言道：“主要是联合了一股比较有实力的社会力量一起来推动。”
　　“只能说希望提升了不少，最终能不能被政府有关部门批准，还是没有底的。”
　　余佑涟笑道：“鉴于我国人口结构愈发老龄，这医疗产业肯定是政府发展的重点。”
　　“各方合力推动，再加上附属医院的实力和名望，肯定会获得政府的大力支持的。”
　　余佑涟吃了一口鳝丝，又缓缓的问：“非凡，关于大舌头矫正手术，你还想向我们百宁医院，我那个余佑沂堂哥请教吗？”
　　言非凡看了余苏叶一眼，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首次听到消息反馈，就回道：“如果余医生本人乐意指点，我是非常期待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
　　余佑涟迟疑了一下，轻叹道：“非凡，虽然我们都姓余，但相互之间也是有亲疏之别的。”
　　“我这位佑沂堂哥得知了你的请求后，当即就同意了，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言非凡追问道！
　　余佑涟迟疑了一下，说：“佑沂堂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学中医，小儿子学现代临床医学。”
　　“他想让小儿子跟着你学习两三年。”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
　　不过是请教一下大舌头矫正手术，却需要付出收一个学生的代价。
　　这付出和收获，似乎有些不成比例啊。
　　主要是这个口子，言非凡不能开，不然就像是大江大河决口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言非凡决定道：“我已经观摩了医学前辈的几台手术，颇有收获。”
　　“我们附属医院口腔外科的几位主任医生，水平也是不差。”
　　“我就不舍近求远，打扰余佑沂医生了。”
　　余佑涟暗自叹了口气，面色不显的说：“非凡，别失望，以后会有相互学习和交流的机会……”
　　晚饭后没一会儿，余佑涟跟着余苏叶来到她阁楼卧室，欣赏了一下她的帝王绿翡翠戒指。
　　“非凡这小子，倒是挺舍得。”
　　余佑涟把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一下，转而道：“苏叶，你妈妈让我告诉你，有空了就回家一趟。毕竟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余苏叶轻哼了一声，说：“小姑，你告诉我妈，想我了，就来滨海。”
　　“京城的家，反正我是不会回去了。”
　　“你呀……”
　　余佑涟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此事，饶有兴致的问：“苏叶，这么贵的订婚戒指送了，这结婚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呀？”
　　余苏叶轻叹一声，说：“小姑，非凡他受到家庭影响，对结婚有不小的恐惧。”
　　余佑涟轻哦了一声，点点头说：“有那样的童年，有恐惧也属于正常。”
　　“现在这个社会，离婚率那么高。”
　　“苏叶，只要你们两个真心以对，结婚与否，只是形式而已，没有太大的必要。”
　　余苏叶笑了笑，说：“小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一定非结婚不可。”
　　“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余苏叶一脸憧憬的说：“过上两三年，再给非凡生个孩子，就这样也挺好。”
　　“嘻嘻……”


第608章 授勋
　　早晨，言非凡睁开眼睛，心有所感的一转头。
　　就迎上了一双皎皎如弯月的眼眸，还煞是诱惑的眨了眨眼睛。
　　言非凡起身坐在了床上。
　　就见穿着清凉睡衣的余苏叶，身体扑在床边，双手托腮，一副小花痴的模样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你这是荷尔蒙爆了？”
　　余苏叶也起来坐在了床边，轻笑道：“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我是越看越喜欢呢。”
　　言非凡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早上，六点零一分。
　　他打了一个小哈欠，问：“你这么早跑过来，莫不是你家涟姑姑也是一个睡觉不老实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我确实是被小姑吵醒的，不过不是因为她睡觉不老实。”
　　“小姑她已经起床收拾妥当走人了，说是不放心手术机器人的调试，要去现场看看。”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做女强人也不容易啊，这么早就要出去工作。”
　　他下了床，问：“洗漱了没？”
　　“一起？”
　　“好啊，好啊！”
　　余苏叶急吼吼的应了一声，又脸红红的提议道：“我们去阁楼的卫生间吧，免得影响到杜阿姨和姐姐……”
　　因为是一块洗漱，这用时就稍微的长了那么一些，直到过了七点半，言非凡才下了阁楼！
　　言自若也起床了，正在厨房帮着杜阿姨忙碌。
　　她听到了下楼的动静，从厨房探头出来，大声喊道：“非凡，告诉你女人……”
　　“就说先吃早饭，吃完饭再收拾打扮……”
　　今天，言非凡虽然有备受关注的两台手术，但是他只负责穿刺注射部分，耗时较短，不需要吃特制的高糖高热量早餐。
　　一家人吃过家常早餐，一起来到言非凡卧室。
　　“非凡，今天你就穿这个！”
　　言非凡见姐姐给自己翻出来的是一套礼服西装，还有皮鞋，摇头道：“姐，天气这么热，而且，他们是来看我手术的，不需要穿这么正式。”
　　“和平日一样，运动鞋，运动裤和T恤就可。”
　　言自若当即批评道：“这怎么可以！”
　　“非凡，今天有来自全国各地近两百名有头有脸的名医，我可是听说了，还有院士呢。”
　　“还有卫生委的领导、中华医学会的领导、滨海大学医学院的领导，再加上我们医院的领导。”
　　“这么多人可都是为你而来。”
　　“非凡，你穿着正式一点，隆重一点，既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言非凡投降道：“姐，你说的多，就听你的……”
　　接下来，他在姐姐和苏叶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和皮鞋。
　　不得不说，言非凡这身高，还有这颀长的身材，堪比模特一二了。
　　这套价值不便宜的得体西装穿在身上，立时让言非凡显得精神了几分，人也英俊了不少。
　　看的言自若和余苏叶是频频点头。
　　接下来，言自若和余苏叶也是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去打扮换衣。
　　利用这个等待时间，言非凡给哈克曼医生的遗孀打了一个电话。
　　这联系号码，他是通过美国的钟欣怡找到的。
　　通话很快接通，言非凡确认了对方身份后，简单介绍了自己，然后向对方表达了哀悼和慰问。
　　言非凡还在通话里，通过描述自己和哈克曼医生的简短接触，对哈克曼医生做了赞美性的评价。
　　在通话最后，言非凡还客气的表示，如果自己有什么能提供帮助的地方，请对方不要客气。
　　对方对言非凡的慰问，表示了感谢……
　　总体来说，这一通时长近五分钟的通话，言非凡自我感觉表现的相当不错，做到了该做的。
　　结束通话，又等待了十几分钟，就在言非凡准备开口催促之际，听到了阁楼的脚步声，还有姐姐房门打开的声音。
　　“今天怎么这么磨叽，你们……”
　　话说到一半，目光看到余苏叶和姐姐的言非凡就忍不住闭上了嘴。
　　下阁楼的余苏叶，一袭及膝黑裙，高跟皮鞋，长长的头发绾成发髻拢在了耳后，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还有小巧玲珑的半个耳朵。
　　她脖颈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耳垂上也佩戴有成套的珍珠耳坠。
　　重要的是，余苏叶脸上还涂了粉，抹了口红，描了眼线。
　　这让本就明艳无比的余苏叶，又美艳了三分。
　　至于姐姐，她穿了一身红色小礼服，戴上了翡翠手镯和吊坠。
　　她的脸上也化了比较明显的妆容。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言非凡皱着眉头，说：“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去医院工作的，倒像是去参加舞会酒会的。”
　　余苏叶和言自若一左一右的挽住言非凡的胳膊，嘿嘿笑道：“今天可是你重要的日子，我们自然不能给你丢脸啊。”
　　“非凡，你就说，好不好看？漂亮不漂亮吧？”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好看是好看，问题是你们两个瞎凑什么热闹啊？”
　　“打扮成这样，还能好好工作吗？”
　　言自若和余苏叶对视一眼，哼道：“我们如何工作，你就别瞎操心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说着这话，两人就拽着言非凡出了门……
　　言自若没有开自己的甲壳虫车，与弟弟、余苏叶一起乘坐冯俭驾驶的卡宴车，前往附属医院。
　　八点十分，来到综合教学楼前的言非凡，眼前景象让他很是意外。
　　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除了搭建有一个没有启用的展厅外，还搭建了一个铺着红毯的舞台。
　　舞台上还插着国旗、党旗和军旗。
　　更令言非凡惊奇的是，舞台上一侧，竟然有一支正在调音准备演出，规模有二三十人的军乐队。
　　“姐，苏叶，今天医院还有别的活动？”
　　言自若神秘一笑，说：“非凡，是有活动，不过呢，活动与你有关。”
　　“跟我来……”
　　言非凡被姐姐拉着，来到了教学楼的一楼大厅，赫然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他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刘锦、侯剑锋、陈昌瑞等医院领导，看到了王川、秦颖、陈瑜、卢君、祁胜、苗权等医院的师长。
　　他看到了小舅、霞姐、田叔、田雨、宋怡、肖曼等亲朋。
　　还有余佑涟、欧阳嫣然、罗记私房菜馆的罗建军、胡玲夫妻，还看到了潘礼荣、岳望道、锦绣大酒店马宏辰等人。
　　除他们外，言非凡也发现大厅有不少陌生人。
　　就在言非凡观察愣怔之际，大厅忽然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紧接着这掌声就汇聚成了雷鸣。
　　这让言非凡有些懵。
　　一个手术观摩研讨会而已，这场面不至于搞这么隆重吧？
　　鼓掌的刘锦，大步来到言非凡近前，一脸激动的说：“非凡，等下会给你举行两次授勋仪式。”
　　“一个是我们滨海的公安部门，授你二等功，表彰你对公安部门的贡献。”
　　“另一个是……军方授你一等功……”


第609章 阴沉似水
　　授勋仪式，定在了早上九点。
　　随着时间的临近，重量级人物是相继赶到。
　　白玉兰集团董事长、百宁集团董事长、解放军总医院院长、百宁医院副院长，还有军方背景浓厚的天蓝自动化研究所所长等人，是联袂赶到。
　　附属医院的四名医学院士，来了两人。
　　滨海大学医学院的医学院士，也来了两人。
　　滨海其他大学医学院、医院和研究所的医学院士，一共来了七人。
　　一共有十一名医学院士相聚在一起，这可以说是滨海难得的医学盛事了。
　　此外，中华医学会副会长兼神经医学协会会长、中华医学会滨海分会会长，还有几位知名医学期刊主编也陆续赶到了现场。
　　八点五十分，授勋和观礼的官方集体赶到。
　　他们有滨海卫生委主任和两位副主任，市政府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市长，还有常务副市长。
　　负责滨海公安部门表彰和授勋的，是滨海公安厅的厅长和政委。
　　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区公安局易局长、大成街道派出所何鹏飞所长等几人。
　　负责军方授勋的，是来自军方联勤部的部长，还有来自滨海军区的政委。
　　对于来自滨海公安系统的表彰，言非凡心里还是有一些谱的。
　　他前段时间协助警方识别罪犯，还有解决人质绑架危机，也算是做了一些贡献。
　　但是来自军方的表彰，还是一等功，这就让言非凡有些心虚了。
　　因此，在与联勤部部长、滨海军区政委寒暄交流时，言非凡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那个，宋部长，军方的一等功不是都表彰军人的吗？像我这样的平民，也可以被表彰？”
　　身穿中将军装的宋部长，轻笑着解释说：“言医生，常理上是这样的，像一二三等功，只表彰有军籍的现役和退役军人。”
　　“不过，言医生你是我们解放军总医院的特聘专家，也算是半个军医了！”
　　“经过几位领导的研究，决定破例授予你一等功，以感谢你对我们军方的支持和付出。”
　　宋部长又呵呵笑道：“言医生啊，如果你想转入军籍，我可以特事特办，现在就给你批准。”
　　他又诱惑说：“军衔，怎么也得是上尉起步，直接授予少校军衔，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却让言非凡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得反应有些过了，赶紧辩解说：“宋部长，我不是不想参军入伍，只是懒散惯了，怕自己受不了拘束，给军人抹了黑。”
　　这个原因，当然不是言非凡心中真正所想。
　　成为军人，就要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至少面对一些特定患者，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治疗费用，就不好开口要，也不方便收取了。
　　言非凡对钱，可没仇。
　　宋部长似乎猜到了言非凡心中所想，笑道：“言医生，不必着急做决定，我们军方的大门是永远向你敞开的。”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宋部长，都说三等功要汗，二等功要血，一等功要命，我没觉得自己做出多大贡献啊。”
　　“说实话，这一等功，我有些心虚，很心虚。”
　　宋部长笑了笑，忽的表情一肃，道：“言医生，我们对军功，尤其是一等功的审核，向来严苛，绝不轻授！”
　　“你对此有疑问，我是既理解又高兴啊。”
　　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地说：“言医生，你完全不用心虚，如果你知道了你医治的那些军人，他们的确切身份，还有他们做出的贡献，就会明白……”
　　“这个一等功，言医生，你得之无愧。”
　　宋部长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透漏说：“这一等功，其中还包含了军情部门对你的嘉奖。”
　　“还有……”
　　宋部长又恢复了音量，沉声道：“这一等功，除了表彰和感谢言医生你对我们军方的付出和贡献外，更有激励和期许在里面。”
　　“我们希望言医生你在将来，做出更多更大的医学成果，同时也衷心希望，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更为密切和深入。”
　　“还有重要一点……”
　　宋部长看向铺着红毯的表彰台，说：“这次大张旗鼓的公开表彰言医生你一等功，也是对境外不友好势力的一次告诫。”
　　“我们通过这一个表彰，直白的告诉他们……”
　　“言医生你就是我们军方罩着的，他们敢有不良企图，必将受到我们的沉重打击。”
　　这让言非凡有些恍然。
　　他一脸郑重的表态道：“宋部长，我不是军人，但我这颗心是拥军爱军的。”
　　“我会尽我所能，在本职工作上为我国军队和国防建设做出贡献……”
　　早上九点，在雄壮激昂的军乐队伴奏下，在庄严的仪式中，言非凡相继接受了来自滨海公安部门二等功，还有军方一等功的表彰。
　　一通合影之后，来自市里的，还有军方的诸位领导，在邀请之下，顺便参观了百宁医疗科技、白玉兰科技和深蓝自动化联合推出的智能手术机器人，并观看了机器人的技能展示。
　　这个展示，技术人员设计了一个有相当难度，且取巧的项目。
　　切西瓜，且自动去除西瓜子。
　　切成均匀小块的西瓜，纤细的几根机械手臂灵活、快速又不损伤周围瓜肉的去子表现，获得了参观者的一致赞叹。
　　他们虽然不是业内人士，但也晓得一点，每块西瓜里的西瓜子，位置都是不一样的。
　　光是这快速精准识别，三维定位抓取，就显示出了非常高的技术含量。
　　在这些人一边吃着小块去子的冰镇西瓜，一边听余佑涟、欧阳嫣然介绍手术机器人的研发情况时，言非凡已经来到了教学手术室的手术区，为接下来的椎管内肿瘤手术做准备了。
　　至于言自若和余苏叶，一人拿着一块勋章，还有荣誉证书，是稀罕的不行。
　　尤其是言自若看着手中金光闪闪的一等功勋章，双眼冒光，就有咬一口的冲动。
　　站着一旁的王川，看着可乐，提醒说：“不是金子制作的，不用咬！”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哼道：“虽不是金子，却比金子珍贵。”
　　“我可是知道，有了这个勋章，每月都能领取好几千的津贴呢。”
　　“普通人可以躺在这个勋章上过一辈子了。”
　　王川轻笑道：“那是当然，其他人要想领到这样的勋章，非死即残，自然要靠它吃一辈子。”
　　“哪像非凡，这么轻松……”
　　言自若就是一瞪眼，不服气的说：“我家非凡哪里轻松了？”
　　“这一次去美国，可是经历了枪林弹雨，差一点就把小命给丢那里了。”
　　王川笑了笑，刚想回应，身上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一看，是钟欣怡的来电。
　　王川到了僻静地方接通来电，听了几句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似水……


第610章 托付
　　上午十点开始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还有下午三点准时进行的颅脑肿瘤穿刺注射，对言非凡来说，都属于轻车熟路了。
　　一二百人医学前辈的现场观摩，对他人或许能造成不小的身心压力。
　　但是对言非凡这种大赛型选手来说，就是一剂高效振奋剂，只会让他的发挥更加出色。
　　来自全国各地的一百多名神外和脑外专家，抱着质疑和见证的心态，上午和下午亲眼目睹了言非凡对两位患者进行了九针和六针的穿刺与注射。
　　他们再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耐心等待，如同开盲盒一般，怀揣着激动心情，和主刀医生一起，通过实时CT扫描仪的最新影像，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肿瘤发生的巨大变化。
　　影像图上的肿瘤大小，还有位移的变化，表明言非凡的穿刺注射技术，真的就把原本地狱级难度的椎管脑瘤，还有脑瘤切除手术，降格到了中高难度操作水准。
　　很多带着质疑而来的医学专家，这一次是亲眼看到了，确认了，也相信了。
　　他们虽然心中震撼，但仍感觉有些恍惚。
　　这种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就在众人的眼前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还是有些不真实。
　　开完盲盒后，具体又漫长的肿瘤切除过程，有部分的医生没继续观摩，而是来到综合教学楼前的小广场，来详细参观手术机器人的展示。
　　他们一边观看手术机器人的技术展示，吃着冰爽的西瓜，一边听技术人员讲解。
　　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美女技术员，告诉他们。
　　眼前这款智能手术机器人，将会在年底左右，通过检验，获得有关部门的审批，获得上市许可。
　　这款受手术机器人可以内置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二尖瓣成形或替换手术、肺叶切除术、食管癌切除术、膈肌裂孔修补术、淋巴结清扫术等，三十余种成熟的手术程序。
　　美女技术员特意强调，这款智能手术机器人还会内置言非凡医生今天展示的穿刺注射技术。
　　言非凡的穿刺注射技术，可以内置？！
　　这让参观人员格外心动。
　　毕竟言非凡只有一个人，全国却有那么多的椎管肿瘤和脑瘤患者。
　　当即有人大声询问：“这个内置的穿刺注射效果，能达到言医生的几成？”
　　美女技术人员面对这个每个人都会问到的问题，迎着询问者的目光，一五一十的回道：“这位专家，我需要向您指出，因当前数据样本较少，目前的手术效果，经过评估，只有七成左右。”
　　“但是后续，随着言医生相关手术数据的不断填充，还有算法和模型的进一步优化，我们有信心把手术效果做到九成。”
　　“九成？”
　　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缓缓摇头说：“即便只有一成的差距，但这是在人体神经中枢的肿瘤切除，患者的术后效果，或许就是八十分良好到六十分及格的巨大差别了，”
　　美女技术员轻笑道：“这位专家说的很对。”
　　“以我们当前的能力和技术水平，还无法做到言医生所能达到的程度。”
　　“但是六十分，至少也属于及格了，对患者来说，就意味着生与死的区别。”
　　“对诸位来说，就代表着从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跨越到了可以手术的程度。”
　　“这种跨越，也是巨大的，不是吗？”
　　美女技术员的话，让周围几人是轻轻点头。
　　今天观摩患者的肿瘤原始影像图，他们都有研究过，也认真的揣摩过。
　　其手术难度，他们嘴上不说，但心中都有数。
　　自己上手操作，手术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经过穿刺注射技术，面对缩小和移位后的肿瘤，他们自信，这肿瘤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成功切除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价格是多少？七位数还是八位数？”
　　美女技术员看向询问的中年男子，甜甜一笑，说：“这位专家，您好！”
　　“我们这家新医疗科技公司，最近这段时间，才由百宁、白玉兰、深蓝三家机构并入各自的机器人研发部门，投入优质资产共同创立。”
　　“目前一些工作还没有理顺，手术机器人还需要继续融合三家技术做更进一步的优化和提升。”
　　“所以，这产品定价，还没最后确定。”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诸位，价格不会超过国外的同类型产品。”
　　“同时，融资租赁和合作分成等方式，也都是可以的……”
　　傍晚近六点，完成脑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在冯俭陪同下，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准备给自己的左腿伤口换药。
　　他意外发现，王川主任在里间等着自己。
　　“主任，你找我有事？”
　　言非凡问了一句，就在王川斜侧的沙发上坐下，撕开手上的清创包，挽起了左腿裤管。
　　“我来帮你吧。”
　　说着话，王川蹲下身体，轻轻的揭下了言非凡左小腿上的医用胶布。
　　他摇头叹道：“公认的最顶级的整容专家，却在自己的腿上留下十多厘米的一道大疤痕。”
　　“被同行知道，要被笑话的。”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当时心急火燎的赶时间，哪有时间慢吞吞的处理伤口啊。”
　　“再说，疤痕不是男人荣誉的勋章吗？”
　　王川给伤口做消毒处理，点点头，说：“你这个疤痕，确实可以当做勋章了。”
　　“妍妍妈妈跟我说，段羽听过她的讲述后，眼圈都发红了。”
　　“非凡，你这道疤痕，让你收获了一个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守护者。”
　　言非凡轻声叹道：“要不是段羽把我拖出侧翻的车子，或许我就没命了。”
　　“还有，当时她身体中弹负伤，都有死亡的危险了，还以我的安危为重。”
　　“为她做这点事，都是应该的。”
　　王川深有感触的说：“危难见人品！”
　　“非凡，你在有生死威胁之际，对段羽的所作所为，让我确信，你是一个有情有义，可以十足信赖的家伙。”
　　“我可以放心的把妍妍托付给你了。”
　　“把妍妍托付给我？”
　　言非凡有些疑惑，看向王川，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主任，你不会是查出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肝癌吗？不像啊！”
　　“不会是胰腺癌吧？”
　　王川瞪了言非凡一眼，又把新的医用胶布贴在他的伤口上，还轻拍了一下。
　　疼的言非凡就是一阵龇牙咧嘴。
　　“我身体好的很呢。”
　　“只是……”
　　王川坐回沙发，长叹一声，说：“非凡，我要去坐牢了。”
　　“这一次大概坐个三五年都是少的，所以，妍妍就托付给你和若若照顾了。”
　　“坐牢？”言非凡是诧异不已。
　　“主任，究竟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以前出了医疗事故，患者死亡，你造假篡改证据，如今东窗事发？”
　　王川翻了一下眼皮，说：“非凡，你这家伙不要乱猜了，我来告诉你……”
　　他忽然又冲着外间，喊道：“冯俭，你先出去一下，这事情，我要单独和非凡说。”


第611章 主任你重要
　　“非凡，妍妍意外受伤后，我和欣怡带着妍妍四处寻访名医，家底那点钱很快耗尽……”
　　王川一边回忆，一边面容苦涩的道：“为了赚钱，欣怡去了美国做生意。”
　　“我则是转去了整形外科。”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之所以转科，除了想着靠自己的努力，给妍妍恢复容颜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整形外科，赚钱比较容易。”
　　王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欣怡在美国想赚大钱，有些异想天开了。”
　　“一开始被人欺骗，反倒是赔了不少。”
　　“在任何国家，赚钱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川感慨了一句，说：“没办法，陪伴妍妍在美国救治和恢复的期间，我在美国做起了黑医。”
　　他解释道：“美国私立医院看病很贵，公立医院要排队很久，而且美国的帮派很多，很多伤势不能去正规医疗机构进行治疗。”
　　“我主要做创伤和整容，做了一段时间后，也算是美国那片区域小有名气了。”
　　“最开始的几年，借着给妍妍医治的借口，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会待在美国。”
　　王川有些唏嘘的说：“非凡，美国下层居民的很多女孩，对整形整容可是狂热的很。”
　　“对她们来说，想获得更好的生活，唯一可以依靠的资本，就是身体和容颜了。”
　　王川又哂笑道：“靠着她们提供的大量练手机会，我的整形技术，也在那段时间突飞猛进。”
　　言非凡默默听着，起身给王川续了一些茶水。
　　“这样过了两三年，在一次手术中，靠着大胆，还有运气，我救活了一位帮派头领。”
　　“那人也算知恩报恩，帮着欣怡在洛杉矶站稳了脚跟，也让她的生意快速发展起来。”
　　“妍妍的治疗也告一段落，我就带着妍妍回国，大部分时间，也就待在了国内。”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问：“主任，你在美国做黑医，触犯的只是美国法律。”
　　“只要你不再去美国，应该不需要坐牢吧？”
　　王川呵呵的一笑，说：“非凡，事件还有后续，我在国内，也是触犯了法律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述说道：“虽然从那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国内，但是我的黑医生涯并没有结束。”
　　“欣怡会接一些有钱，且需要隐姓埋名或跑路的客户，让他们来中国找我，我在国内给他们做整形手术，给他们改头换面。”
　　“然后，他们恢复之后，再拿着欣怡给他们制作的第三国假身份和假护照离开。”
　　王川又补充道：“非凡，你和小雨、妍妍发现的那间藏在地下室的手术室，就是我给他们做手术的地方。”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说：“我就说嘛，我就感觉那间手术室有些不对劲。”
　　他又问道：“主任，这些事情要暴露了？”
　　王川嗯了一声，说：“有人找到了欣怡，拿出了我和她许多详细的犯罪证据，来要挟我们……”
　　“要挟你们做什么？”言非凡追问道。
　　王川犹豫了一下，说：“那人晓得我们和你的关系，让我们安排你出国做手术。”
　　“出国？”
　　言非凡头疼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国？来我们这里做手术不成吗？”
　　“我免费给他们做手术，都没问题。”
　　王川苦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坚持不能来国内做手术。”
　　“我和欣怡猜测，那个家伙应该有政府背景。”
　　“让你出国，应该是给一些不方便来国内的，一些身份重要且敏感的人士做手术。”
　　王川又哀叹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对于事情终究会暴露这事，我是早有预计。”
　　“好在妍妍容貌恢复在即，我也算是无憾了。”
　　言非凡又问道：“钟阿姨那边？”
　　王川摆摆手，说：“她也早有准备。”
　　“这件事有政府势力介入，后续的发展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非凡你这次出国，或许就回不来了。”
　　“我们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王川起身道：“等下我就去警局自首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对方或许见我和欣怡态度坚决，为了维护和你的良好关系，或许不会对欣怡如何！”
　　“主任，等一下！”
　　言非凡喊住了想要离开的王川，说：“对方有政府势力介入，咱也不是没有政府可依靠。”
　　“我们先寻求一下帮助再说……”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取出手机开始拨打1103141。
　　电话很快接通，出乎言非凡意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您好，欢迎致电家美服务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
　　言非凡就是一怔，再次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按出去的几个数字。
　　没有拨错号码，怎么拨通的是一家客服中心？
　　言非凡试探性的说：“你好！”
　　“我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言非凡，是一位医生，有人告诉我，需要帮助可以拨打这个号码。”
　　他又接着问道：“打扰问一下，你这里具体是做什么的？”
　　片刻后，手机中再次有声音响起。
　　这一次，传出来的就是言非凡熟悉的那个将军肚男的声音了。
　　“言医生，这个号码，没有紧急或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拨打。”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打断说：“我当然知道无事不能登三宝殿。”
　　“打这个电话，自然是有重要事找你帮忙。”
　　接下来，他就把王川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说。
　　最后，言非凡语气重重的问道：“这件事，你们能不能帮上忙啊？”
　　“王主任虽然做了违法的事，但是没有对国人造成伤害，应该能从轻发落吧？”
　　言非凡这话音刚落，对方就在电话里道：“言医生，你让王川医生现在去滨河南路427号。”
　　“一些事情，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详细了解后，才能做决定。”
　　结束了通话，言非凡把地址告诉了王川，又叮嘱说：“主任，这个家伙应该是国安秘密部门的。”
　　“或许，就像电影电视中演的那样，你们可以达成合作协议，获得司法豁免。”
　　王川挤出一些笑容，说：“希望如此啊。”
　　“哎，非凡，白云医美的宁珊医生联系我了，说是希望能在下周过来找你。”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可以。她的手术很小，也就一二十分钟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他又担忧的说：“主任，我还是陪你一起去。”
　　“毕竟，我和这家伙关系熟悉一些。”
　　面对可能要坐牢这样的事情，王川面上虽然平静，内心还是有些慌乱的。
　　有言非凡陪着，他自然是愿意的。
　　“非凡，今晚你们还要宴请……”
　　言非凡打断道：“没关系，他们不重要，主任你重要……”


第612章 只救人，不害人
　　言非凡和王川两人开车来到滨河南路427号，发现这是一处档次还算可以的中餐馆。
　　王川直接被服务员领进了一个包间。
　　至于言非凡，他则是被服务员引到了大厅一僻静的两人桌前就坐。
　　“言医生，我们这里的扣三丝、蟹粉豆腐、熏鱼，还是做的不错的！”
　　心中担忧，没多少胃口的言非凡，听服务员这么殷勤的推荐，语带随意的说：“行，就来这三个菜吧，再随便配一个青菜和汤。”
　　“好的，言医生，您稍等！”
　　等菜之际，有些无聊的言非凡，发现大厅的十五张桌子，客人稀稀拉拉的就坐了六桌。
　　人数最多的一桌，也就坐了五个人。
　　现在可是周五晚上的过七点，本该是就餐客人最多的时候。
　　言非凡心想，就这生意，可见餐馆的菜品味道不咋地。
　　他又想到了一点，这里是国家有关部门的秘密据点，也就说得通了。
　　这家店不需要盈利，客人太火爆了，太出名了，反而会影响主体工作……
　　言非凡瞎寻思了十几分钟，服务员把她推荐的三个菜送了过来，还额外搭配了香菇菜心、口水鸡，还有一个丸子汤，两碗米饭。
　　而且，还有一个二十多岁，一米七身高，长相还算可以的长发女孩，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言非凡就见这女孩冲自己一笑，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开吃起来。
　　言非凡惊讶过后，忍不住发问：“你……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女孩咽下嘴里的饭菜，又喝了两口丸子汤，端正了一下坐姿。
　　“言医生，您好，我是李云。”
　　女孩自我介绍了一句，又接着说：“首长让我过来陪着您一起吃饭，免得您一个人吃饭尴尬。”
　　“还有，首长还说，以后会由我负责与言医生您的直接联系。”
　　“毕竟首长需要处理的事情多，有时不太方便与您进行直接沟通。”
　　“言医生，我会二十四小时保持在线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心知，自己这是被那个将军肚丢给眼前这个小兵来应付了。
　　他在心里轻切一声，说：“我就是一个医生，一般二般的不会麻烦你们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从内心来讲，我也不想与你们扯上更多的纠葛。”
　　说着这话，他拿起了筷子，也开吃起来。
　　这一吃，言非凡不由的轻轻点头。
　　这几道菜的味道，吃起来还真的不错，可以说有五星大厨的水平。
　　这让他忍不住好奇，问：“菜品不错啊，怎么客人这么少？”
　　“定价太高了？”
　　李云轻轻一笑，说：“言医生，这几道菜是大厨亲自做的。”
　　“普通客人吃的，一般是别的厨师做的。”
　　言非凡明白了。
　　这是内外有别的二元餐馆，就像是医院一食堂上面的领导招待餐厅，区别对待。
　　菜品的好味道，减轻了言非凡不少对王川的担忧，让他的胃口好了不少。
　　他在吃了两碗米饭后，又添了第三碗。
　　此时，李云已经吃饱了。
　　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还在吃东西的言非凡。
　　“言医生，我知道您有天才医生之称，医术非常非常的厉害。”
　　“我想问一下，言医生，您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的患上精神类疾病？”
　　李云又补充说：“医院查不出来是别人做的手脚，治愈后，又不会产生很大损伤的那种？”
　　言非凡确认的问：“通过人为手段，让一人患上精神类疾病？”
　　李云确认的点点头。
　　言非凡试探性的问：“你们应该有那种强烈的致幻药剂吧？”
　　李云笑了笑，答非所问说：“不能被检测出来是人为造成的，而且精神疾病的症状明显，持续时间较长。”
　　“最重要的是，经过治疗后，自身损伤较小，或在可控之内。”
　　李云迎着言非凡的目光，问：“言医生，您有没有这种不被追查到的完美办法啊？”
　　言非凡语调冷冷的说：“我是医生，只救人，不会害人。”
　　李云没有在意言非凡的冷淡态度，反而一脸惊喜的问：“言医生，您是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言非凡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吃饭。
　　李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言医生，我询问这个问题，可不是为了让您去害人。”
　　“这么跟您说吧，我们有一个任务目标。”
　　李云进一步介绍说：“他原本是一个很健康的家伙，也没有家族精神病遗传病史。”
　　“但是，这个家伙在最近几个月，出现了幻觉和精神错乱。”
　　“他的幻觉，使他变得很暴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人的幻觉和暴力症状越发明显。”
　　“不止一位神经病专家给他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但是，对他进行抗精神病药物治疗，效果很不明显。”
　　“我们也排除了这人假装精神病的可能。”
　　“我们高度怀疑，这人很可能被人使用药物或其他方式诱发了精神病。”
　　“但是如何诱发的，我们搞不清楚。”
　　“言医生，您可以帮我们解答这个疑惑吗？”
　　言非凡淡淡的说：“你们就没想过，这人就像是感冒发烧一样，自然而然的患上精神分裂的？”
　　李云反问道：“那他为什么进行了针对性的抗精神病药物治疗，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言非凡语带嘲讽的说：“要是治疗就一定要有效果，全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精神病患者，一直被关在神精神院了。”
　　李云有些讪讪的说：“言医生，这个家伙，身份有些特殊，我们需要确保，他是真得了不能被治愈的精神分裂。”
　　言非凡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说：“精神类疾病呢，不是我的擅长。”
　　“这样吧，你们可以把那家伙的详细病情资料发给我，我尝试着分析研究一下。”
　　李云摇了摇头，说：“言医生，这人不在我们手上，他的病情情况，我们也只是了解大概。”
　　停顿了一下，李云又转而道：“言医生，您不需要把一人得神经病的方法，详细告诉我。”
　　“您只需要说一个大概，让我们晓得，确实有这种方法就行。”
　　“言医生，您就当帮我一个大忙，好不好？”
　　听她开口请求，言非凡想到王川的事情还需要对方大力帮忙，沉吟片刻说：“猫抓热，知道吗？”
　　见李云摇了摇头，言非凡介绍说：“这其实是一种细菌，汉赛巴通体感染。”
　　“一人与感染了汉赛巴通体的猫狗等宠物接触，或被猫狗身上的跳蚤瞪叮咬都可罹患本病。”
　　“汉赛巴通体感染的典型症状，有皮损皮肤出现红斑、丘疹，局部淋巴结肿大，部分患者可出现发热、厌食和乏力等全身症状。”
　　言非凡说了一通专业解释，又接着说：“这猫爪热，免疫力正常的患者，预后良好，呈自限性，可自愈或治愈，一般不会留后遗症。”
　　“不过……”
　　言非凡强调道：“这猫爪热有一种相当罕见的并发症，能引发中枢神经损伤，外在表现为精神类疾病。”
　　李云追问道：“言医生，这种相当罕见的精神类症状并发症，可以人为的定向诱发吗？”
　　言非凡含糊的说：“有人是可以做到的。”
　　李云试探性的问：“这个有人，应该就是言医生您自己吧？”
　　言非凡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三年前，我在国际医学论坛上看过一个帖子。”
　　“上面写了报复可恶邻居的诸多手段。”
　　“有人写了这个办法，帖子很快删除了。但是他说的方法，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可行的。”
　　李云不自觉的坐正了身体，说：“言医生，我想，生活中，应该没人敢招惹您吧？”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重申道：“我是医生，只救人，不害人……”


第613章 别捣乱
　　言非凡等到晚上近十点，才等到王川出包间。
　　他憋着心中的急切，和王川上了车，又开出一些距离，才开口问：“主任，怎么样？”
　　“他们怎么说？”
　　开车的王川看着一脸关切的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暖，轻声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
　　“他们说，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还有核实，并让我先不要去警局自首坦白。”
　　言非凡又着急的问：“他们就没说点别的？”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他们也说了，如果我所交代的事情都属实，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那我的问题就不大。”
　　“只不过，还需要在美国的欣怡积极配合调查，并提供相应的信息，还有合作。”
　　他又介绍说：“这几年呢，勉强算是洛杉矶一方地头蛇的欣怡，和一些从国内过去的红通和贪腐潜逃人员有一定联系，也有一定的合作。”
　　“他们这是想让欣怡发挥一些作用。”
　　“怎么发挥作用？”言非凡有些疑惑。
　　王川呵呵一笑，说：“网上不时有报道，逃亡国外的某某贪腐人员主动的回国投案。”
　　“如果他们在国外过得好，会主动投案吗？”
　　“他们为什么会过得不好，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受到了地方黑道势力的针对和欺负。”
　　言非凡有些恍然，又问道：“钟阿姨会同意和他们合作吗？”
　　王川轻叹一声，说：“相害相权取其轻，还有要看他们如何让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如果那人见我们始终不同意，恼怒之下把掌握的把柄和信息泄露出去，我或许没事，但欣怡肯定会被美国警察给抓走的。”
　　在之前等待中，思考不少的言非凡，道：“主任，虽然那人掌握着你和钟阿姨的把柄，但是未必会做那么绝。”
　　“他那样做的话，就相当于彻底得罪了我。”
　　“如果那人的背后，是一位得了脑瘤或椎管肿瘤的政府高官在指使，更是不敢了。”
　　“最后，相互妥协是大概率。”
　　王川语带希冀的说：“希望如此啊。”
　　停顿一下，他又深有感触的说：“非凡，我和欣怡当年选择这条路，虽说是为了妍妍迫不得已，但当时不能说没有其他选择。”
　　“这几年，我和欣怡一直担心，某一天会爆出来，让我们锒铛入狱。”
　　“我们也试图摆脱过去，洗白上岸，但是一些事情涉足了，就很难再脱离。”
　　王川告诫道：“非凡，你要引以为戒。”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做了错误的选择，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是不好过的。”
　　说到这，王川又叹道：“讲真，我以前总是担心，做过的事情真的暴露了，该如何是好。”
　　“内心惶恐不安的很，吃不好，也睡不好。”
　　“今天，我告诉了你，告诉了他们，虽不知未来如何，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之感。”
　　“非凡，不要做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
　　言非凡重重的嗯了一声，又接着说：“主任，我会恪守底线，不会做坏事的……”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过了十一点，就见姐姐和余苏叶还在客厅等着自己。
　　他含糊着解释说：“姐，苏叶，我和主任去见了几个朋友，聊的有些忘了时间。”
　　慵懒躺在沙发上的言自若，起身道：“你和王川主任在一起，我是放心的。”
　　“非凡，赶紧去洗漱休息吧，明天你们要开一天的研讨会呢……”
　　言非凡依言进了卫生间洗漱。
　　就在他冲洗之际，就见余苏叶推门走了进来。
　　言非凡下意识的把身体转了过去，道：“苏叶，你可别乱来，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余苏叶轻呵一声，笑着说：“你躲什么躲啊，你哪个地方我没见过啊。”
　　“要跟你说一件正事。”
　　言非凡关上了洗浴喷淋，催促道：“什么大事要在我冲凉的时候说啊？赶紧的。”
　　余苏叶往沐浴球上倒了一些沐浴露，嘿嘿一笑，说：“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事。”
　　“今天在创伤外科接诊了车祸伤员，是一位妈妈和两个孩子，伤势很重。”
　　“而肇事者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只有十三岁？”言非凡确认的问！
　　余苏叶拿着满是泡沫的沐浴球，给言非凡擦拭后背，语带愤愤的说：“就是十三岁，偷偷的开家里的车上路，造成了严重事故。”
　　“经过我们的救治，母子三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
　　“残疾和毁容，难免。”
　　“当然，如果非凡你出手的话，这残疾和毁容，就都不是问题了。”
　　言非凡重重的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出手呗？”
　　余苏叶嘻嘻笑道：“那母子三人真的很可怜很可怜的，非凡你只要去看一看他们现在的惨状，肯定会心生恻隐之心的。”
　　“最近这段时间，你不是脑瘤穿刺，就是椎管肿瘤穿刺，就没正经八百的做过一台手术。”
　　“我知道，你的手痒，心也痒的。”
　　“是不是呀？”
　　言非凡按住了对方作乱的手，说：“不要捣乱，正经说事，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余苏叶瘪了瘪嘴，拿着沐浴球的手不情不愿的移到了别的位置。
　　“母子三人，女孩十一岁，男孩九岁。我看过他们之前的照片，又漂亮又可爱。”
　　“但是现在……”
　　余苏叶语带唏嘘的说：“一个是腿骨和膝盖，另一个的手臂都是粉碎性骨折。”
　　“他们的脸也是严重受伤，一个鼻子直接就磨没了，另一个直接磨出了颧骨。”
　　言非凡打断问：“拖行？”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母亲被撞飞，两个孩子被碾压又被拖行了上百米。”
　　“非凡，真的是惨不忍睹的。”
　　言非凡轻叹一声，语带同情的说：“我明天抽个时间先去看一看。”
　　“好啊，好啊！”
　　余苏叶语带欣喜的说：“我可以保证，你只要看看他们的现状，就会有接手的想法。”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又问：“那个肇事孩子的家庭经济情况如何？”
　　余苏叶轻呵道：“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普通家庭，听说，车就是一辆一二十万的大众。”
　　“管他呢，孩子没管教好，那就卖车卖房吧。”
　　“不是都说，自己不管教，社会会替他们管教。这种事情，可是医院的最爱，反正花多少钱，也有人买单的。”
　　“非凡，你不用客气。”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还没说要接手呢。”
　　他又伸手拿过余苏叶手上的沐浴球，赶人道：“好了，好了，你别捣乱，赶紧给我出去。”
　　“我自己来就好了……”
　　“真舍的让我出去？”余苏叶媚眼如丝……


第614章 问心无愧
　　周六上午九点，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二百名神外和脑外专家，齐聚在了附属医院综合教学楼前的小广场，观看智能手术机器人的穿刺注射技能演示。
　　演示的穿刺对象，是一个十六斤重的西瓜。
　　这一次的操作演示，主要展示智能手术机器人在三方面的实力。
　　一是把核磁共振断层扫描影像，转化为三维立体数字模型的水平。
　　二是三维空间定位水平。
　　三是手术机器人自主设计穿刺路径的水平。
　　在众多医学专家的见证下，经过处理的西瓜三维立体透视图，在大屏幕上旋转着展示出来。
　　一颗又一颗的西瓜子，都栩栩如生的镶嵌在椭圆形的立体透视图中。
　　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的是眼晕，头皮发麻。
　　美女主持人向各位医学专家介绍，这三维透视图的转化精度，当前是0.2毫米。
　　经过三家技术的进一步融合，在产品正式上市前，他们有信心把精度做到0.1毫米以内。
　　三维空间定位精度，当前也做到了0.2毫米，也有信心做到0.1毫米以内。
　　在具体的演示中，由现场的医生随意指定一颗西瓜子，然后由机器人自主设计路径，在不损害其他西瓜子的情况下进行穿刺，把目标西瓜子染成亮闪闪的金色。
　　一共经过了十一次穿刺演示后，西瓜被剖开，供现场的医生进行验证。
　　演示结束后，余佑涟放眼看去，就见每一名技术人员都被一二十人围着询问详情，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非凡，我们成功了。”
　　余佑涟语带兴奋的说：“我们的人昨天做了一个调查，一共询问了四十七人。”
　　“他们都一致表示，如果我们这手术机器人在穿刺注射手术上能达到你效果的七八成，只要价格在医院财力承受的范围之内，一定会大力推动医院和科室进行采购。”
　　言非凡高兴的道：“好消息，这款机器人能发挥出设计功效，我也能从穿刺手术中摆脱出来，变轻松不少。”
　　欧阳嫣然满脸笑容道：“非凡，你这个想法，可是要落空啦。”
　　“毕竟我们的机器人只能达到你七八成的水准，这可是神经中枢的手术。”
　　“为了追求最佳的手术后恢复效果，有条件的患者，还是会来找你的。”
　　言非凡轻笑道：“至少，我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周花费一多半的时间用在穿刺手术了。”
　　言非凡又问道：“这个定价，大概是多少？”
　　余佑涟轻声道：“我们会分三个版本，初级、中级和高级。定价呢，初步为八百万、一千万和一千两百万。”
　　“这么会？”
　　言非凡有些惊讶，说：“一台大型核磁共振扫描仪，也就这个价格了。”
　　余佑涟解释说：“这可一点不贵，光是我们百宁医疗科技的研发投入就有六七个亿了。”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一台椎管肿瘤的医治费用，当前在一二十万。”
　　“使用手术机器人，让术后效果大为改善，让患者多支付十万费用，问题不大吧？”
　　“对医院来说，一两年就收回投资了。”
　　这时，一位长脸中年男子来到近前，冲着言非凡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言医生，你让我非常敬佩。”
　　“很多人恨不得把独一无二的技术，牢牢守着吃一辈子。而你在拥有这样的本事后，没多久就选择了把这技术通过手术机器人分享出去。”
　　“这份仁心，让我叹服不已。”
　　言非凡扫了一眼这人胸前挂的铭牌，发现这人叫牛一丁，来自成渝第一人民医院。
　　他客气的道：“牛医生，过奖了。”
　　“我可没那么高尚，和百宁医疗科技合作，我可是收了他们不少钱的。”
　　牛一丁一脸佩服的说：“言医生，你要是真的一心为钱，有这救人技术在手，即便定下一台手术一百万，一千万的价格，我想前来求医的患者，也会是络绎不绝的。”
　　言非凡轻轻一笑，以说笑的口吻说：“其实我也挺爱财，只是面皮不够厚，拉不下这个脸面。”
　　牛一丁哈哈一笑，说：“言医生，我这里有一个赚一千万的机会，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
　　“要不要啊？”
　　言非凡微微一怔，终于意识到，这个家伙拍自己的马屁，原来是别有目的。
　　他轻声道：“牛医生，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在这次观摩研讨会开始之际，我们可都有言在先了，你们的患者，我不会接手。”
　　来参加观摩研讨会的，都是当地有名的神外或脑外专家。
　　他们每个人，肯定积攒了不少难以处理的椎管肿瘤和颅脑肿瘤患者。
　　言非凡要是放开口子，答应他们的请托，累死他都不会做完那么多手术。
　　所以，为了不厚此薄彼，作为组织者的卢君等人，一开始就把话放出去了。
　　他们就是来观摩手术，相互探讨医术的，言非凡不会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托，免开尊口。
　　牛一丁面带讪讪的说：“言医生，事无绝对嘛。我这位患者，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
　　言非凡打断道：“牛医生，请不要说了。我们自己定下的规矩，是不会自己打破的。”
　　牛一丁有些尴尬的说：“言医生，是我唐突了，我就不打扰了……”
　　欧阳嫣然看着牛一丁转身离开，凑近了言非凡一些，问：“非凡啊，以你如今的情况，私下接下这名患者，问题应该不大吧。”
　　“你这样拒绝了他，有没有见死不救的自责？”
　　未等言非凡回应，余佑涟先开了口，说：“这有什么好自责的？”
　　“非凡又救不了所有人。”
　　“欧阳嫣然，地球人还有好多人看不起病，吃不上饭的，也没见你把钱财都捐献出去啊？”
　　欧阳嫣然气的瞪大了眼睛，怒道：“余佑涟，我之所以问非凡这个问题，就是担心有人会道德绑架，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你充什么大瓣蒜啊？”
　　见余佑涟还想反驳，言非凡赶紧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争执起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缓缓的道：“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
　　“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也能给我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我会全心全力的做好。”
　　“我也会冲动，也会感动，也会奋不顾身，但是说到底，医生就是我的一份职业。”
　　“我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也会吃喝玩乐，也想过舒适的生活。”
　　“所以，我会努力做到问心无愧。”
　　“至于呕心沥血，死而后已，我是做不到的。”
　　言非凡迎着余佑涟和欧阳嫣然的目光，笑着问：“是不是有些利己啊？”
　　余佑涟感慨道：“这哪有利己啊？”
　　“要是全国人民都能达到你这个觉悟，我国早就世界第一了。”
　　上午十点半，与会人员齐聚在综合教学楼的一间阶梯教室，开始了热烈讨论……


第615章 食言而肥
　　研讨会从上午十点半，一直开到了下午五点。
　　期间，自知临床经验严重不足的言非凡，贯彻少说多听的原则，用心汲取众人在热切讨论中，透漏出的有价值信息，也算是颇有收获。
　　到了下午五点，众人来了一次大合影后，意味着为期两天的观摩研讨会圆满结束。
　　与会的各地专家可以连夜打道回府，也可以再在滨海锦绣大酒店休息一晚，明天离开。
　　言非凡为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牛一丁事情，大合影后就借口有患者需要处理，来到了创伤外科。
　　昨晚余苏叶所说的，被撞伤的母子三人，都被安排在了ICU病房，进行监护。
　　言非凡看过他们的伤情和治疗记录，发现余苏叶所说的骨伤和脸部伤势，就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当前他们都有更加严重的脏腑伤势。
　　可以说，他们目前还都没挺过危险期。
　　这三人的骨伤，还有体表伤势，当前只是做了一个简单处理，让它们不再出血，不再恶化。
　　言非凡只能等他们挺过危险期，身体恢复一些，硬朗一些，才能对他们做整形修复手术。
　　言非凡注意到，在母子三人ICU病房外的走廊里，跪着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满脸泪痕的男孩。
　　看他时不时的抚摸膝盖，还有脸上流露出的痛苦表情，应该是跪了不短时间。
　　言非凡心知，这应该就是那个肇事的孩子了。
　　他这一撞，不仅给母子三人造成巨大的人身伤害，他们的抢救费用、后续治疗费用、疗养费用，还有补偿费用，三四百万肯定是止不住的。
　　言非凡好像晓得一点，这种情况，汽车商业险应该是不赔的。
　　这孩子的一家上下，估计一辈子都要为这一次撞击事故而辛苦努力了。
　　这一次的教训，足以让这个孩子铭记一生了。
　　看过母子三人的情况，言非凡准备走人时，被碰上的陈瑜主任给抓了一个壮丁，又留在创伤外科做了一个介入小手术。
　　手术对象是一个十六岁少年。
　　言非凡从病历上得知，少年是一个滑板爱好者，一次练习意外造成下体部位受伤青肿。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的下体在慢慢消肿，丁丁却一直保持着坚挺，没有一点变小和变软的迹象。
　　这样熬了三四天，丁丁疼痛加剧，心中很是害怕的少年，再也顾不上不好意思，向父母坦白后，被赶紧的带到了附属医院。
　　经检查，发现是少年的丁丁有凝血块，堵住了静脉，造成回血严重不畅。
　　言非凡通过血管介入手术，取出凝血块，疏通血管，抽出淤血，让少年的丁丁恢复了正常尺寸。
　　总体来说，少年前来就医，还算是及时，再晚上一两天，他的丁丁就很有可能发生坏死。
　　到时就别无他法，只能是割以永治了。
　　不过，拖到现在来治疗，少年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来疗养，恢复其坚挺功能。
　　好在他才十六岁，那方面的需求应还未开发。
　　为避免少年留下心理阴影，造成心理性**功能障碍，言非凡建议少年的父母，带他去心理医生那里疏导一下……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是近七点。
　　简单洗漱后，他与等待的姐姐和余苏叶一起来到餐厅吃晚饭。
　　三人边吃饭，边随意聊天，说起了祝星发的五百万激励。
　　“非凡，陈主任提醒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和回音，我看是悬了。”
　　余苏叶八卦道：“这段时间，光我就听到祁晓丹和祝星在病房里有过两次比较激烈的争吵。”
　　“他们两人的前景堪忧。”
　　“这激励，估计也没影了。”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这个家伙不给也没关系，这个丁丁再造手术，是因他而产生，而且前期他也给了我们一百万的科研资金。”
　　“所以，他做出的贡献，已经大于五百万了。”
　　他又叮嘱说：“苏叶，你替我劝一劝陈主任，别让她再去刺激秦老师。”
　　“秦老师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轻笑道：“陈主任其实是心中有数的。”
　　“别看她和秦老师两看相厌，在一起动不动就相互嘲讽，她们算是另类的知己了。”
　　言自若给言非凡新盛了一碗汤，语带愤愤的说：“非凡，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先签署协议。”
　　“敢食言而肥，拿着协议去法院告他。”
　　余苏叶轻笑道：“姐，这种事情呢，患者很少有违约不给的。”
　　“连承诺的救命钱都敢食言不给，传扬出去的话，这人的名声可就彻底玩完了，谁还敢与他做生意，交朋友？”
　　“而且，他敢断言和保证，他和他的家人以后就不会再生病和出意外了？”
　　“单说祝星发这事……”
　　余苏叶鄙视的轻哼一声，阴恻恻的说：“这丁丁再造手术，还在不断的完善之中，距离完美还有一段距离。”
　　“他这样食言，我们就只能是离开医院，概不负责了。”
　　“后续的维修，就让他去找别人吧。”
　　言非凡笑了笑，又轻叹道：“这结节性毒性甲状腺肿对祝星发品性的影响，看来，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不少啊。”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从祁晓丹每次离开病房时，都是一脸阴沉，没一点笑模样，就能看出，那家伙不再像以前那样阳光向上了。”
　　“或许，祝星发这是把疾病压制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了？”
　　言非凡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三人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和餐厅，来到了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过去的一周，言非凡过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又忙碌不断。
　　如今观摩研讨会顺利结束，明天又是周日，言非凡就有一种万事告一段落，可以歇一歇的感觉。
　　这精神一放松，人也变得懒洋洋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软软的赖在余苏叶的身上，懒懒的是一根指头不想动，一句话都不想说。
　　过了没一会儿，余苏叶叉起一小块苹果，放在言非凡嘴边，意外的没见他张开嘴。
　　余苏叶仔细一看。
　　这家伙呼吸浅浅，眼睛微闭，已然是睡着了。
　　“姐，非凡他睡着了！”
　　言自若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起身道：“非凡这是累着了。”
　　“我们给他擦擦身体，让他能舒舒服服休息。”
　　“这个，我有经验……”


第616章 差点睡死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被硬邦邦的小腹胀醒，发现天还黑着。
　　他翻身而起下了床，拉开卧室的门，就被眼前的灯火通明，晃的睁不开眼。
　　一两秒后，言非凡适应了光亮，眼前景象不由的让他一怔。
　　言非凡就见姐姐、余苏叶，还有小舅、王川，还有杜秋阿姨几人都在客厅里坐着，齐刷刷的朝他看过来。
　　有些发蒙的他，担心的问：“大半夜的，你们都不睡觉在聊什么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半夜？”
　　言自若站了起来，板着脸问：“非凡，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
　　言非凡看向客厅的落地窗外，确认外面天色是黑黑的，能看到路灯，还有远方闪烁的霓虹灯。
　　睡的身体有些酸胀的言非凡，猜测说：“凌晨三四点？还是一两点？”
　　见姐姐没什么反应，言非凡又猜测说：“总不会是晚上十点十一点吧？”
　　“不太可能啊？我应该睡了不短时间才是啊！”
　　听到这，言自若终于憋不住了，喊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是星期天的晚上八点十分。”
　　“非凡，你都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都快担心死我们了。”
　　睡了一个黑夜，又一个白天？
　　不太可能吧？
　　言非凡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
　　他这注意力一转移，下面就有了失守的苗头。
　　眼看就要出现一泻千里，奔流而出的情况，言非凡来不及确认真假，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一二十分钟后，释放完内存，简单做了洗漱，又换了一身睡衣的言非凡，出了卫生间。
　　彻底恢复清醒的他，已经确定，自己确实是睡过了二十四小时。
　　星期天的一个白天，就这样睡过去了。
　　这让言非凡感觉有些难受，像是在倒时差，又像是生活被按了快进键一般。
　　言非凡坐在沙发上，端着余苏叶递给他的一杯牛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听姐姐絮叨。
　　“你睡到了中午一两点，还没醒，也喊不醒。苏叶也有些吃不准了，就提议送你去医院。”
　　“刚好主任来了，给你检查一下，说你只是累的狠了，身体在进行补偿性的休息。”
　　这时，王川开口道：“非凡，你再是不醒来，我也是心里打鼓，拿捏不准了。”
　　言自若扭头质问：“主任，你不是说自己曾经有两三次也是累的睡了很长时间，最长的一次睡了近三十个小时吗？”
　　王川讪讪笑道：“我最长一次，睡了近二十个小时。我说的夸张一点，是让你不要过于担心。”
　　言自若不满的哼哼两声，看向弟弟，问：“非凡，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言非凡扭了扭身体，感受了一下，说：“我挺好的，就是这一段时间，有些累着了。”
　　“姐，你不用担心。”
　　余苏叶开口补充道：“应该还有美国一行受到的严重惊吓，这一睡，才被彻底的释放出来。”
　　言非凡附和的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小舅，问：“小舅，霞姐呢？”
　　“她在店里忙着呢。”
　　舒磊回了一句，又接着道：“非凡，今天有个法院的人打电话告诉我……”
　　“没收的那些人的财产中，有一套位于建设中路的房子，可以赔偿给我，市价有七百多万。”
　　“如果我要现金赔偿的话，就只能赔给我六百多万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高兴的说：“终于推进到赔偿程序了。小舅，你想要房子，还是现金？”
　　“当然是房子了。”
　　言自若吼吼道：“多出来一百多万呢，实在不喜欢，大不了再转手卖掉。”
　　舒磊轻叹道：“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那一伙人的房子，如果他们的家属纠缠不清，或者还存在其他抵押，就是一件麻烦事。”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小舅，房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你也不用怕有人闹事，警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这事呢，你就和霞姐商量着决定吧。”
　　他又趁机劝说道：“无论现金，还是房子，都算是意外惊喜，失而复得。”
　　“小舅，要珍惜和知足！”
　　舒磊满脸笑容的说：“原本一无所有，现在有了老婆，又有了几百万，我知足，知足的很。”
　　“非凡，若若，我会珍惜的，不会傻傻的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这时，余苏叶用托盘端来几样饭菜，说：“非凡，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给你预备的。”
　　“赶紧吃点吧……”
　　言非凡一看有八宝粥、虾仁鸡蛋羹、茶树菇炖排骨、糯米藕。
　　原本身体还没觉得多少饿，但是这饭菜的香味一往鼻子里钻，言非凡就有一种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强烈感觉，肚子也咕咕的响了起来。
　　他赶紧的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非凡，你慢点吃，又没人给你抢！”
　　言自若说了弟弟一句，又转而道：“非凡，今天一共有十一个人来家里找你。”
　　“他们都是其他省市的医生，想来都是观摩研讨会的参会者。”
　　言非凡咽下嘴里饭菜，问：“他们说了什么？”
　　余苏叶轻笑道：“说是佩服你的医术，想和你做进一步的交流和探讨。”
　　“他们肯定是别有心思，想着让你接手某位病人之类的。”
　　“都让我和姐姐打发走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听姐姐接着说：“大明星沈道然也打你电话了。”
　　“说是他朋友的女儿，眼睛恢复的不错，视力提升到相当于零点七的水平，而且头也不疼了。”
　　“他说要向你表示感谢，邀请你去京城做客。”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只是电话感谢？”
　　言自若呵呵笑道：“自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说是有一个朋友身体不太舒服，想请你帮个忙给看一看。”
　　“脑瘤？还是脊椎肿瘤？”言非凡问道！
　　言自若摇头道：“他还没具体说，我就推脱说你现在忙得很，日程排的满满的。”
　　她又心疼的道：“你看你累的，今天都差一点睡死过去了。”
　　“非凡，咱也不缺钱了，小命是第一位的。”
　　言非凡安慰说：“姐，我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累，主要应该是在美国被惊吓到了。”
　　“睡了这一觉，我如今是真正的满血复活了。”
　　言自若叮嘱道：“别管你是不是真的满血复活，这一段时间，工作能少做就少做，好好的养一养身体再说。”
　　言非凡敬了一个军礼，喊道：“是，姐姐！”
　　言自若就是一乐，伸手戳了弟弟脑门一下。
　　“赶紧的吃饭，别耍贫……”
　　言非凡吃过东西，王川就告辞走人。
　　言非凡殷勤的送他来到了电梯前。
　　“主任，有一些进展了？”
　　王川点点头，说：“国家的人和欣怡接触了，而且也查出了威胁她的那家伙的身份！”
　　“CIA，还是FBI？”
　　王川摇摇头，说：“都不是，竟然是英国人……”


第617章 定心丸
　　睡了一夜又一个白天，言非凡是彻底睡饱了。
　　精神奕奕的他，在姐姐和苏叶休息之际，开始坐在书桌前研究周三的两台椎管肿瘤手术方案，还有凯文·维加医生发送过来的脑瘤患者手术方案……
　　在沉浸的工作中，时间过的飞快。
　　不知不觉中夜去昼来，言非凡一看书桌上的电子时钟，早上五点一分了。
　　周一的早晨，到了。
　　言非凡看向窗外，天地间好像蒙了几层轻纱，笼罩其中的楼房看的有些不真切。
　　抬眼看去，天色发青，能隐约看到几颗残星。
　　言非凡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出了卧室。
　　静耳聆听，姐姐的房间，还有楼上阁楼，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显然还都在熟睡。
　　他轻轻的穿过客厅，小心的踏上阁楼，又几步来到了阁楼外的露台。
　　暴露在外，言非凡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把自己团团裹住，却没多少闷燥之感。
　　这是入秋了，天干了许多。
　　言非凡在露台上随意活动着身体，注意到隔着一条街道的滨大校园里，已经有早起的学子在跑步锻炼身体了。
　　街道上的车辆，虽不是川流不息，却也是一辆又一辆，还有公交车轰轰的驶过。
　　小区内，有婴儿的哭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四顾看去，远近错落着一幢又一幢一二百米高的水泥建筑。
　　没有心旷神怡之感啊。
　　言非凡有些失望，草草锻炼了近十分钟，返回客厅，走进自己卧室，重新在书桌前坐下。
　　他发现手机上的呼吸灯在一闪一闪。
　　言非凡点亮手机屏幕，发现竟然是沈道然在几分钟前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信息上写着，惶恐打扰，有一位至交好友突然遭受不明症状困扰。
　　好友上有老下有小，疑虑重重，惶惶不安，恳请言医生拨冗诊断。
　　言非凡看完信息，随手拨通了沈道然的电话。
　　手机响了一下就接通。
　　“言医生，实在对不住了，是我吵醒了你吗？”
　　言非凡还没回应呢，沈道然就在电话里接着解释说：“我睡眠不太好，每天都在四点多就醒了。”
　　“我通常在醒来后，看看书，看看剧本。”
　　“今天醒来后，我不由的又一次想起，昨天好朋友找我述说心中的担忧。”
　　“他说，他倒是不怕死，但是想到父母老，孩子小，妻子柔弱，是忧心不已。”
　　“唉，这就是中年人的无奈吧，重责在肩，不敢出事，不能有事。”
　　“言医生，我一时心中触动，没顾及到时间，冲动的给你发了那条信息，还请你多多见谅。”
　　言非凡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说：“沈先生，说一下你那位朋友具体是什么情况吧！”
　　“哦，他这位好友是中央戏剧学院的教授，今年四十四岁。”
　　“他前段时间……”
　　沈道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组织语言。
　　“他上完课，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忽然感觉不舒服，他说是……”
　　“眼睛右上方余光有一个白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像过年的烟花一样。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外界环境的原因，可是揉揉眼睛发现，那个所谓的爆炸点越来越大。”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眼渐渐的看不见了。随后就有了一阵非常强烈的呕吐感。”
　　“呕吐的同时，他的右手右脚都有了麻痹感。”
　　“这个症状持续了一二十分钟就缓解了，但是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的头开始痛了。”
　　“很疼的那种，左脑勺就像被别人打了一样，这个头疼症状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他在医院做了颅脑的核磁共振，还有心脏检查等多项检查，但是没查出什么问题。”
　　“言医生，你看？”
　　言非凡语带疑惑的说：“你朋友的症状，很像是典型的视觉先兆性偏头痛发作。”
　　“给他检查的医生，没告诉他吗？”
　　通话里传来沈道然有些讪讪的声音，“说了，他去了三家医院做检查，都是这个结论。”
　　“医生还告诉他，这视觉先兆性偏头痛和普通的偏头痛差不多，目前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看日常的调养和注意，尽量避免再次发作。”
　　“只是……”
　　沈道然在通话里轻叹道：“我这个朋友害怕啊，他说，家里人没有偏头痛的病史。”
　　“他都四十四岁了，以前也从没发作过偏头痛。如今突兀的发作这么严重的偏头痛。”
　　“他非常担心，这是某种大病的征兆……”
　　得，这又是一个多疑怕死的疑心病患者。
　　言非凡就听沈道然在电话里接着道：“他接连去了三家医院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虽然都没查出其他问题，但是他心中仍然不放心。”
　　“他在我这里听说了言医生你，又查到你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大医。”
　　“所以，他昨天来到我这……”
　　这话，让言非凡听的很是舒服。
　　对方透漏出的意思表明，他已经成为了别人心中的医学权威，具有一锤定音，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样的话，就不能随意了。
　　言非凡重新过滤了一遍沈道然刚才说过的话，问道：“他都去了哪三家医院？”
　　“协和医院、百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
　　我叉，都是国内的顶级医院。
　　言非凡暗自啧啧了一声。
　　这三家医院都没能查出什么问题，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漏诊了。
　　言非凡总不能没病给他制造出一种病出来。
　　他思虑片刻，又问：“他本身有什么基础性疾病没有？”
　　沈道然轻声回道：“没有！”
　　“我这朋友平时挺注意身体健康的，每周都有锻炼，饮食也都是健康食品。”
　　“体检，也是定期做的，各项身体指标一直都正常。”
　　“哦，他有咽炎的毛病！”
　　沈道然又进一步介绍道：“这是他在几个月前得的，这也算是教师的职业病了。”
　　“言医生，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个时间，让我那朋友过去找你啊。”
　　言非凡沉吟片刻，直言说：“沈先生，协和医院、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都是国内实力顶尖的医院。”
　　“他们都没能查出问题，我能查出问题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你这位朋友，应该真的只是得了视觉先兆性偏头痛，身体没有其他毛病的。”
　　“来我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沈道然长叹一声，说：“言医生，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我这个朋友有些魔怔了，就是不放心啊。”
　　“言医生，你说，这三家医院，有没有漏诊疏忽的可能啊？”
　　言非凡轻声回道：“漏诊和疏忽，每家医院都不可能完全避免的，我也做不到不出现错误。”
　　“但是三家医院一起出现漏诊的几率，应该是很小很小的。”
　　“当然了，事无绝对，这疏忽和灯下黑……”
　　说到这，言非凡提醒道：“沈先生，或许你那朋友，咽炎不是咽炎，或者是咽炎症状掩盖住了其他疾病的表现。”
　　“这样，我建议你那朋友对咽炎部位，做一次深入详尽的病理检查……”
　　他又补充道：“如果依然没查出问题，你朋友依然担心，那就来我这一趟，看看我能不能给他一颗定心丸……”


第618章 畅所欲言
　　言非凡睡了超过二十四小时的一场大觉，虽然身心感觉还不错，但副作用也不小。
　　他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作息规律调整过来，有一种生活和工作重新步入正轨的感觉。
　　周三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回到小红楼，意外发现有关部门的联系人李云，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有事？”
　　一身休闲装打扮的李云，嗯声回道：“言医生，你上次所说的猫爪热细菌感染。”
　　“经过我们的提醒，他们对那人进行了针对性治疗，取得了明显效果。”
　　“言医生，这证明了那人确实是被人用猫爪热细菌诱发了精神疾病。”
　　言非凡语气淡淡的说：“也可能，那家伙就是一个倒霉蛋，与猫狗宠物接触时感染了汉赛巴通体，引发了罕见的神经损伤。”
　　李云轻轻笑了笑，道：“言医生，以我们的工作性质，小概率事件是一律定性为人为蓄意。”
　　停顿一下，她试探问道：“言医生，你可以把猫爪热细菌诱发神经损伤的方法，告诉我们吗？”
　　言非凡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一二十秒的目光对视中，李云率先眨了眨眼睛，轻笑道：“言医生，不愿的话，我们不勉强。”
　　她又问道：“言医生，你能否把当日发帖者的信息告诉我们？”
　　“我们想核实一下，那个人是否被那个国家的情报部门招录，参与了此事？”
　　言非凡沉吟片刻，拿起笔在办公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下了几个英文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这是他发帖时用的用户名。”
　　言非凡又补充说：“从他之前发帖内容来分析，他应该是一白人男性，当时在马塞诸塞州一所大学的研究中心工作。”
　　李云接过便签纸，看了一眼，收入了随身带来的女士包包里。
　　“言医生，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将节省我们大量的调查时间。”
　　“言医生，还有一事……”
　　李云缓缓地说：“我们已经查明，在洛杉矶胁迫钟欣怡之人，乃是英国情报机构的外围人员。”
　　“我们的人陪同钟欣怡和对方做了两次谈判，通过对方流露出的信息，初步分析，应该是英国有一位重要人物急需治疗。”
　　言非凡眉毛一挑，问：“想让我去英国？”
　　李云赶紧的摇头道：“不会！不会！”
　　“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会犯第二次。”
　　“言医生你可是比国宝大熊猫还稀罕的存在，我们是不会再置你于危险之中。”
　　“是这样的……”
　　李云解释道：“我们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她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的人将会公开身份，以半官方的身份与对方直接进行谈判。”
　　“我们告诉对方，言医生你可以在他们在我国的大使馆，或者是领事馆之内，给患者做手术。”
　　李云又补充道：“当然，这手术费是不会少的，就按美国之行的标准，一百万美元。”
　　“言医生，你意下如何？”
　　言非凡沉吟片刻，问：“你们应该还会向他们附加一些额外的条件吧？”
　　李云笑了笑，说：“这个，我们现在是优势一方，自然不能白做善事。”
　　“国与国之间，说是互惠互利，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尤其对于欧美那几个发达国家。”
　　李云又强调道：“当然，言医生，你的安全和利益，是我们首先要确保的。”
　　言非凡点点头，缓缓说：“我也有一个条件。”
　　李云一摆手，道：“言医生，请讲！”
　　言非凡沉声道：“王主任和他的前妻钟欣怡。”
　　李云当即明白了言非凡的意思，说：“言医生，我们领导已经为王川医生申请特赦令了，估计这几天就能批下来。”
　　“至于海外的钟欣怡……”
　　李云介绍道：“如果她愿意回国发展，可以恢复国籍，不记她的过去。”
　　“如果她留在美国不愿回来，我们会协助她拓展正规生意。”
　　“只是美国司法那一块，就无法左右了。”
　　言非凡理解的点点头，说：“你们可以去和英国人谈判了……”
　　午饭时间，言非凡接到了余佑涟打来的电话。
　　说是多轴变向机械手术臂，傍晚左右就能送达滨海，问是送到家，还是医院办公室？
　　言非凡考虑到，自己主要是利用晚上时间来练习和熟悉，就让把机械手术臂送到醉墨华庭。
　　午饭后，言非凡来到小红楼，先去汇合了凯文·维加医生，与他从美国带来的病人交谈了几句，并讨论了手术方案。
　　期间，两人还就哈克曼医生身遭不幸去世一事，惋惜了几句。
　　维加医生还试探言非凡，后续还有没有继续去美国做手术的计划和安排。
　　在得知言非凡深受惊吓，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国后，维加医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事实胜于雄辩，得益于前面几位出院回美国的患者，那令人惊掉眼球的术后恢复效果，维加医生现在美国可是炙手可热的很。
　　由于稀缺性的存在，两周就一个名额。
　　维加如今收取的中介费，是直线跳涨，已经超过了他做手术所得劳务费的好几倍。
　　如果言非凡经常前往美国做手术，这势必会影响到他的高额收入。
　　维加医生现在都后悔。
　　当初为什么不把双方的合作期限，约定的更长一些，乃至永远。
　　这一次，维加医生做完手术后，还会带着附属医院三名合作交流的青年医生，一同前往美国。
　　他已经决定，在这三人的学习和培训上，多费一些心思，让言非凡和附属医院深切感受到，他对双方合作的重视，还有诚意。
　　至于言非凡之前请托的推荐信一事。
　　在前天，维加从助手那里简单了解了一番那个中国学生在过去几周的实习表现，就给他写了一篇有不少欣赏和赞美之词的推荐信。
　　维加知道一点，中国人含蓄，讲究投桃报李，只要自己做到位，后续合作，还是大概率的……
　　言非凡可没闲心猜测维加的小心思。
　　在和他商议完手术方案后，就回了办公室。
　　他发现，又有几人在等着自己。
　　对方自我介绍，来自市委组织部和卫生委人事处，来征询言非凡对附属医院几位领导的意见。
　　“问我的意见？”
　　言非凡是一脸的惊讶，说：“我只是一个住院医师，上面还有院士，好几百名主任级医师呢。”
　　“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来自市委组织部的黄处长轻笑道：“言医生，鉴于孟华信同志因个人原因即将调离附属医院，为建立一个稳定高效的医院新领导班子，需要我们做深入的调研工作。”
　　“言医生啊，你一毕业就留在附属医院工作，可以说是医院的老人了。”
　　“言医生你还是天才医生，是青年医生的杰出代表，自然是我们调研的对象之一了。”
　　黄处长又鼓励道：“言医生，你可以大胆说出想法，畅所欲言。”
　　“这次调研内容是严格保密的，只会提供给主要领导做决策参考，内容不会向外界公布。”
　　言非凡哦了一声，笑着说：“既然你们让我畅所欲言，我可就内举不避亲了……”


第619章 感觉糟糕
　　言非凡对自己人刘锦、王川是不吝言辞的称赞了一番，又对副院长侯剑锋溢美了几句，就结束了上级组织部对他的群众调研工作。
　　把调研组送走后，他收到了冯俭转交的一份厚实的烫金请柬。
　　这上面邀请他下周六参加一个消暑游园活动，落款是一家名为博耀医疗科技的公司。
　　言非凡对这家公司是一点不熟悉，随手就把请柬丢在了办公桌上，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诸多工作。
　　这个周五，他要一早赶去百宁医院，参加为期两天的，中国北方区椎管肿瘤和脑瘤穿刺注射术的观摩研讨会。
　　研讨会期间，他需要完成两台椎管肿瘤穿刺手术，一台脑瘤穿刺手术，还要使用机械手术臂取出警察王增林的腰椎子弹。
　　言非凡这一周的工作安排，是相当紧凑……
　　下午过五点半，王川来到言非凡的办公室，就见这个家伙又处在了一种走神发呆的思考状态中。
　　他轻叹一声，直接上前就把言非凡给摇醒。
　　面对言非凡恢复了焦距，明亮又疑惑的询问目光，王川赶紧的解释说：“有问题就慢悠悠的想。”
　　“你姐可是特意的交待了，不许你再用这种费神耗心力的思考方式。”
　　这时，王川眼角余光又扫到了办公桌上的烫金请柬，伸手就拿了起来。
　　“没想到，你也收到了他们的请柬。”
　　言非凡有些好奇的问：“他们的邀请很出名？”
　　王川轻声笑道：“这是一家销售医疗设备的代理公司，每年都会举办一两次的招待活动，邀请的都是医院部门领导和科室主任什么的。”
　　“他们的招待活动，安排的很上心，吃喝玩乐样样不缺，还有不错的礼物可拿。”
　　“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放松一下。”
　　言非凡疑惑的问：“主任，这不就是糖衣炮弹，腐蚀贿赂吗？”
　　王川呵呵一笑，说：“但凡有些规模的医药公司、医疗设备和器械公司，都会举办类似的客户招待和联欢活动。”
　　“家家都这么搞，就习以为常了。”
　　王川掂了掂手中的请柬，说：“这一家的招待活动，算是比较受欢迎和受期待的。”
　　注意到言非凡露出了鄙视的表情，王川又解释道：“非凡，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十年前，那才叫一个疯狂呢。”
　　“那时候，医生在外面吃饭，根本不用自己掏腰包，一个电话，自有医药代表跑过来结账。”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还是患者来买单。”
　　王川笑了笑，说：“这种行业大环境的事情，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单个医生，能改变的事情。”
　　“现在你也看到了，各行各业是越来越规范，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转而道：“下午有组织部的人来调研医院领导人选。”
　　“主任，我可是把你好好的一顿夸奖。”
　　王川叹了口气，说：“我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免得像猴子一样，爬的越高，红屁股就会被更多的人看到，更加无法遮掩。”
　　言非凡劝说道：“主任，那边可是说了要给你特赦，既往不咎了。”
　　王川语带忧虑的说：“即便如此，还是低调一点为好，免得碍了有权有势之人的眼。”
　　他又轻笑道：“十有九八，刘锦就会升为党高官了，有他罩着你就足矣了。”
　　言非凡嘚瑟道：“以我如今的这种情况，还需要别人罩着吗？”
　　“这倒也是，严格来说，刘锦是沾了你的光。”
　　王川附和了一句，又接着说：“非凡，得到了他们特赦的许诺，妍妍的容颜也是恢复在即，我的担心和忧虑是彻底没了。”
　　“以后，我决定多做一些公益手术，算是为社会做一点自己的贡献。”
　　言非凡高兴的道：“很好的决定，主任，我大力支持你！”
　　王川嘿嘿一笑，说：“非凡啊，这个大力支持，可不是只能口上说说而已。”
　　“你的非凡基金，不支持一下？”
　　言非凡脸色苦苦的说：“主任，你做好人好事，却让我来掏钱，不妥吧？”
　　“你人脉关系那么广，随便找几个人化化缘，这做公益手术的钱，不就有了？”
　　王川轻哼道：“向别人要钱，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卑躬屈膝是必不可少的，我可做不来。”
　　“非凡，你就说，支持不支持吧？”
　　言非凡举手投降道：“支持，一定支持，怎么说你对我一直不错。”
　　王川满意的颔首道：“这还不错，我手上就有一个畸形患者，和妈妈相依为命。”
　　“大概需要四十万的整形修复费用……”
　　言非凡应了下来，又和王川商议了一下他将来主导的公益手术的事情。
　　王川表示，他的公益手术，不会设置太多的条条框框，只要对方家境不好，人品佳，他看着也顺眼，就会接下来。
　　两人商议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下班时间。
　　言非凡要着急回去查验和练习手术机械臂，就主动结束了讨论，下班回去。
　　王川表示好奇，也随着言非凡回了醉墨华庭。
　　他们两人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客厅中央一台一人多高，包裹着透明塑料布，类似手术显微镜的银灰色机器。
　　言非凡上前拆开包装，把折叠的部件展开，看到手术臂的全貌。
　　最引人注目的是，立柱上有两个大显示屏。一台是手术实况显示屏，一台是操作屏幕。
　　还有一个软线连接的VR眼镜。
　　至于五轴变向的手术臂，只有八十厘米长，直径四毫米，不过安装万向轴的地方，是一个椭圆球状，直径有十毫米。
　　手术臂的顶端，安装有微型摄像头，有光源灯，还有一个用来接特制手术器械的接口。
　　这个手术臂的长度，还有粗度，倒也是符合言非凡的设定。
　　他通上电源，启动了手术臂。
　　随着屏幕上一阵闪烁，言非凡就看到操作屏幕上出现了五个并排的类似游戏操作手柄的界面。
　　他在第三个手柄界面上的几个键，随意的点了点，就看到手术臂上第三个万向轴，随着他的操作，朝几个方向转了转。
　　言非凡很是郁闷的说：“我一点都不喜欢电子触屏操作，一点手感都没有，感觉糟糕透了。”
　　王川担心的说：“要操控五个变向轴，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短时间内你能熟悉吗？”
　　言非凡自信的说：“熟悉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台手术要的是精准，不是速度，我可以慢慢来操作的。”
　　“就看这手术臂的性能，能不能满足要求了……”


第620章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言非凡对这支五轴变向的机械手术手臂，简单的做了一遍测试。
　　这手臂扭来扭去的样子，在言非凡看来，就像是一条得了僵尸症的长虫，模样丑极了。
　　虽然它运动的样子，不太符合言非凡的审美，但这五个万向轴变向的角度、精度、操作灵敏度，还有手术臂能承受的最大拉力，算是满足了要求。
　　用言非凡的话说，勉强堪用。
　　只不用，它还需要增添一条抽吸管，随时抽吸手术过程中可能流出的血液。
　　晚上近八点，一块去健身俱乐部锻炼的言自若和余苏叶，回来了。
　　几人合力把这台机械手术臂挪到言非凡的卧室，方便他晚上练习和熟悉。
　　接下来，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王川一起来到餐厅，吃杜秋阿姨准备好的丰盛晚餐。
　　几人正要开吃，言自若神秘兮兮的说：“非凡，我们健身时碰到一个家伙，你猜是谁？”
　　言非凡懒得搭理她。
　　言自若撇撇嘴，说：“是那个超跑男关喆了。”
　　言非凡脸色一冷，看向余苏叶，问：“那家伙又来纠缠你了？”
　　“没有，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指点了一下健身动作……”
　　余苏叶又进一步补充说：“主要是指点了姐姐几个健身动作，我可没让他指点。”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说：“你们现在去健身，是一天打鱼，五天晒网，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容易伤到肌肉，还不如去大学校园里跑跑步呢。”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这能怨我们吗？”
　　“这都得怪你，时不时闹出一点事情，让我们跟着一起操心担心，哪有心思去规律的健身。”
　　“我可告诉你，我小肚子都有赘肉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嘀咕道：“吃那么多，零食水果还不断，不胖没天理。”
　　这让言自若怒了，吼吼道：“还不是因为你，为给你恢复身体，家里的饭菜是既有营养，又好吃，我能忍住不吃吗？”
　　“要不，你迁就一下我，天天吃减肥餐？”
　　王川忍不住乐道：“自若，你其实一点不胖，你这体型，一看就属于非常标准的健康体重。”
　　“在医学上来讲，适当的体脂有百益而无一害。我们身体的脂肪层，能有效保护内脏器官，减缓身体震荡以及内脏器官之间的摩擦，也能防止胃部下垂或者是肾脏下垂……”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姐，你可别不信，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同样被一辆车子给撞飞，两人的伤势差别可是很大的。”
　　余苏叶附和道：“姐，我们有实践总结经验，同种情况，瘦子受到的伤害，确实会更加严重。”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你们不用拿极端例子来忽悠我。”
　　“楚王好细腰，唐朝以胖为美，如今社会就讲究要瘦，身材还要好，前凸后翘。”
　　她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愁闷的说：“我要求一点也不高，把小肚子减下去就可以了。”
　　王川轻笑道：“这也好办啊。”
　　“自若，你和妍妍一起，天天和她一样锻炼，最多半个月，小肚子肯定会减掉的。”
　　言自若摇头道：“我还要工作呢。”
　　“虽然有非凡养着，可以不用工作了，但我可不想成为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本姑娘还是有一定精神追求的……”
　　言非凡做了一个呕吐表情，紧接着肩头就被姐姐给呼了一巴掌。
　　言自若还不解气，又用小拳头捶了自家弟弟一下，转而道：“说正事啦。”
　　“这个周末，我也会去京城。”
　　“作为大股东，实地考察一下曾妮公司的筹备情况，顺便放松游玩，去爬一下长城。”
　　余苏叶提醒说：“姐，这个时间去爬长城，还是有些热了，十月去最合适。”
　　言自若不在意的说：“主要是去考察公司筹备情况，玩是顺便的，爬长城看当时天气而定吧。”
　　“苏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啊？”
　　余苏叶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了，陈主任还想着在周末安排一次丁丁再造手术的练习。”
　　这时，王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是白云医美宁珊医生的来电。”
　　王川按下免提，问：“宁院长，明天有变化？”
　　话音未落下，宁珊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出来。
　　“王主任，没有变化，我会在明天中午准时抵达你们那里。我可是知道，言医生时间紧张的很，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的。”
　　“是另外一件事……”
　　停顿了了两秒，宁珊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里有一个做男变女手术的，泰国人。”
　　“他已经在我们这里做完了变性手术，现在要做整容和身体塑形手术。”
　　“只是，这人的身材和容貌比较粗犷。”
　　“这人却要求不惜代价，不计后果，把自己整容成一个身材妖娆的绝世美女。”
　　“不惜代价，不计后果？”王川重复了一遍。
　　宁珊在通话里嗯了一声，又接着说：“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家伙，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我们也清楚他是别有目的。”
　　“具体是什么目的，这家伙口风紧的很，我们也打听不出来……”
　　王川眉头一皱，忍不住说：“宁院长，不计代价，不计后果，这是抱有死志了啊。”
　　“能让一人这样做的，无非两个字，情或仇！”
　　宁珊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只是我们如何打听，如何疏导，都没用。”
　　“还有一点，王主任，这家伙是真的有钱。”
　　她又叹道：“虽然他有钱，但是以他的身材，还有他的容貌底子，以我们现有的实力，即便不惜代价，不计后果，要把这人整成一个身材妖娆的绝世美女，我们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王主任，这个家伙对言医生来说，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手术对象哦。”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言医生可以放手施为，在他身上好好的秀一下技术了。”
　　“这样的练手机会，对整形医生来说，估计一辈子都难得遇上一次。”
　　“更重要的是，还有大钱钱可赚。”
　　“王主任，你问问言医生，他有没有兴趣？”
　　王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刚准备直接开口拒绝，却听到言非凡的声音响起。
　　“宁院长，你先把那人的详细资料发过来，我先看一看再说。”
　　宁珊语带跃然的回道：“好的，言医生……”
　　结束与宁珊的通话，王川语带责怪的道：“非凡，这样的手术，我们不该接的。”
　　“主任、姐、苏叶……”
　　言非凡迎着三人的目光，说：“这家伙已经做完了变性手术，对他来说，已经回不了头了。”
　　“宁院长查不到他如此决绝的原因，我借助有关部门的渠道，应该可以查到一些。”
　　“如果内情值得同情，我就不妨帮一帮。”
　　“既成全了他，又锻炼了技术，还赚到了钱，一举三得……”


第621章 尽力成全
　　宁珊很快就把那人的资料，发到了言非凡的电子邮箱里。
　　从资料上看，这位二十六岁的泰国男子，肤色有些黝黑，身高虽只有一米六五，身材却粗壮的很，而且是上半身长，下半身短。
　　这人有着一张四四方方的脸，粗眉大眼厚嘴唇，在男人相貌中，都属于平平常常。
　　把这家伙变成一个身材妖娆的大美女？
　　真就是要大变活人，回炉重造了，对言非凡来说，也绝绝对对是一个巨大挑战。
　　言非凡对着这人的全身照片沉吟思索了片刻，然后把他的资料，转发给了李云的电子邮箱。
　　“先查一下这人值不值得同情吧……”
　　晚饭之后，言非凡回到自己卧室，进一步的练习和熟悉多轴变向机械手术臂的操作。
　　晚上十点，言非凡在上床休息之际，给警察李增林发了一条信息。
　　通知他和家人在后天的周五，赶往京城百宁医院，准备接受子弹摘取手术……
　　第二天的中午，言非凡相继完成秦风医生和维加医生带来患者的两台脑瘤穿刺手术，回到自己办公室，又见到了等着自己的李云。
　　“这么快就查到那人跟脚了？”
　　李云嗯了一声，点头道：“发生在我国的近邻，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影响和议论的一件事，查清楚还是挺容易的。”
　　言非凡好奇的催促说：“赶紧说说，这家伙是不是很惨？是不是值得同情？”
　　李云轻叹一声，道：“单就这件事来说，这个家伙还是很令人同情的。”
　　她进一步介绍说：“言医生，你或许清楚，我国这位近邻，军队拥有很高的地位和权利。”
　　“而且，这个国家还有武装极端组织，毒贩也比较猖獗。”
　　“这人的家庭在当地拥有几家企业，家资颇丰，只不过，他们一家却与军方的一位实权人物产生了非常大的矛盾和冲突。”
　　“对方反击手段凶狠暴烈，授意了一伙暴徒……”
　　停顿了一下，李云含糊着说：“这么说吧，他们一家十几人，也就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言非凡有些了然，又试探性的问：“这件事，你们有什么建议？”
　　李云轻轻一笑，说：“我们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这只是医学事务，他又没在我国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情。”
　　“那件事又发生在别国。”
　　“我们的原则可一向是，不干涉他国内政。”
　　言非凡笑了笑，颔首说：“我明白了。”
　　“李云同志，谢谢你的建议。”
　　李云又探究的问：“言医生，就他这样一个家伙，你真能把他变成一个身材好好的大美人？”
　　言非凡轻声叹道：“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话，我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不过，手术期间，他需要承受相当大痛苦。”
　　“而且，手术成功后，会有非常大后遗症，也就能维持三四年的时间，整个人就会毁了，后遗症会让他生不如死。”
　　李云语带唏嘘的说：“复仇是最大的原动力，可以让一人忍受所有，付出所有。”
　　她感叹了一句，又转而道：“言医生，我们的人在洛杉矶已经与那边进行了正式接触和沟通。”
　　“对方表示，需要回传信息，等候指示。”
　　“我们猜测，达成协议的可能性较大，还请言医生你做好准备。”
　　李云又补充道：“即便此事最终没能达成协议，由于我们的介入，对方应该不会把钟欣怡的不法资料，暴露给美国警方。”
　　言非凡高兴的道：“如此是再好不过了……”
　　送走李云，言非凡又去食堂简单吃过午饭，来到整形中心的主任办公室，见到了宁珊。
　　一见面，宁珊就开口直接问道：“言医生，那人的手术，你要接下吗？”
　　言非凡回道：“我需要和他做一次直接交流。”
　　“好办！”
　　宁珊说着这话，从随身包包里取出手机，进行视频通话连接。
　　“言医生，他的中文表达不太好，不过英语却是相当的熟练……”
　　言非凡接过宁珊递过来的手机，就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那个泰国人的脸。
　　“言……医生……您好！”
　　“请您……帮帮……我！”
　　这断断续续，又发音有些怪异的中文，让言非凡听着有些难受。
　　他直接用英文介绍道：“整个面部整容和身体塑形过程，大概需要十次手术，时间最短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你基本上每天都要在痛苦中煎熬和度过了。”
　　“这对身心可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泰国人一脸严肃的用英文说：“言医生，我可以的，请相信我的承受能力。”
　　“我说过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就意味着我下了必死的决心，什么痛苦都能承受。”
　　停顿了一下，他又语带恳求的说：“言医生，我知道您是中国最顶级最厉害的整容医生，请您一定帮帮我。”
　　言非凡没直接回应，又介绍道：“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达到最好的整容塑形效果，还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你的骨骼会做很大的调整，身体内会植入很多的假体。”
　　“你的身体会变得……脆弱不堪。”
　　“你需要长期服用高效止痛药、雌激素等药物来抑制身体各处的不适和痛楚。”
　　“我必须告诉你，即便你付出这么大代价，这具身体和容貌，也就能维持两三年的最佳效果。”
　　“两三年后，你的身体就会逐步垮掉，巨大疼痛，还有各种不适，会让你生不如死。”
　　泰国人在视频中重复道：“两三年时间？”
　　他的目光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言医生，两三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这个时间，我都没能实现目标，再长的时间，也是无用的。”
　　言非凡还想要开口，手机中又传来泰国人的声音，“言医生，五百万美元，够不够？”
　　“你可以来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办理住院手续了。”
　　言非凡结束了和泰国人的通话，迎着宁珊，还有王川主任的目光，有些讪讪的说：“既然这家伙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追求如流星一般短暂的灿烂。”
　　“我有这个能力，自然要帮他把这个绚烂，制造的更加耀眼夺目一些。”
　　王川轻切一声，不过也没说什么。
　　宁珊呵呵一笑，说：“就是如此，这人决心已定，我们只能是尽力成全了。”
　　停顿了下，她又询问道：“言医生，我的手术，什么时间开始？”
　　“就现在吧……”
　　言非凡回了一句，然后喊来一个小护士领着宁珊去做检查，做术前准备。
　　宁珊是一个小手术，需要对她控制右眼皮的几处肌肉做一次梳理。
　　她这种情况，不需要进手术室，在专门做小手术的操作室就可以处理了……


第622章 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周五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和冯俭，还有请了一天假的姐姐，一同乘坐飞机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
　　三人来到出站口，看到了前来接站的曾妮，还有来自百宁医院的神经外科主治医师余南星。
　　“若若姐！”
　　“妮妮！”
　　言非凡见姐姐和曾妮两人就像是十年没见的闺蜜一般，张开双臂抱在了一起，还兴奋的蹦蹦跳跳，就觉得，这女人之间的感情好奇怪。
　　他向余南星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准备抬步前往几米之外，那辆熟悉的凯迪拉克商务车。
　　这时，言非凡忽然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他循着哭声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戴着网球帽的年轻女生，一手捂着嘴，一手拉着小号行李箱的把手，在哽咽着哭泣。
　　这个女生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但是她的双眼，却是止不住的流眼泪。
　　那一颗又一颗滑落脸颊的泪珠，述说着女孩无尽悲伤，让言非凡看着都有些心中不忍。
　　就在他思索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就看到姐姐和曾妮走向了女孩……
　　言非凡也停住了脚步，在旁边等了三四分钟后，劝住女孩不再哭泣的姐姐，走了过来。
　　“唉，女孩这是刚出差回来。”
　　“以前她每次回来，都是爸爸来接她回家的。”
　　“这一次，她没看到爸爸，才猛然想起，她的爸爸因为一次意外，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
　　“她一下子忍不住情绪，就哭了。”
　　言非凡轻叹了一声，说：“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之间。”
　　停顿了一下，他开口问：“姐，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言自若摇头道：“我坐妮妮的车，顺便捎那个女孩一段路，就不和你一起了。”
　　“非凡，有事一定打电话！”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朝曾妮招了招手，大步走向凯迪拉克商务车……
　　上午十点十分，言非凡乘坐的商务车抵达了百宁医院，停在了神经外科所在的楼前。
　　言非凡下了车，就看到楼左边的大片草地上，有两个临时搭建的高达七八米的蓝色展厅状建筑。
　　余南星不等言非凡发问，急忙介绍道：“言医生，我们百宁医院没有供观摩学习的教学手术室，只能临时搭建一个了。”
　　“旁边那个，是智能手术机器人的展厅。”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随着余南星走进了最左侧的临时手术室。
　　一走进，言非凡就发现，这就是搭建了一个简易大棚，在大棚中间又用透明的防爆玻璃隔离出了更衣室、消毒室和手术室等手术区。
　　在手术室的四周，又搭建了阶梯观摩台。
　　言非凡抬眼望去，就见观摩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足有二三百人。
　　大棚，一览无遗的玻璃房，还有高高在上俯瞰的众多看客，让言非凡不由联想到了一个场所。
　　旧时巡回演出的马戏团。
　　言非凡摇了摇头，努力不再想这个很不严肃的想法，抬脚进了更衣室……
　　从更衣室，进消毒室，又进了手术室，这一路观察下来，言非凡发现，虽然这是一间临时搭建出的手术室，但标准还是相当高的。
　　涉及到患者的健康和生命，百宁医院作为久负盛名的私家医院，在标准方面，没有半分马虎。
　　言非凡和站在手术台旁，负责主刀的余佑滨医生点头招呼了一下，又扫了一眼观摩台上的观众，直接开始了众目睽睽之下的表演……
　　近一个小时之后，言非凡离开了这间临时手术室，又快步赶往旁边建筑里的神经外科手术室，做第二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手手术。
　　中午近十二点半，做完手术，换好衣服的言非凡，走出了手术区的隔离门，就发现家属等候区里有二三十号人，团团围在了一起。
　　“言医生出来了！”
　　不知谁喊的一嗓子，让那一堆人刷的都把目光转向了言非凡。
　　随之，有一个身材颀长的儒雅中年男子，从他们当中挤了出来，大步走向言非凡。
　　同时，旁边一位，站在人群之外，一位中年短发男子，也小快步的走向言非凡。
　　“言医生，您好！”
　　“沈先生，您好！”
　　言非凡有些意外，沈道然会来百宁医院这里找自己。
　　他客气的招呼了一句，就见沈道然伸手一指同他一起来到近前的短发中年男。
　　“言医生，这就是前几天跟您提起过的，我那位好朋友，中央戏剧学院的许兴教授。”
　　言非凡看向许兴，注意到这个人的气色不太好，眼皮浮肿，双眼还有血丝。
　　“许教授，你的视觉先兆性偏头痛又发作了？”
　　许兴没有回应，先是朝言非凡欠了欠身，直起身体说：“言医生，我是过来向你表示感谢的。”
　　他又解释道：“你让沈兄转告我，问题有可能出现在我的咽喉，只是被咽炎给遮掩了。”
　　“我就又去医院对咽喉部位做了详细检查。”
　　“昨天，细菌培养和组织活检报告出来了……”
　　听到这，言非凡暗自一声啧啧。
　　丫的，这家伙做的检查，可真够彻底的。
　　这个组织活检，除非医生有确定的怀疑，一般是不给做的。
　　毕竟，这组织取样，大部分是采用创伤性的组织穿刺方法取样。
　　而且，这活检也相当麻烦。
　　无特定的指向性检查目标，怎么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才会有初步的测试结果出来。
　　许兴面色发灰的说：“我检查出了相当罕见的黏膜型黑色素瘤细胞。”
　　“医生说，还是恶性的。”
　　许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接着道：“医生还说了，我这种情况属于早期的早期，积极治疗，完全控制的可能性，非常大。”
　　“言医生，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说着这话，许兴又要鞠躬感谢。
　　言非凡赶紧的伸手阻止，说：“许教授，你客气了。我只不过是给了分析建议，有很大的猜测成分。”
　　“是你的锲而不舍发现了它，严格来说，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许兴一脸感激的道：“言医生，这就是您的功劳。我之前看到四五位所谓的医学专家，他们都没有建议我对咽喉部位做一次彻底的检查。”
　　“言医生您却是一语中的。”
　　“言医生，您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医生，当世神医！”
　　言非凡有些心虚的说：“过奖，过奖了，只能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也是许教授你吉星高照。”
　　许兴一脸感触的说：“言医生您就是我的吉星，至于沈兄，则是我的贵人和挚友。”
　　话语之间，他就从旁边一位年轻人手中接过一个画筒，说：“言医生，这是我从一位书法大家那里求得了一幅字，聊表感谢之情。”
　　“还请言医生收下……”


第623章 弥补关系
　　之前围绕沈道然索要签名和合照的二三十人，其实都是过来参加观摩和研讨会的各地医生。
　　他们亲眼见证了言非凡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的效果，一时惊为天人，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守着，想在第一时间与言非凡做进一步的交流。
　　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碰上了带好友前来表达谢意的大明星沈道然。
　　这些人作为一方名医，素养还都是有的。
　　他们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上前打扰沈道然、许兴与言非凡的交流。
　　但是等到这两人告辞走人，他们哗啦一下，不客气的就把言非凡给团团围住了。
　　“言医生，我是吉省的张王伟，想邀请你去吉省人民医院做一次学术报告。”
　　“言医生，这个时节，我们大草原上的风光最是秀美，手把羊肉最鲜美。”
　　“言医生，我们黑省的野生蘑菇味道没得说……”
　　被围在众人中间的言非凡，听着这么多人争抢出言向他发出邀请，心道，还是北方人更加的热情和直接啊。
　　他瞅准一个说话的空档，大声喊道：“感谢诸位盛情邀请，只是我的日程安排紧张，最近的一段时间是哪里也去不了。”
　　“还请见谅！见谅！”
　　略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紧接着喊道：“医学上的问题，等到晚上座谈，我们再详细交流吧。”
　　按照百宁医院的议程安排，从今日上午十点，到下午的四点，是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观摩。
　　下午四点到傍晚六点，自助晚餐。
　　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研讨座谈会。
　　到了明日周六，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观摩。
　　下午两点到四点，则是网络实况直播，言非凡使用多功能机械手术臂摘取腰椎子弹的手术过程。
　　言非凡又朝四周拱了拱手，继续道：“各位，各位，我现在有些疲累和肚饿，还请容我先去吃些东西，稍微休息一下！”
　　周围之人听言非凡这样说了，也晓得他是一早坐飞机从滨海赶过来，又马不停蹄的做了两台手术，知道他所言非虚。
　　他们不好再做无理的纠缠，目送言非凡在冯俭和余南星的陪伴之下离开。
　　余南星领着言非凡和冯俭，直奔医院餐厅。
　　相互合作也有不短时间了，百宁医院这边晓得言非凡这人不喜应酬和热闹。
　　这一次虽在活动期间，百宁医院还是给言非凡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就让余南星一人作陪。
　　当然了，像余佑海、余佑涟等人要忙着接待今日前来的众多客人，也是脱不开身。
　　他们只得派与言非凡关系还算熟络的余南星出面，全程陪同了。
　　言非凡在包间坐定，又喝了几口水，然后让冯俭打开了许兴教授送来的画筒。
　　画筒里装的是一幅七八十厘米高的卷轴。
　　言非凡把卷轴徐徐展开，一张写有“大医精诚”的四字行书横幅，显露在了三人的眼前。
　　余南星瞅了瞅落款，欣喜出声道：“啊，竟然是谢青先生的书法大作……”
　　言非凡看着这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四个好看悦目的大字，问余南星：“这位谢青很出名吗？”
　　余南星嗯了一声，介绍道：“据我所知，他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中国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言医生，他的字很有名，有一字万金之称。这个横幅是大字，一字价值肯定不止万金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他对横幅的价值不怎么感冒，语带随意的说：“是名家之作就行。拿回去后，挂在家里或别墅里，增添点墨香之气。”
　　余南星目带羡慕的看着冯俭把横幅卷起，装进画筒里，又开口问道：“言医生，听说，你的目标是要成为一名全外科医生？”
　　言非凡摆了摆手，语带自嘲的说：“见笑了，这只是我前段时间，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言。”
　　“我清楚的很，任何一个外科科室的主攻方向，都可以让我钻研一辈子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轻叹道：“现在嘛，我就相当于在主要的外科科室，再次轮训一遍。”
　　“我向科室前辈多多学习和请教，尽量争取在某一小类手术上有所成。”
　　余南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道，丫的，你这个目标也是够狂妄的。
　　如今各个科室的主任医师，赖以成名的也只是某一小类手术。
　　就像是你的秦颖老师，作为创伤医学和运动医学有名的外科医生，真正让她名声在外的，也就是断指再植这一细分手术。
　　你的目标倒是好，是在每个外科科室的一个小类方向有所成就。
　　这个成就标准，就按照当前你在整形外科、创伤外科、神经外科达到的成就来说……
　　想到这，余南星不由的心中一震。
　　细细一想，这家伙的椎管内肿瘤和脑瘤穿刺技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无人可敌。
　　前段时间搞得整形手术观摩会，这家伙的整形实力可是获得了整形医学界的公认。
　　至于创伤外科，余苏叶那丫头可是说过，秦颖医生、陈瑜医生都表示对言非凡已经是教无可教，在很多方面是胜于蓝了。
　　想到这，余南星立时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把心中的那点不服气给丢了出去。
　　眼前这位，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医院天才。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在整形外科、创伤外科和神经颅脑肿瘤领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言非凡的未来，谁能说的准呢？
　　余南星坐直身体，神态恭谨的说：“言医生你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大才，我们认为不可能之事，对你来说，或许就是轻而易举。”
　　“你全外科医生的目标，一点也不狂妄。”
　　停顿了一下，余南星又状是随意的说：“言医生，我的堂叔余佑泽，在眼科领域，在全国来说也是有一些名气的。”
　　“佑泽堂叔说，如果言医生你哪一天对眼科有兴趣了，可以找他探讨一二。”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明白。
　　这是百宁医院在为余佑沂一事进行弥补了，派出同为余家外科四杰之一的余佑泽来拉近关系。
　　他很是客气的说：“谢谢余佑泽医生的好意，等我转到眼科学习，一定过来向余医生请教……”
　　这时，有服务员推开包间门上菜了。
　　言非凡也确实是有些饿了。
　　接下来，三人就以吃饭为主，闲聊为辅。
　　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和冯俭，又被余南星带到百宁医院设在医院内的招待所一豪华套间休息。
　　下午过两点，短暂休息后的言非凡，又来到了百宁医院的三号住院楼，探望李增林，并查看他的身体检查数据……


第624章 重大医学突破
　　言非凡在王增林的病房，见到了他的家人，还见到了特意前来看望的单位领导易洪刚局长。
　　对于区局的一把手，放下工作和休息，能够千里迢迢的赶来探望，言非凡还是有些意外的。
　　用易局长的话说，王增林同志在工作岗位上负过伤流过血，做好后勤服务，确保王增林同志能安心做手术，是他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
　　他还一脸郑重的拜托言非凡，不惜代价，一定要手术顺利。
　　不让英雄在流血之后再流泪，言非凡对国家做到这一点，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面对这个拜托，还有身形消瘦的王增林和他家人的期待，言非凡只能表示，会尽力而为。
　　第一次操控机械手术臂做手术，言非凡的底气有些不足。
　　还有就是王增林的各项身体检查数据，不是那么的理想，可以说有些糟糕。
　　他的肝脏功能，还有肺功能，相比几个月前的检查数据，并没有改善多少。
　　考虑到王增林这几个月来的身心状态，言非凡只能自我安慰。
　　没变得更坏，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如今，言非凡只能期待这一次的机械手术臂微创手术能够一切顺利，千万别出现意外。
　　否则的话，他就只能对王增林进行开腹取子弹手术了。
　　就王增林如今的身体状况，熬过这样的开腹大手术，还有熬过术后恢复期都是很大挑战。
　　言非凡给王增林做完几个基本检查，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一出病房，他就询问余南星，“那手术臂，具体什么时间能运回来？”
　　言非凡问的，就是放在他滨海的家里，用来练习的那台手术臂。
　　百宁医疗科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就制造出来这么一台能用的。
　　话说回来，即便有第二台备用的，言非凡还会是选择第一台。
　　毕竟，他熟悉了。
　　这样一台精细的手术，不容出现失误，言非凡自然选择更加得心应手的操作设备。
　　余南星轻声回道：“我中午得到的消息，已经运上了高铁，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就会送到医院。”
　　“技术人员会连夜做改进、测试和保养，我们的人会做消毒处理。”
　　他保证道：“言医生，明天早上，这手术臂一定会处在随时待命的工作状态中。”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明早的八点，我会做一次检查和试用。”
　　余南星应了一声，表示会做好安排的。
　　几人来到住院楼的一楼大厅，见到了匆匆赶过来的余佑涟。
　　“非凡……”
　　余佑涟把言非凡喊到大厅一角，语带兴奋的说：“过去一周，我们拿下了好多智能手术机器人的意向订单。”
　　“你猜一下，多少台？”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对猜数字没天赋的，余总，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余佑涟伸手比划了一下，吼吼说：“四十一台，整整四十一台呢。”
　　言非凡笑了笑，打趣道：“难道还有医院半台半台的预定？”
　　见余佑涟要瞪眼睛，言非凡又一本正经的感叹道：“医院还是很有钱的，千万级别的医疗设备，说预定就预定了。”
　　余佑涟轻哼道：“医院自然会算账的。”
　　“买了我们的手术机器人，显得救治条件高大上不说，一两年就能回本，以后可就是纯赚了。”
　　言非凡轻笑道：“确实是这样。”
　　“你们卖的越好，我的工作压力也就越小，还会有小钱钱可拿，值得庆贺。”
　　按照双方之前签署的合作协议，百宁医疗科技每卖出一台手术机器人，言非凡都是有分成的。
　　这个详细的约定有些复杂，有一次性的销售提成，还有按照手术次数，做一次穿刺就收一次钱。
　　虽然比例很小，但胜在基数大。
　　言非凡简单算了一下，一台售价千万的手术机器人，他至少能获得五万以上的分成收入。
　　这四十一台如果最后都变成正式订单，言非凡就有二百万的收益呢。
　　“你现在的收入，还在乎这点小钱？”
　　余佑涟白了言非凡一眼，又提醒说：“非凡，根据我们双方的合作协议，对你主持研发的医学项目，我们会提供十个点的项目资金资助。”
　　“我可是知道你手上有两个项目，一个是音频催眠和苏醒刺激研究，一个是丁丁再造手术。”
　　“非凡，怎么没见你提交申请啊？”
　　余佑涟又强调道：“这钱可是我们赞助的，不要白不要啊。”
　　她这么提醒，言非凡才想起这个条款。
　　他没说自己给忘记了，反而沉声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哪有白吃的午餐啊。”
　　“再说，我的项目研发，也不缺资金。”
　　余佑涟浅浅一笑，一脸慈爱的说：“你和苏叶形同夫妻，我是苏叶的小姑，我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再说啦，就你如今在医学界的身份和地位，谁还敢占你的便宜啊？”
　　余佑涟亲切的道：“我的目的非常纯粹，不过是想着，你的医学研发成果出来，进行社会推广，优先选择和我们合作。”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道：“余总经理，你表现的有些过于热情了。”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余佑涟嘿嘿一笑，说：“是有两件事。”
　　“一是黑省的最北边，如今八月下旬的天气，那里已经比较凉了。”
　　“我们已经在那边，启动了输液控制器的试点销售工作。”
　　“今天我收到了那边回馈过来的市场调查报告，输液患者对输液控制器的接受程度非常高。”
　　“大中小诊所的购买意愿，也很是强烈。”
　　“非凡，我可以断言……”
　　余佑涟脸带红润的说：“这小小的输液控制器，将会是下半年医疗市场上的一款明星产品，一款爆品。”
　　“非凡，你的非凡医疗科技要一鸣惊人了。”
　　心情小激动的言非凡，纠正道：“余总，我只是股东而已，实控人可不是我。”
　　他又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啊？”
　　余佑涟横了他一眼，说：“第二件事，就要问你自己了。”
　　“你的音频催眠和刺激研究，取得了重大医学突破，你还一直镇定自若的瞒着我们。”
　　“你是不是想攒着一块放个大卫星啊？”
　　“重大医学突破？”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余总，音频催眠相关研究，目前还处在志愿者大量招募和测试阶段。”
　　“实验数据还处在积累过程中呢。”
　　余佑涟语带不满的说：“到现在还要瞒着？你你这是真把我当成外人了啊。”
　　“我可是已经知道了，你的项目组已经通过特定的音频频率，把一位昏迷了三个月的脑干型植物人给唤醒了。”
　　言非凡就是一怔，问：“余总，这是真的？”
　　余佑涟见对方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反问道：“非凡，你还不知道这事？”
　　“我公司的人看到了当事人家属发布的喜极而泣的短视频，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我。”
　　“难道那件事是假的？”
　　“或者，项目组成员背着你搞人体试验研究？”


第625章 他是一个好人
　　周五下午，滨海，附属医院脑外科邱阁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显示的拍摄背景，是一间病房。
　　视频中，一对宛若姐妹花的母女是泣不成声。
　　留着披肩直发的妈妈，哽咽着对着镜头道：“奇迹，真的是活生生的奇迹……”
　　“昏迷一百零五天，被医院判定为植物人的丈夫终于苏醒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满脸感激的说：“言非凡医生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医学天才，实至名归。”
　　“正是他主导研发的音频刺激试验疗法，把我丈夫顺利唤醒。”
　　留着马尾的女儿，冲着镜头忽然喊道：“言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爸爸，您就是我们一家一辈子铭记的大恩人。”
　　这时，镜头又转向了病床之上。
　　床头抬起三十度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瘦瘦的长脸男子。
　　他冲着镜头，艰难的抬起右手，轻轻的挥了挥，声音有些嘶哑的小声道：“言医生，谢谢您……”
　　邱阁按了一下鼠标，视频暂停播放。
　　她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抬头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青年医生，质问道：“徐放，你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放张了张嘴，小声道：“两周之前，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看到视频中的妈妈在失声痛哭。”
　　“我就上前问了问。”
　　“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因为一次意外，脑干受伤，昏迷成为了植物人。”
　　“她天天跑来医院，和丈夫讲话，给丈夫翻身擦身体，但丈夫没一点好转的迹象。”
　　“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停顿了一下，徐放瞄了一眼邱阁的愈发黑沉的脸色，又接着道：“我就鼓励她，不要失去信心，不要放弃，还举例告诉她，言医生就是在昏迷一年三个月后苏醒过来的。”
　　“我还告诉她……”
　　徐放声音不自觉的又放低了一些，“告诉他，言医生正在主持一个音频刺激课题。”
　　“这个课题就是探究，如何用音频唤醒脑干型昏迷的植物人。”
　　徐放的头低了一些。
　　“从那天开始，她，还有她的女儿，是天天的来找我，求我，希望对她的丈夫进行试验治疗。”
　　“她说，昏迷时间越长，苏醒可能性就越低。她还说，丈夫的妈妈身体也不好，全家人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儿子出事的消息。”
　　“这时间拖的越长，就越难瞒……”
　　徐放缓缓的把头抬起，迎上邱阁目光，说：“我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每天下班后，我把她的丈夫偷偷带进实验室，对他的脑干部位进行定向音频刺激。”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想法。”
　　“没想到……”
　　邱阁黑着脸打断道：“徐放，你清不清楚，我们的课题研究，还没涉及到这一块？”
　　“更是没有获得伦理委员会的批准，获得人体试验治疗的审批和许可？”
　　徐放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都告诉她们了，但是她们一直哀求。”
　　“我就没能坚持……”
　　说到这，徐放语调变轻快了一些。
　　“幸运的是，结果还是不错的。”
　　“邱医生，我按照您和言医生说过的内容，小心谨慎操作，经过一周多的不断刺激，她的丈夫竟然真的苏醒了。”
　　“邱医生，我觉得……”
　　邱阁气的就是一拍办公桌，怒道：“你觉得侥幸的成功，就能免去所有责任吗？”
　　“徐放，你知不知道，未经许可，擅自进行人体试验治疗可是医学大忌。”
　　“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给言医生，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邱阁的嗓门逐步加大，近乎吼了起来。
　　“徐放，如果你的私下治疗，发生了意外，让那人死掉，你想过后果没有？”
　　徐放咬了咬嘴唇，绷着一张脸，说：“邱医生，我在做音频刺激时，是很小心的。”
　　“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她们还给我了一份免责声明……”
　　邱阁恨不得上前把徐放的脑袋给剖开，看看他的脑回路是不是和别人发育的不一样。
　　“徐放，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天真？”
　　“是你自己违反规定在先，她就是签署一百份免责协议也是不管用的。”
　　“徐放，你这做会害死我们的！”
　　徐放沉默了片刻，说：“邱医生，这件事，我之所以瞒着您和言医生，就是想着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一人担下所有的责任。”
　　“你一人担下所有的责任？”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邱阁被这句话给气疯了，开口骂道：“徐放，你TMD的就是一个住院医，你以为你能和言医生一样，能承担起所有责任？”
　　“言医生虽也是一名住院医，但是全滨海，全中国就他一个。”
　　“他是公认的天才医生，天塌了他都能撑住。”
　　“你TMD的什么都不是，你惹下的篓子，只能是我和言医生来给你收拾，擦屁股。”
　　徐放被骂的紧闭双唇，呼吸急促。
　　他身体站的直直的，坚持道：“邱医生，不管如何，您所说的意外，没有发生。”
　　“她的丈夫，苏醒了！”
　　邱阁见他是不知悔改的样子，出离愤怒道：“你难道还有功了不成？”
　　徐放迎着邱阁的目光，缓缓地说：“生命无价，不管如何，她丈夫被唤醒了。”
　　“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邱阁被气的是真的想要打人了。
　　她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准备砸向对方之际，意外的响了起来。
　　邱阁低头一看，是言非凡的来电。
　　“给我滚出去！”
　　邱阁冲着徐放大喊了一声，深呼深吸了两次，平复了一下剧烈的情绪，接通了来电……
　　“原来是徐放一人私下所为……”
　　在京城百宁医院的言非凡，听完邱阁的详细述说后，沉吟片刻说：“邱医生，你现在去找刘院长、陈副院长，还有侯副院长，做一下检讨和沟通，然后再去向伦理委员会就此事做一个说明。”
　　伦理委员会指由医学、药学及其他背景人员组成的医学委员会。
　　它是隶属卫生委的独立机构，组成和活动，不受到受临床试验组织和实施者的干扰或影响。
　　其职责是通过独立地审查、同意、跟踪审查试验方案及相关文件、获得和记录受试者知情同意所用的方法和材料等，确保受试者的权益、安全受到保护。
　　医学相关的课题研究，尤其是临床相关的试验研究，都会受到这个机构的严格审批和监督。
　　言非凡叮嘱了邱阁一句，又接着道：“邱医生，徐放这个家伙，我来处理。”
　　结束了与邱阁的通话，言非凡又找到苗权的电话，拨了过去。
　　在通话里，言非凡把邱阁的话转述了一遍。
　　“苗老师，请你跟徐放谈一谈。”
　　“如果这件事，确实是他受不了对方的哀求，私下所为，那么……”
　　言非凡缓缓地道：“苗老师，徐放他是一个好人，但是不适合做医生……”


第626章 妈妈来了
　　医生要求有爱心有仁心，但医生更要有原则和坚持，关键时刻还需要铁石心肠。
　　这是因为医生需要在某些时刻，做一些残酷，甚至是残忍的决定。
　　比如告诉患者，必须截肢来保全性命，还比如面对两个危重患者，只能选择一人来抢救。
　　在言非凡看来，徐放虽然心地良善，却是一个没有原则的滥好人。
　　他在协和医院，因为安乐死事件被扫地出门，却依然没能吸取经验和教训。
　　如今就因为那对母女的哀求，徐放就敢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私下进行试验性治疗。
　　这个胆子，着实太大了。
　　这让言非凡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样的家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惹出更大的篓子。
　　最主要的是，他不光害己，还害人。
　　这一次事件，伦理委员会严格追究的话，作为项目负责人的言非凡和邱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徐放还算是运气好，不知怎么鼓捣的让那个植物人侥幸苏醒了，没有造成重大的后果。
　　如果他失败了，那个植物人因此不治而亡，患者家属也闹腾起来，作为负责人的言非凡和邱阁，说不定就要承担刑事责任。
　　这让言非凡都有些后怕了。
　　所以，言非凡在电话里，直接向苗权主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事情属实，徐放这医生就别做了。
　　这也算是纠偏了。
　　在上次的安乐死事件中，徐放的行为就足以让他的行医资格被剥夺。
　　做出这个决定的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随着地位，还有自身角色的转变，他的想法也不知不觉的随之发生了改变。
　　他自己在之前，有时也会权变行事。
　　言非凡可不会认为自己是肆意妄为，视规章制度于无物，只会认为自己技术过硬，有足够信心做好，对可能的后果，自己也能hold住。
　　但是如今，从研发项目负责人的角度出发，言非凡可不希望手下有人，不按规矩贸然行事。
　　而且，言非凡还认为，他自己之前只所以会权变行事，面对的都是紧急事件。
　　但是徐放面对的，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他完全能把这件事用多种方式处理好，但是他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处理办法。
　　或许，言非凡有些猜测……
　　徐放这家伙是自作聪明的想通过这件事，来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徐放真是这样想，只能说是事与愿违了。
　　言非凡当初是看在苗主任的面子上，很是勉强的收下他。
　　这么一个不能让人安心的家伙，言非凡是不会再留他在身边的……
　　结束了与苗主任的通话后，回到招待所的言非凡又相继给王川、陈瑜、余苏叶打了电话，请他们进一步了解此事，并关注事态进展。
　　打完了一圈电话，言非凡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近四点。
　　想到晚上还有座谈会，明天还有两台手术，有些心烦的言非凡，就往床上一趴，准备通过休息来调节一下身心情绪……
　　几分钟后，《茉莉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言非凡拿起手机一看，是赵晓婷的来电。
　　“你有什么事？”
　　或许是言非凡的语气有些冲，赵晓婷在通话里小心翼翼的问：“非凡，心情不好吗？”
　　“还是我这个电话，打的有些不合适？”
　　言非凡缓和了一些口气，说：“医院发生了一件不顺心的事，不是什么大事。”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你不是忙着拍电视剧吗？怎么有空打电话了。”
　　随着言非凡语气改善，赵晓婷在通话里的语调，也变得欢快起来。
　　“非凡，我们演员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啊。”
　　“我可是知道，你来到了百宁医院，方便我过去探望探望吗？”
　　言非凡拒绝说：“还是免了。”
　　“我在百宁医院不是做手术，就是和医学同仁探讨问题，可没时间招待你。”
　　赵晓婷又问道：“非凡，你再是忙，总还得吃饭吧？一起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言非凡直接问道：“赵晓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如果有事，你直接在电话里说就是，不用特意跑来一趟的。”
　　“啊呀，作为朋友，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
　　赵晓婷在通话里气呼呼的说：“你这段时间消息不断，在美国遭受枪击身死的假消息，还有立功受奖什么，让我也是跟着一惊一喜的。”
　　“作为好朋友，我就是想过去见见你，只是为了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关心。”
　　停顿片刻，赵晓婷又可怜兮兮的问：“言非凡，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就没把我当做朋友啊？”
　　“哪有，哪有，把你当朋友来着。”
　　言非凡赶紧敷衍了一句，又转而道：“我今晚有座谈会，还要安心准备明天的两台手术，今天可没有时间见你。”
　　“这样吧，你明天下午过来吧。”
　　言非凡又补充说：“明天手术顺利的话，我应该有时间和你吃顿晚饭。”
　　“手术不顺利，可能连说话的空都没有了。”
　　“行，我就明天下午去百宁医院找你！”
　　赵晓婷在电话里欢快的应了下来，又吼吼的问：“非凡，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京城美食，我明天给你带过去啊？”
　　言非凡认真的想了想，说：“可能的话，带一些豌豆黄等所谓的宫廷糕点吧。”
　　“我尝一尝，是否真的和一些影视剧和美食节目中演的那么好吃。”
　　“OK，没问题……”
　　结束了与赵晓婷的电话，言非凡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好转了许多。
　　他开始沉下心来，梳理明天两台手术的手术方案，直到傍晚五点半。
　　随后，言非凡和冯俭走出房间，离开招待所，去吃晚饭。
　　今晚的就餐地点，设在临时手术室和展厅的西侧一块面积不小的草地上。
　　草地上搭了几个凉棚，凉棚下面摆放着十几张就餐用的桌椅。
　　草地上还摆放着一长条餐桌，上面放着一二十种菜品，供客人自取。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草地上还有一个碳火烧烤架，有两名厨师正在做烧烤。
　　这让今晚的自助晚餐，看上去有些露天烧烤野炊的意味。
　　言非凡来到长条桌前，拿起一个餐盘，随意取了五种看上去诱人好吃的饭菜，来到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他吃了两口，就察觉到身旁的空位有人坐下。
　　言非凡没有在意，继续吃东西，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言医生，您好，我是协和医院临床医学检验副主任技师王舫……”
　　言非凡循着声音看去。
　　他看到了一位五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的蓝色西服套装，留着乌黑的发髻，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
　　“言医生，我是徐放的妈妈。”
　　“我想和您谈一下徐放做下的错事……”


第627章 这锅，我不背
　　王舫轻叹一声，语带自责的说：“徐放这次做错了事，我和他的爸爸都有不小的责任，是我们没有教育好。”
　　“他爸爸就是一个工作狂，每天不是给患者看病，就是忙于看书查资料做试验，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管教孩子。”
　　“孩子主要是我一个人在培养和教育，难免出现了一些偏颇……”
　　王舫见言非凡只是默默听着没什么反应，只得主动问道：“言医生，你应该不否认，徐放他品性纯良，医学知识和操作技术，是相当扎实的吧？”
　　言非凡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王舫又叹道：“这是因为徐放从小就崇拜爸爸，立志要成为像他爸爸一样，以患者为重，深受患者爱戴的名医大医。”
　　“哦，忘了介绍了，徐放的爸爸是徐见德。”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动容的问：“协和医院神经内科专家，诊断专家徐见德医生？”
　　“正是他！”
　　王舫证实了一句，又略带得意的说：“言医生，今年，我家老徐已经正式提名为中科院医学部的增选院士候选人之一了。”
　　“恭喜！恭喜！”
　　言非凡祝贺了一句，又禁不住道：“徐放倒是一直没有说自己的家世。”
　　“没想到，他原来是名家之后。”
　　王舫语带宠溺的说：“这孩子虽然崇拜他爸，却又倔的很，不想活在他爸阴影之下，想以自己的努力达到远超他爸的成就。”
　　“所以，他选了临床外科，也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爸爸是谁。”
　　言非凡有些理解的点点头。
　　王舫说到这，也没听到言非凡主动的表态徐放做错的事情，只得自己开口了。
　　“言医生，我也是刚刚才从苗医生那里晓得，徐放这小子做错了事情。”
　　“事情大概，我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些。”
　　“我一听就知道，徐放他这是被人抓住了弱点，爱心泛滥，一时没有顾虑周全做下了错事。”
　　“言医生啊……”
　　王舫目光灼灼的看着言非凡的眼睛，说：“请你念在徐放他这是好心做错事，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再给他一个机会！”
　　言非凡含糊着说：“王医生，我也只是从电话里从同事那里，简单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这件事如今闹了出来，市里的伦理委员会，还有我们医院的纪律委员会都会进行调查的。”
　　“结果如何，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这个要看调查报告的结论，还有主导机关的处罚决定了。”
　　王舫浅浅一笑，说：“这流程，我是清楚的。”
　　“问题是，言医生你可不是一般人，公认的天才医生，在滨海医学界说是第一人一点不夸张。”
　　“你的面子，滨海医学界还是要给的。”
　　言非凡摆了摆手，谦虚的说：“王医生，你绝对是高看我了。”
　　“我不过是侥幸做出了一点成绩，实质还是一名需要学习和成长的青年医生。”
　　他沉吟着说：“正因为如此，这件事呢……”
　　言非凡缓缓的分析道：“或许主导部门会愈发的从严从重处理，大惩大诫，想着给我敲响一记警钟，免得我以后肆意妄为，把路给走偏了。”
　　这话，让王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忽然觉得，言非凡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那些老家伙们抱着所谓爱才惜才的古怪想法，还真有可能会这么干。
　　只是言非凡受到的惩罚再如何重，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动摇不了他的根本。
　　但是，徐放就不一样了。
　　作为主要责任者，肯定会被一砖头给拍死的。
　　想到这，王舫就着急了。
　　“言医生，你现在已是根深叶茂，不惧任何风雨，我家徐放可就不行了。”
　　“不如，你把此事担下来如何？”
　　言非凡脸色一沉，质问道：“王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舫冲动下把话说出口，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言医生，只要你承认这事你也是知情的，徐放向你汇报过，是在你的允许之下做的。”
　　“这样的话，徐放就没有了多大过错。”
　　“以言医生你如今的医学成就和医学地位，即便受到些许惩处，也无伤根本。”
　　“言医生……”
　　王舫一脸郑重的说：“只要你应承下此事，我和我家老徐就欠下你一个大人情。”
　　言非凡脸色黑黑，语带嘲讽的问：“安乐死一事，也是这样解决的？”
　　王舫脸上的羞恼神色一闪而过，沉声道：“言医生，那只是徐放抢救失误，不是故意为之，请你不要妄加猜测。”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安乐死一事，是有心失误，还是无心过错，暂且不说。”
　　“徐放在擅自治疗植物人一事上，王医生，你是没法为他做辩解的吧？”
　　言非凡咄咄质问道：“他这种绵软见不得别人哀求的性格，王医生，你可别告诉我，他很是适合做一名医生？”
　　“你难道真想看到，他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然后被送进监狱里，你才死心？”
　　这话让王舫脸色就是一黯。
　　沉默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说：“这事让我确认，徐放他确实不适合做一名医生。”
　　“言医生，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事过后，徐放不会再在临床一线做医生，我会安排他进研究机构，或是卫生行政部门。”
　　“但是，徐放不能被吊销行医资格。”
　　“现在是老徐评选中科院院士的关键时刻，这件事冒出来，他的评选会受到严重影响的。”
　　停顿了一下，王舫又语带恳求的说：“言医生，算我和老徐求你了。”
　　“你就帮徐放这一次吧。”
　　王舫又开始打感情牌，“徐放跟着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尽心尽力，一丝不苟的完成你交待的所有工作。”
　　“他和我打电话时，不止一次的述说对言医生你的钦佩之情，甚至让我家老徐都有些吃味了。”
　　“我清楚，你没有正式收他为学生，但在事实上，他在内心里已经把你当老师来对待了。”
　　言非凡迎着王舫的目光，说：“徐放已经证明了，他不适合做医生这个职业。”
　　“这一点，我清楚，你和徐医生也清楚。”
　　“对他严厉一些，比包容放纵强。”
　　言非凡语带坚决的说：“这个锅，我是不会替他背的。”
　　“徐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自己犯下的错，应该承担的责任，就需要自己担负起来。”
　　见王舫还想要开口劝说，言非凡站了起来，说：“王医生，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晚上我还有一场座谈会，失陪了。”
　　王舫见言非凡端着餐盘去了较远的一张餐桌继续坐下来吃饭，她起身追了过去。
　　但是途中，她却被一个严肃脸青年给拦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舫不敢放肆纠缠，只得怀揣着一肚子的怨气，离开了百宁医院……


第628章 妇女能顶半边天
　　晚上六点半，研讨会在百宁医院综合办公楼的小礼堂准时举行。
　　前来参加的京城和各地的神外和脑外医生一百六十余人，再加上百宁医院的医生和工作人员，一共有两百二十多人参加。
　　研讨会的气氛，还是相当热烈的，踊跃发言的医生是接连不断。
　　只不过，言非凡有些小失望。
　　在人数达到一定规模之时，或许群体智慧就有了一定的趋同性。
　　这次研讨会上探讨的很多问题，言非凡在上周附属医院的观摩研讨会上，都听过了！
　　所以，这一次座谈会，言非凡感觉收获不大。
　　同样，尽管余佑海院长再而三的强调和告诫，只能观摩和讨论医学问题，不要请时间紧张的言非凡接手病患，但还是有人就这么做了。
　　在研讨会结束，回招待所的路上，言非凡被一位三十岁左右，名叫艾波的男子给喊住了。
　　以艾波的年龄，应该是跟着老师一块来参加这个观摩研讨会的。
　　他是为自己得了脑瘤的母亲做请求。
　　看着对着自己鞠躬九十度不起，恳请连连的艾波，言非凡默叹一口气，道：“这样吧，先把你母亲的病情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看一下再说。”
　　“谢谢，谢谢您……”
　　直起身体的艾波，言语不由的哽咽起来，还不停地用手背擦眼角。
　　言非凡把自己的电子邮箱给了艾波，继续朝招待所走去。
　　默默陪在一边的冯俭，步伐加大了一些，跟近了言非凡，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就答应了？”
　　“他这是明显打破了规矩！”
　　言非凡轻叹道：“换位思考一下，为了姐姐，别说打破规矩了，犯法的事情，我都敢做。”
　　“这家伙，为了自己的妈妈，也没在公开场合利用道德绑架来求我，值得出手帮他一次。”
　　冯俭哦了一声，语带试探的说：“绝大多数患者都是有家人的。”
　　“那些患者子女，也来苦苦哀求呢？”
　　言非凡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一次大浪把成千上万条小鱼拍在了沙滩上，在烈日的暴晒下，这些小鱼很快就会死亡。”
　　“看到这一幕的我，忽然发了善心，捡起身前的小鱼就把它扔进了大海。”
　　言非凡对面带疑惑的冯俭，进一步解释说：“唯心一点，就是有缘。”
　　“艾波就是被大浪拍打在我脚边的小鱼，正好赶上我善心大发，就这么简单。”
　　冯俭面带恍然的哦了一声，说：“说白了，就是你顺心顺眼就成。”
　　“这就叫什么都在乎一心，反正是答应，或是不答应，都是你说了算！”
　　言非凡不愿搭理冯俭这个家伙了，加快脚步回到了招待所房间。
　　他交待了冯俭一句，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走进了主卧室，准备明天的手术……
　　此时此刻，远在滨海南郊的凤凰山庄。
　　王川领着刘锦来到三楼的书房，一关上门，他就一脸担心的问：“刘院长，你夤夜来访，是不是非凡研发项目的人体试验治疗，查出了大问题？”
　　刘锦摆了摆手，说：“他这件事，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即便查到非凡有犯了错误，以他如今的成就，也最多是不痛不痒的批评教育一番。”
　　王川就是心中一松，就听刘锦郑重的说：“傍晚，组织上找我谈话了。”
　　“没什么重大意外的话，我就是附属医院的新任院党高官了。”
　　王川微微一怔，不由的乐道：“我说刘大书记，你晚上跑这么远，就特意来我这显摆这事？”
　　“你不觉得有些幼稚吗？”
　　刘锦冷哼一声，说：“我有这么无聊吗？”
　　“王川，你给我仔细听着，我接下来说的，可是关系你人生命运的大事。”
　　见对方说的严肃，王川就正襟危坐道：“刘书记，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刘锦批评道：“你严肃点，我说的真是大事。”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组织在找我谈话之余，又问了我关于领导班子的看法。”
　　“我可以告诉你，我直接干脆的就推荐你来担任负责医务工作的副院长。”
　　“没想到……”
　　刘锦面带着急的说：“领导直接就拿了一封厚厚的信给了我。”
　　“我拿起来一读，竟然是关于你的检举信。”
　　“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你通过多拿少用，伪造记录各种方式，私自拿走整形中心的血浆、麻醉药品、药品、缝合线等医用品。”
　　“这份记录，是十分的详实。”
　　“王川，你告诉我，有没有这事？”
　　王川犹豫了一下，颔首承认说：“是有这事。刘书记，我主要是拿回来练手的。”
　　“你也知道，妍妍她……”
　　“王川……”
　　刘锦一声怒喝打断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
　　“我虽然不在临床一线工作多年，像血浆、麻醉剂、消炎药等等，在练手的时候能用得着吗？”
　　“而且，检举信上记录的这个量可不少，足以让你做一二十次手术，都不止。”
　　停顿了一下，刘锦盯着王川的眼睛，说：“王川，你告诉我实话……”
　　“你是不是拿着整形中心的这些血浆、麻醉剂等等，偷偷摸摸的给他人做手术了？”
　　刘锦又语气重重的道：“王川，我告诉你，鉴于检举信很是详实，不像是弄虚作假的诬告，领导已经决定转交警方处理。”
　　刘锦注意到王川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又接着道：“王川，我这可是冒着泄密被处分，甚至是丢职位的危险，特意来告诉你。”
　　“你要是真做了非法行医等违反法纪之事，现就跟我去领导那里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如果没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王川没有着急回应，起身给刘锦，还有给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这是有人不想看到我升职，就检举我，把我搞掉？”
　　刘锦见眼前这个家伙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也喝了一口水，说：“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嘛。”
　　“你的呼声不小，再加上和非凡的关系密切，这一次选上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他又缓缓的说：“从检举资料的详实度来看，这人已经盯上你不短时间了。”
　　“或是，你身边的知情人出卖了你？”
　　“王川，看你样子，你这是早有应对方案了？”
　　王川轻叹了一声，坦言说：“刘书记，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封检举信上写的，都是真的。”
　　“我确实偷拿了中心好多物资，在外面给人做了手术。”
　　“不过，在账面上，我都用自己的钱给补平了，没有占医院和中心的便宜。”
　　刘锦疑惑的说：“王川，这件事可不是把账面补平就能简单解决的事情。”
　　“你的倚仗，究竟是什么啊？”
　　刘锦悚然一惊，声音有些发颤的问：“王川，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带着女儿连夜跑路？”
　　“看把你吓得？这是怕受到连累？”
　　王川鄙视了对方一句，又庆幸的说：“这个跑路计划，是我之前的应急方案。”
　　“现在嘛，不再需要了。”
　　“我有了新的护身符，那就是特赦令。”
　　“特赦令？”刘锦有些不明白。
　　“明后天就能拿到了，到时拿给你看！”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语气沉沉的说：“即便我拿到特赦令，但毕竟是做错了事情，这次升职是不可能的。”
　　“我不能升职，但也不能让检举我的幕后之人占了便宜。”
　　“刘大书记，这一届院领导，不会还都是清一色的男同志吧？”
　　“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第629章 现在不能吃
　　夜去昼来，时间来到了周六。
　　从早上九点开始，到中午过十二点，还是在百宁医院临时搭建的手术室，言非凡为前来观摩的近两百医学同仁，详实展示了一遍颅脑肿瘤的穿刺注射过程。
　　他先是穿刺颅脑进行脑瘤组织取样，接着现场做无水乙醇蛋白脱水变性试验。
　　再根据一个小时的试验结果，进行最后的颅脑肿瘤穿刺，并注射相应剂量的无水乙醇。
　　这过程看似简单，也容易操作，但是前来观摩的医生可都是专业人士。
　　他们都晓得，这颅脑穿刺的路径设计、注射无水乙醇剂量的确认，乃至等待乙醇发挥作用的时间，都不是能拍脑袋决定的。
　　这是建立在对大脑解剖结构的精细了解，对颅脑肿瘤的收缩和形变精准研判等基础之上的。
　　任一方面出现问题，就会使得颅脑肿瘤切除手术变得更加复杂，术后后遗症变得更加严重。
　　这些人已经知道。
　　迄今为止，言非凡所做的几十台椎管内肿瘤和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均获得了成功。
　　患者经术后检查表明，其身体的恢复程度，都明显优于常规手术。
　　虽然言非凡的年龄，比前来观摩的脑外专家的学生们还要年轻，但这一台又一台的手术实证，让他们不服气也不行……
　　言非凡做完穿刺注射，又等肿瘤收缩结果的CT影像图出来后，在所有观摩医学同仁的起立鼓掌中，欠身致意退出了临时手术室。
　　自此，言非凡算是完成了百宁医院北方区观摩研讨会的全部工作。
　　离开了临时手术区，倍感轻松的言非凡，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王增林的病房。
　　他发现，病房格外热闹。
　　除了王增林的家人外，他所在区局的易局长、政委、几位副局长，还有言非凡熟悉的刑警队长郑立斌等等，十多位领导和同事都在。
　　还有王增林受伤之时，所在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也特意赶来了。
　　这二三十人聚在面积不大的病房里，熙熙攘攘的，让言非凡有些无语。
　　他直接板着脸发话，除王增林的家属外，其他人一律离开病房。
　　言非凡这话还是相当管用的。
　　在两个单位领导的带头之下，其他人都乖乖的退出了病房。
　　言非凡开始给王增林做术前检查……
　　“言医生，我老公他这次手术问题不大吧？”
　　言非凡看着一手揽着十岁儿子肩膀，表情明显紧张的王增林妻子，实话实说道：“我会尽力！”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这机械手术臂是第一次投入使用，虽然我早上做过测试，功能正常，但是不能绝对保证手术过程中不会出现意外。”
　　“届时真有意外，就只能做开腹手术了！”
　　“以王增林的身体状况，一旦做开腹手术，这术中，还有术后的风险就会很大。”
　　“有可能会下不了手术台……”
　　说到这，王增林的妈妈就红着眼睛忍不住打断道：“增林啊，几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个手术啊？”
　　“就不能不做吗？”
　　“妈，爸，实话说吧，我熬不住了。”
　　王增林略显粗暴的解释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了妻子，还有孩子。
　　“老婆，这几年，我脾气变得不好，让你跟着受委屈了，对不起了。”
　　“真有万一，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你还年轻，就再找个人嫁了吧。”
　　王增林又硬邦邦的补充说：“但是，你不能带着孩子走。”
　　这番遗言般的叮嘱，直接让他的妻子泪流不止，“增林，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脾气不好，是因为你疼，你难受。”
　　“言医生的手术肯定会成功的，我有信心……”
　　在王增林与家人伤感气氛浓厚的相互告别，还有鼓励中，言非凡完成了术前检查。
　　离开病房后，言非凡又接受了王增林单位领导和同事们的一番拜托……
　　近中午一点，言非凡和冯俭，在余南星陪同之下来到了餐厅的包间吃午饭。
　　一进包间，就有一个娇俏的身影扑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言非凡，刷的一伸手，就用四指按住了这家伙的脑门，止住了这家伙的拥抱。
　　“保持距离！”
　　穿着运动鞋、牛仔短裤和小T恤，扎着马尾，打扮的清清爽爽就像邻家女孩的赵晓婷，很是无语的后退了一步。
　　随后，她又指着餐桌上已经摆放好的菜品旁一盒盒精致的小糕点，显摆道：“非凡，你看，你想吃的京城糕点。”
　　“这是芸豆卷，这是西瓜酪，还有豌豆糕、奶酪果子冰、果子干、栗蓉酥、沙琪玛、莲蓉……”
　　言非凡在赵晓婷的介绍之下，就看到了颜色不一，模样不一，看着很诱人的各式糕点。
　　“非凡，为了让你吃到最好吃，最正宗的京城糕点，整个上午，我在柳助理的陪同和帮助下，跑遍了京城各大老字号，才买到的呢。”
　　“辛苦了，有心了！”
　　言非凡称赞了一句，又看向包间里的另外一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模样有些小帅的男子。
　　“这位是你新聘请的柳助理？”
　　“不是！”
　　赵晓婷否认道：“我现在哪有实力和资格请助理啊，柳助理是瑄姐公司的，临时帮帮我。”
　　言非凡轻哦一声，和柳助理点头示意了下。
　　“都坐下一块吃午饭吧，我等下还有手术。”
　　赵晓婷也没半点客气，一边招呼柳助理坐下，一边挨着言非凡坐下，开始吃起了午饭。
　　吃了一小会儿，赵晓婷就发现……
　　言非凡的筷子老是夹餐桌的两三样菜，但是她费了一上午时间，辛辛苦苦买来的这么多糕点，竟然一个没吃。
　　赵晓婷伤心了，委屈了，也生气了。
　　“言非凡，你嫌弃我，还是嫌弃我买的糕点，你怎么就一块没吃呢？”
　　言非凡看着小嘴瘪瘪的赵晓婷，轻笑着解释说：“都没有嫌弃，只是我现在都不能吃。”
　　“为什么啊？”
　　赵晓婷着急的说：“非凡，你看这西瓜酪，它可是冰的，我特意拿保温桶带来的。”
　　“温度一高，就不好吃了。”
　　“还有这芸豆卷，店员也吩咐要尽快吃，过上一两个小时，它就会干裂，口感就不好了。”
　　言非凡笑了笑，解释说：“因为我等下要做手术，这些糕点有很多食物成分，或许还有不少添加剂成分，而且还有冰的。”
　　“如果造成过敏，或者肠胃不适，就不好了。”
　　“所以，在手术之前，我只吃自己以前吃过的，发生意外可能较小的食物。”
　　“这些糕点，等我做完手术再品尝！”
　　赵晓婷恍然的哦了一声，说：“怪不得你之前是约我吃晚饭来着，是我自己来早啦。”
　　“嘿嘿，那这西瓜酪和芸豆卷，我就自己吃啦，嘻嘻……”
　　言非凡这一番解释，让余南星是深有感触。
　　言非凡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医学成就，真不是单单依靠上天赋予的天才大脑。
　　他对细节的重视，也不是一般医生能企及……
　　就在言非凡几人吃午饭之际，百宁医院已经开始了王增林手术的网络直播工作。
　　当然，这个直播不是面向普通大众，主要是面向全国的医疗工作者……


第630章 糟糕的情况
　　百宁医院综合办公楼的信息处理中心，被临时布置成了一间观影室。
　　整整一面的墙壁，用高清屏幕拼接而成，近乎看不到一点拼接的痕迹。
　　屏幕前摆放着三四十张座椅，已经坐满了人。
　　还有二三十人见缝插针的挤在后面，还有两侧，他们只能站着看屏幕上的画面。
　　现在是周六下午两点二十三分。
　　屏幕上正在直播普外手术室内，言非凡给患者用机械手术臂做手术的实时景象。
　　画面上，处于麻醉状态中的患者，呈右侧躺体位，被固定在手术台上。
　　主刀手术的言非凡，来到机械手术臂的操作屏幕前，开始了操作。
　　只见他在操作屏幕上看似随意的点了几下。
　　与此同时，那呈现自然下垂状态的机械手术臂，仿佛在瞬间苏醒了一般，伸了一个懒腰。
　　手术臂如同波浪一般，起伏舒展开来，像是霹雳舞高手不经意之间来了一个炫技的抖肩甩臂。
　　看到这一幕，余佑涟就忍不住啧啧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她转头对坐在身边的男子，轻声道：“二弟，你看人家言医生，这操控的手术臂多么顺畅自然，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这个男子最多四十岁，和余佑涟的面容有三四分相似，还在上嘴唇留着精修的一字小短胡。
　　他点头附和了下，就听余佑涟又揶揄道：“你号称百宁医院腹腔微创手术第一人，这手术臂也是一直由你负责测试。”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流畅操作过，每一次看着都像是得了关节硬化症似的。”
　　一字胡郁闷的分辩道：“姐，我只负责测试这手术臂的功能，自然没花费太多时间来熟悉。”
　　“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也能做到和他一样。”
　　余佑涟轻切一声，问道：“这台手术臂到言医生的手中，才多少时间？”
　　“你测试它，又用了多少时间？”
　　“……”
　　一字胡被噎了一下，嘀咕道：“这小子有医学天才之称，自然在实操方面有过人之处。”
　　见姐姐又要开口，一字胡赶紧提醒说：“姐，手术真正开始了。”
　　大屏幕上的言非凡，对机械手术臂做完最后的一次测试，发现没有问题后，就对来自百宁医院的临时手术助手下达了“开始”的指示。
　　手术助手拿起手术刀，在患者的左侧肋下沿，一处言非凡用记号笔标记出的位置，割开了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
　　这刀口随着手术刀一直下探，直到割透腹膜，深入腹腔。
　　随后，手术助手使用扩张器，卡住患者刀口。
　　他又把刀口进行扩张和固定，方便手术臂无阻碍的探入患者腹部。
　　直到这时，大屏幕中的言非凡，才操控着安装有特制手术刀的手术臂，精准无误的探入刀口……
　　随着机械手术臂探入患者的腹腔，大屏幕上显示的画面，顿时一分为三。
　　左侧画面是言非凡在操控屏幕上点来点去的画面，中间画面探入患者腹腔的手术臂顶端摄像头传来的实时腹腔镜景象。
　　右面画面，则是一幅动态模拟画面。
　　上面显示了一幅人体的透视图，用透明的不同色彩渲染出了腹腔内器官，还标记出了子弹位置。
　　同时，还用一条醒目的蓝线，画出了计划之中的手术臂行进路线。
　　用醒目红线，标记手术臂实际的前进路线。
　　在余佑涟的眼中，那手术臂就像是一条钻入洞穴之中的长蛇，左转右转的绕过庞然大物一般的肝脏，又灵活的躲开了肾脏的阻碍钻了出去……
　　然后，眼前景象，豁然有柳暗花明之感。
　　在一片红色为主，夹杂些许白色的世界中，蛇头一点也不犹豫的，直接扑了上去……
　　余佑涟就看到，一个血色世界中的小凸起，在镜头中极度靠近，又快速远离。
　　随之，眼前的小凸起被剖开，隐隐还有金属碰撞声传来。
　　余佑涟晓得，这是言非凡找到了子弹，正在切割包裹在它上面的结缔组织。
　　进入人体的异物，不被取出的话，会逐步被人体分泌的结缔组织给团团包裹起来，以此和人体隔离，避免人体受到异物的进一步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有些人被毒性很大的铅弹击中，即便铅弹遗留在体内几十年没有取出，也没有出现严重铅中毒的原因。
　　几呼几吸之间，随着结缔组织的剖开，余佑涟就看到了一块沾着血污，颜色暗淡，模样一点不像子弹的丑陋家伙。
　　她关注了一下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六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用了有三四分钟吗？”
　　一字胡忍着心中的叹服和感慨，一副专家的口吻介绍说：“姐，只要操作熟悉了，就像是去邻居家串门那么简单，这速度自然就很快了。”
　　话语之间，一字胡就看到手术臂原路退回。
　　只是这速度麻溜的，可以说哧溜一下，手术臂就退出了患者的腹腔。
　　他问道：“姐，你们设置了操作记忆功能？”
　　余佑涟摇摇头，说：“没有啊！言医生说，功能越是复杂，出错的可能性越大。”
　　“只让我们设置基本功能，确保操作的精确反应，把位移误差降到最小。”
　　一字胡有些不信的说：“没有记忆功能，这手术臂回撤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可不像是直来直往的微创手术操作手柄，这手术臂的回撤，是需要逆向操作一遍的。”
　　心有疑惑的一字胡，看到回撤的手术臂卸下手术刀，又安装上了特制的手术钳。
　　然后，言非凡操控手术臂，再一次探入患者的腹腔。
　　一字胡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屏幕。
　　只见言非凡的双手，在操控屏幕上快速的点了点去，而那手术臂平滑柔顺，以比之前快两三倍的速度，再一次顺利抵达了子弹位置。
　　一字胡有些恍然的说：“姐，不是手术臂上设有功能，而是这家伙的脑子有记忆功能。”
　　“丫的，除了过目不忘外，还有一遍后加速功能，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时，余佑涟瞪了他一眼，喝道：“别说话，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安装在手术臂上的手术钳，已经咬住了子弹。
　　言非凡并没有接着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子弹已经卡在椎骨上有几年了，这卡住的力度如何，言非凡也不好推测。
　　子弹周围的结缔组织，连接了不少血管和神经，这拔出的力度，需要平缓，不能过急过猛。
　　还有，为避免对脊椎造成不必要的损害，还不能摇晃着拔，只能是干拔。
　　“希望运气一如既往地在我这一边！”
　　言非凡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手指轻轻的在操控屏幕上以相同的时间间隔，轻点了两下。
　　操控指令传递到手术臂上，最顶端的变向轴开始转动，手术钳远离椎骨。
　　就在这时，手术台上一直处在麻醉昏迷中的王增林，身体也跟着动了动。
　　“按住患者，不让他移动。”
　　随着言非凡这声吩咐，手术助手，还有器械护士当即上前，一人按住了患者的胯部，一人按住了患者的左肩。
　　言非凡一边盯着腹腔镜画面，手指又在操控屏幕界面上连续的点了几下。
　　王增林的身体又开始跟着动，按住他身体的助手和护士，赶紧加大了力气。
　　言非凡已经察觉到，手术臂最前端被不小的力量拉扯，导致后面几段的折向，都发生了些变形。
　　他继续在操控界面上轻点了两下……
　　忽然之间，言非凡就感觉到，整个手术臂发生了轻微的震颤。
　　这是把子弹拔出来了。
　　然而，还没等言非凡高兴，腹腔镜头的画面就被喷上了血色。
　　紧接着，整个镜头全变成了红色。
　　言非凡心中一沉。
　　糟糕，最后时刻，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是伤到了椎骨附近的大血管……


第631章 有惊无险
　　意外突然而至，言非凡的大脑运转速度也是瞬间提到了极致。
　　“两个静脉通道全速输血，再开通第三条静脉通道做备用。”
　　百宁医院给言非凡安排的助手和护士，素质和功底还是相当可以的。
　　言非凡这吩咐发出同时，他们就采取了行动。
　　挂上预备好的血袋，接连好之前在王增林身上开通备用的输血管，把输血速度放到最大。
　　言非凡也在第一时间，打开了机械手术臂上抽吸管的抽吸开关。
　　随着抽吸泵呼呼转动的声音，鲜红的血液，被快速抽吸的出来。
　　与此同时，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子弹被卡住位置的立体透视模型，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动态分析，还有模拟子弹在瞬间拔出后的情况。
　　通过这动态分析和模拟，再结合这个出血量，言非凡做出了判断。
　　应该有两条紧贴着腰椎的细支动脉被扯断了。
　　考虑到子弹已经被取出，还有王增林的身体状况，再加上细支动脉所在的位置，言非凡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了应急抢救方案。
　　“最快时间，拿来一套喉镜手术设备。”
　　一旁的巡回护士听到这个指示，出现了一些愣怔，刚想进一步确认后，就看到了言非凡投射过来的犀利如箭目光。
　　她不敢再问，撒腿跑出了手术室。
　　喉镜，是专为喉部手术开发的一套手术设备。
　　它有能把人体的嘴和喉咙支撑开的探入通道，特制的长柄手术器械可以通过这个通道，借助喉镜摄像头传递出的视野，做一些精细的喉部手术。
　　这喉镜的手术操作过程，其实高度类似腹腔镜微创手术的操作。
　　随着血液在短时间内被大量抽吸出来，手术臂上的摄像头传递出的视野，也得到了恢复。
　　这摄像头上覆盖的镜面是特制的，能高度防水防油防黏连。
　　一分钱一分货，这镜头价格可也不便宜。
　　言非凡通过重新恢复的腹腔镜视野，很快的找到了两个出血点，验证了他的分析是正确的。
　　这也让他心情稍微一松。
　　不是主要的大动脉，就这个出血速度，再加上快速输血补充，王增林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趁着巡回护士去取喉镜手术设备还未回来，言非凡重新换了一副手术橡胶手套，拿起一柄大圆手术刀来到了侧躺的王增林身后。
　　言非凡干脆利索的在王增林的腰椎和第十一肋骨交界处切开了一个长达七厘米的手术通道。
　　这手术通道一切开，里面淤积的一些血液，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迸溅了言非凡一身。
　　言非凡不为所动，接过器械护士递过来的扩张器，把这个手术通道给扩大并固定。
　　接下来，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小巧的血管止血夹，从这个手术通道探入。
　　借助手术臂摄影头传来的影像，言非凡找到一处出血点，食指和中指拿捏着止血夹，灵活又准确夹住了被扯断的细支动脉上端。
　　然后，言非凡又重复操作，用止血夹止住了第二根细支动脉的出血。
　　在信息中心临时观影室的余佑涟，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长呼出一口气。
　　出血被止住，患者能坚持的时间增长许多，可以从容进行接下来的救治工作……
　　这时，一字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姐，这言医生真是可以啊。”
　　“遭逢意外变故，未见他有丝毫慌乱，应对及时且有效，比一位有二三十年手术经验的外科医生处置还老道。”
　　余佑涟与有荣焉的说：“越是在关键时刻越是不掉链子，才担得起医学天才的称谓。”
　　停顿了一下，她又语带担忧的说：“那个，腹腔镜下血管缝合，你比较擅长。”
　　“二弟，不如你过去做好准备，以备万一。”
　　一字胡摇了摇头，说：“姐，主刀医生不开口求援，我是不好主动介入的，这是忌讳。”
　　“除非，我是他的指导老师或上级。”
　　“看他应付自如的样子，姐，想来，他是心中有数的。”
　　一字胡又语气重重的说：“一名负责任的好医生不会为了面子，不自量力拿患者生命冒险的。”
　　“更何况，这还是现场直播。”
　　“哎，姐，有多少人在观看……”
　　余佑涟拿起身边的平板电脑，点了几下，进入网络直播的后台页面。
　　“卧槽，超过六千人了，人数还在快速攀升……”
　　又过去了六分钟，巡回护士，还有两个帮手终于气喘吁吁的带着一整套喉镜手术设备赶了回来。
　　言非凡在王增林腰椎肋间开通的手术窗口，插入喉镜，细致调整好以后，借助喉镜，还有机械手术臂传出的手术视野，又插入长柄手术钳，对断开的细支动脉做起了缝合。
　　缝合血管，而且还是粗到一点五毫米的血管，这对言非凡来说，即便采用操控难度较大的长柄手术器械，也是小菜一碟了。
　　接下来的缝合工作，在言非凡的游刃有余中顺利完成，再也没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在手术收尾阶段，言非凡亲自动手，缝合王增林的腰椎肋间，还有左腰处开通的两处手术窗口。
　　做好这工作，他抬头看向各监测仪器显示屏。
　　心跳、血压、呼吸、血氧饱和度等各项生命指标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
　　言非凡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整台手术耗时两小时十七分。
　　“余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言非凡交代了手术助手和护士们一声，伸手拿着装在小树脂盒子，清洗过的，变形严重的子弹头，离开了手术室。
　　他把沾有很多血污的手术衣脱下，丢进回收箱，穿着蓝色短袖手术T恤，出了手术隔离区……
　　哗啦，有一帮人围了上来，有王增林的家人，亲朋，还有他的单位领导、同事。
　　言非凡迎着众人关切的目光，说：“手术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有惊无险。”
　　“总体来说，手术获得了成功。”
　　言非凡又把装有子弹的小盒子，递给了王增林的妻子。
　　“这是卡在腰椎上的那颗子弹，做个纪念吧。”
　　王增林妻子接过子弹，喜极而泣道：“谢谢，言医生，谢谢！”
　　易局长也大声道：“言医生，辛苦你了。我代表区局上下向你表示感谢！”
　　这时，有人开始鼓掌。
　　眼看鼓掌有群起响应之势，言非凡急忙大声道：“手术重地，禁止喧哗。”
　　制止了众人的鼓掌，言非凡的眼角余光看到有人朝自己挥手。
　　他转头看去。
　　他看到了姐姐，看到了挥手的曾妮，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还有瘪着小嘴的赵晓婷等人。
　　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余佑海、余佑涟、余南星等一帮人。
　　言非凡朝他们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回了手术区，换衣服去了……


第632章 我们是朋友
　　换好衣服的言非凡，再次走出了手术区。
　　他先是接受了余佑海、余佑涟等人的祝贺，又与他们简单寒暄几句后，来到了姐姐、曾妮和赵晓婷等人近前。
　　言非凡注意到赵晓婷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受欺负了？”
　　赵晓婷小嘴一瘪，隐晦的瞄了瞄曾妮，脸带委屈的说：“非凡，特意给你留的那些糕点，一块也没留住，都被吃光了。”
　　言非凡瞪了曾妮一眼，责怪说：“不是饭点，吃那么多干嘛，不怕吃胖了嫁不出去？”
　　曾妮嘿嘿的一笑，说：“等你等的无聊，那些小零食也挺好吃，不知不觉的就吃没了。”
　　“呃……”
　　曾妮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有些讪讪的说：“不就几小块糕点嘛，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下次我给你带十份过来。”
　　言非凡轻哼一声，目光转向姐姐，问：“姐，长城爬完了？”
　　言自若摇头道：“还没呢！”
　　“想着你之前说过，今下午观摩和研讨活动就结束了，就过来看看你。”
　　“哎，非凡，我们明天一起去爬长城，然后一起回滨海呗？”
　　“这个天气去爬长城？”
　　言非凡看向窗外，虽是下午近五点，但外面的阳光还是毒辣的很。
　　想象了一下自己烈日之下，全身汗津津，气喘如牛爬绵延不断阶梯的场景，言非凡赶紧的摇头拒绝道：“不去。”
　　“附属医院有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去。”
　　“什么事？”言自若追问道。
　　“研究课题的事情，需要尽早回去处理。”
　　言非凡含糊解释了一句，就听曾妮兴奋的吼吼道：“也就是说，今晚非凡你还是在京城的。”
　　“非凡，我们已经在京城八大楼之一泰丰楼定好了包间，今晚我们好好的聚一聚。”
　　这话一出，曾妮的三个小跟班许岩海、孙学农、汤小榕也是言哥长言哥短的热情邀请。
　　今下午，观摩研讨会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但一多半的与会者，应该会再留宿一夜，明天逛逛京城再回去。
　　或许还会有一些人，特意找自己打着交流探讨的名头，想让自己接下他们的患者。
　　言非凡想到这一点，看向赵晓婷，问：“你不介意，又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一块蹭他们一顿？”
　　赵晓婷看了看言自若、曾妮几人，脸上浮出浅浅笑意，说：“没问题，我今一整天都有空的。”
　　“就一起去大吃一顿，吼吼……”
　　这时，汤小榕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余南星，声音甜甜的说：“南星哥哥，你说，你这两天的工作是全程陪同言哥。”
　　“言哥要和我们一起去市区吃饭，你也要随着一起去，是不是呀？”
　　“这个……”余南星迟疑着看向言非凡。
　　言非凡就注意到，汤小榕这个小丫头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不停使眼色。
　　或许是遗传基因优秀的缘故，余家儿女个顶个的是俊男靓女，余南星也不例外。
　　言非凡也不晓得，汤小榕与余南星是才认识，还是以前就熟悉了。
　　不过得到汤小榕示意的言非凡，也不是木讷的不可救药，对余南星道：“余医生，一起吧。”
　　“有你一块陪着，在市区吃过晚饭，就不需要他们再特意送我回来了。”
　　余南星露出了春暖醉人般笑容，说：“好，这样的话，我就荣幸的当一次言医生你的司机……”
　　几人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决定现在出发。
　　言非凡又和余佑涟、余佑海说了一声，在冯俭、余南星的陪伴下，和姐姐、曾妮、赵晓婷她们轰轰的下了住院楼，前往医院的停车场。
　　即将到达停车场之际，拖在队伍后面打电话的柳助理，突然喊住了赵晓婷，然后把她带到了一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众人缓下了脚步，曾妮快走了两步，来到了言非凡的左侧。
　　曾妮用手指点了点后面的赵晓婷，郑重警告道：“非凡，不许对不起苏叶！”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曾妮，你乱想什么呢，赵晓婷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走在言非凡另一侧的言自若，轻笑着说：“妮妮，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家非凡不是乱情之人。”
　　“当初要不是苏叶积极主动，再加上他们两个有共同语言，他们也不会最终走在一起。”
　　“这赵晓婷啊，曾是非凡的患者，心思也还算是单纯，非凡只会把她当普通朋友对待的。”
　　曾妮质疑道：“姐，男人能信得过？更何况是对于主动送到嘴边的肉？”
　　言自若一脸自信的说：“别人我说不准，但是我家非凡，绝对是能信得过的。”
　　话语之间，赵晓婷就小快步的跟了上来。
　　注意到她没了笑模样，小脸也紧绷着，言非凡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晓婷犹豫了一下，闷闷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娱乐圈的一些破烂事。”
　　“一家影视娱乐公司的一个老总，约我晚上去一家会所，说是要谈一个角色。”
　　她又补充道：“我拒绝了。”
　　“潜规则？”曾妮是满脸的八卦表情。
　　赵晓婷面带苦涩的说：“算是吧，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毕竟资源就那么多，想上位想出名的年轻演员却多的是。”
　　“你不愿意付出，有很多人却上赶着爬床。”
　　她看向言非凡，一脸感激的说：“非凡，我是从心里感激你。”
　　“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和瑄姐搭上线，并顺利出演她剧中的女三号。”
　　“虽然这部戏，未必能让我出名，但我这个起点，足够让好多同学和师兄师姐羡慕嫉妒恨了。”
　　曾妮看着赵晓婷真情流露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不少同情之心。
　　而且眼前这个略有些圆，在傍晚阳光照耀下有些明炫的俊美脸庞，竟然让曾妮生出了一种抱住啃上一口的冲动。
　　曾妮用力摇了摇头，再看向赵晓婷，越发觉得这个家伙长真好看。
　　她大声喊道：“榕榕，过来！”
　　听到这声喊，和余南星走在一起的汤小榕赶紧的走了过来。
　　“曾姐，什么事？”
　　曾妮伸手指着赵晓婷，说：“榕榕，你舅舅不是有一家文化公司，听说也有投资影视项目？”
　　汤小榕点了点头，说：“是呀，还出过大火的电视剧呢。”
　　曾妮接着说：“我们都知道赵晓婷是一位影视演员，还是科班出身。”
　　“榕榕，你回去磨磨你舅舅，有适合她的角色，给安排一个。”
　　曾妮又补充道：“赵晓婷是非凡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帮赵晓婷，也就是帮非凡。”
　　汤小榕看看赵晓婷，又看看言非凡，忽然有些明悟的说：“我明白了。”
　　“言哥，曾姐，我舅舅最是疼我了。”
　　“我回去哭闹一下，舅舅他就得乖乖答应……”
　　这一幕，让赵晓婷有些愣怔。
　　她既觉得这帮人像过家家一样在说笑，内心却又期待，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京城本地的陌生手机号码。
　　“你好，我是言非凡！”
　　“言医生，你好！我是徐见德，徐放的父亲……”


第633章 为徐放而来
　　言非凡与徐见德的通话时间并不长，简单说了几句双方结束了通话。
　　“候选院士的觉悟，就是高啊。”
　　言非凡感叹了一句，见姐姐、曾妮等人都看着自己，含糊解释说：“他儿子在我主持的研发项目中犯了错误，我以为对方打电话是来求情的……”
　　“没想到，他在电话里先是向我道歉，还说自己管教不严，让我从严从重处理。”
　　言自若眉头微微一皱，问：“非凡，他儿子犯下的错误，大不大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挺大挺严重的，处罚结果最轻怎也得吊销行医资格。”
　　言自若又追问道：“对方打这个电话，有没有邀请你吃饭见面啊？”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邀请了，不过我告诉他，我今晚有安排，没有时间。”
　　言自若沉吟片刻，说：“非凡啊，我觉得他这个电话呢，还是一个求情电话。”
　　“就像是单位的大领导特意叮嘱一位部门领导，这一次的人员招聘工作一定要严格，不得有任何徇私照顾的事情发生。”
　　“但是，部门领导却知道，这次前来应聘的人员中有大领导的儿子。”
　　“你说，部门领导会不会徇私照顾呢？”
　　曾妮也插话道：“非凡，中国人说话，讲究闻弦歌知雅意。”
　　“特别是单位领导的话，更要多琢磨琢磨，领会其精髓，很多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的。”
　　言非凡不信的道：“我们是医生，讲究直来直往，没你们说的这么复杂。”
　　“这样瞎琢磨的话，病人病情可就要耽误了。”
　　言自若见自个弟弟一根筋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继续争辩，却在最后出口时，停住了。
　　如今，自家弟弟不需要再看他人眼色，就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率直处理吧。
　　言自若转而催促道：“非凡，我们赶紧出发吧，估计路上要用不少时间呢……”
　　言家姐弟、冯俭、曾妮和她的三个跟班，还有余南星、赵晓婷和她的柳助理一行共十人，分乘三辆车离开了百宁医院。
　　言非凡，言自若乘坐的还是百宁医院的那辆宽大舒适的凯迪拉克商务。
　　冯俭负责开车，余南星作陪，车内还坐上了厚着脸皮凑过来的汤小榕。
　　一路之上，言自若从弟弟这里详细了解了徐放在未经批准擅自为他人进行试验治疗一事。
　　她也知道了，徐放的母亲曾经来找过言非凡求情，甚至还提出了让言非凡背锅的建议。
　　这让言自若更加的笃定，徐放父亲的电话，就是正话反说来求情的。
　　只是作为候选院士，人生的关键时刻，他不好说的太过直接，让人抓住把柄。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赶到了泰丰楼。
　　泰丰楼以鲁菜见长，一大桌精心烹饪的美食让言非凡化身为了饕餮，极大满足了一次口腹之欲。
　　吃过晚饭后，几人又是品茶聊天，直到近晚上十点才散了。
　　冯俭开车载着言非凡和余南星返回百宁医院。
　　待车子行驶平稳后，言非凡看向邻座喝了一些红酒，脸色红扑扑的余南星。
　　“你对汤小榕有意思？”
　　余南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长得可爱，性格也古怪精灵的，和她在一块，感觉很轻松。”
　　言非凡不由的轻轻一笑。
　　就汤小榕宛若小太妹一样的家伙，也就你是看对了眼，才认为她是古怪精灵吧？
　　言非凡随口道：“你们以后真的走在一起了，记得请我来喝喜酒。”
　　“一定，一定……”余南星是一脸的憧憬。
　　就在这时，他们乘坐的商务车忽然一个急拐，然后又是一个急刹。
　　在惯性作用之下，言非凡差点被甩了出去，好在系着安全带，又被绷回了座位之上。
　　但是，在身体乱甩之中，他却与身边的余南星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言非凡的头，撞在了余南星的下巴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言非凡脑袋是嗡嗡响，眼前也有些发黑，随之就欲裂的疼痛。
　　“什么回事？”
　　言非凡喊这一声后，耳边随之响起冯俭声音。
　　“有一辆共享单车突然冲进行车道，冲向我们，我刚才是为了躲避它。”
　　碰瓷？
　　这是言非凡首先想到的一种情况。
　　视野恢复清晰的他，注意到车子重新发动，然后向前停在了路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言非凡在碰撞部位，摸到了一个肿包。
　　他转头看向余南星，就见他捂着下巴，脸上却是鼻涕眼泪全出来了。
　　“舌头没事吧？”言非凡担心的问！
　　余南星摇了摇头。
　　这让言非凡放下心来，只是舌头没事，这种程度的碰撞，虽然疼肿难免，但问题不大。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看到车后的行车道上倒着一辆绿色的共享单车，还在地上坐着一个短发男子，正在不停的甩自己的右胳膊。
　　言非凡在冯俭的陪伴下，走了过去。
　　注意到男子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右脸颊上有一些擦伤，还有满脸的惊恐表情。
　　言非凡直接问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想碰瓷吗？”
　　男子抬头看向言非凡，赶紧的站了起来，带着哭音喊道：“我不是碰瓷，我右手忽然间没劲了，一点劲都没有，我掌控不了车子方向了。”
　　“我可能中风了。”
　　“请帮我打120！”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用力握住了男子的右手。
　　“能感觉到我握你的手吗？”
　　男子点了点头。
　　言非凡又接着道：“你用力，用最大的力气回握我的手！”
　　言非凡注意到男子都用力的咬牙了，但手上传递过来的回握力道却是微弱的很。
　　“快打120，我应该是中风了！”
　　言非凡沉声道：“你双眼目光对称，右半张脸没有不协调的细微表情，右腿也没有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所以，你不是中风。”
　　“我就是一名医生。”言非凡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走过来的余南星也开口道：“你眼前这位，可是全国最优秀的天才医生。”
　　言非凡扫了一眼下巴变得红肿的余南星，又问眼前的男子。
　　“你是做什么的？之前有什么身体不适吗？”
　　男子用力的跺了跺右脚，验证了一下言非凡的话，脸上的不安和紧张少了一些。
　　“我是一名程序员，刚下班回家。”
　　“之前的身体不适？”
　　“我因为经常写代码，有颈肩部酸胀疼痛的毛病，有时疼痛加重了，就吃一粒止疼药，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就直接伸手，开始按摸检查这人的颈椎。
　　这一上手检查，他就明白了。
　　言非凡摸到了这个家伙有颈椎间盘突出、勾椎关节增生症状。
　　“你这是长期低头在电脑前伏案工作，导致的颈椎神经急性卡压，赶紧的去医院做治疗吧……”
　　这时，有骑着摩托车的警察赶了过来。
　　因为没有发生直接的碰撞，双方说了一下当时情况，留下联系方式，就没事了。
　　最后，警察带男子去附近的医院。
　　言非凡几人则是直接返回百宁医院。
　　回到百宁医院的招待所，已经是过了十一点。
　　言非凡在自己的套房门外，意外发现有一人。
　　竟是附属医院神经科的苗权主任。
　　“苗老师，你怎么来了？”
　　苗权苦涩一笑，说：“我这是为徐放而来……”


第634章 背锅的还是我
　　言非凡把苗权主任让进套房的客厅就坐。
　　冯俭客串了一下服务员，端上来两杯茶水，就识趣的回了自己房间，避开了两人的谈话。
　　“老师，你来是为徐放说情的吗？”
　　苗权没有直接回答，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厚达十二页的打印文稿，递给了言非凡。
　　“这是徐放私下给那人做试验治疗，做的详细数据记录。”
　　“非凡，你先看一看。”
　　言非凡快速的翻看了一下。
　　这文稿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次治疗前，患者的身体检查数据，尤其是脑波活跃数据，还有进行大脑音频刺激时，使用的具体音频频率、刺激时间，还有随之产生的患者大脑变化。
　　言非凡翻看了前六页，发现陆续使用了从两万到两万五赫兹的高频，针对性的刺激患者脑干部位后，患者的大脑活跃度，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言非凡翻到了第七页，就是一惊。
　　“次声波刺激？这徐放也太大胆了吧？”
　　次声波，是频率低于20赫兹的声波。
　　人耳能接受的声波，在20到20000赫兹之间。
　　声波频率高于20000赫兹的，称为超声波；低于20赫兹的，则为次声波。
　　次声波与超声波一样，都人类所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但次声波频率低、波长长，传播距离很远。
　　次声波还具有较强的穿透能力，既能穿透空气、海水、土壤，也能穿透飞机机体、舰艇壳件、坦克车体，以及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构体。
　　例如，频率为3.44赫兹的次声波，其波长100米，能穿透建筑物的坚固墙壁。
　　当然，穿透人体，更是不在话下。
　　但是，次声波能对人体产生重大的伤害性。
　　研究表明，人体的内脏，有其固有的振动频率，而这种频率也在0.01到20赫兹之间。
　　也就是说，它和次声波的频率，相似。
　　所以，当外来次声波，不管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制造的，一旦它的振动频率与人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同或接近时，就会引起各种脏器的共振。
　　这共振，便会使人烦躁、耳鸣、头痛、失眠、恶心、视觉模糊、吞咽困难、肝胃功能失调紊乱。
　　严重时，还会使人四肢麻木、胸部有压迫感。
　　特别是当次声波的频率，与人的腹腔、胸腔和颅腔的固有振动频率一致时，就会与内脏、大脑等产生共振，甚至会危及性命。
　　这次声波致人死亡事件，现实中是发生过的。
　　1980年，一艘名叫“马尔波罗”的帆船，在由新西兰驶往英国的途中，突然神秘地失踪。
　　20年后，这艘船在火地岛附近被人发现。
　　发现时，船上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完好如初。
　　就连已死多年身体腐烂的船员，也都各就各位，保持着原来的工作状态。
　　科学家对他们的神秘死亡，产生了极大关注。
　　经过长期研究，他们给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解释，死于海上风暴产生的次声波冲击。
　　还有发生在1992年，造成141人死亡的我国桂林撞山空难事件。
　　其事故原因，就有声波研究专家，提出了因次声波的作用，而致使飞机坠毁的可能性。
　　桂林属半丘陵地带，气团依山势走向而上下浮动，引起气流震动，有一定的几率会产生一种“山背波”的次声波。
　　这种次声波会穿透飞机舱体，有可能直接作用在飞机驾驶员身上，产生生物共振效应，使飞行员暂时失能，造成致命的危害。
　　还据说，一些国家的军事专家正在研究和利用次声波无声无息传播，波长不易衰减，穿透性强，人体共振，难以被人察觉等特点，制造悄无声息的次声波失能或杀伤性武器。
　　苗权轻声叹道：“非凡，这个徐放就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这家伙向我交待，想到高频催人昏睡，接连几天的高频刺激又没对患者产生期待的效果，就突发奇想，或许低频能刺激人苏醒。”
　　“在征得患者家属同意后，这个小子就不顾后果的对患者脑干部位进行了次声波刺激。”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瞎猫碰到死耗子，侥幸成功了。”
　　“或许，这就是新手的运气？”
　　言非凡一一翻看完最后几页记载的治疗信息。
　　在经过一番试验和反馈后，徐放把刺激声波频率定在了19.54赫兹，持续的刺激患者脑干部位。
　　在试验刺激的第十二天，患者的脑波活跃度忽然出现了剧烈变化和提升，苏醒过来。
　　言非凡把文稿放在和苗主任之间的茶几上，迎着苗主任的目光，问：“老师，你这是想着，因其功而从轻发落？”
　　苗权缓缓的说：“徐放这个家伙，还是蛮聪明的，大学课业成绩也是一直优秀得很。”
　　“当然了，和非凡你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但是，他与你有一样的特质，敢想也敢做。”
　　苗权又状是不经意的提醒说：“几个月之前，为拆穿那个犯人假装神经病，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可不比此时的徐放轻多少啊。”
　　停顿了一下，苗权恳切的说：“非凡，我认为，徐放这家伙值得一次从轻发落。”
　　“我也晓得……”
　　苗权又紧接着说：“徐放暴露出的品性弱点，确实不适合再从事医生工作。”
　　“我建议，内部处理，就不要公开处罚了。”
　　“同时，让徐放做出承诺，以后不再行医。”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老师，这个处罚结果，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吧？”
　　“眼前这件事，老师你明白的，需要伦理委员会和医院纪律委员会做过调查后，给出调查结论，然后由卫生委和医院做出最后的处理决定。”
　　“我也是被处罚的对象之一啊。”
　　“老师，你不应该来找我啊？”
　　苗权面色有些讪讪的说：“非凡，你是这个研发项目的主负责人，再加上你如今的医学地位，对徐放的最终处理决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他又唏嘘道：“非凡，你或许知道了，卫生委对这件事的调查小组已经成立了，并进驻医院找相关人员一一做调查了。”
　　“要是旁人，就是在国外，也早就一个电话喊来配合调查了。”
　　“但就是因为是你……”
　　“调查小组一致决定，不影响你在百宁医院的活动，等你回到了滨海，再找你了解情况。”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说：“老师，我明白了。我会对徐放说几句好话的，也不会对调查小组的人提对他的处罚要求。”
　　苗权迟疑了一下，一脸为难的说：“非凡，光说好话，这还不够。”
　　他挣扎了一下，说：“非凡，这么说吧……”
　　“这次调查小组能组建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受到了一些压力。”
　　“如今，两院院士的增选工作正在进行中，候选人之间的竞争，是相当激烈的。”
　　苗权提点道：“我们滨海有两位进入院士候选人行列的医学专家。”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一些头嗡嗡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事啊？
　　处处是江湖啊！
　　话都说到这了，苗权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坦言道：“非凡，徐放之前在协和医院闹出的那安乐死事件，当时也出了一些风波，只是被快速的压了下去。”
　　“如今这件事闹出来，如果徐放被认定是自作主张，肆意而为，那他在协和医院的安乐死事件，也有可能在有心人推动下，被重新翻出来。”
　　“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徐放会坐牢，协和医院还会有一批人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
　　“非凡，不让事情发展到那个不可收拾地步的唯一方法。”
　　“就是……”
　　苗权有些艰难的说：“你认下此事，承认你是知情的，徐放是在你的授意之下做事。”
　　听到这，言非凡就很懵，头也变大了。
　　丫的，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让自己背锅……


第635章 我意已决
　　都说下不为例，如果这是徐放第一次犯错，言非凡看在他之前表现不错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这是他第二次犯错了。
　　至于所说的保证，以后不再行医，言非凡是嗤之以鼻，坚决不信的。
　　因为安乐死事件都把他开除了，都不能让他警醒，戒之慎之。
　　区区保证就能让他远离医院，远离行医？
　　言非凡是不信的。
　　在他看来，唯有足够严厉的惩戒，才能让徐放晓得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晓得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更重要一点，接连被要求背锅，言非凡有一种被强迫感，心里很不舒服。
　　他看着苗权的眼睛，问：“老师，这是徐放的父母请求你来找我的？”
　　苗权语带惭愧的说：“徐专家在神经内科方面颇有建树，帮我解决过一些疑难问题。”
　　“再者说，这件事闹大了牵连甚广，搞不好就会让一批人受到牵连。”
　　苗权放低姿态，请求道：“非凡，这一次，你就算是帮我吧！”
　　听到这，言非凡失望的叹道：“果然，傍晚的那一通电话，是来求情的。”
　　他又语带鄙视的说：“求情就求情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够虚伪的。”
　　注意到苗权露出疑惑的表情，言非凡就把徐见德傍晚亲自打来电话的内容，简单的述说了一下。
　　沉默了一下，苗权缓缓的说：“确实，都是徐放的妈妈在跟我一直联系。”
　　“但是，徐专家要说不知情，甚至还站在道德高点上表示大义灭亲，那就有些可笑了。”
　　言非凡在脑海中再次梳理了一下这件事的整个脉络，抓住了一点关键。
　　“老师，这个徐专家就这么想当上院士吗？”
　　言非凡又进一步道：“他让我背锅，保下儿子，根本目的就是不让这事影响到他竞选院士。”
　　苗权有些唏嘘，有些向往的说：“院士可以说是一名科技工作者在国内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社会各界对院士称号也赋予了太多光环。”
　　“徐专家他……”
　　苗权摇了摇头，轻叹道：“如今面临最后一道关口，人生加冕就在眼前，一时心态失衡，行为失据，也是可以理解的。”
　　言非凡语带讥讽的哼哼两声。
　　他对院士称号，其实也有很大的幻想。
　　但是前有附属医院的院士郝俊鹏行为不检，学生不教，现有徐见德包庇虚伪，着实让言非凡对院士称号的期待感，降低了不少。
　　苗权见言非凡迟迟没有表态，继续劝说道：“非凡，我知道你心中不愿，也有愤愤，但是人在这个社会上，总会遇到很多的无奈，妥协，取舍，还有利益交换。”
　　他又诱惑说：“只要这件事能够顺利的过去，非凡，你将会获得徐专家，还有协和医院好多人的感激和友谊。”
　　“近水楼台，在京城工作的他们和国家卫生委关系相当密切。”
　　“以后，非凡你的科研项目和资金，还有荣誉，就会是源源……”
　　“老师……”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老师，你觉得我是需要关系和照顾，才能拿到科研项目，拿到研发资金，拿到荣誉吗？”
　　苗权微微一怔，有些尴尬的说：“这个，以非凡你的实力，自然不需要照顾。”
　　“只是有人照顾帮衬着，总能省一些麻烦，更加的顺利一些。”
　　停顿了一下，苗权又劝说道：“非凡啊，你还年轻，吃些亏，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好处多多。”
　　“要取之先予之，等你将来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就能从多方获得大力协助。”
　　“非凡，你不能保证自己在将来的发展，不会陷入低谷，不会出现问题或错误吧？”
　　这个……
　　言非凡感觉对方说的好有道理，但是又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
　　他用力摇摇头，又举手止住苗权继续说下去。
　　言非凡在脑海中又梳理了一遍信息，让自己的思路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老师，这件事，有两个解决方案。”
　　“一是我来背锅。”
　　“二是徐专家主动退出院士竞选。”
　　言非凡分析道：“因儿子的过错，徐专家发一页声明主动退出院士竞选，不仅声誉未受损，或许还能博取一些同情分。”
　　“他的对手，也不好再穷追猛打，徐放这件事很快就会消退下去。”
　　“徐专家沉寂几年，安心再做几个研究，卷土重来的胜算更大，也更无后顾之忧。”
　　言非凡分析的头头是道，连自己都被说服了。
　　“老师，这个解决方案更加的稳妥，你们不会想不到，却极力的劝说我来背锅。”
　　“你们这意图……”
　　苗权沉默了一下，说：“他是担心和害怕，前期已经做了太多工作，这次评选有较大的把握。”
　　“几年后，变化就太多了。”
　　“非凡，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了解，改变人生的机会，就只有廖廖的一次两次。”
　　“一旦没有把握住，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言非凡有些理解的点点头，忽然问道：“老师，徐放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
　　苗权摇摇头，说：“他倒是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如今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不重要。”
　　“他母亲已经赶去了滨海……”
　　苗权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道：“非凡，你认下这事，以你如今的医学成就，还有发展前景，顶多会受到一个不痛不痒的通报批评或处分。”
　　“而获得的好处，显然是非常多。”
　　“非凡，你为什么就这么抵触呢？”
　　“就不能委屈自己一下？”
　　“某种意义上说，徐放也算是你半个学生。”
　　苗权又刺激道：“非凡，前段时间，因为电刺激导致那个肇事车主癫痫大发作死亡一事，我可是清楚的知道，医院上下好多人可都是冒着不小的风险，为你遮掩。”
　　“怎么到你这，就不愿为他人做一点牺牲呢！”
　　“非凡，你可不能光享受他人的照顾，自己却自私的一点都不付出啊？”
　　“我自私不懂付出？”
　　一直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的言非凡，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老师，自从我苏醒过来参加工作，我哪天不是在辛辛苦苦的学习和工作？”
　　“我或许做过错事，但可以拍着胸口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让自己后悔之事。”
　　“但是今天这事……”
　　“让我背锅，我却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言非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嗓门也大了许多。
　　“我知道医院很多人，还有老师你，对我颇多照顾和纵容，但可以肯定一点，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或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如果我步入歧途，我想你们肯定会用大棒子锤我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去包庇徐放。”
　　停顿了下，言非凡又气呼呼的说：“徐放，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次他再不受到惩罚，以他的性子，将来某一天，或许就会害死人。”
　　“到那时，听到这消息，我一定会后悔一生。”
　　“还有徐见德，他舍本逐末的追求院士荣誉，虚伪纵容，不以医学研究为重，就不配当院士。”
　　越说脑袋越是明晰的言非凡，看向还欲开口的苗权，说：“老师，我意已决。”
　　“你再开口劝说，我以后就不会喊你老师了……”


第636章 紧急返航
　　周日早上过九点，首都国际机场。
　　与冯俭一起，在候机大厅等候登机的言非凡，在手机屏幕上，点开了苗权主任刚刚发过来的一条网页链接。
　　这链接轻轻的一点，就直接转跳到了京城协和医院的官方网站公告栏。
　　言非凡看到最新一条公告的标题，为“来自徐见德医生的一封公开道歉信”。
　　他点开这道歉信，发现是手写版的照片。
　　这封有三百多字的道歉信，上面简略写到，惊闻儿子住院医师徐放，在滨海大学附属医院严重违反科研和医疗相关制度和规定，犯下重大错误。
　　对儿子的这次职业过错，作为一名有三十多年医生工作经验的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
　　谨以此信向相关各方，表示郑重道歉。
　　同时，自我感觉距离院士的某些要求还有一段距离，特此声明，主动退出今年度的院士评选……
　　言非凡关掉网页，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
　　在他看来，通过如此方式结束此事，可以说是损失最小，各方都能接受的最佳方案了。
　　“非凡，非凡……”
　　言非凡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就见赵晓婷提着几个小盒子，气喘吁吁的小跑而来。
　　他起身迎上去，见赵晓婷是一脸的汗津津。
　　“你也是赶航班？要去哪？”
　　“不赶航班，随便买了一张便宜机票溜进来，是过来找你的，还好没来晚。”
　　赵晓婷急吼吼的解释了一句，就把手中提着的几个精致小盒子递了过来。
　　“喏，今早上新鲜出炉的京城糕点，都是从老字号那里买的，味道有保证。”
　　言非凡微微一怔，伸手接了过来。
　　他语带责怪的说：“特色糕点而已，又不是龙肝凤胆，吃了就能让人上天。”
　　“再说，京城我也经常来，真想吃的话，我下次再来吃就是。”
　　“你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赵晓婷嘻嘻一笑，说：“非凡你帮了我这么多，难得你让我办一件小事。”
　　“如果这次京城之行，你想吃的糕点都没能吃上，也显得我也太没用一点了吧。”
　　赵晓婷指着其中一个精致小盒子，说：“非凡，这里面是芸豆卷，要尽快吃的。”
　　“放的时间一长，可就不好吃了。”
　　言非凡笑了笑，和赵晓婷一起来到座椅坐下。
　　他刚准备打开小巧的食品盒，《茉莉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刘锦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起身接通视频，随着手机屏幕画面一阵晃动，就见刘锦，还有院纪高官韩向鸿，还有四男一女五位中年人，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从这几人的背后场景，言非凡可以看出，他们是在一间会议室里。
　　刘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非凡啊，来自卫生委伦理委员会的调查小组，和医院正在联合调查徐放医生未经批准，违规对患者进行试验治疗一事。”
　　“如今调查的也差不多了。”
　　“鉴于你在外地，就通过视频会议的形式，向你核实几个问题……”
　　言非凡分析，徐见德的公开道歉信一发，背后推动调查之人，见目的达到，应该会见好就收。
　　所以，这帮调查的也不等言非凡回去了，赶紧的来个视频连线，赶快得结束这次调查。
　　接下来的问题询问，也验证了言非凡的猜测。
　　他们只核实了徐放的工作内容，言非凡是否知晓徐放擅自为他人治疗之事等几个简单问题。
　　“言医生，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关于徐放医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言非凡犹豫片刻，道：“徐医生是好人，我觉得他应该在更适合的工作领域，发挥自身长处……”
　　他结束通话，转身就看到站在身边的赵晓婷。
　　不过，这家伙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
　　她双颊通红，双手握紧放在胸前，头和身体微微弓着向前倾，大腿紧紧并在一起，两只脚却在不停的交换身体重心。
　　“赵晓婷，你这是尿急要憋不住了吗？”
　　“你才尿急了呢？”
　　脸色更红一些的赵晓婷，反驳了一句，却也把身体放开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
　　“我这是兴奋激动的。”
　　“非凡，我刚刚接到京城红星文化的项目副总打来的电话，让我明天去公司面谈。”
　　“呀，昨天汤小榕真的没有说大话，吼吼……”
　　赵晓婷激动的挥舞一下小拳头，一脸感激的说：“非凡，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汤小榕帮我，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言非凡轻笑道：“简单，好好演戏。”
　　“让他们晓得，你只是欠缺机会，不是欠缺实力，让他们有捡到宝的感觉。”
　　“等你大红大紫了，想要答谢，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了。”
　　赵晓婷用力点点头，说：“非凡，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好好演戏，不负期待。”
　　“你就等着我大红大紫那一天吧……”
　　这时，候机大厅里响起了广播，言非凡要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言非凡在赵晓婷的目送之下，和冯俭一起排队检票进入了登机口……
　　几分钟后，在商务舱坐好的言非凡，终于有机会打开装有芸豆卷的食品盒，尝了一块。
　　糯糯甜甜，还有芸豆的清香味，在加上赵晓婷的一份心意在里面，言非凡感觉还是挺好吃的。
　　晓得芸豆卷不能久放，他就和冯俭分吃光了。
　　一盒糕点数量不多，总共也就新生儿拳头大小的六小块，让人品味尝鲜而已。
　　冯俭还要打开其他小盒子，被言非凡止住了。
　　“带回去给苏叶当礼物。”
　　“她好久没有回京城，估计也想吃这京城老字号的糕点了。”
　　冯俭哦了一声，起身把这些糕点放进了座位上方的行李舱里。
　　言非凡取出手机准备关机，看到了姐姐刚发过来的几张在长城上拍摄的嘚瑟照片。
　　他关了手机，靠在舒服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观摩研讨会结束，手术机器人广受欢迎，让言非凡看到了未来穿刺注射手术大幅度减小的希望。
　　只是，新的工作又是接踵而来。
　　未来两周的新工作，有还未准备妥当的大舌头矫正手术，廖自立的小腿旧伤梳理手术，泰国人的全脸整容和全身整形手术。
　　还有一年之期约定，已过了一个月的楚小龙的心脏畸形矫正手术。
　　长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阵颠簸，言非凡通过飞机舷窗发现地面的景物在快速的变小。
　　这时，随着叮咚一声响，机长声音忽然响起。
　　“尊敬的各位乘客，刚刚接到空管的紧急通知，本架航班需要立刻返航，只不过，需要降落在京城西郊的一座军民两用机场。”
　　“具体返航原因不明，请所有乘客稍安勿躁，稍后会有具体的解释。”
　　这话音一落，机舱内就是一片慌乱。
　　有人大喊道：“到底是返航？还是紧急备降？”
　　“是机械故障原因吗？”
　　“还是恐怖威胁？”
　　“啊，我可不能死，我还没结婚呢。”
　　“我上有老下有小，更不能死……”
　　一时之间，机舱内乱成一团，喊什么的都有，甚是还有人大哭了起来。
　　言非凡也被这些声音，扰的心神不安，害怕不已。
　　丫挺的，不会这么倒霉碰上飞机故障吧？
　　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言非凡可舍不得死……


第637章 紧急任务
　　尽管有空乘人员不顾自身安全，极力的大声安抚，但恐慌已经传染开来，机舱的众多乘客是哭喊不已，恍若末日来临。
　　言非凡也是害怕的。
　　但他察觉到飞机虽有颠簸，却没剧烈到让人感觉失控的程度。
　　通过舷窗看外面的景色，他更是注意到在空中大拐弯的飞机屁股后面，没有令人惊恐的黑烟。
　　这让言非凡生出了许多生的希望。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临时返航事件。
　　他忽的注意到，坐在身边的冯俭，虽脸色白了一些，双手也紧扣座椅扶手，但表情却相当平静。
　　“你不害怕？”
　　冯俭摇头道：“也害怕，不过对这种事情，我无能为力，只能静待发展，想开一点。”
　　“那你想到了什么？”言非凡有些好奇。
　　冯俭快速回道：“不会受罪，碰撞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就会让我们失去意识和生命。”
　　“还想到了，航空事故的死亡赔偿金，很高。”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有没有遗憾的事情？”
　　冯俭想了想，回道：“没能娶媳妇生个孩子，让孩子代我陪伴父母膝下。”
　　“言医生，你呢？”
　　“我？遗憾？”
　　言非凡思虑着说：“我赚的钱，足够让姐姐富足的过一生了。”
　　“苏叶，她作为医生，也算是见惯生死了。”
　　“肿瘤穿刺注射，应该能让我在身后留一些医学名声。”
　　“遗憾吗？”
　　言非凡脑海中又快速的闪过一些人的影像，他们意外的是妍妍、楚小龙、唐铮、廖自立等人。
　　“应下的好几台手术，还没有完成！”
　　“而且，我还可以让很多很多的人，获得更好更健康的生活。”
　　“一直紧张的忙着学习和工作，似乎人生色彩有些单调了……”
　　和冯俭这么简单的一聊，言非凡发现自己也没多少害怕了。
　　生死瞬间之事，人生责任却是绵绵不绝。
　　言非凡就莫名的生出一种，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也挺不错的想法……
　　机舱众多乘客的惊恐，在一二十分钟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机场后，算是告了一段落。
　　只是短暂的平静后，一些乘客不顾飞机还在滑行，争先恐后的挤到了出舱门前。
　　要不是空乘大声提醒“至少赔二十万”，或许就会有乘客打开紧急舱门了。
　　飞机安稳降落，意味着危险解除。
　　言非凡心中那点害怕是彻底的消失无踪，他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致观察乘客的各种反应。
　　又过了几分钟，飞机停稳，舱门打开，挤在舱门前的一二十位乘客是一涌而出。
　　这些人差一点把站在舱门外，等待进飞机的两位穿着迷彩军装的军人给挤下舷梯。
　　好在他们反应也算灵敏，身体赶忙往后一躲，紧贴着舷梯扶手，躲过了这第一波洪流。
　　没一会儿，言非凡就看到两个军人挤进了机舱，一边整理帽子和衣着，一边朝自己走来。
　　看到这两位军人，言非凡不由冒出一个想法。
　　卧槽，这一次紧急降落，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这是哪一位大人物的身体出了问题，竟然可以让飞到半空的飞机再紧急降落？
　　言非凡还没反应呢，他身旁的冯俭，倒是蹭的一下站起来，啪的一下敬了军礼。
　　“首长好！”
　　言非凡注意到来到近前的两人，一个是两杠三星的上校，一个是一杠三星的上尉，也站了起来。
　　上校先是朝冯俭随意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又是一个立正，朝言非凡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言医生，奉首长命令，请您去基地商议一件非常紧急且重要的任务。”
　　“言医生，时间紧急，请！”
　　见果然是有事找自己，言非凡抬腿准备跟着这两人离开，却意外的被冯俭给拉住了。
　　冯俭看着上校，说：“首长，我负责护卫言医生的安全，还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
　　言非凡率先开口道：“冯俭，在国内能让飞机紧急降落，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的身份，不用核实了。”
　　“带上行李，跟他们走就行了……”
　　在飞行员、空乘，还有一百多名乘客的关注之下，言非凡和冯俭随着两位军人下了飞机，坐上了飞机旁一辆涂着迷彩的军车。
　　言非凡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道：“先把病人的病情资料给我，我先看一看！”
　　陪坐一旁的上校，解释道：“言医生，具体情况，需要到了基地，首长会亲自向你介绍。”
　　“言医生，坐稳了！”
　　说着这话，他就向坐在驾驶位的上尉，做了一个开车的手势。
　　随着上校的手势落下，言非凡就被突如其来的惯性给甩在座背上。
　　车子持续加速，带来的离心力，直接将他紧压在了靠背上。
　　不仅如此，车子还来了一个九十度甩尾，在加速过程就把车子转了一个向。
　　这惊的言非凡心跳，飙升了一倍有余。
　　车子的时速，很快就提升到了一百四五，飞一般的冲出机场。
　　车子驶入正常道路后，这速度就维持在了一百六七的水平，一路飞驰电掣。
　　看到窗外的景色快速掠过，一辆又一辆车子被超越，言非凡心道，对方不给病情资料是对的。
　　这种情况下，谁TMD的能沉下心啊！
　　疾驰了一二十时分钟后，言非凡发现车速慢了一些，车子似乎来到了崇山峻岭之中。
　　路的两边是裸露的大块山石，偶尔有生命力顽强的灌木和小草生长其中。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经过三道岗哨，言非凡忽然觉得眼前光线一暗，复又明亮，才发现车子开进了一处隧道之中。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
　　言非凡下了车，经过一番手持仪器的安全检查，随着上校上了一台电瓶车。
　　至于冯俭，被上尉带去了别的地方等待。
　　言非凡乘坐着电瓶车，在隧道里曲曲折折的又行进了五六分钟，随后下了电瓶车，随着上校走进了一处宽大的办公室。
　　这里的人不少，又七个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中年男子，正围着几台仪器工作。
　　还有四位穿着迷彩军装的军人。
　　一位头发花白，肩章是两颗金星的短发军人，领着众人大步迎了过来。
　　他主动且用力的握住了言非凡的手，口音浓重的说：“言医生，我们急切需要你的帮助。”
　　“将军，我会尽力而为！”
　　言非凡看了看四周，又紧接着说：“先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言医生，不是病人，是卫星！”
　　将军不等言非凡发问，又进一步介绍说：“我们有一颗卫星，受到小陨石撞击，出现了损坏。”
　　“我们尝试着送上去一台机器人进行修复。”
　　“机器人倒是成功的登上了受损卫星，但机器人上面的摄像头，却因为碰撞出现了一些故障。”
　　“这就造成了只能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依靠之前拍摄下的照片，对损害之处进行盲修。”
　　“而且……”
　　将军面带急色的说：“言医生，这颗卫星再不调整轨道，再过五个小时，就会越过临界点，坠入大气层了。”
　　“言医生，我们知道你做手术以精细精准著称，而且你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有强大的模拟推算能力。”
　　“我们这种情况，你能够帮我们吗？”


第638章 超级工作模式
　　修卫星这样高精尖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各种不利条件下远程操作，听着就有些科幻。
　　而且这对言非凡来说，这还属于严重的跨行。
　　他谨慎的表示，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接下来，言非凡就在整整一面墙大小的高清屏幕上，看到了一张在太空中拍摄的，以蓝色地球为背景的高清图片。
　　图片的中央，是左右各有一个长长的太阳帆发电装置，扁平柱体形状，还装配有不少根天线和信号接收器的灰色卫星。
　　在照片的不断放大中，言非凡就看到了挨着左侧太阳帆的卫星体，不知被什么物体，斜着贯穿出了一条显示为直径近四厘米的贯穿伤。
　　将军介绍，这是发送上去的维修小型飞船，对损伤卫星进行360度拍照，找到的损毁之处。
　　言非凡能清楚地看到贯穿伤里面，被打断的各种复杂线路，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这样严重的远程损伤修复，还是没有视野之下的盲修，这怎么可能？
　　将军赶紧的安慰言非凡，告诉他这次修复，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虽然被贯穿了一条通道，看似损坏严重，但这卫星有一些冗余设计，很多损坏的线路和设备，都有替代和备用的。
　　所以，只需要修复其中两条线路，把断掉的两条线路焊接起来，就能让卫星重新恢复工作。
　　随着将军的介绍，言非凡就看到了高清图片上，还有屏幕上跳出来的三维透视图中，标记中出了两条线路。
　　他琢磨了一下，就这两条线路的话，感觉似乎可以搞一搞。
　　再接下来，言非凡看到了维修机器人。
　　这机器人的样子，乍一看就像是八条腿的龙虾，真没有多少美观。
　　言非凡从对方的介绍中得知，这机器人前面四条腿是用来工作的，后面四条腿是用来移动的。
　　“这机器人出现了什么问题？”
　　“摄像头怎么坏了？”
　　随着言非凡询问的话音落下，眼前大屏幕上的画面，就又换了一张。
　　画面上只有几根天线，半张太阳帆，一片漆黑的夜空，还有十几道长短大小不一的裂痕。
　　“言医生，是这样的……”
　　一位姓卫的中年工程师介绍道：“因为事情紧急，天空维修卫星也是我们第一次尝试，所以准备的就仓促了一些。”
　　“在维修机器人从维修飞船跳跃到卫星上时，发生了一次意外碰撞。”
　　“机器人的镜头碰坏了，而且还不能转动了。”
　　“这是机器人现在镜头，拍摄到的景象。”
　　说到这，大屏幕上的照片又换了一张。
　　照片上四个前腿抓着工具的大龙虾，安安静静的趴在卫星上，但是脑袋上明显撞扁了一大块。
　　卫工程师接着介绍道：“言医生，我们根据从机器人镜头上看到卫星景物参照物，还有维修飞船提供的图片，已经把机器人移动到了修理位置。”
　　“但是，由于机器人的镜头不能转动，我们没有维修视野，相当于闭着眼在远程操作。”
　　听到这，言非凡张开嘴要说话，卫工程师又接着道：“言医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不借用维修飞船的摄像头！”
　　“这是因为维修飞船的变轨能量已经耗尽，不能再维持在卫星损毁处上方的位置了。”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看向将军。
　　他还没开口问，耳边又响起卫工程师的声音。
　　“言医生，我们本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搞定，只是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直到今早上，才有人向我们推荐了言医生你，说你或许有修复卫星的实力。”
　　言非凡看着比自己要矮一头，戴着上千度近视眼镜的卫工程师，再次张了张嘴。
　　对方还是没等他发声，就回道：“言医生，根据现有信息，编程自动修复，我们有考虑。”
　　“只有在撞击过程中，维修机器人的右边两条工作臂出现了一些形变，导致参数变化，我们没有把握进行这么高精度的编程操作。”
　　这时，言非凡再次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出声。
　　卫工程师疑惑了一下，问：“言医生，你还想知道什么？”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说：“卫工，我还以为你有读心的特意功能呢，吓了我一跳。”
　　将军忍着表情，绷着脸说：“时间紧张，卫工这是想把言医生你的疑问一股脑告诉你。”
　　“言医生，大体情况你都知道了，你有修复成功的信心吗？”
　　面对将军一脸的期待，言非凡没有直接回应，大脑极速的运转开来。
　　他在思考，在现有条件下实现的可能性。
　　很快，言非凡就分析出了一个缺失条件。
　　“卫工，你说两条右机械臂出现了形变，它的运动能力和精度？”
　　“言医生，我们有过检测！”
　　卫工程师操作手上的平板电脑，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维修机器人手臂挥舞的动态视频。
　　“这是我们用维修飞船上的摄像头，拍摄下的维修机器人的检测视频！”
　　“通过分析这段视频，我们得出，左边两条机械臂的各项运动数据，和设计值相比，没变化。”
　　“但是，右边两条机械臂，与原始设计操作相比，在移动上出现了些许位移偏差。”
　　“这也就造成只有手动操作就行维修，不能采用编程的自动方式。”
　　言非凡把视线从大屏幕收回，看向将军。
　　“将军，你们把我喊来，应该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吧？”
　　将军倒是没有扭捏，颔首道：“确实如此！”
　　“为了这次修复，我们数百名技术人员和工程人员已经没日没夜的忙碌了六天了。”
　　“但是，结果如你所见，功败垂成！”
　　“再有几个小时，这颗卫星就会越过临界点，再无抢救的可能。”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四处求援，然后有人向我们推荐了言医生你。”
　　将军一脸疼惜的说：“言医生，这是一颗非常先进的军用卫星，单是造价就超过了二十亿。”
　　听到这，言非凡打断问：“将军，问一下，如果我失败了，搞砸了，不用承担责任吧？”
　　“不会，绝对不会！”
　　将军一脸正色的说：“我们可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修复成功，岂能对言医生要求过高，还追究责任？”
　　“言医生，你放心大胆的操作就是。”
　　“失败了，不会有什么的责任。”
　　“一旦成功，我会为你请功，一等功是至少。”
　　言非凡赶紧的摆手道：“请功就免了，能为国防事业做贡献，我是非常乐意的。”
　　“上次授我一等功，我都有些心虚，幸运完成这个任务，我也能理直气壮向别人显摆奖章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看向卫工程师，道：“给我准备一个单独房间，把所有我能用到的资料和信息，都发给我。”
　　“还有，给我准备医用氧气，还有黑巧克力。”
　　“接下来，我要开启超级工作模式……”


第639章 幻想世界
　　为完成这次太空卫星远程操作修复任务，言非凡要做的准备工作有许多，主要有三个部分。
　　一是建立损坏处的三维立体精确模型。
　　为实现这一点，卫工程师给言非凡提供了大量详实资料，包括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损毁处高清照片，三维透视电脑模拟图，损毁处的设计图纸，按照一比一比例搭建出的损毁处实物模型，等比例卫星模型等等。
　　二是建立维修机器人的精准操作模型。
　　这也是最为困难之处。
　　因为维修机器人在太空登陆卫星时，受到了一些损伤，两条机械臂的移动发生了一些形变。
　　为建模提供主要数据支持的，就是一段长达五十一秒，由维修飞船拍摄下的一段维修机器人的检测视频。
　　此外，卫工程师还提供改维修机器人的设计参数，发射前的测试数据和视频等资料，供参考。
　　三是熟悉维修机器人的操作。
　　卫工程师给言非凡提供了一台同型号同大小的维修机器人，操控器和说明书，供熟悉和练习。
　　时间紧，任务重。
　　被安排在一间足上百平米大小，安静办公室的言非凡，面对大量资料和准备工作，嘴里塞进一大块黑巧克力，又给自己戴上氧气吸入面罩，进入了大脑超频运转状态……
　　就在言非凡紧张准备之际，一位穿着白大褂试验服的中年秃顶男子，来到了将军办公室。
　　“你下定决心要做最后一搏？”
　　将军打量着眼前这个面色憔悴，双眼通红的男子，眉头轻轻一皱，提醒道：“郑工，你要知道，相比昨天，已经没有了维修飞船提供视野支持。”
　　被喊做郑工的男子，有些羞愧的说：“将军，我知道是自己的犹豫不决，错过了最佳时机。”
　　“可是卫星再过五个小时，就会越过临界点了，总得尝试修复一下啊。”
　　“万一，成功了呢！”
　　听他这么说，将军心中升起的小火苗，顿时又熄灭了，明白自己是多想了。
　　这家伙这次过来主动请缨，纯粹就是赌一下，其实他还是一点把握没有啊。
　　将军淡淡的说：“郑工，我们请了一高人过来修复，他正在准备中，不需要你冒险尝试了。”
　　停顿一下，他又劝说道：“这几天你一直熬心准备这事，想必非常辛苦。”
　　“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吧。”
　　郑工微微一怔，问：“将军，他比我厉害吗？”
　　将军含糊着说：“他有过目不忘之才，手上操作以精细精准著称。”
　　“而且，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思维速度远超常人，非常擅长空间模拟和分析。”
　　“总体说，他的能力比较适合完成这个任务……”
　　听到这，郑工更是一脸自责的说：“将军，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有勇气早一点自承不足，决定放弃，让这位高人在飞船视野协助之下工作，那他成功可能就更大了。”
　　将军轻叹一声，安慰道：“郑工，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你已经尽力了。”
　　“郑工，你回去休息吧。”
　　郑工挺拔了一下身体，说：“五个小时，我还是能坚持的。”
　　“不看到最后的结果，我也是睡不着的……”
　　郑工有些落寞的离开没一会儿，卫工程师就来到了将军办公室进行汇报。
　　“将军，那么多资料，言医生只看一眼就丢在一旁，还有上手操作，他也只是熟悉了两三遍。”
　　“现在，他进入了所谓的‘凝思’阶段。”
　　郑工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说：“将军，我总觉得言医生的准备工作，有些……敷衍儿戏了。”
　　将军摆摆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言医生有医学天才之称，经他手救治的患者，没有一例手术失败。”
　　“郑工，言医生是有真本事的。”
　　郑工轻嗯了一声，说：“其他的不说，这胆子，我先是佩服的。”
　　“对于如此艰难艰巨的修复任务，没见他有任何的担忧和紧张，用一句话来说，干就是了。”
　　将军轻轻一笑，说：“都说外科医生有一颗常人没有的大心脏，言医生作为顶尖外科医生，自然拥有一颗更大的心脏。”
　　他又遗憾的叹道：“要是郑工也能像言医生这样，无所畏惧就好了。”
　　卫工为同事分辩道：“这是郑工确切清楚卫星的重大价值，思想压力太大所致。”
　　将军又长叹一声，说：“希望这一次，这位言医生能给我们带来奇迹和惊喜……”
　　这一次，将军和卫工焦心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近四十分钟过后，言非凡走出办公室，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将军本想说，时间还算充足，可以慢慢准备，但是看到言非凡不仅脸色惨白如纸，还在用力不停地吸氧，当即吩咐，立即着手修复。
　　言非凡被带到了布满各种仪器和设备的卫星控制中心，进行修复工作。
　　为不影响言非凡，包括将军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到了备用的卫星控制中心。
　　在这里，他们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到言非凡的远程修复操作，还有密切关注到卫星的状态。
　　一旦言非凡修复成功，他们也可以在这间控制室，在第一时间对卫星发出指令……
　　将军注意到屏幕上的言非凡，近一分钟时间内，都在反复的直线滑动修复机器人的四个控制机械臂的操作手柄。
　　他带着疑惑，忍不住问：“他在做什么？”
　　“这是已经开始着手修复了？就这么简单？”
　　卫工轻声解释道：“将军，言医生这是在验证和校正维修机器人的操作模型。”
　　说着这话，卫工还用手指了指，大屏幕上的一块分割出的画面。
　　这幅画面有不少的碎裂条纹，是如今维修机器人实时传递过来的镜头。
　　将军这才注意到，随着言非凡的每一次滑动操控手柄，都有一条机械腿的细长尖端，在这幅破碎画面上缓缓的划过。
　　如此两三分钟过后，将军又注意到……
　　言非凡的手离开了机器人操控手柄，随后调整了一下坐姿，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再接下来，言非凡的左右手再一次握住了维修机器人的操控手柄。
　　将军知道，真正的修复工作开始了。
　　这一刻，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音影响了几十米之外，被好几道防爆墙隔离开的言非凡……
　　此时此刻，言非凡处在了一种奇妙状态中。
　　他整个人就置身在外太空中。
　　在他的眼前，就是卫星那破损的巨大贯穿洞，里面损坏的线路，清晰无比的展现在近前。
　　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了维修机器人的透明驾驶室里，四条安装有维修和热焊接装置的机器手臂，在自己身前的两侧。
　　言非凡晓得，这是在自己的幻想世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氧气，再次感受了一下双手握紧实物的触感，开始了缓缓的转动……


第640章 奇迹之子
　　在幻想世界里操控机械臂做修复工作，对言非凡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卫工程师已经教过他，如何利用维修机器人机械臂上的工具接驳线路，并焊接在一起。
　　言非凡对此已经熟练掌握。
　　这个过程，可比他缝合血管简单容易多了。
　　不过，言非凡也晓得。
　　这个修复任务能否完成的关键点，就在于眼前这个幻想世界，能否与太空中的卫星上实际发生的情况，高度复现，甚至于没有任何误差的还原。
　　只要做到了尽可能的现实复制和还原，这最后的接驳和焊接过程，不过就是顺手而为的收尾工作，简单容易的很。
　　言非凡自忖，为精准又精确的构建这个幻想世界，已经足够呕心沥血了。
　　他从没有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高沉浸工作过。
　　乃至于到了后面，不时从胸口传来的心悸，让言非凡有一个可怕的预感。
　　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猝死当场。
　　言非凡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就及时停止了对幻想世界的进一步完善和改进。
　　“我已尽力，至于结果，就交给运气了。”
　　言非凡默念了一句，又平缓了一下身心状态，控制了呼吸节奏，加快了手上的操控动作……
　　“成了，连接上了！”
　　距离言非凡几十米之外，备用卫星控制中心，一声陡然响起的惊喜喊声，如旱地惊雷打破了四五十人共同营造的凝重气氛。
　　“将军，有反馈信号传来，可以连接上卫星的控制中枢了。”
　　“卫工，真的？”
　　憋气憋的满脸通红的将军，是满脸惊喜，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仿佛刚才卫工的大喊，只是幻觉一场。
　　卫工程师喊出来的话，都有些破音了，“将军，真的不能再真。”
　　“我们现在就可以给卫星发送指令，进行姿态调整和变轨了。”
　　将军一脸急切的喊道：“那还等什么？”
　　“赶紧的计算出数据。”
　　“越早进行姿态调整和变轨操作，消耗的能量就会越少，卫星在轨工作时间就能更久一些。”
　　随着将军这一声令下，现场几十人全都埋头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中。
　　这时，又有声音响起。
　　“卫星二号摄影头的故障检测，竟然通过了。”
　　“我这里显示，五号探测器的稳定陀螺仪，也可以正常工作……”
　　随着喊声接连响起，包括将军、卫工程师在内的许多人才注意到……
　　屏幕上的言非凡，并没有停止工作，他的双手还在操控着维修机器人的控制手柄。
　　眼前这一幕，让将军激动万分。
　　确实，只需要接驳两条线路，就能让严重受损的卫星，恢复正常运作。
　　这是为了简化维修难度，不得已的选择。
　　在卫星的生死抉择面前，为提高维修成功率，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功能，只能是含泪舍弃。
　　花费数十亿代价的卫星，又有哪一项功能，是真的不重要的呢？
　　无他，舍小取大的无奈选择而已。
　　但是如今，言非凡在成功修复卫星后，又给了众人一个更大的惊喜。
　　如将军这般心理素质强大之人，面对这样远超预期的巨大惊喜，也是控制不住了。
　　他挥舞着拳头，大喊道：“天才，不，这就是奇迹之子啊。”
　　“啊……祖国万岁！”
　　大喊一声的将军，又忽然喊道：“小刘……”
　　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卫兵，上前一个立正，大声回道：“将军，请指示！”
　　“去通知炊事班，让他们每个人把自己的绝活都给我亮出来，给我准备一桌最最豪华，最最奢侈的一桌饭菜。”
　　“我要好好的犒劳一下我们的大功臣……”
　　“还有……”
　　将军又喊住了卫兵，继续吩咐道：“再给我妻子打个电话，让她把我珍藏的那箱二十多年茅台翻出来，派人以最快速度送过来……”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接言非凡来基地的上校，就忍不住张开了嘴。
　　不过最后，他又把嘴给闭上了。
　　上校原本想提醒将军，资料上显示这位医学天才，奇迹之子，是滴酒不沾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医学天才不是不会喝酒，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但是，话到嘴边，上校忍住了。
　　这段时间，整个基地从将军到士兵，每个人都为卫星修复一事焦头烂额，连轴工作。
　　如今事情终于解决，每个人都需要放松一下。
　　而且这样的奇迹修复，需要庆祝，唯有真正的好酒才能与之匹配。
　　最重要的一点，上校自己也想品尝一下。
　　这珍藏二十多年的茅台酒，究竟是啥味道……
　　十二条！
　　言非凡在幻想世界中，一共接驳和焊接了十二条线路。
　　主要是焊接了那两条主要线路之后，言非凡感觉身心还有余力，就顺手为之了。
　　反正，也花费不了他多少脑力和心力。
　　焊接完第十二条线路后，言非凡就发现，眼前这个幻想世界，忽然变得有些晃动和模糊。好像这个世界就要垮塌一样。
　　这勾起了言非凡内心最为深层的恐惧，赶紧的退出了幻想世界，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在一阵模糊后，渐渐地变的清晰，复归现实的言非凡，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快速呼吸着氧气瓶里的氧气，全身被突然冒出的汗水浸湿，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言非凡晓得，自己这不是工作完成之后，精神放松后的身体反应。
　　他这是恐慌发作了。
　　有一件事，言非凡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昏迷的意识世界，言非凡创造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幻想世界。
　　在这个幻想世界中，言非凡和一一、二二和三三她们一起工作和生活。
　　但是有一天，这个幻想世界忽然开始坍塌。
　　言非凡无论怎么想象，怎么努力，都阻止不了这个世界的垮塌。
　　他只能无助的看到自己周围的一切，被绝对的黑暗，给吞噬掉。
　　至于他自己，就像是落水之人，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被水淹没，滑入深不可见的深渊。
　　那一刻，言非凡是惊恐万状。
　　他晓得这是自己的幻想世界，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就会永远消失了。
　　他奋力挣扎，竭力呼救，拼出老命，但是仍旧无济于事。
　　那一刻，无尽黑暗是那么的强大，令人绝望。
　　就在那时的言非凡放弃之际，他隐隐的听到了姐姐的哭喊之声……
　　“我醒过了来，没事了……”
　　恐慌在言非凡的不断自我暗示之下，渐渐地平息下来。
　　就在他准备起身之际，忽然身体就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又快速的落下。
　　就在言非凡惊骇之际，身体被接下，然后又被抛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兴奋的大喊声。
　　“奇迹之子！奇迹之子……”


第641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言非凡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
　　适应了一会儿，借助从窗帘，还有门缝透过来的光亮，言非凡大体看清楚了房间装饰。
　　如此的熟悉，还有熟悉的味道……
　　言非凡忽然惊醒，这是自己的卧室，自己是在滨海醉墨华庭的家里？！
　　一时之间，言非凡生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他脑海里记忆的最后时刻，明明记得是和将军、卫工程师、冯俭等人一起吃饭来着。
　　怎么再次睁开眼睛，就回到家了呢？
　　言非凡起身坐在床上，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电子时钟，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分。
　　但是日期，还是记忆中的今天，周日。
　　这时，小肚子有咕咕的叫声传来，同时又有饥肠辘辘的感觉，袭遍全身。
　　言非凡可是清晰记得。
　　中午近十二点，他和将军等人共进午餐，面对的可是一大桌摆放的层层叠叠的菜品。
　　将军还特意给他介绍，这一桌汇集了我国东西南北中八大菜系的经典菜品。
　　难道这顿丰盛的午餐，都是自己在睡梦中想象出来的，现实中一口没吃，所以才会这么肚饿？
　　这时，言非凡又听到了轻轻的谈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分辨了一下，这是姐姐、苏叶，还有王川主任说话的声音。
　　言非凡下了床，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尤其是脚下就像是踩在了松软的棉花之上。
　　他发现自己穿的是家常夏季睡衣，就没再换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他适应光亮之际，耳边响起姐姐的声音。
　　“呀，非凡，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次又要睡上二十四个小时呢。”
　　看清客厅景象的言非凡，朝望过来的王川点了点头，来到客厅沙发前，在姐姐和苏叶之间坐下。
　　他用手搓了搓脸，有些懵懵的问：“姐，苏叶，我怎么就从京城一下子回到家了呢？”
　　余苏叶伸手给言非凡按摩着太阳穴，轻声笑道：“冯俭告诉我们，基地军方将领请你吃饭。”
　　“但是一桌子菜还没吃上几口呢，你就撑不住劲了，昏昏睡睡的。”
　　“军方想安排你在基地休息，你却是一个劲的嘟囔，回家，姐姐，苏叶。”
　　“军方最后没有办法，就安排人和冯俭把你送到高铁站，坐高铁回到滨海，又把你送到家。”
　　言自若又补充道：“非凡，送来你的两个军官挺负责的，一直守护着你。”
　　“直到苏叶回来，做好了交接，才走人的。”
　　言非凡长哦了一声，摸着肚子说：“我就说嘛，为什么这么饿，原来那一桌菜我没吃几口。”
　　他看向姐姐，可怜兮兮说：“姐，饿死我了。”
　　言自若笑了笑，说：“饭菜早就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去给你热一下，你也去洗漱一下……”
　　言非凡在卫生间释放内存，又冲了一个澡，回到客厅，就见四菜一汤已经摆放在了茶几上。
　　他把大半饭菜填进肚里，才有一种灵魂复归身体，头脑清清楚楚，脚踏实地的感觉。
　　言非凡又把剩下的半碗汤，一口气灌进肚子，吼吼道：“丫的，我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军方这稀奇任务，丢了我多半条命。”
　　王川忍不住问：“非凡，什么任务啊？”
　　余苏叶急忙道：“非凡、主任，那两位军官和我做交接时特意说了，要严格保密的。”
　　听到这叮嘱，言非凡就含糊着介绍说：“主任，我这次做的事情，其实和做手术差不多，只不过对象不是人。”
　　他转而问：“主任，你这是担心我才来的？”
　　“不光是这个原因……”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把一个中号牛皮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张，看到了“特赦令”那显著的标题，还有全国高官会那鲜红的盖章。
　　言非凡忽的意识到，王川没有避讳姐姐和苏叶，确认的问：“主任，你把这事告诉……”
　　王川嗯了一声，说：“自若和苏叶，都不是外人，这件事告一段落，她们理应知道我的过往。”
　　停顿一下，他又叹道：“再说，这件事也瞒不住了，卫生委和医院的不少人已经知道了。”
　　还未等言非凡开口询问呢，言自若就语带愤愤的说：“非凡，有小人把主任给检举揭发了，主任只好拿着特赦令去解释一番。”
　　王川有些释然的一笑，说：“如此也好，彻底公开了，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算是彻底的无事一身轻了。”
　　停顿一下，他又开口道：“哎，你们以后呢，也不要喊我主任了。”
　　“这主任位置坐不了几天，就得交出去了。”
　　“不是有特赦令了吗？”言非凡有些不解。
　　王川轻轻一笑，说：“特赦令只是不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但毕竟是做错了事情。”
　　“违背了医生职业规范，损害了医院利益，不好再坐在科室主任这个位置上。”
　　“没剥夺你的行医资格吧？”言非凡担心的问。
　　王川摇头轻笑道：“没有，我依然可以留在整形中心做医生。”
　　“以后没有了行政和管理事务，我可以拿出一半时间做慈善手术，一半时间做整形手术。”
　　“一手赚钱，一手公益，两不耽误。同时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妍妍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主任你能想开，就最好了。那整形中心的主任位置？”
　　“邱明医生！”
　　王川进一步解释道：“我向院领导提议邱医生来接替我。他虽然有易装的怪癖，但他一直有分寸，无伤大雅。”
　　“最主要的是，他技术还是不错的，可以说仅次于我了。”
　　“他来接替我，也是能服众的。”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听王川声音响起。
　　“非凡，有人暗示我，这一次徐放未经批准，擅自使用试验疗法治疗患者一事，你和邱阁医生作为研发项目负责人，都会受到一些惩处。”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随他们处罚就是，总不会剥夺我的行医资格吧？”
　　“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除非不想活了！”
　　王川说笑了一句，又接着道：“非凡，他们还表示，鉴于你们这个研发项目，具有重大的医学意义和应用价值……”
　　“卫生委正在研究，要把你们这项目提升为年度重大科研项目，进行大力资助。”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这是人们常说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王川呵呵笑道：“这属于给你一个大西瓜了。”
　　“他们又不傻，自然看得出，这个研发项目的意义和价值如何。”
　　“更何况，徐放那小子还侥幸成功了一次，证明了实践的可行性……”


第642章 送礼学艺
　　周一早上近八点，滨海大学附属医院脑外科。
　　一早来到办公室的邱阁医生，从言非凡手中接过一份患者治疗记录，埋头看了起来。
　　当她翻看到一半时，就不由自主的眼皮一跳。
　　“这徐放胆子也太肥了，什么研究都没做，就敢直接用次声波做刺激治疗。”
　　邱阁快速的把后面几页看完，语带急切的说：“言医生，这徐放心中没有畏惧。”
　　“这一次他侥幸没酿成大祸，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可千万别心软。”
　　邱阁又补充道：“他率先想到采用次声波刺激脑干部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们的音频刺激研究推进到这一阶段，发现高频对昏迷患者没有刺激效果，自然而然的也会想到，用次声波进行催醒测试。”
　　“言医生，徐放这人可轻饶不得。”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邱医生，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对调查组表明了自己态度。”
　　“他应该不会再从事临床医学了。”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转而问道：“邱医生，这音频催眠研究……”
　　心中有数的邱阁，语带兴奋的说：“虽然期间被徐放一事干扰了一下，但是我们的工作没受到多大影响。”
　　“截止到昨天晚上，我们一共对一百二十七名志愿者进行了音频催眠测试。”
　　“其中，有四十四名志愿者测试出了让他们明显产生困倦睡意的音频频率。”
　　言非凡沉吟自语道：“三分之一的检出几率。”
　　邱阁嗯了一声，说：“即便是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鉴于巨大的人口基数，这睡眠促进仪的商用市场，也是非常广阔的。”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介绍道：“言医生，这四十四名志愿者的催眠频率，从两万零一百赫兹到两万零五百赫兹不等。”
　　“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有两人的刺激频率，是完全相同的。”
　　“或许是我们研究的样本数太少，还或许是个体差异造成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听邱医生继续说：“这一百多名志愿者，全部来自滨海大学。”
　　“下一步，我们继续增招志愿者，会适当提升来自社会各阶层的中年人和老年人的比例。”
　　“看情况，对青少年和儿童也做一些测试。”
　　“争取在一两个月之内，我们能有一个全年龄段的详实检测数据。”
　　言非凡点点头，说：“数据越详实越好。”
　　“至于研究经费，我来负责，不会出现短缺……”
　　两人就研发项目的一些具体问题，做了一番探讨后，言非凡就离开了！
　　不过，临走之前，言非凡把一份脑瘤患者的病历，给了邱医生。
　　这位患者，是艾波的五十五岁母亲。
　　言非凡在百宁医院经不过艾波请求，看过他母亲的病情资料后，一时心软，就接了下来。
　　邱阁快速翻看了一下病历，表示会尽快的把这位患者的手术，安排进她的工作日程中。
　　言非凡离开脑外科，前往位于急诊科二楼的秦颖医学教研室。
　　在教研室门外的走廊，言非凡看到了来自有关部门的联系人李云。
　　“你们又有什么事？”
　　言非凡晓得，他们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李云轻笑着说：“言医生，你语气中含有抵触情绪，这是对我们有意见了？”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你们的出现，就意味有特殊情况需要处理，要打破我固有工作安排。”
　　“你们晓不晓得，你们这种紧急工作，很伤身体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对李云说出这几句牢骚，言非凡纯属迁怒。
　　昨天上午维修卫星，言非凡被责任感和荣誉感驱使，有些不管不顾的全力以赴。
　　但是昨晚在睡醒以后，吃过饭，又重新躺床上，一时又睡不着的言非凡，就忍不住回顾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一回想，他是后怕不已。
　　丫挺的，当时心悸频频，要不是他还怕死惜命，临时刹车缓了一缓，说不定真猝死当场了。
　　而且在最后，还引发了他深藏内心的恐惧，导致他恐慌症发作。
　　在今早上，言非凡通过对有些发虚的身心状态进行细细感知，多少晓得了一点。
　　昨天的一番操作，身体元气肯定是伤到了。
　　至少，这一两个月的补身中药，是白喝了。
　　李云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言医生，我会把你的意见，向上级领导转达的。”
　　“今天我找你，是前几天所说的英国人……”
　　言非凡打断问：“谈妥了？”
　　李云颔首道：“谈妥了，一百万美元，手术地点，英国设在滨海的领事馆。”
　　“至于手术时间，对方是希望尽快，还要至少提前两天通知，方便他们做安排和准备。”
　　“具体手术，就需言医生你一人前往，手术团队等等全部由他们来负责安排。”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让他们尽快的把病情资料，发到我的电子邮箱。”
　　“还有事吗？”
　　李云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了。”
　　“言医生，先这样，再见……”
　　整个上午，言非凡都在教研室，拿舌头标本在练手，为大舌头矫正手术做准备。
　　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他和余苏叶一起前往员工一食堂去吃饭。
　　途中，余苏叶随口说道：“非凡，这大舌头矫正手术，你观摩了郭奇老先生的手术视频，又拿标本做了练习，还需要拜师学艺吗？”
　　“需要的！”
　　言非凡轻叹道：“观摩手术视频和自个练习，总有些片面和不足，还是需要做一次系统学习。”
　　他有些苦恼的说：“口腔外科，我也就对主治医生葛向辉熟悉一些。”
　　“问题是他的指导老师，只是一位有些普通的副主任医师。”
　　“据我所知，如今口腔外科最擅长大舌头矫正手术的是主任医师彭章华。”
　　“这个人，我和他一点不熟啊！”
　　余苏叶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说：“你对他是不熟，但他肯定熟悉你呀。”
　　“以你如今的名气和地位，以学生之礼直接前去请教，他肯定是荣幸且高兴的。”
　　言非凡忍不住质疑道：“苏叶，这样是不是有些想当然，还有自视过高啊？”
　　“到了主任医师这一层次，都是有真本事的，不用靠任何人吃饭。”
　　“看你不对眼，总统也可以拒之门外。”
　　余苏叶取出手机，一边点手机屏幕，一边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为防万一，我在同事群里，替你问一问他的喜好，还有至交好友。”
　　言非凡扫了一眼她的同事群，有些讶然的问：“246！你的同事群怎么有这么多人？”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别人把我拉进去的，这里面都是青年医生，以住院和主治居多。”
　　“呀，有回复了。”
　　余苏叶轻声念着回复信息，“真有事情求彭医生，可以送他很好的白酒，酒越好效果越好。”
　　“白酒？”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说：“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喜好喝酒，可不是好习惯。”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还没念完回复呢。”
　　停顿一下，她接着念道：“彭医生本人不怎么喝酒，但他是科室有名的妻管严。”
　　“他妻子是一个孝女，他岳父喜好白酒。”
　　言非凡有些恍然，就听余苏叶高兴的说：“正好，非凡，昨天那两个军官送你回来时，还送来了四瓶有年份的茅台，正好你可以拿一瓶送礼。”
　　言非凡有些疑惑，确认的问：“真的有这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话语之间，两人就走到了食堂门口。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差一点就与言非凡迎头撞上。
　　“对不起……啊，言医生……”
　　来人是心外科的周贤，见是言非凡，一脸激动的喊道：“言医生，我刚收到消息。”
　　“我的病人等到心脏了，等到心脏了……”


第643章 影响力
　　见周贤是满脸激动，言非凡祝贺了一声，又问了一句才晓得。
　　器官捐献者在广深，这心脏还要等三四个小时才能运抵滨海。
　　这让言非凡有些无语。
　　这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个时间足够周贤从容不迫的做好准备了。
　　不过，言非凡也明白，这台心脏移植手术对周贤的重要性。
　　成功了，就扬眉吐气，事业更上一层楼。
　　失败了，就只能灰溜溜且心灰意冷的离开附属医院，找家小医院养老去了。
　　言非凡还知道，周贤用自掏腰包减免手术费的条件，谈妥的第一位心脏病患者前几天去世了。
　　这应该是他谈妥的第二位患者。
　　这么快就能等到合适移植的心脏，如此运气，一时喜出望外，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言非凡还是批评道：“周医生，每逢大事要静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刚参加工作的青年医生有什么区别。”
　　周贤其实也晓得自己激动的有些忘形了，言非凡的话，让他更加警醒了一些。
　　周贤深呼深吸了两下，调整了下情绪，还有身心状态，欠身道：“言医生你说的是，是我失态了。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下心来，静心应对。”
　　他又是咧嘴一哂，自嘲说：“工作经验也有十多年了，我这修身养性还是没到家啊。”
　　“只是一个信息，就让我破功了。”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反又安慰道：“你只是太过在意这台手术了，可以理解的。”
　　“周医生，回去好好准备吧。”
　　周贤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又邀请道：“言医生，这台手术要傍晚开始。”
　　“你有没有时间，来手术室监督指导一下啊？”
　　这个……
　　言非凡考虑了下自己有些发虚的身体，长达六七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还有这几天的工作……
　　“周医生，我积累了一些工作需要处理，今晚是抽不出时间去观摩学习了，见谅！”
　　周贤也知道，言非凡在过去的两周一直忙碌的很，这话不是推托之词。
　　“言医生，说见谅过了，其实是我考虑不周……”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才分开各自忙碌。
　　和余苏叶一起吃过午饭，言非凡再次回到秦颖医学教研室，对舌头标本上下其手。
　　下午近五点，有两位患者家属来找言非凡。
　　言非凡见对方是一对姐妹花般的母女，当即认了出来，她们是苏醒植物人的妻子和女儿。
　　患者妻子擦了擦眼角，我见犹怜的说：“言医生，是我们错了，不该一时激动发那个视频的。”
　　“我们本想表达一下感激，没想到反而做了错事，连累言医生你，邱医生和徐医生受到调查。”
　　“实在对不起。”
　　这时，十六七岁的娇艳女儿插言问道：“言医生，是不是问题很严重啊？”
　　“好几天找不到徐医生了。”
　　“听护士姐姐说，徐医生被狠狠地责骂了，还被赶出了医院。”
　　“是不是真的啊？”
　　言非凡板着脸，说：“这件事，你们不用自责，主要是徐医生违规操作，即便你们不发那个视频，这件事也终会被知晓的。”
　　“至于你们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接受完调查后，工作被暂停，回京城的家了。”
　　患者妻子又擦了擦眼睛，说：“徐医生是好人，他只是见不得我们可怜，帮一下我们而已。”
　　“在他的帮助下，我丈夫苏醒了。”
　　“徐医生虽有错，但是也有功啊，还是大功，是不是啊？”
　　言非凡耐着性子，解释说：“就是因为你丈夫幸运苏醒了，徐医生他才只是被停职调查。”
　　“否则的话，他现在应该被警方关押了。”
　　他又强调道：“我们的试验治疗，有严格的管理规定，不能轻易用患者的健康和生命做试验。”
　　患者女儿一脸期待的说：“言医生，所有人都说你非常厉害，在附属医院说一不二，书记和院长都不如你说话好使。”
　　“言医生，你能让徐医生顺利的度过这一关，是不是啊？”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解释说：“我就是一名医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还有，这件事是医院的主管部门负责调查，并做出处罚决定，我也是被处罚的对象之一。”
　　患者女儿疑惑的说：“他们都说，两任书记都是因为得罪了你，才被赶走的。”
　　“保下徐医生，难道比赶走书记还困难吗？”
　　患者妻子见言非凡脸色沉了下来，赶紧的拉着女儿，告罪一声快步离开了……
　　傍晚六点二十分，回到醉墨华庭住处的言非凡询问余苏叶和姐姐，是不是医院都在传，前任程书记和现任孟书记都是被他给赶走的？
　　言自若笑嘻嘻的表示，确实有这个传言。
　　“程书记是因他儿子骑摩托车撞你，引发众愤，又被查出其他问题，才不得不引咎辞职。”
　　“至于孟书记……”
　　言自若冷哼一声，语带鄙视的说：“他以为你出了意外回不来了，就落井下石，对你出手，失了德行，也不得不辞职离开。”
　　“说两任书记都被你赶走，是夸张了一些，但确实是因你而起啊。”
　　言非凡为自己分辩道：“我不过是一个引子，是外因，最主要是他们自身为人做事没有立住。”
　　余苏叶嘿嘿笑道：“非凡，说他们被你赶走，其实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你想啊，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医生，他们得罪你，针对你，谁会为你出头啊？”
　　“就因为你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医生言非凡，所以在事情闹出来后，方方面面都会站出来，主动的为你讨公道。”
　　言自若深以为然的说：“就是这样。”
　　“非凡，当你的地位和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去主动授意，其他人就会揣度你的心思，主动替你把事情做好的。”
　　言非凡不太相信的说：“我就是一个医生，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锦的来电。
　　“非凡啊，医院新的领导班子确定了，会在周三进行正式的公布。”
　　“我担任书记，侯剑锋任院长，负责科研和教务的陈副院长调去市一医院任院长。”
　　“而市一医院的医务副院长调来我院，担任医务副院长。”
　　“那个陈瑜医生，升任科研和教务副院长。”
　　陈瑜主任要升任副院长了？
　　言非凡心生惊讶之际，就听刘锦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纪高官的位置，没有变动。”
　　“到了周五呢，医院的几个科室主任要做一些变动，王川卸任整形中心主任一职，但是会被聘为专家级医生，享受主任待遇。”
　　“邱阁医生接替秦医生，担任脑外科主任。”
　　“创伤外科的科室主任由金医生接任……”
　　结束了与刘锦的通话，言非凡就听姐姐兴奋的吼吼道：“非凡，看看，这就是你影响力的体现。”
　　“院领导和科室主任调整这么重大又机密之事，都会提前给你通消息。”
　　“非凡，你注意到没？”
　　“和你关系不错的，都升职了呢！”


第644章 世上无难事
　　周二早上，吃完早饭的言非凡，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之际，对言自若喊道：“姐，给我拿一瓶茅台，我准备下午去拜师学艺！”
　　言自若啊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非凡，如今的你拜师学艺，还需要送礼吗？”
　　“送两瓶红酒行不行？一瓶茅台就十多万呢。”
　　言非凡解释道：“毕竟是有求于人，姿态放低一些，拿点有分量的礼品，好说话。”
　　“姐，赶紧的。”
　　言自若支支吾吾的一下，坦白道：“亲爱的弟弟，那几瓶茅台我都拿给王主任换红酒了。”
　　她又解释说：“白酒，我们又都不爱喝。”
　　“再说，王主任他现在属于落难期，手上有了这几瓶茅台，可以拿来送礼走动一下关系。”
　　“还有，我们这段时间，可没少吃人家送来的名贵海鲜。”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问道：“非凡，非得要茅台不可吗？要不，我去向主任要一瓶回来？”
　　言非凡摆了摆手，道：“姐，还是算了，我等下让冯俭去商场买上几瓶新的凑合一下。”
　　他又忍不住劝说：“姐，这酒你少喝一点。”
　　“我怎么觉得，家里这红酒的消耗量，有些大啊？就我知道的，你都买了三次了。”
　　言自若语带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非凡，这酒，可不是光我一个人喝啊。”
　　“苏叶每天都要喝个一两杯解解乏的……”
　　听到这话的余苏叶，赶紧的洗白道：“姐，我哪有天天的喝，也就两三天一杯而已。”
　　言自若横了她一眼，接着道：“小舅也是经常不问自取，光我知道的他就拿走两三瓶了。”
　　“还有宋怡、曾妮两个家伙，她们每次来，可都没少喝的。”
　　言非凡劝说道：“姐，我不是劝你戒酒，虽然酒对人体益处不大。”
　　“只是，喝酒要适量。”
　　“我知道你酒量非常好，但是喝不醉，可不代表就对身体没坏处。”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非凡，这方面不用你叮嘱，我一向是心中有数的。”
　　“我每天也就只喝一两杯。”
　　她又催促道：“你出门时间到了，快走人吧……”
　　在乘车前往医院的路上，余苏叶把手机屏幕放言非凡眼前，轻轻的晃了晃。
　　“这是发在同事群里一张图片，做完手术的周贤医生在更衣室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好多人都说，他终于熬出来了。”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对周医生来说，昨晚的手术没有失败，只是第一步。”
　　“还要看患者在一个月内的恢复情况。”
　　“没有感染，没有严重的排斥反应，心脏工作正常，到了那时，他才算是真正成功了。”
　　余苏叶凑近了言非凡一些，笑着问：“我可记得周医生曾说过，他成功后，要拜你为师呢。”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一时冲动说的玩笑话而已，你还当真了啊？”
　　“他年龄那么大，又是副主任医师，我怎么可能收他当学生。”
　　余苏叶嘻嘻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以你现在的医学成就和地位，收几个助手和学生，没人觉得不正常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再出现一个徐放？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他又转而道：“陈主任升任副院长，她的主要工作会做很大调整，你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苏叶，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工作关系正式的转入附属医院？”
　　“这个……”
　　余苏叶面带为难，说：“我也有想过这样做，但我是余家培养出来的，不好随意做这决定。”
　　“我需要和长辈商议一下……”
　　谈话之间，两人乘坐的卡宴车，就来到了附属医院神经外科附近。
　　言非凡叮嘱了开车的冯俭一句，让他上午去商店买一箱最好的正品茅台，就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看到潘济川小快步走了过来。
　　“言医生，下周一，滨海大学就正式开学了……”
　　潘济川语调快速的说出了来意，“石珉老师的从教三十年庆典，我们计划在下周六举办。”
　　“言医生，你有时间参加的吧？”
　　言非凡颔首道：“下周六，我会空出时间的。”
　　潘济川满脸笑容的说：“石老师看到言医生你到场，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一脸真诚的说：“言医生，我偶然注意到余医生在同事群里，询问口腔外科彭医生的一些事情。”
　　“我父亲与彭医生的关系，还算是可以。”
　　“言医生，不知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潘济川又接着解释道：“言医生，你上次指出了我在操作上的习惯顽疾后，我有在努力改进。”
　　“进展虽有些反复，但也算取得了一些进步。”
　　他又露出了欢欣表情，“我父亲，还有几位前辈却对我不吝夸赞，还说我是开窍了。”
　　潘济川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一时虚荣，没敢说我的进步，全来自于你的指点。”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不由的有些莞尔。
　　潘济川见言非凡露出了笑意，心知自己的装傻卖萌果然有了效果。
　　他又吼吼表态道：“言医生，如果你和余医生有什么需要我跑腿出力的，不需要客气，总得让我好好的回报一下。”
　　言非凡也没多想，直接道：“余苏叶打听彭医生，是因为我想向彭医生请教大舌头矫正手术的一些事项。”
　　“潘医生，如果你能通过你的父亲，代为询问一下，那就再过不过了。”
　　潘济川当即拍着胸口，说：“言医生，这是小事一桩，等下我就会去找我爸。”
　　“这件事……”
　　他沉吟着说：“下午上班前，我一定给言医生你一个回音！”
　　言非凡客气的说：“麻烦你了。”
　　“潘医生，谢谢，也代我向你父亲转达谢意。”
　　潘济川语带随意的表示，“言医生，不用客气，这就是小事一桩……”
　　目送言非凡走进神经外科，潘济川掏出手机就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老爸，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没有错，确实是言医生有意向彭医生请教大舌头矫正手术。”
　　“我可是向言医生拍胸口了，中午给回信，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老爸你了……”
　　“哦，我知道了，老爸，那我等你消息……”
　　潘济川挂了电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神经外科的入口，攥紧拳头，用力挥了一下……
　　在他按照言非凡的指点，在手术操作细节上很用心且辛苦的改正两周，获得父亲和几位长辈的满口称赞后，更坚定了他跟随言非凡学习的决心。
　　不说言非凡那无人可及的操作技能，单就这发现问题，明察秋毫的眼力，就能让人获益匪浅。
　　更别说，言非凡还有强大的科研实力。
　　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潘济川坚信这一点。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默默的收集言非凡，还有言非凡身边人的信息。
　　所以，他晓得了余苏叶在同事圈里询问彭医生的一些事情。
　　他也知道，负责秦颖教研室后勤工作的贺俊兴从标本室申请了舌头标本，供言非凡做练习。
　　潘济川也明白，拜师学艺这事，对言非凡来说，就不算多大的事情。
　　但是他抢先一步，主动的替言非凡完成，就能一步又一步的获得言非凡的好感，还有友谊。
　　对言非凡了解越多，潘济川越是确认一点。
　　言非凡虽然看上去清冷孤傲不愿搭理人，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好接触之人。
　　而且，只要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
　　不过，潘济川也清楚的知道一点。
　　言非凡这家伙在工作要求上，是一丝不苟的。
　　他从孟瑶和叶琳那里了解到。
　　只要是言非凡的手术，没有人敢打马虎眼。
　　在手术室的言非凡，眼睛一眯，犀利眼神一盯，可是非常吓人的，连王川主任都顶不住。
　　这也正合潘济川之意。
　　他下决心跟随言非凡，可不是为了蹭他的名气，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方名医……


第645章 送上马，扶一程
　　言非凡得到潘济川的反馈信息，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了一些。
　　上午刚过十一点，他就接到了潘济川的电话。
　　从电话里得知，口腔外科的彭章华医生对他请教大舌头矫正手术一事欣然应允之后，言非凡是高兴非常。
　　他随即发出了邀请。
　　今晚上，在罗记私房菜馆，由他做东宴请彭医生，潘济川与他的父亲。
　　没过一会儿，晚上这顿宴请，就确定了下来。
　　今中午的午饭，言非凡、余苏叶却是和陈瑜主任一起吃的。
　　确切一点说，是陈主任在员工一食堂的楼上干部招待餐厅，请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开小灶。
　　坐在小包间里，言非凡见陈主任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七八岁，不由的笑道：“这科室主任和院领导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消息还未公布，就已经能动用干部餐厅了。”
　　陈瑜轻轻一笑，略带得意的说：“我也就是打电话随口问了一下，这里告诉我，可以来用餐。”
　　她又一脸惋惜的道：“唉，我还不计过往的特意邀请了你们的老师秦医生来着，只是她告诉我，和我一起吃饭没有胃口。”
　　“可惜，才四十多岁，就有了胃不好的毛病。”
　　陈瑜一本正经的叮嘱说：“非凡、苏叶，你们督促着点，让秦医生抓紧时间治疗。”
　　“我国胃癌发病率，可是很高的。”
　　余苏叶忍俊不禁，说：“陈院长，我会提醒秦老师的。”
　　陈瑜嗯了一声，又略带嘚瑟道：“当这个副院长，我心里其实是犹豫的，很犹豫，眼看着我们的丁丁再造手术就要大放光彩了。”
　　“唉，只是组织信任，我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陈瑜把目光投向余苏叶，说：“我当上这副院长，虽然也可以继续做手术，做科研，但是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肯定没有之前多了。”
　　“这丁丁再造手术呢，苏叶，以后就要靠你来挑起大梁了。”
　　“苏叶，你听我说……”
　　陈瑜抬手止住了余苏叶的开口，接着道：“有我，有非凡，还有秦医生的指点，再加上你自己的聪明劲，锻炼几台手术后，你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有一点……”
　　陈瑜郑重的提醒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进修医生，工作关系还在百宁医院。”
　　“这丁丁再造手术，以后交给你主持，医院很多人会说闲话的，尤其我的身份还是副院长。”
　　“苏叶，你明白我的话吗？”
　　余苏叶点点头，说：“陈院长，这个问题，今早上非凡也跟我说过了。”
　　“我会和家里的几位长辈商议一下，尽快的就这事做出决定的。”
　　陈瑜轻叹一声，说：“苏叶，你不用有压力，我可是拿你当亲学生来对待的，更何况你还是非凡的未婚妻。”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指点你。”
　　陈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只是你的工作关系不转到附属医院，除了培养你之外，我还需要培养一名科室的主治或副主任医师，支撑起这个手术。”
　　“毕竟，这丁丁再造手术的应用前景，科室好多医生都看的见，也眼红的很。”
　　余苏叶点头道：“陈院长，我明白的。”
　　陈瑜又轻声叹道：“这门户之见，始终是绕不开的。我听说，刘院长，现在是刘书记了，正在大力推进分院筹建一事，听说进展很大。”
　　“而百宁医院，也要在京城之外建分院。”
　　“希望双方能够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而不是竞争关系……”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百宁科技余佑涟的来电。
　　言非凡一接通来电，余佑涟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非凡，多轴变向手术臂火了。”
　　“你猜这两三天，我们接到了多少咨询电话？”
　　余佑涟没等言非凡回应，就急切的道：“超过二百个了，客服电话都打爆了。”
　　“我们已经紧急成立了项目部，对多轴手术臂进行性能和功能的进一步研发。”
　　“我们的目标……”
　　余佑涟吼吼道：“复杂微创手术的首席医疗设备供应商。”
　　“再告诉你一个令人振奋的数字，智能手术机器人的意向订单，已经突破八十台了……”
　　结束了与余佑涟的通话，言非凡又紧接着接到了宋怡的来电。
　　宋怡也是语带兴奋的告诉他。
　　收到百宁那边在东北的智能输液控制器客户使用反馈后，她和余川柏带着公司人马，就直接杀到了东北做实地调研。
　　他们复核结果，和百宁给出的报告结论一致。
　　现在，公司上下是群情兴奋，信心满满的要把输液控制器做成下半年，医疗用品市场上的一款爆品和明星产品。
　　言非凡叮嘱了几句诸如注意身体，注意产品质量之类的，就结束了与宋怡的通话。
　　陈瑜等言非凡放下电话，幽幽的道：“非凡，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还挺会做生意的。”
　　“与百宁医疗科技，还有非凡医疗科技合作的产品，都取得了巨大成功。”
　　言非凡纠正道：“成功只是预期，不是结果。”
　　陈瑜轻叹道：“我们附属医院作为一家研发和教学医院，每年出的研发成果有不少。”
　　“附属医院也曾开设过几家医院，进行研发成果的自主开发。”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能取得成功。”
　　“现在我们只能让成果研发者自己寻找买家，或与他人合作开发，医院则是在研发成果转让费中，收取一定比例的提成。”
　　听到这，言非凡意识到了一点，坦言说：“我转让给百宁医疗科技的穿刺注射技术，医院没人来来跟我要钱啊？”
　　陈瑜轻笑道：“你这个成果，属于你的灵机一动，没让医院和国家投钱，自然不会收你的钱。”
　　“只有正式立项，受到医院和国家资助的项目成果，才会在成果转让费中，收取这笔费用的。”
　　说到这，陈瑜嘿嘿一笑，说：“非凡啊，我知道你和邱阁医生合作的音频催眠研究，目标就是瞄准市场的，是不是？”
　　言非凡立马提醒道：“这可是企业项目，二百万的前期研发资金，都是非凡医疗科技提供的。”
　　陈瑜轻笑道：“卫生委已经决定要把你们这个项目，提升为市重点科技项目，医院这边，自然也会做重点支持。”
　　言非凡有些明白过来，乐道：“陈院长，你请我吃饭，我怎么觉得有鸿门宴的意味啊。”
　　陈瑜长叹一声，说：“我做这个主管科研和教学的副院长，总得有所作为吧。”
　　“我就想着，能不能在科研转化和院办公司上做点文章，只是别人都搞失败了，我也不会自视甚高的认为自己能翻云覆雨。”
　　“非凡，我的想法是，你们这个催眠研究成果，投入市场，能不能让医院也占些股份。”
　　“医院有一些自主支配的科研资金，我这个副院长的腰杆子也硬啊。”
　　“非凡，其实我也晓得，我能当上这个副院长，与你有不小的关联。”
　　“你这个家伙，一直没失败过，这个音频催眠研究，市场前景肯定也是广阔的。”
　　“非凡，都说扶上马，再送一程，你就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呗？”
　　言非凡沉吟道，让附属医院占股份，就可以借用附属医院的名头做宣传了。
　　这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陈院长，我个人是同意的，不过还需要与其他人商议一下……”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姐姐的来电。
　　“非凡，还记得上周五在首都机场，我们碰上的那个失声痛哭的女孩吗？”
　　“姐，我记得。”言非凡简略回道。
　　“非凡，她来医院找我了。”
　　“她当时痛哭的原因，是她爸爸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


第646章 别砸了牌子
　　与即将上任的陈瑜医生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在创伤外科一楼大厅的诊疗室，见到了在首都机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女生。
　　言非凡已从姐姐那了解到，这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名叫吕欣，大学毕业没多久，在会展公司工作。
　　“言医生，当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差一点错过大神，真没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啊……”
　　吕欣说着讨好的话，把手上礼物送了过来。
　　两盒看上去很高档的咖啡豆。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感谢你们当时对我的无私帮助。”
　　言非凡摆手道：“吕欣，客气了。”
　　“当时是我姐和朋友帮你，我可无功不受禄。”
　　“再说，我是医生，医院有严格的规定，禁止我们收取患者的红包和礼物。”
　　这话让吕欣拿着礼物的手，停在了半途，收也不是，送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言非凡看着处事还有些青涩的吕欣，问：“从短视频上知道的我？”
　　吕欣把手上礼物轻放在桌腿旁，点头道：“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把您使用试验疗法唤醒植物人的一个短视频，还有您的生平介绍发给了我。”
　　“我才知道，原来您是那么的厉害。”
　　“言医生，我父亲他……”
　　言非凡一抬手止住了她，说：“吕欣，那短视频中所说的试验疗法，其实还没有开展……”
　　吕欣接过了话，说：“言医生，我从言姐姐那里大体知道了一些情况，说是研发项目中一位年轻医生违规私下操作。”
　　“如今整个项目组正在等候上级部门处理。”
　　吕欣担忧的问：“言医生，这个试验疗法，应该还会搞下去吧？”
　　“那位青年医生已经证明它是切实有效的。”
　　言非凡淡淡的道：“一次成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或许只是运气，或其他偶发因素导致的。”
　　停顿了两秒，在吕欣的忧虑中，言非凡接着道：“这个试验治疗，还是会做下去。”
　　“不过，需要一些准备时间。”
　　“我们需要先做理论研究，再做动物试验，有了不错的试验数据，然后才能向伦理委员会申请临床人体试验。”
　　“言医生，这得需要多少准备时间啊？”吕欣急切的问。
　　“这个……”
　　言非凡沉吟着说：“三五个月的时间，总是要的。要为试验对象的健康和生命负责，很多步骤和程序是不能节省的。”
　　听到这，吕欣的眼睛刷的一下就变红了。
　　“言医生，我爸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还要再等上三五个月？”
　　吕欣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音。
　　“其他医生告诉我，植物人随着时间推移，苏醒概率会快速下降。”
　　“昏迷超过半年，苏醒可能性就很小了，即便意识苏醒，预后也很差。”
　　“言医生，求求您，呜呜……”
　　看着吕欣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模样，言非凡也算是体会到了徐放当时面对的处境。
　　不过，他可不是徐放。
　　以言非凡如今的医学地位，还是有不少灵活变通和应对方法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社会现实。
　　同样事情，别人不能做，但言非凡就可以做。
　　因为，他已经有资格和能力，可以从有关机构那里获得紧急处置授权或特批。
　　“我先看一下你父亲的病情！”
　　听到这话的吕欣，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急忙从随身带来的大号牛皮纸袋里，把颅脑影像图，一叠病情检查和诊断资料拿了出来，递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快速看过后，分析道：“滚落楼梯造成后脑骨折和脑干损伤……”
　　“由外伤造成的深度昏迷，倒是比脑血管出血缺氧造成的深度昏迷，更加容易苏醒。”
　　“还是脑干损伤，还有轻微的意识活动……”
　　言非凡思虑了片刻，说：“吕欣，你父亲的病症，倒是与我们的音频刺激研究有较大的契合。”
　　“但是，作为试验疗法，治疗效果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还有危险性。”
　　“你的父亲经过我们的治疗，有不小的可能，情况会变得更糟，再也没有苏醒过来的机会，甚至是脑死亡，或是直接死亡。”
　　吕欣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说：“我知道，任何治疗都存在着风险。”
　　“言医生，这后果，我们愿意承受。”
　　言非凡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的通知，这段时间也和家人多商议一下。”
　　“最晚……两周时间，无论成或不成，我都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言非凡最后也没有收下吕欣的礼物，把她送走后，去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明天，陈瑜她就要去新岗位走马上任。
　　她要在自己的办公室，以科室主任身份，很有仪式感的给言非凡、余苏叶，还有她的学生们上最后的一堂课……
　　傍晚过六点，整形中心。
　　孟瑶站在一楼大厅里，透过宽大透明的落地玻璃静静地看着外面。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蹭蹭走近的脚步声。
　　孟瑶头也没转，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叶琳。
　　“还没到吗？”
　　孟瑶嗯了一声，回道：“应该快了，在电话里，那个泰国人说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到的。”
　　说到这，孟瑶就感觉到手臂被抱住了，一转头，就见叶琳小脑袋凑了过来。
　　“孟姐，我刚刚向老大核实了，主任退位的传言是真的……”
　　孟瑶忍不住惊讶的啊了一声，就听叶琳又接着道：“不过，主任还是以专家医生的身份，留在整形中心工作，享受主任待遇。”
　　孟瑶压低声音问：“传言说的，主任以公谋私，拿医院医疗物资在外面私下行医，真或假？”
　　叶琳小声道：“也是真的，不过老大说主任那样做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而且，主任没占医院便宜，以前私拿的物资都用自己的钱给补上了。”
　　孟瑶很是疑惑的问：“私拿医院物资，地下行医可都是大忌，主任只是被撤职？”
　　“这处罚也太轻飘飘了吧？”
　　叶琳嘿嘿一笑，说：“老大没细说，只是说，主任之前的过错，都被一笔抹除了。”
　　“医院和有关部门都不会再追究了，让我们不用去管传言，安心做事。”
　　孟瑶轻哦一声，又问：“新任主任是谁啊？”
　　叶琳神秘兮兮的说：“孟姐，你猜一猜？”
　　孟瑶分析道：“以前曲医生没犯事，这个主任位置自然是他的。”
　　“是黄医生吗？我发现他今天活跃的很！”
　　叶琳摇头道：“再猜！”
　　“严医生？”
　　“也不是！”
　　“其他科室调来？外聘？总不会是老大吧？”
　　叶琳嘻嘻一笑，说：“都不是呢。”
　　“孟姐，我告诉你吧，老大说，大概率是邱明医生！”
　　“竟然是他！”
　　孟瑶是一脸止不住的惊讶，
　　片刻之后，她又缓缓的道：“资历，还有业务能力，邱医生都是足够的。”
　　“为人处事，也不错。”
　　“他那怪癖，再仔细一想，也没什么。”
　　“他当主任，虽出人意料，但也是能服众的。”
　　叶琳附和道：“孟姐，我听到新主任是邱医生时，也和你一样惊讶，但是又转念一想，感觉他还挺合适的。”
　　孟瑶笑了笑，说：“无论谁来当这个主任，我们有老大罩着，都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这当然了，老大可是整形界第一人呢，谁敢不给我们面子。”
　　叶琳嘚瑟了一句，就被孟瑶给轻拍了一下。
　　“那个泰国人来了。”
　　叶琳顺着孟瑶的目光看过去，就是一怔。
　　丫的，她看到的是一个又黑又壮又矮，方脸，塌鼻梁，厚嘴唇的短发男子。
　　要把这家伙改造成一个身材妖娆的大美女？
　　即便叶琳对言非凡都有些盲目崇拜了，真正的看到手术对象本人，也不禁心生担忧。
　　“老大，你可别砸了自己牌子啊？”
　　此时此刻，下了班的言非凡，正乘车前往罗记私房菜馆……


第647章 来自军方的嘉奖
　　傍晚近六点半，罗记私房菜馆。
　　言非凡、冯俭，与应约一起前来的口腔外科主任医师彭章华，还有潘济川和他的父亲简单寒暄后，在包间分主客就坐。
　　彭章华年近五十，身体略有发福，发际线已经后退到了头顶，看着略有些油腻。
　　至于潘济川的父亲，普外科主任医师潘石金，则是身材颀长，剑眉星目的帅大叔一枚。
　　彭章华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一圈包间清雅装饰，轻笑道：“早就耳闻这里家常饭菜一绝，但是客人日日满座，不提前一周，很难订上位置。”
　　“言医生，你们在这里的投资早就收回了吧？”
　　言非凡轻笑道：“客人虽多，利润率却没有他人想象中的那么高。”
　　“我有看过上月报表，投资收益按年来换算的话，只有不到三十个点。”
　　“三十个点你还不满足？”彭章华一脸羡慕和嫉妒的夸张表情。
　　潘石金轻笑道：“老彭啊，想想言医生的工资收入，自然明白为什么不把三十个点看眼中了。”
　　彭章华一脸惊醒的说：“哎呀，我以己度人了，言医生一台手术收入都能百万以上了。”
　　他又好奇的问：“言医生，以后真的不再接整形手术了吗？”
　　“还是会接的。”
　　言非凡坦言道：“只是有条件的接，一是能让我感兴趣，有挑战难度的；二是有钱可赚。”
　　“二者兼备，自然是最好了。”
　　彭章华颔首笑道：“就该这样，既在医学上有追求，该赚的钱也还是要赚的。”
　　“如今社会，处处离不开钱，早就不是空谈理想和追求的时代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有服务员上菜了。
　　喝的，言非凡提前准备了茅台和红酒。
　　彭章华、潘石金都选择了喝红酒。
　　饭菜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了高水准，让彭章华、潘石金是赞不绝口。
　　菜过三巡后，潘石金状是随意的问：“言医生，院领导的调整，已经确定下来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正式宣布了。”
　　潘石金语带恍然的说：“怪不得，我们科室的丁大主任，上午闷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把心爱的一套茶具都给摔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问：“丁主任有志于往管理岗位上发展？”
　　潘石金轻轻一笑，说：“我们普外科是医院数一数二的大科室，丁主任以四十五岁的年龄执掌我们这个科室，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有机会，他自然是想更进一步了。”
　　“奈何，这几个月，整形中心的王主任在言医生你的协助之下，是越发的炫目耀眼啊。”
　　言非凡直言不讳道：“这次王主任没有当选院领导，他因为被人检举揭发了一些过错，还把主任的位置给丢了。”
　　这话让彭章华和潘石金都惊讶的啊了一声。
　　“真的？假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真的。”
　　他又含糊着解释道：“想必你们也清楚王主任的女儿妍妍的情况。”
　　“前几年，王主任带着女儿在世界各地治疗，在本职工作上难免上会出现一些疏忽之处。”
　　彭章华轻叹一声，语带同情的说：“王川主任一人带着女儿也是不容易。”
　　“短短几年时间，他就把整形中心发展成医院拳头科室，成为全国三大知名整形中心，实力和能力都是厉害的。”
　　“有些人心理阴暗，就是见不得他人好啊。”
　　潘石金感叹着：“嫉妒是原罪啊。”
　　他又转而说：“丁主任和王主任都被冠为我们医院不相上下的中生代领军人物。”
　　“但是，他们两人是很不合的。”
　　“不合？什么原因？”言非凡八卦之心大起。
　　潘石金轻叹一声，述说道：“丁主任和王主任早年据说，还是不错的朋友来着。”
　　“丁主任有一个妹妹，据说长的很漂亮，对王主任产生了热烈追求。”
　　“奈何王主任早就心有所属，丁主任的妹妹就伤心的去了国外发展。”
　　“没想到，却是遭遇了车祸意外，人没了。”
　　“据说，从那时起，丁主任就把王主任给迁怒怪罪上了。”
　　这个原因，让言非凡有些唏嘘，没想到王川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在酒宴的后半段，言非凡和彭医生就大舌头矫正手术请教和指点一事，做了一些交流。
　　因为言非凡这周的周三上午、周四上午，都有固定手术安排。
　　本周五下午，言非凡还有艾波母亲的手术，到了晚上，还要去英国领事馆做手术。
　　彭医生作为一名主任医师，本身也有很多的工作安排。
　　两人商议了一下，彭医生决定在周四晚上，加班做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
　　这台手术，言非凡做他的手术助手。
　　到了周六，彭医生再次加班，就大舌头矫正手术对言非凡做一次系统的讲解。
　　对于彭医生如此的付出，言非凡是感激的，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因为明天都有工作，几人吃过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儿，就散了。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住处，不到晚上九点。
　　一进家门，言非凡意外的发现，有两位军人在姐姐和苏叶陪伴之下等着自己。
　　其中一位，言非凡是认识的，就是在京城接他去卫星控制基地的那位黎强上校。
　　另一位，年龄较大，军衔也是一位上校。
　　经介绍，言非凡得知，这位陌生的张上校来自滨海军区的后勤保障部。
　　“言医生，将军让我转告你，那颗卫星已经在轨恢复了正常工作。”
　　“将军还让我转达他的感谢！”
　　说着这话，黎强上校给言非凡敬了一个军礼。
　　随后，他又表情郑重的说：“有功必赏，是我军的一贯作风。”
　　“鉴于言医生您刚被授予一等功没多久，将军表示，这次对您的嘉奖，就换一个更加实际的。”
　　“我们得知，您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
　　“经过多方面协调……”
　　黎强把一份厚实的大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言医生，我们给您挑选了一套房子，希望您能够喜欢。”
　　言非凡接过牛皮袋子，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言自若和余苏叶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大学路146号，滨海大学教职工住宅小区五区，二十七号……”
　　看到房产转让协议上填写的这个地址，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
　　他确认的问：“滨大的那个院士小区？”
　　言非凡晓得这个滨大教职工五区，因为它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别称，院士小区。
　　这个小区一共有三十六栋独栋别墅，专供在滨大工作的两院院士，还有做出突出重大贡献的资深教授居住。
　　一旁的张上校，颔首笑道：“言医生，就是那个院士小区。”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当时，滨大为扩建教职工住宅，经过协商占用了我们军区的不少地。”
　　“这一次呢，我们就与滨大协商，请他们让给我们一栋别墅。”
　　“言医生，只要您在协议上签字，这二十七号别墅的产权，就属于您了。”
　　“不像其他滨大院士，他们只有别墅的居住权和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出离激动了。
　　丫挺的，市中区闹中取静的独栋别墅，其稀缺性根本不用说。
　　问题是，这还不是有钱有身份就能买到的。
　　如今，言非凡就完全拥有了这么一栋……


第648章 像流星般璀璨
　　周三早上九点，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各科室，各教学，各科研，各行政后勤单位，除了有重要工作任务在身不能脱岗的，全汇集在了各工作场所的会议室，通过视频会议系统，开了一个全院会议。
　　在这次全院会议上，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处长，宣读了附属医院的新一任院领导名单。
　　刘锦，院党高官。
　　侯剑锋，院长。
　　韩向鸿，院纪高官。
　　来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梁清，医务副院长。
　　原创伤外科主任陈瑜，担任负责科研和教学工作的副院长。
　　随后，分管全市卫生工作的副市长，代表政府做了重要讲话……
　　言非凡因为有手术安排，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上午过十一点，在接连做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后，言非凡一出手术室，就被升为书记办公室主任的任真，请到了书记办公室。
　　进了书记办公室，言非凡就见刘锦一个人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风景。
　　言非凡来到窗前，瞅了瞅人来人往，每天都近乎一样的地面景象。
　　“老师，看什么呢？是不是高了一层，风景也别有不同啊？”
　　刘锦转身看着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在附属医院工作近三十年了，可以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悉的很，我看的可不是风景。”
　　他来到会客区，招呼言非凡在沙发上坐下。
　　“非凡啊，上级对我们医院在短短两三个月就换了两次领导，是很有意见的。”
　　“副市长可是警告我了，再出了问题，我们这几人全调到偏远乡镇为人民服务去。”
　　言非凡迎着刘锦的目光，说：“老师，你不会也认为是我赶走的前后两任书记吧？”
　　刘锦畅快的一笑，说：“怎么会？”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我可是清清楚楚的，你是被动牵连，是无辜的。”
　　停顿了一下，刘锦又缓缓的说：“我已经与侯院长沟通好了，除本职工作外，我的主要精力会主要放在分院的筹建上。”
　　“我希望，在我的任期内，能看到分院筹建完毕，并投入使用。”
　　言非凡好奇的问：“老师，社会推动一事？”
　　刘锦轻笑道：“正在紧锣密鼓的运作，多方积蓄力量，国庆节后会正式推动，展开游说。”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刘锦接着道：“副市长还特意提到了你。”
　　“我？说我什么？”言非凡好奇的问！
　　刘锦言语郑重的说：“副市长告诫我们，一定要爱护你的健康和成长，让你少受各种干扰。”
　　“还让我们以身作则，回绝有关你的来自方方面面的请托和人情。”
　　言非凡再次哦了一声，就听刘锦转而问道：“非凡，你那个音频唤醒研究，什么时间开始临床人体试验啊？”
　　言非凡直言道：“老师，这个唤醒研究，前期准备工作还没开始，而且也不是我当前的工作重点，应该要等不短的时间。”
　　听到这，刘锦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言非凡又接着道：“我会向伦理委员会申请一下临时审批，单就个别的特殊病例进行验证研究，来积累研究数据。”
　　刘锦眉头舒展开来，说：“非凡啊，你这个音频唤醒研究，意义重大。”
　　“非凡，你比我清楚，你自己待过一年多的五号住院楼，可是收治了两百多名深度昏迷患者。”
　　“他们的家属可都眼巴巴的期待亲人，能早一点从昏迷中苏醒呢。”
　　言非凡挠了一下头，有些讪讪的说：“老师，我发现有些高估自己了。”
　　“如今铺开的摊子有些大，但是我的精力和时间却是有限的。”
　　“再加上我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持续高强度工作，一些事情，我分身乏术啊。”
　　言非凡又补充道：“老师，我会逐步做调整，进一步优化我的工作安排。”
　　刘锦理解的点点头，又提议道：“非凡啊，你如今的工作和成绩，早就超过了很多主任医师。”
　　“你再看看他们，哪个人至少都有七八个学生和助手在协助工作。”
　　“非凡，你也该着手组建自己的工作和研发团队了。很多事情，可以让他们来替你完成的。”
　　言非凡含糊着说：“老师，从今以后，我会留意合适人选的。”
　　刘锦嗯了一声，又豪气的表态道：“非凡，从今天开始，整座附属医院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你在工作和科研方面需要什么样的支持，说一声就可，我会发动全院力量给予支持……”
　　在食堂吃过午饭后，言非凡来到整形中心，带着孟瑶和叶琳，来到了泰国人所在的单人病房。
　　泰国人在住院资料上的名字，叫纳瓦·普拉卡。
　　他的中文说的相当不错，说曾是广深大学的本科留学生。
　　言非凡打量着站在病床前的纳瓦。
　　虽然这人看上去又黑又壮又矮，大手大脚，面相也很是男人，但是他皮肤看上去却相当细腻，而且站姿和手势，也具有女人味道。
　　言非凡晓得，他的细腻皮肤是这段时间一直注射雌激素导致的。
　　至于他女人化的站姿和手势，应该是这家伙自己有意锻炼的成果。
　　言非凡看过他的心理分析报告。
　　如果报告没有弄虚作假的话，这个家伙一直有性别认知问题，对自己要当一个男人，还是女人一直存在着摇摆。
　　想必是这次事变，让这人彻底下定了决心，要一个女人了。
　　“纳瓦，你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你接受了我的手术设想……”
　　言非凡迎着对方的目光，一脸严肃的说：“我需要再郑重重申一次，要想实现我这个手术设想，需要对你的全身上下做非常大的改动。”
　　“这需要十数次大手术和小手术，未来一年时间，你基本上都要在痛苦中和病床上度过了。”
　　“还有……你先听我说……”
　　言非凡抬手止住了想说话的纳瓦，接着道：“如此大的手术改动，会对你的身体健康造成非常严重的损害，而且最佳的手术效果，也就能维持三四年的时间。”
　　“最重要一点，你的寿命也会严重缩短，很可能撑不过十年。”
　　言非凡缓缓的问：“纳瓦，你还要继续吗？”
　　纳瓦双手合十，目光沉凝，说：“言医生，您的手术方案，非常符合我的心意。”
　　他的声音也受到了雌激素的影响，变的略有些尖细，与他又黑又壮的男性外表，形成了较大反差，让言非凡听着有些怪异。
　　“言医生，您说的后果，我也很清楚。”
　　“我希望像流星一样，璀璨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以我这个样子活上一百岁。”
　　“言医生，您放手大胆的对我进行改造吧。”
　　“无论多痛苦多煎熬，我都能承受的住！”
　　言非凡默默的与纳瓦对视了一两分钟，见他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之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孟瑶、叶琳，带纳瓦去做身体检查……”
　　纳瓦这一次要做的身体检查，可不简单。
　　他需要三四天时间，来一次从头到脚全面无死角的检查，为言非凡的细致手术方案提供依据……
　　下午，言非凡又去小红楼与秦风就他带来的脑瘤患者，做了手术方案探讨……
　　傍晚近六点，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优化手术方案时，言自若和余苏叶一块闯了进来。
　　“非凡，下班了，我们去看你的院士别墅……”


第649章 有资格住这里
　　大名鼎鼎的院士小区，位于滨海大学的东侧。
　　它与言家姐弟现在居住的醉墨华庭小区，一东一西，隔着滨海大学相望。
　　不过，院士小区与滨海大学只是一墙之隔，有月亮门联通，可以很方便的进出校园。
　　小区的进出正门，是位于大学路之上的南门，它还有一个东侧门联通东边的辅路。
　　傍晚六点二十分，言家姐弟和余苏叶乘坐着卡宴车，在门卫登记之后从南门进入院士小区。
　　一进小区，映入几人眼帘的就是茂盛的银杏树、国槐、香樟树、桂花树等高大乔木。
　　前方的不远处，几栋二三层，外观式样不一的独栋别墅掩映其中。
　　浓密的树荫遮蔽了晚日余热，也阻挡了城市喧嚣的侵扰，让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在恍惚之间，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仅仅一道围墙，外面是车水马龙，喧闹的城市中心，这里就是静谧、幽适、祥和的园林庄园。
　　言自若看着车窗外缓缓掠过的大树，不由的啧啧道：“非凡，苏叶，你们看这树一棵棵的，有的都有怀抱粗了，长了得有几十年了吧？”
　　“我印象里，这小区建成有二十年了。”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随口道：“住在这里逛街方便的很，出门两三站，就是大型购物中心。”
　　“姐，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可以用凤凰山庄那套别墅来交换。”
　　言自若心动了一下，随即摇头道：“住在这里的不是院士，就是知名的大教授，我可压不住。”
　　“这点自知之明，姐姐我还是有的。”
　　“住在凤尾山上，只需要有钱就可以了。”
　　“非凡，我就不跟你抢了。”
　　这话让余苏叶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没一会，卡宴车停在了一栋三层中式建筑前。
　　几人下了车，仔细打量。
　　这栋别墅，外墙青灰色，西面墙壁上还爬满了一半的爬山虎，顶部是中式传统的飞檐。
　　别墅的前院是五六十平米大小的敞开空间。
　　进出别墅的石板路东侧是一块方形花坛，西侧则是镂空地面砖铺成的两个露天停车位。
　　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完全占据了花坛，还有车位地砖的缝隙。
　　“非凡，苏叶，冯俭，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检查一下！”
　　言自若拿着钥匙，急吼吼的去开门……
　　推门而入，一股霉味是扑鼻而来，让言非凡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借助有些暗淡的光线，言非凡看到的是，大到足以举办二三十人舞会的挑高大客厅。
　　客厅里罩着沙发等几件粗笨家具的布上，已经落满了灰尘，让人看不出其原本的颜色。
　　靠近地面的四周墙壁上，还露出了几十块大小不一的霉斑。
　　显然可见，这栋别墅已经有较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言自若手脚麻利的按下了所有的电器开关，客厅顿时陷入了灯火通明之中。
　　“还好，电路没坏。”
　　“非凡，我们挨个房间看看……”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近二百六十个平米，三层总面积近七百平米。
　　或许考虑是院士的年龄较大，不太方便上下楼，这套别墅的主卧，装修在了一楼。
　　还有一间与之联通的偌大书房。
　　除此之外，一楼还有厨房、餐厅、客卫、保姆间，储藏间，还有可停放两辆车子的车库。
　　二楼有一个会客厅，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三楼有一个五六十平米大露台，四个房间。
　　几人用了半个多小时，上上下下的全都逛了一圈，又回到了一楼客厅。
　　言自若语带惋惜的说：“面积是真的不小，就是布局和户型有些太老了。”
　　“苏叶，这装修，我们可要下大功夫了。”
　　余苏叶嘿嘿笑道：“只要面积足够大就可以了，其他的，统统砸了进行大改造。”
　　“非凡，我有一个初步的设想……”
　　“一楼，客厅有些大了，你不喜欢招朋会友，我也不太喜欢，客厅可以改小一些。”
　　“我想着，在一楼建一个功能齐全的健身房，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足不出户在家里健身了。”
　　对自身健康相当关注的言非凡，对这个提议，赞同的点点头。
　　余苏叶又吼吼道：“我还想着，在一楼装修一间手术操作室，方便我们练手之类的。”
　　听到这，言自若赶紧否决道：“不行！”
　　“怎么着？”
　　“苏叶，你还想把自己住的地方，变成工作的地方不成？”
　　“血淋淋的，你们就不瘆的慌吗？”
　　“晚上睡觉，就不怕做噩梦吗？”
　　“非凡，你说是不是？”
　　言非凡迎着姐姐，还有苏叶的目光，缓缓的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可是外科医生。”
　　“苏叶，这个操作室，我其实一直想有一间的，只是以前没有这个条件。”
　　“现在终于有了。”
　　言自若怒了，威胁道：“非凡，苏叶，你们敢这么做的话，我以后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
　　言非凡嘿嘿一笑，道：“姐，随便你。”
　　“这别墅，可是我的地盘，我有权做主……”
　　言非凡在姐姐伸手扭他耳朵之前，及时的躲在了余苏叶的身后。
　　余苏叶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拦住了气呼呼的言自若，笑着道：“姐，我想着在二楼装修出一间带卫浴，带更衣室的次卧，专门给你留着。”
　　这话，让言自若气消了一些。
　　余苏叶又憧憬道：“三楼，是主卧和书房了……”
　　言自若不忘提醒说：“可别忘了规划出儿童房和游戏室，大装修一次，就要一步到位。”
　　余苏叶脸红红的说：“姐，我不会忘的。”
　　她又看向言非凡，问：“非凡，关于房子的装修，你还有什么想法没？”
　　言非凡摇头道：“这一块，你全权做主就行了，不用问我。”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哼哼道：“苏叶，你还不晓得他吗？问也是白问，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他是一概不操心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非凡毕竟是一家之主，这仪式上的询问，还是要的。”
　　言非凡忍不住问道：“我是一家之主？我怎么一直没有感受到啊？”
　　“你只是名义上的！”
　　言自若和余苏叶异口同声的回道……
　　几人关好别墅的电源，出了别墅，就见别墅前站着一位七十岁上下的矍铄老者。
　　这位老者有一米七高，身材略瘦，留着花白短发，穿着普通的素色单衣长裤，脚上是运动鞋。
　　他背一点也不见驼，双眼有神打量着出来的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几人。
　　“老先生，您好！”
　　言自若主动的上前问候，满脸笑容的说：“这栋别墅已经属于我弟弟言非凡了。”
　　“装修后，我们就会搬过来住了。”
　　“老先生，您住在哪呀？”
　　“那里！”
　　老者抬手指了指西边的一栋别墅，说：“我见这里灯亮了，就好奇的过来看看。”
　　“言非凡？”
　　老者念叨了一句，又想了想，看向言非凡，问：“小伙子，冒昧问一下，你家长辈名讳，之前在哪里做研究啊？”
　　言自若语带得意的替弟弟回道：“老先生，这套别墅是我家弟弟凭着自己本事赚来的。”
　　停顿一下，她又郑重的介绍说：“言非凡，附属医院的天才外科医生。”
　　“老先生，你稍微在网上一查，就会知道……”
　　“言非凡，我亲弟弟，他的学识、能力和成就，还有发展前景，让他完全有资格住在这里……”


第650章 广告代言
　　言家姐弟、余苏叶离开院士小区，返回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发现宋怡，还有田雨和她的一个同学正在家里等着他们。
　　田雨这个同学，男，瘦长个，肤色略有些黑。
　　他头发长的都快遮住耳朵了，再加上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学生的那种。
　　面对言非凡一脸审视的表情，田雨赶紧的解释说：“言哥哥，今天我们同学聚会，下午一块来滨海大学玩，相约一起上滨海大学。”
　　“这是我的同学许尧。”
　　“他的右手腕上莫名长了一个鼓起，心里挺害怕的。想着你就在附近，我就带他来找你看看。”
　　许尧见言非凡一脸严肃，弓着身体，有些怯怯的道：“言哥，你好！”
　　言非凡轻哼一声，看向他的右手腕，看到了一个半个花生米大小的鼓起。
　　这时，宋怡也把右手伸了出来，说：“非凡，你看看，这几天，我手腕上也长了一个呢。”
　　言非凡扫了一眼，就见宋怡的右手腕，果然也有一个略小一些的鼓起。
　　“你的等一会儿再说！”
　　言非凡把目光投向许尧，问：“经常打游戏？”
　　“没怎么打……”
　　许尧心虚的回了一句，见言非凡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赶紧交待说：“考上高中了，爸妈说这个暑假，我可以放肆一下。”
　　“这游戏就打的有些多了，每天都有七八……十几个小时吧。”
　　他一脸担心的问：“言哥，我这手腕，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时，宋怡又插嘴道：“我这一段时间，用电脑和手机赶了不少工作，我这手腕鼓包也是过度工作累出来的？”
　　言非凡板着脸，说：“你们这都是腱鞘囊肿，是手腕不合理的过度运动造成的。”
　　“问题不大，我可以用手法给你们挤破。”
　　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会有些疼！”
　　许尧松了一口气，说：“言哥，就麻烦你了，我不怕疼的！”
　　言非凡接过许尧递过来的右手，在他右手腕的鼓起部位四周轻轻按摩了几下。
　　然后，他用大拇指按住了鼓起，猛的一按……
　　“啊……”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就从许尧嘴里猛然嚎了出来。
　　这声音太过突然，又太过大声，直接吓得田雨、言自若就是身体一颤。
　　宋怡更是吓得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右手也被她快速的藏在了身后。
　　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疼的眼泪都出来的许尧，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自己重新变扁平的右手腕，双腿发颤的问：“言哥，这就好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少打游戏，多注意锻炼和休息，不然还会复发的。”
　　“我知道了，谢谢言哥！”
　　许尧有礼貌的回了一句，又快速的擦了擦脸，转头询问田雨，“我要回去了，你呢？”
　　田雨摇头道：“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了，今晚留在言哥哥家过夜。”
　　“我送你吧……”
　　言非凡看着许尧这小子逃跑似的快步走出家门，又把目光投向了宋怡。
　　宋怡被吓得，情不自禁的远离了一步。
　　“非凡，我不治了，不治了。”
　　一旁的余苏叶忍不住乐道：“宋怡，不用害怕，注意休息，过段时间，它自己会消下去的。”
　　宋怡就是一怔，问：“真的能自己消下去？”
　　言非凡一脸随意的说：“可以用刚才的手法挤破，也可以做个小手术。”
　　“当然，好好休息，多加注意，过上一段时间，它是有很大可能会自动消失的。”
　　宋怡醒悟了过来，忍俊不禁道：“也就是说，非凡，刚才你是故意的。”
　　“至于吗？你过分了哈！”
　　“我看得出来，小雨就把他当做普通同学对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自若轻笑道：“非凡这是把小雨当女儿来看待了，和她在一起的男孩，都要严防死守。”
　　言非凡分辩道：“我也是为那个少年好。”
　　“一天十几个小时游戏，这明显是上瘾了。这次刻骨铭心的疼痛，应该能让他自律一些。”
　　停顿了一下，他问宋怡，“刚从东北回来？”
　　宋怡嗯了一声，说：“上午回来的。”
　　“给你们带来了一些野山菌、灵芝粉、桦树茸、鹿茸、林下参等东北当地特产……”
　　等田雨送同学回来后，几人在餐厅就坐，一边吃杜秋阿姨准备好的晚饭，一边闲聊起来。
　　言自若抢先说出，院士小区别墅一事，这让宋怡和田雨高兴不已，接连表示了祝贺。
　　不过，这两人的高兴，也就仅限于此了。
　　对宋怡来说，言非凡给了她太多惊喜，已经让她足够对惊喜免疫了。
　　再者说，多了一套别墅而已，对从小生活优渥的她来说，刺激不大。
　　至于田雨，她还不能切实了解，拥有一套院士小区的别墅有多大的身份意义。
　　尤其在言自若的手机上，看过那套别墅陈旧的外观和内部照片后，田雨感觉，这套别墅比起凤凰山庄那一套，差的太远了……
　　“宋怡，关于附属医院入股睡眠促进仪一事，你怎么看？”
　　宋怡轻声道：“这件事，我和余川柏他们几人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不仅可以合作，还有必要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
　　她又进一步解释道：“非凡医疗科技想要快速发展，滚雪球般发展壮大，必须有持续不断的新产品出来，这就不能单靠非凡你一个人。”
　　“以我们当前的实力和名望，请不来，也养不起顶尖的科研团队。”
　　“附属医院有名气有实力，每年都有不少的科研成果出来，双方有更进一步合作的基础。”
　　言非凡哦了一声，随意的说：“既然决定加强合作，你直接去找陈院长谈条件就可以了。”
　　宋怡嗯了一声，又缓缓的说：“为抢占市场，公司资金，全都投入了输液控制器的生产中。”
　　“因为我们实行的是先免费试用，后购买的营销策略，回款至少要等一两月以后了。”
　　“非凡，所以，这段时间的运营资金……”
　　言非凡一听就明白了，一指姐姐，说：“宋怡，钱这方面的事情，你跟我姐说就行。”
　　“我只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就是一个摆设。”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大事，你不点头，我敢随意做决定吗？”
　　她看向宋怡，说：“非凡的账户上，现在就有一千万出头，够用吗？”
　　宋怡眉眼含笑道：“够了，够了，一千万足够可以了。”
　　“大头方面的市场和营销投入，先让白玉兰和百宁医疗科技垫付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还有一个问题……”
　　“广告和产品代言，非凡，你能不能帮着联系一下大明星沈道然啊？”
　　言非凡轻声道：“我可以联系一下，不过对方能不能答应，就不好说了。”
　　“好像很少看到他拍摄广告……”


第651章 原则和底线
　　晚饭后，言非凡拨通了沈道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言非凡也没废话，直入主题，说是有朋友想请沈道然接拍代言广告。
　　对方在通话里急忙表示，“言医生，我接拍广告相对较少，有几条原则，希望你能理解。”
　　“沈先生，你请说！”
　　“言医生，一是保险、理财、贷款等金融产品广告不接。”
　　“二是保健品、老人营养品、儿童食品、绿色食品等食品广告不接。”
　　“三是医院、医药等医疗广告不接……”
　　听到这，言非凡直接打断道：“沈先生，医疗用品呢？比如手术机器人、输液控制器之类的。”
　　沉默片刻，沈道然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任何产品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尤其是医疗用品……”
　　“我很可能被媒体揪住，成为一个热点。”
　　“这对我，对代言企业，都不是好现象。”
　　“言医生，请你理解……”
　　言非凡轻笑道：“沈先生，我能理解……”
　　结束了与沈道然的通话，言非凡看向旁听的宋怡，说：“你也听到了，大明星爱惜羽毛，不接医疗相关的广告和代言。”
　　宋怡是一脸的失望。
　　言自若却有些愤愤的说：“这沈道然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不是他求你那一会了。”
　　“不就是广告代言吗？”
　　“又不是不给他广告费。”
　　“非凡，这家伙不懂礼尚往来，以后他再找你问诊看病，你也别搭理他。”
　　言非凡轻笑道：“姐，人家不接广告的几个原则，又不是专门针对我设定的。”
　　“原则就是原则，打破了就不是原则了。”
　　他又自语道：“我也应该设定接收患者的几条原则，广而告之，应该能避免不少麻烦。”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把目光投向宋怡。
　　“还有别的候选对象吗？”
　　他又提议道：“如果我们生产的输液控制器这么受患者欢迎，其实没有必要请大明星做广告。”
　　“他们的广告费可一点不便宜。”
　　宋怡解释道：“一是借助大明星的名气，快速提升产品的知名度和信任度。”
　　“二是提高进入壁垒，让有意跟风的企业掂量一下投入和产出问题。”
　　言非凡轻哦一声，提醒说：“现在明星的不良信息也挺多，运气不好的话，产品反会被拖累。”
　　宋怡轻叹道：“所以，我们选定的是成名以久，口碑一向坚挺的沈道然。”
　　她又叹了一口气，期待的问：“非凡，我们备选的是大明星田进良。”
　　“你和他有关系吗？”
　　田进良也是常年活跃在影视的中年演员，还经常主演主题旋律影视剧。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明天我问一下王主任，看他能不能联系上这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言医生，有坏消息要告诉你。”
　　“多坏的消息？”
　　“非常不好！”
　　邱阁在电话里述说道：“临下班前，我去病房巡视患者，意外发现被徐放唤醒的那名植物人患者，出现了小便失禁症状。”
　　“我当即给他做了一个检查，发现他的认知状态出现了一些问题。”
　　“接下来，我详细给他做了认知检查和测试……”
　　停顿一下，邱阁在通话里语气沉重的说：“言医生，相比苏醒之初，经过这几天的恢复，患者的认知功能和记忆能力，非但没有提升，反而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后退。”
　　“而且，他的智力也出现了下降。”
　　“患者家属也表示，患者这几天有嗜睡现象，他们以为这是苏醒以后的正常表现。”
　　“我请来两位神经内科专家，一块给患者做了检查和会诊，结果很不乐观。”
　　“非凡，患者的几个大脑中枢，出现了明显的活跃度下降和功能萎缩。”
　　“我们高度怀疑，是徐放做的次声波刺激，使得患者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
　　言非凡心中一沉，问：“最糟糕情况？”
　　邱阁在通话里回道：“如果患者这种退化的趋势得不到有效控制，他的认知和智力，或许就会退化到儿童水平，甚至是痴傻。”
　　“言医生，你看这种情况？”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积极治疗，确认病因，同时把这新情况上报给伦理委员会和医院。”
　　“出了问题，就正面应对……”
　　结束了与邱医生的电话，言非凡忍不住拍了拍有些头疼的脑门。
　　当初听到徐放把一个昏迷三月的植物人用音频刺激给唤醒，他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也太过幸运，太过容易了吧。
　　现在来看，太过美好的事情，往往都隐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后患。
　　“非凡，需要赶去医院处理吗？”
　　言非凡迎着余苏叶等人关切的目光，摇摇头，道：“不需要，这属于神经内科的诊疗范畴，不是我的擅长。”
　　“邱医生会处理好的。”
　　说到这，言非凡心中又有了几分庆幸。
　　幸亏当时自己坚持了底线和原则，没有被苗权说服为徐放背锅。
　　不然，今天这事足够让自己焦头烂额的。
　　这让言非凡切身体会到一点，做人做事的原则和底线，是必须要坚守的。
　　不然，后患无穷啊……
　　言非凡收回思绪见客厅气氛有些凝重，就笑了笑，说：“患者情况忽然变得糟糕，是常见问题。”
　　“你们不用担心，能处理好的。”
　　他看向田雨，转而问：“这个周日，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准备好了没？”
　　“言哥哥，都准备好了！”
　　田雨吼吼道：“爸爸给我买了一整套新的上学要用的东西，妈妈也给我买了好几套新衣服。”
　　“我也很期待见到新同学。”
　　“当然了，全市闻名的名校，又是第一次住校，内心也是有些忐忑的。”
　　言非凡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别把同学想的太厉害，也别轻视自己。”
　　“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比谁差啊？”
　　田雨用力点头道：“言哥哥，我会很努力，不会给你丢人的……”
　　言非凡明天有两台手术。
　　上午的颅脑肿瘤穿刺，晚上还要跟着彭医生学习大舌头矫正手术。
　　他和宋怡、姐姐又闲聊几句，就回房间了。
　　余苏叶起身跟着他进了房间。
　　“非凡，我决定了。”
　　“这个周末，我回一趟京城，跟长辈商议一下留在附属医院的事情。”
　　言非凡轻笑道：“苏叶，你做这个决定，不用考虑我的因素。”
　　“交通和通讯这么发达，两地分居不是问题。”
　　余苏叶抱住了言非凡，动情的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你以后遇到的难题，会越来越多。”
　　“当你遇到困难时，我希望自己能陪在你的身边，即便不能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也好过在远方通过电话给你加油鼓劲……”


第652章 卑劣行径
　　周四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在小红楼做完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手术，来到更衣室，在手机上看到了邱阁医生不久前留给他的信息。
　　被徐放使用次声波唤醒的植物人患者，还有他的家人，在今上午重新接受伦理委员会的调查之际，正式提出了医疗事故鉴定要求。
　　看到这条消息，言非凡晓得，这是对方要启动追索赔偿程序了。
　　丫挺的，这就是好人不能做了。
　　言非凡忽然有些同情徐放了，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心情。
　　他换好衣服，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徐放的母亲妈妈，协和医院的检测副主任技师王舫，和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同在等着自己。
　　“言医生，给你介绍一下……”
　　王舫指着身边的中年人，说：“这位是来自京城的大律师喻钧先生，是徐放的代理律师。”
　　言非凡哦了一声，轻声笑道：“你们准备的挺快速的，这么快就做好了打官司的准备。”
　　他紧接着问：“徐放当时，有和对方签署免责协议，或者留下录音一类的证据吗？”
　　听到这问话，王舫有些疑惑的问：“免责协议和录音？言医生，你说的是什么啊？”
　　言非凡见王舫脸上的不解表情，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就是心中一动，不答反问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所为何事？”
　　“言医生……”
　　开口的是中年男子喻钧医生，他把手中的一个小信封递了过来。
　　“我以徐放先生代理委托律师的身份，亲自向你递交一份律师函，并向你口述我方声明。”
　　“一，我方徐放先生在附属医院工作期间，与言非凡医生你不是老师与学生关系，也不是领导与下属关系，也不是你的雇员。”
　　听喻钧律师字正腔圆的说出这话，接过对方信封的言非凡，面部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丫的，对方来势汹汹，所图不小啊。
　　喻钧口齿清晰的接着道：“他是以志愿者的身份，无偿的为言医生你，还有邱阁医生工作。”
　　“期间，他未领取一分酬劳，更不是贵方音频催眠研究项目组的正式成员。”
　　喻钧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二，贵方音频催眠研究，提交的研究项目申请报告，只是描述了该研究项目主要研究高频音波对人类的催眠效果。”
　　“该项目申请报告，没有涉及声波对植物人唤醒的研究方向，更不涉及任何的次声波研究。”
　　“三，徐放先生郑重声明，在以志愿者身份在项目组工作时，他只负责了一些琐碎的具体工作，从没有参与过项目研发方面的探讨。”
　　听到这，言非凡脸色就变得铁青。
　　他已经晓得，对方的用意了。
　　就听喻钧朗声道：“因此，用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的设想，是徐放先生独立自主完成。”
　　“那一次实践，也是徐放先生私下独自完成，与项目组没有任何关系。”
　　“这次声波唤醒植物人，不属于音频催眠研发项目的课题成果，不受保密等相关协议限制。”
　　“如有异议……”
　　“不用说了。”
　　言非凡冷声打断对方，满脸鄙视的道：“之前听到不少不择手段抢科研成果的事件，没想到终于轮到了我的头上。”
　　已经撕破脸了，王舫也是当仁不让的说：“我这是在争取我儿子的智力成果和合法权益。”
　　“言医生，你是医学天才，我儿子也不差。”
　　“这用次声波唤醒植物人，并被实践证明可行的的天才设想，就是我儿子的灵光一闪。”
　　“你别想霸占，占用己有。”
　　对方的无耻，气的言非凡有些出离愤怒了。
　　“王舫，真是你儿子的独立成果，他自己怎么不理直气壮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敢在我面前承认，没有从我这里听过音频既然能催眠，也应该能反其道行之唤醒昏睡昏迷之人的想法？”
　　王舫呵呵一笑，说：“言非凡，你有证据吗？”
　　见言非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王舫语带得意的说：“这样吵来吵去也没意思，不服气就去法庭告我们，让法官来宣告这项成果的归属。”
　　“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舫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刺激言非凡道：“虽然我儿子做不成医生了，但是他的父亲可是国内外知名的神经内科专家。”
　　“如今，就看是你，还是我老公，谁能更快更好的把这个设想研究出来，投入临床应用了……”
　　王舫注意到言非凡气的脸红脖子粗，生怕对方暴起打人，也晓得自己是在对方地盘上，到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一方。
　　“喻律师，律师函给了，口头声明也说了，任务达成，我们这就走吧……”
　　要不是王舫及时止住无耻嘴脸走人，言非凡真的有可能动手打人。
　　他毕竟年轻气盛，着实气坏了。
　　自从他从昏迷中苏醒以来，也算是一路顺风顺水，在很多人的尊敬和吹捧中发展到现在，何曾遭遇过如此卑劣的行径。
　　言非凡是真的被惹毛了。
　　他当即打电话，把邱阁医生、王川，还有刘锦都喊了过来……
　　一二十时分钟后，邱阁、王川，还有刘锦齐聚言非凡的小红楼办公室。
　　在场的，还有医院签约律所的常驻律师龚海。
　　“这封律师函……”
　　四十多岁，已经秃顶发福的龚海，抬头见刘锦、言非凡等人都盯着自己，再一次低头把律师函认真的看了一遍。
　　他斟酌着说：“如果这律师函所说的内容，都是属实，这官司有的打了。”
　　“除非我方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能证明，这个设想，言医生或邱医生在徐放面前提过。”
　　言非凡和邱阁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王川气愤不过，嘲讽道：“这个徐见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名气也不小，却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抢科研成果，连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冷静许多的刘锦，缓缓的说：“徐见德主动退出这次院士评选，两年后，变数就很大了。”
　　“但是这个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的设想，一旦在他手上实现，被选上基本上就是百分之百了。”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很难有人能把持住。”
　　“我说邱医生……”
　　刘锦语带责怪的道：“言医生年轻，经历的也少，没多少经验，但是你可不一样吧。”
　　“怎么能在科研项目管理上，出现这么大的一个纰漏呢？”
　　满腹委屈的邱阁，张了张嘴，最后道：“书记，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大意了。”
　　言非凡急忙道：“老师，不能怪邱医生。”
　　“这个项目，是我在主导，项目申报和文件、协议方面也都是我在做，邱医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是正常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先不说责任问题，就眼前这事，我们该如何处理啊？”
　　刘锦沉吟片刻，说：“第一，这官司是一定要打的，即便结果不尽人意，也要打。”
　　“一是表明我们绝不妥协的态度。”
　　“二也是要医学界同仁晓得，徐见德究竟是什么一个货色。”
　　“第二，这次声波唤醒研究，加快研究进度，只要我们能先一步出成果，就能让徐见德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三……”
　　刘锦看向言非凡，语重心长的说：“非凡啊，你需要一个团队来协助你来工作。”
　　“你的每一个医学灵感，都可能挽救很多人，带来巨大的荣誉，还有商业价值。”
　　“如果管理不善的话，类似事件，有可能还会发生。”
　　“这样……”
　　刘锦看向王川，说：“非凡的身边需要一两个老成持重，又信得过的人手。”
　　“我们给他把把关，寻觅一下？”
　　王川点点头，说：“理应如此。”
　　他又提议道：“以非凡如今的成就和地位，成立一个单独的研究室，足够可以了吧？”
　　刘锦沉吟着说：“没有问题，可以把相关人员的编制都放在这个研究室里，方便管理。”
　　言非凡忍不住开口道：“老师、主任……”
　　刘锦瞪了他一眼，说：“非凡，我们也是为你好。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们替你操心。”
　　这时，邱阁指着茶几上的律师函，说：“书记、王主任，这律师函，是不是表明徐放唤醒那个植物人患者是单独操作，和我们没关系啊？”
　　刘锦微微一怔，乐道：“这就是有失有得啊。”
　　他又一脸嘲讽道：“我倒是要看看，徐见德会不会冷血的看着自己儿子承担起全部责任……”


第653章 合适人选
　　晚上八点二十分，彭章华医生主刀的十三岁男孩的大舌头矫正手术，已经进行的一个多小时。
　　作为手术助手的言非凡，一边做着助手工作协助彭医生手术，一边在脑海中将彭医生的手术操作，与自己推演出的手术方案进行比对。
　　这台手术，主要纠正舌头过于宽厚的问题。
　　男孩舌头的前端，还有着一些陈旧伤痕，这都是男孩咬伤造成的。
　　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手术中，言非凡发现彭医生的手术操作，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这不是说，彭医生的操作就是错误的。
　　只是在言非凡看来，如果换成自己的处理方式，其术后效果会更好一些。
　　不过，作为观摩学习者的言非凡，明智的没有出言建议。
　　这种场合，也不容作为初学者的他纠正。
　　言非凡尽心尽力的做着一位手术助手该做的工作，让主刀医生的手上操作更为顺畅。
　　他能看得出来，彭医生为方便他观摩学习，手上动作特意放缓了一些，也更为精细了一些。
　　只是，相比郭奇老先生的手术教学视频，言非凡客观评价，彭医生的处理水平，是要低一些的。
　　不过，这并不表示言非凡没有收获。
　　相反，他获益不菲。
　　手术教学视频因为拍摄角度、清晰度，还有剪辑等原因，很多细节问题被忽略了。
　　这台手术的现场全程观摩，让言非凡弥补了这些细节缺失。
　　而且，彭医生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至少，言非凡通过进一步的模拟和分析，发现比对出的二十三处不同之处，有五处地方，彭医生的处理，更加的合理一些。
　　甚至其中一处，让言非凡有豁然开朗，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的感觉……
　　晚上九点十分，历时三个多小时的大舌头矫正手术结束。
　　彭医生让他另外的助手，处理手术后续工作，领着言非凡走出了手术室。
　　出了手术室，彭医生摘下口罩，还有橡胶手套，又开始脱手术服。
　　他打量着和自己差不多做着同样工作的言非凡，忍不住感叹道：“我发现，优秀的人，在任何岗位都是能做到极致的。”
　　“言医生，不瞒你说，这是我迄今为止，做大舌头矫正手术最为舒畅舒心的一台。”
　　“初次合作，你就能和我配合无间，窥一斑而知全豹……”
　　“言医生，你牛！”
　　彭医生的夸赞是两分客套，八分真心。
　　这手术助手的工作，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好的，他需要被动配合主刀医生的工作，对专业技能、预判和眼力劲，都有很高的要求。
　　一名好的手术助手，能让主刀医生轻松顺心，甚至事半功倍的完成手术。
　　所以，主刀医生和手术助手磨合好之后，都是几年不换的。
　　今晚的这台手术，就让彭医生感受到了什么叫丝滑的感觉。
　　在手术需要的地方，言非凡总是恰到好处的出手，根本不需要彭医生出言吩咐，更没让他的手上操作出现停顿。
　　重要的是，这是两人的第一次配合。
　　彭医生作为主刀，可以按照自己的操作习惯，不用做任何的改变。
　　言非凡作为手术助手，却不得不改变自己，来主动的迎合和配合他。
　　这对做惯主刀的医生来说，这样的改变，是很不适应的。
　　但是在整个手术全程，言非凡没有一次失误，完美的履行了一位手术助手的职责。
　　这体现了言非凡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自控能力，让彭医生不得不叹服一二。
　　同时，这也让彭医生感受到了言非凡的谦逊和真心实意，让他心里十分的舒服。
　　彭医生又接着说：“言医生，关于这台手术，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得到允许的言非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彭医生，我确实有些疑问，想探讨一下。”
　　“在手术的十八分钟二十秒，彭医生你在处理舌头前端的舌内肌时……”
　　言非凡这一说就是滔滔不绝，把心中积攒的问题是全盘抛出。
　　而且，他还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
　　“咳咳，言医生，你先等一下。”
　　彭医生打断言非凡，有些尴尬的说：“言医生，我年纪大了，可没有你过耳不忘的记忆力。”
　　“这样吧，你把你的问题，还有你的处理建议整理一下，发到我的邮箱。”
　　“我回去慢慢的整理。”
　　言非凡应了下来……
　　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言非凡向彭医生告辞一声，就由冯俭开车载着他回了醉墨华庭。
　　这一路十几分钟，言非凡以语音的形式整理好了需要向彭医生询问和探讨的问题。
　　他又把语音文件转换为文字，稍微修改了一下错别字，发给了彭医生。
　　做好这一切，言非凡也来到了住处门前。
　　推门而入，他发现，王川主任也在……
　　“非凡，那位大明星田进良，我通过各方关系联系了一下，发现没人和他特别熟悉。”
　　王川提议道：“没有特别密切的关系，这种人托人的事，起不到多少作用，还不如通过广告公司直接找上门干脆直接的谈判。”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会跟宋怡说一声，让她通过广告公司联系。”
　　他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牛奶喝了半杯，就听王川语带关切的问：“那位植物人情况如何？”
　　“他的大脑功能退化，能控制吗？”
　　言非凡放下手中牛奶，说：“下午，我看过了那人所有的检查信息，又和邱医生一起与几位神经内科和脑科前辈做了探讨。”
　　“基本可以确定，那家伙是因为次声波造成的大脑弥散性损害。”
　　“组织活检结果表明，他的大脑细胞出现了不可逆的活性萎缩。”
　　说到这，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从当前情况来看，患者的大脑功能退化还处在加速的阶段。”
　　“结果还不好说。”
　　“我们除加强营养外，没有太好的治疗手段，或许患者认知水平，会退化到五六岁的程度。”
　　王川点了点头，道：“如果真退化到五六岁的水平，这伤势的司法鉴定，可就是重伤了。”
　　“这徐放或许就有牢狱之灾了。”
　　“那是他活该。”
　　一旁的言自若不忿的插了一嘴，又幸灾乐祸的烁：“敢抢我家非凡的科研成果，这就是报应。”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又轻叹道：“徐放也是有贡献的，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很大警醒。”
　　“次声波穿透力强，衍射广，实现精准的定向刺激近乎不可能。”
　　“用次声波唤醒昏迷植物人的设想，或许只是一场空……”
　　王川鼓励道：“非凡，不要灰心和放弃啊。”
　　“定向精准治疗，一直是医学治疗的难点，也是医学研究的重要方向。”
　　“其实你的穿刺注射，就属于定向精准治疗。”
　　“以你卓越无比的大脑，一定能想到让次声波精准定向的办法的。”
　　言非凡希冀的说：“我也希望如此！”
　　他又想到了一点，转而道：“主任，我们过不久要搬家了，要搬去……”
　　“院士小区！”
　　王川接过了话，说：“自若告诉我了。”
　　他表情夸张的道：“丫的，非凡，我是发现了，你就是从上天下凡专门来打击别人的。”
　　“在滨海大学的院士小区拥有一套别墅，你知道是多少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梦想吗？”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主任，我们又有了更好的房子，主任你又对我关心爱护有加。”
　　“这套房子……”
　　王川一脸郑重的打断道：“非凡，一是一，二是二，这套房子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该怎么着就是怎么着。”
　　言非凡又笑道：“主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妍妍恢复后，总得让她多接触一下外面世界吧，再住在凤凰山庄，就有些偏远了。”
　　“搬回这里，妍妍对这片熟悉，方便她融入。”
　　“至于我们的约定……”
　　言非凡提议道：“可以折算成现金的。”
　　王川不由的乐道：“非凡，我确实误会你了，你如今赚钱比我厉害多了，还是嫌钱不够多。”
　　停顿了下，他打量着客厅，沉吟着说：“你说的对，这里更适合妍妍。”
　　“我计划是，等妍妍恢复了，就安排她进滨海大学，不图她学到什么东西，只是为了让她交往一些朋友。”
　　“住在这里，确实更方便。”
　　“非凡，谢谢你了！”
　　王川感激了一句，又赶紧的换了一个话题。
　　“非凡，我一直等着你回来，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王川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由他协助你，管理你的医学团队，再是合适不过了……”


第654章 我的团队，我做主
　　周五上午十点，附属医院新一届院领导通过决议，发布了包括整形中心、创伤外科、脑外科等七个科室在内，科室主任或副主任的调整公告。
　　对于这份人事变动公告，因为之前就有不少的小道消息流传开来，医院上下反应比较平静。
　　只是对于整形中心的王川被调整下来，很多人是议论纷纷。
　　毕竟，王川才四十岁出头的年岁，正值事业的黄金发展期。
　　而且，这几年，整形中心在王川的带领下获得了高速发展，一跃成为全国三大整形中心之一，可以说是附属医院在全国知名度最高的科室。
　　尤其近两三个月，由于言非凡的横空出世，让整形中心有登顶全国第一之势。
　　这个调整，让医院很多人嘀咕……
　　王川这家伙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
　　还有，王川会不会在不服不忿之下，干脆来一个辞职走人？
　　这个时间，王川和邱阁正在医院的综合办公楼纪委的小会议室，接受来自伦理委员会，卫生委纪律委员会和医院纪律委员会的联合谈话。
　　说是谈话，其实就是批评与自我批评。
　　代表纪律和规矩的三方领导，对言非凡和邱阁在研发项目上存在的管理问题，展开了严肃批评。
　　言非凡和邱阁则是进行自我批评，并提出相应的改进措施。
　　整个过程庄严而肃穆，持续了二十分钟有余。
　　最后，以言非凡和邱阁各自领了一个系统内记过处分，而结束了此次训诫。
　　在随后的交流中，来自伦理委员会和卫生委的几位同志，一改严肃表情，变得和蔼起来。
　　他们透漏，音频催眠和唤醒研究，下周就会通过市科技部门相关审批，列为市重大科研项目，获得至少不低于一千万的研发经费支持。
　　伦理委员会的同志还特意表示，只要申请资料齐备，获得临床试验的特批，问题不大。
　　毕竟这属于技能操作上的试验治疗，不属于药物研发，其不可测的后果，都是可控之内。
　　说得直白一点，这个唤醒试验疗法，即便不良后果严重，也只会对测试者本人产生伤害。
　　更何况测试者，还是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但是药物研发就不一样了，受众广，潜藏的危害性大，需要尽可能查出药物的副作用。
　　因此，新药物的研发周期特别长，至少以年为时间单位。
　　而新手术，新治疗方法，就相对容易的多，受到的监管也相对宽松的多。
　　他们还同仇敌忾的表示，鄙视京城协和医院徐见德医生的所作所为，期待言非凡早日做出音频催眠和唤醒的科研成果，为滨海医学界增光。
　　近上午十一点，背负着记过处分的言非凡和邱阁，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言医生，地域之争，哪里都有。”
　　邱阁轻声道：“在科研方面，京城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直是俯瞰我们，一览众山小。”
　　“京城那边也自成一个大圈子。”
　　“圈子内，他们相互提携相互帮助。对于我们，不能说明面上的打压，倾向性还是明显的。”
　　“例如，同样水平的课题，他们从国家部委那里获得研发支持的可能性，要超过我们好几倍。”
　　言非凡了然的点点头，就听邱阁接着道：“我们与徐见德的这次纠纷……”
　　邱阁轻叹道：“虽说我们占理，但因为没有绝对的证据，以徐见德的名望和地位，在北方医学界，应该还是支持他的为多……”
　　这时，常驻律师龚海，迎了过来。
　　“言医生、邱医生，有件事要提醒你们一下……”
　　龚海郑重其事的说：“鉴于那位植物人苏醒患者的损伤鉴定，很可能达到重伤级别。”
　　“对方提起诉讼，这就可能转化为刑事案件。”
　　“在我国，刑事案件优先。”
　　“这样的话，我们与徐放关于项目成果所有权归属的纠纷，很可能会押后处理。”
　　“这一押后拖延，几个星期，几个月都有可能。毕竟那位患者的大脑退化，我们不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听到这，言非凡与邱阁不由的对视一眼。
　　“言医生，次声波唤醒研究，必须加快进度。”
　　“如今来看，谁能先出成果，谁就能占有既成事实的先手便利……”
　　言非凡和邱阁就课题研究简单商议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言非凡匆匆赶到了整形中心三楼办公区。
　　他来到主任办公室，刚要抬手敲门，才注意到办公室上的铜牌，已经由原来的“主任办公室”，换成了“王川医生办公室”。
　　“真够麻利的啊，还好不需要换办公室。”
　　言非凡唏嘘了一句，轻敲了两下门，不等回应，就把门给推开了。
　　随着门的推开，言非凡就看到王川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与一位客人品茶聊天。
　　这位客人，是一位容貌普通的老者，看上去五六十的年岁，剃着花白相间的刚硬短发。
　　一身简单夏季装束的他，除脸上有几道如刀刻一般的皱纹，目光犀利外，看不出有多特别地方。
　　老者听到了开门动静，抬头正好迎上了言非凡的目光，僵硬的脸上顿时溢出了笑容。
　　“呦，我们的天才医生来了。”
　　言非凡赶紧的快步来到近前，恭恭敬敬的说：“石老师，您好。”
　　眼前这位，就是滨海大学医学院有杀手之王之称，即将退休的副教授石珉。
　　他也是王川推荐给言非凡，负责工作团队管理，为言非凡查缺补漏的辅佐人选。
　　“言非凡，你做的不错，这段时间，我可是经常听到有人提起你。”
　　石珉一指旁边的沙发，轻笑道：“坐下吧！”
　　言非凡哎了一声，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石珉又笑着问：“我知道，你们正在偷摸的给我办退休仪式，听说你也是组织者之一？”
　　言非凡老实的回道：“石老师，我只是挂一个名，什么事情都没做，只需要到时出现就行。”
　　石珉呵呵一笑，说：“我想也是，你这家伙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怎么会这么热心的操办起我的退休仪式起来。”
　　“我自问对你，可没那么的重要。”
　　言非凡回了一个嘿嘿的傻笑。
　　石珉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正色的说：“言非凡，你没来之前，王医生已经把要说的话，都给我说过了。”
　　“现在，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言非凡沉吟着说：“石老师，随着我各方面工作的增多，需要一个工作团队来协助。”
　　“这人一多，各方面事务就多了。”
　　“我本来时间就紧张，没有多少精力处理团队事情，而且我也不太擅长管理。”
　　“如果老师您能来帮我管理团队，并在我做得不对时，给出建议和提醒，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石老师，有句话需要先说在前面……”
　　“哦，什么话？”石珉好奇的问。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说：“石老师，您虽是我的老师，但这是我的团队，做主的是我。”
　　“您有再三建议权，但我一旦做出决定，就是最后决定，必须执行。”
　　石珉的眼神陡然一厉，问：“即便你的决定，是错误的？”
　　言非凡迎着对方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让的说：“即便是错的，也要执行。”
　　接下来，石珉和言非凡就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峙起来。
　　一旁的王川，也没介入相劝的意思，一个人优哉悠哉的品起来了茶水。
　　一两分钟后，石珉率先收回了目光。
　　“你这个小子，不愧是众目睽睽之下，敢和卢君那老家伙硬顶的愣头青。”
　　石珉又满意的颔首道：“不过呢，没有主见之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他又摇头叹道：“我本还想着退休后，含饴弄孙，过悠闲舒服的日子呢。”
　　“但为了不让别人把你小子带进坑里，我只能再辛苦几年了……”


第655章 相互给面子
　　石珉在决定接受言非凡的邀请，加入团队后，先初步了解了一下言非凡的概况。
　　先是研发项目。
　　言非凡如今主导或参与的，还在存续状态中，没有结题清算的研发项目，一共有五个。
　　主导的项目，有两个。
　　第一个是椎管内肿瘤穿刺研究，研发基金由企业家潘礼荣赞助六百万。
　　后来在劫持案件中，三个牵扯其中的家伙，各又捐助了一百万。
　　再加上刘锦担任院长后，返回了垫付给秦颖医学教研室的资金。
　　如今，这个项目账户上还有近六百万。
　　第二个就是音频催眠和唤醒研发项目，启动资金是非凡医疗科技提供的二百万。
　　按照可靠消息，在未来一两周，该项目会获得市政府科研经费支持至少一千万，还有医院研发资金支持一二百万！
　　言非凡参与的项目，三个。
　　其一是由卢君医生、王川医生和他负责的体内神经蕴养研究，研发经费八百万。
　　其二是由他和邱阁医生负责的颅脑肿瘤穿刺注射研究，来自美国的华人富商赞助一百万美金。
　　其三是由陈瑜医生、秦颖医生与他负责的丁丁再造研究，商人兼患者祝星发分两次赞助了一百万和五百万的研发资金。
　　除此之外，言非凡还负责管理一个账户余额为近六千万的公益基金，非凡基金。
　　当前，这个基金主要用于福利院儿童的伤残畸形修复手术。
　　但是，根据基金章程规定，其资金也可用于言非凡的项目研发。
　　还有一个技术转让和合作，与百宁医疗科技合作研发手术机器人的肿瘤穿刺注射智能自动手术。
　　石珉简单的心算了一下。
　　不算那个公益基金和技术转让，言非凡主导和参与的研发资金规模，就有近五千万了。
　　这才是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
　　这个资金规模，就是医学院的资深教授也是比不上的，也就是院士能与之抗衡了。
　　不过，石珉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非凡啊，这几个研发项目都是好项目，但是被你们搞得层次太低了。”
　　“企业和社会资金赞助，搞得像洗钱似的。”
　　石珉是一脸的惋惜表情。
　　“这几个项目完全可以获得国家和部委研发资金支持的。”
　　“如今这么一搞，可不利于后续荣誉获得啊。”
　　言非凡解释道：“石老师，主要是这几个项目，是先有患者需求，再延伸出研发项目。”
　　“申请国家和部委的研发资金支持，程序繁琐不说，也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在资金使用上，受到的约束也多。”
　　王川也开口道：“石教授，关于研发成果后续的荣誉，以言非凡的穿刺注射，还有音频催眠和唤醒研究的研发成果一出来，谁敢忽视？”
　　石珉赞同的点点头，说：“这主要是非凡的课题成果，具有巨大的实用性和轰动性。”
　　“但是，如果这研发成果前挂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或国家部委重点支持项目，岂不是……”
　　石珉停顿一下，忽的想到了一点，转而说：“王医生、非凡，这其实还有另一个层面，这就是相互给面子。”
　　“这么说吧，以后非凡做出的一个又一个广受瞩目的研发成果，都来自于社会赞助项目，你们让执掌国家顶级科学研发资金的那一帮人咋想？”
　　“他们会很没面子的。”
　　“重要的是，他们可是占据我国科技界最高的话语权和决策权。”
　　“你们再想想，为什么那一位诺贝尔医学奖都获得了，就是没能评选为院士？”
　　“原因不外乎是被他们给排斥了。”
　　“虽然现在有不小的舆论压力，但是他们只能继续坚持，不然就是打自己脸了。”
　　石珉告诫道：“非凡，你这样下去，一直不向他们伸手要钱，最后的结果，也很可能会被他们排斥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年轻气盛的言非凡，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我还不稀罕呢，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石珉轻轻的摇摇头，说：“非凡，你还是太年轻，以你如今的医学成就和地位，很多事情只要稍微婉转一下，就能你好我好，获得更大收益的。”
　　他又轻笑道：“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刘书记和王医生要让我来帮你了。”
　　“这样的事情，我来替你处理。”
　　“非凡，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治病救人和科研方面吧。”
　　石珉又问道：“非凡，再说下你的工作安排。”
　　言非凡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当前的固定工作内容，还有近一两周的工作安排。
　　石珉眉头皱的紧紧的，说：“为期一年的全身塑形和整容手术就不说了，算是你的主业手术，”
　　“大舌头矫正手术？还有腿部莫名疼痛梳理手术？这都是什么鬼？”
　　言非凡讪讪一笑，解释说：“石老师，这些都是我脑子一热，接下的手术。”
　　“我也晓得这干扰了我的规划，牵扯了精力。”
　　“以后再接手术，我会好好斟酌的。”
　　石珉满意的点点头，说：“非凡，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效率太低。”
　　“既然你下一阶段的目标是心外科，就不要随便接不相关的手术了。”
　　言非凡乖巧的应了一声。
　　随后，三人就谈了一些团队的问题。
　　这手术团队，肯定是要建立起来的，其次是研发管理团队，还有基金管理和财务管理团队。
　　石珉还建议，为百年计，言非凡招上几名聪明努力的年轻医学助手，放在身边慢慢的培养……
　　几人在办公室吃过外卖午饭，一直谈到了下午近五点。
　　石珉和言非凡因为还有其他事情，就一块离开了王川办公室。
　　在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门口，言非凡刚目送石珉老师离开，叶琳就蹭蹭的跑了过来。
　　“老大，这是泰国人今天出来的检查资料。”
　　言非凡接过叶琳递过来的一沓资料，回到有空调的大厅，当即翻看起来。
　　“老大，那泰国人是不是有什么苦大仇深啊？这么残忍的手术都愿意做？”
　　言非凡翻起眼皮瞅了叶琳一眼，批评说：“不该打听的，就不要瞎打听。”
　　“你告诉纳瓦，这几天该吃的，该玩的，抓紧时间去做，一旦手术开始了，他就没机会了。”
　　言非凡又转而吩咐：“去把孟瑶喊来，我有事情给你们说……”
　　一两分钟后，言非凡把手上资料仔细看完，叶琳拉着孟瑶也小跑着来到了近前。
　　“孟瑶、叶琳，是这样的……”
　　言非凡言语郑重的说：“我要成立独立的研究室，需要搭建自己的手术团队。”
　　“我正式邀请你们两人加入。”
　　他又补充道：“这意味着你们的工作关系，会从整形中心转移到我的研究室！”
　　“老大……”
　　兴奋的叶琳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吼吼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工作量变少，赚的小钱钱变多了呀？”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工作量少不少不好说，但难度肯定会提升不少。”
　　“你们会跟着我承接很多类型的大手术，这对你们来说，是个不小挑战。”
　　“你们也晓得，我不会因为熟悉，就降低了对你们的要求。”
　　“至于小钱钱……”
　　按照医院的规定，叶琳和孟瑶无论如何流动，还是医院的编制护士，医院负责她们的基本工资、职称津贴、工龄津贴之类的。
　　但是效益奖金等，就需要言非凡给发了。
　　言非凡自信的道：“奖金福利这一块还没明确下来，但是不会比你们现在的收入少。”
　　叶琳当即表态说：“老大，我同意了。”
　　孟瑶也轻笑道：“老大，我也同意。”
　　言非凡轻笑道：“你们不必着急决定，估计还需要几天，我的研究所才会正式成立……”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得冯俭，提醒道：“言医生，接你的车来了。”
　　言非凡看向大厅外面……
　　一辆挂着英国国旗的礼宾车，缓缓驶过来……


第656章 以后喊我川哥
　　言非凡的这次英国领事馆一行，总体来说，算是相当顺利的一次飞刀手术。
　　他乘坐领事馆派来的车，在冯俭的陪同之下，一路畅通无阻的直接来到领事馆内部。
　　言非凡先是与英国驻滨海的总领事、参赞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然后，他以避免肠胃可能会发生不适为由，婉拒了对方的工作晚餐邀请，直接与来自英国惠灵顿医院的医生团队，进入了工作模式。
　　手术对象是一位五十余岁的男子。
　　对方这一次倒是没搞什么花样，在脸上贴一些医用胶布遮掩面容什么的。
　　言非凡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展开。
　　他先是进行脑瘤组织穿刺取样活检，等待试验结果，然后再进行最核心的穿刺注射，接下来再是等待无水乙醇发挥功效。
　　在这长达三小时二十分的过程中，言非凡与来自英国的负责脑瘤切除的外科专家，做了一番相当深入的医学探讨，有了一些收获。
　　做完自身工作，言非凡本想着留下来观摩学习一下对手的手术操作，没想到却被客气请了出去。
　　这让他很是不爽。
　　有一种不礼尚往来，过桥拆河的感觉。
　　这也让言非凡做了一个决定。
　　以后再有类似的手术，他就带自己的手术团队，全程谢绝外人参与。
　　虽然言非凡不担心别人能偷师学艺，但是多了这一层防护，可以显得更加神秘高大上一些。
　　还有一点，这团队的人一多，狮子大口就能开的更大一些。
　　毕竟以后，他要养一个团队了。
　　心情有些不爽的言非凡，有些意气用事的拒绝了总领事的夜宵邀请，再次乘坐领事馆的礼宾车，回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一回到家，肚子饿的咕咕叫的言非凡，就嚷嚷快饿死了，让姐姐给他煮碗面。
　　他自己则是利用这个时间，根据记忆，把今晚手术对象的容貌画了一幅素描简图，给有关部门联系人李云发了过去……
　　“非凡，我算是服气你了，饿着肚子去的，饿着肚子回来的。”
　　言自若揶揄了一句，把一大碗青菜紫菜肉丝虾仁鸡蛋馄饨面，端给了言非凡。
　　“英国菜就那么难吃吗？”
　　“你可别告诉我，英国佬吝啬的没管你饭。”
　　“我怕他们下毒！”
　　言非凡胡诌了一句，转移话题问：“苏叶她回京城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晚上七点多的飞机，我送她去的机场。”
　　停顿了一下，她又吼吼道：“非凡，今天我和苏叶还特意抽出时间，与三家装修设计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谈了谈。”
　　“他们这个周末，会去参观院士小区的别墅，下周就能出装修方案和报价。”
　　“到时，我们选一家最合心意的……”
　　大口吃着面的言非凡，含糊不清的说：“装修一事，姐，你和苏叶看着办就可以了。”
　　言自若哼哼道：“就知道你会甩手不管！”
　　停顿一下，她又状是随意的问：“非凡，今天人事调整公告正式一出，王川他不再是主任了。”
　　“你可有察觉到，王川心情可有什么低落？”
　　听姐姐这么一问，言非凡才醒悟过来，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好像没有特意关心一下王川。
　　他回忆了一下，说：“下午我们和石珉老师一直在谈工作团队，还有我的一些事情。”
　　“我没感觉出，主任他有什么情绪低落，或者是不对劲的地方。”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在外人面前，他再是低落，也得强打精神啊。”
　　“在你面前，他一直扮演着成熟稳重的前辈长辈角色，怎么好意思让你看到软弱的一面。”
　　言自若又轻叹道：“说不定，他现就在哪个地方借酒消愁呢。”
　　“不至于吧？”
　　言非凡质疑道：“就是一个科室主任而已，实在放不下，他可以去开一所整容医疗机构。”
　　“他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说：“就你一个木讷大条的家伙，能真正了解他心中所想？”
　　“非凡，你先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再问一下他现在做什么呢。”
　　言非凡又吃了两口面条，随意的说：“姐，都快晚上十一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见弟弟没有遵照执行，言自若就是眉梢一挑，语带威胁道：“非凡，你到底打不打？”
　　言非凡晓得，再负隅顽抗的话，接下来就是来自姐姐无情的武力打击了。
　　他赶紧的摸起手机，郁闷的嘀咕道：“自己怎么不打，又不是不熟悉。”
　　在姐姐举起手之际，言非凡麻利拨通了电话。
　　但是电话在接通后，手机中响起的声音，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拨打妍妍的号码！”
　　言非凡按照姐姐吩咐，又拨通了妍妍的号码。
　　响了五声后，通话被接了起来。
　　“非凡，手术做完了？”这是王川的声音。
　　“主任，我负责的部分做完了，也回到家了。”
　　言非凡介绍了一句，又问道：“主任，你怎么把手机给关机了啊？”
　　王川在通话里轻叹一声，说：“今晚上乱七八糟的电话不少，我嫌烦，就关机了。”
　　“哎，我说非凡，我已经不是主任了，你再这样称呼我容易误会。”
　　“这样，你以后喊我……”
　　王川对这个新的称呼，似乎有些纠结，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称呼我王医生太生分了，不少人都喊我王哥、川哥的。”
　　“非凡，你以后也喊我王哥或川哥！”
　　言非凡当即拒绝道：“这怎么可以，这也太没大没小没规矩了。”
　　“主任，你对我有老师之实。”
　　“我以后就喊你，老师。”
　　“不行，不能喊老师！”
　　王川在通话里颇为抵触的说：“达者为师，非凡你的水平已经超过了我许多。”
　　“再说，我教你的东西其实不多，也是带着目的在教你。”
　　“听你喊我老师，我会心虚惭愧的。”
　　言非凡坚持道：“一字都能为师，主任你教我的知识，可是比一字多多了。”
　　就在这时，言自若忽然插言道：“非凡，就喊川哥，现在社会上流行把人喊的年轻一些。”
　　“喊川哥，也显得亲切。”
　　说完这句，言自若又冲着手机说：“川哥，在做什么呢？”
　　“自若也在啊！”
　　王川在通话里招呼了一句，又缓缓的说：“今晚夜色不错，也挺凉爽的。”
　　“在露台上，品酒赏夜色呢。”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劝说道：“酒，少喝一点。主任位置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自若伸手拿起了言非凡的手机，接着劝说。
　　“你把整形中心带到全国前三的位置，已经证明了自己……”
　　见姐姐接管了通话，言非凡继续吃面。
　　他这边把面吃完，在客厅转了几圈的姐姐来到近前，把手机丢给了他。
　　“王川他没事，我们是白担心了。”
　　言非凡小声嘀咕说：“我本来就没担心。”
　　言自若心情不错的说：“哎，王哥还说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说有人找到他，希望他做中间人，说愿意出一个亿买下我们院士小区的别墅。”
　　言自若有些惊讶的问：“那幢别墅值一个亿？”
　　“怎么不值？”
　　言自若兴奋的吼吼道：“市中心繁华地带的独栋别墅，多稀缺啊，周边环境又那么好。”
　　“我们那一栋，又是唯一有产权可以交易的。”
　　“川哥说，别说一个亿，就是两三个亿，都会有人来抢的……”


第657章 还他们一个
　　又到了周六早上，言非凡做好了饭，把赖床的姐姐拉起来，一起来餐厅吃早饭。
　　言自若睡眼惺忪的看着餐桌上的煮鸡蛋、馄饨，还有两个凉拌小菜，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打了一个哈欠，说：“非凡啊，生活不能一直紧绷，偶尔也得放松放肆一下。”
　　“你说，你上一次赖床是什么时候？”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道：“二百九十四天之前，在床上赖了一年又三个月。”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我不赖床，是因为我有比赖床更让我感觉身心愉悦的事情。”
　　“那就是学习和工作。”
　　言自若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又用手梳理一下乱糟糟的，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
　　“所以，非凡你成为了天才医生，姐姐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
　　言自若又打了一个哈欠，转而说：“小舅说，他那套房子的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等手续办好，就和霞姐去结婚旅游。”
　　“结婚典礼不办了？”言非凡有些好奇。
　　言自若轻声道：“小舅说，他和霞姐商议好了，摆上几桌，亲朋好友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不需要大操大办。”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时间定好了？”
　　言自若摇摇头，说：“大体定在了这月下旬。”
　　“非凡，礼物，我们送什么啊？”
　　言非凡想了一下，说：“小舅他不是一直心心念着想要一辆豪车吗？”
　　“姐，送他们一辆车吧！”
　　言自若点了点头，从盘子里拿起一个煮鸡蛋在餐桌上敲了敲。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口腔外科彭章华医生的来电。
　　“彭医生，早上好！”
　　“言医生，你也早上好！”
　　言非凡听完彭章华的寒暄，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手机上传来对方犹犹豫豫的声音。
　　“那个……那个……言医生啊，今天我们约好的大舌头矫正手术讲解，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
　　言非凡追问道：“彭医生，你是有其他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吗？”
　　“那你什么时间方便？我们再约一个时间。”
　　“再约时间……
　　又安静了一会儿，彭章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不等言非凡询问，对方就是电话里进一步解释说：“那个，言医生，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你发给我的那二十三个问题。”
　　“我还做了解剖试验，验证了你在问题中提出的其中九个解决方案。”
　　“我必须承认，言医生，你提出的解决方案，要比我处理的方式，更加妥善一些。”
　　“言医生，这表明，这大舌头矫正手术，你已经吃深吃透了，超越了我。”
　　“今天的讲解，我就不献丑，贻笑大方了。”
　　听到这，言非凡赶紧的争取道：“彭医生，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真的有不少有关大舌头矫正手术的问题，需要向你请教。”
　　“我提出的那些解决方案，只是在你的手术操作过程中，根据我自己的理解，多次模拟分析对比出来的。”
　　“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独立操作一台比彭医生你更加完美的大舌头矫正手术。”
　　言非凡又言真意切的请求道：“彭医生，我真的有不少基础性的问题，需要你的不吝指点！”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言医生，九点，我的办公室……”
　　早上八点五十五分，言非凡出现在了彭章华的办公室。
　　这次见面，言非凡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
　　彭章华脸上挤出一点笑意，说：“言医生，鉴于你对大舌头矫正手术的掌握远超我的想象，我看这系统讲解就没有必要了。”
　　“这样，你想要了解什么就问，我尽我所能的给你解答。”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也没客气，直接打开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舌头的三维透视图。
　　言非凡指着图中舌头前端左侧的一根细血管，说：“彭医生，舌头血管和神经丰富，这根位于边缘的血管，在矫正手术中很容易受到损伤。”
　　“关于它的处理……”
　　彭章华沉吟着说：“这根血管的处理，根据情况不同，主要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
　　彭章华一边解答，一边关注着言非凡的面部神态，发现他是相当认真，没有丝毫嘲讽的表情露出来，这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在彭章华看来，言非凡在周四晚上手术后发给他的那些问题，不像是请教，更像是找不足，还有变相的炫耀和指点。
　　这让彭章华很是不爽，还有生气。
　　但是，不得不说，言非凡针对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比他自己的处理方式是真的更加妥善。
　　这就是一份非常有具有针对性，能够让他的手术得以改善提高的术后指导。
　　所以，这让彭章华很是纠结。
　　他一方面觉得这是言非凡在消遣侮辱自己，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不像是言非凡的作风。
　　作为附属医院的大名人，附属医院对言非凡的传言很多，有好也有坏，但是人品方面，言非凡还算是良好以上的。
　　因此，彭章华纠结到了今天早上，才给言非凡打电话试探一二。
　　其实，彭章华在内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即便是消遣和羞辱，他也认了。
　　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师学习，来自老师的责骂可比这严重多了。
　　难道成为主任医师，就受不了半点批评了？
　　更何况，言非凡给出的这份文件，可是有的放矢，能够切实的提升他的手术水平。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啊……
　　心态逐步平和的彭章华，在陆续回答了言非凡几个问题后，发现了一点。
　　言非凡提问的问题，真的都是非常基础性的，非常细节性的问题。
　　有一个细节问题，即便是他，在实际的手术过程中，也是随手而过。
　　所以，他不得不沉思再三，回忆再三，才梳理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告诉言非凡。
　　在这个过程中，彭章华才认识后，在这个细节之处的处理上，他有几台手术做的不太妥当……
　　随着言非凡问题的不断深入，彭章华沉吟和回忆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彭章华心中的震惊也是越来越大。
　　他一是震惊，言非凡对细节追求之细，达到了一肌肉束，一细支血管，一神经纤维都要搞的清清楚楚的苛刻程度。
　　他二是震惊，自己对大舌头矫正手术的了解，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细。
　　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擅长手术类型啊。
　　他三是震惊，原来自己之前做的手术，在细节之处还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完善之处。
　　而那些不完善，是他自己原来就可以避免的。
　　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随意，在手术过程中就那么随手给糊弄过去了。
　　这让彭章华心生战兢，后背冒出冷汗……
　　不知不觉中，时间在言非凡的问，彭章华的答，还有相互之间的探讨中快速滑过。
　　转眼，就从早上九点，来到了傍晚的近六点。
　　“彭医生，我的问题问完了。”
　　“彭医生，谢谢你！”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给彭章华鞠了一躬。
　　彭章华赶紧的避让了一下，待言非凡直起身体后，反而朝言非凡欠了欠身。
　　“言医生，教学相长说的一点没错，这一次，我觉得我的收获，要比付出更多。”
　　“通过你的问题，我把自己的大舌头矫正手术细细致致的梳理一遍。”
　　“汗颜啊，惭愧啊……”
　　彭章华一脸自责的说：“过去的一些手术，我本可以做的更好。”
　　他感叹了一句，又再次欠身道：“言医生，谢谢你！”
　　彭章华直起身体道：“言医生，你既有高屋建瓴的全局考量，更有对细节的极致追求。”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手术成功率一直是百分一百了，也明白，为什么你的患者术后恢复效果那么好了。”
　　“言医生，你为我指明了更上一层楼的途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苏叶的来电。
　　言非凡向彭医生告罪一声，接通了电话。
　　“苏叶，和家里长辈谈的怎么样？”
　　“还算是顺利吧。他们同意放我离开，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非凡，他们说，既然这么优秀的一个我被你给撬走了，你就得还他们一个。”
　　“还一个？怎么还？”言非凡有些疑惑。
　　“简单，收一个余家弟子……”


第658章 紧急情况
　　收余家一人为学生？
　　石珉和王川昨天也建议言非凡，让他以学生和助手为主，打造一个相对稳固，忠诚度较高，着眼于未来的医学团队。
　　而且，这还有一个很大好处，惠而不费。
　　毕竟维持一个医学团队，是很费钱的。
　　按照常规，附属医院只会负责在编人员的基本工资，研究室其他各个方面的大头支出，就要言非凡自己来承担了。
　　比如石珉教授，九月就从滨大医学院退休了。
　　他不属于附属医院的员工，虽有不菲的退休工资，但言非凡也不能白让人家帮自己。
　　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
　　言非凡悄悄征询了一下王川的意见，给石教授开出的酬劳，是两万五一个月。
　　年终红包什么的，根据团队发展情况另算。
　　还有，言非凡也晓得了，孟瑶和叶琳最近两三个月的收入，不算额外奖金，都在一万五以上。
　　但是她们两人由医院负责的工资部分，少的可怜，只有三四千。
　　按照言非凡给她们许下的承诺，以后每个月他至少要贴补她们每人一万以上。
　　除了酬劳和工资，有了自己的医学团队，这办公室要有的。
　　团队办公所需要的办公设备、医学设备，乃至于水电费、车马费等等，也需要言非凡来负责。
　　好在言非凡留在医院账户上的科研资金，还算相当的丰厚，短时间内不需要为资金发愁。
　　但是，这个账，还是要算一算的。
　　常言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学生可以说是最佳的廉价劳动力了。
　　所以，对于石珉教授所说的收学生提议，言非凡是真的心动了。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再加上与余家关系相当不错，言非凡很爽快的让余苏叶应下这个条件。
　　结束了与余苏叶的通话，言非凡又与彭章华医生简单吃过晚饭后，就回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晚上近十点，他收到了凯文·维加医生的邮件。
　　维加医生除照例发送来一份脑瘤患者的病情资料外，还在邮件的正文中询问，这一次可否把朋友患有大舌头症的女儿，一并带来中国？
　　言非凡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考虑到双方的合作关系，还有合理的利润，给了一个六万美元全包的友情价……
　　第二天周日，是田雨上学报到的日子。
　　把田雨当小妹妹看待的言家姐弟，吃过早饭后，就开车来到了滨海大学附属中学。
　　附属中学位于滨海大学的北方，距离醉墨华庭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相对来说，附属中学到滨海大学更方便一些，它们之间在上下班时间，有固定的往来班车。
　　不得不说，这附属中学不一般，能来这里上学的学生也不一般，很多都是有钱人。
　　言家姐弟在校门口等还在路上的田叔和田雨的一二十分钟，就看到了十几辆前来送学生的奔驰S系列、宾利、劳斯劳斯等高档轿车。
　　与这些几百万的豪车一比，他们一百多万的卡宴座驾，可就一点也不显眼了。
　　言非凡不由的心生感叹，说：“都说寒门子弟勤奋努力，但是从这一会儿送学生的车子来看，就读附属中学的富家子弟，比例要更高一些啊。”
　　言自若轻声哼道：“非凡，你难道不晓得，如今教育已经贵族化，精英化了？”
　　“但凡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家教，一堂课都是三四百元起步，普通工薪家庭谁能请得起？”
　　“从幼儿园、小学，再到初中，这一点一点的差距积累下来，筛选下来，到了重点高中，就大部分都是家境富裕的孩子了。”
　　“除非寒门子弟脑袋特别聪明，单靠勤奋苦学，已经跟不上各方面都有加成的富家子弟了。”
　　话语间，言非凡就看到了田叔家的大众高尔夫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因为学校不让开车进去，田叔只得先在校门口停下车，把田雨的箱子和大包小包等东西都搬下来，再开车去找停车的地方。
　　田雨的东西真不少，两个沉沉的行李箱，还有两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让言非凡有些无语的是，还有一个一米多长的狗狗造型抱枕。
　　“嘻嘻，第一次住校，我妈怕我不习惯，就把能带的东西全都给我带来了。”
　　田雨解释了一句，又把抱枕抱在怀中，娇声道：“言哥哥，有它陪着我，我晚上睡得香。”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没搭理这平常睡觉就像小猪一样酣睡不醒的丫头。
　　又等了十几分钟，停好车的田叔才小快步，满头是汗的跑回来。
　　接下来，言家姐弟、田叔如众星捧月一般，陪着田雨进了中学，开始报到程序……
　　有热情的学长和学姐帮忙，验证身份、确认缴费、填表，拍照，录入指纹等一系列报到手续，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全部完成了。
　　言非凡也才晓得，附属中学已经实现了电子化无卡化系统集成化管理。
　　田雨刚才录入的指纹，就是她在学校的饭卡、出入宿舍、借阅图书、登录学校内网等身份钥匙。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曾向宋怡提过，要开发医院一体化集成管理系统的设想。
　　或许，可以让宋怡派人来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在这套学校管理系统的框架基础上，进一步开发医院管理系统。
　　在报到处，言非凡还见到了田雨的班主任，一位三十四五岁，颇为俊雅的语文男教师。
　　言非凡有注意到，班主任多瞄了自己好几眼。
　　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位班主任后，暗自猜测，或许这位老师在其他途径见过自己。
　　言非凡见对方没有主动的和自己招呼，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也就没多嘴……
　　田雨的宿舍，是宽敞明亮干净的四人间。
　　床在上铺，床上的被褥等用品，是学校统一发放的，已经摆放在了床上。
　　床下是一张学习用的电脑书桌，还有储物阁。
　　房间内有空调，卫浴间，有晾晒衣服的阳台。
　　每一层楼，还有洗衣机房和热水房。
　　这个住宿条件，可比言非凡、言自若读大学时的条件还要好上不少。
　　这让言家姐弟感叹，真不愧是四大名校，硬件条件是杠杠的。
　　几人帮着田雨，把带来的东西简单归置了一下，把床铺收拾好，还和已经到来的另外两位同学和她们的家长寒暄认识了一番。
　　就在他们准备去逛一逛校园之际，忽然之间，有广播声从外面楼道传了进来。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附属医院的言非凡医生，听到广播，请尽快到学校的医务室……”


第659章 不速之客
　　滨海大学附属中学的医务室，位于其工字型教学楼的一楼东侧。
　　这个地点，还是挺好辨识的。
　　言非凡急匆匆的赶到这里，发现医务室门口还守着两名保安。
　　他自报姓名，被请进了医务室，发现面积不算大的医务室里，站着面色沉重的五个人。
　　其中，就有田雨的那位班主任。
　　不过这五人中，一位年近五十，一身短袖衬衣和西裤，留着小背头发型的男子，率先迎上一步。
　　“言医生，你好，我是副校长庾易。”
　　副校长自我介绍了一句，又紧接着语调快速的介绍说：“言医生，学校保安在巡视教学楼时，意外发现一间教室被闯入。”
　　“他进去后，就在教室里发现了一位寻了短见的女学生。”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一沉，听庾易继续说：“言医生，你是滨海知名的医学专家。”
　　“这次着急请你过来，想着让你给那学生检查一下，她有没有遭遇其他……”
　　庾易停顿一下，略带隐晦的说：“遭遇一个女生不合适的意外。”
　　“同时，请言医生你给我们做一个见证。”
　　言非凡没有去琢磨这位副校长的小心思，扫视了一圈医务室，问：“那个女学生呢？”
　　“哦，在里间。言医生，请！”庾易主动的拉开了通往里间的门。
　　言非凡大步走了进去，看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三十岁许女医生，脸色有些发白的站在西墙角。
　　而在靠近东墙的一张检查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位穿着AK短裙和运动鞋的女孩。
　　只是她的头和上半身被蒙上了一件女式上衣。
　　言非凡几步来到检查床前，伸手拿开上衣……
　　这是一位十五六岁，留着短马尾发型的女孩，鹅蛋脸型，五官相当端正。
　　只不过，她颈部一条发黑发紫的勒痕，还有吐出的小半条舌头，让她看上去有些恐怖。
　　这时，言非凡耳边响起有些发颤的女子声音。
　　“她被保安送来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瞳孔散了，身体也有些凉了……”
　　“她应该死去不短时间了。”
　　来到言非凡身旁的女校医，怯怯的介绍了一句，又为自己解释说：“言医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吓人的情况。”
　　“我的胆子，其实有些小……”
　　言非凡可没心情听她啰嗦，伸手打断道：“外科手套……”
　　因为眼前这种情况，可能属于刑事案件，言非凡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女孩进行徒手检查，怕留下不该有的痕迹，干扰警方调查。
　　“哦，手套……”
　　女校医愣怔一下，才醒悟过来，赶紧的扯了一副新橡胶手套递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戴上手套，开始给女孩做检查。
　　颈动脉脉压，无！
　　呼吸，无！
　　瞳孔，散开……
　　噫……
　　扒开女孩眼皮的言非凡，确实发现女孩的瞳孔散开了，但是，它并没有彻底的散开。
　　看到这一幕，言非凡毫不犹豫的在女孩的眼球上用力按了一下……
　　这一幕看的女校医有些不能忍，呵斥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言非凡没有搭理她，密切注视着，被自己压得变形的眼球。
　　它的形状，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言非凡不由得精神一阵，急忙提高音量喊道：“肾上腺素……”
　　他又扒开女孩的嘴，发现女孩的舌根肿大，基本上把咽喉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手术刀，导气管！”
　　言非凡喊完这一声后，发现身边的女校医是一动不动，顿时怒了。
　　“肾上腺素，手术刀，导气管。”
　　言非凡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女孩并没有死，她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假死状态……”
　　假死是一种严重的深度昏迷状态，患者外在表现出的症状就像死去了一样。
　　患者的心跳和呼吸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微，难以用人手等一般方法测量，只能通过更加精密的医疗仪器测量。
　　这就导致患者很容易误认为已经死亡，被当做尸体进行处理。
　　假死常见于各种机械损伤，比如缢死、扼死、溺死等等；各种中毒，如煤气中毒、安眠药、麻醉剂、鸦片、吗啡中毒等；还有触电、脑震荡、过度寒冷、尿中毒、糖尿病等等。
　　假死，主要是由大脑严重缺氧造成的。
　　它算是一种人体的应激反应，就像是动物冬眠一样，把人体器官活动降低到极低的水平，让人体在极低的需求之下活下去。
　　等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假死之人，有不小的概率会自己恢复并苏醒过来。
　　我国很多地方有停尸三日，再下葬的习俗，这在医学上来讲，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像段子上所讲的，几个一块横死的伙伴被家属送去火葬场排队火化。
　　其中一人家属有关系，被提前火化了。
　　另外几人，却在等待过程中醒过来了。
　　这种情况，在现实中是有一定发生概率的。
　　判断一人是真死，还是假死，除了用言非凡所用的用手指压迫眼球，看其能否很快复原来判断外，还有两个简便方法。
　　比如把纤细的鸡毛，放在患者的鼻孔前，如果鸡毛飘动，则证明患者还活着。
　　或者用肥皂泡沫，涂抹在患者的鼻孔处，观察气泡有无变化等。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患者送去医院，做一次细致的判定……
　　在言非凡再一次的怒喝中，女校医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拿来了言非凡所要的物品。
　　给女孩注射肾上腺素。
　　接着切管，插入导气管。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做好这两个步骤后，言非凡开始给女孩做胸外压。
　　女校医这次也变机敏了。
　　她没用言非凡再次叮嘱，就取来呼吸球，连接上女孩脖子上的导气管，循着言非凡按压的节奏给女孩做人工呼吸……
　　三四分钟之后，女孩的心跳和呼吸恢复。
　　与此同时，救护车和警车也到了。
　　女孩被救护车送去附属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救治，警察留下来调查事件的起因和过程。
　　言非凡则是被当成了英雄一般的存在。
　　在和副校长庾易的简单交流中，言非凡才晓得，他原来就是当初刘锦老师托请的那个家伙。
　　有了之前的关系，再加上今天这事，言非凡确信，田雨肯定会得到学校一些特殊照顾的。
　　至于寻短见的女孩，言非凡从庾易这里得知。
　　从目前信息来看，这女孩既不是学校有档案记录的老生，也不是刚考上的新生。
　　她的身份，还是一个谜……
　　今天事情忙碌，言非凡婉拒了庾校长的陪伴。
　　他与姐姐、田叔、田雨逛了一遍堪比大学校园的附属中学，又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还算美味的午餐，叮嘱了田雨一番，就离开了附属中学。
　　言非凡和姐姐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后，一个忙，一个玩，互不打扰。
　　下午近四点，姐弟两人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自我介绍是滨海大学的校长助理。


第660章 别墅带来的麻烦
　　“言医生，我是滨海大学的校长助理姜涛。”
　　“这次冒昧的登门拜访，是代表学校想和你谈一下院士小区的二十七号别墅。”
　　听对方干脆直接的讲明来意，言非凡晓得自己猜错了，原来不是来找自己寻医问诊的。
　　“姜助理，是不是还需要补办一些手续啊？”
　　姜涛浅浅一笑，说：“我来的目的，不是别墅手续的问题。言医生，我就直说了吧……”
　　“学校想要收回，二十七号别墅的产权。”
　　这话直接让坐在一旁的言自若，炸锅了。
　　“收回产权？”
　　“我没听错吧？虽然那栋别墅的房本还没办下来，但是我们有协议在手。”
　　“协议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家非凡是二十七号别墅产权拥有者。”
　　“学校要收回？你们凭什么啊？”
　　姜涛斜睨了言自若一眼，目光重新回到言非凡身上，不急不缓的说：“言医生，我的表述用收回这个词，可能有些不妥当。”
　　“应该用交易一词，更为恰当一些。”
　　“言医生，学校愿意用市场价，从你手中购回二十七号别墅的产权。”
　　言非凡不太喜欢姜涛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抬手止住了想要开口的姐姐，轻声道：“姜助理，这栋别墅是军方赠送给我的。”
　　“他们前脚刚赠送给我没几天，还没热乎呢，学校就找我要收回产权。”
　　“你们这样做，总得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吧？”
　　姜涛见言非凡搬出了军方，又见他目光平静清幽，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测，晓得眼前这人，要比自己预想的难对付一些。
　　他朝着言非凡前倾了一些身体，解释说：“言医生，当时军方与我们协商别墅事情，谈得比较着急，更确切一点说……”
　　“很急迫，还有一些政治任务的压迫意味。”
　　“那种情况下，我们未能做出充分的考量，就在匆忙之下应了此事。”
　　“现在一想，此事有许多的不妥之处……”
　　姜涛故意的停顿一下，见言非凡坐姿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得继续道：“院士小区一共三十六栋别墅，这二十一年来，产权一直归学校所有。”
　　“过去二十一年，居住的也都是院士，还有做出重大学术成果，获得公认的资深教授。”
　　“学校一直秉承着宁缺毋滥的筛选标准，可以这样说，历年来就没有一位别墅的住户，被社会各界公开质疑过。”
　　“但是今天，一栋别墅的产权忽然被私有了……”
　　姜涛是一脸夸张的痛惜表情，“言医生，你或许想象不到，这会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
　　“既然其中的一栋别墅能够被私有，其他别墅，岂不是也可以？”
　　“滨海作为我国首屈一指的国际大都市，手眼通天的能人，可以说多的是。”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通过各种关系找学校想要交易一套院士小区的别墅。”
　　“你说，学校答不答应呢？”
　　姜涛轻叹道：“这就是一个很得罪人的事情。”
　　“答应或是不答应，都会得罪人，都不利于学校以后工作的进一步开展。”
　　“要想一劳永逸的杜绝类似事件，只能从源头来解决，不让这个唯一和例外发生。”
　　“言医生，滨大是你的母校，如今又在附属医院工作，还请你多多体谅一下母校的难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姜涛就有些口干了，轻轻咳了一声，作为提醒。
　　奈何，眼前这对姐弟装傻充愣的，就是没人起身斟茶倒水。
　　这让姜涛有些无语了。
　　这对姐弟，什么人啊，没一点待客之道。
　　见言非凡没有松口迹象，姜涛继续道：“言医生，我知道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在附属医院有天才医生之称。”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再过二三十年，你很有可能被评选为医学院士。”
　　“只是现在……”
　　姜涛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言医生，你必须承认，你太过年轻了。”
　　“言医生，请原谅我说的太过直接，以你现在的资历和成就，住在院士小区，有些不协调啊。”
　　“作为青年医生，要谦逊一些。”
　　姜涛又提点道：“言医生，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住在院士小区，还独一无二的拥有产权，比资深教授和院士的条件都要好。”
　　“这羡慕嫉妒恨，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的，他们还个个都是位高权重。”
　　“言医生你还处在学习成长发展期。”
　　“这个阶段很关键，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站出来不轻不重的说上几句，都有很大的可能，让你原地耽搁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的。”
　　“言医生啊，房子钱财什么的，都是外在的，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顺畅的发展和学习环境。”
　　“实在没必要在这个阶段，为了一套和身份名誉严重挂钩的别墅，让自己本来很顺坦的人生旅途，多上几个莫名其妙的绊脚石，拦路虎的。”
　　不得不说，这个姜涛很有说客的潜质，这一番话，竟然说的言非凡都有些心动了。
　　国人一直有德位相配之说，自己住进院士小区，是不是真的压不住？
　　姜涛注意到了言非凡表情的变化，心中一喜，又接着劝说：“言医生，学校愿意以十万一平米的价格，收购别墅产权。”
　　他又急忙补充道：“我也晓得，这个价格有些低于市场价，只是学校拨付的财政资金都有特定用途，自身能动用的资金很是紧张。”
　　“言医生，请你多多体谅和理解。”
　　姜涛又进一步说：“学校愿意在其他方面，进行相应的补偿。”
　　“如科研合作，诸如科研资料、科研数据、实验室、设备和人手的借用等等。”
　　“再如言医生你有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协调医学院聘请你为讲师。以言医生你的学识和能力，肯定是胜任的。”
　　姜涛干咽下了一口吐沫，又接着道：“当然了，言医生你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能满足的，学校会尽量满足。”
　　言非凡沉吟着说：“姜助理，你的来意和条件，我已经清楚了。”
　　“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
　　“我需要慎重考虑，才能做出决定。”
　　姜涛起身道：“我明白，这不是小事情。不过，还请言医生尽快做出决定。”
　　“一旦传扬开来，有关系有能量的人接踵而来，学校就不太好处理了。”
　　“言医生，虽然学校名头很是响亮，但是在更高的层次，能在各方面卡学校脖子，给学校出难题的能人，还是有很多的。”
　　“学校也难啊，请言医生你多多体谅……”
　　言非凡把姜涛送走，刚准备和王川在电话里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学校的这个意外请求，余苏叶从京城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陪她一起回来的，是一位个子高高，长相阳光帅气的男子。
　　“非凡，给你介绍一下。”
　　“这小子，是年纪比我还大的堂侄，协和医院临床博士，百宁医院住院医师，余北桦……”


第661章 突如其来的启发
　　晚上七点半，言非凡以长辈和老师的身份，设家宴招待来自余家的余北桦。
　　对于余苏叶有这么大的一个侄子，言家姐弟感觉还是比较稀奇的。
　　余苏叶告诉两人，这在大家族里没什么稀奇。
　　除余北桦这位比她大的堂侄外，最大一个堂孙仅比她小三岁，她还有一个穿纸尿裤的堂叔呢。
　　家宴是杜秋阿姨主理的六菜两汤，算是丰盛。
　　赴宴的，还有特意赶过来的王川……
　　“那个姜助理所说的，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但也有几分真实。”
　　王川分析道：“顶尖学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都是道德高尚，严己律人的，比如京城的那位徐见德，不就做出了让我们不齿之事。”
　　“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如此年轻的非凡，获得超规格待遇，产生一些看法，是有可能的。”
　　“不过，非凡，你也不用担心此事，主流还是惜才爱才，对你很是爱护的。”
　　王川又安慰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无功受禄，所有一切，都是你通过自己的真才实学，通过自己的付出赚来的，是你应得的。”
　　这时，言自若开口道：“川哥，我比较担心的是滨海大学的态度。”
　　“毕竟呢，那套别墅就在滨海大学的地盘上，附属医院名义上还受到大学的直接管理。”
　　“非凡他以后的医学研究，也难以避免的会与滨海大学产生较大的牵扯。”
　　“如果因为这件事，与大学管理层产生嫌隙，非凡以后的发展，或许会受到一些阻碍。”
　　王川缓缓的说：“那个姜助理说是代表学校而来，我是不信，他能代表整个管理层的意思？”
　　“以滨海大学位居国内高校前五的层次和名望，它有足够的底气，可以无视绝大多数所谓有钱有权之人的无理要求。”
　　“而真正有实力让滨大屈服的能人，都爱惜羽毛得很。再说区区院士小区的一套别墅，他们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我看呢……”
　　王川猜测道：“不外乎有个别的高校领导，动了歪心思，或是有了私欲，见你们姐弟两年轻，又无长辈扶持，就打着整个高校的名义，让姜助理来试探一下你们。”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语带疑惑的说：“按理说，别墅是军方酬谢非凡你的功劳。”
　　“他们这样做，再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和理由，也算是打军方的脸了。”
　　言非凡有些苦恼的说：“我原本只想着好好学习，好好的做一个医生，哪里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也是接踵而来啊。”
　　王川呵呵一笑，说：“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名来利往，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被名利所困。”
　　“非凡，随着你层次提高，自然而然的就会影响到更高层次之人的名或利，产生相应的麻烦。”
　　“这就是成长，还有阶层提升必然要面对的。”
　　王川又提点道：“非凡，你有足够资本和优势，完全可以无视这些麻烦。”
　　“只要你这身本事不会凭空消失，医术还在不断进步，你就让自己立在了不败之地。”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主任……川……哥……”
　　他总觉得称呼川哥有些别扭，不过，对方坚持，他只得这么喊了。
　　“川哥，话虽这样说，我如今却有一种束手束脚，需要瞻前顾后的感觉。”
　　“有些累啊！”
　　王川看到了言非凡眉宇之间的愁色，心中隐隐的有些心疼。
　　他是晓得自己的，之所以对言非凡如此，还不是心中有所求，为了女儿妍妍。
　　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随着了解和交往的加深，彼此之间才有了相当深厚的感情。
　　其他人，比如刘锦，也是因为言非凡有用，能给他带来更大利益，才爱护有加。
　　言非凡的身边，一直缺少一个真正为他遮风挡雨，指点前路的长辈。
　　成长至今，可以说都来来自于他自己的努力。
　　只是言非凡成长的太快，变化太大，面临的社会关系，还有来自各方的羁绊，似乎有些超过他的处理能力了。
　　王川更是晓得，除医学之外，言非凡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并不比他人优秀多少。
　　恰恰相反，他还有些不足。
　　王川收起内心的思绪，安慰道：“非凡，很多事情，对你来说，无须考虑的太复杂。”
　　“你就根据自己的本心和直觉，行事即可。”
　　“即便错了，又能如何？”
　　“现实就是别人需要你，又不是你需要别人，错就错了，还能怎么地？”
　　这话让言非凡不由的一乐，说：“川哥，你说的我好像可以任性而为似的？”
　　王川认真的说：“非凡，你可以任性而为。”
　　余苏叶也握住了言非凡的手，说：“非凡，不用拘束着自己，即便你把天给捅一个窟窿，也不用怕，我们也都陪着你。”
　　言非凡呵呵笑道：“我又不是孙猴子，可没有他捅天的本事。”
　　停顿了一下，他又沉声道：“川哥、苏叶，你们的支持，我心里很是受用。”
　　言非凡又有些自嘲的叹道：“不知怎么，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或许我进入男人生理期了。”
　　“别墅这事……”
　　言非凡目光扫过姐姐、苏叶和王川，开口决定道：“我会让军方和滨大进行沟通。”
　　“滨大既然说，这是一个仓促不妥当的决定，那么让他们再商议出一个妥当的解决方案吧。”
　　在做出这个决定后，言非凡就有了一种身心一松的感觉。
　　晚上近八点半，还在餐桌上的言非凡，接到了滨大附中庾易副校长的来电。
　　他在电话里被告知，那个寻短见的女孩，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大脑也没有受到损伤。
　　庾副校长还在电话里说，那女孩本是一个成绩很优秀的初中生，一直以附中为目标。
　　但是中考发挥失常，名落孙山。
　　这让她受到了很大打击，一时想不开，就在附中开学的这一天，特意来学校寻了短见……
　　这个女孩的事情，让餐桌的几人是有些唏嘘，又讨论一会儿关于挫折教育的话题。
　　晚上九点半，王川告辞回了家。
　　至于余北桦，他要暂时住在言家，等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再搬出去。
　　晚上过十点，已经上床休息的言非凡，又急急慌慌的起了床。
　　姐姐在卫生间洗澡时，意外摔倒了。
　　她的左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言非凡认真检查一番，对眼泪汪汪的姐姐说：“严重扭伤，骨头没事，需要恢复三五天了。”
　　“姐，你是不是洗澡时，又唱又跳来着？”
　　言自若瘪着嘴，可怜兮兮的说：“哪有，就是单纯的脚一滑，就摔倒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余北桦轻声道：“言老师，我可以使用针灸和推拿，能让言姑姑减缓一些疼痛，早一点修复。”
　　“你中西医双修？”言非凡有些惊讶。
　　余北桦谦虚的说：“家传，只是对针灸推拿懂的略多一些！”
　　余苏叶补充道：“非凡，余北桦的爷爷，最为拿手出名的就是针灸推拿。”
　　余北桦有这个本事，言非凡自然想见识一下。
　　余北桦回一客房，带回来一套长短不一，三十几根银针。
　　在言非凡的注视之下，余北桦一边捻一边插，没有让言自若感觉到了多少疼痛，就在她的左脚踝插入了六根细长银针。
　　言非凡还注意到，余北桦还不时的在裸露在外的银针顶端上弹上一弹。
　　“余北桦，为什么弹它？”
　　余北桦轻声解释道：“言老师，这是我们针灸的一种手法，可以加强针灸的功效……”
　　这话，就如一道亮光在言非凡的脑海中闪过，瞬间让他解决了困扰许多天的一个大难题。
　　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邱阁医生的电话。
　　“言医生……”
　　“邱医生，我找到次声波定向刺激的方法了……”


第662章 想欺负言医生，先问问我们
　　周一早上的六点，即便有温香软玉在旁，言非凡没有任何贪恋，还是非常自律的起床了。
　　他以平常快一倍的速度做完洗漱，又用牛奶冲泡了一碗营养和热量十足的特制麦片早餐。
　　言非凡以行军餐的速度吃完早餐，与洗漱完的余苏叶一起，急匆匆的来到了附属医院。
　　余苏叶去医院食堂吃早饭。
　　言非凡则是一人赶到了脑外科的实验室，就见邱阁医生已准备好了小白鼠、次声波发生器等试验对象和仪器。
　　感受了一下到整个楼层的安静，言非凡有些不解的说：“邱医生，虽然要和徐见德比研发速度，我们也不需要这么争分夺秒吧？”
　　邱阁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抢时间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保密。”
　　“徐见德那家伙连脸皮都不要了，和我们争抢项目，可见他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的。”
　　邱阁提醒说：“言医生，这种情况下，难保他不会再使出歪点子，收买我们身边之人当间谍，刺探我们的秘密和研发进展。”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可保证不了身边之人的忠诚……”
　　说到这，邱阁脸上露出了气愤表情。
　　“就像上次那个孩子的颅咽管瘤手术，跟随我多年的手术护士，竟然为了二十万就出卖了我。”
　　“我自问，一直待她们不薄的。”
　　在邱阁说话之际，言非凡已经换上了试验服，戴上了橡胶手套。
　　他来到了实验桌前，准备对小白鼠下手了……
　　用次声波唤醒植物人，当前最主要的难点，是难以做到次声波的集中和定向，避免次声波对其他大脑区域产生不可预估的次生伤害。
　　昨晚，言非凡看到余北桦用针灸的弹针之法，给姐姐的脚踝扭伤缓解伤害，联想到一个点子。
　　次声波难以控制，但是震动，却是可控的。
　　而且，次声波是由特定频率的震动产生的，应该也可以把次声波转化为相应的震动。
　　言非凡的想法是，在大脑内需要刺激的特定部位，插入极细的金属线。
　　把相应频率的次声波，转化为金属线的震动，以此来刺激金属线周围的大脑组织。
　　震动传导的距离，在大脑这种介质里，从理论上来讲，是相当有限的。
　　最主要的是，由金属线的频率震动再次产生的次声波，能量衰减的厉害，应该可以有效的避免，对大脑其他部位的损伤。
　　当然，这个方法的实践可行性，只是言非凡的理论分析。
　　效果具体如何，要通过试验来验证……
　　言非凡先是把一只小白鼠进行麻醉，让其陷入昏迷，然后在它的脑干部位，小心的插入一根细细且强韧性相当不错的钢丝。
　　这根钢丝的长度，有六十厘米。
　　它的另外一端，弯曲折向了一百八十度，放在了次声波发生器的喇叭口。
　　接下来，言非凡和邱阁把脑波监视器连接在小白鼠的小脑袋上，记录下小白鼠大脑各部分的活跃强度，作为试验的基础比对数据。
　　前期的准备和数据记录做好后，言非凡又检查了各监测和记录仪器运营情况，抬头看向邱阁。
　　“邱医生，可以开始了。”
　　邱阁深吸了一口气，说：“言医生，实话告诉你，我一夜没睡好，一直在思考你这个设想。”
　　“我越想越觉得，它是一个简单实用又天才的实行方案。”
　　“言医生，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着这话，邱阁就按下了次声波发生器的启动按钮。
　　随之，就有机器的嗡嗡声响起。
　　言非凡密切关注着脑波监视器上，小白鼠大脑各部位的脑波活跃强度。
　　一开始，监视屏幕上显示的小白鼠大脑各部分的活跃强度变化，都在允许范围内。
　　按照简易的衡量标准，其活跃强度浮动范围，在上下三个点范围之内跳动。
　　但是，近一分钟后，插金属丝的脑干部位，其活跃度明显出现了突破界限的高值。
　　其活跃度，提升了近七个点。
　　在这个活跃高值变得稳定后，邱阁开始调整次声波的频率。
　　经过三四分钟的不断调整，他们终于让小白鼠脑干部位活跃度，达到了一个最高值。
　　其活跃幅度，提升了近五十个点。
　　用这个次声波频率稳定刺激了两分钟后，言非凡和邱阁两人惊喜的发现。
　　小白鼠大脑其他部位的活跃度，虽然也有所提升，但是整体的提升幅度，并没有超过十个点。
　　接下来，两人又给五只小白鼠做了类似的刺激试验。
　　得出的试验结果，基本相同。
　　这让两人极为振奋。
　　“言医生，接下来几天，我们需要对小白鼠进行日常观察和检查了。”
　　邱阁忍着满心的兴奋，说：“如果小白鼠的大脑其他部位，没有出现损伤或异常，这就证明，你的这个设想是切实可行的。”
　　言非凡也是一脸期待的说：“希望一切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发展。”
　　“一定会的。”
　　邱阁激动的喊了一句，又提议道：“言医生，这几天我们先把临床人体试验许可申请下来。”
　　“一旦小白鼠的试验顺利，符合我们的预期，我们马上转入临床人体试验。”
　　言非凡有些惊讶的说：“邱医生，这样做太过急迫了？小白鼠的大脑结构和我们人类区别，可是有相当大的区别。”
　　“最起码，我们要做几期的猴脑刺激试验。”
　　邱阁长叹一声，说：“言医生，你知道的，植物人在理论上只要照顾得当，可以和我们正常人一样，活上几十年，一直活到老死。”
　　“但实际上呢，我做过一个小范围的调查，百分之五十，不会超过一年。”
　　“百分之八十，不超过两年。”
　　“久病床前无孝子啊言医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的拥有那么爱你的一位姐姐……”
　　邱阁停顿了一下，转而问：“言医生，你姐的脚踝扭伤？”
　　言非凡轻声回道：“我来之前给她检查了一下，红肿出现了明显消退，也不怎么疼了。”
　　“邱医生，谢谢关心。”
　　邱阁轻笑道：“言医生，你可一定要对你姐姐好，在你昏迷到苏醒的那段时间……”
　　“她可是每天都来病房给你翻身，按摩，擦身体，陪你说话，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如今这个社会，能始终如一做到这一点的家人，可是不多了。”
　　言非凡认真的说：“邱医生，我知道，我这条命就是姐姐给的，我会一辈子对姐姐好的。”
　　“无论对姐姐多好，都不过分。”
　　邱阁强调了一句，又接着说：“言医生，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会缺临床试验患者的。”
　　“植物人的家属，会踊跃报名的。”
　　“那些家属的想法，无外乎是赌一下，苏醒了最好。醒不了，就维持原样。”
　　“即便发生了最糟糕情况，就是大家全解脱了，还能减轻一些心理负罪感。”
　　邱阁的话，让言非凡的心情有些沉重……
　　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接到通知的姜涛，急匆匆的来到滨海大学办公楼的小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姜涛惊讶发现，竟然来晚了。
　　本该掐点进会议室的校长和党高官两人，竟然比他还早到了会议室，还都是一脸的严肃。
　　临近退休，一向不积极的曹副校长也到了。
　　不仅如此，姜涛还在会议室里见到了三位来自市里面的领导。
　　这三位，有志于仕途的姜涛，自然是认识的。
　　他们是市委常委事市委专职副书记，市委常委滨海军区政委，还有分管教育的副市长。
　　这三人也是一脸的严肃。
　　这凝重的气氛，还有来自市里的这三位领导，让姜涛不由的心虚起来，不由的看向了曹副校长，以期能得到一些暗示。
　　只是对方压根就没看他，这让姜涛心情变得更加忐忑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最后一位校领导，也来到了小会议室。
　　参会人员到齐，率先开口的却是军区政委。
　　他一拍会议桌，站了起来。
　　“我昨晚才知道，请你们滨海大学让出一套别墅出来，原来是你们在我们的压迫之下，做出的一个极其不妥善的决定。”
　　“既然如此，我过来了，和你们一起商议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这时，市委副书记也开口了。
　　“当年，你们学校扩建需要用地，军区二话没说，就把那么一大片地，无偿让给了你们。”
　　“怎么轮到你们做出一点奉献时，就变成极其不妥当了？”
　　军区政委又接过了话，道：“你们一开始不同意也没什么，我们也不是非得让你们还情分。”
　　“但是，都同意了，事情也办妥了，你们却又反悔了。”
　　军区政委是越说越生气。
　　“你们反悔了，不来找我们，却去骚扰言非凡医生，你们是不是觉得，人家言医生家里没有长辈，好欺负是不是？”
　　军区政委猛的一捶会议桌，喊道：“我告诉你们，言医生他是有后台的。”
　　“他的后台，就是我们。”
　　“想欺负言医生，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第663章 招兵买马
　　言非凡和邱阁两人做完几只小白鼠的振动刺激验证试验，还不到早上九点。
　　他们收拾好实验室，就赶紧的各忙各的去了。
　　这是邱阁医生升任科室主任后的第一个周一，有一大堆的科室事务，等着她去忙碌处理。
　　今天晚上，她还需要和言非凡共同完成艾波母亲的颅脑肿瘤切除手术。
　　原本这台手术，是安排在上周五的。
　　不过，舟车劳顿的艾波母亲意外发烧，再加身体虚弱，就把手术推迟到了今天。
　　上午过十点，言非凡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附属医院决定，言非凡在小红楼九楼办公室的隔壁两间办公室，全划转给他的研究室。
　　那两间办公室的面积，合计有近八十个平米，打通之后，可以供至少十人办公。
　　这一下，言非凡有了足够大小的办公地盘，可以招兵买马了。
　　除了办公室这个好消息外，言非凡还收到了附属医院的一个通知。
　　鉴于言非凡的这个医学研究室是一个正规实体，为方便日后的核算和管理，他以后收治主刀的患者，不好再四处分散在其他科室。
　　除非必要，言非凡的患者都要安排在小红楼。
　　小红楼作为主要收治外国人的场所，除病房条件相对优良外，像无菌病房、ICU病房，普外科手术室、颅脑手术室、心肺手术室、五官科手术室等也是一应俱全。
　　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是一家袖珍综合救治医院一点也不为过。
　　这对言非凡来说，确实是最适合他收治各类患者的一个医疗场所。
　　办公场所，还有救治地点的固定，给言非凡带来了一个必然结果。
　　附属医院让言非凡对患者进行从住院、手术、康养到出院的全过程管理。
　　以前，言非凡对患者做完手术，后续的患者康复过程，基本上就丢给科室来负责了。
　　他至多巡房检查一下，变更一下医嘱什么。
　　如今，要变成患者的全程管理，也算是弥补了言非凡在各个科室乱窜造成的不足。
　　根据患者术后的恢复程度，针对性的调整医疗方案，对一位医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课。
　　对之前的言非凡来说，他就过于偏科了，只注重了手术本身。
　　只是这样一来，言非凡团队的人员规模，无疑会在原本规划的基础上，变得庞大许多。
　　按照附属医院的规定，收治在小红楼的外国患者，是哪个科室的医生收治，就由哪个科室负责患者后续的维护工作。
　　小红楼的管理团队，只负责大楼整体的管理和维护，药品和医疗物资等供应，及应急工作。
　　他们不负责患者的具体看护工作。
　　附属医院每个科室人手都不缺，而且接收外国患者的频率，不怎么高。
　　最重要一点，外国患者的收费标准与国人相比，要高上不少。
　　来小红楼这里加个班，加班费比较丰厚。
　　所以各科室的医护人员，还是很乐意临时来小红楼工作几天的。
　　但这对言非凡来说，却有了不小的麻烦。
　　在上周五，通过与石珉老师的商议，言非凡对团队人员的组成，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主要有两个团队，一是科研和基金管理团队，一是手术医疗团队。
　　科研和基金管理，言非凡指明方向，石珉把控，由贺俊兴负责基金具体事务。
　　言自若兼职负责财务管理。
　　冯俭，还有即将伤愈归来的段羽，负责整个团队的行政后勤等事务。
　　具体的科研过程，自然由言非凡和他招收的助手、学生，还有合作方一起展开。
　　至于手术医疗团队，除孟瑶和叶琳两个手术护士外，手术助手由他的三到四个学生轮流担任。
　　至于麻醉医师，虽然位置重要，仅次于他这位主刀医生，但是鉴于手术类型的多样性，言非凡不准备聘请一个专职的。
　　言非凡和石珉的原本想法是，在哪个科室做手术，就由科室派一位经验丰富的麻醉医师来负责。
　　但是如今，大部分手术固定在了小红楼，就有必要请一位麻醉医师成为团队固定成员。
　　毕竟，患者在术后的康复过程中，经常需要麻醉医生提供止痛方案。
　　除此之外，这个白天和晚上照顾患者的护士，还有每时每刻一呼即到的值班医生。
　　研究室财务独立核算，患者每天的各种费用都需要统计，怎么也得需要一个会计或出纳了……
　　言非凡只是这么一想，就感觉头大头疼了。
　　这么一搞，他这个小小的医学研究室，TMD有向一个完整科室发展的迹象……
　　言非凡及时打断了往这方面进行深入的细想。
　　这些繁琐的事务，就不是他的擅长所在，就全交给石珉老师来处理吧。
　　待在小红楼办公室的言非凡，赶紧的在电脑上调出泰国人纳瓦的身体检查资料，研究起来……
　　这一周，言非凡的工作量颇重。
　　他本周例行的手术安排，就有不少。如神经外科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秦风医生和维加医生各自患者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因为观摩研讨会调整的原因，这个周日，言非凡还要去百宁医院完成三台穿刺注射手术。
　　除这例行的手术安排，今晚上还有艾波母亲的脑瘤穿刺注射手。
　　言非凡还打算，把泰国人身体塑形的第一台手术，维加医生朋友女儿的大舌头矫正手术，还有廖自立的小腿莫名疼痛梳理手术，全在这一周完成。
　　苦一点，累一点，就全集中在这一周了。
　　言非凡的想法是，下一周轻装上阵，赶往心脏外科开启新的征程……
　　他刚投入工作状态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陈瑜副院长的来电。
　　“非凡，你正式收学生了？余家那个小子？”
　　面对陈瑜开门见山的询问，言非凡解释说：“陈大院长，这是余家谈的交换条件。”
　　“苏叶的工作关系要正式转入附属医院，余家那边表示，放苏叶可以，我要收他们一个学生。”
　　“就这样……”
　　“非凡，我不管这个……”
　　陈瑜在电话里不客气的打断说：“非凡，当时我们可说好了，你要收学生，就要收我推荐的一个，你可不能耍赖。”
　　言非凡一翻记忆，还真有这个约定。
　　“好吧。”
　　“不过陈院长，丑话说在前头，你推荐的家伙，能力不足，品行有缺，我是不会要的。”
　　陈瑜在通话里表态说：“非凡，这一点你放心，他不够优秀，连我这里都不通过……”
　　结束了与陈瑜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邱阁的电话。
　　“言医生，听说你正式收学生了？”
　　听邱医生也是直接问这个问题，言非凡也想起，与她也有类似的约定。
　　好在言非凡正需要招兵买马，不需要为难。
　　“邱医生，你有合适的，就推荐一人过来吧。”
　　“但是丑话要说在前面的……”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言非凡就听到了敲门声响起，还有冯俭开门的声音。
　　随之，有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响起。
　　“冯俭，您好！言医生在吗？”


第664章 络绎不绝
　　潘济川走出言非凡位于小红楼的办公室，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这么容易就愿望得偿，拜师成功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和创造各种可能的机会，逐步加强与言非凡的关系，徐徐图之。
　　待时机成熟之后，潘济川就能水到渠成的来到言非凡身边学习了。
　　奈何，计划就是不如变化快。
　　今上午不知从哪里爆出来的言非凡收了个学生的消息，一下子让潘济川坐不住了。
　　他知道一点，明里暗里的，言非凡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呢。
　　这个口子一开，估计自认有些门路，有些关系的，肯定会蜂拥而上。
　　再等他和言非凡攀好关系，别说插脚了，估计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急切之下，潘济川是啥也顾不得了。
　　他把手上工作交给别人，匆忙赶到了言非凡办公室，结结巴巴的表达了自己崇拜和拜师之意。
　　令他惊喜的是，言非凡丢给他几根橡皮软管，让他演示了几种血管缝合技法后，就很是干脆的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让潘济川喜出望外，不敢置信。
　　他原本做好了开口被拒绝，然后在以后的日子痴心不改的苦情戏码的……
　　走出小红楼，激动心情平复一些的潘济川，回头看向小红楼的九层。
　　这时的他，想清楚了言非凡让自己演示血管缝合技法的用意。
　　就是确认一下，他的缝合技法与上次请教时相比，是否有了足够大的进步。
　　这让潘济川很是庆幸。
　　幸亏自己很是用心的下了一番苦功夫，做了足够多的练习，并改掉了言非凡指出的几处问题。
　　不然，他不但这次会被拒之门外，以后也再不会有列入门楣的机会了。
　　通过这个小小的测验，也让潘济川晓得，以后凡是言非凡的交待，都要一丝不苟的完成。
　　还有就是，做不到，也不要撒谎。
　　言非凡那过目不忘的图片式记忆力，真不是吹嘘出来的，说不定哪天就通过一件小事，来验证你是否做到了言行一致。
　　“啊……”
　　潘济川猛然一声大喊，宣泄着浑身忍不住的激动，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撒开脚丫子，朝普外科的方向跑去……
　　潘济川所不知道的是，言非凡之所以爽快的同意收他为学生，除了他徐徐图之的功夫没有白费，给言非凡留下了不错印象，自身水平也算可以，自己也算努力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言非凡是不想自己的所有学生，都来自于交易和他人推荐。
　　简单一点说，余北桦，还有陈瑜推荐的，邱阁推荐的，都算是别人塞给言非凡的。
　　言非凡虽然同意了，但小情绪还是有一点的。
　　丫丫的，自己连选择学生的自由都没有。
　　这个时候，潘济川主动的送上门，算是找对了一个最佳时机……
　　中午十二点，言非凡与余苏叶、余北桦一起在员工一食堂吃午饭。
　　“你们的手续，都办妥了？”
　　余苏叶摇头道：“我只是在人事处那里填了一张表格，据说还要经过一些审批和考察程序。”
　　“不过，小桦的进修手续，已经办好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对余北桦道：“这几天我有些忙，你先跟着我做助手，相互熟悉一下再说。”
　　余北桦赶紧点头应了一声“好”。
　　言非凡又看向余苏叶，说：“十一点半，滨海军区政委来了我的办公室，向我道歉，说是别墅一事，是他们之前处理不周，让我受到了委屈。”
　　“他还说，如今问题解决了，让我们放心大胆的住那栋别墅。”
　　“如果再有不开眼的人来找麻烦，让我直接给他打电话，他会负责摆平的。”
　　这话让余苏叶心生欢喜。
　　那栋别墅的环境和位置，她是着实喜欢上了，如今问题解决，再是高兴不过。
　　“非凡，政委有没有说，大学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言非凡笑了笑，说：“他说，今一早他就和市委市政府的同事来滨海大学讨说法。”
　　“大学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个别同志政治意识和思想觉悟低，自以为是的曲解了领导意思。”
　　“这是个人的错误行为。”
　　余苏叶不由的乐道：“校长助理，其行政级别应该属于副校长这一层级了吧？”
　　“到了这一层次，还觉悟低？”
　　余北桦轻声解释道：“小姑，校长助理的行政等级一般与部门负责人相当，比副校长低一级。”
　　“高配的话，是能与副校长平级的。”
　　“不过呢，校长助理多属于校长心腹，参与核心事务管理，其位置重要性不比副校长差。”
　　停顿一下，余北桦又分析道：“校领导的这番表态，显然是把这校长助理丢出来当替罪羊了。”
　　“也不排除，真的是这个校长助理想冒险博一下，出一个大风头。”
　　“还或者是，这个家伙被人给挖坑了。”
　　言非凡扫了余北桦一眼，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不浪费精力分析了。”
　　“无论滨海大学怎么处理这事，只要不再影响我们就行。”
　　“还是看病做手术简单……”
　　“患者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它，有效的解决它。”
　　余北桦赶紧的埋头吃饭，不再多说话了。
　　三个人吃过饭，余苏叶询问道：“非凡，要不要去财务处那里看看姐姐？”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来食堂前，我和姐姐视频过了，她说脚的扭伤已经好转不少，拄单拐不影响她日常行动。”
　　“午饭，她给自己点了外卖……”
　　言非凡带着余北桦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京城植物人的女儿吕欣，在走廊等着自己。
　　“你父亲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吕欣急忙解释说：“言医生，我父亲的情况没有变化，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只是……”
　　吕欣小心翼翼的说：“我听一个不确切的消息，说是那个苏醒的植物人情况变糟糕了。”
　　言非凡把吕欣让进办公室，坦言道：“你听的消息没错，那一位患者因为大脑其他部位受到了试验治疗的次生伤害，出现了大脑功能退化。”
　　“目前，这退化趋势还没有止住。”
　　吕欣担心的问：“言医生，那……那……”
　　言非凡介绍道：“我们正在改进试验疗法，也有了明确且可喜的改进方法。”
　　“目前，正在进一步的验证试验中。”
　　言非凡见吕欣是满脸浓浓的担忧，说：“既然是试验疗法，就有不小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
　　“我们的试验在这一两周，就会获得相应的临床人体试验许可。”
　　“吕欣，你愿意冒险的话，可以在下周带你父亲来医院，参加我们的临床试验。”
　　“如果你想稳妥一些，可以再等等，等我们的研究有了明确结果之后，再视情况做决定……”
　　把满腹纠结和担心的吕欣送走后，言非凡丢给余北桦一部平板电脑。
　　“电脑里有我本周手术的所有患者资料，你先熟悉了再说。”
　　言非凡又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外间的冯俭。
　　“除非是紧急情况，救命的那种，其他人打来电话找我，一律说我忙着呢。”
　　整个上午，不是有人找，就是电话不时响起。
　　打来电话的，还多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特殷勤的要请吃饭喝茶，就是不说什么正事。
　　言非凡可不想下午时间，也这样浪费掉。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整个下午，言非凡被不少人找上了门，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第665章 只是假设
　　诊断科主任祁胜、急诊科主任汪宇明、曾经与言非凡一同支援地震灾区的赵东升与丘俊峰、神外的麻醉师石宗鲁，还有新任的副院长梁清等人，都在下午的不同时段，来小红楼办公室找过言非凡。
　　他们或是拐弯抹角，或是直截了当的询问言非凡收学生一事。
　　言非凡统一的回复是，人已经招满了。
　　他还对访客强调，以他自身还要学习的现状，又没有带学生的经验，一下子招收了四个学生，已经是能力极限了。
　　这些人面对言非凡的这个答复，不好强人收徒，只得失望而归。
　　对言非凡来说，整个下午的时间，被打的支离破碎不说，还把下午一多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这无谓的迎来送往上面，也是颇多无奈和郁闷。
　　这让他考虑，要不要在办公室外挂上一个，写着诸如“工作时间莫打扰”之类的拒客牌？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带着余北桦，在脑外科手术室对艾波母亲做了了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晚上近十点，两人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
　　一进家门，言非凡惊喜发现，在美国养伤近一个月的段羽回来了。
　　两人在一起经历了生死，这感情相比之前，自然变得深厚不少。
　　言非凡略带责怪的说：“段羽，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回来了？”
　　“怎么也得提前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接你啊！”
　　他打量着笑意盈盈的段羽，又紧接着道：“变白了，也变苗条了，精神状态看着还不错。”
　　“段羽，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段羽轻笑道：“除暂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之外，我恢复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说着这句，她还做了几个踢腿下腰的动作。
　　“言医生，在美国待这么长时间，快憋死我了，尤其医院的伙食，难吃的要命。”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告诫说：“段羽，你是肠道系统损伤，虽然疗养了近一个月，但还需要进一步的巩固。”
　　“忌暴饮暴食，忌刺激性的难消化食物，忌……”
　　这时，段羽就一个立正，大声打断道：“是，言医生，我会好好养护身体，加强身体锻炼，尽快恢复工作状态。”
　　言非凡乐道：“我可不是催促你尽快工作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关切的说：“段羽，先在这里待上两天，让杜阿姨给你做一些好吃易消化又补身体的菜，解解馋！”
　　“然后呢，我们送你回家。”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人肯定担心。”
　　段羽有些讪讪的说：“言医生，这件事，我没对家人说。他们只知道我的工作地点发生了调动，从京城来到了滨海。”
　　言非凡微微一怔，鼻子就有些发酸了。
　　“那就在这里多调养一段期间，把身体养的再壮一些，再胖一些，再回家探亲。”
　　段羽点头应了一声“好”。
　　言非凡又关心的问：“你那位厨师朋友？”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今天下午，就是他去机场接的我。”
　　“他请了三天假，后天就需要回京城了。”
　　言非凡恍然的长哦一声，对言自若道：“姐，明天晚上安排一下，好好准备一桌，我们在家里为段羽接风洗尘。”
　　他又看向段羽，叮嘱说：“让你朋友也来，顺便谈一谈他对未来的规划。”
　　段羽略带羞涩的点了点头。
　　几人畅谈了一会儿，就各自准备休息。
　　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房间不够住了。
　　算上阁楼，一共有五个房间，加上余北桦、段羽，他们有六个人。
　　言自若建议道：“问题很好解决，非凡，你上楼和苏叶一起睡，让小桦住你的房间。”
　　这个……
　　言非凡有一些洁癖，不喜欢别人住他的房间。
　　当然，对个别人是例外，比如余苏叶。
　　余北桦注意到言非凡有些不乐意，赶紧的表态说：“我可以睡沙发！”
　　“客厅沙发这么大，舒适度不比床差多少……”
　　休息安排就这么愉快的确定了……
　　各自洗漱后，言非凡被余苏叶的一个媚眼，给勾到了阁楼的床上……
　　“非凡，我在医院见到徐放了。”
　　“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身边跟着一位律师装束的家伙，想来应该是来医院尝试着与患者一家和解的。”
　　言非凡语带鄙视的说：“如果他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好心，我还能深深的同情一下，帮助一下。”
　　“可惜啊，变成白眼狼了。”
　　余苏叶轻叹一声，说：“他应该是被父母逼迫的，不得不违心的那么做。”
　　“他看到我先是欲言又止，然后又一脸羞愧的低头走开，想来我的猜测不错。”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他又不是小孩子，又是这么原则性的事情，就没自己的主见？”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你没有这样的体会，来自父母家人的请求，甚至是哭求，真的让人压力山大的。”
　　“明明知道父母是不对的，但是到了最后，还是为了顾全亲情，违心同意！”
　　言非凡关心的问：“苏叶，这次回家你去见父母家人了？他们又提非分要求了？”
　　余苏叶摇了摇头，说：“这次回去，我只是远远的看了看他们，没有和他们做交流。”
　　“不过，徐放的处境，我能想象得到。”
　　言非凡轻哼了一点，忽的想到了一点。
　　“苏叶，假设有一天，因为一项重大的科研成果，你，还有余北桦，也被余家要求做类似的事情，你们会怎么选择？”
　　余苏叶眉梢一挑，又瞪大了一些眼睛，有些生气的说：“言非凡，我们余家屹立杏林二百余年，一直秉承大医精诚，诚字为重的家训，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卑劣之事的。”
　　言非凡赶紧的解释说：“我说的只是假设。”
　　余苏叶一点不让的说：“这种事情能假设吗？你假设了，就说明你想到了这种可能。”
　　“怎么，你准备开始提防我和小桦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说：“苏叶，我可没有这么想，你自己也别胡思乱想。”
　　余苏叶重重的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非凡，你说，徐放能和患者和解成功吗？徐家能拿出来的钱，应该也有不少吧？”
　　言非凡轻声叹道：“龚律师说，对方最好的选择不是和解，而是进入司法调查和诉讼程序。”
　　“这样的话，他们和我们的科研成果所有权官司就会一直被拖延不能开庭。”
　　“这段时间，谁能先在次声波唤醒研究上取得医学突破，谁就能取得先机。”
　　余苏叶吼吼道：“非凡，你已经想到了避免次声波次生伤害的方法，我们是赢定了。”
　　言非凡谨慎的说：“不能小瞧了敌人。”
　　“毕竟对方可是入选了医学院士候选人，自身科研实力是相当强悍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姐姐转发来的一篇文章。
　　这文章有几张照片，清晰显示着言非凡从英国领事馆的车上下来，还有与英国领事等人亲切交谈的场景。
　　文章中写到，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知名的天才医生言非凡，密会英国驻滨海领事官员。
　　据领事馆内部人员透漏出来的消息……
　　英国已经向言非凡医生发出正式邀请，将会提供非常优厚的科研和工作条件，邀请他到英国最好的医疗机构任职。
　　言非凡扫了一眼这文章，就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转而开始与余苏叶探讨人体知识……


第666章 正式亮相
　　周二下午一点三十五分，言非凡主刀的廖自立右小腿陈旧老伤梳理手术，在创伤外科的三号手术室正式开始。
　　这台手术，言非凡使用的是自个团队人手，如器械护士孟瑶，巡回护士叶琳，手术助手余北桦。
　　至于麻醉师，言非凡只能先借用创伤外科的。
　　今天来协助言非凡的，是一位三十五岁，据说临床经验相对丰富的副主任医师。
　　对这位麻醉师，双方是第一次合作。
　　言非凡对其了解的不多，只能先把他放入观察名单区……
　　手术开始，言非凡先划开患者右小腿伤疤上覆盖的皮肤，让鲜红的肌肉组织清晰展现在眼前。
　　实事求是的说，单从这肌肉的愈合情况来看，言非凡必须承认，当初给患者处理伤口的外科医生，技术还是相当过关的。
　　当然，以言非凡自身的水准来衡量，还是找出了几处需要提升的地方。
　　最显眼的就是，有三处缝合处的肌肉，其肌肉束纠缠在了一起，形成了比较大的疤瘤。
　　这几处的疤瘤本可以避免，或明显减小的！
　　这个时候，还不是言非凡处理这肌肉疤瘤的时候，他只是通过这几处疤瘤，初步判断了一下当时主治医生的操作水平。
　　这让他做到了心中有数。
　　坦白讲，通过这梳理手术，让患者这两三年的小腿莫名剧烈疼痛彻底消失，言非凡也没信心。
　　但是，看到这主治医生的操作水平，言非凡自信通过这次彻底的手术梳理，至少能让患者感觉右小腿更加轻松一些，更加灵活一些。
　　手术继续……
　　言非凡通过手术刀，还有扩张器，直接扯开患者肌肉组织，让他受伤的小腿骨完全暴露出来。
　　接下来，言非凡伸出手指，用手指头去一寸一寸的仔细感受受伤小腿骨的恢复情况。
　　他有个怀疑，是骨伤的原因导致的莫名疼痛。
　　一般来说，再是严重肌肉损伤造成的疼痛，随着伤势的恢复和时间推移，都会呈现出减弱趋势。
　　但是，骨伤都不一样了。
　　覆盖骨头的骨膜，有大量的神经末梢系统。
　　如果出现了骨质增生刺激到骨膜，这种疼痛是日复一日逐步加重，直到让人不堪忍受。
　　很多末期的骨癌患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生生的被疼死的。
　　言非凡在仔细的抚摸之下，能清晰的摸出患者断骨愈合处的增生痕迹。
　　只是这凸出的愈合增生痕迹，表面平滑的很，应该不会刺激骨膜，造成疼痛……
　　咦……
　　忽然间，言非凡在第三条骨裂愈合增生痕迹处，摸到了一处感觉有些突兀的小凸起。
　　这让言非凡心中一喜……
　　经过一番上上下下的全面检查，言非凡总共在患者的小腿骨上，摸出了三处可疑的小凸起。
　　其中一处，竟然处在骨折增生痕迹下方近三厘米，一处完全没有受伤的骨面上。
　　检查完骨头，言非凡用手术刀划开骨膜，对三处可疑的凸起进行了清理。
　　前两处，只是有些异常的骨头愈合增生。
　　让言非凡感觉最异常的第三处，有了大发现。
　　他用镊子拔出了镶嵌在骨面之上，一个芝麻粒大小，硬度颇高的小碎粒。
　　这小碎粒外面包裹着一些结缔组织和血液，言非凡一时看不真切，就交给余北桦去搞清楚。
　　二十几分钟后，重新消毒杀菌的余北桦，再次回到手术台前。
　　“老师，检测确定，那块碎粒是牙齿碎片。”
　　“牙齿碎片？”
　　这让言非凡有些惊奇，“丫的，牙齿碎片怎么跑到患者的小腿内部，还嵌在了小腿骨上？”
　　一时想不通，言非凡就不再去想，继续手术。
　　他梳理完小腿骨，接着从内向外，一层一层的梳理纠缠或错位的肌肉、血管和神经……
　　患者三年前的陈旧伤，遗留下的可以梳理和改进的地方，比言非凡预计的要少上一些。
　　原本预计耗时五个半小时，在晚上七点结束的手术，言非凡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了。
　　六点十三分，出了手术区的言非凡，把一个小小的扁平透明标本盒，交给了患者的父亲。
　　“这是在你儿子腿骨上找到的，我已经在显微镜下确认过了，是一小块牙齿碎片。”
　　患者的哥哥廖自强，把脑袋凑了过来，看了看标本盒，疑惑的问：“就是这什么小小的牙齿碎片，让我弟弟疼痛难忍？”
　　言非凡直言道：“这个，已经无法确认，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廖自强看向言非凡，质疑道：“这么小的牙齿碎片，怎么会跑到我弟弟的腿骨上去？”
　　“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你不会是随便拿了一个标本，来充当你自己的手术成果，来忽悠我们吧？”
　　言非凡以看傻子的表情看了这小子一眼，很是不屑的轻嗤一声，懒得跟这家人解释一句，直接转身回了手术区。
　　他回手术区换了衣服，再次出来时，冷着一张脸没再搭理过来道歉的患者父亲，直接离开创伤外科，乘车返回了醉墨华庭。
　　至于余北桦，他还需要处理患者的术后事宜，需要约一个小时才能结束工作。
　　言非凡和冯俭一起回到住处，见到了段羽的厨师男友莫小磊。
　　这是一位二十六七岁，近一米八身高，有些壮，但是一点也不胖的小伙子。
　　他的长相，只能说普通，还算入眼。
　　脸上一直维持着的笑意，让他看上去有些憨厚讨喜。
　　除他外，王川也在。
　　段羽从美国给他捎来了不少钟欣怡阿姨带给他和妍妍的礼物。
　　王川过来表示感谢，顺便蹭顿晚饭。
　　他们一帮人没继续等余北桦，等言非凡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开席了。
　　言非凡吃了几口菜后，直接问道：“莫小磊，你对将来有什么规划没？”
　　莫小磊瞅了瞅段羽，得到了鼓励的眼神后，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这人只有高中文化，高中的学习成绩其实也不好，毕了业后就去学了厨师。”
　　“不怕你们笑话，虽然厨师做了七八年，但我的厨艺也就一般般，自己开饭店肯定是撑不起来的，也就能对付一下食堂的饭菜。”
　　“我和段羽商量了一下……”
　　莫小磊又瞄了一眼段羽，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在医院食堂做厨师啊？”
　　王川开口道：“医院的食堂，其实都外包给了他人，都是私人餐饮公司。”
　　“不如进医院的后勤部门，可以结合你的职业，监督食堂的饭菜质量问题。”
　　莫小磊有些担忧的说：“我文化水平低，怕做不好啊！”
　　言非凡看向段羽，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就开口定了下来。
　　“那就先进医院后勤试一试……”
　　言非凡又劝说说：“莫小磊，后勤的很多工作没有多大难度，学习一下就会了。”
　　“实在不适应也没关系，我们再做调整……”
　　确定好莫小磊的工作安排后，王川转而提醒道：“非凡，现在网上有不少言论，说你要跑去英国为外国人做贡献去了。”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随他们说去，一群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的家伙。”
　　“我不搭理他们，就不会影响我。”
　　言自若也鄙视道：“医院网站和视频公众号都做了辟谣，说那天只是去做手术，他们还故意谣传似是而非的消息，那就没办法了。”
　　停顿一下，她又打趣问：“哎，川哥，做一位普通医生，这两天还适应吗？”
　　王川呵呵一笑，说：“还行，至少每天的空闲时间多了不少。”
　　“这周我可是给自己安排了三台手术，两台整形，一台公益。”
　　“忙且快乐着……”
　　王川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轻笑道：“不少人曲线救国，想让我劝说你多收几名学生。”
　　“非凡，你这四个学生，如今是备受关注。”
　　“好多人都在猜测，另外三人都是谁。”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明天，我就带他们四个家伙，正式亮相……”


第667章 拼爹时代
　　周三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吃过午饭的潘济川，急冲冲赶到了整形中心。
　　此时此刻，潘济川是满心安奈不住的激动。
　　就要公布天下，享受别人羡慕嫉妒恨目光了。
　　那一天，潘济川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父亲后，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昭告全世界时，父亲止住了他。
　　父亲告诉他，收徒一事，还是言医生主动公布为好，或者是他得到了言医生可以公布的许可。
　　潘济川想了想，言老师还真没说过这样的话。
　　父亲就让他再忍一忍。
　　毕竟，这种事情在最后关头变卦的情况，还是有的，少说少做为佳，免得惹的言医生不满。
　　这两天，潘济川憋的很是难受。
　　不仅如此，他还假模假样的和同事一起，议论猜测，言老师所收的另外三个学生是何许人物。
　　当然，他也十分好奇另外两位同学的身份。
　　今天，潘济川终于能以学生身份，跟在言老师身边，出现在附属医院了。
　　快步走进整形中心一楼大厅，潘济川的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颀长身影。
　　潘济川抬眼看去。
　　只见大厅休息区旁，束手而立着两个身高近一米八，剑眉明眸高鼻，英朗帅气的青年医生。
　　这两人一个板着一张生冷勿近的冷漠脸。
　　另外一个则是带着春风暖人的笑意，对来到身边询问的年轻女子，总是给与亲切的回复。
　　这两人，潘济川都是认识的。
　　冷漠脸那家伙名叫朱剑，在医学院读书时比他低了一级，他的父亲是附属医院鼎鼎有名的病理检测专家。
　　像那种患者在手术中发现意外情况，急需病变组织做病理鉴定，才能确定下一步手术方案的医学紧急检测，大部分都是他父亲搞定的。
　　热情脸是李天霖，也是住院医师。
　　这家伙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医学院，在美国一家医院实习两年后，不知为何就回了国。
　　这家伙的父亲也不是一般人，是闻名滨海的神经内科专家。
　　与这两人相比，潘济川的这个医二代背景，就明显弱了不少。
　　他父亲虽是普外科的主任医师，但距离专家级还是远了一些，不说对附属医院，单就对主任医师扎堆的普外科来说，都不是那么不可或缺。
　　潘济川带着七八分的猜测，走近两人。
　　“你们也是在这里，等言老师的吧？”
　　朱剑扫了潘济川一眼，微微的点了点下巴。
　　李天霖则是满脸笑容，语带惊喜的说：“原来第三人是你啊，真的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这话让潘济川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想到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有些不够格吗？
　　他忍着不悦，淡淡回道：“我也没想到，另外的两人会是你们。”
　　李天霖呵呵笑道：“对于今天我也能出现在这里，我也是有些庆幸的。”
　　“本来父亲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去吴院士的医学研究团队。”
　　“不成想，言老师开始收学生了。”
　　“我本就更乐于做一名外科医生，就央求了父亲一下，没成想父亲同意了，这事情就成了。”
　　这话更让潘济川气的牙痒痒。
　　丫的，你这是凡尔赛炫耀吗？不就是有一个好爹，有能力为你铺路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
　　且看未来，五年后，十年后如何吧！
　　心中发奋的潘济川，脚下移动，与李天霖和朱剑并肩面向了大厅门外。
　　不过，他与这两人的距离，超过了一大步。
　　这样做，潘济川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和这两个家伙相比，不仅矮上半头，还不如他们帅气。
　　主要是因为，潘济川看不起他们拼爹的行为。
　　想想自己，为了成为言医生的学生，暗地里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而他们……
　　想想就气人，人生就是这么不平等啊。
　　潘济川不由的想到，言老师没有任何的背景，横空出世，一跃成为了众多医生仰慕的存在。
　　自己有幸得到言老师指点，努力拼搏，将来定能在医学界占有一席之地。
　　想到这，他看向进口处目光，更加热切……
　　言非凡没有让这三人久等，差五分不到一点，他带着余北桦从外面进入了整形中心。
　　面对迎到身前的潘济川、朱剑和李天霖三人，言非凡板着脸问：“昨晚发给你们的患者资料，都看过了吧？”
　　“老师，看过了！”
　　“老师，我都研究过了！”
　　潘济川和李天霖忙不迭的回了一句。
　　惜字如金的朱剑，则是用力嗯了一声，还大力的点了点头。
　　“看过了就好，跟我去病房！”
　　言非凡说完这话，抬步就走。
　　余北桦、朱剑、李天霖和潘济川四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这一幕，几位在大厅忙碌的护士是看在眼中，偷偷用手机拍摄下来，发在了同事群里。
　　“迷雾散去，言医生四大学生齐现身！”
　　随着几张照片和一段短视频的在同事圈、朋友圈和工作圈的疯传，除了余北桦外，另外三人的身份在第一时间被扒了出来。
　　清一色医二代的身份，让人议论纷纷。
　　“平民医生出头真的是太难了。”
　　“言医生自己也是平民医生出身，但是看他收的学生，竟然没有一位是没有背景的。”
　　“让人气愤，也让人失望。”
　　有人指责，自然就有人维护。
　　“不要拿平民医生来说事，自个客观掂量一下，你可有这四个人优秀？”
　　“言医生只是择优而取而已。”
　　有人嚷嚷道：“不比一下，怎么就知道我比不上他们四人？”
　　“言医生不声不响的就把学生招满了，这都是关系户，暗箱操作。”
　　“强烈建议，医院制定招考制度，像言医生这样的知名专家，收录学生，不能比关系，要采用公开公正的考试方式。”
　　这话一出，就有人反驳道：“你这是做梦还没醒吧？先不说这实现的可能性，即便实行了，你们平民医生更没有上升空间了。”
　　“考知识，考技能？”
　　“无论考什么，你们怎么可能比得过从小就受到家庭熏陶的医二代们？”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的优势在于后半程，需要自己坚持苦熬出来……”
　　有人自强不息道：“如今是拼爹时代，我们没有依靠，只能努力，让我们的儿女有爹可拼……”
　　医生群里，平民医生与医二代的争论激烈不断，但在护士圈里，她们讨论的话题早就跑偏了。
　　“一个大帅哥，带着三个大帅哥，还都那么有才，好想抢走一个抱回家啊。”
　　“格局小了，要是我，一个不留的全抢回家。”
　　“另外一个不怎么高帅的，你也抢？”
　　“抢，干嘛不抢，除了养眼暖床的，家里总得需要一个干活的吧？嘻嘻……”
　　被众多人议论的朱剑、潘济川几人，正在单人病房，对泰国人纳瓦做进一步的上手检查。
　　言非凡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
　　不考虑术后后果，以身材妖娆为最大目标，出一个整骨手术方案……


第668章 国人说话邪
　　下午近三点，段羽接到通知，一人来到区公安分局，意外的在办公室见到了自己的大领导。
　　段羽赶紧的立正敬礼。
　　“首长好！”
　　年近五十岁，穿着一身戎装的领导，回了一个军礼，又吩咐道：“段羽，不必这么正式拘束。”
　　“你伤势初愈，我们坐下来谈吧。”
　　段羽保持着立正站姿，声音响亮的说：“首长，我身体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不影响格斗搏杀，更不用说站军姿了。”
　　领导轻轻一笑，伸手把办公桌上的一个小锦盒和一份证书拿起，递给了段羽。
　　接过锦盒和证书的段羽，掀开锦盒一看，不禁有一些愣怔。
　　“二等功？！”
　　领导满意段羽的错愕表现，介绍说：“在美国遭逢枪战的危险之境中，你不顾自身安危把言非凡医生救了出来，很好的履行了一名警卫的职责，还光荣的负了伤。”
　　“我们看过意外发生的前后视频，一致认为，你的果敢行为足以受到如此嘉奖。”
　　段羽沉默了一下，说：“首长，严格来说，那次危局，我没能很好的履行职责。”
　　“最后，还是靠着言医生的神勇发挥，把他自己和我带出冲突之地，还救了我。”
　　领导摆手道：“一开始不是你冒着枪林弹雨，把言医生拖出车子，后面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这份嘉奖，是你应得的。”
　　说着这话，领导又弯腰拿出一个黑色小金属箱放在了办公桌上。
　　看着这个熟悉箱子，段羽不由的眼睛一亮。
　　在得到领导的示意许可后，段羽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箱子。
　　她取出里面的碳灰色手枪，就是咔嚓咔嚓一番熟悉又眼花缭乱的操作，对手枪的性能和射击做了一次熟悉和检查。
　　忽然之间，段羽想到了一点，放下瞄向窗外的手枪，问：“首长，我的工作任务要做调整了吗？”
　　“怎么，不愿意？”领导玩味的问。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段羽表态了一句，又忍不住补充说：“虽然回了国，但言医生的人身安全，可不能放松啊。”
　　“他的医术，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领导浅浅笑道：“言医生的安全等级提升了，所以，你以后可以配枪了。”
　　这话，让段羽暗自松了一口气。
　　做为一名警卫，要时刻有为守护对象牺牲生命的觉悟和准备。
　　在那个时候，段羽也做了最坏打算。
　　结果却是，她被言非凡给救了。
　　在那种情况下，言非凡独自离开，也不会有任何人去指责他。
　　言非凡却没有那么做。
　　那个被言非凡忍疼咬破的生理盐水袋子，她从美国带了回来，当做了她自己最珍贵的私藏。
　　段羽已经决定，最危险之时，言非凡都没有放弃她，那她就用一生来回报守护他的安全。
　　这时，段羽耳边响起领导不好意思的声音。
　　“段羽啊，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首长，您请吩咐！”段羽挺拔了一下身姿。
　　“段羽，这算是私事了，你不用这么郑重。”
　　领导解释了一句，又轻叹道：“之前，有一位同志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脑中有了凝血块，导致双眼失明。”
　　“两年多过去了，失明都没有恢复。”
　　“听说，言医生可以通过穿刺消融凝血块？”
　　段羽有些疑惑的问：“首长，这种事情，您可以直接……”
　　领导轻声打断道：“上面有大佬明确发话了，说任何人请言医生出手，不能凭借身份和地位，搞命令和强迫。”
　　“特殊情况，需要官方出面邀请言医生救治，必须请示和批准。”
　　“所以，在言医生那里，我出面，真的不如你说话管用。”
　　“段羽，你和言医生的关系更加亲厚……”
　　附属医院，创伤外科住院部一豪华病房！
　　在这里养伤的廖自立，和哥哥廖自强一起，正在接待几位前来探望的朋友。
　　领头的关喆，注意到廖自立满头细汗，牙关紧咬，忍不住问：“自立，你这是疼的？”
　　“手术没有成功？”
　　“还是那个家伙故意报复使坏？”
　　廖自强率先开口，替弟弟解释道：“关哥，这事呢还真的不怪人家，是我这个傻弟弟逞强不让医生用麻醉剂止痛。”
　　“而他又对口服止痛药，有了抗药性。”
　　“这就造成，他只能是硬挺硬熬了。”
　　廖自立脸上挤出一些笑意，说：“疼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我还能忍受。”
　　“打了麻醉剂后，那种飘来飘去的感觉，我很是难受，还不如疼痛舒服。”
　　关喆不由的轻笑道：“自立，我看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疼痛上瘾了。”
　　“哎，说真的，你感觉有效果没？”
　　“不会是白挨这一刀吧？”
　　廖自立笑了笑，语带的欣喜说：“有效果。”
　　“以前的疼，是钻骨挠心的疼，疼的让人脑袋和心里难受。”
　　“如今这个疼，却是疼的清清爽爽，干干脆脆，就是一个字，疼。”
　　关喆是一脸的不信，说：“疼，就是疼，哪还有钻骨挠心的疼和清清爽爽的疼之分。”
　　“我看，你这可能只是大疼盖过小疼而已。”
　　“具体效果，还得恢复几天再说……”
　　廖自强接过了话，说：“关哥，这一次那个家伙或许真的，能治好我弟的腿疼。”
　　“他从我弟腿骨里找出了一小块碎牙齿。”
　　“我好奇的让人做了质谱分析，发现那一小块碎齿和我弟弟的牙齿成分，有99.9的相似性。”
　　“当时我弟出意外，他的牙齿被碰碎了四颗。”
　　关喆斜睨了他一眼，轻呵一声，说：“我说廖自强，你不会服气了他，要对他服软了吧？”
　　“这怎么可能！”
　　廖自强梗着脖子，一脸不屑的说：“他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一名医生，能屌到哪里去？”
　　“我身体这么好，不见得会生病。”
　　“即便生病，大概率是小毛病。”
　　“真倒霉得了大病，我就去梅林诊所了。”
　　“这一辈子再求到那家伙身上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不比中六合彩头奖的几率高。”
　　“看他不顺眼，就不顺眼，他能奈我何？”
　　“哥……”
　　病床上的廖自立，打断说：“这里是医院，国人说话向来邪气，你最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他又劝说道：“言医生医术高，人也不错，你还是去给他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吧。”
　　廖自强朝他就是一摆手，语带嫌弃的说：“你就好好的养自己的伤，我的事别瞎操心。”
　　他又把目光投向关喆，问：“关哥，那个女孩，你放弃了？”
　　关喆遗憾的叹道：“不放弃不行啊。”
　　“她不在医院，就在家，健身馆那里一周去不了一次，我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漂亮女孩千千万，没必要吊在她一人身上。”
　　廖自强附和道：“这倒也是，再说一个工作狂女人，再漂亮，也是一点情趣没有啊。”
　　关喆脑海里浮现余苏叶的身影，不舍的叹了口气，转而道：“自强，今晚上有个聚会，能去吗？”
　　廖自强一脸期待说：“能去，能去！我弟这里，不用我二十四小时守着……”
　　被这几人议论的言非凡，此时正在小红楼，对凯文·维加医生带来的一大一小两位患者做检查……


第669章 底线不能破
　　下午过五点，言非凡给红发，蓝色眼睛，可爱又害羞的七岁小女孩，检查完了舌头和身体。
　　随后，他在小红楼病房外的走廊，告诉小女孩的母亲和维加医生。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下午两点手术！”
　　名叫蕾切尔的母亲，是一脸惊讶，还有担忧。
　　“这么快就做手术？”
　　“言医生，不需要多一些时间做充分准备吗？”
　　言非凡解释道：“为这台手术，我已经准备了近一个月时间，准备的足够充分了。”
　　维加医生也开口劝说道：“蕾切尔，言医生是我见过的手术操作最为精细精准，准备最为周全的外科医生。”
　　“他说可以手术了，那就意味着万无一失。”
　　“这一次，我可以给你保证！”
　　蕾切尔注意到维加医生没有犹豫的目光，再次把视线移到了言非凡脸上。
　　“言医生，请原谅我的敏感。”
　　“实在是米西姐姐手术的失败，给我留下了太过严重的心理阴影。”
　　言非凡客气的回道：“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明天的手术，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过，我需要提醒一点……”
　　言非凡强调道：“手术不是一劳永逸。”
　　“术后，你女儿米西还需要进行两到六个月，严格的发音纠正练习，说话才能变得清晰准确。”
　　蕾切尔轻轻点头道：“言医生，这一方面，我们是清楚的。”
　　“米西的姐姐就是在做了一年半的发音练习，依然没有什么成效，才崩溃的。”
　　“希望这一次，上帝保佑小米西，一切顺利！”
　　说着这话，蕾切尔就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还说了一句“阿门”。
　　这一幕，让言非凡有了翻眼皮的冲动。
　　他忍不住腹诽，与其求虚无缥缈的上帝保佑，还不如多多的拜托一下眼前的自己。
　　在手术室，自己可就是主宰！
　　言非凡也晓得这是别人的宗教信仰，腹诽归腹诽，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
　　离开小红楼后，言非凡又赶到了脑外科。
　　他在邱阁医生的陪同之下，查看了那几只试验小白鼠的检查资料，还有它们的现状。
　　“第一天它们都蔫蔫的，也不吃东西，让我好担心。不过，一夜过后，就重新变活泼了。”
　　邱阁语带兴奋的说：“它们不仅进食、排便正常，我亲自给它们做的行为和反射测试，也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言非凡看着笼子里这几只毛茸茸的雪白家伙，期待的道：“希望一切顺利！”
　　“一定会顺利的！”
　　邱阁强调了一句，又语带担忧的说：“言医生，我在协和医院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家伙开始招募深度昏迷临床志愿者了。”
　　“这么快？”言非凡很是惊讶。
　　邱阁轻呵一声，语带鄙视的说：“既然脸皮都不要了，自然要抢进度了。”
　　“以他的名望和地位，加急加快获得有关部门的临床试验审批，还是比较容易的。”
　　停顿一下，邱阁把几份文件拿给言非凡。
　　“这是我们的临床人体试验申请，言医生，就等你签字了。”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
　　就见动物试验一项中，只是对小白鼠的刺激试验做了简单又含糊的描述。
　　结论中还写到，小白鼠的试验表明，项目组掌握的方法能避免次声波的次生伤害，可以有效规避大脑功能退化等问题。
　　这让言非凡眉头一皱，质疑道：“邱医生，我们的动物试验，满打满算也才三天时间，也没对小白鼠大脑进行解剖研究。”
　　“这个结论，太过匆促和武断了吧？”
　　邱阁一脸无奈的道：“言医生，这不是为了抢时间和进度吗？”
　　“总不能让那个混蛋把我们的成果抢了过去？”
　　邱阁又提醒说：“言医生，我需要告诉你……”
　　“在那植物人一家的要求和推动下，就在今天，警方已经正式对徐放违规治疗，致人重伤进行立案调查了。”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
　　“这是徐见德在背后的策划，目的就是使用拖字诀，率先做出研究成果占有先机。”
　　邱阁又劝说道：“言医生，那徐见德可是连儿子都牺牲了，我们也得使用一些手段。”
　　“再者说，从当前小白鼠的情况来看，这个试验结论是显而易见的，我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
　　这话，确实让言非凡有些心动了。
　　不过，言非凡晓得一点，在科研方面，一些底线是不能碰的，比如弄虚作假。
　　还有，破了一次底线，一般就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
　　这样下去，言非凡就不晓得，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只求目的，不计后果，像弗兰肯斯坦那样的医学怪人。
　　言非凡犹豫和挣扎了一会儿，说：“邱医生，如果我们把这样的申请交上去，其实和徐放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医学研究的底线，不能破！”
　　他又缓缓的说：“植物人也不是小白鼠，我们不能把他们当做试验材料那样无情对待。”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鲜活的生命。”
　　“再者说，徐见德已经在招募志愿者，显然他的推进速度，要快过我们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和他比研发速度，我们和他比研发质量，比唤醒效果。”
　　说到这，言非凡的语气愈发的坚定起来。
　　“邱医生，这临床人体试验申请，推迟到下周，等我们对小白鼠做过大脑解剖后再提交。”
　　面对言非凡的这个决定，邱阁张了张嘴，最后出声道：“言医生，如你所愿，就下周提交！”
　　言非凡从脑外科离开，也到了下班时间。
　　在和姐姐、余苏叶一起乘车回去的路上，言非凡就听姐姐吼吼道：“非凡，今天接到银行通知，说你的账户上到账了一百万美元。”
　　“这一下，别墅装修的钱，就有了。”
　　言非凡晓得，这是英国佬的手术费。
　　钱到账，就意味着那个家伙苏醒了，且术后检查还算可以。
　　“姐，单是装修，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余苏叶开口道：“用得了！”
　　“非凡，那套别墅有些老旧了，这一次要做一次彻彻底底的里外翻新，再加上用的材料都是好的，环保的，三四百万打不住。”
　　言自若又补充说：“还有家具家居家电，也要用好的，还有各种工艺品、装饰品……”
　　“弟弟，这一百万美元不一定够用呢。”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我再努力工作赚钱”
　　言自若嘻嘻笑道：“非凡，不用那么努力，再加上你二三百万的八月工资，应该够用了。”
　　她还煞有介事的叮嘱：“苏叶，省着点花哦，你看你老公心疼的！”
　　余苏叶伸手抱住言非凡，嘿嘿笑道：“老公赚钱，老婆花钱，是不是很有家的感觉啊？”
　　“有败家的感觉！”言非凡嘀咕道。
　　他这话获得了两双白眼球的回应……
　　翌日早晨，言非凡在手机中刷社会新闻时，看到了一条海上事故播报。
　　今日凌晨两点，一条豪华游艇在长江入海口与货轮发生意外碰撞，当场造成游艇起火倾覆。
　　事故造成七人受伤，两人死亡，五人失踪。
　　当前，海上搜救队正在搜寻失踪者，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第670章 多多表现
　　周四上午，言非凡耗时三个多小时，在小红楼相继完成了两位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手术。
　　中午十二点半，他在小红楼的小餐厅吃午饭时，从特意赶过来的余苏叶嘴里，听到了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
　　廖自强、关喆，还有他们的几个狐朋狗友，昨晚在游艇聚会时出事了。
　　言非凡有些惊讶的问：“游艇出事？”
　　“不会就是凌晨在长江口翻船的那艘游艇吧？”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就是那艘游艇，是关喆家的豪华大游艇，今年才从意大利买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言非凡警惕的问。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非凡，你可别乱想，这都是廖自立告诉我的。”
　　她不等言非凡询问，又语调快速的说：“关喆获得家里允许，邀请了一群朋友到游艇上happy……”
　　言非凡插言道：“肯定邀请了不少女孩吧？”
　　余苏叶又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半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游艇就和一辆货轮撞上了。”
　　“廖自强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小命保住了。”
　　“那个关喆落水失踪了，直到今早上，被一艘轮船发现救了上来，说是还有呼吸，人没死。”
　　趁余苏叶介绍的空档，言非凡在手机上翻看了一下翻船游艇事故的最新消息。
　　上面写到，潜水员从倾覆的游艇里搜寻到两人，但是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当前，还有两人失踪。
　　言非凡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说：“这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先至啊。”
　　停顿一下，他又问：“这两个家伙都被转送过来了？想让我出手？”
　　言非凡又忍不住自语道：“这两个混蛋，终于求到我这里来了。”
　　“非凡，你这是想多了！”
　　余苏叶忍着笑，说：“廖自立可是说了，他们两人待警方做过相应的事故调查后，就会被送去梅林诊所，做进一步的医治。”
　　“他们可是看不上国内的医疗条件。”
　　言非凡轻切一声，一脸鄙视道：“这廖家人都是崇洋媚外的货，刚做完手术就忘本了。”
　　余苏叶笑嘻嘻的说：“廖自立也说了，不是没想找你，只是考虑到他哥与你的恶劣关系……”
　　“又不是没有求医问药的地方，他们就不主动送上门让你打脸，再被你狠狠地宰一刀了。”
　　言非凡乐道：“他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他又转而说：“其实，就算是他们的家人求到我这里，我也不会接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因为我厌恶他们，是我需要更加合理的安排工作和时间。”
　　“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能不接就不接。”
　　余苏叶哼哼了两声，说：“说起工作，陈院长说了，下周会从美国过来一个丁丁再造手术的志愿者，钟阿姨给联系的。”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你们做好安排，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空出时间的。”
　　这时，口腔外科的彭章华医生走进小餐厅，在言非凡对面坐了下来。
　　“言医生，你下午主刀的大舌头矫正手术，我可以作你的手术助手，学习一下吗？”
　　言非凡微微一怔，赶紧说：“彭医生，你这样说，可就太过了。”
　　他又郑重的说：“彭医生，欢迎监督和指导！”
　　彭章华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放低身份，一脸诚恳的说：“言医生，不敢说监督和指导，我就是来学习观摩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感叹道：“不瞒你，言医生，今上午，我做了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
　　“这一台手术，是我在经历了言医生你给我的两次洗礼后，这几天反思改进后的一次检验。”
　　“我自我感觉，这是我迄今为止，做过的效果最好的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了。”
　　彭章华拱手道：“言医生，你让我有一种拨开云雾的豁然开朗之感。”
　　“谢谢你！”
　　言非凡谦虚道：“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彭医生，这绝对是你积累足够深厚，到了突破的临界点，才能让我的某些见解，产生了一言点醒梦中人的效果。”
　　彭章华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你不用谦让，事实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
　　“我经常与科室的同事探讨手术方案，还不时的参加一些观摩研讨会。”
　　“他们可没能让我产生多少触动……”
　　坐在言非凡身边的余苏叶，笑眯眯的看着被人不停夸赞感谢，而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家伙，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是油然而生。
　　这可是自己的男人呢。
　　余苏叶打断还在说的彭章华，说：“彭医生，非凡他的午饭，还没吃完呢。”
　　“非凡他上午做了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午饭后还要稍微休息一会儿。”
　　彭章华赶紧的起身道：“怪我，一时高兴的忘形了。”
　　“言医生，你先吃饭！”
　　“那美国小女孩的术前准备，就全交给我了……”
　　吃过午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躺在了沙发上休息。
　　余苏叶安静的陪坐在一旁。
　　“非凡，你放心睡，到时间，我会喊你的。”
　　言非凡催促道：“不用你陪，这都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睡过头，他们会来喊我的。”
　　余苏叶翻了下眼皮，说：“我是想多陪陪你。”
　　见言非凡还想开口，她以命令口吻道：“不要说话，闭上眼睛，给我乖乖的休息！”。
　　言非凡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被一通电话吵醒。
　　打来电话的，是从市一医院调过来，负责医务工作的副院长梁清。
　　“言医生，凌晨长江口那个游艇撞船倾覆事故，你知道吧？”
　　“看过网上新闻了。”言非凡简略回道。
　　他这话音刚落，梁清声音就从手机中响起。
　　“我有一个朋友家的孩子，是那起事故中的受害者之一。他外伤倒是不严重，却因溺水陷入了缺氧性深度昏迷中。”
　　“言医生，听说你主持的一个研发课题，就是植物人唤醒研究？”
　　言非凡介绍道：“梁院长，我这个课题还没进入临床人体试验阶段。”
　　他又补充说：“课题当前主攻的是脑干受损型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对于缺氧性深度昏迷，课题还未涉及。”
　　梁清在通话里哦了一声，又转而说：“言医生，我那朋友家的孩子，具体是什么情况导致的昏迷，或许还存在疑问。”
　　“这次游艇事故，受伤的人也不少。”
　　“这样，言医生，你是有名的天才医生，你就带一个医疗小队前去驰援一下。”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顺便也能在新闻中露露脸，给医院做下宣传。”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是一咧嘴。
　　这事故，连受伤带失踪的，也就十个人出头。
　　这样的伤员规模，随便一家三甲医院处置就绰绰有余了，哪里需要别家驰援。
　　这个梁院长还真会蹭热点。
　　“梁院长，下午两点，我有手术安排，你安排别人去支援吧。”
　　梁院长又劝说道：“让其他医生去，效果肯定没有言医生你去有新闻性。”
　　“言医生，你可是一等功和二等功奖章获得者啊，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多多表现啊。”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梁院长，我的奖章可不是通过这样的表现获得的。”
　　“我要开始准备手术了。”
　　“梁院长，就这样吧！”
　　接着，言非凡不等对方回应，结束了通话……


第671章 人才浪费
　　下午两点，美国小女孩米西的大舌头矫正手术，准时开始。
　　言非凡主刀，口腔外科主任医师彭章华为手术助手，孟瑶和叶琳为手术护士。
　　麻醉医师，来自整形外科。
　　言非凡的四大弟子余北桦、潘济川、朱剑、叶天霖在手术现场观摩学习，同时他们也将负责米西的术后护理工作。
　　这个美国小女孩算是言非凡医学研究室接收的，需要全程照顾的第一位患者。
　　只不过，研究室负责病房巡视和护理工作的护士还没到位。
　　余北桦、潘济川几人只能先辛苦一下，把病房护士和值班医生的工作，一并负责起来。
　　附属医院划拨给言非凡的两间办公室，今天已经清空，明天开始做敲墙开门等装修工作。
　　预计下周一，就能正式启用了。
　　届时，石珉教授将以全职状态投入工作，研究室的各方面工作，也将全面的完善起来……
　　这台大舌头矫正手术持续了三小时十一分钟。
　　傍晚过五点，做完手术的言非凡离开手术室，术后收尾工作丢给了手术助手和学生来负责。
　　彭章华一边做着米西移床前的检查和准备工作，一边不忘告诫忙碌的潘济川、朱剑几人。
　　“一定珍惜跟言医生学习的机会。”
　　“言医生就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宝藏，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我在手术上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多少进步了。”
　　“但是通过短短三次与言医生的接触和交流，我就突破了桎梏，实现了更上一层楼。”
　　彭章华又感叹道：“我要是年轻十岁，身上也没这么多事情，也会哭着喊着拜言医生为师了。”
　　“你们赶上了好机会，一定用心！”
　　四大弟子停下手上的工作，共同表态道：“谢谢彭医生教诲，我们一定珍惜和努力！”
　　话音一落，李天霖又询问道：“彭医生，您见多识广，我们言老师在这台手术上表现出的水准，在国内处于什么水准？”
　　“比之……”
　　李天霖瞄了余北桦一眼，接着说：“百宁医院的余佑沂医生如何？”
　　彭章华不假思索的说：“自然是国内顶尖水准，至于是不是第一，我没有这个资格评判！”
　　“与百宁的余佑沂医生相比……”
　　彭章华沉吟片刻，说：“我两年前，有幸观摩过余医生的一台大舌头矫正公开手术……”
　　“我的个人见解，无论是手术整体的把握，还是细节上的操作，言医生与那时的余医生相比，都是要胜过一些的。”
　　听到这个评价，余北桦没有出言争辩。
　　一是彭医生说的谨慎，表示是出于个人见解。
　　二是他虽然观摩过余佑沂的手术，还不止一次，但是以他如今的眼力和水平，实在分辨不出这两人水平之高下。
　　即便这样，余北桦在心中也有了判断。
　　他那位余爷爷在口腔外科浸润了近二十年，才达到了如今之成就。
　　而这却是言老师首次主刀大舌头矫正手术。
　　孰高孰低，已是不言而喻！
　　或许，这就是真正医学天才之表现，跨科室乱入，首次出手就能给出一个令人惊羡的成绩！
　　余北桦暗自感叹一声，一边忙碌，一边认真的听彭医生讲述大舌头患者的术后护理注意事项……
　　傍晚过六点，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言非凡从余苏叶和姐姐那里听到了更多关于游艇事故的信息。
　　失踪的两人，已经全部找到。
　　一人死亡，另外一人穿着救生衣漂浮在海面上，在中午很是幸运的被过往的船只搭救。
　　自此，这起游艇碰撞倾覆事故，一共造成了八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五人死亡。
　　关于事故原因，也有小道消息传了出来。
　　说是一群富二代和一群美女，在游艇上放浪形骸，胡搞乱搞。
　　负责开船的船长，也没能忍住诱惑，抱着一位美女去船舱快活了，竟然放心大胆的把游艇交给了一帮喝的醉醺醺的富二代来驾驶。
　　结果是惨痛的，船翻人亡……
　　“非凡，听说那个船长和美女，都没能从船舱了逃出来，一块淹死了。”
　　“这就是拿自己小命不当回事，求仁得仁啊。”
　　言自若唏嘘了一句，又接道：“脑外科退任的秦医生，受院领导的指派，带着一个医疗小队前去收治医院支援了。”
　　她又语带鄙视的说：“川哥说，这是梁院长没能转变思想，把市一医院的工作作风带了过来。”
　　“我们堂堂的附属医院，不需要去拍富二代父母的马屁，也不需要去蹭热点争取表现。”
　　“非凡……”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川哥说，这个梁院长就是一个以仕途为发展目标的油滑政客。”
　　“这样的人，你无需在意搭理。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余苏叶转而说：“非凡，创伤外科你相中的两个护士，我替你问过了，她们愿意为你工作。”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就太好了。”
　　“她们两个，加上从急诊科挖来的两人，再加上整形中心的徐双，五个人，还有值班医生，就能轮换开了。”
　　他又问道：“姐，那个负责记账和医院对账，外加现金管理的会计，你找到合适的没？”
　　言自若叹了一口气，说：“我一放出消息，好多人都给介绍，供挑选的人太多，一时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个了。”
　　言非凡提醒说：“姐，你可别虚开条件。”
　　“这个岗位就是基本会计岗位，工资和福利就是很普通的那一档，我不会多给的。”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即便是最普通的岗位，但是架不住工作单位好，工作清闲，隐形福利多啊。”
　　“非凡，我告诉你，推荐的人当中有好几个是有中级会计证的，竟然有一人还是注册会计师。”
　　“中国的人才这么多了吗？”言非凡有些疑惑。
　　余苏叶轻笑道：“不是中国人才多，是滨海人才扎堆，外加附属医院的吸引力足够强劲。”
　　“像京城、滨海的重点中小学，其招聘老师都不要本科生了，都是硕士起步，还必须是重点大学的硕士才可以。”
　　言非凡轻叹道：“大材小用，这是对人才的绝对浪费。”
　　他又叮嘱说：“姐，不用挑选条件最好的，条件合格的就可以。”
　　“主要是人品好，做事踏实认真。”
　　言自若随意一摆手，说：“你就放心啦，一定挑选一个做事情合你心意的……”
　　几人闲聊着天，很快就回到了醉墨华庭小区。
　　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就见和他们有过不少交集的锦绣大酒店老板女儿马维夏，与一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年轻女孩，站在他们的车位前……
　　言非凡下了车，询问来到近前的马维夏。
　　“有事？”
　　马维夏嘿嘿一笑，一拉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伴，说：“言医生，这是我的朋友。”
　　“她最近得了风泪眼，找医生看了也没效果。”
　　“言医生，你抽出几分钟时间给她看看呗。”
　　“我请你吃饭，吃大餐……”


第672章 评价非常高
　　风泪眼，也就是见风流泪，其成因分为生理性原因和病理性原因。
　　生理性原因主要有三种，一是泪腺分泌的泪液量，超出了泪道所能排出的范围，故溢出眼外形成流泪，比如，哭泣。
　　二是由于泪腺受到冷空气或冷风的刺激，反射性地引起泪液分泌增多。
　　而泪点和泪小管受冷刺激后，发生痉挛性收缩，使得泪液吸收的量变小，这样多出的泪液流出眼表形成流泪。
　　三是眼睑松弛。
　　这多见于中老年人，他们的泪道通畅，但是由于眼睑皮肤松弛，眼睛周围肌肉能力下降，流眼泪的虹吸作用降低，导致排泪不畅形成眼泪。
　　至于病理性原因导致的流泪，就比较多了。
　　它多是由于眼部炎症，如结膜炎、沙眼、睑缘炎等原因导致的，还有外伤、肿瘤等造成泪道狭窄或阻塞而导致。
　　言非凡观察了一眼马维夏的这位朋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眼球虽有些发红，未见发炎症状。
　　言非凡又进一步得知，年轻女子只是左眼见风流泪的厉害，右眼不太明显。
　　考虑到这人看过医生，而风泪眼并不是多复杂的病症，但是治疗后依然不见好……
　　言非凡就猜测，或许是由于隐蔽之处的外伤、肿瘤或发育异常导致左边泪道受到挤压。
　　在得到该女子的允许后，言非凡从车里翻出一副外科手套戴上，给女子的面部做起了检查。
　　这一检查，言非凡还真摸出来一点不同寻常。
　　年轻女子的左门牙上颚部分，有异于常人的向上凸起，导致她的鼻中隔都有些偏转变形。
　　异位牙！
　　这是言非凡首先想到的原因。
　　我们的这么多牙齿，并不都是乖乖听话的生长，它有较小的概率会横着长，甚至会倒着长，形成对我们麻烦多多的异位牙。
　　不过，由于牙齿的缓慢生长，它的异位侵入造成的不适症状相当轻微，常常被我们忽略。
　　直到它生长的足够大了，在某一天因为发炎或其他原因，导致不适症状突然加重，才会被发觉。
　　对于这位年轻女子，言非凡分析，她应该有一颗增生的门牙倒插向上，拱入了鼻腔。
　　随着这颗牙齿不断地增长，它拱起周边的肌肉组织或形成囊肿，挤压了左边泪道。
　　言非凡收回做检查的手，一边脱手套，一边叮嘱道：“去医院口腔外科，做一个牙齿CT。”
　　“如果没查出问题，再来找我！”
　　“难道是牙齿原因导致我的风泪眼？”年轻女子确认了一句，明显带着怀疑。
　　马维夏维护道：“阿莲，言医生可是附属医院有名的天才医生，他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言非凡笑了笑，道：“我没有那么神，只是我的一个分析，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来确认。”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你的鼻子是否长期有一些不适的症状？”
　　“比如流鼻血、酸肿、呼吸不畅什么的？”
　　年轻女子有些惊讶的说：“我有过敏性鼻炎，最近几年，鼻血一年总要流个五六次的。”
　　听她这么说，言非凡肯定了自己的分析。
　　“去医院做牙齿CT检查吧……”
　　这次随手而为的检查，也就耽搁了言非凡三四分钟的时间。
　　他和姐姐、余苏叶回到七楼的住处，就见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餐桌上有几道菜品，是他们第一次见，明显不是杜秋阿姨的风格。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闲的有些无聊，就帮着杜阿姨做了几道菜。”
　　“我厨艺不好，你们别嫌弃……”
　　事实证明，段羽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家伙，真不是故作谦虚。
　　她下厨炒的几道菜，味道只能说普通，而且口味明显偏重偏油，这对饮食日益讲究的言家姐弟来说，有些难以下咽。
　　言非凡硬着头皮每道菜品都尝了一口，有些虚伪的说：“还是不错的。”
　　“不过，段羽，好好休养，恢复身体要紧，你就不要抢杜阿姨的工作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转移话题说：“段羽，你那位战友的颅脑凝血块资料，我看过了。”
　　“他方便来滨海的话，就下周一来附属医院。”
　　“方便去京城，就让他去百宁医院，这个周日我给他把手术给做了。”
　　段羽高兴的道：“言医生，谢谢你，我等下就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战友。”
　　她也看出来，自己做的几道菜不怎么受欢迎，决定以后不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余北桦在潘济川的带领下，参观附属医院东边盛景公寓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这套不到五十个平米的小公寓，收拾的挺干净，家具家电齐全，厨卫齐备，算是达到了拎包入住的水准。
　　而且，这套公寓还有一个封闭的小阳台，站在阳台正好能看到附属医院的大半风光。
　　仔细查看过一遍后，又检测了一下隔音效果，余北桦很是满意。
　　“就这里了，其他地方不用去看了。”
　　“潘医生，谢谢你！”
　　潘济川一脸笑意的说：“不用客气，能帮到你就好。这套公寓，半年起租，半年一付的话，一月四千五，两个月的押金。”
　　余北桦微微一怔，说：“潘医生，这里的房租水平，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样的一套房子，怎么也得有六千吧？”
　　潘济川呵呵一笑，说：“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能多赚你的钱。”
　　余北桦笑了，说：“原来这是你家的房子。”
　　潘济川嘿嘿的一笑，道：“余医生，咱可先说好，这个便宜可不是白给你的。”
　　“晚上工作或值班晚了，不方便回家，这里得让我暂时休息几个小时。”
　　潘济川又补充道：“当然，我在客厅沙发上睡，不和你挤在一起。”
　　余北桦哈哈一笑，说：“没有问题！”
　　“走，我们去吃晚饭，我请客……”
　　他这话音还没落地，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余北桦取出手机一看，是余佑沂的来电。
　　“六爷爷……”
　　“嗯，做完了。”
　　“那个……”
　　余北桦迟疑了一下，说：“是口腔外科的彭章华医生，做的手术助手。”
　　“彭医生对这台手术的评价非常高。”
　　“有多高？”
　　余北桦犹豫着说：“他只是含糊着说……是国内的顶尖水准，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手术视频？”
　　余北桦语带为难的说：“六爷爷，这个，我得先请示一下言老师。”
　　“哦，是，六爷爷，我知道了。”
　　余北桦等对方结束通话，就收起手机，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潘济川解释说：“我六爷爷就是我们余家以口腔外科手术出名的余佑沂医生。”
　　潘济川有些恍然，只是点了点头，很是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他妈妈的来电！
　　“整容手术？谁？……又是她！”
　　潘济川露出了一个讥诮的表情，说：“让我老师出手没问题，先让她准备二百万保底手术费。”
　　“这么高？”
　　“妈，现在不是价格高不高的问题，而是你有钱，我老师也懒得出手，也没时间出手。”
　　“妈，我告诉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挥舞着支票，排队等着老师松口呢。”
　　“妈，你就这样转告她，能请老师松口就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在费用上是不可能便宜了。”
　　结束了与妈妈的通话，潘济川语带嫌弃的叹道：“一个占便宜没够的亲戚。”
　　“余医生，走吧，我们去吃饭……”


第673章 教学生，我也擅长
　　周五中午，言非凡吃过午饭，来到了整形中心王川的办公室。
　　他在小红楼的办公室正在装修，需要在墙壁上开一扇门与隔壁的办公室联通，有些脏乱，暂时不适合办公。
　　而今天王川有一台耗时六个多小时的大手术，言非凡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占用了他的办公室。
　　他往老板椅上一坐，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四个学生完成的泰国人纳瓦的整骨修型手术方案。
　　言非凡按照文件发送过来的时间顺序，首先打开的是朱剑的方案。
　　快速浏览了一遍，他不禁有些摇头。
　　朱剑基本上把纳瓦身上能够改动的粗大骨架，全都给重新切削修整了一遍。
　　按照他这个整骨方案，纳瓦的四肢骨头宛如被大卡车碾过一般，再被重新拼接。
　　肋骨被取下两对，余下的每一根肋骨也都被截去了一节。
　　纳瓦的颅骨，也进行了多处断骨重整，而且多处被切削打磨的，可以说是薄如纸张。
　　言非凡虽然说过不计后果，但没说不计生死。
　　朱剑的这一套整骨方案真的实施下来，纳瓦就变成了一个纸糊之人。
　　他随便摔一跤，整个人就支离破碎了。
　　或许打个喷嚏，纳瓦就能把脑子给喷出来。
　　言非凡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朱剑这套方案的术后效果……
　　一体态轻盈，身轻如燕的当代赵飞燕，在狭小的空间内翩翩起舞。
　　“朱剑这家伙，喜欢娇小玲珑的女生。”
　　言非凡推理了一句，又点开了潘济川的方案。
　　潘济川的整骨方案，相对朱剑的来说，改动之处是大幅度的减少，提升的主要方向是身高和身材比例的协调。
　　按照他的方案，纳瓦将会变成一个大骨架，身材相对壮实丰满的西式美人。
　　言非凡又点开余北桦的方案，发现他把纳瓦改造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美女。
　　至于最后李天霖的整骨方案，则是让言非凡有些皱眉头。
　　这家伙的整骨塑形方案，给了纳瓦一双超过正常比例的大长腿。
　　而且，他对脚骨明显做了太多的精雕细琢，塑造了一双纤纤玉足的脚骨。
　　“这个家伙有恋足倾向？”
　　综合分析了一下这四个人的方案，言非凡对他们有了一个基本的评判。
　　朱剑，追求极致，有完美主义倾向。
　　潘济川，以实用为主，现实主义做派。
　　余北桦，介于朱剑和潘济川之间，在完美追求和现实可能之间，做了适度妥协。
　　至于李天霖，算是个人自由派？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带着朱剑和李天霖来到了纳瓦的单人病房。
　　“我了解的情况，泰国成年人的审美主要有两种方向，一个混血欧美风，一是哈韩潮流风。”
　　言非凡询问道：“我给你的两个细化整形方案，就是这两个方向。”
　　“纳瓦，你做好决定了没？”
　　纳瓦点点头，说：“言医生，我决定好了，我选择您的第二套整形方案。”
　　言非凡劝说道：“纳瓦，以你的身体条件，其实更适合混血欧美风。”
　　“你受到的痛苦，也会比较少。”
　　纳瓦摇摇头，一脸坚定的说：“在我看来，这个痛苦不过是从十降到了九，没有本质差别。”
　　“既然如此，我就选择我最喜欢的。”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既然你做好了决定，那就明天九点开始做第一次手术。”
　　“纳瓦，明天主要给你做整骨手术，附带做一些肌肉调整手术。”
　　他又补充介绍道：“明天的手术，不会动你的脑袋和右手臂。”
　　“手术后，你要在病床上恢复较长的时间，一条完好的右手臂，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苦……”
　　留下朱剑和李天霖给纳瓦做一次详细的术前身体检查，言非凡返回了王川办公室，就见做完手术的王川，正在会客区吃外卖。
　　“非凡，你要不要一块吃点？”
　　“不用了，等下班回去吃晚饭。”
　　言非凡在王川斜对面坐下，接着说：“明天给纳瓦做手术，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王川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劝说道：“非凡，我们是医生，是工具人。”
　　“我们不管对错，也不管医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只管把手术做好，尽可能的实现对方的手术要求。”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道：“要是事情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王川呵呵一笑，说：“非凡，有些事情多想无益，既然已经接下纳瓦的手术，就不要乱想了。”
　　“好好做手术，这可是难得一次让你融会贯通，把身体各部位整形全面来一遍的机会。”
　　“而且，你还能赚到不少钱呢。”
　　言非凡一脸郁闷的说：“我这边赚钱，姐姐和苏叶努力花钱，她们倒是挺快乐高兴的。”
　　王川哈哈一笑，道：“她们高兴了，你不也高兴了，我们努力的目的，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问：“明天手术，那石珉教授的退休仪式？”
　　言非凡解释道：“石教授的退休仪式，下午四点，在锦绣大酒店开始。”
　　“纳瓦的手术主要是整骨，也就五六个小时就能完成，应该不耽搁我去参加。”
　　王川哦了一声，说：“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石教授刚刚退休，又接着来帮你工作。这正是他心情敏感阶段，你多上点心，别太敷衍了。”
　　言非凡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轻重。
　　两人又聊了几句，聊到了几个学生身上。
　　王川笑呵呵的说：“我现在时间多了，正好可以好好的调教一下林倩、亓修平他们几个。”
　　“非凡，你不算我的学生，你这一身本事，根本不是我能教出来的。”
　　王川又充满信心的说：“把资质普通的林倩他们教出来，才能体现出来我的真本事。”
　　停顿一下，他又轻笑道：“非凡，虽说全院上下都羡慕嫉妒恨你那四个学生。”
　　“但是天才医生，未必能把学生教出来。”
　　“非凡，你的成就得益于你无与伦比的医学天赋，但是教学生，你的天赋就用不上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川哥，我从小就做家教，我辅导出来的大学生都过百了。”
　　“远的不说，小雨最多也就区重点高中的水平，经过我的点化，就成功考入了滨大附中。”
　　“教学生，也是我的擅长！”
　　王川笑了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哎，那四个学生，你感觉怎么样？”
　　言非凡沉吟着说：“还行，只是接触的时间还有些短，还需要多观察观察……”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又在醉墨华庭的地下停车场见到了马维夏。
　　她给言非凡看了一张CT片。
　　影像图上一颗细长的牙齿直插鼻腔，证实了言非凡之前的分析。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了邱阁电话。
　　“言医生，刚得到协和医院那边的消息，徐见德成功唤醒了一位植物人患者……”


第674章 危难见人品
　　结束了与邱阁医生的通话，言非凡放下手机，耳边响起余苏叶关切的声音。
　　“有压力了？”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医学研究从来不是比速度，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医治效果。”
　　“徐见德这么快就唤醒了一位植物人，我总觉得他推进的过于急切了。”
　　“或许是，你给了他太多压力的缘故？”
　　余苏叶猜测说：“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徐见德肯定晓得你的实力，也明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你的研发速度。”
　　“还有，邱医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成功唤醒了一位植物人，他也应该知道了，你们进行了小白鼠刺激试验，而且还进展顺利。”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我不喜欢这种相互刺探，你追我赶抢进度的不良竞争态势。”
　　“这在医学研究上，是很容易出现大问题的。”
　　余苏叶轻呵一声，说：“很显然，徐见德为了追求院士荣誉，已经心态失衡了。”
　　“这一系列操作，哪还有一位名医的风范……”
　　这时，言自若打断两人道：“我说你们两个，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这个院士小区别墅的装修方案，你们到底相中哪一个？”
　　今日晚上，三家装修公司按照约定，都把他们设计好的装修方案和初步预算，送了过来。
　　有一家公司，还送来了两个方案。
　　在邱阁医生打来电话前，他们几人正在探讨，哪个方案最好最适合呢。
　　言非凡横了姐姐一眼，说：“姐，急什么啊，这可是几百万的大工程，花上几天的时间，好好的研究一下琢磨一下，总是需要的。”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指一张偏古风的设计效果图，说：“我一眼就相中这个了。”
　　“和别墅的外形很搭，感觉很国风很有范儿。”
　　余苏叶却拿起另外一张效果图，说：“姐，我觉得现代一点，简洁一点，住着更舒服。”
　　“国风虽然养眼，维护打扫起来，就麻烦了。”
　　言自若撇嘴道：“苏叶，你住现代简洁的别墅，难道还是你自己打扫房间吗？”
　　“肯定不是阿姨负责清洁，就是请专业的家政公司来服务了。”
　　言自若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问：“非凡，你的意见呢？”
　　言非凡注意到余苏叶也直直的看向自己，没有过多犹豫的说：“苏叶喜欢哪个，就定哪个。”
　　这话一出，余苏叶是满脸嘚瑟的笑容。
　　言自若则是一脸的气呼呼。
　　“言非凡，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更过分，还没结婚呢，就把我这个姐姐丢在一边了。”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这套别墅是我和苏叶常住的，又不是你要常住。”
　　“你喜欢国风装修，可以把你凤凰山庄的别墅装修那个样子啊。”
　　言自若哼哼道：“我那套别墅可是现代建筑风格，那样装修，内外就不协调了。”
　　她又劝说道：“你们想想啊，两栋别墅，不同的装修风格，在院士小区住几天，再在凤凰山庄住几天，这可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呢。”
　　言非凡反驳道：“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不出两三个月，这新鲜感一去，就没啥感觉了。”
　　他叮嘱道：“苏叶，装修以舒适方便为主，花里胡哨的东西尽量减少。”
　　“遵命，老爷！”
　　余苏叶故作搞怪的回了一句的同时，还起身似模似样的身体半蹲做了一个古代女子的万福礼。
　　这逗的言家姐弟是乐不可支。
　　晚上近九点半，言非凡接到了滨海卫视肖曼记者的电话。
　　对方邀请他后天去参加一个野餐活动。
　　说是野餐，其实是去见证一下福利院聋哑儿童露露在植入人工耳蜗后，被收养后的现状。
　　“曼姐，这个周日，我要去京城百宁医院做飞刀手术，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自己不能去的原因，又问道：“曼姐，露露过得怎么样？”
　　“很好！”
　　肖曼在电话里介绍道：“我这两个朋友，对露露照顾的非常精心，每天都花很多时间，耐心的陪着她说话，锻炼她的说话能力。”
　　“现在，露露一般的日常交流，已经可以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所谓的野餐，推迟了三四个月，到现在才举行。”
　　言非凡很是高兴的道：“只要露露过得好，找到了真正疼她爱她的养父母，我去不去这个野餐会，都没有关系。”
　　“真是遗憾，露露还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呢。”
　　肖曼惋惜了一句，继续道：“我会把野餐会的情况，还有露露的感谢，给你拍成视频。”
　　停顿了一下，肖曼又接着说：“非凡，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曼姐，你说！”言非凡回的很干脆。
　　肖曼在通话里斟酌着说：“因为露露的缘故，我有关注聋哑儿童的一些情况。”
　　“我这里，又有三个本可以植入人工耳蜗的聋哑儿童，但是因为经济等原因，一直没有做植入手术，她们中两个三岁，一个四岁。”
　　“非凡，我可是知道，你手上的公益基金规模，很不小哦。”
　　“非凡，献献爱心呗！”
　　言非凡笑了笑，说：“曼姐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样，你抽个时间带着这三个孩子的资料，找基金负责具体事务的贺俊兴。”
　　“我会给他说一声的。”
　　他这话刚说完，手机中就追出了肖曼激动不已的声音。
　　“非凡，太谢谢你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没变，还是那个充满爱心，热心助人的好医生。”
　　言非凡淡淡一笑，道：“变化还是有的，没有之前那么理想化，想当然了。”
　　“非凡，你的这个变化叫做成熟！”
　　肖曼在电话里夸赞了一句，然后又和言自若在电话闲聊了起来。
　　她们没两句就说起了前两天的游艇倾覆事故。
　　对这起事故做追踪报道的肖曼，告诉他们，那个如今备受指责的船长，也不是故意的擅离职守。
　　警方多方取证查明，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船长喝了加料的饮料，才让船长离开了驾驶台。
　　那个家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在事故中丢了自己的小命。
　　在言自若好奇的进一步询问中，言非凡也从肖曼那里知道了关喆和廖自强的具体现状。
　　关喆，缺氧性昏迷，到现在还没苏醒。
　　廖自强，身上和脸上百分之十面积的烧伤，最严重的是半个鼻子和一部分上嘴唇被割掉了，属于严重破相。
　　这两人的遭遇，让言非凡也有些唏嘘。
　　在事故和灾难面前，可是不管你有钱没钱的，一视同仁。
　　对于关喆，肖曼还补充了一事。
　　有一位在游艇事故中幸存的美女指控，关喆身上的救生衣，其实是暴力从她手上抢走的。
　　那个美女表示，要不是她水性还算不错，在游艇快速倾覆后幸运的游对了方向，来到了被撞的货船边上，估计她就没命了。
　　“危难见人品啊。”言非凡适时的感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玩手机的段羽，及时的接了一句。
　　“余医生，言医生的人品，经过了严峻考验……”
　　“他值得信赖！”


第675章 水涨船高
　　泰国人纳瓦的整骨修型手术，从周六早上八点四十开始，到下午三点二十结束，耗时近七小时。
　　这台手术的主要目的是断骨增高，同时让纳瓦的体型显得更加修长，女性化。
　　为此，言非凡把纳瓦的腿骨截断了几截，切削了脚骨和手骨，还摘取了他一对肋骨，并对明显粗壮的骨头做了处理……
　　这一台手术在叮叮当当中度过，言非凡变身为木工，对骨头是砍敲削个不停，累的他着实不轻。
　　顺手之余，言非凡还对纳瓦的小腿和大腿，腰腹几处的肌肉，做了一些调整和处理。
　　考虑到未来一年，纳瓦要在病床上痛苦煎熬，身体会大幅度消瘦，肌肉也会适度萎缩，言非凡对肌肉的处理，相当轻微。
　　这一台手术，王川领着五位学生全程观摩……
　　下午近四点，做完手术，收拾妥当的言非凡，还有王川，各自领着学生，来到了锦绣大酒店五楼的一宴会厅，参加石珉副教授从教三十周年纪念及退休仪式。
　　整体来说，活动举办的相当热烈和感人。
　　到场的以医学院的同事和学生，附属医院的医生为主体，外加从其他工作单位和城市特意赶来的，共有一百八十多人参加。
　　其中来临的领导，有滨大医学院的副院长，附属医院的书记刘锦、副院长陈瑜等人。
　　除医学院和附属医院领导上台讲话，对石珉副教授三十年的教学工作进行了高度评价外，还有石教授历年的学生二十三人踊跃上台。
　　他们声情并茂的讲述了自己与石珉教授相处，或感触最深的二三事，并对石教授进行了感谢，送上了鲜花和礼物。
　　言非凡也是这二十三人之一。
　　他讲述了石教授对自己的偏爱，经常让自己在解剖室留堂不说，就连考试时的卷子，自己需要完成的题量，都是其他同学的两倍。
　　讲述完毕，言非凡向石教授敬献了一束鲜花，还有之前准备下的礼物……
　　一套用纯金制作的四枚春夏秋冬书签。
　　在一个接一个的动情讲话和感谢中，在家人亲朋陪伴下的石教授，是不停的抹眼睛……
　　因为讲话的人太多，原本准备的傍晚六点开席，一直推迟到了晚上七点二十。
　　言非凡被安排在了主桌。
　　他与石教授和他的几位家人，医学院领导、附属医院领导，还有几位来自外地的，做出了不小成绩的杰出校友坐在了一起。
　　言非凡累了一天，午饭也没吃，饿的厉害。
　　在菜品上来后，他基本上就不怎么说话了，一心一意的吃喝起来。
　　这就让言非凡的行为，看上去不怎么礼貌了。
　　坐在同桌的，来自苏省医药技术研究所的博导、研究员张润，就是眉头一皱。
　　他实在看不下去，轻声批评道：“言医生啊，这一桌就属你的年纪最小。”
　　“老师、领导和前辈都在说话，你要适当的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啊。”
　　言非凡举着筷子的手，就是一停。
　　他还未开口解释呢，刘锦就维护道：“张研究员，非凡他是做了一天的手术从医院赶过来的，应该是饿得狠了。”
　　陈瑜也开口道：“非凡这家伙，一向肆意，没大没小的，几位见谅一下。”
　　见附属医院的两个大佬都出言袒护，包括张润在内，其他几位外地校友不免多看了言非凡几眼。
　　对于言非凡，他们虽然有所耳闻，但是言非凡冒出来的时间毕竟较短，他们又忙于各自领域的工作，对言非凡的所知，只是范范和想当然。
　　有人甚至只是在这场活动上，才知道有言非凡这个人，晓得他有天才医生的名号。
　　此时，吃了一些菜的言非凡，肚子没那么难受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
　　他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失礼了。”
　　石珉开口笑道：“非凡，你吃就是，不用管我们这些老家伙。”
　　“再说，你就是我的直属领导了，说起来，我还得要巴结些你才是呢！”
　　这话，让张润忍不住问：“石老师，您这是？”
　　石珉轻轻一笑，说：“非凡开始组建自己的医学研究团队，请我发挥余热，帮着管理一下。”
　　这话，让医学院高副院长心生恍然。
　　石珉只是一位副教授，在医学院那么多的院士、教授中，根本就排不上号。
　　他今天到此，更多的是代表医学院对石教授三十年的认真教学，表示感谢和认可。
　　他没想到，这个活动，附属医院竟然来了一百多人，甚至连一把手刘锦也来了。
　　一听石教授说要协助言非凡做医学团队管理，高副院长就晓得，刘锦、陈瑜，还有附属医院的很多人其实是冲着言非凡而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言非凡未来无限，这让石教授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高副院长不由深深看了石教授一眼。
　　这人生际遇，真是不知道出现在什么时候啊。
　　这石教授一辈子平淡，只是剑走偏锋的在教学考核上格外严苛，让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们是又怕又恨又气。
　　没料到，退休之际，却迎来人生的光芒时刻。
　　可以预料的是，未来几年，随着言非凡的不断进步，医学成果不断的推出，石教授也会愈发被他人看重。
　　石珉注意到了高副院长关注的目光，也留意到了张润几人有些思索的目光。
　　他喝了一口茶，朗声道：“言非凡，附属医院住院医师，今年二十五岁，有人或许对他还不够了解。我就多嘴介绍一下……”
　　石珉停顿一下，缓缓的说：“言非凡，小学三年，中学四年，大学六年，一路跳级完成学业。”
　　“成为滨大医学院迄今为止，唯一提前毕业获得临床医学博士的毕业生。”
　　这话，让张润几人有些动容。
　　有过亲身经历的他们，可是知道，八年的临床医学，能正常毕业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头了。
　　言非凡这丫的，竟然能提前两年毕业，真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事。
　　石珉接着道：“三年前，在川中抗震救灾中意外受伤昏迷一年有余，苏醒后是一发不可收拾。”
　　“言非凡首创椎管内肿瘤和脑瘤穿刺注射技术，挽回了数十名患者的健康和生命。”
　　“迄今为止，主刀包括断肢再植、丁丁再造、半脸移植等各类大小手术，一百余台，无一台手术失败。”
　　“今年主持和合作的科研项目，有五个，获得的科研扶持资金总计近五千万。”
　　“当前主攻的科研项目是音频催眠和次声波唤醒植物人……”
　　就在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是曾妮的来电。
　　言非凡按下了拒接。
　　没想到，她又紧接着打了过来。
　　言非凡担心有紧急情况，向石教授、刘锦等人告罪一声，起身来到了宴会厅一处相对僻静之地。
　　“有什么事？”
　　“非凡，知道我在在哪里吗？”
　　言非凡能听得出来曾妮的声音满是激动，告诫道：“曾妮，有事说事，赶紧的，我还忙着呢。”
　　“非凡，我在闫娇娇的复出酒会上。”
　　曾妮兴奋的嚷嚷道：“你是不知道啊，淡妆出场的闫娇娇，直接把所有人给震惊住了。”
　　“她的变化，她的美丽，让全场人都疯了。”
　　“然后，好多人就缠着我不放……”
　　“我都躲到卫生间了，才有空给你打电话……”


第676章 不期而遇
　　石珉副教授从教三十周年庆贺及退休仪式，在晚上近九点圆满结束。
　　随着众人陆续告辞，刘锦、陈瑜、王川，还有言非凡等人移步到锦绣大酒店下一层的茶馆。
　　至于石珉，他有亲朋要陪，还有好几位特意赶来相聚的老友，从今晚到明天都脱不开身的。
　　他们几人走进雅间，刘锦要来茶叶，挥手赶走了服务员，亲手泡起了茶。
　　他一边烫茶壶和茶杯，一边随口问道：“非凡，研究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回道：“装修没大搞，只是敲墙开门，说是到了下周一，就能搞定。”
　　“至于人手，四名学生、两名手术护士、五名病房护士、一名财务人员已经确定下来了，他们的工作手续，最晚下周二周三也能全搞定。”
　　说到这，刘锦忍不住打断道：“非凡，说起学生一事，那一天，我的电话可都要被打爆了。”
　　“想着不让你为难，我就一一的婉拒了。”
　　他这话让一旁的王川暗自撇了撇嘴，心道，说的好听，你到了这个位置，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挪窝了，自然就不需要再拿言非凡送人情了。
　　“谢谢老师体谅！”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又接着介绍说：“行政后勤方面的简单工作，交给段羽和冯俭来负责。”
　　“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冯俭的工作关系，正式的转入医院。”
　　“目前，主要还欠缺一名合适的麻醉师。”
　　刘锦点了点头，说：“加上你和你姐，也有近二十人了，这不比一个小型科室规模小了。”
　　“非凡，团队组建起来了，就不能让人闲着。一些手术该归拢的，就要归拢到自己手中。”
　　刘锦又补充道：“在下周一的办公会上，我会提议给你的研究室，手术和诊费自由定价权。”
　　“医院扣掉相关成本，再抽取一定比例后，余下的全归你的研究室自由支配。”
　　“谢谢老师照顾！”言非凡是满脸笑容。
　　这就是成立一个独立核算实体的好处了，在财务上拥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
　　以后，研究室结余的收入，如何支出，言非凡就可以一言而决了。
　　当然，入不敷出的话，那也是言非凡的责任。
　　刘锦又一脸郑重的告诫道：“非凡，像整形这样的非必须手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价多高，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但是类似肿瘤穿刺这样的手术，你可别狮子大开口，那样会引起公愤的。”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老师，我心中有数的，我主要从老外身上，从富人身上割肉，割大块的肉。”
　　“杀富济贫这个原则，我会坚守的。”
　　他这话，让刘锦、陈瑜和王川有些莞尔。
　　陈瑜谢过刘锦的斟茶后，也开口道：“非凡，你那个音频催眠和次声波唤醒项目的市科委重点项目资助资金一千万，下周三就能到账了。”
　　“我听说，协和医院的那个徐见德，已经成功唤醒一位植物人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迎着刘锦关切和探究的目光，说：“这件事，已经确认。”
　　“只是还不晓得，他一共对多少名植物人做了唤醒测试。”
　　“还有，受测试的植物人有无出现不良反应。”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介绍道：“目前，我们做过脑干刺激试验的小白鼠，监测状态良好，术后五天了，还没发现不良症状。”
　　“下周一，我们会进行解剖检查，如果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会申请进行临床人体实验。”
　　刘锦轻轻的点点头，提醒说：“非凡，既然不能占先，那就稳扎稳打，确保足够好的效果。”
　　“徐见德这么快就有成果出来，显然是直接跨过了动物实验这一过程……”
　　刘锦冷哼了一声，说：“京城医疗系统虽然是他的地盘，我们附属医院也是有人有关系的。”
　　“我会联系京城的几位朋友，请他们多多的关注一下徐见德的研究和试验。”
　　“防止有人弄虚作假，草菅人命……”
　　几人谈论了一会儿项目研发，又随意说起了最近的一些工作。
　　陈瑜告诉言非凡，与非凡医疗科技的合作谈判，进展的还算顺利，接近达成协议。
　　不过，陈瑜也趁机抱怨，说是宋怡提出的一些条件太过苛刻，让言非凡在中间做做工作，毕竟不是两家人。
　　言非凡嘿嘿笑着表示，这非凡医疗科技在管理和业务上的事情，他是半点不管的。
　　刘锦还告诉言非凡，最近一段时间，国外医疗机构提出访问和交流的申请暴涨，达到了九家，还都是国际上相当知名的医疗机构。
　　他指出，这些医疗机构忽然对附属医院感兴趣，十有九八就是冲着言非凡来的。
　　言非凡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表示交流访问欢迎，想让他出国手术，门都没有。
　　刘锦哈哈大笑道：“非凡，你现在是国家的大宝贝，就是你想出去，国家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哎……”
　　他忽然好奇的问：“非凡，前段时间，军方从滨海大学那里讨了一栋院士小区的别墅给你，还让滨大的校领导们吃了一个很大的没脸。”
　　“非凡，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又帮着军方做了什么大事啊？”
　　言非凡见刘锦和陈瑜都是一脸的探究，含糊着说：“上上个周末，在京城帮着军方做了一件事，据说是避免了几十亿的损失。”
　　刘锦长长的哦了一声，说：“几十亿啊，那就怪不得能让军方拿出一套别墅奖励你了。”
　　这时，王川问道：“刘书记，军方能拿出一套别墅肯定是因为非凡有大功，这么明显的事情，滨大那一帮人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一群人的脑袋，都让驴给踢了？”
　　刘锦意味深长的呵呵一笑，说：“他们的脑袋当然不是被驴给踢了，自然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那个院长助理姜涛？”言非凡确认的问。
　　刘锦淡淡的一笑，说：“我听说，那个家伙背景不算小，在滨大搞得几位领导有些头疼。”
　　“出了这事后，他已经在申请调动了。”
　　王川鄙视的一笑，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就不适合走仕途啊。”
　　刘锦轻笑道：“或许罩着他的人，也看出来这一点，就把他丢进了学校。”
　　“只是没想到，学校这一潭水也深的很……”
　　他们几人喝了两壶茶，谈工作外加闲聊到了晚上十点，就散了。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洗洗就睡了。
　　翌日早晨，言非凡早早的醒来，洗漱吃饭。
　　然后，他在冯俭陪同下，来到滨海国际机场，一同前往京城。
　　早上九点半，言非凡和冯俭走出首都机场，发现来迎接自己的是曾妮。
　　他们几人走向停在一旁的凯迪拉克商务车，忽然听到了一声喊声。
　　“言非凡医生！”
　　言非凡停住脚步，循着声音望去。
　　几步之外，站着一位黑发中夹着少许白发，戴着眼镜，长眉善目，宽额方脸的高个中年人。
　　徐见德！
　　言非凡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
　　他这是特意来立场见自己？还只是碰巧了？


第677章 各凭本事
　　“徐医生……”
　　虽然痛恨这个家伙，言非凡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礼貌。
　　作为一名医学工作者，要能控制情绪。
　　而且，真正打败对方，重创对方，是在课题研发，而不是无谓的口舌之争。
　　言非凡略带讥诮的说：“真是幸会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来到近前的徐见德，浅笑道：“言医生，这不是偶遇，我是特意赶过来等你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一脸诚恳的说：“我需要向你道歉，毕竟是徐放的违规操作，给你，还有附属医院带来不小的名誉损失和麻烦。”
　　“言医生，对不起！”
　　看着欠身向自己道歉的徐见德，言非凡姿态夸张的看了看四周，嘲讽道：“道歉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徐放本人更加合适吗？”
　　“怎么，他敢做不敢当了吗？”
　　徐见德直起身体，轻叹道：“徐放他一直内疚的很，尤其是那位患者出现了大脑退化症状，又被对方告上了法庭。”
　　“这让他内疚之余，又深受打击，身体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子不教，父之过！我代他过来道歉，也是应该的。”
　　徐见德解释了几句，又满脸自责的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忙于工作，把徐放丢给了他妈妈，确实是疏忽了对徐放的教育。”
　　他又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言医生，有一点，我需要指出，徐放他虽然做错了事情，是因为他太过心善，不懂得拒绝导致的。”
　　“我这个儿子，本性还是纯良的。”
　　徐见德为儿子分辩了一句，又接着道：“知子莫若父，所以，当徐放一而再的坚持，使用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的设想，是他自己独自完成的成果时，我是深信不疑的。”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瞪大了一些眼睛。
　　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徐见德真是可以啊。
　　堂堂一位知名的大医生，这番话说出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言非凡在他的状是诚恳的脸上，竟然看不出半点心虚的细微表现。
　　佩服！佩服啊！
　　言非凡不想再浪费时间听这个家伙瞎扯，就准备转身走人。
　　“言医生，请容我再说几句。”
　　言非凡停止了转身的动作，就听徐见德接着道：“言医生，眼前这种局面，不是我想见到的。”
　　“双方对簿公堂，伤了和气不说，又浪费了彼此宝贵的时间，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言医生，我愿意退后一步……”
　　“哦，你如何退步？”言非凡有些好奇。
　　徐见德语调缓缓的道：“言医生，你也清楚，我国每年因各种原因新增的植物人，达到7万至10万之巨。”
　　“他们当中，只有极少数的患者，可以被奇迹眷顾而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
　　“如今，一个植物人在医院首年的各项治疗费用，约在50万至100万之间。”
　　“他们在后面的维持治疗，每年的花费约为10万至20万。”
　　徐见德一副痛心表情，说：“这些植物人的家属不只是经济上，他们心理上也很难。”
　　“整个家庭都处在特别压抑、痛苦的环境中。”
　　“言医生，我们的次声波唤醒研究，意义可见重大，成功后，可以挽救多少家庭于苦难之中。”
　　“为了更好更快的出研究成果……”
　　徐见德一脸的悲天悯人，说：“言医生，我们可以合作，一起进行项目研发。”
　　“我可以……”
　　徐见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道：“以言医生你为主，言医生你为项目第一负责人。”
　　他又补充说：“徐放这个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的设想，毕竟有瓜田李下之嫌，掰扯起来，也有些说不清，不如一块合作。”
　　“言医生，你是新锐，我是老将，我们这样搭配起来，定可以让这个项目取得快速突破。”
　　言非凡对对方的这番言论是不屑一顾。
　　他还以为对方的退一步，是要拱手相让呢。
　　没想到，对方丫的想要合作。
　　只是，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很，又是律师函，又是不惜上法庭的，今天怎么突然道歉，想着要退一步寻求合作了呢？
　　不会是……
　　言非凡直接开口问道：“你周五晚上唤醒的植物人出了问题？”
　　徐见德微微一怔，又轻轻一笑，说：“言医生，我那位成功唤醒的植物人，如今各项检查数据良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每一名植物人昏迷的原因都不尽相同，唤醒他们的方案，也要因人而异。”
　　“我正在寻找一种可以普遍适用的唤醒方案。”
　　徐见德一脸自信的说：“已经成功唤醒了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
　　“等样本数量足够，这个可以推广的唤醒方案，就一定能被分析总结出来。”
　　“言医生，我们合作，可以加快这一步骤。”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有机会吃独食，谁会愿意把功劳和荣誉让他人分享。”
　　“徐医生，我认为你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原因，才想着与我合作。”
　　“坦白说吧，你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不好。”
　　“合作，免了！”
　　“我们各凭本事，一争高下！”
　　言非凡说完这话，不再搭理脸色变得阴郁的徐见德，扭头就走。
　　他几步来到凯迪拉克商务车前，上了车。
　　陪在一旁的冯俭，也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
　　曾妮坐在了言非凡的身旁，吼吼的说：“非凡，看你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基本可以确定，那家伙的研究不太顺利，自然高兴了。”
　　“活该，看他还敢抢你的研发项目不？”
　　曾妮幸灾乐祸了一句，又转而兴奋的说：“非凡，闫娇娇在家里足不出户的憋了一个多月，昨晚在酒会上的震撼出场，愣是惊艳了所有人。”
　　“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开始都坚持认为闫娇娇给他们开玩笑，找了一个和她长相略有些相似的美女忽悠他们玩的。”
　　“闫娇娇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来自证身份……”
　　言非凡打断道：“曾妮，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直说，有什么事吧？”
　　曾妮嘻嘻一笑，说：“闫娇娇这广告做的好啊，当场就让好多人下了做整容的决心。”
　　“所以呢，就有好多人求到我这里了。”
　　“非凡，这都是一群有钱的家伙。”
　　曾妮拍着小胸脯，说：“你一点都不用客气，挥起大刀宰就行，随便的宰！”
　　言非凡笑了笑，说：“曾妮，本来一般的整形手术，我是不接的。”
　　“不过，你遇上了好时机，我的医学团队草创，需要磨合工作，也需要资金。”
　　“给你两个名额！”
　　“非凡，我真是太爱你了。”
　　曾妮是激动不已，抱着言非凡的脑袋，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让言非凡嫌弃的不行不行的……
　　上午过十点，言非凡抵达百宁医院，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第678章 先欠着
　　中午过十二点半，完成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出了手术区，就见副院长余佑海，还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在五个人的簇拥之下等着自己。
　　“言医生，给你介绍一下……”
　　余佑海一脸热情的说：“这是来自国家卫健委的陶久安司长。”
　　“陶司长来我院视察工作，知道言医生你也正好在我院做手术，就特意过来等着见一见你。”
　　言非凡面对着陶司长一脸慰问的表情，客气的道：“陶司长，您好！”
　　“周日不能休息，还要来医院检查工作，辛苦辛苦！”
　　陶司长轻轻一笑，说：“职责所在，可不敢谈辛苦。言医生你不也一样，一大早的就从滨海飞过来给患者做手术。”
　　“这份医者之心，让人佩服啊。”
　　言非凡坦言道：“陶司长，我这只是在履行与百宁医院科技和解放军总医院的合作约定，能赚到不少劳务费的。”
　　陶司长摇头轻笑着说：“言医生你果然如传言中所说，非同一般的天才医生。”
　　“至少，坦率坦荡的很啊。”
　　余佑海陪着笑了笑，说：“言医生，陶司长为等你，工作午餐可还没吃呢。”
　　“我们一块去员工餐厅，边吃边聊吧！”
　　言非凡疑惑的问：“余院长，我们在包间的午餐还没准备好吗？”
　　余佑海有些尴尬的说：“倒是准备好了。”
　　“只是陶司长一行有工作纪律要求，不许超标准吃喝……”
　　言非凡哦了一声，打断道：“人也见到了，我就不打扰陶司长享用工作午餐了。”
　　“陶司长、余院长，再见……”
　　说完这句，言非凡转身走人了，等在一旁的冯俭也抬步跟了上去……
　　看着言非凡头也不回的背影，余佑海就注意到陶司长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
　　“陶司长，言医生下午还有两台手术，这时间安排紧张的很。”
　　“他中午吃饭，一向不让我们作陪的。”
　　陶司长表情和缓了一些，说：“一些杰出人士性格有些孤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怪癖不天才嘛……”
　　言非凡如此的不给面子，除了中午不想浪费宝贵时间和别人瞎扯淡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猜测这个陶司长动机不纯，或许就是为徐见德做说客的。
　　早上在机场刚见了徐见德，中午就有一位周末不忘工作，医疗系统中央主管部门的人物，特意等着要见自己？
　　这容不得言非凡不多想。
　　他干脆来个装傻充愣，特立独行，避而远之。
　　反正，言非凡不信对方能把自己如何。
　　只是，言非凡来到百宁医院号称五星级餐馆，那熟悉的雅间时，就见房间内已经坐着一人了。
　　这是一位四十岁出头，有着余家人优良遗传基因的高个帅气大叔。
　　言非凡认识这个家伙。
　　百宁医院口腔外科的扛鼎之人，余佑沂医生。
　　起身的余佑沂，把手上的一份患者资料递过来，语带自信的说：“言医生，我想这个病患，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言非凡接过资料，随手翻看了一下。
　　咦，舌头合并口腔先天畸形患者。
　　这个十五岁少年的舌头，不像普通人一样呈现整体的扁平状，而是像蛇的舌头一样分了叉。
　　并且，它还分成了三股，每一股舌头的外形都像是一根椭圆形的圆柱。
　　如此怪异的舌头，辅助进食和吞咽倒是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发音就不成了。
　　资料上写到，少年一直不能说出清晰的词语。
　　“言医生，如此的舌头先天畸形，可是相当罕见的，或许全世界就他这样一位患者。”
　　余佑沂是一副奇货可居的表情，说：“我知道你周四完成了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听说呢，完成的还算不错。”
　　“听说不足信，我要眼见为实。”
　　“言医生，我要看一下你的手术视频。”
　　“如果你在手术中表现出来的水准，得到我的认可，我可以考虑，让你参与这位少年的舌头畸形矫正手术。”
　　听完这些话，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把手中的资料还给了对方。
　　“这位患者的情况，确实很吸引人，不过这与我最近几个月的安排相冲突。”
　　“余医生，你自己留着吧！”
　　余佑沂就是一怔，随即不敢相信的说：“你竟然毫不犹豫的给推了？”
　　“言医生，你要知道，我在口腔外科近二十年了，就没见过这么有趣有挑战性的病例。”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位外科医生啊？”
　　言非凡招呼冯俭坐了下来，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用鸡肉做的芙蓉片汤，喝了几口。
　　“余医生，如果你去我们附属医院待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现……”
　　“类似奇奇怪怪的患者，每个科室不说每月都有，两三个月来上一两个，还是大概率的。”
　　言非凡说完这句，就埋头大吃起来。
　　余佑沂等了片刻，见言非凡真的只顾吃喝，不再搭理自己，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又挣扎了一会儿，余佑沂下定决心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
　　“言医生，我跟彭医生联系过。”
　　“他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言医生，我想要观摩一下你的手术视频。”
　　“你说吧，想要什么条件？”
　　言非凡抬头看向余佑沂，之见他伸手按住那份少年的资料，语带紧张的说：“除了这个条件！”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我之前说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目标，不在口腔医学。”
　　他语带玩味的说：“余医生，前段时间是我有求于你，如今风水轮流转，变成你求我了。”
　　“问题是，我暂时想不到想要的交换条件啊！”
　　余佑沂知道眼前这个气人的家伙，在故意的拿捏自己，问题是他还不敢翻脸。
　　对于滨大附属医院的彭章华医生，余佑沂还是了解一些的。
　　知道彭医生在大舌头矫正手术的水平，虽然比自己弱上一些，但差距也有限。
　　但是，彭医生却是对眼前这小子吹捧有加，那个架势恨不得把小子当老师来供着了。
　　初出茅庐的一台手术，就征服了一位知名医院的主任医师，这让余佑沂心痒难耐。
　　余佑沂忍着心中那份愤愤，许诺道：“言医生，你放开来想，只要我能满足能做到的，肯定会尽全力满足。”
　　言非凡假装着沉吟起来。
　　坦白说，鉴于与余家的关系，还有余苏叶的缘故，言非凡也不好太过为难余佑沂。
　　再者说，余佑沂为了一睹他的手术视频，也算是放下了身段来请求。
　　在言非凡看来，这余佑沂算是一位比较纯粹的，追求医学的好医生。
　　“余医生，我实在想不出什么。”
　　“这样吧，先欠着我一个人情，等我哪一天有需要了，也是你能做到的，你不能推辞。”
　　余佑沂大喜，道：“没问题。”
　　“我先欠着，日后你但有所求，我一定尽力……”
　　言非凡用筷子点了点眼前的一桌子饭菜，问：“余医生，一块吃点？”
　　“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余佑沂回道。
　　言非凡直言道：“没别的事了，余医生，我们可就吃饭了？”
　　余佑沂醒悟过来，再次起身道：“言医生，你慢慢的吃，我就不打扰了……”
　　下午一点半，稍事休息的言非凡，开始今天的第三台手手术，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
　　下午三点半，言非凡又给一位三十四岁的颅脑凝血块患者，进行了穿刺。
　　首次在百宁医院做凝血块穿刺消融手术，言非凡对百宁医院派来协助自己的脑外科主任医师叮嘱再三后，才放心的走人。
　　言非凡坐上送自己离开的凯迪拉克商务车，就发现里面又坐了一位熟人。
　　他语带郁闷的问：“你们这些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这次有什么事？”


第679章 真出了问题
　　等在车上的家伙，是有关部门的将军肚男。
　　言非凡还有些疑惑，这家伙不在滨海好好待着，怎么也跑到了京城。
　　这是工作调动了？
　　还是因自己特意而跑来？
　　将军肚男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言医生，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他不等言非凡询问，就介绍说：“我们知道言医生你有一个本事，单凭一个人的步履和肢体动作就能确认一人身份。”
　　“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想请你辨认一人。”
　　言非凡忍不住问：“你们难道没有类似软件？”
　　将军肚男颔首回道：“有是有，不过精确度不是那么高。而且这一次要确认的对象，有些困难，软件很可能识别不了。”
　　言非凡没再询问，伸手道：“参考对比视频！”
　　将军肚男赶紧的把一部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一看，发现平板电脑屏幕上展示的影像，是一位留着满脸胡须，满脸的沧桑，戴着头巾，穿着一身长袍的外国男子。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瞄了将军肚男一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识趣的没有多问，继续观看起平板电脑上的视频。
　　这段长达六分四十秒的视频，是剪辑出来的，集中展示了这个男子正面、侧面、背面在多个场景之下的走路姿态。
　　言非凡看了两遍，又闭眼思索了近一分钟，才表示道：“好了，对比模型，我已经建好了。”
　　“需要辨别的视频呢？”
　　将军肚男解释道：“言医生，需要再等一些时间，要辨别的视频还没传过来……”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小时，眼看着凯迪拉克车就要开到首都国际机场了。
　　这段时间，言非凡也没闲着，在脑海中不断地把人物肢体动作对比模型完善的更加精细一些。
　　“言医生，视频传过来了！”
　　近乎失神状态的言非凡被唤醒，接过了将军肚男再次递过来的平板电脑，观看起新的视频。
　　新视频应该拍摄于国外一个相对偏僻的乡镇。
　　一个又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头巾和面罩，身高又差不多的家伙，从一栋圆顶建筑里走了出来。
　　一共有五个这样的家伙。
　　视频拍摄距离有些远，图像还有些不太清晰。
　　这五个家伙走出圆顶建筑，被一辆又一辆开过来的悍马车给接走。
　　这时，将军肚男的声音响起。
　　“言医生，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五人当中，你能辨认出他上了具体哪一辆车吗？”
　　言非凡直接回道：“这五人都不是！”
　　“你确定？”将军肚男有些不相信。
　　言非凡白了他一眼，自信的说：“虽然他们都打扮成了这个鬼样子，图像又不是高清，确认是有点困难，但是排除起来却相对简单一些。”
　　“这五个人，我可以肯定，没有那个家伙。”
　　“你看……”
　　言非凡用手指着视频的第一人，详细介绍道：“这人的右肩偏高左肩偏低，走路时头微微向左倾，明显不是那个家伙。”
　　“再看这个人……”
　　将军肚男没等言非凡继续说下去，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严肃的说：“言医生确认，这五个人都是假冒的诱饵……”
　　“好，我们继续等……”
　　再一次，言非凡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了再一次传过来的视频。
　　言非凡在视频中看到了，有三个头巾、面罩和长袍装束的家伙，一块从圆顶建筑中走了出来。
　　言非凡与脑海中的姿态模型比对了一下，锁定了三人中最左边的一位。
　　“就是这个家伙。”
　　随着言非凡手指这一点，屏幕上的这人，就被一圈红线标记了出来。
　　将军肚男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谢谢你。等这次任务完成后，给你请功！”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还给对方，不在意的说：“请功就不必了，这次没费多少事。”
　　“只是时间耽搁了不少，我们乘坐的航班，都快要起飞了。”
　　将军肚男轻笑着说：“言医生，航班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联系好了。”
　　“飞机会等着你们的……”
　　“哎，言医生，送你一条消息。”
　　将军肚男轻声道：“我们知道你正在和协和医院的徐医生别苗头，就稍微做了一点调查。”
　　“那个，徐医生一共招募了十二名植物人患者做唤醒测试，结果是一人被唤醒，一人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死亡，一人不能自主呼吸，脑死亡。”
　　“其他的患者，算是保持原样。”
　　我叉，情况这么严重……
　　这番话，也证实了言非凡的猜测，徐见德的试验的确出了大问题。
　　这样情况下，伦理委员会是不会允许他再进行后续的临床人体试验的。
　　或许，还会追究他的责任。
　　接下来，徐见德只能先理论，再动物试验，积累足够多的数据和把握以后，重新申请人体试验。
　　徐见德这是贪功冒进，把主动权拱手相让。
　　这个结果，也警示了言非凡。
　　毕竟在人体最为神秘复杂的大脑上做试验，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
　　一定要慎之重之……
　　将军肚男倒是没说谎，言非凡和冯俭两人进了机场后，在机场工作人员陪伴之下，走的是特殊通道，一路畅通。
　　两人通过廊桥刚进了飞机，空乘人员干脆利索的就在他们身后关上了舱门。
　　言非凡放好行李，坐下还没系安全带呢，飞机就开始了滑行……
　　这次京城之行，虽然有些小插曲，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乘坐的航班，准点降落在滨海国际机场。
　　在乘车回家的途中，言非凡与邱阁医生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徐见德的情况。
　　他的话刚说完，邱阁医生的声音就响起。
　　“言医生，怪不得我下午接到了伦理委员会马副会长的电话。”
　　“他很是严肃的告诫我，一定把患者安危和健康放在第一位，绝对不许冒失行事，还说会从严审核我们的临床试验申请。”
　　言非凡轻笑道：“想来，他是得到徐见德试验结果的内部通报了，担心我们也会出大问题。”
　　邱阁在电话里愤愤道：“就徐见德这种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就应该吊销他的行医资格……”
　　言非凡回到家，简单洗漱一下，开始吃晚饭。
　　陪在一旁的余苏叶，语带跃然的告诉他，经过与姐姐，还有装修设计人员的进一步探讨，装修方案确定下来了。
　　现代简装风格，报价二百三十万。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听姐姐开口道：“下周末就九月中旬了，天高云淡，可是出玩的好时节。”
　　“非凡，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下周末，我们一块出去游玩吧？”
　　言非凡见姐姐和苏叶都是一脸的期待，就点头应了下来……


第680章 情况不对
　　周一早上八点半，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所有相关人员，齐聚在小红楼九层的办公室。
　　研究室主任，言非凡。
　　研究室副主任，石珉。
　　研究室青年医生，余北桦、潘济川、朱剑、李天霖。
　　手术护士，孟瑶和叶琳。
　　病房护士，有来自创伤外科的主管护师刘清芳、护师方艾，来自急诊科的护士杨晴、护士许珂，来自整形中心的护士徐双，共五人。
　　非凡基金管理，贺俊兴（兼职）。
　　研究室财务，言自若（兼职）、陆元琪。
　　行政后勤人员，冯俭和段羽。
　　言非凡打量着眼前这整整齐齐的十几人，还有这两间打通成一大间，有五十多平，摆放着一些大箱子，略显空荡的大办公室，颇有些踌躇满志。
　　这也算是鸟枪换炮，颇具规模了。
　　言非凡清咳了一下，说：“各位，我们这个医学研究室，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投入运转了。”
　　他这话音刚落，潘济川就鼓起了掌，引的其他人也跟着热烈鼓掌起来。
　　言非凡赶紧的摆手制止。
　　待掌声平息后，他接着说：“我主要负责接收患者和手术，还有课题研究方面的事务。”
　　“研究室其他事情，都由石珉老师负责。”
　　“我就说这么多吧……”
　　“在以后的日常工作中，我们在进一步的相互磨合，相互熟悉。”
　　说完这些，言非凡看向石珉，问：“石老师，你要不要说几句？”
　　石珉笑了笑，说：“好，我就讲两句。”
　　他来到言非凡身旁，看着众人，脸色就是一沉，道：“言医生的才华和水平，我不再赘述，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清楚的。”
　　“以言医生国内外顶尖的医学实力，必然要有一个足够专业，足够水准的辅助医学团队。”
　　石珉目光严肃的一一扫过表情紧绷的众人，接着说：“我们这个团队，今天才正式成立。”
　　“我可以允许你们有一些不足，但是不会允许不够努力，不够勤奋，不够上进。”
　　石珉停顿了一下，又朗声告诫说：“最后，我指出一点……”
　　“只有能跟得上言医生前进步伐，跟得上团队提升速度的人，才会最终留下来。”
　　说完这些，石珉见言非凡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又接着道：“今晚上聚餐，庆贺我们的团队成立。”
　　“除了有工作任务在身的，今天其他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卫生，布置办公室……”
　　随着石珉这声吩咐，在场众人就四散开去，各自忙碌起来。
　　大办公室还是一片空旷，除了昨天送来的几个装满家具的箱子，今天还陆续会有办公桌椅、沙发、衣柜、电脑、打印机等物品送来……
　　贺俊兴来到言非凡近前，请示道：“言医生，肖记者送来的那三个聋哑儿童资料……”
　　言非凡叮嘱道：“按照基金之前定下的流程走就行，必要的调查，还是要做的。”
　　他又补充道：“尽量选择质量好的人造耳蜗，关于孩子的一辈子，不要怕花钱。”
　　贺俊兴点头道：“言医生，我会处理好的……”
　　等贺俊兴说完事情离开，言自若就带着新聘任的财务陆元琪走了过来。
　　对于这位三十二岁的女子，言非凡已经从姐姐那里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
　　她是一位中级会计，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原本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工作。
　　她老公在医疗用品公司工作，托关系请到了医院财务处的一位领导做推荐。
　　言自若见她业务能力不错，对薪资待遇没有特殊要求，只要求工作时间不加班，有双休和节假日，就把她定了下来。
　　言非凡打量着穿着一身干练的得体职业装，有几分风韵的陆元琪，直言道：“陆会计，你来做这个工作，有些大材小用啊！”
　　陆元琪轻声恭维道：“能为言医生您服务，再小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大事情。”
　　“我也相信，研究室的规模会越来越大的。”
　　言非凡轻笑道：“借你吉言了。”
　　这时，言自若开口道：“非凡，我先带陆会计去认识一下工作过程中需要打交道的同事们。”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招手把来自创伤外科的主管护师刘清芳喊了过来。
　　“刘姐，你如今是我们团队，病房管理和照顾病人经验最丰富的。”
　　“除方艾外，其他三个家伙，都没有多少病房工作经验，需要你和方艾多辛苦一下。”
　　三十岁出头的刘清芳，表态道：“言医生，你放心，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把她们几个带出来的。”
　　“哎，言医生，我们负责的病房有几间啊？”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有固定要负责的病房，依照病人数量来确定。”
　　“如今，你们只需要护理美国小女孩一个人就可以了。”
　　刘清芳哦了一声，提议道：“言医生，最好能固定下来，归属研究室负责的病房和病床数。”
　　“即便讲来出现病房紧张的情况，我们也好安置自己研究室接收的患者。”
　　她又吼吼的提点说：“言医生，这病房是多多益善，在附属医院，病房就是稀缺资源啊。”
　　“即便我们一时用不到，也可先转借给其他科室，既能交好关系，也能赚点好处。”
　　“转借病房也能赚好处？”言非凡有些好奇。
　　“当然了！”
　　刘清芳小声道：“附属医院的病床一向是供不应求，为了能第一时间抢到腾出来的病床，一些打点有时候就是必要的。”
　　她见言非凡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赶紧的补充说：“主要是一些吃的用的小礼物，不值多少钱。”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附属医院的病床一向紧张，他是知道的。
　　不过，言非凡从来没有为病床的事情烦心过。
　　他接下的患者，就会被安排下。
　　但是，言非凡晓得，以前是情况特殊，有人替他操心这事。
　　如今，研究室成为独立核算的实体，就需要他自己开始操心病床的事情了。
　　“刘姐，我会向医院申请固定病床的。”
　　“言医生，记得，病床多多益善啊！”
　　刘清芳再次提醒了一句，又转而道：“言医生，你在创伤外科的那个病人廖自立，昨天一直询问有关你的事情！”
　　“哦，他有什么事？”言非凡随意问道！
　　刘清芳语带跃然的说：“他说要好好的谢谢你，说是恢复了几天，他明显察觉到右小腿之前的那种钻骨挠心的顽固疼痛消失了，现在就是痛痛快快的手术刀口疼痛。”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这疼的种类，这家伙了解的可真够清晰……”
　　处理好研究室的一些事情，言非凡就带着四大弟子开始巡视病房了。
　　第一站，检查美国小女孩的术后恢复情况。
　　第二站，检查整形中心纳瓦的术后情况。
　　第三站，脑外科。
　　只是检查了两位患者，又赶到脑外科，言非凡一行人差不多穿过了半所医院。
　　这让言非凡切身感受到了患者集中的必要性。
　　言非凡来到脑外科，目的是为了检查那六只试验小白鼠，并给其中的一半做脑解剖检查。
　　他们和处理完科室工作的邱阁医生，还有她的两名学生，一同来到了实验室。
　　来到放置小白鼠的笼子前，言非凡看到身前一个笼子里爬来爬去的小白鼠，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打开那个笼子，伸手进去，眼疾手快的抓住小白鼠，翻看它小脑部位的穿刺伤口。
　　“邱医生，情况不对，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做试验的那只小白鼠……”


第681章 拜师的洋学生
　　经过仔细检查，言非凡发现一共有两只试验小白鼠被人给调换了。
　　这让言非凡出离了愤怒。
　　他可以容忍别人争抢研发成果，却不能允许有人破坏医学试验。
　　这会严重影响试验进程，误导试验结果，浪费研发人员的心血，会导致大问题发生的。
　　这种事情，绝不能被原谅！
　　“你们两个，谁做的？”
　　邱阁目光如剑，刺向自己的两个学生邓义浩和王滔，厉声质问：“这间实验室，除了我之外，也只能你们两个，可以凭借指纹随意进出，观察和喂养小白鼠。”
　　“老实交代，还有从轻发落的可能，不然就等着去坐牢吧！”
　　面对着邱阁，还有言非凡那令人心慌的阴沉表情，还有不敢对视的质疑目光，王滔就有些慌了。
　　他急忙分辩道：“老师，我没有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了解我的，我一向老实本分。”
　　“虽然有人联系过我……”
　　邱阁打断道：“谁联系你的？让你做什么？”
　　“王滔，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王滔张了张嘴，一脸苦涩的交待说：“那人是徐放的妈妈王舫。”
　　“她说，只要透漏研发过程中，有价值的信息，就可以给十万起步，上不封顶的酬劳。”
　　“她还许诺了其他一些条件……”
　　王韬又赶紧辩解道：“老师，我当时就拒绝了她，以后再也没和她联系过。”
　　“老师，你要相信我！”
　　王滔注意到邱阁医生目光中的质疑不减，又把赶紧的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邓义浩，说：“老师，徐放妈妈找过我，也应该找过邓义浩。”
　　邓义浩面对邱阁、言非凡投过来的质问目光，赶紧解释道：“老师、言医生，徐放妈妈确实找过我，我当即就表态拒绝了他。”
　　邱阁呵呵冷笑了两声。
　　“王韬、邓义浩，你们两人真是不错啊，发生了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都瞒着不告诉我。”
　　“是不是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呢？”
　　邓义浩忙摇头回道：“老师，绝对没有，我之所以瞒着不说，只是不想引起你的猜忌和怀疑。”
　　“老师，我也是这么想的。”王韬附和道。
　　话虽这样说，邓义浩和王韬面对邱阁锐利的目光，都有些心虚的缓缓低下了头。
　　这时，言非凡开口道：“王医生、邓医生，你们晓得，我是军方一等功和市公安二等功获得者，只要我报警，就能获得军方和警方的高度重视。”
　　“到时，一切无所遁形。”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做了，还是没做？”
　　邱阁也紧接着补充道：“你们两个可不要忘了，这间实验室可是有二十四小时监控的。”
　　“言医生、老师，我真的没做。”邓义浩站直了身体。
　　王韬也抬起了头，说：“我发誓，我没做过对不起言医生和老师的事情！”
　　言非凡见这两人不像说谎的样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1103141！
　　通话在第一时间被接通，手机中传来李云沉稳的声音，“有什么事，请讲？”
　　“我做医学试验的小白鼠被人调换了两只，我想请你们帮忙查一下到底是谁干的！”
　　“还有，再帮我查一下，实验室有没有被人装摄像头之类的监控窃听设备。”
　　“啥？小白鼠？”李云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言非凡又进一步解释说：“做过医学试验，等待解剖的小白鼠，有重大的研究价值。”
　　“被人给偷偷的调换了两只。”
　　停顿片刻，李云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来。
　　“言医生啊，这个电话，只有紧急且重要的情况下，才能拨打。”
　　“就两只试验小白鼠？”
　　“这种事情，言医生，报警处理就可以了啊。”
　　这话可就让言非凡生气了。
　　“你们的事情，我啥都不问，是有求必应，怎么到我这里，就分轻重缓急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紧急且重要的事情。”
　　“我就问你，你们到底帮不帮忙吧？”
　　言非凡这一发火，李云的态度就软了下来，“言医生，你别生气啊。”
　　“只是这件事情，我不好做主，需要请示一下领导。你先耐心等待片刻……”
　　五分钟后，言非凡就接到了对方的回复，还是将军肚男亲自给出的回复。
　　“言医生，调查小组已经出发，他们会和当地的警方一同处理你的小白鼠被调换事件。”
　　“还有，言医生，你对那人的辨认，已经证实准确无误。”
　　“言医生，谢谢你……”
　　对方来的速度，挺快！
　　不到半个小时，来自区公安分局，以郑立滨为首的一个三人刑警小队，还有一个三人的便衣小队就来到了脑外科实验室。
　　言非凡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就不再干扰他们的调查，带着四个学生，还有段羽，离开了脑外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白鼠的解剖工作暂时做不了，言非凡就让学生回去布置办公室，自己带着段羽杀去院长办公室，讨要病房。
　　“要固定负责的病房？”
　　院长侯剑锋听完了言非凡得来意，略一思索，轻笑道：“你的研究室成为独立核算的实体，确实需要固定负责的病房。”
　　“言医生，你想要多少床位啊？”
　　“多多益善！”言非凡随口而出道！
　　侯剑锋就乐了，说：“言医生啊，一百张病床，五百张病床，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
　　“问题是，你的研究室能接下这么多病患吗？”
　　言非凡晓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他不好意思的一笑，沉吟着说：“以我现今的情况，一周也就能接两到三名患者。”
　　“我的患者，住院时间应该略长一些，以一个月计算，满打满算，十二名患者。”
　　“考虑到还有课题研发的需要……”
　　言非凡决定道：“侯院长，你给我的研究室分配十六张病房吧。”
　　“以后有需要，再来申请。”
　　侯剑锋点了点头，说：“你的申请，我知道了，这一两天就会给你处理好。”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道：“言医生，今早上的办公会，我们讨论了你研究室的自主定价权。”
　　“这个议题是一致原则性通过，只是在医院的分成比例上，还未明确下来。”
　　“言医生，我的想法是阶梯分成比例，你的定价越高，医院的分成比例也越高。”
　　侯院长又进一步解释道：“言医生，医院很多的科室是不赚钱的，请你理解一下。”
　　对如今的言非凡来说，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豪爽表示：“侯院长，这分成原则，可以！”
　　“那，言医生，你能接受的医院最高分成比例是多少啊？”侯剑锋试探性的问。
　　“最高比例？”
　　言非凡想了想，有些心疼的说：“就五十吧！我的研究室十几人呢，养他们要花很多钱的。”
　　侯剑锋满意的笑道：“行，就五十！”
　　“言医生，你不亏待医院，医院不会亏待你，医院的各种资源都会向你的研究室倾斜的。”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石珉的来电。
　　“言医生，研究室来了一个美国医生，说是来向你拜师学艺的。”
　　石珉又在电话里补充说：“她还说，她还是梅林诊所已故脑外科医生金·哈克曼医生的侄女……”


第682章 美丽的报价
　　近午饭时间，回到小红楼办公室的言非凡，见到了来自美国，名叫贝瑞·哈克曼的家伙。
　　不得不说，欧美人的身材曲线，就是要比黄色人种要夸张一些。
　　言非凡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穿着修身牛仔裤和紧绷小衬衣的美女，更是她们中的翘楚，标准的大S型身材。
　　而且，她的五官也立体养眼的很，猛一看有好莱坞明星寡姐五六分的样子。
　　至于缺点，在言非凡看来，就是欧美人种那惯常的大骨架，看上去有些壮实，不太柔美。
　　还有就是肤质相对国人来说，不太细腻。
　　言非凡收回打量对方的视线，移到了手上的手写英文信上。
　　这是在上次事故中，意外去世的金·哈克曼医生遗孀写给言非凡的信件。
　　这信上面写到，贝瑞是她丈夫非常疼爱的侄女，在医学上面也颇有天分。
　　她以优异成绩毕业于美国梅林医学院，又在梅林诊所实习，顺利取得了行医资格。
　　请言医生看在一同遭遇意外，却不幸故去的哈克曼医生的情分上，尽可能给贝瑞提供一些帮助。
　　言非凡放下信件，心中犯起了难。
　　当日他给哈克曼医生妻子打电话表示慰问时，倒是说过对方如果需要帮助，会尽力。
　　言非凡当时指的是，生活上的困难等类似的帮助，可从没想过要收他们家族的一名学生。
　　这让言非凡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
　　“哈克曼小姐……”
　　“言医生，请直接喊我贝瑞！”
　　言非凡是从善如流，“贝瑞，首先感谢你的认可，千里迢迢的从美国飞过来找我。”
　　“只是，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的脑瘤穿刺注射技术，更像是一种天赋，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教授给别人。”
　　“不信的话，你可以观摩我的相关手术……”
　　贝瑞灿然笑道：“言医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这次来中国不是来学习你的穿刺注射技术的。”
　　“我也知道，你这个技术是基于对人体结构和大脑的精细掌握，还有手术操作的精准控制。”
　　“这个本事，别人是学不会的。”
　　“言医生，我想要跟你学习的，是整形技术。”
　　“整形技术？！”
　　这个答案让言非凡心中一松，又有些疑惑。
　　“贝瑞，世界上顶尖的整形医生，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好莱坞。”
　　“你出身哈克曼家族，再加上你自身优秀的条件，在好莱坞选择一位整形名师学习，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贝瑞点了点头，说：“在好莱坞进一家知名整形机构学习和工作，对我来说，确实比较容易。”
　　“但是，他们只是业界顶级，不是业界第一。”
　　“言医生，我仔细研究了你所有的整形手术，惊讶的发现……”
　　贝瑞是一脸夸张的，不可思议表情。
　　“言医生，你不借用任何的外来填充物和药品，只是通过调整肌肉、肌肤和骨骼，就创作出了令人惊叹的完美作品。”
　　“这一点，没有任何整形医生可以做到。”
　　“言医生，我想给你学这种不借助外物，就能实现整形效果的技术。”
　　贝瑞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挠到了言非凡心里的痒痒肉，让他很是舒服。
　　言非凡在整形手术中，一贯的原则是避免使用外来填充物。
　　毕竟，任何物品再有生物组织亲和性，对敏感的人体来说也属于外来异物，都会受到一些排斥。
　　还有引发感染和不适的不小几率。
　　再者说，使用人造物品，在外观和手感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自然。
　　言非凡笑着说：“贝瑞，我之所以尽量不使用人造填充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我对人体解剖结构的精细了解，还有手术操作的精细精准。”
　　“这两个基本功，也是不好教的啊！”
　　贝瑞站了起来，端正一下站姿，道：“言医生，只有跟在第一的身边，才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有超越的希望。”
　　“言医生，我是真心来向你学习的。”
　　说到这，贝瑞又酝酿了一下，然后用发音不太标准的中文，说：“老师，请收我为徒！”
　　说着这话，她砰的一下，双膝就跪在了地上。
　　这突然的下跪，吓了言非凡一跳。
　　“贝瑞，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贝瑞用英文解释道：“在中国拜师，不是要进行这种下跪礼吗？”
　　言非凡赶紧介绍说：“这种传统的跪拜礼节，早已经不实行了。”
　　“贝瑞，你快起来吧。”
　　贝瑞哦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膝盖。
　　“言医生，你是同意收我为学生了，是吧？”
　　言非凡忍着翻眼皮的冲动，沉吟着说：“贝瑞，你远道而来，我一口回绝也不太好。”
　　“这样吧，你先在我的研究室待一段时间。”
　　“比如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多了解一下我，附属医院，还有中国。”
　　“我呢，也了解一下你。”
　　“到那时，我们在彼此进一步了解的基础上，再做决定，如何？”
　　贝瑞满脸笑容的道：“言医生，OK！”
　　见协议达成，言非凡目光转向联通隔壁办公室的门，喊道：“别躲在那边偷听了，给我进来！”
　　他这话音未落，那门就被打开。
　　紧接着，余北桦、潘济川、朱剑和李天霖四个家伙就被一股力量推了进来。
　　见这几个家伙忙不迭的摆所谓的帅气姿势，言非凡是心生鄙视，吩咐道：“你们应该听到了，贝瑞先暂时留在研究室一些时间。”
　　“她的生活起居，你们先帮着安排一下……”
　　待这四个殷勤的家伙带着贝瑞去了隔壁办公室，石珉一脸严肃的来到了言非凡近前。
　　“非凡，小白鼠的事情，我知道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堪比好莱坞女星的美女医生。”
　　“非凡，这安全问题……”
　　言非凡叹道：“石老师，我心中有数的，会请有关部门调查一下这个美国人的底细。”
　　石珉轻轻颔首道：“你心中有数就行！”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非凡，我们研究室成立，也是一件大事。”
　　“要不要找个时间，请院领导和交好的科室、兄弟单位，还有你的朋友们一起来庆贺一下？”
　　言非凡脑袋来回摇动，说：“石老师，完全没有必要，一个小小的研究室而已。”
　　“等我们研究室发展壮大到研究所、研究中心，或者有极其重大的科研成果出来再说吧。”
　　石珉晓得言非凡这是怕麻烦，轻笑道：“好，我想，那一天也不会太过遥远……”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起。
　　是曾妮的来电。
　　“非凡，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激烈争夺，那两个整容名额终于确定下来了。”
　　“一个出价三百八十八万，一个出价三百六十六万，怎么样？”
　　“这个报价美丽不？”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要看一下她们的资料，看看工作量，才能确定这价格美不美丽。”
　　他还没说完，手机上就收到了曾妮发过来的两张女孩的高清大头照。
　　一个女孩，单眼皮，大鼻头，厚嘴唇，整体来看也就六七十的颜值。
　　另一个女孩的缺点，更明显一些，有些吊梢眼，嘴型是地包天。
　　“非凡，报价美丽不？”
　　言非凡对着手机回道：“这个报价还算可以。至于她们私下给你多少，我就不问了。”
　　“嘿嘿，我就收取了一点点的中介费。”
　　曾妮回了一句，又显摆说：“非凡，再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个红颜知己赵晓婷，在我，还有汤小榕的不懈帮助下，顺利拿下一部古装剧女主角。”
　　“怎么样？再奖励我一个名额？”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道：“纠正一下，赵晓婷是我的朋友，可不是红颜知己。”
　　“鉴于你乱说话，不罚你就好了，还想要奖励，你脑子怎么想的啊……”
　　结束了与曾妮的电话，言非凡起身道：“石老师，我们去吃午饭吧。”
　　“有什么事，边吃边谈……”


第683章 油嘴滑舌
　　午餐过程中，石珉教授告诉了言非凡两件事。
　　一是周日曾经有说客上门，让他帮着劝说言非凡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对医学前辈不依不饶。
　　不过，被他直接给撅了回去。
　　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分前辈和后辈。
　　鉴于今天发生的小白鼠被偷换事件，石珉认为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突破了底线。
　　他坚决支持言非凡通过法律手段讨回公道。
　　二是昨天，有学校领导上门，表示前段时间发生的购回院士小区别墅事件，是个别人心怀私利的私下行为，不是学校领导的集体决定。
　　为表示歉意，言非凡的那栋别墅虽然转为了私人产权，也将享受院士小区的同等福利。
　　水电煤物业等相关费用，由学校来承担。
　　对于学校的这个实际又实惠的道歉表示，言非凡还是比较满意的……
　　下午，研究室依然处在叮当的忙碌布置之中。
　　言非凡为躲清净，去了医院图书馆自习室，思考本周的手术方案，还有工作安排。
　　考虑到研究室本周正式成立，万事开头，还有这个周六周日还要和姐姐、苏叶几人一起出去游玩，言非凡又要度过一个忙碌的工作周。
　　明天的周二，上午继续跟着卢君老师学习。
　　下午则是在创伤外科，与陈瑜、苏叶等人一起对美国来的女变男患者进行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这位美国患者的丁丁再造手术，被陈瑜院长初步安排在了本周五。
　　周三上午，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手术。
　　下午，则是对曾妮介绍来的嘴唇地包天朋友做身体检查，然后再做一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手术。
　　这一台椎管内肿瘤手术，言非凡将全程主刀，不仅负责肿瘤穿刺注射，还要负责肿瘤的切除。
　　做过一次就记住了，对有过目不忘和逼真模拟能力的言非凡来说，不存在技术生疏的问题。
　　但是，太长时间没有完整的做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言非凡的心痒，手也痒了。
　　而且，研究室的病床，需要有源源不断的患者入住，团队成员也需要通过工作来学习和磨合。
　　到了周四，上午协助来自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做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手术。
　　下午，地包天患者的全脸整形手术。
　　周五，丁丁再造手术。
　　这么一通安排下来，言非凡就发现，原本想着这周转入心外科学习的计划，就这么的泡汤了。
　　这时间，真的是不够用啊。
　　言非凡忽的发现，这个研究室的成立，不仅没让自己节省工作时间和精力，反而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不少的工作。
　　不过，言非凡也晓得，这只是暂时的。
　　他自己虽然立志成为全外科医生，但是一个人肯定包揽不了所有的事情。
　　大量的辅助工作，需要有人替他来完成。
　　尤其是科研项目，言非凡只需要指明方向，说出想要的结果，具体的试验和相关操作，完全可以丢给团队成员去完成。
　　“团队磨合完，我就能轻松，事半功倍了。”
　　怀揣着这个美好期待，言非凡转而沉浸的思索一台又一台手术的操作方案……
　　临近下班时间，言非凡回到了小红楼研究室。
　　两间合并成一间的大办公室，相比早上的空旷和杂乱，如今已经变得充实又条理。
　　西侧墙上是整排的，一个又一个一人多高，金属材质，带密码锁的灰色储物柜。
　　这是给团队成员存放衣物和个人用品的。
　　往东，挨着进出的北门，放着打印机、复印机等几台办公设备。
　　办公设备往南，是两长一短三张沙发，围着一张长条茶几组成的一个会客区。
　　在医院，因为休息需要，基本上所有的长条沙发，都能当做床来使用。
　　言非凡看到的这两条长沙发也不例外，当做单人床来使用，是绰绰有余。
　　两张长沙发合在一起，睡三人，也能凑合。
　　再往南，直到窗户，一共摆放着十张小巧一些的单人办公桌。
　　这一片，是护士们的办公区。
　　往东，隔着两根支撑立柱，也摆放着十张更大一些的单人办公桌。
　　不过在靠窗的地方，摆放着配着四张软椅的玻璃圆茶几，成为了办公室唯一的休闲区。
　　这一片，是管理、医生和财务等人的办公区。
　　这办公家具和设备一填满，言非凡就明显感觉到办公区的面积小了，有些局促了。
　　只是附属医院就这个条件，不少科室的主任医师都需要和别人共用一间办公室。
　　早晨开会时，十几个助手和学生，只能站着向主任医师汇报工作，接受新的工作安排。
　　言非凡能有这么大面积的单独办公室，已经是足够优待了。
　　“好了，都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言非凡这话音一落，叶琳就着急的问道：“老大，我们是要去那家私房菜馆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
　　叶琳当即高兴的蹦了蹦，对身边的徐双、许珂显摆道：“那间私房菜馆，我和孟姐曾随着老大去吃过一次，可好吃了。”
　　“后来我自己想去吃，根本就定不上位置。”
　　她又吼吼道：“那里的人均消费可不低，不算酒水，也要三四百起步呢……”
　　“这么贵？”徐双和许珂是一脸的期待……
　　言非凡喊上余苏叶，再带上美国来的贝瑞，还有研究室的全体人员，一共是二十人，分别乘坐五辆车轰轰的前往罗记私房菜馆……
　　途中，同坐一车的言自若，开口问道：“非凡，你要收那个美国妞为学生吗？”
　　“不一定！”
　　言非凡坦言道：“一是看有关部门的调查，她是不是别有目的。二也看，她是不是真有的有志于在医学发展，有医学天分。”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羡慕嫉妒的说：“她那个胸，还有她那个屁股，就不知怎么长的。”
　　“真是……”
　　“哎，非凡，她脸上动过刀没？”
　　言非凡摇头道：“就我当前看到了，她脸上没有做过手术的痕迹。”
　　这让言自若有些失望了。
　　“天生丽质？”
　　“就她这个条件，完全可以去好莱坞当模特，当明星啊，怎么会想起当很是辛苦的医生啊？”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有些人总是怀有理想，喜欢挑战，不甘人生的平凡和平庸。”
　　“就像是苏叶，各种条件比贝瑞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也选择了当一名外科医生！”
　　这话让余苏叶是眉眼含笑，浑身舒服。
　　言自若横了自家弟弟一眼，哼道：“非凡，你这个家伙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言医生，已经查到是谁偷换了小白鼠了。”这是将军肚男的声音。
　　“是谁？”言非凡急切的问。
　　“毛祥，王滔的同租室友，脑外科前科室主任秦医生的学生。”
　　言非凡对毛祥这个人没有什么概念。
　　他又追问道：“他应该只是实施者吧，背后指使者是谁？是不是徐见德和他的妻子。”
　　“这个，言医生，还真不是。”
　　将军肚男进一步介绍说：“根据毛祥的交代，他认为是你和邱医生使坏，让他老师提前退位，进而影响到了他的前程。”
　　“所以，他就想着破坏你们的试验。”
　　“不过，这家伙把你们的小白鼠子以高价卖给了一个人，让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第684章 不是容易的事
　　通过将军肚男的介绍，言非凡得知……
　　记恨上他和邱医生的毛祥，趁着室友王韬熟睡之际，使用胶水复制了他的指纹，得以顺利的进入实验室。
　　这家伙还蛮聪明的，有针对性的突击学习了一点黑客技术。
　　他侵入实验室监控摄像头连接的电脑，把自己偷换小白鼠的那一段视频给抹去，给复制了一段昨天同时段的视频。
　　但是这一番操作，在专业的黑客技术人员面前，就如同黑夜中的篝火那么明显。
　　确认了具体的作案时间，调查人员调取了脑外科楼内，还有附近同时段的几处监控视频，很快就确认了毛祥就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一抓，这个家伙就全交待了。
　　至于将军肚男所说的重要发现，在第二天的一大早，联系人李云，亲自上门向言非凡做了介绍。
　　“言医生，经过一夜的行动，我们成功抓捕了福井谦一、石桥慧为首的一共九名间谍。”
　　“小白鼠与间谍案？”言非凡有些惊讶。
　　李云嗯了一声，语带跃然的说：“他们这一组人的主要目的，是刺探和收集我国的科技研发成果和政治、经济，还有军事信息。”
　　“其中，以最新的科研成果为主。”
　　“毛祥把两只小白鼠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所谓的朋友。”
　　“我们顺藤摸爪，最终查到了石桥慧身上。”
　　“这个岛国人，本就在我们的关注名单中，只是一直没有查到可疑的地方。”
　　“借着这个线索，我们昨夜果断采取行动。”
　　“在她的住所，我们查到了不少专业设备，还有一些窃取的资料。”
　　“只是……”
　　李云很是遗憾的说：“据他们交代，那两只小白鼠已经被送到了岛国。”
　　“言医生，问题大不大？”
　　言非凡沉吟着说：“单凭两只小白鼠，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就是不知道，关于我们的这个研发项目，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李云介绍说：“我们初步审讯了解到的情况是，他们是一月前接到的指示，要对言医生你的信息进行重点收集。”
　　言非凡思索着说：“一个月前？差不多是我在美国之行回来以后了。”
　　李云解释道：“岛国人一向紧跟美国爹，应该是那次美国之行，让你进入了岛国人的视线。”
　　“还或者是，他们其实是接到了美国人的指令，在奉命行事。”
　　“言医生，等我们经过进一步审讯，得到了更多信息后，再向你做通报。”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见李云欠身道：“言医生，昨天是我自作主张了。”
　　“这个紧急且重要的标准，不是由我这个联系人做评判，而是由言医生你做判断。”
　　“领导特意叮嘱我，以后有关你的事情，要在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言非凡轻笑道：“我希望，以后再也不需要拨通那个联系号码。”
　　“我也希望如此！”
　　李云附和了一句，又转而道：“关于贝瑞·哈克曼，美国同事传来的初步信息显示，她身份清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的情况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深挖。”
　　“言医生，这段时间，还请你多加注意。”
　　言非凡颔首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送走李云后，言非凡告诉好奇询问的姐姐，还有苏叶，这件事已经查明确实是毛祥一人所为，与京城的徐见德无关。
　　至于牵涉的间谍一事，言非凡瞒下没有说。
　　言自若有些失望的说：“真可惜啊，还以为能做实了他们的犯罪行为，彻底解决麻烦了呢。”
　　“非凡，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言非凡想了想，说：“这件事的处理，走司法程序就可以了，不用我们再操心。”
　　“项目研发，继续稳步推进！”
　　“今天傍晚，解剖两只小白鼠，留下两只继续观察，再对一批小白鼠做脑干刺激试验。”
　　“邱医生表示，明天，还会有试验用的六只恒河猴送过来。”
　　言非凡解释说：“鉴于徐见德的试验出了大问题，我们更不能着急冒进。”
　　“这动物实验的步骤，不能省略了。”
　　言自若心生好奇的问：“非凡，这试验用的猴子，贵不贵啊？”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姐，一点不便宜。两三年之前，成年的实验用猴子，六七千一只。”
　　“最近这几年，世界各地的动物保护组织闹腾的不是一般厉害，这实验用猴子价格涨的飞快，如今都一万多一只了。”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说：“一只猴子就合我一个月的工资，确实不便宜了。”
　　“只是那么可爱的猴子，被你们拿来做试验，最后还被人道消灭，也确实太残忍了一些。”
　　“非凡，就不能光使用小白鼠吗？”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猴子与我们人类的情况，更加的接近一些。”
　　“再说，小白鼠也是一条生命，你不心疼？”
　　言自若哼哼道：“一点不心疼，你在试验中杀死再多的小白鼠，我也不心疼。”
　　“姐，你就是典型的双标！”
　　言非凡揶揄了姐姐一句，就听段羽在厨房里喊道“吃早饭了”……
　　在餐厅一边吃着早饭，言自若、余苏叶，还有段羽自然而然的谈起了昨晚的聚餐。
　　段羽轻声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同样是厨师，人家做的饭菜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小磊那家伙做的菜，就差老鼻子了。”
　　“这就是天赋的差异了。”
　　余苏叶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吃饭的言非凡，轻笑着说：“段羽，我们这些青年医生真的要和非凡进行比较，都得上天台排队跳楼去。”
　　段羽点了点头，说：“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勤能补拙，有志者事竟成，没有努力做不成的事情。”
　　“可是长大了就发现……”
　　“一些差距，努力弥补不了，多努力都不行。”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天赋决定着一个人的上限，努力决定一个人的下限。”
　　“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达到需要去拼天赋的程度，主要还是自己不够努力。”
　　“那你自己呢？”段羽好奇的问！
　　言非凡一脸嘚瑟的说：“我是既有天赋，又足够努力，不是尔等可以企及的。”
　　切……
　　言非凡立马得到了三双白眼球的待遇。
　　言自若拿走了弟弟剥好的白煮蛋，转而告诫说：“非凡，别怪我没提醒你……”
　　“昨晚，你那几个学生都争着抢着给那个贝瑞献殷勤，惹得一群小护士很不满意。”
　　“这个贝瑞，你不处理好，你这个团队就得乱成一锅粥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处理啊？男欢女爱，不好管的。”
　　他又冷哼一声，说：“他们是太闲，精力有些旺盛。累的倒头就睡，就不会有多余想法了。”
　　“先让他们暂且宽松一些时日，等我忙完这几天，他们就会晓得……”
　　“做我的学生，可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第685章 请教
　　周二中午刚过十二点，在神经外科，言非凡跟着卢君老师完成了学习，接到了石珉老师的来电。
　　他被告知，医务部门把小红楼十楼东半边的十二间病房，正式划转给了研究室管理。
　　六间双人病房，六间单人病房，一共十八张病床，医院没有半点折扣的满足了言非凡的要求。
　　只是，有十间病房还住着来自各科室的患者。
　　言非凡医学研究室需要等这些患者陆续康复出院之后，才能彻底的接管过来。
　　反正，言非凡在短时间内，也没有那么多的病人安排入住，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带着这个好消息，言非凡胃口很好的吃过午饭，赶到了创伤外科。
　　他汇合了陈瑜院长、余苏叶，自己的四大弟子，还有来自美国的美女贝瑞，对同样来自美国的女变男患者德尼斯·奥戈，做详尽的身体检查。
　　相比男变女，女变男的手术难度更大一些。
　　这个难度主要在于丁丁的再造。
　　以如今的医学技术，主要用人造填充物再造出来的丁丁，还只能当做样子货和性别符号，无法发挥出实际的男人功效。
　　当然，言非凡几人开创的丁丁骨技术，让再造的丁丁具备相当实用性变成了现实。
　　根据钟欣怡在电话里的介绍，女变男近三年的德尼斯·奥戈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主动上门向她咨询这个丁丁再造手术。
　　这人了解了相关手术信息，得知已经有两人完成了这种试验手术后，当即就决定要做这个手术。
　　对于二十万美元的手术费用，德尼斯·奥戈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接受了……
　　耗时近两个小时，言非凡在德尼斯·奥戈身上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后，就把这家伙丢给陈瑜、余苏叶，还有自己的学生们，自己一个人赶到了脑外科实验室……：
　　见实验室就只有邱阁医生一人，言非凡不由的问：“你的那两个学生呢？”
　　邱阁轻叹道：“虽然调查证实，他们确实没有参与，但是不信任已经产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言医生，为避免意外，我们就尽量亲力亲为吧。”
　　她又补充道：“我让他们转去负责音频催眠研究的一些工作了。”
　　听邱医生这么说，言非凡就没有再多问，开始做小白鼠的颅脑解剖准备工作。
　　如今还剩下四只小白鼠，还需要留下两只做长时间的验证观察。
　　做好工作准备的言非凡，抓起命不好的二号小白鼠，在它颈椎部位干脆利索的注射了麻醉剂……
　　言非凡和邱阁一人一只小白鼠，分别在两台高清摄像头的记录下，对小白鼠颅脑展开解剖工作。
　　因为是破坏性的解剖检查，不需要做的太过精细，两人用三个多小时就各自完成了解剖工作。
　　结果是相当喜人的。
　　除穿刺伤口外，两人在小白鼠的穿刺伤周围的脑干部位，都没有发现明显的脑组织损伤。
　　在其他的大脑部位，也没发现次生伤害迹象。
　　这个解剖结果，让言非凡和邱阁是极为振奋。
　　解剖完毕的两人不想浪费时间，吃了几块巧克力补充了一下身体能量，开始对十二只小白鼠进行新一轮的次声波共振穿刺刺激试验。
　　这个新一轮试验，为防止技术泄密，他们关闭了实验室的影像记录设备……
　　晚上过九点，给德尼斯·奥戈做完最后一项技术检查的余苏叶、余北桦几人，让护士把患者送回病房，他们也准备着下班回家。
　　余苏叶看了一下自己手机，喊住了余北桦。
　　“北桦，非凡他还在实验室忙碌，我们姑侄今晚一块去吃点夜宵吧？”
　　余北桦瞄了一眼被李天霖、潘济川簇拥着离开的贝瑞，无奈的应了下来……
　　脱下白大褂，换上便装的姑侄两人，缓缓的朝医院南门走去。
　　“北桦，到附属医院有一周多了，还适应吗？”
　　余北桦点了点头，说：“还行！”
　　“附属医院是一座忙碌又充满活力的医院，和百宁医院相比，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
　　“我喜欢，这才是一家医院应该有的样子。”
　　“只是……”
　　余北桦瞅了瞅余苏叶，小声道：“小姑，都过去好几天了，老师他只是让我们干活，还没有正经八百的教过我们东西呢。”
　　余苏叶轻轻的笑了笑，说：“让你们做辅助工作，旁观手术，不就是在教你们吗？”
　　余北桦有些尴尬的一笑，说：“这个，小姑，可能是我们和老师差距的层次太高了。”
　　“就比如那个美国小女孩的大舌头矫正手术，口腔外科的彭医生在全程看过之后，是一副茅塞顿开，大有收获的惊喜样子。”
　　“我只是觉得，老师这手术做的太过流畅了，太过赏心悦目了，那小女孩的血都没有流多少。”
　　“但是，具体的收获，只能说，廖廖。”
　　他又急忙补充说：“我有问过潘济川他们，也是差不多和我同样的感受。”
　　余苏叶呵呵一笑，说：“你老师他的层次，确实超过你们太多。”
　　“也就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彭医生他们，又在自己的擅长领域，才能看出他手术的精妙所在。”
　　“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是因为跟着你老师的时间久了，他又肯耐心的跟我讲解，才能了解到他每一刀每一步的用意所在。”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告诫道：“北桦，徐放的事情，让你老师的戒备之心提高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不怎么管你们，未尝不是对你们的一种考验。”
　　“北桦，这段时间，可别对自己放松了要求，对你老师做出不敬之事。”
　　余北桦表态道：“小姑，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是明白的。”
　　余苏叶满意的点点头，又提醒说：“你老师他有强迫症，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家伙。”
　　“他既然收下你们当学生，就不会置之不顾。”
　　“他也曾向我透漏过，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就会开始对你们的教导工作。”
　　“北桦，你要有思想准备，你老师的要求非常严格，千万别打马虎眼。”
　　余北桦嘿嘿笑道：“小姑，老师再严格，我都不会怕的，有信心达到老师的要求。”
　　见余北桦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余苏叶就想说一句，“你丫的还是忒年轻。”
　　不过，余苏叶最后止住了进一步提醒的想法，决定还是用事实让这小子认清现实的残酷。
　　“北桦，那个贝瑞……”
　　余苏叶这话说到一半，就听余北桦忽然开口打断道：“六爷爷，您怎么来了？”
　　余苏叶循着余北桦跑走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医院南门内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正是余佑沂……
　　胜景公寓一楼的咖啡馆，余佑沂、余苏叶、余北桦三人在卡座就坐，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我中午到的滨海，下午与口腔外科的彭章华医生等人做了一番交流，又在一块吃的晚饭。”
　　余佑沂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经历，又接着道：“言医生的大舌头手术视频，我观摩学习再三，收获不少，也让我产生了一些问题。”
　　“这次来滨海，想向言医生做进一步请教……”


第686章 私人定制服务
　　余佑沂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冲泡的廉价味道是一言难尽，嫌弃的他就是一皱眉。
　　他赶紧的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冲淡了一下嘴里没有多少香气的苦涩。
　　余佑沂放下柠檬水，缓缓的道：“苏叶、小桦，今天和彭医生的一番交流，让我感触颇深。”
　　“他向我详细讲述了与言医生三次有关大舌头矫正手术的接触，还有从中得到的诸多收获。”
　　“这一番交流，彭医生是托盘而出……”
　　余佑沂很是感慨的说：“他没有藏着掖着，向我展示了言医生在术后向他提交的问题，解决方案，他记录的言医生在之后的交流中提出的几十个问题和见解，还有他自己的许多感悟。”
　　“坦白说，这一次与彭医生从下午持续到晚上的交流，我自我感觉，收获虽没有胜读十年书那么夸张，但也是收获匪浅。”
　　“这让我更加体会到了我们余家教育的不足！”
　　“不足？”余北桦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他有些不解的说：“六爷爷，小姑，我们余家一直固守着家族教育传统，实行师徒教学模式。”
　　“这种模式下，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我们余家历经上百年，可是一直名医不断啊。”
　　余佑沂轻呵了一声，说：“小桦，你知道不？你苏叶姑姑的哥哥川柏，为什么不学医学商吗？”
　　“还有，苏叶她为什么跑到附属医院来拜师？”
　　余北桦有些不解的回道：“川柏叔叔为什么去国外读商学院，我还真不清楚。”
　　“至于小姑来滨海附属医院，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逃避家里的婚姻安排吗？”
　　余佑沂看了默默不语的余苏叶一眼，缓缓的说：“那只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
　　他轻声叹道：“苏叶的本家出了一位特优秀的外科医生，苏叶的父母也不会铁心要牺牲她的医学天赋，想着让她尽快的嫁人。”
　　余北桦就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六爷爷，你的意思是？”
　　“这怎么可能？”
　　余佑沂面带嘲讽的呵呵一笑，说：“怎么不可能？这就是发生的事实。”
　　“小桦，我可以告诉你，我……”
　　余佑沂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我的父母，爷爷，还有几位叔叔，不止一次的告诫我，不许收苏叶为徒。”
　　停顿一下，他又询问面带错愕的余北桦。
　　“小桦，你难道没发现吗？”
　　“我们余家有些本事和名气的医生，别说收外姓人为徒弟了，收的基本都是他们本家直系的子弟，个别的也是关系很亲近的旁支子弟。”
　　听到这话，余北桦仔细想了想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几个家族子弟，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即便有一个家伙一心念念着要去心外科，却到了最后，跟了他的嫡亲伯父进了泌尿外科。
　　“小姑，真是这样吗？”余北桦不死心求证道。
　　余苏叶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说：“北桦，你清楚的，我这一支和其他支系关系都不太好。”
　　“在当时，不止一位长辈明里暗里告诉我，请教问题可以，但是带在身边培养是不行的。”
　　“各种因素之下，我就来到了滨海。”
　　余佑沂长叹一声，说：“这么多年，各方利益纠缠和纷争之下，我们余家早就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相互对立的小团体。”
　　“言医生、彭医生可以毫不藏私的坦诚进行医术交流，我们虽是一家人，却是相互为壑。”
　　“真是莫大的讽刺……”
　　余苏叶摇头笑了笑，说：“小叔，附属医院是一家几十年历史的教学型医院，这里的医生饱受熏陶，都沾染上了好为人师，不吝赐教的性子。”
　　“传统和风气，就是如此！”
　　余佑沂颔首道：“这种风气和传统好啊，欣欣向荣，一代更比一代强。”
　　“而我们余家再这样发展下去，学徒选择面越来越狭窄，将来只会是越来越弱。”
　　“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堂兄佑海他们一力坚持要在远离京城的地方，筹建一家分院了。”
　　“我们余家确实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刻了……”
　　这时，余苏叶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轻笑道：“非凡他做完试验了，准备要回家了。”
　　听到这话，余佑沂急忙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说：“正好，我现在是问题多多，兴致正浓，和言医生来一个彻夜长谈。”
　　“哎，小叔！”
　　余苏叶赶紧的劝说道：“我家非凡明天要做三台手术呢，可没有时间跟你畅谈。”
　　“小叔，你刚才不是说和彭医生的一番交流，让你收获不少吗？”
　　“不如先消化吸收一下，再和非凡约个时间？”
　　余佑沂沉吟着说：“你说的也倒是。”
　　“那，言医生什么时间有空闲？”
　　余苏叶语带为难的说：“非凡他这一周，都挺忙碌的，手术可以说不断。”
　　余北桦见余佑沂的目光看过来，也附和着道：“六爷爷，从明天开始，老师每天都有手术安排，一天还不止一台。”
　　“这样啊……”
　　余佑沂遗憾的说：“我本来想着，和言医生一块完成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来着，再共同商议我那个舌头畸形患者的手术矫正方案。”
　　“如今来看只能再等一等了，我确实也有一堆东西需要消化……”
　　余苏叶见余佑沂有了决定，就赶紧的告辞，小快步的去找言非凡了……
　　余北桦目送小姑离开咖啡馆，转头问道：“六爷爷，你定好酒店了没？”
　　余佑沂嗯了一声，说：“就在不远的锦绣大酒店，既然言医生暂时没有时间，我明早就回去。”
　　停顿了一下，他又叮嘱道：“小桦，言医生表现出的水准，足以担任我们的老师。”
　　“你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努力成为我们余家新一代的中坚和大梁。”
　　余北桦慷慨表态道：“六爷爷，我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经是晚上近十点。
　　对于余佑沂的这次突然拜访，言非凡还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来接待。
　　所以，余佑沂这个推迟一段时间再来的决定，言非凡还是很欢迎的……
　　言自若把杜秋阿姨准备的夜宵，给他们两人端了过来，语带跃然的说：“非凡，这个周末我们就去千岛湖游玩，好不好？”
　　“那里距离不远，风景也不错。”
　　“我们可以包下一艘能够住宿的豪华游艇，没人打扰，看风景，逛岛屿，吃湖鲜！”
　　“只是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挺美的？”
　　言非凡肚子有些饿，连着吃了好几口饭菜，才随意的回道：“姐，去哪里玩，你自己确定就行，我只负责去休息娱乐。”
　　“苏叶呢？”言自若看向余苏叶。
　　嘴里有不少食物的余苏叶，用摇头来示意，自己也没意见。
　　言自若嘿嘿笑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周末，千岛湖两日一夜游，可以大朵快颐的吃那里的淡水鱼了！”
　　“那个，川哥和妍妍也会和我们一起去！”
　　言非凡哦了一声，提醒说：“姐，提前做好安排，周末去那里玩的人应该不会少。”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说：“这个还用你交代？”
　　“我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姐，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担心。”
　　言自若哼哼了一声，说：“非凡，我就明说了，我在朋友圈同事圈里说了周末出游的想法，收到了不少建议。”
　　“我比较中意千岛湖。”
　　“下午，有个家伙来找我，说是可以安排我们在千岛湖好好的游玩。”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是脸色一板。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这时，言自若伸手一戳弟弟的头，说：“非凡，你不用耷拉脸，我又不是小孩子，人情世事也比你懂得多。”
　　“我就找了川哥来把关。”
　　“川哥和对方了解了一番，说，这是一家专为高端客户提供定制服务的私人管家公司。”
　　“我们如果愿意花钱，倒是可以体验一下他们服务。”
　　言非凡确认的问：“我们是要花钱的？”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介绍道：“当然，你以为人家白给你安排啊？”
　　“他们的报价高达九万八呢！”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只要不是我们欠人家的人情就可以，人情欠下就不好还了！”
　　他财大气粗的表示，“九万八，不算多。”
　　“赚的钱，就得花出去……”


第687章 期待
　　从周三早上开始一直到周五晚上，言非凡都是在马不停蹄的忙碌之中度过。
　　周三上午十一点，言非凡做完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就急匆匆的回到小红楼办公室。
　　他与曾妮推荐的那位嘴型地包天的女孩，还有她的家人讨论了一番全脸整形手术方案，并对女孩的面部做了检查。
　　随后，言非凡列了一张检查清单，让徐双带着女孩去整形中心，做一次身体和面部的详细检查。
　　下午一点，由言非凡全程主刀的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开始，一直到傍晚近七点顺利结束。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台椎管内肿瘤手术的患者，来自神经外科的排队患者。
　　言非凡按照排队顺序取的最前一位。
　　患者需要支付的手术费用没有多少变化，不过他的责任归属，由神经外科转入了研究室。
　　做完这台手术，稍事休息的言非凡，又蹭蹭的跑去脑外科，和邱阁医生一起对六只恒河猴做了脑干的穿刺共振刺激试验。
　　进入周四的言非凡，依然忙碌不停。
　　上午用时两个多小时，他对解放军总医院送来的颅脑肿瘤患者做了穿刺注射手术。
　　随后，言非凡翻看并分析了地包天女孩的各项检查资料，进一步完善手术方案。
　　从下午一点半到傍晚六点，言非凡共耗时四点半小时，做完地包天女孩的全脸整形手术。
　　紧接着，他又赶去创伤外科，和陈瑜、秦颖、余苏叶等人，议定美国女变男患者的手术方案。
　　这场手术方案的讨论，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到了周五，言非凡需要完成的工作，就只有一台丁丁再造手术。
　　然则，光这一台手术就历时近十一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半，持续到晚上过七点才结束。
　　为重点培养余苏叶，言非凡和陈瑜在主刀自己负责的手术部分时，有意放缓了操作进度，并加上了讲解，方便余苏叶学习和掌握。
　　其实，余苏叶的医学水平和手术实力，在全国的青年医生中，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存在。
　　她可是号称余家近十年，最强年轻人。
　　秦颖也表示，经过近半年的学习，同时得益于言非凡的私下指点，慈善公益手术的实践，余苏叶已经掌握了她最为擅长的断肢再植和关节运动损伤恢复的精髓。
　　这个学习速度，也是相当牛逼的。
　　奈何，有个BUG一般存在的言非凡。
　　即便余苏叶与其他青年医生相比，如同皓月之于星星，但是在太阳一般耀眼的言非凡身边，也变得毫不起眼了。
　　但是，余苏叶的绝对实力，还是相当强悍的。
　　毕竟，她在事实上拥有秦颖、陈瑜和言非凡三位倾心指点的顶尖老师，又只专注于创伤外科领域，而且动手实践的机会，也相当富足。
　　用秦颖和陈瑜的话来评价，余苏叶在擅长手术表现出的水准，已经不亚于主任医师了。
　　她欠缺的只是沉淀，还有经验积累……
　　周五晚上近九点，回到醉墨华庭住处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客厅沙发上一瘫，累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言自若和段羽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一个给这两个家伙做起了全身按摩……
　　“非凡，明天早上七点，他们会派车来接我们，不需要我们自己开车去千岛湖。”
　　言非凡哼哼唧唧的说：“姐，我可以不去吗？我现在就想在家里躺着一动不动，睡上两天。”
　　“那怎么可以！”
　　言自若用力揉捏了下弟弟的双肩，说：“你可是我们一伙人的核心，不可或缺。”
　　“再说了，睡觉不是唯一放松休息的方法。”
　　“看看令人心旷神怡的湖光美景，吃吃美味好消化的湖鲜美食，沉浸的体验一番自然的静谧和气息，能让你获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休息。”
　　言非凡哼哼道：“姐，你这套说辞都可以当旅游宣传大使了。”
　　“哎，小雨没来吗？”
　　“没来！”
　　言自若简略回了一声，又述说道：“毕竟是第一次住校，想家。”
　　“一到周末，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
　　“她自己说，她也很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奈何田叔田婶一直打电话，想她想的厉害。”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就听姐姐接着道：“小雨还说，她当上班里的团支部书记了。”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心外科主任梁兆奎的来电……
　　“非凡啊，你什么时间来我们心外科啊？我这边好做一番安排，调整一下日程。”
　　听对方喊的这么亲切，言非凡爬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梁主任，没什么意外的话，就下周一了。您也不用特意做安排，把我当做一般前去学习和培训的青年医生就可以。”
　　“这怎么可以。”
　　梁兆奎在通话里语气欢快的说：“非凡，你是不知道，科室的两位副主任，两位资深主任医师这两天可是没少在我眼前晃悠。”
　　“他们明里暗里的说话给我听，让我不要独吞带你学习的机会。”
　　“梁主任，我有这么受欢迎吗？”言非凡略带得意的追问。
　　梁兆奎先是哈哈一笑，又接着道：“口腔外科彭医生那个大嘴巴，已经把你的事情传遍了。”
　　“说是什么教学相长，他在教授你的同时，受到你的很多启发，自身也是收获满满，切切实实的在手术方案设计上获得了突破。”
　　“有了他这个先例，我们也都想着有所收获，毕竟我们在各方面都徘徊不前好多年了。”
　　言非凡赶紧解释道：“梁主任，你们可不能有这样的期待，你们都是心外领域的知名专家，我就是诚心去学习的，怎么有那个实力启发你们。”
　　“至于彭医生所说的因我突破，只是他的积累足够，外加机缘巧合罢了。”
　　梁兆奎轻笑道：“非凡，你不用紧张。”
　　“彭医生那家伙，我也多少了解一二，他的实力不错是不错，但也就那样，在你的刺激之下，有所提升实属正常。”
　　“但是心外科……”
　　梁兆奎没再说下去，再说就有贬低他人，高看自己科室的嫌疑了。
　　“非凡，我们这个期待，还是有的。”
　　“你可不是一般人，是屡创奇迹的天才医生，我也知道你来心外科的目的，是为了救下我们也无能为力的那个名叫楚小龙的青年。”
　　“你注定要创造奇迹，我们怎么能不期待呢？”
　　言非凡嘿嘿道：“梁主任，你这样说，我的压力可就大了。”
　　“哈哈，非凡，你还会怕压力？”
　　梁兆奎爽朗的说：“那一天，你敢在我的面前，主动请缨，成功完成患者的心脏外搭桥手术，我就晓得……”
　　“你这小子，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配上的医学天赋，还有勤奋努力，注定会成为世界医学界最为瞩目的大医……”


第688章 来之，安之
　　周六的早上，言非凡难得一次没有主动起床，是被姐姐连拉带打的给喊起床的。
　　言家姐弟、余苏叶、段羽，还有一早赶过来的冯俭，一行五人带着出游的行李，在小区南门的小吃店，简单的对付了一顿早餐。
　　早上的六点五十六分，他们在小区南门等来了准点前来迎接的车子。
　　让言非凡意外的是，原本以为是一辆小巴，没想到却是一辆可容纳五六十乘坐的豪华大巴。
　　待大巴车停稳，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定制深色西服职业套装，留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容颜姣好，戴着眼镜，三十岁许的气质女。
　　她带着和煦的三分笑容，自我介绍名叫许真，是几人这次出游活动的全程陪同。
　　言家姐弟、余苏叶等人在游玩的过程中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告诉她，由她进行安排或协调。
　　言非凡上了车，才发现车里是别有洞天。
　　这辆车的座椅，全换成了堪比飞机头等舱舒适的真皮多功能座椅。
　　这样的座椅只有十个，这就显得车内的空间，宽敞许多。
　　车内还有一个酒水吧台，一个供客人洗漱方便的卫生间。
　　在许真的介绍下，言非凡得知，他们可以在大巴内召开十人以内的小型会议，也可以联通国内外召开视频工作会议。
　　工作累了，这里也能临时变成卡拉OK娱乐厅，吼上几嗓子也是可以的。
　　现在的言非凡，对唱歌没半点兴趣。
　　连续三天的忙碌工作，他还没休息过来呢，就想着睡觉。
　　言非凡直接把座椅调整成了躺平模式。
　　十几分钟后，大巴车再次停下，在附属医院门口接上了赶来汇合的王川和妍妍父女两人。
　　“川哥，花姐怎么没来啊？”
　　面对言自若的询问，王川轻笑道：“花姐要回家陪老公和孩子，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这时，妍妍乖巧的招呼道：“言哥哥，早上好！若若姐，早上好！苏叶姐，早上好……”
　　言非凡也回了一句“妍妍，早上好”。
　　只是，这各论各的都是用哥哥姐姐的来相互称呼，让言非凡觉得有些别扭。
　　王川在言非凡旁边座位坐下，妍妍则是和言自若并排坐在了一起。
　　待大巴车重新开动后，王川也把座椅调成了躺平，舒服的躺了下来。
　　“九万八没有白花，就这样一路前去千岛湖，可比自己开车去舒坦多了。”
　　言非凡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就听王川接着说：“听说，输液控制器在北方卖的相当不错？”
　　言非凡轻声回道：“北方，尤其是东北，这个时间晚上已经有些凉了。”
　　“宋怡说，当地的输液患者和医疗机构对输液控制器的接受度，挺高的。”
　　“宋怡他们正在没黑没夜的忙着组织生产，争取半年时间，就把产品铺向全国。”
　　王川语带希冀的说：“希望这个产品大爆，这样的话，就有钱把醉墨华庭的房子给赎回来了。”
　　言非凡不由瞄了王川一眼，疑惑的问：“你还缺钱？多接几个艺人的整形手术不就有了？”
　　王川哼了一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台整形手术就能轻轻松松的赚上几百万啊？”
　　“还因为你的存在，我们身不由己的被降了一个层级，价格都谈不上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言非凡有些可乐，进一步的询问：“川哥，是我要的手术价格要低了吗？”
　　王川轻叹一声，说：“不是你的手术价格问题，是你严重提高了那些人的心理期望。”
　　“我们做不到你那种程度，且有明显的差距，也就不太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了。”
　　言非凡长长的哦了一声，轻笑着说：“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如今是尽可能的不接整形手术。”
　　王川白了他一眼，说：“你现在是没时间接，不是你不愿意接。”
　　他想到了一事，问道：“哎，那个定向整容成明星的家伙，快要开始做第二次手术了吧？”
　　“还差半个多月。”
　　王川轻哦了一声，说：“那女孩捡了大便宜了，搁你现在的手术价格，没有一千万拿不下。”
　　“要和他们谈一谈，那五百万的所谓激励，不搞街头测试了，直接支付得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有协议就按协议执行就行，没必要多此一举，显得我们不诚信。”
　　他又问道：“川哥，这一次钟阿姨……钟姐，怎么没和那个变性患者一同回国啊？”
　　王川解释说：“说是有工作要忙，还说，妍妍春节前后做手术时，要留在国内好几个月。”
　　“她要趁这段时间，把产业、生意和工作，好好的梳理一下，安排一番。”
　　停顿了一下，王川又小声的说：“非凡，现在全医院都在传两件事……”
　　“一是你有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的能力。二是你身边多了一位堪比国际明星的外国美人。”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第一件事纯属谣传，要是我有这样的能力，怎么不见你川哥你的实力出现跃升呢？”
　　这话，让王川的脸色变黑了不少。
　　他与言非凡的差距，不在技能，不在经验，在于操作的精细程度，在于手术过程的统筹规划。
　　这个差距，可不是靠棒喝、启发、顿悟就能提升的，这就是天赋限制。
　　王川心生不爽之时，就听言非凡接着道：“川哥，我正想跟你说贝瑞一事呢。”
　　“如果她通过了我的考察，确定留下学习，整形方面的基础知识，川哥你能替我指导她吗？”
　　“我很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单独教她这些。”
　　王川沉吟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言非凡好奇的问。
　　王川沉声道：“你在教导贝瑞、潘济川他们时，感觉对我有用的东西，也要顺便教教我。”
　　这让言非凡有些愣怔，傻傻的转头看着王川。
　　王川有些羞恼的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我才四十岁出头，正是一位外科医生最为黄金的年龄阶段。”
　　“我还不想一直原地踏步。”
　　“只是之前妍妍的情况，让人绝望，我发现自己怎么也达不到那个高度，就有些放弃了。”
　　“现在，你达到了那个高度。”
　　“这让我也看到了进步的希望。”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轻哦一声，笑着说：“川哥，没有问题，搂草打兔子，顺便的事情。”
　　“不过先说好，我到时布置的作业，你得按时按量的完成才可以。”
　　王川轻哼了一声，扭头没搭理言非凡……
　　半个多小时后，大巴车从高架桥转入高速，行驶的越发平稳起来。
　　有节奏的晃动中，言非凡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被人摇醒，被告知千岛湖到了，要下车登游艇了。
　　言非凡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他透过车窗，就看到不远处的码头上停泊着一艘通体乳白色，身姿非常优美的豪华游艇。
　　这艘游艇有三层甲板，至少十三四米高，四五十米长，算是庞然大物了。
　　“我们要上的，不会就是这艘大游艇吧？”
　　“言医生，就是这一艘！”
　　来到近前的许真，柔声介绍道：“言医生，这艘游艇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三间客房。”
　　“船上有船长、大副、水手、厨师、服务生等一共十二人。”
　　“我会和他们一起，竭尽全力让言医生和您的家人朋友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假期。”
　　“谢谢！”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忽然意识到了一点，确认的问：“不会船上就我们这一帮客人吧？”
　　许真嗯了一声，说：“言医生，是的。”
　　“除了船员和服务人员外，这两天一夜，不会有其他的外人上船打扰到你们。”
　　这话让言非凡眉头一皱。
　　虽然他不怎么了解市场行情，但是眼前这么一艘这么大的豪华游艇，两天一夜全包下来就只用九万八，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先享用服务，结账时再讹大钱？
　　还是别有所图？
　　言非凡在脑海中快速的转了转，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段羽和冯俭，又与脸色沉沉的姐姐、余苏叶，还有王川对了对视线。
　　他忽然笑道：“下车，登船！”
　　“既来之，则安之！”
　　“有我在，天塌了都不用怕……”


第689章 救命啊
　　言家姐弟几人下车登船，已经临近中午一点。
　　他们把行李放进房间，又在船长和许真的陪同下参观了游艇，就来到了二层甲板后端吃午饭。
　　餐厅中央，就摆放着一张可容纳十二人就坐的圆形餐桌，三面观湖，可看到发动机激起的浪花和水流，远方的几座小岛，还有渐渐远离的码头。
　　因为船体的庞大，就坐的言非凡，几乎感觉不到游艇开动带来的摇摆和震动。
　　他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还带着一些温度的湿巾擦了擦手，又端起现榨的西瓜汁喝了两口。
　　“非凡……”
　　言自若凑了过来，轻声道：“我和那个许真再三确认过了，她说……”
　　“以一开始签署的服务协议为准，九万八全包，就是全包，肯定不会再多收我们一分钱。”
　　“非凡，你看？”
　　言非凡沉声道：“姐，安心游玩就是。”
　　“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想要讨好结交我，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看病或手术。”
　　“这样的事情，很好处理。”
　　“至于其他的……”
　　言非凡冷哼一声，狐假虎威的说：“我不信国内还有什么人的实力，能强过军方。”
　　言自若不由的展颜一笑，说：“也是，你现在可是军方的香饽饽呢，谁敢招惹你？”
　　“我就不用瞎担心了！”
　　言自若回到座位就坐，就有服务生推门而入开始上菜了……
　　这一桌菜，有拆骨大鱼头，有剁椒鱼头，有红烧鱼块，还有用鱼肉、鱼鳔、鱼肠等做成的各类花样翻出的菜品，称得上是全鱼盛宴。
　　服务生说，这一桌菜品的鱼类，全部是从千岛湖捞捕的自然野生鱼类。
　　是真是假，言非凡不晓得，但是这入口的味道，以他变得越来越挑剔的胃口也必须要承认，还是相当可以的。
　　因为担心外人在场，会让妍妍感觉不适，菜品上全后，言非凡就让在一旁服务的服务生全部退出了餐厅。
　　王川拿起餐桌上的茅台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白酒，品了一口，说：“这酒，味道浓郁的很，应该珍藏有十年了。”
　　“光这瓶酒，也得有几万块了。”
　　言非凡笑了笑，语带随意的说：“已经上了船，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
　　王川呵呵一笑，说：“我才不会担心。”
　　“别人无非是冲着你的医术而来，你有足够底气接下任何人送来的好处。”
　　他又忽然叹道：“这就是整形医生和其他科室医生的区别了。”
　　“整形医生虽然赚的钱不少，风评和社会地位却要低上许多。像非凡你出来游玩，会有人殷勤无比的好吃好喝的照顾着。”
　　“我出来旅游，只能是自己花钱买享受。”
　　言非凡笑道：“相对来说，我也更喜欢花自己的钱买享受，心里踏实啊。”
　　“你就别凡尔赛了。”
　　王川揶揄了一句，又转而轻笑着说：“非凡，告诉你一件事，白云医美在昨天正式做出了决定，今年不会召开面向全国同行的手术观摩研讨会。”
　　言非凡乐道：“宁珊医生这是要食言了？”
　　王川又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说：“她不食言也不行啊，白云医美可找不出能与你抗衡一二的医生。”
　　“最重要的是，京城那个女孩闫娇娇，如今容颜大变，堪比明星，相当惊艳。”
　　“他们要举办这个观摩研讨会，势必要遵照约定把闫娇娇带到现场。”
　　“这不就变相的为你又做了一次宣传？”
　　“还有宁珊那家伙睡觉闭不上的眼睛，也被你给治好了。”
　　“他们举办的观摩研讨会，你不是主角，却胜似主角，他们可不傻。”
　　言非凡沉吟着说：“白云医美不是最擅长变性手术吗？为什么不展示自己的优势所在？”
　　王川分析道：“一是隐私问题，这样的手术很少有患者愿意公开展示。”
　　“二也是怕别人偷师学了去。”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有底气，不怕别人偷师。”
　　停顿了一下，王川忍不住好奇，问：“非凡，你的一身本事，能通过教学传授给学生吗？”
　　这个……
　　言非凡不由的想起自己在意识世界里，对着一具具大体老师一遍又一遍的做着解剖练习。
　　实在是做无可做了，他又反其道而行之。
　　以相反的顺序，言非凡把解剖到极致的人体组织又一片一片，一块一块的复原缝合，又重组为一具大体老师。
　　“其实，也没有多少秘诀，唯手熟尔。”
　　言非凡缓缓的说：“沉下心来，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练习，专攻某一领域，或许可以。”
　　王川又追问道：“要练习到什么程度呢？”
　　言非凡轻轻的说：“复原。”
　　“分解到极致，又能复原到原样，就可以了。”
　　王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近下午两点，吃饱喝足的言非凡、王川几人来到了三层甲板观赏风景。
　　他们坐在了游艇没有遮挡的最高处，上有遮阳板拦住骄阳，前有凉爽湖风吹拂，四面尽是湖光和小岛的美景，让他们倍感惬意。
　　忽然之间，言自若慷慨激昂道：“啊，眼前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湖好大。”
　　在一片笑语中，言自若哼哼道：“忽然感觉古代文人聚会挺不错，面对此湖此景，他们每个人还不得诗兴大发，吟唱几首诗词！”
　　“看看如今的你们，也是号称天才佳人的，估计连个打油诗都做不出。”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懒得搭理这个把多半瓶茅台灌进肚里的家伙。
　　他就感觉左手臂一紧，胳膊被身边的余苏叶给抱住了，她的脑袋也靠在了言非凡肩头上。
　　言非凡转头，见余苏叶睫毛微动，脸颊微红，小声问道：“不太舒服？”
　　余苏叶蹭了蹭小脑袋，说：“是太舒服了，舒服的想让人睡觉呢……”
　　这时，许真通过楼梯来到甲板上，询问几人，前方有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要不要登岛游玩？
　　言非凡懒洋洋的不太想动，不过见姐姐、妍妍兴致颇高，苏叶也想活动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游艇停靠在了小岛码头。
　　言非凡一行七人，外加许真，通过舷梯下船上了码头，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开始探索小岛。
　　道幽林密，有蝉叫鸟鸣相合，不时还能看到古树怪石，风景还算不错。
　　一路之上，遇到的游客也是零零散散，没有人山人海的扎堆现象。
　　这让徐步而行的言非凡等人，心情很是放松，相互道，这才是游玩放松，不是匆匆的打卡一下，来证明自己到此一游。
　　他们沿着道路转了半个岛屿，忽然之间，有惊慌的喊声传了过来。
　　“蛇，蛇，有蛇，救命啊……”


第690章 多管闲事
　　言非凡、王川等人循着呼救声呼啦啦的跑到一片稀疏的小树林，看到了令人吸凉气的一幕。
　　一位三十岁许的男子，是惊慌失措的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口呼“救命”不止。
　　男子三四米处，站着一位穿着运动鞋、五分裤，紧身小T恤，留着酒红色长卷发，斜背着一个小包的浓妆女子。
　　这个女子是满脸惊恐，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因为，在她的左肩上缠着一条蛇。
　　在旁边的五六米远处，还有两名应该是情侣的年轻游客，竟然在举着手机拍摄。
　　来到现场的言非凡，一眼就看清楚了浓妆女子肩头上长蛇的模样。
　　这条蛇的身体是白环和黑环相间排列，其中白环较窄，尾细长。
　　言非凡当即认了出来。
　　丫挺的，这是大名鼎鼎的银环蛇啊，它可是我国毒性最为致命的毒蛇品种。
　　银环蛇的毒性剧烈，具有α-、β-bungarotoxin两种神经毒素。
　　患者被咬时不会感到疼痛，反而想睡，身体受伤部位还会产生麻痹现象。
　　随着毒素的快速扩散，毒素会进一步作用于神经肌肉交接位置，能够阻绝神经传导路线，致使横纹肌无法正常收缩，导致患者呼吸麻痹。
　　一般情况下，患者被银环蛇咬了之后，会在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之内，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银环蛇咬伤的死亡率极高，不及时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可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即便如今可以用神经性抗毒蛇血清来治疗，也是十分危险，后果可以说在两可之间。
　　比较好的消息是，银环蛇虽然在我国分布比较广泛，但它性情比较温和，很少主动咬人。
　　在我国，很少有银环蛇咬人的事件发生。
　　但是，银环蛇在产卵孵化，或有惊动时，也会突然袭击咬人。
　　言非凡注意到，这条银环蛇在浓妆女子的肩头上，缓缓的游动，一时没有爆起咬人的意思。
　　他伸手一指喊叫不停的男子，低喝道：“你，给我闭嘴，保持安静！”
　　男子或许被言非凡冷静犀利的气势，一时给镇住了，不再喊了，也不再蹦了。
　　“川哥、姐，苏叶，你们都在这里看着，交给我来处理！”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缓步走向了浓妆女子。
　　段羽见状，赶紧的抬步想要拦住言非凡，却被王川伸手给拉住了。
　　“一条蛇而已，非凡能处理好的。”
　　段羽语带急切的说：“这可是银环蛇，剧毒的，万一……”
　　王川打断道：“毒性再是剧烈，也要能咬住才行。以非凡双手的灵活，不会给毒蛇机会的。”
　　“你这样过去，只回干扰到他……”
　　两人谈话间，言非凡已经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浓妆女子身前两米处。
　　“不要动，把自己想象成一棵树！”
　　面对言非凡的轻声叮嘱，浓妆女子想点头回应，却又想起这话的意思，就眨了一下眼睛。
　　言非凡又迈出了一步……
　　就在这时，忽然有响亮的手机铃声，从浓妆女子的斜背小包里传了出来。
　　原本还在女子肩头缓缓游动的银环蛇，身体就是一个停顿……
　　紧接着，受到惊吓的银环蛇，它的蛇头猛然抬起，张开了大嘴，朝女子的脖子咬去……
　　此时此刻，言非凡也动了。
　　他落后的左脚陡然用力一踩地面，之前抬起刚要落下的右腿，倏忽又向前大跨了一步。
　　与此同时，言非凡的右手闪电一般探出……
　　他快准狠的一下子握住了蛇头后的七寸，把蛇从浓妆女子肩头上拽了下来。
　　从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到言非凡骤然启动，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
　　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眼皮都不敢眨的言自若就只看到了弟弟的影子一闪。
　　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身边的段羽、冯俭、王川都冲了出去，她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言自若跑到弟弟身边，就见弟弟的右胳膊上紧紧的缠着那条蛇的身子。
　　蛇头虽然张得大大的，有些狰狞吓人，但是蛇头后端却被弟弟紧紧的握住了。
　　言自若见自个弟弟没被蛇给咬着，是长松了一口气，但是火气也上来了。
　　“非凡，你怎么就这么逞能呢？难道非你不可，其他人都不如你？”
　　段羽也语带责怪，还有失落的说：“言医生，我的职责，是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你这样做，我很没面子的。”
　　冯俭也面带尴尬的道：“言医生，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让我们来做的。”
　　言非凡面对姐姐、苏叶、段羽几人或关切，或责怪的目光，赶紧的解释说：“这不是我冒失冲动，一时英雄主义作祟。”
　　“主要原因是，我有绝对的把握。”
　　“徒手抓蛇而已，很简单的，我自信我的反应速度，绝对能快过它的攻击。”
　　“我既然有把握，就没必要让你们冒险了。”
　　“万一出现意外呢？”言自若反问道！
　　言非凡语带嘚瑟的说：“有意外发生，我也有把握能处理好。”
　　“就像这次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忽然见姐姐的巴掌举了起来，言非凡赶紧的躲在了余苏叶的身后。
　　就在这时，有哎呦哎呦的喊声响起。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就见脱险的浓妆女子正在拳打脚踢那个刚才呼救的男子。
　　那个男子是一边小范围的躲闪，一边呼痛。
　　见状，言非凡、王川几人上前隔开了两人。
　　“恩人，等下我再谢您的救命大恩……”
　　浓妆女子一脸愤然的喊道：“刚才的手机铃声，竟然是这个家伙打来的。”
　　“他这是想害死我啊。”
　　“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男子赶紧的解释道：“老婆，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是拿出手机报警来着，只是一时慌张，按错了键，把你的号码拨了出去。”
　　“我是一时紧张，无心的啊……”
　　这个解释，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言非凡觉得不合情理居多。
　　手机号码按错了拨出去之后，紧接着按下取消，还有可以取消呼叫的。
　　言非凡抓住蛇头后，可见听到了手机铃声又响了两三秒后才不再响的。
　　这是惊慌失措，吓傻了，所以才应对无措？
　　言非凡看向浓妆女子，问：“这条毒蛇是怎么爬到你身上的？”
　　浓妆女子心有余悸的说：“也不怕丢人，我和丈夫见这里比较隐蔽，就想着亲热一下。”
　　“没想到，我们刚亲上没一会儿，这蛇就掉在了我头上。”
　　“这个混蛋，是丢下我就跑啊……”
　　说到这，浓妆女子就气涌上头，挥舞着拳头要冲过去再打自己的丈夫。
　　不过，她被言自若和余苏叶给拦住了。
　　言非凡看了看表情依然惊慌的男子，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蛇头，开口道：“这里属于风景区，还是四面环水的小岛。”
　　“按照常理，管理人员会定期巡视和检查，不会让这里出现这样的致命毒蛇的。”
　　“或许，这条毒蛇是被别人带进来的？”
　　言非凡又状是开玩笑的对浓妆女子说：“你也真够倒霉的。”
　　“这么少见的毒蛇，竟然巧之又巧的掉落在你的头上，就你这样的运气，应该提前买好大额的寿险和意外险！”
　　浓妆女子干笑两声，说：“恩人，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买了几百万……”
　　浓妆女子忽然停住了声音。
　　片刻后，她的脸色陡然变得可怕，目光倏忽投向她的丈夫。
　　“我问你，又赌球了？”
　　男子迟疑了一下，赶紧回道：“没，没，我戒了，真的戒了。”
　　浓妆女子从斜挎包取出手机，冷声道：“那几个家伙的电话，我还留着呢。”
　　“我问一下他们，就知道你又欠下多少钱了……”
　　说着这话，浓妆女子就开始拨打电话。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戒了……”
　　男子一边着急分辩，一边走向老婆，却被段羽给伸手拦住了。
　　忽然间，男子改变方向，冲向了言非凡……
　　“我让你多管闲事！”


第691章 检讨
　　变故发生在肘腋之间，言非凡也没想到，浓妆女子的丈夫竟然会转向攻击自己。
　　眼看着对方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只是言非凡意识反应过来，身体已然是躲闪不及。
　　他尽量让自己受到的伤害减少一些。
　　言非凡尽可能的移动了一下脑袋，避开了鼻子，让对方的拳头打在脸颊部位。
　　相对来说，鼻骨脆弱，鼻子不太经打。
　　与此同时，言非凡右手握住的蛇头朝男子递去，期待对毒蛇的恐惧，能让对方收回袭击……
　　砰的一声……
　　言非凡的谋算没能成功，还是在右脸颊部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拳头与脸的剧烈撞击，让他思维一时模糊，眼前也是一黑，身体噔噔的后仰退去。
　　这一时刻，肌肉反应速度快过了言非凡的意识反应，他把手上的毒蛇下意识的甩了出去。
　　免得在落地翻身时，被毒蛇伤到自己。
　　只是，预料中的身体砸在地面，没有发生。
　　言非凡的后背又砰的一下撞在了一棵树上，止住了他后仰的身形……
　　两三秒之后，连续受到冲击的言非凡，终于恢复了清晰的视野。
　　他依着记忆的方向看去，寻找被他甩掉的毒蛇，免得它咬了别人。
　　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意外。
　　那条银环蛇的蛇头狠狠地咬在了浓妆女子的丈夫左边嘴巴，身体则是缠紧了他的脖子。
　　男子双手拽着蛇身，正努力的把它给扯下来。
　　或许，这条银环蛇在发泄被言非凡抓住的愤怒，是死咬着不放，更是收紧了脖子上的缠绕。
　　一人一蛇，这样相互纠缠了一会儿。
　　结果，最后败下来的是男子。
　　他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言非凡晓得，这是大量毒素的侵入，让男子产生了全身麻痹，失去了身体控制……
　　这次，是王川上前把毒蛇从男子身上取下。
　　除此之外，他没做进一步的抢救动作。
　　一是这男子如今的状况纯属自找的，可以说是罪有应得。
　　二也是蛇毒，还是银环蛇的蛇毒，如此大剂量的注入面部，又没有抗蛇毒血清这种针对性的抢救药剂，结果已经是注定的。
　　冯俭在第一时间打了110、120电话。
　　言自若、余苏叶和妍妍围在了言非凡身边，关切的问他疼不疼，有没有被蛇咬到。
　　段羽则是警惕的盯着站在倒地丈夫身边，愣怔不语的浓妆女子，防止她有过激的行为……
　　半个多小时后，警察和医务人员乘坐两艘快艇赶到了小岛。
　　两名医务人员先是对倒地男子做了一个初步检查，然后对着警察摇了摇头。
　　赶来的四位警察，神情立时变得肃穆起来。
　　案子变成了人命官司。
　　“警察同志……”
　　心情平缓很多的浓妆女子，率先开口道：“这件事是我丈夫咎由自取。”
　　“他想用毒蛇害我，骗取保险金，结果却是自作自受，自己被毒蛇咬死了。”
　　“他们……”
　　浓妆女子伸手一指言非凡、王川等人，说：“他们都是见义勇为……”
　　这时，一直在旁边摄影的那对年轻恋人，语带兴奋的说：“警察同志，我们拍摄下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证据确凿。”
　　四人中年纪最长的警察，沉声吩咐队友道：“呼叫支援，勘察现场。”
　　“不许在场的游客相互讲述案情，你们一人对一人的把游客带到一边，询问证词。”
　　“还有，把那条蛇，小心收起来……”
　　在段羽在年长警察展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言非凡、王川等人被获准离开这里，返回游艇，等候进一步的询问。
　　段羽，还有许真，需要留在现场配合调查。
　　言非凡几人返回游艇，余苏叶第一时间接过船长递过来医疗包，处置言非凡脸上的伤。
　　言非凡的右脸颊上已经出现了青肿。
　　这种肌肉淤伤和软组织挫伤，其实没什么特效治疗方法，只能涂抹一些清淤消肿的药膏，等它慢慢的恢复。
　　余苏叶倒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消毒言非凡抓蛇的手，防止感染一些细菌和病毒。
　　在余苏叶处理之际，言自若在言非凡身边走来走去，语带愤愤的说：“非凡，我是发现了，你这家伙自带灾难光环。”
　　“每次出来游玩，都不消停，总有事情发生。”
　　言非凡分辩道：“姐，哪有这么夸张，我们之前去水上大世界玩，不就没任何事情发生？”
　　“再说，今天这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言自若哼哼一声，说：“这半年多时间，你总共才出来游玩几次啊？”
　　“那次我们野外露营，半夜你就被直升飞机给接走了，害得我们担心了半宿。”
　　“这次，连人命都闹出来了。”
　　王川劝说道：“好了，好了，非凡也是不想这样的，事情赶上了，也是没办法的。”
　　“就是，就是！”
　　妍妍也帮腔道：“若若姐，言哥哥是见义勇为，是在做好事，你应该称赞他才是啊。”
　　言自若眼睛一瞪，说：“还称赞鼓励？那他还不得上天了啊？”
　　“如今这样，都让我整天担心，生怕他出事。”
　　王川呵呵一笑，说：“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有志于世界顶尖的医生，人生之路，岂能平坦？”
　　“越是精彩，成就才会越大。”
　　“就像是唐僧的九九八十一难，跨越了种种困难险阻，才能收获最丰硕的果实。”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川哥，你这是狡辩了，又不是行军打仗，攻城略地，做医生而已，哪有这么多的磨难？”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姐，我没做错事，这个结果虽有些意外，却也在可控之内。”
　　“你就别啰嗦了，像老妈妈一样。”
　　言自若张了张嘴，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又伸手在言非凡的胳膊上扭了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段羽和许真回到了游艇。
　　游艇也离开了小岛码头，驶向了广阔的湖面。
　　段羽来到了言非凡休息的房间，汇报道：“言医生，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算是过去了，不会再打扰你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段羽接着道：“言医生，我需要向你做检讨。”
　　“什么检讨？”言非凡有些疑惑！
　　身体站的直挺挺的段羽，说：“作为你的安全保卫人员，我今天做错了两件事，一是不该让你去处理毒蛇，让你处在了危险之中。”
　　“二是，没有时时刻刻的把你的安危置于第一位置，以至于那人对你动手时，没能出手阻止。”
　　言非凡笑了笑，说：“段羽，你根本用不着检讨，这次出来游玩，你可不是护卫身份，而是我们的朋友。”
　　“作为朋友，你的任务和我们一样，就是吃喝玩乐，顺带着休养一下身体。”
　　段羽咬了一下嘴唇，说：“言医生，作为安保人员，你出行或是游玩，我更需要提高警惕。”
　　“以前我都是和队友团队合作，现在是我一人负责全部，造成了疏忽。”
　　“言医生，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说完这话，段羽就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余苏叶进了房间。
　　“非凡，都说千岛湖的傍晚很美，你别闷在房间了，我们去甲板看风景去？”
　　言非凡笑着应了一声“好”……


第692章 新的开始
　　搞出来人命事件后，言家姐弟、王川等人接下来的游玩是一帆风顺，再没有幺蛾子事件冒出来。
　　他们夜晚游湖，白天登岛，到了饭点就品尝湖鲜美食，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返程的时间点。
　　周日下午一点半，他们一行七人，还有许真下了游艇，再一次登上了那辆豪华大巴车。
　　随后，大巴车缓缓开动，很快就离开了风景秀美的千岛湖风景区。
　　直到大巴车驶上高速，言非凡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个人不会出现了。
　　他原本以为，默默地出钱出力安排这次游玩的幕后家伙，会以某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没想到，那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能沉住气。
　　放长线，钓大鱼？
　　言非凡很快就不在纠结这事，那家伙需要自己出力的时候，肯定会主动出现地。
　　到那时，他再根据对方所求之事，综合各方面情况做决定……
　　“言哥哥，唐铮哥哥的手术，快要开始了吗？”
　　言非凡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头看向坐在斜后侧的妍妍，说：“要到十一月左右。”
　　妍妍哦了一声，问道：“言哥哥，是不是我做了神经分割手术，也需要等三四个月的时间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不需要等这么长时间。”
　　“现在的神经体内蕴养试验表明，分割出的神经在恢复一两月后，就具备了移植功效。”
　　“不过，我们为了稳妥起见，准备在体内蕴养三到四个月后，再做移植手术。”
　　其实，面部神经和手臂神经分割体内蕴养的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些。
　　有三分之一的志愿者，体内神经蕴养失败。
　　他们分割出的另一支神经，出现了生物电刺激反应极其迟钝，严重萎缩，甚至是坏死的情况。
　　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可喜现象。
　　言非凡负责分割的四位志愿者的面部神经，经过检测，分割出的两支神经，传导功效正常。
　　也是由他负责的，唐铮左脸上多条分割的神经，在最近的一次检查中，也没发现意外情况。
　　但是，王川和卢君各自负责的手术，就有志愿者出现了问题。
　　而卢君的一位助手负责手术的四位志愿者，很是不幸的全部出现了问题。
　　这说明了一件事情。
　　他们的这个设想可行是可行，但是对主刀医生的操作水平有很高的要求。
　　言非凡为避免妍妍过于担心，安慰道：“妍妍，到你手术的时候，手术全程都是我来负责。”
　　“术后的镇痛，会有全医院经验最丰富的麻醉医师给你负责。”
　　“给你用的神经恢复促进剂等药物，也会是全世界最好的。”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严肃许诺道：“妍妍，我一定让你变成最漂亮的女孩子。”
　　妍妍有些羞涩的说：“言哥哥，你又在说好话哄我了。”
　　“能恢复到普通相貌，我就很开心了。”
　　言非凡轻轻笑道：“妍妍，你这个期待，可就太小看我这个国内第一整形大师了。”
　　“我说到，就能做到的。”
　　“只不过，这不是一次手术就能实现的。”
　　他又叮嘱说：“妍妍，先把身体锻炼好。”
　　妍妍重重的点点头，又目光闪闪的说：“爸爸说，你有一个患者是十足的狠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从彪形大汉变成一个窈窕美女。”
　　“他不怕疼痛煎熬，我也不怕的。”
　　言非凡鼓励道：“妍妍，实际上，你只需要努力熬过半个月就可以了，比那个家伙容易多了。”
　　说到这，他看向身旁的王川，问：“这几天那家伙怎么样？有没有大哭大闹？”
　　王川轻笑道：“在镇痛泵作用下，他这几天过得颇为安静。”
　　“你也清楚，最为煎熬的时刻，在镇痛泵撤走后，躺病床不能随意移动，漫长的恢复期。”
　　沉默了一下，王川转而道：“非凡，我和卢主任有过商议，准备在这个月底，对志愿者进行体内神经移植手术。”
　　“让试验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同时，再招收一批脸部神经和手臂神经损伤志愿者。”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王川接着道：“为了确保成功率，我们想着，新一批志愿者的神经分割手术，全部由你来负责……”
　　“没有问题！”
　　言非凡干脆的应了下来，又开口问：“石医生、罗医生他们关于神经镇痛的研究，有一些可喜进展了没？”
　　王川失望的叹道：“还没有。”
　　“近两百万的研发资金投了进去，到现在还没听到半点响声呢……”
　　一路之上，他们时而谈医学课题研究，时而谈患者和手术，也谈一些社会趣事，甚至还启动了车上的娱乐功能，每人高歌了几曲，让四个多小时的归家之旅，变得不再枯燥。
　　傍晚近六点，下了高速的大巴车，在转入滨海的市区之前，停靠在了路边。
　　王川和妍妍下了车，坐上花姐来接他们的车。
　　过晚上七点，大巴车终于稳稳停在了醉墨华庭小区的南门。
　　言非凡下了车，不由的伸了一个懒腰。
　　“言医生，希望我们的服务，没有让您失望，让您度过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周末！”
　　言非凡看向站在车门旁，欠身向自己说话的许真，客气的道：“我很满意，谢谢你的付出。”
　　说实话，这位全程陪同，做的非常不错。
　　不该出现时，绝对看不到她的身影。
　　有需要时，她总会适时的出现。
　　关于千岛湖的一些景致，许真也能用娓娓动听的数语，介绍的相当到位。
　　而且，这两天他们一行人的小吃茶点饮料，还有几次大餐，她也安排的相当妥帖。
　　“许真，你做的非常出色，很棒！”
　　言非凡不吝言辞的称赞了一句，又问道：“有没有需要我们签字的文件？”
　　“或是，还需要再结一些费用？”
　　许真轻笑道：“言医生，什么都不用，全部费用都在那九万八之内了。”
　　说着这话，她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
　　“言医生，我们玖真咨询策划，是专为客户提供定制服务的公司。”
　　“我们的追究和目标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说到这，许真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说的有些夸大其词了。”
　　“但是尽可能的提供优质服务，满足客户需求，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言非凡接过名片，瞄了一眼上面标注的头衔，高级客户经理。
　　“许真，你们这次的服务，让我印象深刻。”
　　“下次还有需求，我会联系你的！”
　　许真再次欠身道：“言医生，谢谢您的认可，期待再一次为您服务……”
　　与许真寒暄分开后，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冯俭走进了小区。
　　“非凡，累不累啊？”
　　面对姐姐的询问，言非凡笑道：“一点不累，这次游玩，相当于充了一次电，精神饱满的很。”
　　“正好，明天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以更好的身心状态来迎接！”
　　言自若嘻嘻笑道：“非凡，既然游玩的效果这么显著，我们每隔一两个月就出游一次？”
　　言非凡反问道：“姐，你不怕我这个灾难体质招惹出事情出来了？”
　　言自若哼道：“你这个惹事的家伙，待在医院工作也没让我少操心过。”
　　“所以呢，还不如出去游玩呢！”
　　“是不是，苏叶？”
　　余苏叶赞同道：“我同意姐姐你的提议，定期出去游玩放松……”


第693章 说不如做
　　九月十四日，周一！
　　言非凡还是一如既往的早上六点起床，近七点半赶到了附属医院。
　　他先来到小红楼，巡视了一番病房，查看了美国小女孩、椎管内肿瘤患者，还有全脸整形女生的术后恢复情况。
　　随后，言非凡又来到整形中心，检查泰国人纳瓦，还有几位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术后情况。
　　言非凡也没忘去脑外科，查看试验猴、小白鼠有无出现生理和行为异常。
　　在医院转了大半圈后，早上八点半，言非凡带着余北桦、潘济川、朱剑、李天霖四个学生轰轰的赶到了心外科。
　　至于贝瑞，她被言非凡暂时安排到了整形中心，跟着王川了解一下国内整形医疗机构的情况。
　　心外科在附属医院属于绝对的大科室。
　　它论人员规模仅次于普外科，医务人员近两百人，是附属医院的拳头科室之一。
　　心外科在全国的科室实力排名榜上位居前十之列，多年徘徊在七八名的位次。
　　言非凡走进心外科大楼的一楼大厅，意外发现梁兆奎主任领着数人，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他赶紧的快步迎上去，欠身问候。
　　“梁主任、顾副主任、邓副主任、倪医生、张医生，早上好！”
　　“刘老师，您好！”
　　主任梁兆奎，两位副主任顾林和邓春明，两位资深主任医师倪雷兴和张世安，是心外科公认的五位医学大佬。
　　至于言非凡喊做老师的刘乃安医生，是一位副主任医生，是言非凡三年前，在心外科轮训培训时的指导老师。
　　除非有特别的关系，科室轮训的住院医师和实习医生，都是主治医师，副主任负责指导。
　　没有半点医学背景，人情世故又比较木讷的言非凡，当年在心外科轮训时，能获得一位副主任医师指导，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问候过一遍的言非凡，又好奇的问：“梁主任，你们这是有重要活动或工作安排？”
　　梁兆奎呵呵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见几人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言非凡后知后觉的说：“不会是特意来迎接我的吧？”
　　见几人是微笑以对，默认了他的话，言非凡顿觉有些意外，还有些惶恐。
　　“我是以学生身份过来学习，寻求长辈和前辈指教的，怎么能获得如此殊荣？”
　　“用老话说，这就是折煞我了。”
　　梁兆奎哈哈一笑，说：“非凡，你已经是今非昔比，担得起，担得起啊。”
　　顾林笑着道：“言医生，你来我们心外科，我们是欢迎之至，也是期待之至。”
　　他一脸感慨的说：“言医生，你给整形中心带来了第一的名头；让神经外科以椎管内肿瘤手术闻名国内外；可以预见的是，丁丁再造手术能让创伤外科一术成名。”
　　“更不用说，你主持的音频催眠和次声波唤醒研究功成之后，会给脑外科带来多大的荣耀。”
　　顾林希冀的说：“言医生，我们无比期待着，你来到我们心外科后，也能给我们心外科带来新的发现，新的提升。”
　　这话让言非凡有些挠头。
　　“顾副主任，您这样直接抛给我一座大山，不太好吧？我很可能会被砸趴下，爬不起来啊。”
　　顾林呵呵一笑，说：“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是巍巍泰山压顶，但是对言医生你来说，这就如鸿毛一样轻了。”
　　“言医生，你可是来我们心外科创造奇迹的，我们这点小期待，还能压垮你？”
　　这时，梁兆奎开口道：“我们回办公室进一步细谈，这么多人待在大厅，影响了他人工作。”
　　随着他这话，众人移步走向楼梯，前往三楼的办公区……
　　随着他们的离去，在大厅里工作不少暗自关注他们的医生和护士们开始发表意见。
　　一位眼镜青年医生鄙视的说：“说是来我们这学习，自己却还带着学生，这谱可真够大的。”
　　这话音一落，旁边身材胖胖的青年医生，就反驳说：“能让我们科室的五位大佬齐齐现身迎接，就说明了言医生有这个摆谱的资格。”
　　他又叹道：“我好羡慕言医生的学生，近水楼台，他们相当于直接接受大佬的指点。”
　　眼镜医生语带酸气的说：“你也只能是羡慕了，言医生那几个学生可是各个背景深厚。”
　　“言医生早已经忘了他自己的出身，目光不会下瞄小家小户的我们的。”
　　“瞎议论什么呢？”
　　一位三十多岁的主治医生来到近前，严肃的说：“不要拿出身说事。”
　　“言医生收的那几个学生，从小就接受家庭医学熏陶，他们在医学院的成绩比你们优秀，在医院的实习和培训成绩比你们出色。”
　　“你们自己说，言医生挑选学生，为什么不选更优秀的他们，反而选择处处皆不足的你们？”
　　眼镜医生不服气的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好的学习和培训条件，同条件下，我不会比他们差。”
　　主治医生轻呵一声，说：“这种难以验证的话，就不要说了，让人笑话。”
　　“言医生的医学基础是零，你看看他如今？”
　　主治医生用手势止住了想要开口的眼镜医生，说：“你不要说，他学习天赋异禀。”
　　“据我所知，言医生在医学院读书时，基本上是第一个出宿舍楼的，入睡也是很晚。”
　　“大学几年，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际和娱乐活动，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实验室。”
　　“你们差不多和他同时期就读医学院，我说的有夸大吗？”
　　眼镜医生一下子默然了。
　　胖医生语带敬佩的说：“徐医生，你说的没有夸大，宿管阿姨还特意做了一个记录。”
　　“说是六个学年，言医生只要在学校，每天都是五点多出宿舍楼，风雨无阻，节假日无休。”
　　主治医生看向眼镜医生，道：“不要抱怨外部条件，先让自己做到言医生那样勤奋再说。”
　　见眼镜医生露出了羞愧表情，主治医生很是满意的离开了。
　　他来到几个逗头一起的护士旁，就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议论道：“真是帅气啊！”
　　“是啊，个顶个的帅，和他们一比，我们科室的青年医生都是歪瓜裂枣了，还一个个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对我们爱答不理的……”
　　主治医生听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一声……
　　心外科三楼主任办公室，言非凡与科室的五位大佬，还有刘乃安医生围坐在了会客区沙发上。
　　至于言非凡的四位学生，只有站着的份儿。
　　“梁主任，我现在只能拿出周一和周五的整天，来这边学习。”
　　梁兆奎颔首笑道：“非凡你的时间紧张，一周中能抽出两天，也算不错了。”
　　他又沉吟着说：“你基础扎实，学习能力极强，你的学习计划，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非凡，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你在心外领域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说：“梁主任，像常规的房室间隔修补，近乎制式的心脏移植手术，我应该是可以胜任的！”
　　这话一出，让梁兆奎几人是面面相觑。
　　好嘛，你丫的这一开口，就把自己放在了主任医师的水准，接下来的教学怎么搞？
　　言非凡赶紧补充说：“我说的只是心外的常规制式手术，但是一些不规则手术，很可能就不会处理了。”
　　梁兆奎呵呵一笑，说：“教科书上的制式手术都是描述的理想情况，但在实际工作中，每个人的心脏都是千差万别的。”
　　“这样吧，说不如做……”
　　“我们去实验室，让非凡具体的展示一下……”


第694章 赶鸭子上架
　　早上过九点，一则消息在心外科传播开来。
　　“上午十点，言非凡医生将在心外科教学手术室，主刀活体猪的心脏移植手术。”
　　随着这条消息的快速传播，手上没有紧急且重要工作的中青年医生，快速涌入心外科一楼西侧的教学手术室，抢占位置好的观摩座位。
　　当然，居高临下正对着手术室的那几个黄金观摩座位，他们都自觉的空了出来。
　　他们晓得，这台言非凡主刀的活体猪心脏移植手术，肯定有不少科室大佬前来观看的。
　　在一楼大厅忙碌的眼镜医生和胖胖医生，幸运得获得了主治医生的批准，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占据了两个视野还算不错的位置。
　　眼镜医生注意到，陆续有同事匆匆的来到观摩台坐下，眼前的手术室内，有四名护士正在忙碌，为手术做物资方面的准备。
　　毕竟，这次手术的对象是猪，不是人。
　　手术过程中所需要的一些药剂和血液等，与对人的手术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是需要替换的。
　　好在，给猪做手术所需的兽用药品等，心外科是不缺的，收拾手术室的几位护士不需要心急火燎的四处求援。
　　作为一家教学和研发型医院，心外科对心脏等人体器官有巨大需求，用作日常教学、研发等。
　　但是捐献出的人体心脏，十分稀缺。
　　不过，猪的心脏和人的心脏有着高度的相似性，猪的心脏瓣膜甚至可以移植在人的心脏上，来治疗心脏瓣膜缺损等疾病。
　　世界各地还有一些医学机构，正在研发和培养镶嵌了人体基因的猪，以期让猪成为人类的心脏等人体器官移植供体。
　　就现在来说，猪的心脏是心外科医生练习心脏手术的绝佳替代品。
　　附属医院的心外科，甚至有自己的试验猪饲养基地，源源不断的提供活体猪，方便心外科医生做各种手术练习，还有一些新手术的研发。
　　只不过，在教学手术室做活体猪的心脏移植公开展示手术，据眼镜医生所知，这还是第一次。
　　“言非凡他这是搞什么鬼？不是来学习的吗？”
　　眼镜医生一脸不解的说：“下车伊始，他就做心脏移植手术，还要公开展示，怎么看都像是来挑战和示威的啊？”
　　胖胖医生语带敬佩的说：“别管是挑战，还是示威，他敢做这个手术，就证明了他的了不起。”
　　“我们都清楚，科室好多副主任医师可还都做不了这样的大手术。”
　　眼镜医生心情复杂的哼哼一声，说：“别是自信过了头，认不清自己了吧？”
　　“搞砸了，可就有笑话看了！”
　　胖胖医生维护道：“不会搞砸的。”
　　“从医到现在，言医生主刀的手术，还没有失败的记录，无一例外获得了成功。”
　　“何况是这么重要的公开展示手术。”
　　“言医生既然敢这么做，就有绝对的把握……”
　　这个对言非凡近乎崇拜的胖胖青年医生，所不知道的是，言非凡其实是被赶鸭子上架，才应下做这台公开手术。
　　本来，言非凡要去实验室，给梁主任、顾副主任等人展示一下他在心脏手术方面的一些本事。
　　只是在前去实验室的途中，梁兆奎得知，言非凡可以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的信心源泉，竟然来自于他之前观摩的几台手术，还有相关的手术论文。
　　这就让梁兆奎几人心里不太舒服了。
　　丫的，怎么也得有心外相关手术十年临床经验，并经过相应的考核和认可之后，才有资格主刀心脏移植这样的大手术。
　　你丫的只是看过，就学会了？
　　虽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医学天才，但这也太看不起我们心外科了。
　　梁兆奎和顾林几个家伙用目光交流了一番，就心有灵犀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个说，既然展示，就要显示最强水平，不如直接展示一下心脏移植手术吧。
　　那个表示，临时申请大体老师来做这个手术展示，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不如用活体猪？
　　有人又提议说，科室上下对言医生的到来都充满期待，干脆搞大一些，来一个公开展示吧？
　　在梁兆奎和几个老家伙的一唱一和之间，言非凡就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就这样，一则消息扩散开去：
　　在心外科的教学手术室，言非凡要在活体猪身上展示心脏移植手术的全过程。
　　九点三十分，教学手术室已经收拾妥当，做好了猪心脏移植手术准备。
　　九点四十分，两头清洗干净，被麻醉过的重约一百六七十斤的命苦白毛猪，被推进了手术室。
　　其中一头命苦猪，直接四蹄朝天被抬上了手术台，并固定了下来。
　　另外一头命更苦的猪，将会在手术室现场被开膛破肚，取出心脏作为前面那头猪的心脏供体。
　　九点四十五分，刷手消毒，穿戴好手术服的言非凡，与充当手术助手的四名学生，相继进入手术室，做手术的准备工作。
　　九点五十分，梁兆奎、顾林、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等一众医学大佬，呼啦啦的来到观摩台，就坐在了最佳的观摩位置上。
　　顾林张望了一下，发现可容纳四十五人的观摩台基本上是座无虚席，还有十余人是站着的。
　　他靠近了梁兆奎一些，轻声道：“老梁啊，我们把这小子架在火上烤，是不是有些过了？”
　　梁兆奎沉声道：“你信不信他只是单凭观摩过几台手术，看过手术论文，就能主刀这手术？”
　　顾林沉吟着说：“按理说，我是不信的，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是信口开河。”
　　“这小子也不是那种说大话之人。”
　　“只是……”
　　顾林疑惑的说：“以他的经历来说，是没有可能偷偷的在其他医疗机构，接受过类似培训。”
　　“他在黑夜里，也不会变成开膛手杰克。”
　　“只是，他……”
　　顾林伸手点了点手术室里正在忙碌的言非凡，说：“老梁，你看他的样子，从容不迫，看不出半点的紧张不安。”
　　“他应该是有底气的。”
　　梁兆奎轻叹道：“或许这就是我们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天才世界。”
　　停顿了一下，他又缓缓的说：“不管他是真的有底气，还只是过分的自信高估自己。”
　　“我们把难度提升到最大，把外在压力提升到最大，测一测他的分量。”
　　顾林轻笑道：“就不担心他失败丢丑？”
　　梁兆奎呵呵一笑，说：“这有什么担心的？这小子才多大，无论多大的失败，都可以重来。”
　　“对赞誉不断的他来说，太过一帆风顺了，不见得是好事。”
　　顾林点了点头，说：“也是，这小子的成功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年龄。”
　　“他失败的本钱，太雄厚了。”
　　他又看了看坐在周围的医生们，轻声道：“这几年，我们心外科就没有出现让人眼前一亮的中青年医生，后继担忧啊……”
　　梁兆奎希冀道：“希望这小子能给我们带来新的刺激，新的发现……”


第695章 猪坚强
　　言非凡在意外受伤昏迷之前，成为一名心外科医生可是他的内心期待之一。
　　所以，他在心外科轮训时，格外用心。
　　言非凡是一有时间就去观摩手术，也阅读了大量的心外手术相关论文和资料。
　　作为心外领域的标志性手术，心脏移植，更是他重点钻研的手术之一。
　　所有这些观摩的手术，还有手术资料，在言非凡昏迷期间，在意识世界里，早就反复咀嚼的不知几百几千遍了。
　　因此，言非凡对于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是相当有底气的。
　　言非凡又不傻。
　　如果明知自己会出丑，再怎么的被赶鸭子上架，被捧着哄着，他也不会答应做公开手术的。
　　但实话实说，言非凡底气有是有，但这台手术的挑战性，还是不小的。
　　因为它是一台活体猪的心脏移植。
　　言非凡对人体生理构造的了解细致入微，对心脏移植手术的每一个过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注意事项，是熟稔的深入骨髓。
　　但是，对于猪的生理构造……
　　言非凡是吃过不少猪肉，啃过不少排骨，在过往中，也经常买回家一些生的猪心猪肝猪肺猪肠等猪器官来练手。
　　不过，他可从没杀过猪。
　　坦白说，言非凡更愿意通过主刀人类病患的心脏移植手术来证明自己。
　　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准备这台活体猪心脏移植手术之际，言非凡是临时抱佛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细化了解和掌握猪的生理构造上了……
　　上午十点零二分，随着言非凡手中的手术刀划开猪胸口的厚实皮肤，手术正式开始。
　　在观摩台的梁兆奎看到这一幕，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啊，忘了，忘了，应该给这小子安排一个熟悉猪生理构造的手术助手，帮着他开膛破肚，只让他负责心脏的摘取和移植方面的工作。”
　　顾林轻笑道：“疏忽就疏忽了，就当一次小考验。术中出现不期而来的小意外，寻常的事情。”
　　“你看，他的手法还是挺娴熟的……”
　　梁兆奎注意到，猪胸口部位的肌肉已经被剖开，言非凡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电动骨锯，开始了切割猪肋骨。
　　几分钟后，几根肋骨被切断，胸膜也被切开，两位手术助手使用扩张器，用力把猪的胸腔打开，并把手术操作窗口固定下来……
　　一颗跳跃不停的鲜红心脏，就完全的暴露在了言非凡，还有观摩台众人的视野之中。
　　接下来，言非凡需要截断这颗心脏的血液输入和输出，借助体外循环设备，把活体猪的血液内循环转变成外循环。
　　此时，作为手术助手的余北桦和潘济川，也来到了另一头猪的近前，开始对它开膛。
　　作为心脏供体，还是一头猪，余北桦和潘济川两个家伙的动作，就粗鲁粗暴的多，完全是不计后果的破坏性操作。
　　没有办法，这两个家伙也是第一次对一头猪做这样的工作。
　　尤其是在摘取猪心脏的阶段，他们一个没留神，搞得是血液飞溅，场面一时血腥的很，惹的观摩台的众人是一阵哄笑。
　　“这两个家伙……”
　　顾林轻笑道：“表现的比他们老师还要紧张。”
　　“不过这两人还算聪明，知道用夸张的粗鲁操作来掩饰自己操作上的不熟悉。”
　　“也明白自己不精通心脏供体的摘取标准，是尽量的把血管接口留长，交给老师来修整。”
　　他感叹道：“这应该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
　　梁兆奎颔首说：“从手术风格见人品，言小子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性子，其他人推荐学生过来，自然要先考量学生的品性和能力。”
　　“他们可不想推荐一个不靠谱的，影响了自己与言小子的关系……”
　　待余北桦和潘济川用生理盐水和药水把供体心脏冲灌的干干净净，不残留原有供体的一点血液时，言非凡那边也把心脏摘取了出来。
　　到这时，心脏移植的重头戏才算是真正开始。
　　观摩台的众人，也全神贯注起来，认真观摩起言非凡的每一步操作。
　　梁兆奎、顾林、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等几位心外科的大佬也是如此。
　　一二十分钟后，这几人收回了目光，互相对视了几眼，看出了彼此的不可置信，还有惊喜。
　　“操作标准，动作娴熟，如同有一二十年丰富临床经验的老手。”
　　“胸有成竹，不见丝毫犹豫和停顿。”
　　“竟然有信手拈来的自然流畅美感，丫挺的，我这五六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这小子表现得如此不合常理，不会是哪个医学大佬转世，或是被附体了吧？”
　　听到同事的这些评价，梁兆奎不由乐道：“附体和转世，如何解释肿瘤穿刺注射、丁丁再造手术、音频催眠和唤醒等这些开创性的工作？”
　　“我们必须承认，非凡他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医学天才。”
　　“看了他这个表现，我们需要重新考虑对他的教导计划了。”
　　梁兆奎这话一出，顾林、邓春明等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人还皱起了眉头。
　　这学生太过优秀，老师也难啊……
　　又过了几十分钟，顾林忽然用手指戳了戳梁兆奎，“老梁，你看那……”
　　梁兆奎转头朝顾林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观摩台的入口处，周贤正面无表情的站着那里观看手术室内言非凡的操作。
　　“老梁，我可是听说，周医生虽然一开始与言小子闹了一些矛盾，后来他可是靠着言小子的激励才破釜沉舟的。”
　　梁兆奎转回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
　　“不过，这几个星期，他一心扑在那个心脏移植患者的术后恢复上，没听说他去感谢言非凡。”
　　“还有，随着那位患者的日渐康复，他那几个学生和助手，可又变得活跃很多。”
　　顾林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心性终有些不足，我还以为经过这一次的磨炼，其技术和心性都能得到一次蜕化和升华呢。”
　　“看来，是我想多了。”
　　梁兆奎轻声道：“且看以后吧。”
　　“如果真的如期望那般有所改变，就重点培养一下，如果还是一如既往，也就那样了……”
　　梁兆奎、邓春明、倪雷兴等人手上都有不少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观看。
　　窥一斑而知全豹，他们在探知了言非凡的水准以后，就陆续起身离开了。
　　顾林和张世安倒是一直留了下来……
　　下午近四点，梁兆奎、邓春明、倪雷兴又一起来到了观摩台。
　　他们意外的看到，手术室内，言非凡的学生正在给手术台的那头猪缝合胸部刀口！
　　“才六个小时，手术就结束了？”
　　张世安语带兴奋的说：“整台手术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拖沓，心脏电博也是一次功成。”
　　“不知不觉中，手术就完成了。”
　　顾林也不吝言辞道：“老梁，这是一台令人印象深刻的完美手术，足以当做教科书般的范例。”
　　梁兆奎满意的笑道：“这个小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其实，手术到了这个时刻，就算是成功了。
　　但是追求完美的言非凡，还是坚持做了最后一步，唤醒！
　　一台大手术，即便手术成功了，也是有一定几率，患者因为莫名原因不再苏醒过来。
　　所以，一台大手术之后，患者从麻醉昏迷中苏醒过来，主刀医生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
　　当然，除非必要，患者不会被强行唤醒，会等他麻醉药效消退，自然苏醒。
　　但是这台手术对象是一头猪，就不用讲究了。
　　麻醉师等伤口缝合完毕，直接在手术台上对猪注射药剂，进行强行唤醒。
　　结果这一唤醒，出现了大篓子。
　　被唤醒的猪坚强，竟然爆发蛮力一下子挣扎了束缚，跳下了手术台。
　　它好像有第六感一般，就认准了仇人言非凡，追个不停。
　　可怜的言非凡，被猪追的是嗷嗷喊个不停，上蹿下跳的跑出了手术室……


第696章 怕影响不好
　　晚上近六点半，醉墨华庭小区言家姐弟住处。
　　言非凡刚往嘴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耳边就传来姐姐咯咯的笑声。
　　“同事圈里又新出来一条你被猪撵的到处跑的视频，非凡，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光辉形象啊？”
　　言非凡直接无视了姐姐递到眼前的手机，不愿搭理这个无良的姐姐。
　　“姐，你就别逗非凡了。”
　　余苏叶有些看不过去了，劝说道：“非凡当时遭遇的情况，还是挺危险的。”
　　“猪可是杂食动物，咬合力不小，被它狠狠的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言自若放下手机，绷住笑，说：“难得非凡闹出一次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却一点不配合。”
　　“一点不好玩，不玩了。”
　　停顿片刻，言自若又问道：“非凡，这头猪会怎么处理？好好养着，看它究竟能活多长？”
　　言非凡摇摇头，说：“猪也有移植排斥反应，肯定是活不长的，没有再被观察的必要。”
　　“它下午被抓住后，就被当场注射了空气针，让它快速死亡了。”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我看视频中这头猪的个头也不小呢，有一二百斤了。”
　　“你们把它送医院食堂了？”
　　“还是？”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这是试验动物，体内有不少的麻醉药剂，不能吃的。”
　　“按照试验动物管理办法，它们要统一交给医院医疗废弃物后勤处置部门，进行专业处理的。”
　　“一般情况是焚烧处理。”
　　言自若语带惋惜的说：“你们可真够浪费的，养这么大一头猪，只是做了个心脏移植手术，就被处理了。”
　　余苏叶轻笑道：“姐，所以呢，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医生挺费钱的。”
　　“死在他们手上的小白鼠、小白兔、试验猴和试验猪等，加起来几十上百只，是要有的。”
　　言自若哼哼道：“所以，医生都是心狠冷血的，习惯了杀戮。”
　　“好了，不谈这个了，影响吃饭的胃口！”
　　言自若又转而道：“院士小区的那栋别墅，今天就要搭架子，对外墙和屋顶进行翻新处理。”
　　“室内装修方案？”
　　余苏叶当仁不让的说：“姐，我已经和设计师约好了，明天晚上再谈一次。”
　　“再就几个细节问题面对面的确认好，他们就可以进屋内施工了。”
　　言自若轻轻的哦了一声。
　　她明显的察觉到，余苏叶这个家伙在那栋别墅的装修上，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排除出去。
　　她完全是把自己当女主人来自居了，而非凡在医学之外的事务上，又是不管不顾的性子。
　　这让言自若心里有些不好受，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照顾养大的孩子，被拐走了一样。
　　不过，她也晓得，终会有这么一天。
　　只要弟弟喜欢，余苏叶也对弟弟好，言自若就忍了，打掉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谁让自己是姐姐呢，长姐如母啊。
　　言自若只是发散的联想了一小会儿，是又感动又伤心的鼻子都有些酸了。
　　瞄见弟弟还在自顾自的埋头吃饭，一点也没关注自己，言自若是有些生气的翻了一下眼皮。
　　“非凡，小舅说是这周和霞姐去注册登记，他们的礼物？”
　　言非凡有些不解的看向姐姐，问：“不是说要给小舅买一辆车吗？”
　　“姐，钱不够用了吗？”
　　这话让言自若想到，自己可是掌控着弟弟的财政大权呢，心情又立马变得愉悦起来。
　　“够用了，除了你医治英国佬的钱，八月工资再加上百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给的，还有军功的津贴，全算下来也有近三百万了，足够了。”
　　“我的想法是，全下来在一百五十万以内。”
　　言非凡一脸随意的说：“姐，你看着办就好了，车这一块，你比我懂。”
　　言自若嘿嘿笑道：“行，这两天，我带小舅和慧姐一块去选车。”
　　“哎，非凡，等我将来结婚时，你准备送我什么大礼物啊？”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姐，凤凰山庄的别墅，非凡医疗科技的一半股份，罗记私房菜馆的股份，还有你和曾妮合作的那个玩具公司。”
　　“姐，你如今名下的产业，可比我多多了。”
　　说到这，言非凡又想起一事，说：“当初慧姐还把新丰酒楼十个点的股份协议送给我们。”
　　“趁这个机会，姐，你把那份协议给小舅吧。”
　　言自若嗯了一声，又笑嘻嘻的说：“产业归产业，是不能跟新婚礼物混为一谈。”
　　“非凡，到了那时，我也不要你送多贵重的礼物，但是一定有能代表你的心意，一定是你用心挑选的礼物。”
　　“行，你的新婚礼物，我肯定用心选。”
　　言非凡随意的应下，又语带揶揄的说：“姐，结婚的前提，是有人愿意娶你。”
　　“你可是连男友都没找到呢。”
　　言自若伸手就在弟弟的肩头上打了一下，气呼呼的道：“臭小子，现在追的我都排长队了，我只是还没看到一个顺眼的。”
　　言非凡哼道：“姐，那你慢慢的挑啊，千万别挑花眼了……”
　　几人吵吵闹闹的吃完饭，在客厅闲聊时，段羽也说一件事。
　　她男友莫小磊的辞职已经获得了批准。
　　段羽想着这个周末回一趟家，一并把莫小磊带回去让家人瞧瞧。
　　这件事自然获得了言非凡的大力赞同，并让姐姐帮着准备一些礼物送给段羽的家人。
　　闲聊了近半个小时，言非凡回到自己房间处置工作。
　　这一周，是言非凡的工作大周。
　　到了周末，他要去百宁医院做飞刀手术；凯文·维加医生也要带新的病人赶来医院。
　　让言非凡略感轻松的是，维加医生发来的病情资料是一位椎管内肿瘤患者。
　　而百宁医院发过来的两名患者资料，其中的一位是脑凝血块患者。
　　言非凡把本周要做手术的几位患者资料，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发现余苏叶不知什么时间来到了自己身后。
　　言非凡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有事？”
　　余苏叶摇摇头，说：“只是榨了几杯果汁，过来送你一杯。”
　　言非凡又喝了一口，想到了一事。
　　“哎，苏叶，你们百宁医院的那个院长还在国外考察吗？都几个月了，就没见过他，都是余佑海副院长在主持工作。”
　　余苏叶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他在国外就医治病，胰腺癌。”
　　她又轻叹道：“作为一家知名医院的院长，却在国外接受治疗，传出去怕影响不好，就对外宣称是在国外考察和学习。”
　　言非凡有些恍然，又问道：“那他干嘛不正式的把院长职位让出来，安心的在国外治病？”
　　余苏叶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议和决定的。”
　　就在这时，有电话打进来。
　　是创伤外科新任科室主任金医生打来的。
　　“言医生，一位钢琴演奏家的中指被砍断了，你方便过来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金主任，我这周的工作挺多，忙完这一夜，会耽搁很多事情。”
　　“明白，明白！”
　　金主任理解了一句，又客气的问：“余医生方便来一趟医院吗？”
　　“她的断指再植技术，陈院长也是夸赞不已……”


第697章 主攻方向
　　周二早上近七点半，言非凡带着早餐来到小红楼办公室，发现空调打得很足，房间有些凉。
　　余苏叶侧躺着睡在临窗沙发上，一条白又长的光腿伸出毯子，小腿还悬在沙发外。
　　言非凡把空调温度调高三度，随手把带来的早餐放在茶几上，然后把苏叶的腿给搬回沙发上，又给她盖好了毯子。
　　做好之后，言非凡一抬头，就见苏叶正单手撑着脑袋，睁着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醒了啊，怎么不放下床？睡床更舒服一些？”
　　余苏叶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说：“昨晚做完手术，来到这里换上睡衣，又困又累的就不想动了，就省事的睡在沙发上了。”
　　说着这话，头发乱糟糟的她，又伸手捏起茶几上的一个煎饺，丢进了嘴里。
　　余苏叶嚼了两下，眉眼弯弯，一脸幸福的嘟嘟着嘴说：“大葱猪肉馅的，我的最爱，谢谢老公！”
　　“先去洗漱，再吃东西！”言非凡是一脸嫌弃。
　　余苏叶嘻嘻的一笑，穿上拖鞋，起身蹭蹭的跑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再出来的她，已经是满脸清爽，长直发也简单的束在了脑后。
　　她坐在了收拾好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装豆浆的大杯子，就猛吸了两大口。
　　余苏叶放下豆浆，爆料说：“非凡，昨晚那个家伙，说是滨海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
　　“警察说，这家伙和自己的一个学生胡搞，正好被学生的男友堵在了家里。”
　　她又啧啧叹道：“听说弹钢琴，中指是最重要的一根手指。”
　　“重新接好后，这家伙的右手中指会变短一些，灵活性也会变差一点，应该是难以恢复原来的钢琴演奏水平了。”
　　言非凡轻声道：“断他手指的那家伙，还算是聪明。在司法鉴定上，断拇指是重伤，断其他一指就是轻伤了，还能毁了这家伙的职业。”
　　余苏叶咽下嘴里的食物，轻笑道：“非凡，你的思路倒是清奇，估计那个砍手指的家伙，当时是气愤所为，不会想那么多。”
　　她又感叹道：“因为出轨导致的冲突，造成的肢体伤害，如今可是越来越多了。”
　　言非凡分析道：“社会上诱惑增多，而人们对爱情和婚姻也不像过去那样看重了。”
　　“听说，每年离婚的夫妻数量，差不多和新结婚的一样多了。”
　　余苏叶又喝了口豆浆，开玩笑的问：“非凡，你有担心过我会出轨吗？”
　　言非凡警告的瞄了她一眼，缓缓的说：“不喜欢了，可以离开。不会容忍还在一起时，就做下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余苏叶嘴巴一瘪，哼哼着说：“浓浓的威胁意味，好吓人呢。”
　　“非凡，你要是变成了坏人，肯定会比汉拔尼还令人恐惧。”
　　言非凡一本正经说：“那就不让我变成坏人。”
　　余苏叶重重点头道：“任务艰巨啊，为了不让你黑化成大魔头祸害人间，我也只能是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感化你了。”
　　“来，吃一个爱意满满的煎饺……”
　　言非凡面对余苏叶递到嘴边的煎饺，勉为其难的张嘴接下。
　　他几口吃下煎饺，起身说：“我听到隔壁有动静，过去看看……”
　　言非凡通过联通门来到隔壁办公室，发现早到之人是石珉老师。
　　“年龄大了，觉少！”
　　正在收拾办公桌卫生的石珉，停下动作，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言非凡。
　　“这是昨下午，院办送过来的收益分成规定。”
　　言非凡翻看了一下。
　　该规定写明，言非凡医学研究室承接的每一位患者，在扣除相应的治疗成本后，医院对收益部分实行阶梯比例抽成。
　　其收益在十万以内，医院抽成十个点。
　　十万到二十万的收益部分，抽成二十个点。
　　二十万到三十万的收益部分，抽成三十个点。
　　以此类推，最高档抽成比例，为五十个点。
　　“非凡，这个抽成的阶梯档，有些太低了。”
　　“以你动辄就几百万的手术费来说，才十万的分档，基本上可以按照五十的最高档来抽成了。”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十万的档次，对其他的科室来说，已经算是不低了，是我个别手术类型的定价太高的缘故。”
　　“石老师，就这样吧！”
　　石珉见言非凡不在意这事，也就没继续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转而说：“非凡，这文件上说，是扣除治疗成本后的收益分成。”
　　“这个成本，像床位费、药费、医用耗材等等，是医院统一定价，我们左右不了。”
　　“我们可以有权决定的，是算在治疗成本中的你的手术费和津贴、手术助手和护士们的手术津贴，护理费等。”
　　“非凡，我们这个制定标准？”
　　言非凡沉吟着说：“石老师，我的手术费用标准按照资深主任医生这一档。”
　　“其他人的，就比照他们现在的职业等级，提升两档来确定。”
　　石珉嗯了一声，说：“我会和陆会计一起制定一个相对完善的，上报给医院财务处的我们研究室人力资费成本表。”
　　“还有，非凡，关于我们研究室自主决定的奖金发放标准？”
　　研究室独立核算后，属于医院编制的医生和护士，其他工作人员，由医院财务负责发放他们的基本工资，职称工资、工龄工资，还有研究室上报的各种手术津贴、劳务费等等。
　　研究室可以自主决定他们的奖金数量，这一块的资金来自于研究室自由支配的收益。
　　像石珉教授，属于研究室聘任的退休人员，他的酬劳，全部由研究室来负责，医院是不管的。
　　“奖金这一块……”
　　言非凡挠了挠头，说：“研究室刚刚成立，也没有什么标准和旧例……”
　　“等下月初，根据研究室的收益情况，还有他们本月的工作表现，商议着确定吧。”
　　石珉轻笑道：“好，这样更稳妥一些……”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杂事，研究室终于又来了一个还算早起的鸟儿，潘济川。
　　“老师，早上好！”
　　“石老师，早上好！”
　　言非凡看着跑过来打招呼的潘济川，说：“潘济川，我忽然想起，自己疏忽了一件事。”
　　“你们和我情况不一样，需要确定主攻方向。”
　　“你告诉他们三个，这两天就明确一下，我也好做针对性的安排。”
　　潘济川嗯了一声，又接着说：“老师，我已经选择好了。”
　　“曾经，我想做一名整形医生。”
　　潘济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是在前段时间，接受了一段时日的美学辅导，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有限，难以在整形领域做到顶级。”
　　他停顿一下，说：“老师，我现在的理想，是做一位知名的心外科医生。”
　　言非凡点点头，说：“知道了。”
　　“过段时间，我会抽出时间查看一下你们特长和擅长，和你们的愿望和选择是否匹配……”
　　早上过八点，言非凡赶往神经外科，接受卢君老师的教导……


第698章 抱歉
　　卢君老师现在对言非凡主要实行病例教学。
　　他把自己历年经历，还有积累下来的或代表性，或典型性，或特殊性的神经系统疾病或神经损伤，通过病历研讨、考校等方式，传授给言非凡。
　　一是这种方式效率高，能在有限时间内，灌输更多的知识。
　　言非凡通过意识世界的情景模拟和再现能力，让自己近乎身临其境的过了一遍病例的检查和治疗过程，进而掌握在心。
　　二也是时间紧张。
　　言非凡分配给神经外科的时间，基本上被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给劫持了。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着卢君经历一台台真正的神经外科手术，在实打实的实践和观摩中学习。
　　卢君这也是无奈之举。
　　全国各地涌来的脊椎肿瘤患者太多了，每天都有各种关系找上门来。
　　这一周两台的椎管肿瘤手术，根本停不了。
　　不过，言非凡已经放出话去。
　　鉴于百宁医疗科技、白玉兰医疗科技、深蓝自动化研究所三家投资成立的新公司，将在年底推出可做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智能机器人，在新的年度，言非凡将暂停再接椎管肿瘤患者。
　　如今，卢君按照一周两台的手术量，已经把言非凡的手术日程安排到了十二月最后一周……
　　中午过十二点，结束了上午学习的言非凡来到员工一食堂吃午饭。
　　其实，小红楼的小餐厅，用餐环境更好一些。
　　只是那家餐厅主要为在小红楼接受治疗的外国人及其家属提供餐饮服务，饭菜口味有些不中不西，不太符合言非凡的胃口。
　　言非凡打了一份饭菜和段羽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还没吃几口呢，就察觉到人在身边坐下。
　　他抬头一看，是有关部门的李云，她身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份相当丰盛的饭菜。
　　就见她每个菜尝了一口，摇头道：“言医生，这伙食看上去是不错，味道却是一言难尽啊。”
　　言非凡轻笑道：“供应这么多人的大锅菜，干净卫生能下咽就可以了，美味就不要想了。”
　　“有事？”
　　李云喝了一口汤，接着说：“那个贝瑞·哈克曼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
　　“但是不能排除她隐藏的极深，或是在将来被他人或组织招募，变得有问题。”
　　“留不留她，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干涉。”
　　言非凡点点头，就听李云接着道：“关于岛国人那个间谍小组，经过我们的深入审讯，发现他们对你的了解，还仅限于外围和公开资料。”
　　“只要那对试验小白鼠不透漏出秘密，你的研发项目就是安全的。”
　　这让言非凡松了一口气，说：“他们不可能从小白鼠身上查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这就再好不过了！”
　　李云吃了几口饭菜，又轻声道：“言医生，领导让我转告你，像千岛湖那样冒着危险救人一事，能不要做就不要做。”
　　“金贵之躯，不可轻涉险地。”
　　言非凡乐道：“我怎么就成金贵之躯了？”
　　“再说了，我是有把握才上去抓那毒蛇的，总不能见死不救，或让其他没有把握的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吧？”
　　言非凡又紧接问道：“警察调查出来没？是不是那个家伙要害他老婆？”
　　李云嗯了一声，说：“已经查明，那人赌球欠下了上百万的高利贷和网贷，那条银环蛇是他来千岛湖旅游之前，从乡下买来的。”
　　言非凡颔首道：“这就好，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报应了，没有失手错杀好人。”
　　说到这，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
　　那里的淤青，已经看不到多少痕迹了。
　　从小到大，言非凡虽然经常被姐姐打，但那是亲人之间的打闹，不会很疼。
　　而那一拳，却是他真真正正的被人狠揍了一拳，可是他人生第一次。
　　李云又劝说道：“言医生，你现在可是身系成千上万名患者的健康和生命，自然身体金贵，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冲动。”
　　言非凡忍着翻眼皮的冲动，敷衍说：“我以后会多多注意的。”
　　李云自然听的出来，言非凡就没把这劝说放心里去，只得深深看了段羽一眼……
　　李云虽嫌弃医院食堂的饭菜难吃，但也没有浪费，以比言非凡更快的吃饭速度，吃了一个光盘，率先走人。
　　午饭后，言非凡直接赶到创伤外科，汇合了陈瑜、余苏叶，对那位来自美国的再造丁丁患者做了一次术后检查。
　　虽然才是术后第四天，很多检查项目不能做，但是从现有的检查结果来看，还是令人满意的。
　　至少他们结合上两人的术后结果，在这台手术改进的几处细节，展现出来的效果还是可以的。
　　陈瑜信心满满的说：“在反馈中不断改进，我估计最多用上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能把丁丁再造手术完善至成熟了。”
　　言非凡提醒说：“这需要小白鼠足够多，而且我们能收到他们在具体实践中的反馈数据。”
　　陈瑜轻笑道：“小白鼠肯定是源源不断的。”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前段时间前来医院考察的那个美国组织，已经决定要向我们捐赠一百二十万美元用于我们的手术研究。”
　　“再加上申请到的研发资金，足够我们招募十到二十位小白鼠了。”
　　言非凡轻笑道：“有钱好办事……”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商议了这个课题的推进问题，然后又接受了陈瑜的经验指导。
　　在余苏叶把工作关系正式转入附属医院后，陈瑜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用陈瑜的话说，余苏叶虽然远远不及言非凡，但是和她那几个学生相比，还是优秀的太多，值得她多付出一些心血。
　　临近下班之际，余北桦、朱剑和李天霖找了过来，告诉了言非凡他们的选择。
　　余北桦想做一名脑外科医生。
　　李天霖想主攻创伤修复。
　　至于不怎么爱说话的朱剑，选择整形医生。
　　“整形、创伤、脑外，还有一个心外……”
　　言非凡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家伙，说：“你们不必局限在我现在所涉及的领域，只要是我们医院有的外科方向，你们都可以选择。”
　　李天霖笑嘻嘻的说：“老师，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顶级的运动创伤修复专家。”
　　“到时，能和知名的体育明星做朋友，还能赚他们的钱，多么的美好。”
　　余北桦也解释说：“老师，成为一名脑外科医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朱剑缓缓的说：“我喜欢把丑的变成美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好了，我知道你们各自的选择了。”
　　“这段时间，我有些忙，你们先自己学习着。”
　　三个家伙齐齐应道：“是，老师……”
　　见过了下班时间，言非凡和余苏叶就一起离开创伤外科，准备直接回家。
　　“言医生，言医生……”
　　听到喊声的言非凡停住脚步，转身，发现追过来的是廖自立的父亲廖桂林。
　　“言医生，你真是名不虚传啊，自立说，困扰他三年的不知名腿疼消失了，彻底消失了。”
　　“他感觉右腿就像脱胎换骨一般，轻松极了。”
　　言非凡笑了笑，就听廖桂林接着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两倍以前的治疗费……”
　　“我算了一下，自立在过去三年，在他的腿上总共花了约一百三十多万。”
　　“两倍，我取个整数，就三百万了。”
　　“言医生，明天，我就会这笔钱打到你的慈善基金账户上。”
　　“谢谢廖先生！”言非凡客气了一句。
　　“言医生，这是应该的，不用谢。”
　　廖桂林犹豫了一下，表情尴尬的说：“言医生，你还是一位顶尖的整形医生。”
　　“你或许知道了，前段时间，我那个让人生气的大儿子在长江口游轮翻船事故中，伤到了脸。”
　　“言医生，想请你给他的脸做一下整形修复。”
　　廖桂林又赶紧的许诺道：“这个手术费用，言医生，你就随便说个数，我绝无二话。”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廖先生，抱歉了，我最近没有时间接计划外的手术。”
　　“美国有许多世界顶级的整形医生，对你们来说，联系上一两位，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又打断想说话的廖桂林，说：“廖先生，就这样吧，我要回家了。”
　　“再见……”


第699章 爱莫能助
　　晚上过八点，附属医院的院长侯剑锋来到罗记私房菜馆的一个包间，推门而进。
　　他看到了坐在主陪位置的廖桂林，与之相邻的任重远，还有一位脸生的年轻人。
　　“抱歉，要处理的事务多，来晚了。”
　　侯剑锋对起身相迎的廖桂林等人客套了两句，在主宾位置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廖先生，令公子的腿伤是大好了？”
　　“是大好了！”
　　廖桂林从年轻人手中接过茶壶，一边给侯剑锋倒茶，一边介绍说：“困扰他三年的顽固腿疼是真的消失了，现正在接受康复训练。”
　　“这要多谢侯院长当时的引荐，能让言医生接下小儿子自立的治疗。”
　　侯剑锋轻轻一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言医生。他是真正的天才医生，只要是他接下的病患，就没有不医治成功的。”
　　他又把目光移向任重远，问：“小宝如今恢复的如何了？”
　　任重远笑着回道：“已经彻底好了。”
　　“体重恢复到了正常，身高又窜了一厘米。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人也变得开朗活泼许多。”
　　侯剑锋颔首笑道：“这病根一去，脑垂体不再受到抑制，各项激素分泌正常，获得补偿性的身体发育再是正常不过。”
　　“小宝毕竟年龄还小，以你们的条件，好好康养一两年，身体发育不会比同龄孩子差的。”
　　任重远希冀的说：“这正是我们期待的。”
　　他又感叹道：“也得亏言医生胆大技精，妙手回春，没有让小宝受到更多的伤害。”
　　侯剑锋倍有面子的说：“言医生值得信赖，无论多复杂的疾病，只要他接了，就没治不好的。”
　　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询问廖桂林，“你家大公子如今身体恢复如何了？”
　　这话让廖桂林一脸黯然的长叹一声。
　　“难道出了问题？”侯剑锋有些惊讶的问。
　　廖桂林又叹了一口气，说：“倒是没出问题，他身体的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
　　他一脸愁苦的说：“他的鼻子被削去了半个，上嘴唇的肉也被削去一片，十多天过去了，还一直拖着没做整形修复手术。”
　　侯剑锋轻哦了一声，语气淡淡的说：“国外顶尖整形医生日程安排紧张，周末还不加班工作。”
　　“是需要耐心等一些时间的。”
　　廖桂林又吁出一口气，说：“倒不是因为这个，经他人介绍，相继联系到了三位有名气的整形医生，只是……”
　　“我那个儿子自强，对他们给出的术后效果不太满意，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侯剑锋哦了一声，笑着说：“年轻人嘛，又没有结婚，对自己的外貌格外看重，可以理解的。”
　　“多劝说一下，这样程度的损伤，不太可能修复如旧，有点小瑕疵在所难免。”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后，廖桂林也说出了宴请侯剑锋的真正用意。
　　“院长，我儿子自强之所以对那几个国外整形医生的术后展示效果不太满意，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个手术案例参考标准。”
　　听到这，侯剑锋直接了当的问：“这个手术案例，不会是言医生的吧？”
　　廖桂林一脸尴尬的说：“确实是言医生的。”
　　他又进一步介绍说：“是一个福利院小女孩，她的鼻子也是受伤没得，还失了忆。”
　　“言医生给她修复了鼻子，还上了电视，然后被她的家人看到，最终团图。”
　　廖桂林郁闷的喝了一口红酒，接着说：“自强那混小子犯了倔脾气，拿着那小女孩的术前术后对比照片，要让整形医生给他整形后的效果，至少达到小女孩的修复效果。”
　　侯剑锋确认的问：“你们请来的那三位整形医生，是知难而退？”
　　廖桂林面带讪讪的点点头。
　　“你们想请言医生出手？”
　　廖桂林再次点头，又一脸恳切的说：“还望院长给多多美言几句！”
　　侯剑锋不由轻呵一声，说：“廖先生，你家这个孩子对言医生的态度，可是一直不太尊重啊。”
　　廖桂林自我批评道：“自强那混小子年轻气盛，再加上我管教不严，让他有些欠缺教养。”
　　“只是，总不能让这么年轻的他顶着一个有瑕疵的鼻子过一辈子吧？”
　　“院长，医者父母心，还请你帮着说和一下。”
　　侯剑锋一脸为难的说：“廖先生，不是我不愿帮你。当时，那起意外事故发生后，你们当即来找我帮着说说，我不会推辞的。”
　　“但是，你们在明知言医生还是顶尖整形大师的情况下，还是把孩子送去了国外治疗。”
　　“这不是摆明信不过言医生吗？”
　　“如今转了一圈，再回来求言医生？”
　　侯剑锋哼哼两声，直言不讳道：“我都感觉有些受到了冒犯。”
　　“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廖桂林站起来，欠身道：“是我们一时小人之心，顾虑太多，就生生的错过了言医生，舍近求远的跑去了国外。”
　　这时，任重远也开口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些崇洋媚外，对国内的医疗水平了解不够，就如同当初的我一般。”
　　“最后兜兜转转的，还是在国内请言医生和邱医生给解决了问题，但也耽搁了很多时间，让小宝遭受了不少罪。”
　　任重远帮腔说：“院长啊，这一次的经历，足够让廖老板和他儿子和我一样，认识到自己的偏见和误解，明白国内医疗水平已经不比国外差了，甚至还有过之。”
　　廖桂林赶紧承认道：“是是是，自立的腿，自强的脸上伤，让我深切晓得，国内的医疗水平是真真正正的发展提升起来了。”
　　廖桂林欠身的幅度又大了一些，恳请道：“院长，还请你再次辛苦辛苦，帮我这一次。”
　　对方是医院潜在的金主，侯剑锋虽然已升任院长，也不好再拿着架子，赶紧的让廖桂林坐下。
　　他诚心实意的说：“廖先生啊，你家儿子不尊重言医生在先，要想让言医生同意……”
　　“一是郑重道歉，获得谅解。”
　　“二就是用钱砸，言医生他对钱的抵抗力……有些不太好。”
　　“至于我……”
　　侯剑锋轻叹道：“廖先生，真不是我故意推脱，我现在是不便出面，也不能出面！”
　　“为啥？”
　　廖桂林是一脸的不解，说：“你可是一院之长，今非昔比，这个面子，言医生要给的吧？”
　　他又想到一点，试探的说：“我倒是听到一传闻，说是两任院党高官都是言医生给搞走的。”
　　“这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这样层次人事变动，岂是一名医生决定的？”
　　“应该是那两任书记自身存在问题，言医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难道……不是这样？”
　　侯剑锋喝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说：“上上周，我和刘书记去市里开会。”
　　“会后呢，我和刘书记被单独喊到了市委，见到了陈书记。”
　　“市委老大？”廖桂林确认的问。
　　侯剑锋点点头，接着说：“陈书记开门见山的说，让你们来就一件事。”
　　停顿了一下，他缓缓的复述道：“陈书记说，你们医院的言非凡医生，才华横溢，是国家栋梁之才，你们作为院领导要多加爱护，充分尊重其个人意愿，确保为他创造优良的成长环境。”
　　在廖桂林和任重远的震惊中，侯剑锋沉声道：“陈书记亲自对我们下的指示，要充分尊重言医生的个人意愿。”
　　“所以，这个忙，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廖先生，想要言医生接下你儿子的手术，只能靠你们自己的诚心诚意了……”


第700章 主动迈出一步
　　廖桂林一个人回到位于市中心的一处豪华寓所，已经接近了午夜十二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书房，拨通了远在美国儿子廖自强的通话。
　　铃声响了一下，廖桂林才想起不该采用视频通话模式，赶紧的挂断，换成电话模式再次拨打。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手机中立时传来一个有些嗡嗡混响的急切声音。
　　“爸，谈妥了？”
　　“没有！”
　　廖桂林揉了一下眉心，轻叹着说：“事情有些复杂，那小子的后台出乎意外的硬，侯院长也不方便出面替我们说话。”
　　“只能是我们自己去恳请他。”
　　“还有就是，用钱去砸他。”
　　廖自强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那就用钱砸他。说来说去，不就是钱嘛。”
　　“爸，我们又不缺钱！”
　　“爸，一下子砸他几百万，他还不得像条狗一样乖乖的跑到我们面前吐舌头。”
　　听到这，廖桂林是莫名火起。
　　“几百万？”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随便接一个整容手术，收费标准就是四五百万。”
　　“你这种情况，岂是几百万就能让他满足的？”
　　“操％*^＿^*＃……”
　　廖桂林是越说越气，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
　　“你个混账儿子，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没黑没白一分又一分的辛苦赚来的。”
　　“就因为你他娘的对他态度不好，就得让我花上数千万，还得卑躬屈膝的去求人家。”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狗屁儿子！”
　　“老子已经挺直了十多年的腰，又他娘的为了你弯了下去。”
　　发泄了一通后，廖桂林憋在心中的一口闷气，却是消退了不少。
　　他缓和了一下心情，还有语气，说：“既然要求人，你这个当事人就得出面，这样才有诚意。”
　　“安排一下，尽快回国吧。”
　　沉默了片刻，廖自强才回道：“我不会去求他。既然砸钱了，那就再多砸一点。”
　　“反正我是不会向他低头哀求。”
　　这话差点让廖桂林心中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都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做无谓的坚持。
　　刹那间，廖桂林对这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
　　他长吁出一口气，缓缓的问：“你那个狐朋狗友关喆苏醒过来没？”
　　“还没！”
　　这个消息，让廖桂林灰暗心情好上了一点。
　　还有一个更加倒霉的呢。
　　心中做下决定的廖桂林，感叹说：“子不教，父之过，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有责任的。”
　　“自强，你是我儿子，我不能彻底放手不管！”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在美国做手术，我会请最好的整形医生给你做。”
　　“即便他做的不如那小子好，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者说，作为一个男人，容貌不重要。”
　　“只要有本事，就是丑的像一头猪，多漂亮的女孩也上赶着的。”
　　“第二个选择……”
　　廖桂林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花几千万上亿，甚至是磕头下跪，我也认了，我一定会让那个小子给你做手术，让你容貌如旧。”
　　“但是那以后，家业，你就不要想了。”
　　“你要么自己从零开始去打拼，要么就每月几万的生活费一直混吃到死……”
　　夜去昼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言非凡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赶到医院的他，先去脑外科实验区查看了试验猴和小白鼠的情况，紧接着来到小红楼办公室，听取了几位学生查房后的患者情况汇报，又赶到神经外科住院楼，开始做手术准备。
　　近上午十一点，做完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再次赶回小红楼。
　　他对凯文·维加医生带来的美国患者做了一次身体检查，然后与维加医生共进午餐，同时就手术方案做了一番交流。
　　下午一点，言非凡就整形方案与曾妮带来的另一位朋友及她的家人，做了充分沟通。
　　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又对秦风医生带来的脑瘤患者做了检查，并就手术方案与秦医生做了探讨。
　　傍晚过五点半，言非凡以很高的效率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刚喝了杯水歇了一会儿，就在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苏阿姨，您怎么来了？”
　　“苏叶知道吗？”
　　见来人是余苏叶的母亲苏茹，言非凡顿时变得有些局促起来，招呼了一句，拿起手机就准备给余苏叶打电话。
　　苏茹见状，赶紧的阻止道：“非凡，不忙着告诉苏叶，我是来找你的。”
　　言非凡只得丢下手机，陪着苏茹来到会客区沙发坐下，直接问道：“阿姨，找我有什么事？”
　　苏茹打量着言非凡，一时没有回应。
　　言非凡却被对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又起身给苏茹倒了一杯水。
　　“阿姨，请喝水！”
　　苏茹接过了水，轻声道：“相比我上次离开，你壮实了不少，不过也黑了不少。”
　　言非凡解释说：“以前在病房待的时间太长，捂得太白了，如今变黑一点属于正常。”
　　“黑黑更健康。”
　　苏茹轻笑道：“确实，你这么变黑一点，看上去反而更顺眼了一些。”
　　停顿了一下，她转而道：“我经常与川柏联系，知道你对苏叶很好。”
　　“苏叶有你照顾，在这里过得既充实又开心。”
　　“我很高兴。”
　　言非凡尴尬回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苏茹轻轻一笑，说：“我知道，你们正在装修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别墅。”
　　“为设计这套别墅的装修方案，川柏说，苏叶这个丫头那是一个投入，还向他畅想过入住以后的美好生活。”
　　“非凡啊，这套别墅应该就是你和苏叶以后的婚房了吧？”
　　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啊！
　　言非凡立时变得紧张起来，浑身像爬满了小虫子一样不舒服，也变得坐立不安。
　　他不答反问道：“阿姨，你找我具体是？”
　　苏茹对言非凡没有正面回答，有些不高兴，但想想今天来的目的，只得先忍了。
　　“非凡啊，是这样的……”
　　“苏叶她爸在京城体质内工作，虽然官不大，但是能管到的人还不少，几十上百总是有的。”
　　言非凡心道，可不是嘛，负责环卫工作，环卫工人的数量肯定不是小数字。
　　他一副认真恭听的样子，听苏茹继续道：“几个月前，他管辖下的一名员工遭遇了车祸。”
　　“人虽然救回来了，却也变得浑浑噩噩起来，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好转，说是脑子里有了凝血块，伤到了脑子。”
　　“苏叶她爸为这个员工，操了不少心，帮着联系好几个专家，中西医都有，但是效果不明显。”
　　“听说这脑子里的凝血块，非凡，你能治？”
　　不等言非凡回应，苏茹又接着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苏叶说是和家人断了关系，又岂是真正能断了的？”
　　“非凡，我也不瞒你，如今苏叶她爸，她爷爷都后悔了。”
　　“只是他们是长辈，这个面子还是要的。”
　　“我就想着，不如就这患者这事，你和苏叶主动的迈出第一步？”
　　不是逼婚，言非凡是暗自长松了一口气。
　　“阿姨，你说的这个患者，我需要看过他的病情资料后，才能确定有没有医治办法。”
　　“其他的，还得要看苏叶的决定。”
　　言非凡又摸起了手机，说：“阿姨，虽然苏叶嘴上没说，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很想你。”
　　“她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蹦起来……”


第701章 屁事真多
　　一场家宴后，苏茹在客厅与言家姐弟闲聊半个多小时，就和余苏叶来到阁楼卧室说悄悄话了。
　　母女两人，又没第三人在旁，余苏叶就直截了当的询问：“妈，你这一次不告而来，是我爸我爷爷让你来的吧？”
　　苏茹面色讪讪的支吾两下，还是点头承认了。
　　这让余苏叶有些气闷。
　　“我就说呢，以前让妈你过来，你总是说这不方便那没时间的。”
　　“这次来的干脆，原来是奉命而来。”
　　“妈，你就说吧，你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苏茹拉着女儿的手，一并坐在床上，说：“苏叶，我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就是你爸你爷爷后悔了，让我过来看看你。”
　　“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苏茹又转而道：“你哥说，你正忙着新别墅的装修。你和非凡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婚姻大事也该考虑开始办了。”
　　“他那边相当于没父没母，没人操心。”
　　“你这边可是有一大家子亲人的，我们到时不出面，会被人笑话的。”
　　余苏叶脸上闪过羞涩，又哼哼道：“我和非凡这样过就很好，如今这个社会，结婚只是一种仪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是不是见非凡的发展速度出乎意料，而我哥的事业有腾飞之势，我爸我爷爷才开始后悔的？”
　　苏茹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
　　“虽然嘴上说，和你断绝了关系，哪能真的对你不管不顾？”
　　“你爸你爷爷私下对你还是关注的，不然你哥也不会这么轻松获得他们的同意来滨海工作。”
　　余苏叶撇了撇嘴，对这话表示了严重怀疑。
　　“妈，你不用为他们说好话，我明白的很。”
　　“要不是非凡发展的还不错，也有权利决定我哥的前途，他们才不会回心转意呢。”
　　余苏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转而问：“妈，除了让非凡医治那个脑凝血块患者外，你这次过来还有具体的任务没？”
　　苏茹赶紧的摇头说：“没了，没了。”
　　“我这次过来除了这件事之外，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你哥。”
　　她又略带抱怨的叹道：“除了你一直不回去外，你哥也是几个月没回去了，就是打电话，也说不了两分钟就匆匆挂了。”
　　余苏叶心中一软，解释说：“我哥那是忙。”
　　“现在正是产品上市和推广的关键时期，他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我和他联系，主要是通过留言，他经常过好几个小时才回复我。”
　　苏茹轻轻点头道：“我也知道他忙，只不过他的婚礼早就定在了年底，很多事情要操办起来。”
　　“这次过来，也要和他说一下婚礼的筹备。”
　　她又问道：“苏叶啊，非凡给了你一枚几百万的宝石戒指，如今又有了一套价值上亿的大别墅做新房。”
　　“你和非凡两个……”
　　余苏叶赶紧打断说：“妈，你还是先操心我哥的事情吧，他估计会一直忙碌到年底。”
　　“我和非凡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心中有数。”
　　她又赶紧的告诫说：“妈，你转告我爸和我爷爷，非凡是医学天才，行事简单，想法也相对单纯，但是并不代表他傻，好糊弄。”
　　“相反，他看人看事相当准，而且好恶绝对，非此即彼。”
　　“妈，你让我爸我爷爷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小企图，真惹到了非凡的厌恶，那可就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苏茹见女儿说的郑重，也严肃的说：“苏叶，我会把你的这一番话，一字不漏转告给他们的。”
　　严肃没过两秒，她又催促说：“哎，苏叶，赶紧的把那大几百万的宝石戒指拿给我瞅瞅……”
　　楼下，言自若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来到弟弟的房间，就见弟弟正坐在书桌前微闭着眼睛沉思。
　　“又想手术方案呢？”
　　言非凡睁开眼睛，用牙签插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
　　“明天有三台手术，需要用心准备一下！”
　　言自若屁股靠着办公桌，低头看着脸有倦色的弟弟，劝说道：“自己悠着点，不要把工作都赶在一块来完成。”
　　“你才多大？时间多的是。”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我的时间是不少，但是患者的时间，却是有限的。”
　　“好多溺水的人等着我去搭救，不敢懈怠。”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你啊，就是责任感爆棚。”
　　“上帝也救不了所有人，你就适当的多救几个人就可以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自己也拈起一块水果，丢进了嘴里。
　　“小舅和慧姐明天去民政局登记，这个周六我和他们一块去选车。”
　　“他们想买一辆保时捷跑车。”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小舅不是说，要买一辆高大威猛的车吗？怎么想起买跑车了？”
　　言自若轻笑道：“估计最后是慧姐的意见占了上风，反正我们只管付钱，选什么车就不管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述说道：“明天，段羽就回老家了。”
　　“礼物我都备好了，两瓶你上次让冯俭买的茅台，还有之前别人送来的一些补品。”
　　言非凡补充说：“姐，再给一个实惠的，包一个几万的红包吧。”
　　言自若轻嗯了一声，又转而说：“非凡，幸福苑的那套房子要卖吗？”
　　“田婶说，房价不可能再涨了，现在卖的话，也算是卖在了高点。”
　　这个……
　　幸福苑的那套房子，承载了言非凡很多的回忆，不过他也晓得，基本上不会再回去了。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姐，卖了吧！”
　　“过去的，就过去了。”
　　言自若轻轻点头，语带感慨的说：“我们在那套房子里住了十几年，发生了好多事情。”
　　“只是现在一想，好多都是不开心的事情。”
　　“你苏醒过来，老天爷终于看不过去，开始给我们补偿了。”
　　“卖掉那房子，就相当于我们对过去，做一个割舍和告别。”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卖房子就是卖房子，哪有你说的那么文艺。”
　　他这话音一落，脑袋上就挨了一记脑门蹦。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刘锦的来电。
　　“非凡，国家卫生委的一个工作组正在滨海视察卫生工作，我们附属医院也是他们考察的重要一站。”
　　“他们明天就会来，点名让你参加会议。”
　　言非凡微微一怔，然后干脆的回道：“老师，明天我有三台手术，哪有时间参加什么会议啊。”
　　“再说了，我就是一个医生，他们考察工作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多一个我少一个我，问题不大。”
　　刘锦语带为难的说：“话是这样说，问题是发来的考察通知上写着，要让你参加的。”
　　“他们的屁事真多。”
　　言非凡抱怨了一句，说：“老师，你就替我解释一下，真有和我关系密切的事情，到时再说。”
　　停顿片刻，刘锦语带无奈的说：“好吧，我就先替你遮掩担当一下。”
　　“你现在今非昔比了，一般二般的人，也不会不开眼的招惹你……”


第702章 想当然
　　周四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相继完成了一台椎管内肿瘤和一台脑瘤的穿刺注射手术，就返回了办公室，想着准备下午的全脸整形手术。
　　没想到，言非凡在自己办公室的会客区，就见侯剑锋院长、还有石珉老师正陪着两人喝茶说话。
　　两人中的一人，言非凡是认识的。
　　正是上上周，在百宁医院见过一面，国家卫健委的陶久安司长。
　　侯剑锋起身介绍道：“言医生，这两位是来自国家卫健委的陶久安司长和张琦处长。”
　　“他们特意过来等你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商议一下。”
　　“陶司长、张处长，你们好！”
　　言非凡先是问候了一声，又疑惑的问：“国家卫健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与我这个小小的医生商议？”
　　陶久安哈哈一笑，说：“言医生，你太过谦虚了，你可不是小小的医生，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言非凡谦虚的笑了笑，又催促道：“陶司长，还是直接说事情吧，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
　　陶久安依然面带笑容的说：“好，直接说事。”
　　“言医生，是这样的……”
　　他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虽然获得了长足发展，但是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尤其是在尖端医学、尖端医疗设备等方面，还是存在着明显差距的。”
　　“为尽可能缩短这个差距，我们一直在积极推进与欧美知名医疗机构之间的合作和医学交流。”
　　“最近，我们准备推出一个新交流项目……”
　　陶久安语带跃然的说：“我们准备从全国选拔一百名优秀的青年医生，派他们去欧美国家，排名世界前列的一二十家知名医疗机构，进行为期一到三年的进修学习。”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很好很棒的进修项目，只是这个项目和我有什么关系？”
　　陶久安轻笑着问：“言医生，这可是最近几年，国家卫健委组织的层次最高的一次公派进修项目，对标的都是国际知名医疗机构，进修方向还是他们最为优势的领域。”
　　“你难道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国进修一番？”
　　“不想！”言非凡的这个回应，没有半点犹豫。
　　真是笑话了。
　　有了美国那一次惊心动魄的遭遇，心有余悸的言非凡是打死都不会再出国了。
　　还是国内安全，睡得踏实啊。
　　陶久安就是一怔，这答案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劝说道：“言医生，这是公派进修。”
　　“还有，你虽有天才医生之称，但还处在学习和积累经验的阶段，正需要利用各种机会，去世界顶尖的医疗机构见识一番啊。”
　　言非凡郑重的表态说：“陶司长，谢谢关照，只是因个人原因，我最近几年没有出国的打算。”
　　这……
　　陶久安有些坐蜡了。
　　其实，这个项目的大部分资金，来源于几个国际医疗公司的赞助，附加条件是有一些的。
　　还有联系好的，还有正在联系的好几个知名医疗机构，也提出了几个要求。
　　他们的条件和要求，有几个与言非凡有关。
　　只是言非凡这一出乎意料的拒绝，让后续的一些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陶久安不死心的再次劝说，“言医生，你再考虑考虑，这可是难得的一次出国学习机会。”
　　言非凡不想与对方继续啰嗦，转而问：“陶司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陶久安见对方摆出了送客的态度，当即表情一冷，说：“没事了，不打扰了。”
　　说着这话，他就长身而起，板着一张脸，大步走了出去。
　　见状，侯院长，还有那一位张处长，也赶紧的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石珉作为半个主人，也追了出去。
　　不过，没一分钟，陶久安是去而复返。
　　他竟然又回来了。
　　陶久安来到言非凡近前，见他手上拿着的几张患者检查单，心中的火气忽然间消散了不少。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言医生，我坦诚的与你谈一谈吧。”
　　“我之所以劝说你出国进修，一是认为这个进修项目，确实能有效的帮你提升医学水平，对你是大大有益的。”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进修项目一旦公布出来，全国各地优秀青年医生都会来积极申请的。”
　　“二是……”
　　陶久安停顿一下，沉声道：“言医生，我也不瞒你，这个项目的资金，有一大部分来自于一家国际医疗集团的赞助。”
　　“还有，大部分去进修的国际知名医疗机构，也是这家集团给帮着联系的。”
　　“这家集团有一个条件……”
　　陶久安缓缓的说：“一年时间内，你在他们集团所属的医疗机构，做六台穿刺注射手术。”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陶久安盯着言非凡的眼睛，说：“言医生，我是托盘而出了。”
　　“你能告诉我，你拒绝的真正理由吗？”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陶司长，如果我告诉你，我出国了，很可能就回不了，你信不信？”
　　“还有，就是我同意出国，国家放不放我出去，还是两说呢。”
　　这信息的冲击有些大，让陶久安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
　　这时，侯剑锋开口说：“陶司长，言医生还是解放军总医院的特聘专家。”
　　“每周，言医生都会接收那边转来的患者。”
　　“那里送过来的患者，身份有些特殊，一般都有警卫二十四小时在病房门口站岗，有一次都来了十几名警卫。”
　　这个消息让陶久安悚然一惊。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言非凡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而且还过于想当然。
　　这主要是言非凡的年龄，让他产生了错觉。
　　还有就是坐办公室的时间太久了，失去了对信息敏感性的察觉。
　　能让一家著名的国际医疗集团特意点名的家伙，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青年医生。
　　想到这一点，陶久安是后背生津，心知自己差一点就仕途尽毁，万劫不复了。
　　“言医生，是我顾虑不周，行事草率了。”
　　陶久安道了一声歉，就匆匆的告辞走人。
　　有一些信息，他需要去进一步的了解，还有好多后续事情，需要他去做……
　　言非凡可没空猜测陶久安的心思，还有一台手术在等着他呢……
　　傍晚过六点，完成了一台五个小时全脸整形手术的言非凡，出了手术室，就收到一个不好消息。
　　一只试验猴忽然发疯，头撞笼子而死。
　　邱阁医生正在实验室等着他，一块解剖猴子的尸体，好查出猴子发疯的原因……


第703章 家产更重要
　　言非凡与邱阁医生一起解剖发疯致死的试验猴，找到发疯成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近午夜十二点。
　　回到住处的他，发现姐姐和苏叶都还没有睡。
　　她们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小快步的迎了过来。
　　“非凡，你累不累？饿不饿？”
　　“那猴子的死因？”
　　言非凡面对着姐姐和余苏叶的关切，也不觉得有多累了，轻笑着说：“在猴子的大脑中找到了一条寄生虫，还有它造成的大脑损伤。”
　　言自若一脸高兴的说：“也就是说，猴子发疯是寄生虫造成的，不是你们的试验造成的？”
　　言非凡介绍说：“从大脑解剖结果来看，这条寄生虫是离开了原本的活动区域，正在猴子大脑里开拓新的通道。”
　　“或许，它是在共振试验的刺激之下，才离开了原来的舒服区。”
　　“所以，猴子的发疯，不能排除和我们的试验之间的关系。”
　　他又叹道：“我们还是心急了，出现了疏忽。”
　　“在做共振刺激试验之前，应该先对猴子做一次详细检查，排除它们大脑其他的病变影响。”
　　余苏叶安慰说：“研发项目都是在朝着一个目标，摸索着前进，出现一些小波折在所难免。”
　　“非凡，其他几只猴子？”
　　“我和邱医生对另外五只猴子做了一个加急检查，没发现它们脑中有寄生虫等重大情况。”
　　言非凡把自己身体丢在客厅沙发上，接着说：“余北桦、李天霖，还有邱医生的几个学生和助手，会连夜对试验猴做进一步的全面检查，排除大脑和身体的其他基础病变可能。”
　　停顿一下，他又问余苏叶，“阿姨睡了？”
　　余苏叶按摩着言非凡的双肩，说：“我妈过了九点，就上床去睡觉了。”
　　“晚饭后，还带她去院士小区看了看我们那栋别墅，逛了逛大学校园。”
　　这时，言自若端了一碗火腿腊肉鸡蛋炒饭，两个清爽的小菜，还有一碗汤过来。
　　“非凡，先吃点东西吧！”
　　闻到食物的香味，言非凡是真感觉到饿了。
　　他起身去卫生间简单快速的洗漱一下，回来后吃起了夜宵……
　　言自若等弟弟吃到了一半，开口问道：“非凡，这人体临床试验，什么时间开始啊？”
　　言非凡喝了一口汤，说：“下周会对一半的试验猴和小白鼠做大脑解剖检查，没发现问题的话，就会申请人体临床试验许可。”
　　“获得许可，招募志愿者，再做一些准备工作，真正开始试验，估计要进十月了。”
　　言自若哦了一声，说：“我们在京城偶遇的那个叫吕欣的女孩，一直在询问这事。”
　　“这次，我可以给她一个相对肯定的答复了。”
　　言自若忽然想到一点，确认的问：“非凡，十月开始试验，也就是说，你国庆节不休息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那一周，例行的手术安排都没有停，本来也休息不了。”
　　这让言自若有些愤愤了。
　　“这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压榨，以前对待生产队的驴，也没这样一直使唤，不让休息啊。”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又忍不住轻笑道：“不是一直都说，青年医生尤其是住院医师，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
　　“如今，再加上姐你说的，像驴一样被使唤。”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说：“非凡，你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住院医师，这自己安排工作日程的权利，总该有吧？”
　　“我还想着，利用国庆假期，我们一家人出去好好的游玩一次呢。”
　　“姐，上周刚去千岛湖了，你又想着玩？”
　　言非凡见姐姐要瞪眼睛，又转而道：“姐，国庆节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就不是游玩的好时节。”
　　余苏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姐，要找一个不是公众假期的时间，慢悠悠的游览风景，才是真正的休闲游玩呢。”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我也晓得这一点，问题是你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次声波唤醒人体试验，还有神经体内蕴养课题的手术，都会集中在本月底和下月初……”
　　“这样吧，姐，十月底，我们再找个时间，出去游玩一次。”
　　“非凡，说话算话？”言自若是一脸期待。
　　言非凡故作气呼呼的哼道：“姐，我向来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的。”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从小到大，你欺骗忽悠我的次数，可有不少呢。”
　　停顿一下，她又解释道：“非凡，也不是我有钱招摇，还闲的一直想出去玩。”
　　“主要是见你和苏叶一直辛苦，我再不适时的阻止你们，拉着你们一块出去放松放松，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们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我知道你其实是为了我好，想让我休息放松，不是自己贪玩。”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言自若一副孩子终于长大了，很是欣慰的表情……
　　吃过夜宵后，也不好立刻上床睡觉，言非凡就和姐姐、苏叶坐在沙发上闲扯……
　　“哎，非凡，非凡基金今天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捐赠，留言的署名是廖自立。”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他的腿疼，我给他治好了，明天就出院了。”
　　“这笔钱，是我和他父亲之前的约定。”
　　这时，余苏叶轻声道：“非凡，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是廖自立告诉我的。”
　　言非凡语带讥诮的说：“不会是他请求我给他哥做整形手术吧？”
　　余苏叶摇摇头，说：“是与他哥有关，也与整形手术有关……”
　　“他哥已经决定，留在美国做手术了。”
　　“……”
　　言非凡就有一种踏空的感觉，忍不住道：“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还以为，他们会多求我几次呢。”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廖自立告诉我，因为他哥一直对你的态度不好，知道要让你同意，除了他哥需要亲自向你认错道歉外，一大笔手术费是必不可少的。”
　　言非凡赶紧的分辩说：“我拒绝，可不是为了要更多的钱，是真的没有时间。”
　　“当然了，我内心还是蛮期待，看到那个家伙在我面前低头认错恳求的。”
　　余苏叶嘿嘿的笑了笑，接着说：“廖自立说，他哥犯了倔脾气，就是不愿向你道歉。”
　　“他父亲就怒了，给了他哥两个选择。”
　　“一是花大钱请你给他做手术，但是以后，他被排除在家族产业之外，要自力更生了。”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美国做手术。”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说：“对那个家伙来说，是一个还算明智的选择，相比容貌，自然还是家产更重要。”
　　“就他这秉性，没有家里给的钱，啥也不是。”
　　言自若有些担心的说：“这家伙选择在美国做手术，手术做的完美还好说，如果出了问题，这小子会不会因此迁怒，对你记恨在心啊？”
　　言非凡是一脸的不在意，说：“一个不敢自力更生的纨绔子弟，我还怕他给记恨？”
　　他看了一下时钟，说：“都过十二点了，姐，苏叶，回房间睡觉了。”
　　“我也要睡了。”
　　“明天要去心外科，不知道他们要教我什么？”


第704章 存活时间
　　周五早上八点半，言非凡来到心外科。
　　这一次，他只带着潘济川一人。
　　至于余北桦和李天霖，他们给试验猴做了一夜的检查，有些检查结果要等到上午才能出来。
　　朱剑和贝瑞两人留在小红楼做值班医生，为上周做整形手术的女孩做出院检查，同时照看昨天做整形手术的另一位女孩。
　　言非凡走进心外科，就发现每一个迎面遇上的医生或护士都是一脸绷不住的笑容。
　　他晓得，他们是笑他上次被猪追赶的事件。
　　这让言非凡有些愤愤。
　　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你被一头发疯的猪追赶，跑的会比自己还狼狈。
　　他板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脸，来到了梁主任的办公室。
　　“非凡，你来了，今天你跟着我，做我的助手，做一台心脏移植手术。”
　　听到这话，言非凡惊喜的问：“这么巧？正好有人捐献心脏？”
　　梁兆奎嗯了一声，说：“捐献者是川省的一个事故受害者，早上七点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捐献的心脏，预计会在十点送到我们这里。”
　　“走，我们去给移植患者做术前检查。”
　　言非凡带着潘济川，颠颠的跟着梁兆奎，出了办公室。
　　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梁主任的十一名学生和助手也一起跟着。
　　算上梁主任自己，他们一共十四人，脚下生风的轰轰前行，把整个走廊都占据了。
　　这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
　　走在他们这帮人前面的医护人员，不是加快脚步，就是变成小跑，加快远离他们。
　　至于迎面而来的，就很自觉的把身体贴在墙壁上，给他们让开道路。
　　“非凡……”
　　梁兆奎边走边说道：“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鉴于你基础好，技术过硬，学习能力也强……”
　　“我们直接带着你参加各类型的心外手术，对你进行现场教学。”
　　言非凡嘿嘿的轻笑道：“梁老师，这种学习方式，我很喜欢！”
　　梁兆奎也是轻轻一笑，说：“非凡啊，你除了做我们的助手协助我们做手术，一边听我们讲解，一边学习外，也是有任务的。”
　　“梁老师，什么任务？”言非凡适时问了一句。
　　梁兆奎笑道：“你协助彭医生做了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在术后可是给了他一篇包含二十一个问题，还有个人建议，让他深受启发的术后报告。”
　　“我们给你的任务，就是……”
　　“在术后，你也要给我们来这么一篇高质量的术后报告。”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解释说：“梁老师，当时我能给彭医生提出不少问题，是因为在那之前，我对大舌头手术做了很多准备和先期工作。”
　　“再加上彭医生当时的手术操作，确实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听到这，梁兆奎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言非凡这小子，说话还是太直了一些，好在彭章华那家伙是一个好脾气的。
　　梁兆奎打断道：“非凡，就你周一在活体猪身上做的心脏移植手术表现出的水平来说，你应该不需要再做前期准备了吧？”
　　言非凡点头道：“这心脏移植手术，我倒是无需再做准备，问题是其他手术……”
　　梁兆奎再次打断说：“除了紧急手术，我们做的其他手术，会提前给你通知的，让你有一定做功课的时间。”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梁兆奎继续道：“让你学习的手术，肯定都是有代表性有难度的手术。”
　　“一台几小时的复杂手术，我们不可能处处发挥的完美，处置的不妥当，甚至错误之处，也可能是有的！”
　　“非凡，你用火眼金睛，帮我们找出来。”
　　言非凡表态道：“梁老师，我会尽力的。”
　　梁兆奎满意的点点头，又鼓励说：“非凡，我们几个商议好了，你这术后报告做好了，有奖。”
　　“什么奖励？”言非凡好奇的问！
　　梁兆奎卖关子说：“就看你报告的质量了，质量越好，奖励越是丰厚，会让你感觉到惊喜的……”
　　话语之间，他们十余人来到七楼的一间病房。
　　患者是一位四十六岁的男性，由冠心病导致的严重心衰，列入心脏移植名单已经有四个月了。
　　对这名患者来说，等待了四个月，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了。
　　患者是激动的不停地大口吸氧，陪伴在一旁的患者家人，也是高兴的眼圈发红。
　　言非凡了解到，这位患者来自外地。
　　为了不错过像今天这样突然而来的机会，他们没有回家休养，就在医院旁租了一套房子住下。
　　一番检查表明，患者的身体状况还算是良好，能够承受这一台大手术，被推去了手术室。
　　言非凡也随梁主任来到手术区，做手术准备。
　　“非凡，周贤医生提交了离职申请！”
　　这话让言非凡一惊，急切的问：“他负责的心脏移植患者出问题了？”
　　梁兆奎摇头道：“没有，过了一个月的术后危险期，心脏功能检测也正常。”
　　“他这台手术，可以说是成功了。”
　　“那他为什么离职？”言非凡很是奇怪。
　　梁兆奎轻声叹道：“他说，在附属医院工作压力大，这一台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也算是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
　　“他准备去一家工作压力不那么大的医院。”
　　这个理由让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他真要离开，不应该趁热打铁，再拼上一年，评上主任医师后再离开吗？”
　　“在职称评选上，他折戟了三次，就这样放弃了？以附属医院主任医师的名头离开，享受到的待遇肯定要比副主任医师好上不止一倍的。”
　　梁兆奎轻笑道：“他这样离开，也不会差。”
　　“有不少三甲医院，在积极申请心脏移植手术资格，他有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案例，会让他成为香饽饽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两人准备妥当，走进手术室，也得到了准确消息，心脏正在送来的路上，预计十七分钟后到达。
　　言非凡见梁主任还不动手，不解的问：“梁老师，我们是不是该开始手术了？”
　　“如果计算好时间，衔接顺利的话，我们这边准备好，心脏正好送过来……”
　　言非凡希冀的说：“早一分钟完成手术，心脏受到的损伤，就少一分啊。”
　　梁兆奎沉声道：“非凡，你这想法是好的，只是，如果送心脏的途中，出了意外呢？”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不是没有发生过。患者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啊。”
　　“只有等心脏送到这里，经过检查后可用，我这边才可以开始手术。”
　　言非凡受教的轻哦一声，心中却有些不赞同。
　　为了这种小概率事件，让手术时间拖延近一个小时，他感觉有些得不偿失。
　　器官离开人体后，在我们如今的保存条件下，其保存活性的时间，既存活时间，是有限制的。
　　比如心脏，保存在特制的电解溶液中，可以存活五小时。
　　也就是说，心脏一个人身上取出，再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时间间隔，不能超过五个小时。
　　不过，言非凡看过一个报告，说是美国的一家医学研究机构，新近研发了一套新设备。
　　该设备可以让心脏在体外跳动二十四小时。
　　但是，不管能把器官保存多长时间，越早的把器官移植入患者体内，其恢复效果显然是越好的。
　　又耐心的等待了十七分钟，梁兆奎终于得到了助手的汇报，心脏已送到，且检查可用。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手术了……”


第705章 手术的改进
　　梁兆奎主刀的这一台心脏移植手术，因为加入了讲解，还有关键步骤的些许放慢演示，总耗时比平常用时增加了近半个小时。
　　这台从上午十点多开始的手术，直到下午近五点才结束，用时近七个小时。
　　这对今天的言非凡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这台手术来的有些突然，言非凡今早上没有做针对性的准备。
　　至少，今天早上他就没有吃高热量，水分少的大手术特制早餐。
　　如果是言非凡主刀，身心消耗大，有不少的水分会以汗水形式排出体外。
　　但今天，大部分液体淤积在了他的小腹部位。
　　好在言非凡只是手术助手，是可以替换的。
　　临近手术结尾阶段，实在憋不住的言非凡就向梁主任实话实说，获得允许，提前退出了手术室。
　　随后，解决完问题的言非凡，在更衣室一边休息，一边等待手术结束……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与结束手术的梁主任交流了几句，就离开了心外科。
　　梁主任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了。
　　这样一台大手术，足以让他精疲力尽，着实没有精力再对言非凡进行教导。
　　言非凡见距离下班还有一些时间，就先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走进众人工作的大办公室，他就见一个小年轻正在杂耍一般上下翻飞手中的调酒壶。
　　这家伙的身边放着一个带轮子的三层金属架，上面放着调酒器具，不少形状各异，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酒瓶，还有冰块，一些水果等等。
　　叶琳、徐双、杨晴、贝瑞等几个家伙，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维加医生，围在调酒的青年身边，不时拍掌叫好。
　　言非凡没有看到石珉老师，对于眼前这个玩杂耍的家伙，他是认识的，名叫崔博。
　　过去了三个多月，这小子的右手看来是彻底恢复了，如今又能调酒了。
　　只是跑来医院办公室来现场展示花式调酒技术，就有些不太像话了。
　　看到言非凡进来的叶琳、徐双几人，像兔子一样蹭的一下跑回了各自的工位。
　　崔博的手上动作，倒是没有变形。
　　在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动作后，他把调酒壶的液体，熟练的倒进了一个装着半杯冰块的杯子里，递给了维加医生。
　　随后，崔博放下手中的调酒壶，正了正身上的衣服，对着言非凡欠身道：“言医生，如您所见，我的右手又能调酒了。”
　　“谢谢您的鬼斧神工！”
　　面对这家伙的致谢，言非凡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旁边放置不少酒瓶的金属架，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崔博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想着实地向您展示一下，我是真的恢复如初了。”
　　“还想着，调制几杯酒，向您表示感谢。”
　　“这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只是刚听她们说，您是不喝酒的。”
　　这时，品了几口杯中酒的凯文医生，用英文道：“言医生，这鸡尾酒调制的不错，不比我在美国的知名酒吧喝的差。”
　　言非凡看着崔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你的右手能够完全恢复，我也是开心的。”
　　“不过作为医务人员，在办公室喝酒不太好。”
　　崔博讪讪的说：“言医生，是我欠考虑了。”
　　言非凡目光转向凯文医生，说：“凯文医生，你今天没有回国，这是有事找我？”
　　“去我办公室谈吧！”
　　凯文一口饮尽杯中的鸡尾酒，放下酒杯，又对崔博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了赞赏，随着言非凡来到了隔壁办公室。
　　凯文在小会客区就坐后，说：“蕾切尔和小米西下周一出院回美国，我这次和她们一起回去。”
　　“顺便让自己度个假，游览一下滨海。”
　　“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离开，还没有好好的逛一下这座城市。”
　　言非凡介绍说：“滨海是一座既国际现代，又历史悠久的美丽城市，有许多值得游览的地方。”
　　“凯文医生，你不会失望的。”
　　凯文轻笑道：“滨海确实是一座飞速发展，魅力十足的城市，我肯定会喜欢上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转而说：“言医生，米西舌头上的刀口，其恢复速度有些超乎我的预计，她的舌型也修复的很漂亮，这是一台成功的手术。”
　　“这都赖于言医生你高超的技术。”
　　“言医生，米西的姐姐第一次舌头矫正手术失败了，不知……”
　　言非凡明白凯文的意思，打断道：“凯文医生，现在就说米西的手术成功，还有些为时过早，毕竟她还需要三五个月的发音矫正训练。”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凯文点了点头，笑着说：“也好，到时再说。”
　　“就我个人来说，我坚信，米西经过一番辛苦训练，肯定能说出一口清晰又悦耳的美语。”
　　“有这个事实在前，她姐姐也能更加容易的被说服，不再抵触第二次手术……”
　　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凯文告辞走人。
　　言非凡一看也过了下班时间，也和冯俭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密切关注着这边办公室动静的叶琳几人，发现言非凡离开后，又变得雀跃起来。
　　“崔博，再来一个，我想喝一杯马提尼呢。”
　　崔博一脸为难的说：“言医生可是说了，你们在办公室喝酒，不好。”
　　叶琳嘻嘻道：“没事，现在是下班时间。”
　　“我们几个今晚都不用值班，今天又是周五晚上，正是放松玩乐的时间呢……”
　　言非凡可不晓得，他的研究室临时变成了一家酒馆，回到醉墨华庭住处的他，发现田雨也在。
　　“言哥哥，想我不？”
　　“不想，你这家伙每次来都是大吃大喝，有什么好想的。”
　　田雨是气的张牙舞爪，不过她看得出言非凡是一脸疲累，也没有任性和他闹。
　　“哼，你不想我，若若姐想我。”
　　田雨分辩了一句，又兴致勃勃的说：“言哥哥，我是班里团支书了。”
　　“我要做同学的思想工作，还要组织活动，工作好多好多呢，重要性不比班长差……”
　　言非凡敷衍的鼓励道：“附中注重学生素质的培养，平日活动也多，在这个位置上，你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的组织、沟通和表达等能力。”
　　田雨嘻嘻笑道：“班主任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十几分钟后，晚餐开始。
　　在餐桌上，余苏叶告诉言非凡。
　　明天晚上，余川柏和未婚妻会来家里吃晚饭。
　　她的妈妈苏茹想着，在周日早上和言非凡一起返回京城。
　　晚饭后，言非凡回到了自己卧室，开始思考今天这台手术的术后分析报告，该怎么写。
　　作为一位知名的心外专家，梁主任在具体的手术操作上，没有问题。
　　真要挑刺的话，按照言非凡的标准，可以把血管缝合做的更精细一些，速度再快一些。
　　只是想到整台手术要确认心脏送到后才能开始，言非凡觉得，这个手术顺序有改进的必要。
　　还有，整个手术的推进速度，言非凡也认为，有加快的必要。
　　对于器官移植手术，手术耗时越短，相对来说，患者术后恢复的情况就越良好……


第706章 用你名字来命名
　　周六上午刚过十点，附属医院心外科副主任顾林与资深主任医师倪雷兴，慢悠悠的来到家属院小区附近的新蕾茶楼二楼雅间。
　　推门而进的两人，就见梁兆奎、邓春明、张世安三人已经到了，正在悠哉的品茶。
　　顾林在茶几旁的空位坐了下来，轻笑道：“听说昨天那个小子，因为尿急没撑到手术最后。”
　　“这小子的身体有些虚啊，还不如我们几个老同志，他需要加强身体锻炼才是。”
　　梁兆奎轻切一声，不留面子的揭穿道：“老顾，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谁不清楚你啊，提前一天就少吃少喝的做准备，上手术台还要穿大号的纸尿裤。”
　　顾林一下子就怒了，反击说：“半斤八两，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倪雷兴开口劝道：“你们两个都得了，说这个干嘛，谁不知道谁啊。”
　　在座的几人作为心外领域的专家，接手的手术一般都是难度大，时间长的大手术。
　　这么多年的工作累积下来，他们就没有一个泌尿系统不出一点毛病的。
　　倪雷兴见两人不再闹了，转而问：“老梁，你把我们喊过来，不会就是请喝茶吧？”
　　梁兆奎轻轻一笑，把打印好的几份文件拿了出来，一边分发给几人，一边介绍道：“这是那小子凌晨发给我的术后报告，你们也看看吧。”
　　倪雷兴接了过来，快速浏览一下前面。
　　“做好器官转送与手术的无缝衔接工作？”
　　倪雷兴轻叹道：“我也曾想过这样做。”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器官转送途中真的出现了意外，而患者的心脏却被我们摘除了。”
　　“这个责任，我们可是承担不起的。”
　　倪雷兴看向梁兆奎，提醒说：“老梁，你要让这小子打消这个念头。”
　　“有时候，意外不可怕，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言小子可是树大招风的很呢。”
　　梁兆奎颔首道：“我会告诫他的，你接着往下看，下面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倪雷兴接着看手上的报告。
　　这往下一看，他就忍不住惊讶的咦了一声……
　　当前的心脏移植手术，已经成为了一种制式手术，可以说每一个步骤都有标准的规范化要求。
　　主刀医生至多根据自身的手术习惯，还有患者的心脏情况，做一些小幅度的修改。
　　但是，言非凡在报告中提出了新手术方案。
　　双人主刀，协同完成。
　　言非凡在报告中写的相当详细，比如两位主刀医生的占位，如何在工作中不相互影响完成各自负责的工作，他是一一的描述了出来。
　　因为两人同时工作，要错开一定的工作空间，截取供体心脏的动静脉血管长度也要发生变化。
　　这点，言非凡也考虑到了，还给了参考数据。
　　报告中，还有十几幅手绘简图，配合文字来说明如何实现双人同时手术的错位和互不干扰。
　　倪雷兴反复看过言非凡的描述两三遍，又在自己的脑海中推演了几番，抬头就见顾林、张世安几人都处在沉思的状态中。
　　他沉吟着说：“言小子的这个设想，写的有模有样，乍一看，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不过有一个严重问题……”
　　“这个手术方案，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心外专家，非常熟练的共同配合来完成。”
　　“这明显是浪费人力资源啊。”
　　顾林用指关节有节奏的轻敲着茶几，说：“按照言小子的推算，如此两人合作，可以把六个多小时的手术时间，缩短为四个小时。”
　　“如此效率，就不算浪费人力资源了。”
　　顾林又轻笑道：“这个方案真正可行的话，你们不觉得，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吗？”
　　“四个多小时，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还能让我们在整台手术中都保持高水准的状态。”
　　梁兆奎呵呵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又叹道：“不服老，是不行啊。”
　　“昨天那台手术下来，我回到家后，家人对我又按摩又烫脚，忙碌了一两个小时。”
　　“但是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歇过来呢。”
　　梁兆奎又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说：“其他的先不说，别管究竟几人主刀手术，能把这个手术时间减少两个小时，对心脏移植患者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这时，张世安站了起来，心急的说：“坐在这里光动嘴皮子讨论有什么用？”
　　“言小子把方案给了，写的也相当详细。”
　　“走，我们去医院实验室通过实操验证一下，究竟有多大的可实现性……”
　　言非凡从床上爬起来，正好赶上吃午饭。
　　昨夜他以缩短心脏移植手术时间为目标，思虑如何改进手术进程。
　　运气不错，他很快就有了想法，进入了状态。
　　等言非凡把双人主刀手术的设计方案搞出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把整理好的术后报告，通过邮件发给了梁主任，然后一觉睡到了中午近十二点。
　　起床的他，发现余川柏和未婚妻已经到了。
　　相比和余川柏的上次见面，言非凡发现这家伙变黑变瘦了不少。
　　一交谈才晓得，余川柏这段时间一直在苏北，亲自带着公司的销售团队，游走在城市和乡镇。
　　无论大或小的医疗机构，他们是一个不落的上门推销输液控制器。
　　余川柏在餐桌上是侃侃而谈，“其实，目的不是销量，主要是锻炼和培养公司的销售团队。”
　　“如今公司的销售渠道，严重依赖百宁和白玉兰两大集团。”
　　“双方暂时处在合作蜜月期，还好说话。”
　　“一旦将来出现利益冲突，对方想在销售渠道上卡我们的脖子，或是想提高合作条件，我们有一只拉出去能战斗的队伍，情况就会好很多。”
　　对于余川柏的未雨绸缪和危机意识，言非凡还是赞同的。
　　他以大股东的身份，慰问道：“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身体，摩天大楼也不是一天盖成的。”
　　余川柏轻笑道：“非凡，你应该去公司看看。”
　　“公司的每一个员工根本不用督促，都很是自觉的加班加点工作。”
　　“员工都如此奋进，我这个总经理更要以身作则，不能懈怠了。”
　　他又感慨道：“辉煌成功就在眼前，这比任何豪言壮志，任何许诺和激励都管用，员工如今都是嗷嗷向前，不甘落后。”
　　言非凡轻笑着说：“我会建议宋怡给公司的所有人准备大红包的。”
　　“红包，他们自然是期待的。”
　　“不过，他们有更加远大的目标……”
　　余川柏斗志昂扬的说：“非凡，现在公司上下是众志成城，力争让公司在五年之内上市。”
　　言非凡附和着说：“我也希望，公司上市的目标能够顺利达成……”
　　中午，外加整个下午，言非凡也没工作。
　　他和姐姐、苏叶，还有小雨一直陪着余川柏和他的未婚妻，还有苏茹，聊天说事。
　　因为是周末，杜秋阿姨回家了，他们中也没有谁特别的擅长做菜，晚饭就去外面去吃。
　　在前往锦绣大酒店的途中，言非凡接到了梁兆奎主任的电话。
　　“非凡，你的方案真的可行。”
　　“我们做了一次试验，因为配合生疏等原因，全套手术下来，耗时五个半小时。”
　　“但是你的方案，被证明是可行的……”
　　梁兆奎在通话里语带兴奋的说：“我们一致决定，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个手术方法……”


第707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用自己名字来命名一种手术方法，是一件非常荣耀之事，也算是在医史上留名了。
　　虽然，言非凡做的工作只是把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由一人增加为两人，并把手术任务和过程进行了细致合理的分配和重新编制。
　　但是，他研究出的双人主刀手术法，前无古人，又效果显著，把手术时间缩短了一两个小时。
　　所以，用言非凡的名字来命名这手术法，是符合医学新研发成果命名规则的。
　　当然了，命名归命名，要想传扬出去，获得医学界的普遍认可，还得要看言非凡编创出来的双人主刀法，能否被国内外医疗机构广泛采用。
　　言非凡认为，自己研创的这种双人主刀法至多会成为一种有益补充，占据心脏移植手术主流的还会是传统的一人主刀。
　　毕竟，让两位能独立主刀心脏移植手术，又经验丰富的心外专家携手合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万一手术出现点意外情况，这责任归属，很有可能让两人产生裂隙。
　　但，无论这双人主刀手术法的应用前景是否广泛，在医学界拥有一个用自己名字命名的成果，言非凡还是非常兴奋的。
　　这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医生都无法获得的荣耀。
　　一时的灵感，外加一夜的努力和辛劳，就获得如此殊荣，言非凡有一种花了两块钱就中了彩票头奖的惊喜。
　　说实话，言非凡对彩票还真有过研究。
　　当年家里经济困难，卖房还小舅欠下的债务之时，他曾经打过彩票的主意。
　　他期待着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使用概率分析、模型分析等数学分析方法，中几个大奖。
　　奈何死掉了几百万几千万的脑细胞，钱也花去了几千块，是一个小奖也没中。
　　言非凡最后悟了。
　　彩票就是运气，而他的运气一向是比较悲催。
　　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碰过类似小投入搏运气的事情，想要的东西，全靠自身实力去努力争取……
　　在锦绣大酒店的雅间餐桌上，言非凡获得了姐姐、苏叶、小雨、余川柏、苏茹等人的祝贺。
　　雅间内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晚上近八点，还在就餐的言非凡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打来电话的是有关部门的将军肚男。
　　这人的声音，言非凡一听就听了出来。
　　“言医生，关于卫健委陶司长安排你出国进修一事，需要向你做个说明。”
　　停顿一下，将军肚男的声音从手机缓缓传出。
　　“陶司长周四晚上向组织做了一个详细汇报，我们当晚接手调查。”
　　“从当前调查到的信息来看，这是一个多方推动之下的结果……”
　　“多方推动？”言非凡重复了一遍。
　　“是多方推动，而且还不是合谋。”
　　将军肚男在通话里介绍说：“一方的发起者是徐见德，他的想法是暂时让你离开主持的次声波唤醒研究项目。”
　　“所以，他就发动自身关系，想要创造一个让你不得不离开的机会。”
　　又是徐见德。
　　言非凡就是眉头一皱，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呢。
　　他把手机从右耳换到了左耳，听将军肚男在手机中道：“至于陶司长这边，出国进修的项目每年都有，他就想着做成一个耀眼的大项目。”
　　“至于国外的赞助商，如果能让你走出国门，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在各方运作之下，这个光彩夺目，只要你点头同意，就能快速推进的进修项目就诞生了。”
　　将军肚男分析道：“九十九名青年医生的大好前途系于言医生你一身，道德压力之下，他们认为，你答应的可能性还是较大的。”
　　“只是他们不清楚，你上次美国之行的确切遭遇，还有你与我们，你与军方的深厚关系。”
　　听到这，言非凡打断问：“你们调查到这一步，这件事会如何处理？”
　　“这个……”
　　将军肚男沉声道：“徐见德虽然存心不良，但这件事的操作，却是没有多大的明面问题，算是一个阳谋操作。”
　　“不过，这件事暴露出来，京城的医学界变成了一个勾连密切的关系网。”
　　“徐见德一人就能撬动起这张关系大网，按照他的意愿来共同推动一件事。”
　　“窥一斑而知全豹……”
　　“我们会把这件事整理成报告提交给上级和有关部门，警惕这种医学界京圈的存在。”
　　言非凡算是听出来了，那个徐见德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也是，人家送给你一个去国外知名医疗机构进修的机会，还是公费的，难道是害你吗？
　　这让言非凡有些气闷了。
　　他又不由的想到了一点。
　　如果这件事推进到最后时刻，九十九名青年医生选拔出来了，再告诉自己？
　　丫挺的，因为自己的拒绝，那九十九名失去国外进修机会的青年医生，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丫丫的，徐见德这一招，够阴险的。
　　庆幸的是，那个陶司长在这个项目还未公开时，先来询问自己的意见了。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将军肚男的声音，“言医生，我们还调查到一点。”
　　“这百人进修计划，京城有四十个名额。”
　　“这四十个名额的获得者，京城医学界已经内定或选拔出来了……”
　　叉叉徐见德……
　　在言非凡的意识世界，已经把徐见德这家伙给摆上了解剖台，先阿Q精神过一下手瘾再说。
　　将军肚男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言医生，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迁怒。我们是不会让好人吃亏，坏人得意的事情发生的。”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陶司长表示，他会通过各种途径透漏出去的。”
　　“言医生，那个家伙一定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向你保证。”
　　“我不要保证，我要结果。”
　　言非凡有些生硬的结束通话，平缓一下心绪，让自己满脸笑意的出了洗漱间，回到了餐桌上。
　　“工作上的事情，讨论一个急症。”
　　面对众人的关切，言非凡随意编了一句，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这时，苏茹开口道：“非凡，你明天去京城，有时间去家里坐一坐，吃顿便饭吗？”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推辞道：“阿姨，明天我在百宁医院有三台手术，还要对叔叔单位的那位脑凝血块患者做一次检查，抽不出时间的。”
　　余苏叶也开口道：“妈，这两天你也看到了，非凡他每天都很忙的，周末还要去京城做飞刀。”
　　她一脸郑重的告诫说：“像我爸单位的凝血块患者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以后可不许用非凡来做人情，或来做交易。”
　　这话让苏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苏叶，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长辈不知进退似的，我们会是那样的人吗？”
　　余苏叶解释道：“妈，你不用生气。”
　　“我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免得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让双方不好做。”
　　这时，言自若笑着道：“阿姨，非凡工作真的很辛苦，我都担心哪一天他会倒在手术室里。”
　　“所以呢，我们如今都是尽可能的减少非凡的工作，拉着他出去游玩。”
　　“如今，我们就是一家人。”
　　“您是苏叶的亲人，也是我和非凡的亲人，自然会和我们一样爱护非凡，不会让他多操劳的。”
　　苏茹颔首轻笑道：“这是自然。”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们会把非凡当亲生儿子来对待的……”


第708章 关系维护
　　周日上午过十点，言非凡、冯俭和苏茹一行三人抵达京城百宁医院。
　　来到医院后，言非凡没有片刻休息，直接走进神经外科住院楼做起了手术准备。
　　上午，他有两台手术，一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一台脑凝血块穿刺消融手术。
　　苏茹见言非凡脚上生风的大步穿过隔离门，走进手术区，转头问冯俭。
　　“他每次来百宁，都是这个样子？”
　　冯俭点了点头，说：“基本上都是这样。”
　　“上午忙碌三个小时，中午一个小时午饭和休息，下午再忙碌两个多小时，然后乘车去机场返回滨海。”
　　苏茹轻叹了一声，说：“非凡他都这么有名气了，还这样忙碌不辍，确实不容易。”
　　这时，一位五十岁许，身材瘦高的清隽男子，出现在家属等候区，朝两人走了过来。
　　苏茹看到这人，赶紧的迎了一步，问：“老公，你单位的那位员工，带来了？”
　　“带来了，医院的人正给他做检查，言非凡要求做的那几样检查。”
　　清隽男子回了一句，目光转向冯俭，耳边响起苏茹的声音。
　　“老公，这是非凡的助理冯俭。”
　　“非凡他已经进手术区，去给患者做手术了。”
　　苏茹介绍了两句，又转而对冯俭介绍自己的老公，“冯俭，这是我的丈夫余佑澎，澎湃的澎。”
　　“冯俭，你好！”
　　余佑澎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冯俭，下一刻就拉着苏茹来到了家属等候区相对僻静的地方。
　　“阿茹，有大嘴巴把言非凡是苏叶未婚夫的事情传到了单位工作群。”
　　“从昨天到现在，我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有拐弯抹角的，有直接张口的，反正这些人就一个意思，想要言非凡给看病做手术。”
　　余佑澎有些唏嘘的说：“真没想到，这小子能耐变这么大了，会有这么多人求他。”
　　苏茹白了他一眼，揶揄道：“你才知道啊？”
　　停顿了一下，她压低声音说：“苏叶说了，百宁和滨海的附属医院排队等着言非凡做手术的，本来都排到明年年中了。”
　　“他忽然之间放话了，这个穿刺注射手术，就做到阳历年底。”
　　“这让好多患者着急了，四处托关系呢。”
　　“还有整形手术……”
　　苏茹神秘兮兮的说：“老公，你肯定想不到，他做一台整形手术，收费都暴涨到四五百万了。”
　　“这还是关系特别硬的人介绍，他才会抽出时间，勉为其难的接下来。”
　　这让余佑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拉个双眼皮，整整鼻子，整整嘴，就要四五百万，抢银行也比不上他这赚钱速度啊？”
　　苏茹又横了他一眼，说：“你这就不懂了，就是一分钱一分货。”
　　“苏叶给我看了非凡做的几个整形手术的前后对比，实话实说，这几百万，我认为花的很值。”
　　余佑澎打断说：“先别说这个了。”
　　“阿茹，有几个人求到我这里，我一时不好推脱，只能先含糊着。”
　　“苏叶和言非凡那边……”
　　苏茹迟疑了一下，说：“老公，这几天我和他们住在一起，非凡他是六点就起床，锻炼一二十分钟，吃完早饭就赶去医院上班，晚上就没准时下过班，有时要半夜才回来。”
　　“他是确实忙，也累，我看的都有些心疼。”
　　停顿了一下，苏茹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老公，这个托请，不能推的，最好也得推了。”
　　“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转圜，如果我们这边做的过分了……”
　　“非凡能做到这一步，虽然他看着性格挺好，挺和善，但是该有的决断，肯定是有的。”
　　苏茹看了看余佑澎沉吟不语的表情，又补充说：“即便我们不为苏叶着想，也要想一下川柏。”
　　“非凡他虽然不管那家公司的事务，却有一言而决的权利。”
　　余佑澎轻吐出一口气，语带不满的说：“这才几天啊，你一口一个非凡，一个劲替他说话。”
　　“你该不会被他们给洗脑了吧？”
　　余佑澎摆手止住了想要开口分辩的苏茹，接着说：“既然我们决定依靠这小子让川柏获得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自然不会做因小失大的事情。”
　　“那些请托，我会处理好的。”
　　他又神态复杂的说：“我都这个年纪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也不怕得罪人……”
　　中午近一点，完成上午工作的言非凡，出了手术区，就见余佑海笑容满面的等着自己。
　　他忍不住打趣道：“余院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啊，让你这么高兴？”
　　余佑海哈哈一笑，说：“确实有大喜事。”
　　“上午的议事会上，少数服从多数，以一票的优势，通过了筹建百宁医院分院项目的决议。”
　　“不容易啊，酝酿了近两年，经过了近半年的积极推动，终于确定下来了。”
　　言非凡高兴的道：“确是大喜事，恭喜恭喜。”
　　“余院长，地点定下来没？滨海？”
　　余佑海呵呵一笑，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滨海是几个备选地点之一。”
　　“我个人，是倾向于选址滨海的。”
　　现在余苏叶已经是附属医院的人，这个百宁分院究竟选在哪，言非凡也不怎么关心了。
　　他又问道：“余院长，那个百名青年医生进修计划，百宁医院有被选中的吗？”
　　余佑海摇头道：“这个国外进修计划，我有听说过，不过我们百宁医院没人申请。”
　　他又解释说：“这是卫健委的项目，倾向于公立医疗机构，我们申请也是白申请。”
　　“经历了几次陪跑后，我们也就学乖了，不再浪费时间和感情了。”
　　余佑海又语带自豪的说：“我们也不缺国外进修机会，百宁医院与国外十五家知名医疗机构保持着友好的合作交流关系。”
　　“言医生，你问这个……”
　　言非凡含糊说：“只是随便一问，没别的事。”
　　余佑海自然不信言非凡的敷衍之词，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午饭，是言非凡和冯俭一起吃的，没人打扰。
　　下午两点到四点二十，言非凡又完成了一台颅脑肿瘤的穿刺注射手术。
　　手术之后，言非凡在苏茹、余佑澎的陪同之下，来到脑外科检查室，亲自对脑凝血块痴傻男做了几项检查，又翻看了一番他的检查资料。
　　看过检查单，言非凡抬头迎着患者家属紧张的目光，说：“基本可以确定，是由凝血块导致的脑损伤引发的认知障碍。”
　　“我可以消除凝血块，但是不能保证，凝血块消除了，他就一定能恢复认知能力。”
　　言非凡又接着说：“不着急的话，两周后我再来百宁医院，对他做穿刺手术。”
　　“着急的话，下周去滨海附属医院。”
　　患者家属急忙回道：“言医生，我们下周去滨海……”
　　确定了这位患者的治疗事宜，言非凡就向余佑澎和苏茹夫妻表示了告辞。
　　言非凡在几人相送下，走出脑外科，就看到有两人站在了凯迪拉克商务车前。
　　一是赵晓婷，一是余佑沂。
　　赵晓婷把几个精致的食品盒递给言非凡，笑嘻嘻的说：“我又打包了几份小糕点，你路上吃。”
　　言非凡有些小感动，嘴上却劝说道：“赵晓婷，你不用特意送糕点过来的。”
　　“我又不是吃货。”
　　赵晓婷嘿嘿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非凡，这糕点嘛礼轻情意重，一是感谢，一是关系维护。”
　　“这样，你就不会把我这个朋友给遗忘了。”
　　言非凡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余佑沂。
　　“余医生，你……”
　　“言医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议。你同意的话，我们可在车上边走边谈？”


第709章 俗气的条件
　　下午近五点，凯迪拉克商务车载着言非凡、冯俭，还有余佑沂三人驶出了百宁医院。
　　待车子开上主路，行事平稳，余佑沂开口了。
　　“言医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摩和学习你主刀大舌头矫正手术的视频，彭医生的手术视频，还有你对彭医生的针对性问题和指点。”
　　余佑沂分析道：“我发现，言医生你对整台手术有着无比强大的掌控力，这第一刀下去，就知道最后一刀如何收尾。”
　　“手术中的每一刀，每一个动作，没有一处冗余，都是丝丝相扣的一个环节。”
　　“言医生你对彭医生的询问和指点……”
　　余佑沂轻叹了一声，接着说：“在我看来，你是从上帝角度出发，从更高的层面对彭医生的手术做了一次梳理和纠正。”
　　“我有反思过自己……”
　　余佑沂一脸叹服的说：“我做不到，只能挑刺一般找出彭医生手术中的不足，无法从更高的视角，审视他手术过程中的不合理之处。”
　　言非凡听到这，发现余佑沂的眼光挺犀利。
　　确实，他自己主刀的手术，都是在脑海中经过数次模拟，不断改进完善而得。
　　至于询问彭医生的诸多手术问题，也是他把彭医生的手术过程在脑海中再过一遍，找出的一些感觉不合理或能够改善的地方。
　　言非凡对上余佑沂的目光，就听他言辞恳切的说：“言医生，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不仅如此，你还能从手术整体出发，发现个别点在处理上的不足。”
　　“言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这话，余佑沂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优盘。
　　他拿在手里摩挲着，面带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主刀大舌头矫正手术的视频，想请你给指点一下，找出不足和需要改进之处。”
　　他又补充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过分了，会占用你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言医生，我已经欠你一个人情。”
　　余佑沂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说：“言医生，我以后愿以师礼……”
　　听到这，言非凡赶紧的打断说：“余医生，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你是苏叶的长辈，我可承受不住。”
　　“曾经有一个人也如你这样说，如今可是连面都不见了，还要辞职离开附属医院……”
　　言非凡说的这人，就是周贤医生。
　　从梁主任那里听说这个家伙提交了辞呈后，言非凡也慢慢的醒悟过来。
　　丫的，至从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后，就再没见过这个家伙。
　　虽说附属医院规模足够大，三四千名医务人员，不特意去找的话，偶遇还真不容易。
　　但是手术都过去了一个月，患者也度过了危险的术后恢复期，也该过来报个喜了。
　　更何况，言非凡还在心外科学习和工作了两天，每次闹出来的动静，都不算小。
　　但就是没见到周贤的影子。
　　言非凡终于明白过来劲了，他在躲着自己。
　　想来想去，言非凡认为，周贤躲着自己的唯一理由，就是曾经的师礼待之一说。
　　当初破釜沉舟，自然是什么都敢说。
　　现在终于成功了，以副主任医师之尊拜一位住院医师为师，却拉不下这个面子，低不了头了。
　　言非凡认为，周贤之所以辞职，躲着自己的这个因素固然不是主因，也是不小的诱因。
　　余佑沂一脸认真的说：“达者为师，言医生又切切实实的指点过，以师礼待之是理所应该。”
　　“这与我是不是苏叶的长辈，没有关联。”
　　“至于他人如何选择，我无权干涉，言医生，我一定会言出必践的。”
　　言非凡一脸抗拒的说：“不行，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日后也不好相处。”
　　“余医生，换一个条件……”
　　“换一个？”
　　余佑沂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脸带为难的说：“言医生，不知你来开条件吧。”
　　“我能满足的，一定尽力。”
　　这个……
　　言非凡也一时想不到。
　　余医生已经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再加上一个人情？只是人情一多，就不值钱了。
　　忽然之间，言非凡意识到了一点。
　　原本的问题，应该是答不答应他这个不情之请，怎么直接跳到谈条件了？
　　言非凡有心跳回去，直接拒绝，但是好为人师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再说，学习是双向的！
　　观看号称口腔外科第一刀的余医生的手术视频，自己也应该能从中学到一些技能和经验。
　　又思虑了一下，言非凡缓缓的开口道：“余医生，观看一遍你的手术视频，还要分析过程，找出不足，不亚于自己做一台手术，所耗精力甚至还犹有过之。”
　　“你做一台这样的手术，收费是多少？”
　　“十万左右！”
　　余佑沂快速回了一句，立时明白了过来。
　　“言医生，谈钱虽然俗气了一些，但以后像我这样向你求教求指点的，肯定会络绎不绝，确实需要定下一个可以衡量的标准。”
　　“用相应的手术费来衡量，是恰当的。”
　　“但是高人难寻，指点无价，获益终身，这个标准至少再乘以……三倍。”
　　“言医生，我愿意支付三十万的咨询费，请你指点一二。”
　　三十万的咨询费，言非凡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比有名无实，不情不愿的师礼待之实惠多了。
　　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易，不会再出现像周贤那种避而不见的尴尬事情了。
　　言非凡接过余佑沂递过来的优盘，就发现这个家伙的神情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果然，说是以师礼待之，但内心还是有抵触的，心口不一的家伙。
　　言非凡不由的腹诽了一句……
　　言非凡乘坐飞机顺利的返回滨海，又回到醉墨华庭，已经是晚上近九点。
　　吃晚饭之际，他就听姐姐在一旁絮絮道：“车子买了，保时捷跑车，全下来一百六十万左右。”
　　“付了车款后，我把余下的钱转给了小舅，让他去跑手续，我就不管了。”
　　“小舅妈说，下周六在新丰酒楼举办喜宴，宴请亲朋好友，算是结婚仪式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
　　余苏叶也汇报道：“别墅的里外装修也全面开始了，已经给他们转过去了一百万的款项。”
　　言自若又开口道：“非凡，以后苏叶会经常去院士小区监督一下别墅的装修。”
　　“有一辆车，会方便一些。”
　　看到姐姐挤眉弄眼的示意目光，言非凡明白过来，豪爽表示：“那就买一辆，苏叶，你相中哪辆，就买哪辆，我们不差钱。”
　　见余苏叶是笑颜如花，言非凡暗自感叹，这花钱真的是流水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梁主任的来电。
　　“非凡，今天我们又做了一次试验手术，时间缩短到了五个小时。”
　　“你是这个双人主刀手术法的研创者，我们在两次验证中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明天的工作，就是完善这个手术法……”


第710章 较劲
　　周一上午近十一点，心外科手术练习室！
　　“顾医生，你这样做着别扭，我来示范一下……”
　　言非凡上前站在了顾林医生让出的位置，手持手术镊在大体老师的心脏上比划起来。
　　“顾老师，缝合这处静脉时，我建议使用反手针法……像我这样用针，既不会影响到梁老师，自己的动作也会感觉顺手许多。”
　　等言非凡让出位置，接替的顾林，再次拿起缝合器械按照言非凡刚才的示范，操作了一番。
　　“确实，这样缝合感觉自然多了。”
　　顾林表示了认可，看着对面梁兆奎，呵呵轻笑道：“老梁，我们这样合作手术，我忽然有一种和老婆跳舞的感觉。”
　　“一会你进我退，一会你退我进，看似碰撞，却又彼此错开，和谐交融。”
　　这话，让旁观的邓春明和张世安两人忍不住乐了起来。
　　邓春明直接揶揄道：“形容的挺贴切。”
　　“问题是，老顾，你这才几分钟没碰到老梁的手术镊，这么快就产生最佳搭档的感觉了？”
　　顾林轻哼一声，说：“主要是这练习做的断断续续，还不时被言小子打断纠正。”
　　“一时做的不顺手，现在才找到了状态。”
　　他又瞄了邓春明一眼，语带挑衅的说：“老邓，你信不信，我和老梁配合，肯定会比你们两个率先把手术时间杀进四个半小时之内。”
　　邓春明很是不服气的轻切一声，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的话，我们就比一下。”
　　“输了，就把你的那副玛瑙围棋让给我。”
　　顾林呵呵两声，一脸鄙视的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直觊觎我的玛瑙围棋。”
　　“好，赌就赌。”
　　“不过，老邓，你要是输了，你就得把你那对紫檀的健身手球让给我。”
　　邓春明摩拳擦掌道：“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言小子，你来当证人……”
　　今天一早，言非凡带着潘济川来到心外科，就被带到了手术练习室，面对着手术台上的大体老师，交流起双人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的具体步骤。
　　梁兆奎和顾林负责一步一步的演示，并说出他们几人这两天验证积累出的疑问和改进意见。
　　言非凡就在一边观察他们的手术操作，随时纠正他们做的不对的地方，并解答他们的疑问。
　　至于他们提出的改进意见，言非凡会在脑海中进行数次模拟，感觉有提升效果的，就采纳。
　　不太合适的，他就提出自己的反对见解。
　　综合来看，还是采纳的居多。
　　截止到现在，他们一共提出了十一条改进建议，言非凡采纳了八条。
　　毕竟他们都是临床经验丰富的专家。
　　言非凡在心脏手术方面还是略偏向于理论派，一些想法有些想当然。
　　五位大佬中，缺席的倪雷兴医生，今天有重要的手术安排拖延不了，没有时间参加。
　　言非凡和四位大佬是一边练习，一边纠正，一边讨论，有时还会有争吵。
　　几人的工作状态，那是相当的投入。
　　甚至，他们的工作热情，都让言非凡惊讶了。
　　午饭，还有晚饭，他们都是吃的盒饭，一顿饭的时间都没超过十五分钟，就重新开始了工作。
　　言非凡带着潘济川，再加上下午五点加入的倪雷兴医生，他们一直工作到了晚上过十点。
　　言非凡都有些蔫了，却发现眼前这五六十岁的老家伙们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精神。
　　“梁老师、顾医生、邓医生、倪医生、张医生，你们是老当益壮，我佩服，再加佩服。”
　　言非凡拱手认输道：“我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梁兆奎和顾林几人交流了一下目光，说：“这双人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经过一整天的反复练习和讨论，这步骤和规范，算是都明确了下来。”
　　“我们如今欠缺的，只是配合和熟悉。”
　　“这个，不急在一时。”
　　“今天就到这吧？”
　　“好，就到这！”
　　顾林首先应了一声，又过来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说：“言小子，身体还是有些虚啊。”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好身板可是必要条件，回去后多补补，多锻炼。”
　　“一定，一定！”
　　言非凡乖巧的应了一声，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躺在手术台上的大体老师。
　　顾林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让学生们过来处理收拾的。”
　　“你直接离开回家就行了。”
　　有他这话，言非凡就借坡下驴，赶紧的带着潘济川离开了手术室。
　　待这两个年轻人一离开，梁兆奎、顾林、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几人是谁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两分钟后，张世安打破了安静。
　　就听他底气十足的喊道：“我年龄最小，身体也最好，我就不信，你们谁能撑过我。”
　　他这话一出，倪雷兴就哎呦哎吆扶着腰坐在了身旁的一张凳子上。
　　有他带头，其他四人也是赶紧的找地坐下。
　　有捶腰的，有揉小腿，还有晃肩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的难受表情。
　　他们看了看各自的表现，又不约而同的哈哈笑出了声。
　　梁兆奎用手指点了点四人，摇头笑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也都老大不小了，还幼稚的比来比去，真是自己找罪受。”
　　顾林轻哼了一声，说：“老梁，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自己不也是硬撑着？”
　　梁兆奎看向倪雷兴，说：“老倪今天可是做了六个多小时的心脏畸形修复手术。”
　　“我一直等着他开口说不行呢。”
　　倪雷兴见几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冷哼一声，说：“其实，我一来到练习室，就察觉到了。”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是暗中较上劲了。你们在言小子面前这样做，真是不嫌丢人。”
　　“既然你们要强撑，我自然要舍命相陪了。”
　　顾林伸手有些无力的点点他，郁闷的说：“你这个家伙，就会害人害己。”
　　他又忽的笑道：“好久没有这种胜负欲了，别说，我虽然现在很累，但是蛮开心的。”
　　梁兆奎轻笑道：“这是因为，言小子的这个双人主刀手术法，真正的吸引到了你，再一次唤起了你的工作激情。”
　　顾林点点头，又叹道：“还有一点，我必须承认，言小子让我感受到了威胁，还有底气不足。”
　　“我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和示弱！”
　　这话一出，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梁兆奎见他们都看向自己，也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我也有这种感觉……”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意外发现段羽回来了。
　　“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
　　段羽笑了笑，道：“三天足够了，时间再多，爸妈就会觉得我烦了。”
　　言非凡没看到莫小磊，问了一句才知道，住在了附近的一家小宾馆。
　　“段羽，莫小磊的工作已经沟通好了。你让他带着个人证件等资料，直接去医院后勤处。”
　　“到时，会有人给他办理入职手续的。”
　　段羽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用谢！”言非凡不在意的回道。
　　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事。
　　他只是跟刘锦的办公室主任任真说了一声，对方表示，这件事很好办，交给他处理就好了。
　　当天下午，他就得到了办妥的回音。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滨海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的来电。
　　“言医生，我可是听说了，你和心外科的几位大佬在搞大动作。”
　　“这医学论文，你可得发在我这里啊……”


第711章 最后一根稻草
　　“唐主编，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言非凡夸赞了一句，就听唐骏在通话里语带得意的说：“附属医院属于我们期刊的后花园，到处都有我的耳报神。”
　　“更何况言医生你就像太阳月亮那样耀眼醒目，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
　　言非凡轻轻的一笑，就听唐骏在电话里忽然语气一转，诉起了苦。
　　“言医生，我的日子不好过啊，虽然每周都能收到不少的稿件，但是普遍质量不高。”
　　“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那些家伙们，写出不错的论文，就喜欢投给国外的那几份医学期刊。”
　　“言医生，这几个月，我们期刊全靠你的两篇论文撑门面呢。”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两篇论文在国际上的下载阅读量，已经跃升到了近三年内我们期刊所有刊发论文的前两位。”
　　停顿了一下，唐骏又惨兮兮的说：“言医生，你这次大动作的学术论文，不会弃我而去吧？”
　　虽把论文发表在像《Nature》、《Science》这种国际顶级期刊，能获得更大的关注度和赞誉，但是言非凡其实并没有多看重。
　　对他来说，发表课题成果，为将来评选职称做准备等，滨大学报医学版的档次足够敷用了。
　　以言非凡现在的成就，也无须通过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来证明自己，提升自己。
　　再者，他坚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高质量的论文，总会吸引到真正的读者。
　　还有一点，之前鼓吹的什么科学无国界，如今已经证明，纯粹是西方国家的忽悠，为了就是更好吸引落后国家的高科技人才为他们服务。
　　言非凡介绍道：“唐主编，我和心外科的几位大佬正在练习和规范心脏移植的新手术方法。”
　　“成熟后，可以把现有心脏移植的手术时间从六个多小时缩短到四个半小时左右。”
　　他这话刚说完，唐骏就惊呼道：“啊，言医生，这可是重大的研发突破啊。”
　　“言医生，请一定把论文发表在我这里，你有什么条件，随便提！”
　　言非凡笑了笑，说：“唐主编，这篇论文的篇幅肯定不会短了，我记得你那里有版面限制？”
　　唐骏语带急切的说：“言医生，版面限制根本不是事儿，这分对谁来！”
　　“你的论文就是有一本百科全书的厚度，我也会给你刊发出来。”
　　言非凡乐道：“这个新的心脏移植手术法，我们还在改进和完善之中，要等有成功的手术实例后，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唐骏赶紧回道：“言医生，那咱可就说好了，等成功后，这成果可一定发我这。”
　　“嗯，没问题！”言非凡应下的很干脆。
　　唐骏兴奋的在电话里道：“谢谢，谢谢，言医生，你哪天有时间，我一定要请你吃大餐才能表达感激之情。”
　　“免了，免了，我最近忙的没时间。”
　　言非凡婉拒后，又与唐骏闲聊了几句，正准备挂断电话之际，唐骏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来。
　　“言医生，你如今在心外科学习，我手上有一位心脏异位症患者，你有兴趣吗？”
　　言非凡追问道：“心脏异位到什么程度？”
　　唐骏介绍说：“心脏异位到胸腹腔，合并室间隔缺损、大血管发育畸形等先天畸形。”
　　“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和严重。”
　　他在电话里进一步介绍道：“这是一个乡村医生，还是期刊的书友，写信向我求助的。”
　　“他在信中说，这是他家乡的小男孩，已经五岁了，如今心脏病的症状是越发严重。”
　　“说实话，这个小男孩能长这么大，我都感觉有些惊奇了。”
　　唐骏又补充说：“那乡村医生说，小男孩的家人带他去大医院看过，只是高昂的手术费，还有极高的危险性，让他们放弃了。”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唐骏的用意。
　　这是打他公益基金的主意呢。
　　不过，心脏异位先天畸形，是相当少见的。
　　普通大众所知的镜像人，即体内的所有器官左右反转，其实也是一种心脏先天异位。
　　只不过，镜像人的心脏和其他器官相对关系和正常人一样，功能也正常，等同于正常人。
　　像小男孩这种情况，心脏异位到胸腹腔，合并室间隔缺损、大血管畸形等情况，就相当罕见了。
　　“倒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言非凡思忖片刻，说：“唐主编，你把小男孩的资料转给负责公益基金日常事务的贺俊兴。”
　　“如果小男孩的情况核实属实，我会和心外的梁主任商讨这个小男孩的救治可能和手术方案……”
　　结束了与唐骏的通话，时间也不早了，言非凡洗漱了一下，麻溜的上床睡觉……
　　翌日早晨，一夜好眠的言非凡，睁开眼睛，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了。
　　这让他心生感叹，还是年轻好啊，底子雄厚，简简单单的睡一觉就能消除所有疲累。
　　言非凡起床洗漱，来到阁楼的露台晨练，就见苏叶和段羽已经在健身了。
　　看着苏叶在扭腰、提臀、踢腿、甩臂，姿态优美的舒展身体，言非凡越发感觉生活的美好。
　　“非凡，那个羽毛球国手郭凡……”
　　言非凡来到余苏叶身侧，活动着身体，接过了话，说：“他怎么了？”
　　“身体又出问题了？”
　　余苏叶妩媚的横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就不想人家好事呢？”
　　“经过这几个月的康复和训练，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全恢复了。”
　　“昨天，他打了一场队内比赛。”
　　“他说自己发挥的非常神勇，干净利索的打败了对手，获得了教练的大力夸赞，特意打来电话向秦老师表示感谢呢。”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听余苏叶嘻嘻笑道：“秦老师说，这下她终于安心了，不用担心这家伙突然找上门来，让她兑现承诺给安排工作了。”
　　言非凡摇头笑了笑，质疑说：“秦老师对我这么没信心？不应该啊。”
　　余苏叶笑道：“秦老师这是在开玩笑呢，这你都听不出来？”
　　她忽的停下运动，靠近言非凡，压低声音说：“哎，昨天祁晓丹来医院了。”
　　言非凡有些奇怪的问：“来就来吧，你干嘛说的这么神秘兮兮？”
　　余苏叶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小声说：“她向我讲述了她与祝星发的床上之事。”
　　这立时引起了言非凡的极大兴趣。
　　“那家伙应该还没完全恢复呢，真是太迫不及待一些了。”
　　言非凡批评了一句，又话题一转问：“哎，效果怎么样？感觉如何？”
　　余苏叶轻声道：“祁晓丹说，一开始感觉还是不错的，挺好的，让她很舒服。”
　　“不过……”
　　“不过什么？”言非凡追问道。
　　余苏叶捋了下黏在额前的十几根头发，道：“祁晓丹说，后来，那家伙不顾她的感受，一直没完没了，动作也变得很粗暴。”
　　“再加上祝星发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这就成了压垮他们之间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晓丹说，已经和那家伙分手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家伙呢？来医院做检查了？”
　　言自若点点头，说：“来了，肿胀的就像……”


第712章 禁令
　　祝星发的情况并不严重，只需要做一个不大不小的韧带和肌肉修复修复手术就可以了。
　　毕竟相较于第一位小白鼠，他的丁丁再造手术已经做了一定程度的改进。
　　下午近三点，给祝星发做完检查和修复手术的言非凡、余苏叶，还有陈瑜，一块来到了更衣室。
　　言非凡脱下后背已经半湿的手术无领衬衣，随手丢进了回收筺。
　　他忍不住叹道：“自身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自控力就这么差吗？”
　　“明知后果会严重，就不能再忍一忍？一次放纵，又得多休养半个月。”
　　陈瑜轻笑道：“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忍得住？肯定是条件一具备，就想着试一试了。”
　　忽然之间，陈瑜伸手戳了戳言非凡的胸大肌。
　　“呦，挺结实的，还是挺有肉的。”
　　受到骚扰的言非凡，赶紧的穿上衬衣，挡住对方打量的视线，还远离了对方两步。
　　这让一旁的余苏叶，抿嘴直乐。
　　陈瑜轻呵了一声，转而说：“非凡，听说，昨天你把心外科的五个老家伙给生生的拖垮了？”
　　“什么拖垮？”言非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知道？”
　　陈瑜啧啧的说：“心外科的梁医生、顾医生、邓医生他们几个，昨天不是和你一起忙到晚上？”
　　“昨晚，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被学生给搀扶着送回家的，今早上全请假没来上班。”
　　言非凡惊讶的啊了一声，说：“昨晚上我离开时，他们可是比我还精神呢。”
　　他又关心的问：“他们没事吧？”
　　陈瑜轻轻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接连三天忙碌于你提出的双人主刀手术法，一时累着了。”
　　“我了解到，休息了一上午，下午这几个老家伙就全来医院工作了。”
　　这让言非凡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要有一人累出一个好歹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陈瑜浅笑道：“这怎么能怪你？”
　　“他们中最小的一个都比你年长两倍，这么大的一个人，自己心中都没数，实在是怨不得你。”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你研创的这双人主刀手术法的厉害和吸引力。”
　　“我很期待，以你名字命名的这个手术法，能在世界范围内获得广泛认可和传播。”
　　言非凡谦虚的说：“严格来说，这是站在医学前辈肩膀上的讨巧之法，技术含量不高。”
　　陈瑜正色的说：“非凡，别太自谦了。”
　　“能把心脏移植手术缩短两个小时，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成果……”
　　话语之间，言非凡、余苏叶和陈瑜三人就换好了衣服。
　　言非凡和余苏叶跟着陈瑜还没走出更衣室，就见她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言非凡。
　　“非凡啊，上次在你帮助之下，把我儿子送去军营体验生活，是弄巧成拙了。”
　　“这更坚定了他考报考军校的决心。”
　　言非凡面带讪讪的劝说：“这个，做一名军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保家卫国，光荣！”
　　“你还可以让他报考军医大学啊！”
　　陈瑜瞪了他一眼，哼哼道：“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了。”
　　“哎，对了……”
　　走出手术区的陈瑜，又一惊一乍喊道：“非凡，我家侄女夏敏的事，你得负责！”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陈大院长，夏敏的库欣综合征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吗？”
　　“我还能怎么负责啊？”
　　陈瑜轻切一声，说：“几个月过去，她确实恢复得相当不错，体重也下降到了一百二以内，身材可以说相当苗条了。”
　　“她的容貌，也变得漂亮许多。”
　　“只是……”
　　陈瑜有些愤愤的说：“还得怪你，你的整形技术太好了，把一个个的东施变成了西施。”
　　“小敏和她们一比较，就有了明显差距。”
　　“这段时间，小敏她是整天拿着你的整容案例在我面前碎碎念。”
　　“我是被她磨的没有办法了。”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说：“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做整形手术嘛。”
　　“没问题，陈大院长，你让她来吧。”
　　陈瑜是一脸笑容，说：“非凡，我先谢谢你。”
　　“唉，其实，一家人都不赞同她整容。”
　　“只是这个丫头吃了秤砣铁心了，谁也劝不住，只能是随她的心意了。”
　　陈瑜又叮嘱说：“非凡，你给小敏做这个手术，别让她变化太大。”
　　“既让她变得漂亮，又能让我们，还有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陈瑜又想到了一点，问：“非凡，这手术费？”
　　言非凡摆手道：“夏敏是你的亲侄女，只收取医院的成本费就可以了。”
　　陈瑜笑眯眯的说：“怎么好让你白忙活，你的研究室也有一二十人，他们也需要你养活的。”
　　“打一个低折扣就可以了。”
　　这时，余苏叶提醒说：“陈老师，非凡上两周各接了一个女孩的整形手术。”
　　“她们的费用，一个388，一个366！”
　　陈瑜脚下就是一个停顿，又长呼出一口气。
　　“我叉，早知道做整形手术这么赚钱，我当年也和王川一样转去整形外科了。”
　　“非凡，你这个收费标准，一台手术就能养活你的团队一年了，不差小敏这点钱。”
　　“你还是光收她成本费好了……”
　　陈瑜虽然升任了副院长，多数时间都是在综合办公楼那里办公。
　　但她在创伤外科，还是有一间办公室的。
　　一是陈瑜还有十几个学生和助手，不能一下子对他们撒手不管。
　　二是陈瑜也不想彻底脱离一线临床工作，每周她还会尽量的空出一两天来创伤外科做手术。
　　言非凡和余苏叶跟着陈瑜来到她在创伤外科的新办公室，讨论丁丁再造手术的志愿者招募工作。
　　负责这一块余苏叶介绍说，在志愿者招募信息发布后，目前是电话咨询的人不少，但是亲自赶过来报名的人，迄今只有三人。
　　经过检查，只有一人符合要求。
　　余苏叶有些自责的说：“我会扩大招募信息发布渠道，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尽快的把志愿者招齐。”
　　陈瑜安慰道：“苏叶，志愿者招募一事，你不用着急。我国人口基数这么大，丁丁因为各种原因出现问题的患者，肯定有不少。”
　　“只是那里的问题，国人习惯于藏着掖着，羞耻向他人提起。”
　　“我猜想，肯定有不少患者在偷偷关注着我们，在偷偷收集手术相关信息。”
　　“或许，下周，他们就会蜂拥而至了……”
　　接下来，三人就丁丁再造手术进行了探讨……
　　晚饭后，言非凡带着余北桦来到了脑外科实验室，和邱阁医生，还有她的学生和助手一起对小白鼠和试验猴进行大脑解剖检查。
　　言非凡一来到实验室，就被邱医生告知。
　　徐见德被京城的伦理委员会下了禁令，禁止他进行次声波唤醒研究人体临床试验……


第713章 许可申请
　　“言医生，我了解的情况是，徐见德的人体临床试验早就被叫停，这次是正式发文予以禁止。”
　　邱阁语带跃然的进一步介绍说：“当然，没禁止他从事次声波唤醒研究，理论研究和动物试验还是可以做的。”
　　“在积累了足够的实验数据，有了比较充分的把握，人体临床试验许可还是能再申请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见邱阁医生又兴奋的说：“言医生，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卫健委的领导在协和医院视察，口气严厉的表示，有些人表面上仁义道德，以患者利益为重的名医风范，实际行事却是自私自利、枉顾他人生命和健康，明确让协和的领导加强医风医德建设。”
　　“协和医院的人都说，这有些人就是徐见德。”
　　“这家伙要臭大街了……”
　　言非凡见邱医生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心情愉悦的提醒说：“邱医生，不管别人如何，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邱阁表情一肃，说：“对，我们早一点做出成果，才能给那家伙致命一击。”
　　她扫了眼站在旁边的学生和助手，道：“都傻站着干嘛，还不开始干活？”
　　这几人不敢分辩，在言非凡的眼神示意之下，与余北桦一起，各自拿了一只做过共振刺激试验的小白鼠，每人一张操作台，开始做大脑解剖检查。
　　邱阁和言非凡两人，是一人一只试验猴……
　　下班后，余苏叶乘坐着言自若的甲壳虫车，先是来到了院士小区，检查了一番装修公司的装修质量和工作进展，又与现场负责人做了一番沟通。
　　随后，两人返回醉墨华庭吃晚饭。
　　在上楼的电梯上，言自若劝说道：“苏叶，装修这一块，没必要天天盯着的。”
　　“装修公司那帮人也是看人下菜，他们肯定会对户主做一番了解。”
　　“就非凡如今的地位，他们要是敢糊弄的话，除非公司不想干了。”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姐姐，这一点，我也知道的。只是每天去看看装修进展和别墅的变化，好有满足感呢。”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转而问：“买什么样的车子，想好了没？”
　　余苏叶语带随意的说：“主要是在市区内开，也不用买太好的，买一辆小巧的MINI就好了。”
　　这让言自若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你会买一辆跑车呢。电视上，名医、美女、炫酷的跑车可是标配啊。”
　　“我们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非凡赚钱看似容易，但每一分钱也是辛辛苦苦付出汗水挣来的，能节省还是要节省的。”
　　“就像姐姐，也是心疼非凡，不也没给自己买一辆豪华跑车呢。”
　　言自若呵呵一笑，说：“我这辆甲壳虫与我凤凰山庄的别墅，是严重的不搭配。”
　　“等非凡医疗科技的分红下来，我肯定要给自己换一辆百万级别的豪车……”
　　话语之间，两人走出电梯，通过指纹开锁打开家门，才发现来了客人。
　　区公安分局的郑立彬、李增林和他的爱人，还有一位陌生的三十多岁男子。
　　未等他们开口相问，言自若就解释说：“我弟弟晚上有工作，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她又打量着起身的李增林，发现他腰不弯了，站的是板板正正，面部皮肤也有了光泽。
　　“李警官，你这是大好了？”
　　李增林用力嗯了一声，又大声道：“多亏言医生妙手神技取出了我腰椎上的子弹。”
　　“经过一个多月的康复训练，如今我的腰不疼了，不仅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坐卧行走，警队的日常训练也能参加了。”
　　“我和爱人这次过来，是来感谢言医生的。”
　　言自若轻笑道：“我弟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就是他的职责，你们无需特意来感谢的。”
　　“一定要来感谢！”
　　李增林坚持道：“要不是言医生妙手仁心，艺高出手，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被折磨的，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连遗书都写了好几次了。”
　　说到这，李增林的眼圈就泛红了，他的爱人也是抹起了眼泪。
　　郑立彬劝说道：“现在都康复了，就不要再提过去不好的事情了。”
　　“身体好了，就要有新的开始！”
　　李增林收敛了激动情绪，说：“对，对，对，新的开始。”
　　“言医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会辜负言医生的付出，会努力弥补对家人的亏欠，对同事朋友的亏欠，加倍努力工作！”
　　看到李增林如今的改变，言自若为弟弟的工作感到了骄傲，更是与有荣焉。
　　这时，郑立彬指着身边一直安静的男子，介绍说：“这是我的警队同学齐迎，如今在市局工作。”
　　“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看向余苏叶，问：“听说，余医生正在招募那个……丁丁伤残修复试验手术的志愿者？”
　　余苏叶点点头，看向齐迎，试探性的问：“这位齐警官？”
　　被这么一问，齐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脖子都红了大半。
　　郑立彬伸手就用力拍了他肩头一下。
　　“在医生面前，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也是因公负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齐迎不敢看余苏叶和言自若，把头扭向一旁，看着墙壁，支支吾吾的说：“那个……两年多之前，执行一次重大抓捕任务。”
　　“场面很大，也很混乱……”
　　“我那里，那里……正好被土枪给打中了。”
　　“那个……那个……多半截就没了……”
　　听到这，余苏叶一副医生表情，不言苟笑的说：“齐警官，你这种情况，正符合我们的要求。”
　　“这样，你明天来医院创伤外科找我。我们给你做一个检查，也给你讲解一下我们这个丁丁伤残修复试验手术的详细情况。”
　　齐迎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郑立彬开口问道：“余医生，这个试验手术，言医生会参加吗？”
　　余苏叶解释说：“他会参加，这个丁丁再造手术的设计方案，是他率先提出的。”
　　“只不过，现在是由陈副院长和我负责主持这个试验手术的完善和改进工作。”
　　郑立彬笑道：“有言医生参加，万无一失。”
　　“齐迎，你重振雄风的时刻，就要来了……”
　　李增林和郑立彬见言非凡不在，此行目的也算是基本达成，很快就提出了告辞。
　　言自若推辞不过他们送来的红酒、茶叶、鲍鱼海参等礼物，只好收下了……
　　言非凡和邱阁几人对试验猴和小白鼠的大脑解剖检查，只是查看有无出现异常，解剖做的比较粗糙，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相继完成了。
　　“言医生，发现异常情况没？”
　　言非凡对着邱阁医生摇摇头。
　　“你们呢？”邱阁又看向她的学生助手们，还有余北桦，询问道。
　　“没发现异常情况。”
　　听到这异口同声的回复，邱阁目光灼灼的看向言非凡，期待的问：“言医生，你看？”
　　言非凡沉声道：“邱医生，向伦理委员会提交人体临床实验许可申请吧……”


第714章 中西之争
　　周三中午近一点，陈瑜领着夏敏来到小红楼。
　　走出电梯来到九楼，陈瑜刚想着开口最后劝说一下，就被夏敏挽住了胳膊，拉着拐向走廊。
　　“婶婶，都到这了，你就别再劝了，后遗症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就要漂亮好看。”
　　陈瑜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决心如铁，我就不再劝说了。”
　　“不过，小敏啊，你方向……走反了。”
　　这话让夏敏刹那间脸一红。
　　她用嘿嘿的笑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围着陈瑜转了一百八十度，专二迈步朝东走去。
　　两人来到言非凡研究室的大办公室，朱剑和贝瑞两人接待了她们。
　　朱剑和贝瑞把两人带到了隔壁的小办公室，但是她们并没有见到言非凡。
　　朱剑解释说：“陈院长，老师他正在给京城来的一位脑凝血块患者做穿刺消融手术。”
　　“老师让我和哈克曼医生负责带夏小姐做相应的整形前检查。”
　　朱剑解释了一句，又向陈瑜和夏敏展示了手中的小卷透明胶布。
　　“陈院长，老师还给我们布置了一个工作。”
　　“老师让我们只用这透明胶布，通过提、拉、抻等方式，对夏小姐的脸部肌肉和皮肤做出改变，实现容颜的提升。”
　　陈瑜笑了笑，说：“没问题，你们尽管试。”
　　“我也直观的看一下，你们可以把小敏变漂亮到什么程度。”
　　得到允许后，朱剑很是绅士的朝贝瑞做了一个“你先请”的手势。
　　贝瑞却是不屑，伸出握紧的拳头，说：“不用你相让，猜拳，谁赢谁先！”
　　经过一番“剪子包袱锤”的较量，贝瑞赢了。
　　她首先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用手在夏敏的脸上细细的按来揉去，以期掌握夏敏皮肤下面的肌肉走向和纹理，还有面颅骨的一些特征。
　　朱剑为了避嫌，去了隔壁的大办公室……
　　言非凡在小红楼的颅脑手术室，给患者做完颅脑穿刺，滴注了凝血块消融药剂，又耐心的观察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发现患者出现较严重的脑出血等异常症状，言非凡就吩咐余北桦把患者带去无菌病房，进行两天的密切观察。
　　此时，已是下午近三点。
　　言非凡离开手术区，先向患者家属述说了一下手手术情况，随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台式电脑屏幕上，查看朱剑和贝瑞对夏敏容貌的提升照片。
　　他首先打开贝瑞发过来的照片。
　　让言非凡有些惊讶的是，照片上的夏敏，其脸上几乎被透明胶布给贴满了。
　　客观的说，夏敏不丑，是脸上有些肉肉的鹅蛋脸型，看着很讨喜。
　　只是她的五官太过普通，没有什么大的缺点，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亮点。
　　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块，就变成了泯然众人，没有什么特色的一张大众脸。
　　贝瑞对夏敏的改变，在言非凡看来，是深受欧美审美的影响，竭力让夏敏的脸型变得有深度，有层次感和立体感。
　　但是，她用力有些过猛了。
　　眼皮附近的肌肉被尽量的向四周堆积，导致夏敏的眼型有些失真。
　　颧骨也被提升的有些过高。
　　还有嘴唇被拉的有些过厚，言非凡猜测，要不是夏敏尽量绷着嘴，估计在放松状态下，她的嘴唇应该是合不拢的，最少要露出半颗牙齿。
　　不过呢，贝瑞的对夏敏做的面部改变，在总体上还是可以的。
　　鼻直、眼深、厚嘴唇，这让夏敏整个人看上去性感冷艳了不少。
　　再适当的化化妆，穿件显身材的时装，走在大街上，还是能赢得一些回头率的。
　　言非凡又打开了朱剑的照片，就感觉一股端庄婉约之风是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出，朱剑这家伙对夏敏做的容颜改变，是以薛宝钗为模板的。
　　言非凡必须承认，朱剑做的相当成功。
　　夏敏适当的化妆一下，穿上古装cosplay薛宝钗，能在网上获得不少人的点赞。
　　言非凡交给朱剑和贝瑞的这个工作，其实也是一次小小的测试。
　　就这两人的作品来说，言非凡还是满意的。
　　在审美方面，这两人都表现出了相当优秀的认知素养，也有足够的能力表现出来。
　　言非凡又把这两人的作品，同时放在了电脑屏幕上，对比了一下。
　　他忽的有个想法。
　　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暗自杠上了？
　　一个典型的西方审美，一个中式古典美，在同一人的脸上表现出来，颇有针锋相对的意味。
　　有竞争对手，才更有进步的动力。
　　言非凡对两人竞争这事，不准备做干涉……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再次离开办公室，在小红楼的十一楼见到了秦风医生，还有他带来的患者。
　　这位患者是颈椎内肿瘤，其危险程度不比脑瘤差多少，稍有不慎就是全身瘫痪了。
　　言非凡对患者做了一番身体检查，又和秦医生探讨了一番患者的手术方案，于近下午五点半，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就见陈瑜、夏敏，还有朱剑、贝瑞都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言非凡接过朱剑递过来的几张检查单，翻看了一遍，又亲自上手对夏敏的面部做了一次检查。
　　做完这些后，言非凡告知说：“明天上午十一点，沟通具体的整形手术方案。”
　　“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手术了。”
　　他又心血来潮，随口问道：“夏敏，贝瑞医生的西式风格，朱剑医生的中式古典风格，你更偏向于哪种？”
　　夏敏眼睛亮亮的问：“言医生，你都可以做到？我也可以自己选？”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可以做到。”
　　“这是你自己的容颜，自然要你自己做主。”
　　夏敏又试探性的问：“言医生，手术是你来做，无论我选哪种风格，最后出来的整容效果……”
　　“肯定要比这位美女医生，还有这位帅哥医生用透明胶布做出来的效果，要好上一些吧？”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这是不言而喻的。”
　　夏敏又小心翼翼的说：“言医生，那个，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也用透明胶布，像他们一样在我脸上演示一下啊？”
　　她这话一出，言非凡就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贝瑞和朱剑，眼睛里都开始冒光了。
　　言非凡明白他们的小心思，在心里轻切一声，心道，就让你们两个家伙晓得什么叫做差距。
　　他也没说话，直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小卷的透明胶布和剪刀，在夏敏脸上忙碌起来。
　　言非凡不假思索，双手不停地一番忙碌，只用了两三分钟，就把让夏敏的容颜焕然一新。
　　夏敏注意到贝瑞、朱剑，还有婶婶渐渐的变得不可思议的目光，待言非凡的手一停下，她就取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片刻后，一张有着深邃双眼，高挺鼻梁、撩人嘴唇的容颜，就出现了手机屏幕之上。
　　夏敏一时有些怔住。
　　这张脸是既陌生又熟悉，换上金发碧眼，颇有几分像年轻版本的美国丽人斯嘉丽。
　　夏敏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屏幕上的影像中也出现了同样动作。
　　这让她确认，屏幕上的丽人就是自己。
　　“我这个样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我竟然可以这么好看。”
　　夏敏惊叹了两句，迫不及待的吼吼道：“言医生，就这样了，我就选这个整形方案。”
　　言非凡刚想点头呢，陈瑜就劝说道：“小敏，这是西式风格，还有中式风格，你还没看呢。”
　　“你是中国人，更适合中式风格。”
　　夏敏摇摇头，说：“婶婶，现在流行性感风，我觉得这个样子更适合我。”
　　陈瑜脸一沉，说：“我认为，性感路线不适合你。小敏，给我好好坐稳了，让言医生再给你做中式风格的整形设计演示。”
　　陈瑜又把犀利目光投向言非凡，说：“言医生，这中式风格的方案，好好的做。”
　　“一定要让小敏喜欢的不得了才行……”


第715章 半斤八两
　　陈瑜的话语让言非凡晓得，他是自找烦恼了。
　　因为一时的显摆和好胜之心作祟，他突破了陈瑜定下的原则。
　　这个原则是，夏敏的面部整形效果，除了更加漂亮一些外，最重要的是要让家人和亲朋一眼就能认出还是本人。
　　而言非凡如今在夏敏脸上的这个效果展示，有些突破了这个界限。
　　整形风格太过西化，改变太大了一些。
　　而且，这个西式的整形效果，让夏敏看上去有些艳美撩人。
　　这性感风，显然不符合陈瑜的期望。
　　言非凡如今是犯了难。
　　要满足陈瑜的要求，要想在中式风格整形效果上大放异彩，必然要在夏敏脸上做更大的改动。
　　“陈院长，夏敏容颜的改变，是不是还要限定在熟人一眼认出的范围内？”
　　“你说呢？”
　　陈瑜反问了一句，又语气重重的道：“这一点是必然遵守的，绝对不能突破。”
　　明确了这条原则，言非凡只得对夏敏坦言。
　　“夏敏，你脸上的这个西式风格效果展示，我一个不小心做的太过了，让你变动大了一些。”
　　“你现在这个样子，熟人很难一眼认出。”
　　“而且，别人一看就会误以为你有西方血统，会把你误以为混血后裔的。”
　　“对，对，对！”
　　陈瑜接连附和了三声，又急忙劝说道：“小敏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好看是好看，但我却是从内心里感觉不舒服。”
　　“言医生的话，点醒了我。”
　　“你这个样子，会让你的父母备受非议的。”
　　夏敏又仔细得看了看手机屏幕中的自己，恋恋不舍的说：“婶婶，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整形效果。”
　　“小敏，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晓得轻重，难道想你的爸爸妈妈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陈瑜劝说了一句，又补充道：“小敏，我们再看一下言医生的中式整形效果展示。”
　　“一定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言非凡注意到陈瑜投过来的告诫目光，心里在暗暗的叫苦。
　　要让熟人一眼认出的大原则限制下，他只能在夏敏的面部细节上精益求精，小打小闹。
　　这如何做出堪比西式风格的惊艳效果展示？
　　言非凡只能硬着头皮，在夏敏脸上做调整了。
　　这一次，他做的格外慢。
　　相比先前的两三分钟搞定，这一次他足足在夏敏脸上调整了一二十分钟才停下了手上动作。
　　言非凡退后了一步，打量着夏敏，心中暗叹，自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一旁的朱剑，在细细的打量夏敏。
　　现在的夏敏看上去，还是她自己，但是细看细审之下，却让人有欲罢不能的探究欲望。
　　夏敏那略显平凡的容颜之下，有着诱人深入的无数美好细节。
　　那微微上提，带着浅浅笑意的紧抿嘴角，还有那俏皮会说话的灵动眼梢……
　　如今的夏敏，就像是邻家的宝藏女孩。
　　她会因为太过熟悉而让你自动忽略，但是有一天，在不经意的审视之下，你忽然发现，她原来是这么的美丽灵动，从而让你怦然心动……
　　越看，朱剑越是惊叹不已。
　　他知道，夏敏如今这个不能让人耳目一新的整形效果，是老师有意控制的结果。
　　在白纸上作画容易，在控制和框架之下，把细节效果做到极致，才是真的牛……
　　夏敏注意到，朱剑、老外美女，还有自己的婶子都看着自己不说话，似乎在品味。
　　她再次拿起手机，对准了自己……
　　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清晰容颜，夏敏内心是很失望的，没有上次那种心跳加快的惊艳感觉。
　　再看一眼……
　　咦，再看一看……
　　言非凡等待了一会儿，见没人发表意见，夏敏也是一副审视思索的表情，只得自己先开口了。
　　“一开始的西式风格，因为改变大，对比强烈，所有才会有比较强烈的视觉刺激。”
　　“只不过，这种视觉冲击造成的美，有些肤浅，随着熟悉，就会越看越觉得，也不过如此。”
　　“还有一点……”
　　言非凡又介绍道：“从手术角度来说，这个西式风格，要对脸部肌肉做很大的调整。”
　　“鉴于脸部肌肉的惯性回归作用，要想维持这副容颜，每隔两三年就要做一次手术维护。”
　　“这个手术维护的难度，是很高的，还会是一次比一次高。”
　　言非凡又着重强调道：“这个维护的花费，也会越来越高。”
　　这时，陈瑜开口道：“小敏，言医生给你做的这个中式风格效果，极富内涵之美，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好看。”
　　“我强烈建议，你选择这个整形方案。”
　　夏敏面带纠结的说：“婶婶，我也看出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越看越喜欢。”
　　“只是先前那个的方案，惊艳非常。”
　　“肤浅之美，内涵之门，让人难以选择啊？”
　　陈瑜看得出来，这个丫头还是倾向于选择西式整容风格，毕竟第一眼给人的美，难以忘却。
　　不过，她已经从言非凡话中找到了劝说方法。
　　“言医生啊，这个维护手术的收费标准，是如何定的？”
　　言非凡注意到陈瑜投过来的示意目光，赶紧的介绍说：“维护手术难度大，手术量也不小，其收费标准和第一次手术相差不大，甚至犹有过之。”
　　“一些无良的医美机构，会通过低价诱导女孩做整形手术，然后在后续的手术中，一次又一次的进行收割。”
　　言非凡又补充道：“夏敏，你这个中式风格，只是在细节上做了不少调整，面部改动不大，最佳效果能维持较长的时间，三五年是没问题的。”
　　“还有，即便因为肌肉惯性，几年后，一些肌肉出现了形变，但是变动幅度不会大，大部分的整形效果都会继续保持下去。”
　　“到时，不做维护手术，也是可以的。”
　　陈瑜接过了话，说：“小敏，你听明白了没？选西式整形方案，想维持效果，两三年就得重新做手术进行维护。”
　　“言医生的收费标准，你也是清楚的，这次是只收成本费。”
　　“但是，下一次呢？”
　　“几百万的维护手术费，你自己赚得出来吗？”
　　这实打实的现实问题，显然让夏敏备受打击，表情一下子变的愁苦起来。
　　陈瑜见劝说有了效果，也没继续紧逼，转而说：“这个决定不急在这一时，先回家征求一下你爸妈，你叔叔的再见再说……”
　　送走陈瑜和夏敏后，言非凡一看也到了下班时间，就收拾了一下，准备走人。
　　他注意到朱剑和贝瑞，还留在办公室，就随口问：“你们两个有事？”
　　贝瑞开口道：“老师，我猜测，你交给我们的给夏小姐做容颜调整的任务，应该是一个测试。”
　　“我想问一下，我们通过了没？”
　　言非凡头也不抬的说：“你们表现得还算可以，都及格了。”
　　贝瑞又问道：“老师，我和朱剑医生，谁表现的更好一些？”
　　言非凡用英文评价说：“你们两个都过于拘于模板，不能随人而变。”
　　“至于你们谁更优秀一些？”
　　言非凡想了想，改用中文说：“半斤八两，差不多同样的水平……”
　　贝瑞一头雾水的和朱剑一块出了言非凡的办公室，忍不住问：“半斤八两是什么意思？”
　　朱剑一脸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解释说：“在我国，斤和两都是计重单位，一斤等于十两。”
　　“老师说你是半斤，说我是八两。”
　　“我们两个谁重谁轻，谁更厉害，你应该清楚了吧？”


第716章 骚扰电话
　　晚上近六点半，回到醉墨华庭的言非凡，发现下班一向积极的姐姐竟然没在家。
　　他从杜秋阿姨那里得知，姐姐和苏叶下班后直接去了新丰酒楼，要和小舅、小舅妈一起商议一下周六喜宴的准备工作。
　　言非凡抱怨道：“作为小舅唯一的亲外甥，最亲的亲人，他的婚礼大事，我也要出一份力的。”
　　“这事，我姐她怎么就没和我说一声啊？”
　　杜秋把煲好的乌鸡莲藕汤从厨房端到餐桌上，说：“自若说了，喜宴都是一些繁琐的杂事。”
　　“还说，你是既没兴趣，也没经验，去了也是添乱，就不如在周六那天，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福娃，接待来吃席的客人就行了。”
　　这话让言非凡有些伤心，嘀咕道：“其实除了治病救人，我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一旁的段羽，安慰道：“我猜测，主要还是言自若不想你累着，不想你多操心。”
　　“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挺多的。”
　　这话说进了言非凡的心眼里，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许多。
　　“应该就是这样，这几个星期，工作安排的是有些紧张紧凑了，姐姐这是心疼我。”
　　言非凡拿起了筷子，吼吼道：“吃饭了！”
　　“段羽，你多吃一点，今天是人少菜多……”
　　晚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房间，又画起了椎管内肿瘤的三维透视穿刺注射示意图。
　　截止到这一周，言非凡以每周三到五幅的数量，已经向百宁医疗科技提供了六十五个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他计划着，辛苦一下再用时一个月，让这个数字达到一百，完成与百宁科技的协议约定。
　　虽然这个穿刺注射技术给言非凡带来了荣誉、地位，还有大量的金钱，却也占用了他大量时间。
　　言非凡对这需要大量脑力，反复模拟演算的手术，早就没了新鲜感。
　　甚至可以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厌倦情绪。
　　言非凡如今就盼望着。
　　自带穿刺注射程序的手术机器人，赶紧的上市投入临床应用，把他给解放出来……
　　新丰酒楼的二楼雅间，言自若、余苏叶、刘慧和舒磊就坐在餐桌旁，边吃边商议周六的喜宴。
　　“若若、苏叶，我和阿磊商议了一下……”
　　刘慧抛出一个决定，说：“周六那天，亲朋过来聚一下，给我们做个见证，送个祝福就可以了，礼金是一概不收的。”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看向舒磊，忽然问：“小舅，那几家亲戚最近有联系你吗？”
　　舒磊明白言自若问的是谁。
　　从他这边论，叔叔、堂叔、姨、舅、堂哥堂弟、表姐表弟等亲戚还是有一些的。
　　只是早年因为他的胡作非为，这些亲戚就自动的退避三舍了。
　　再加上父母去世，唯一的亲姐又远在国外，他自己又去做了远洋海员，他们与这些亲戚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任何的往来。
　　舒磊轻叹道：“他们有来过，假装过来吃饭，然后不经意的看到我，就拉着叙了一番亲情。”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一脸鄙视的说：“他们也有偶遇过我，不过我直接对他们说，根本不认识他们是谁，也不给他们叙亲情的机会。”
　　“我就猜，他们肯定会来找你的。”
　　舒磊又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他们找我叙上亲情的最终目的，还是非凡。”
　　“所以，我就和阿慧商议了一下，礼金不收。”
　　“那天，他们来了，可以坐下吃顿饭，以后也可以当普通亲戚来走动。”
　　“但这亲戚之间的走动关系，到我为止，不会拉上你们姐弟两个的。”
　　言自若表情冷冷，回忆着说：“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我身体不舒服，撑不住了。”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得厚着脸皮请他们帮帮忙，替我照顾几天非凡。”
　　“他们是一个又一个的都没有时间。”
　　“那个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他们是把我们当瘟疫来看待。”
　　“既然这样，这样的亲戚，有，不如没有。”
　　刘慧看着言自若，一脸疼惜的说：“若若，过去的不好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如今你是苦尽甘来，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停顿了一下，她转而说：“继续说喜宴，我有个担心，就怕那天呼啦啦的来一大帮医院的人。”
　　“若若，要不要让非凡说一下，就说只招待我和阿磊的亲朋好友，拐弯的关系就不用来了。”
　　这个……
　　言自若想了想，摇头道：“国人容易多想，我就担心非凡对外这么一说，不来的也要来了。”
　　“还不如就当前这样，我和非凡不言不语，真有特别关注的，来就来了，应该没几个。”
　　刘霞点点头，说：“这样也行，我会让后厨多多备下几桌饭菜。”
　　“反正自己家开酒楼，浪费不了。”
　　这时，余苏叶语带不好意思的说：“小舅、小舅妈、姐，到那天，我爸妈也会从京城过来。”
　　“他们不算拐弯的关系吧？”
　　刘霞呵呵笑道：“不算，这可是正正经经的亲戚呢。阿磊是非凡唯一的亲舅，你和非凡结婚时，他是要坐在正堂，接受你敬茶的。”
　　“你爸妈那天过来，这还是我们双方长辈之间，第一次会亲家呢。”
　　这话让余苏叶有些羞怯又开心的嘻嘻一笑。
　　接下来，几人分配了一下这几天，还有周六当天各自负责的工作。
　　至于言非凡，直接被他们给忽略了。
　　此时的言非凡，正在接从南海岛打来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家伙，自称是萧文进的助理。
　　萧文进这人，言非凡还是知道的，如今影视娱乐圈的顶流明星，火的是一塌糊涂。
　　不过，言非凡没看过他出演的影视节目，听说他的演技很差，只是这家伙的人气非常旺。
　　言非凡知道，田雨对这家伙挺迷的。
　　这位助理在电话里说，萧文进在南海岛拍摄节目时出了一点意外，脸上出现了几道小伤口。
　　知道言非凡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整容专家，特意请他过去给大明星处理一下。
　　这位助理还表示，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专程接送，让言非凡直接去滨海国际机场就可。
　　言非凡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他明天有重要的手术安排，今晚没有时间出诊，另请他人吧。
　　就在他挂电话之际，这位助理的声音从手机中窜了出来。
　　“言医生，我没听错吧？”
　　“这可是国际顶流明星萧文进，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二线明星。”
　　“什么样的手术和患者，能比他还重要？”
　　言非凡懒得听这人啰嗦，直接挂断了通话，继续画自己的肿瘤透视图。
　　只是，手机又响起来，还是那位助理的号码。
　　言非凡皱起眉头，接起电话，说：“我说过了，这个手术，我不接。”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奇怪的是，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对方的来电号码，只是显示为未知号码来电。
　　他刚要接起来，来电就断了。
　　没过几秒，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未知号码来电。
　　响了几秒后，电话又挂断。
　　如此又反复了一次，言非凡晓得，这是有人在恶意的骚扰自己……


第717章 睚眦必报
　　周四早上，起床的言非凡，把昨夜因骚扰不得不关机的手机开机，没想到铃声又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还是未知号码来电。
　　这让昨夜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言非凡着实气愤。
　　骚扰的家伙如此坚持不懈，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他拿着手机来到阁楼露台，询问早起锻炼的段羽，有办法制止骚扰，抓住实施骚扰的家伙吗？
　　“言医生，对方应该是使用特定的攻击程序，使用网络通信进行轰炸骚扰的。”
　　段羽沉吟着说：“我军有网络作战部队，他们应该能锁定骚扰电话来源。”
　　“言医生，我这就去向上级做汇报。”
　　段羽拿着言非凡的手机，回了她的房间。
　　余苏叶询问道：“非凡，这是昨夜萧文进的那个助理在搞事？”
　　言非凡愤愤的道：“十有九八就是他，昨夜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没多久，就来了骚扰电话。”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苏叶，网上有消息没？那个萧文进受伤严重不？”
　　“最好是非常复杂又严重的伤势，最后再辗转求到我这里，看我怎么治他们。”
　　余苏叶见言非凡一副睚眦必报的小模样，乐道：“非凡，你这个想法很可能要落空了。”
　　“对方敢这样得罪你，肯定是伤势不严重，有没有你都没多大关系。”
　　说完这话，余苏叶跑回自己的卧室。
　　片刻之后，她一边低头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一边走了出来。
　　“非凡，网上有报道了。”
　　“说是萧文进在海边拍摄节目时，失足跌倒，脸部意外磕上了礁石。”
　　“说是满脸流血，非常吓人，但具体没说伤势有多严重，也没有照片流传出来。”
　　“是跌倒磕在礁石上受到的伤？”
　　言非凡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说：“脸上也就出现一两道几厘米的撕裂伤。”
　　“除非他特别特别的倒霉，才会出现一二十厘米长的大伤口。”
　　“即便是这样的大伤口，也无须我亲自出手，有不少整形医生都可以处置好的。”
　　就在这时，余苏叶忽然咦了一声，又一脸严肃的把手机递了过来。
　　“非凡，你赶紧的看一看！”
　　言非凡接过手机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实名认证为浙省卫视编导发的微博。
　　“出离愤怒！揭露所谓天才医生的真面目！”
　　“要求私人飞机接送，安排了！”
　　“要求百万治疗费，同意了！”
　　“结果到了最后，却突然说不来就不来了，放了萧文进和我们的鸽子！”
　　“还有花几十万紧急联系好的私人飞机，唉……”
　　言非凡注意到，这条微博的转发和跟帖，合计都超过十万了。
　　这就是顶流明星的影响力？
　　随便闹出一件事，发出一条相关的微博，就能被顶上热搜？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的表情没多少变化，有些着急的提醒说：“非凡，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微博里说的医生，就是你啊！”
　　“我？”
　　言非凡摇头道：“怎么会是我呢？我只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那位助理的邀请。”
　　“这私人飞机和百万医疗费，我又没提。”
　　余苏叶拿回手机，伸手点开这条微博的跟帖留言，向言非凡指了指其中的几条。
　　言非凡一看，脸色顿时就青了。
　　微博主人在回复哪个医生这么大牌，敢放进哥的鸽子中写到，此人号称百年一遇的天才医生，国内排名第一的整形专家，自然有底气放鸽子，敢提出私人飞机、百万医疗费等过分条件。
　　在这条回复下，有人跟帖写了言非凡的名字。
　　言非凡又下翻了跟帖留言，发现基本上就是清一色对他的指责和谩骂了……
　　几分钟后，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和段羽齐聚客厅，商讨对策。
　　段羽首先汇报道：“我已经把电话骚扰汇报给了领导，领导说，会让人着手调查和处置的。”
　　言自若点点头，思虑着说：“非凡，这个号码，被太多人知道了，以后就交给段羽或冯俭。”
　　“有什么电话，先让他们过滤一遍，把真正重要的电话转给你。”
　　“你再办理一个新电话号码，只让家人朋友和重要的人知道。”
　　言非凡嗯了一声。
　　“关于微博上的不实指控……”
　　言自若表情一冷，说：“等下我会联系姜律师，让他代表你发表律师声明，并收集证据。”
　　“我们一定要告到他，告到这混蛋……”
　　言自若很是失望的说：“国内的造谣成本太低了，不然非让他倾家破产不可。”
　　言非凡被微博上的指责和谩骂气坏了。
　　那上面的很多言辞，大部分都是不堪入目，有一些甚至突破了一人想象的极限。
　　对于这个编导，这个始作俑者，言非凡真的是恨的牙痒痒。
　　“姐，我会联系国安部门。”
　　“造谣生事，或许只能让他受到不轻不重的处罚，但是我就不信，他这样的人品，就没做过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
　　“挖地三尺，我要让他受到足够大的，后悔终生的惩罚……”
　　简单的碰头会后，他们几人是各自行动。
　　言非凡用余苏叶的手机拨打了1103141。
　　这一次，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我有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忙。”
　　“言医生，你说！”
　　这是李云的声音，言非凡听的出来，这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困倦。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不过这件事真的是让我气坏了。”
　　“有人发不实微博，对我造谣，现在我被十几万人在网上骂。”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查造谣的家伙，查他一个祖宗十八代，把他和家人做下的坏事全都查出来，我要让他受到足够严重的惩罚。”
　　“李云，我的意思，你明白没？”
　　李云在手机中回道：“言医生，我明白，就是在规则范围之内，进行从严从重的处置。”
　　“言医生，我会把这件事，还有你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向领导汇报的。”
　　言非凡强调道：“李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睚眦必报，十倍相还……”
　　被这件事严重影响到心情的言非凡，都没有胃口吃早餐了。
　　不过，他晓得今天有手术要做，强迫着自己多少吃了一些……
　　早上过七点，段羽驾驶着卡宴，载着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了附属医院。
　　卡宴车刚刚的开进医院大门，忽然有人指着车子大喊：“这就是那无良医生的车子。”
　　随着这声喊，就有几十个青年男女，少男少女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他们把卡宴车团团围住，嘴里谩骂的同时，还大力拍打车身车窗。
　　更有人用尖锐物品划车身。
　　片刻后，有人爬上了停止不动的卡宴车上。
　　越来越多的人爬了上去！
　　多达十几人的他们站在引擎盖上，站在车顶上，用力的蹦跳不停……


第718章 彻查！严办！
　　卡宴车顶在有节奏的踩踏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之声，仿佛下一刻就被会踩扁。
　　躲在车内的余苏叶，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一下子把言非凡护在自己身下。
　　她语带急切的喊道：“段羽，开车冲出去！”
　　“或是我们两个护着非凡冲出去……”
　　这时，突然而来的一声砰然大响，打断了余苏叶的话。
　　前挡风玻璃被打坏了，裂成了蜘蛛网图形。
　　坐在驾驶位的段羽，还是一脸的沉静。
　　她身上的安全带已经解开，右手按在了后腰之上，警惕看着四周拍打车窗的一只只手。
　　“言医生、余医生，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呼叫了紧急救援，支援很快就到。”
　　“现在，待在车内，是最安全的。”
　　“开车硬闯和下车，都不是明智选择。”
　　段羽又瞄了一眼砰砰作响的车顶，说：“车子暂时还撑得住，不用太担心。”
　　等这两人说完，身体被压在车座上的言非凡，对身上的余苏叶道：“苏叶，你先让我起来。”
　　“还没到需要你保护我的危机时刻。”
　　余苏叶在一开始的慌乱过后，尤其是在段羽沉静之声的安抚之下，也冷静了不少。
　　她直起身体，感受着车身在外力之下的上下跳跃，车外众人的群魔乱舞，还有歇斯底里。
　　“这些粉丝真他娘的疯狂，他们就不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吗？”
　　言非凡也直起了身体，看向车窗之外，冷冷的说：“闹吧，让你们使劲闹。”
　　“闹的足够严重，事情才好处理。”
　　“段羽，先联系医院，不要让保安来驱赶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警方来处理这事……”
　　他们三人被围困在车里的情形没有持续多久，十几分钟后，外面就变得彻底安静下来。
　　被段羽告知外面已经安全的言非凡，下了车。
　　只见一个又一个的青年男女，少男少女抱头蹲在了地上，是一动不敢动。
　　看守他们的是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一二十位穿着防爆服，拿着防爆盾牌的防爆警。
　　言非凡转头看向自己的车子。
　　车身上的漆全都花了，还花的非常彻底。
　　言非凡还看到了粘在车身的几块碎鸡蛋壳。
　　引擎盖凹凸不平的翘了起来，而车顶则是凹陷下去了一大块。
　　“言医生，你没事吧？”
　　言非凡转头，见询问自己的是区公安分局的易局长，轻声回道：“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易局长沉声道：“言医生，我们接到警情后，集合能集合的全部力量，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除个别闹事几人没有拦住逃跑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我们现场擒获。”
　　“言医生，请放心，我们的人正在比对监控视频，不会让一个犯事之人逃脱的。”
　　言非凡客气的道：“谢谢你们及时赶到，没有让更坏的情况发生。”
　　“辛苦大家了……”
　　现场不是说事情的地方，易局长安排四名警察，前后护送着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来到小红楼研究室，开始做笔录。
　　笔录还没做完，言非凡就看到了一脸关切，快步走进来的秦风医生。
　　“言医生，事情我刚听说，你没事吧？”
　　言非凡晓得他心中担心何事，说：“秦医生，我没事，只是虚惊一场，手术不会耽误。”
　　秦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这不是急症手术，可以推迟的。”
　　“相比患者，你更重要。”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说实话，手术室是让我最安心，也是最放松的地方。”
　　“进了手术室，对我来说，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唯有一件，就是手术做好。”
　　秦风轻轻点头道：“言医生，你这种感觉，我也是深有同感啊。”
　　这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言自若来了。
　　她来到言非凡身边，见他全身无损，又伸手在言非凡身上捏了几下，才长松了一口气。
　　言自若的到来，像是开启了一扇门。
　　刘锦、侯剑锋、陈瑜、秦颖、卢君、汪宇明、梁兆奎等人，是一个接一个的前来探望。
　　他们是一致痛斥这种疯狂的粉丝行径。
　　刘锦还郑重表态，附属医院会坚定的和言非凡站在一起，督促有关部门处理好这次有组织的闹事事件，严惩幕后组织者，还有现场暴徒。
　　同时，会严格追究造谣生事者的责任，还会声讨艺人缺失的社会责任。
　　这一波慰问和探望后，也到了手术准备时间。
　　言非凡起身离开时，被姐姐和余苏叶不约而同的给拉住了。
　　“非凡，你真的没事？要不要先去心理医生那里疏解一下？”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苏叶，今天这场面相比我在美国的那次遭遇，就是小儿科级别的。”
　　他又语带嘚瑟的道：“想我言非凡这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磨砺出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
　　“姐、苏叶，我说没事，就没事！”
　　“走了，我做手术去了……”
　　言自若看着弟弟在段羽和警察的陪伴之下，走出办公室，轻叹道：“多难兴邦也兴人，我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成熟了。”
　　她转身看向余苏叶，笑着问：“段羽说，你可是在第一时间，就把非凡护在了身下？”
　　余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当时我又害怕又慌张，也没有多想。”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的。”
　　言自若很是满意的笑道：“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最反应内心的，这说明你是把非凡放在了心上，放在了第一的位置。”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当时就想着，我比非凡能打，比他厉害，应该要护着他……”
　　上午十点二十，言非凡做完颈椎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出了手术区隔离门，就在家属等候区见到了好多熟人。
　　有院领导刘锦和陈瑜，区公安易局长，王川、言自若、余苏叶、段羽和冯俭、姜律师，有关部门的李云，研究室的大部分员工，还有几名警察。
　　言非凡走上前，问：“有了新进展？”
　　刘锦嗯了一声，道：“这件事报上去后，领导震怒，市委的陈主任亲自做了批示。”
　　“彻查！严办！”
　　易局长上前一步，说：“言医生，逃走的那几个已经全部抓捕归案。”
　　“我们对这件事的初步定性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聚众闹事。”
　　“言医生，请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时，李云也开口道：“言医生，向你通告一则消息，萧文进及他的整个团队，还有发微博的那个编导，已经全被控制。”
　　“还有，公安部会派遣专案组接管此案件，进行全面的调查。”
　　“贯彻的原则也是，彻查！严办！”


第719章 及时止损
　　下午过三点，阳光影视的执行董事孙信平，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座茶楼，径直走进了二楼一雅间。
　　他见到了邀请自己的家伙，岭南文化投资的吴奇泽正在眉头紧锁的盯着茶杯发呆。
　　孙信平在吴奇泽的对面坐下，略带心灾乐祸的说：“吴老板，你现在应该很忙才是，怎么还有闲情雅致的飞来滨海请我来喝茶啊？”
　　吴奇泽长叹一声，说：“孙董，显然易见的事情，你就别挖苦我了。”
　　“我知道你的公司和附属医院整形中心的合作比较多，也和那位言非凡医生有过合作。”
　　他拱手欠身道：“孙董，还请知无不言，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我于水火之中。”
　　吴奇泽又赶紧给孙信平倒茶，诉苦道：“我在萧文进的身上，可是投了好几个亿啊。”
　　“一部重磅电影，还等着春节档上映。”
　　孙信平回忆了一下，与言非凡就旗下演员邵君那一次不太顺利和愉快的合作。
　　他感叹道：“实话实说，言非凡医生是真的有才，水平是真的高，但这人也是真的难对付。”
　　“我说，吴老板，你们怎么就惹上他了呢？”
　　吴奇泽又是一声长叹，说：“那帮不长眼，该千杀万剐的家伙，只是把言非凡当做了普通的整容医生，以为可以随便的拿捏。”
　　“唉……”
　　吴奇泽哀叹道：“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我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样年轻的天才医生，实在是厉害，关系深厚无比的很。”
　　“孙董，你就帮帮我吧，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孙信平暗自冷哼一声，心道之前你靠萧文进这棵摇钱树大赚特赚的时候，鼻孔可都是朝天的。
　　他面上却是一副关切的神色，说：“吴老板，你先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啊。”
　　吴奇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说：“其实，事情不大，也挺简单，只是被那帮没脑子的胡乱操作，给折腾大了。”
　　停顿了一下，他告诉孙信平。
　　昨晚，萧文进在海边进行拍摄，一不小心脚一滑就摔倒在了礁石上，脸上有了几道伤口。
　　吴奇泽用手指比划着自己的左眼梢到左脸颊。
　　“主要是这里，有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流血不少，看着挺吓人。”
　　“萧文进怕毁容，一而再的坚持要让最好最厉害的整容专家，也就是言非凡医生来给他处置。”
　　吴奇泽轻叹道：“萧文进的脾气，孙董你或许也听说过一二，被宠的有些不像样，团队和拍摄组只得依着他。”
　　“团队想当然的认为，凭借着萧文进的顶流名气，那言非凡一接电话，还不得巴巴的跑过来。”
　　“没想到，人家就是给拒绝了……”
　　孙信平打断问：“那私人飞机，百万医疗费？”
　　吴奇泽解释道：“言医生根本没提这些，一开口直接就拒绝了邀请。”
　　“这是他们自己想当然做的安排。”
　　“被拒绝了，联系言医生的家伙，自然是得到了萧文进的一通责骂。”
　　“至于那条惹事的微博……”
　　吴奇泽是气的一拍茶几，说：“应该是那个编导听到了一些消息，加上自己的联想，想蹭一下萧文进受伤的热度，就那样发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
　　“滨海的粉丝后援会反应竟然这么激烈，直接把言医生的车给堵在了医院门口，围攻闹事。”
　　吴奇泽又殷勤给孙信平续了些茶水，说：“孙董，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事也不大……”
　　“事情还不大？”
　　孙信平打断对方，揶揄道：“传出来的闹事视频，你肯定看过了吧？”
　　“一二十人在车顶上用力踩踏，也就那车质量还不错，要是踩扁了，肯定会出人命的。”
　　“吴老板，你也清楚，上面对如今的饭圈文化很不满，一而再的开会，让我们注意粉丝管理。”
　　“今天这件事，肯定会被当做典型来处理的。”
　　吴奇泽一脸担忧的说：“孙董，其实被当做饭圈管理不善的典型来处理，我也不怕，大不了丢出公司几个有分量的管理层。”
　　“只是，孙董，这件事竟然被公安部专案组给全盘接手了过去，这我就心中没底了。”
　　孙信平哼哼了两声，说：“之所以这个案子直接被提升到公安部处理，还不是因为言非凡。”
　　他压低了一些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他的穿刺注射术全世界独一无二，在治疗脑瘤和脊椎肿瘤有奇效，小道消息说，某位国家领导人……”
　　孙信平给了对方一个意会的眼神，又接着道说：“他还和军方有密切的合作，每周都给军方送来的患者做手术。”
　　“我告诉你，军方送来的患者，可都是带有一个班警卫站岗的，那身份都是保密的。”
　　“言非凡这么重要的一个家伙，差点被你们的骚操作给弄死了。”
　　“你说，上面能不震怒？”
　　孙信平伸出双手，比划着说：“萧文进再是顶流，对国家来说，也就是一名艺人。”
　　“一名艺人，一名国之大医，谁轻谁重，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除非……”
　　“除非什么？”吴奇泽紧张的追问。
　　孙信平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说：“除非萧文进自身过硬，没有什么被抓住的把柄。”
　　吴奇泽直接就泄了气，说：“没有把柄，这怎么可能？我都给他擦了好几次屁股。”
　　“如此说来……”
　　孙信平迎着吴奇泽的目光，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说：“吴老板，想把萧文进捞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是及时止损吧……”
　　此时此刻，言非凡正在小红楼的手术室，给夏敏做全脸整形手术。
　　不出所料，夏敏最终选的整形方案，还是中式风格。
　　言非凡能察觉出，夏敏做出这个选择，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也晓得，这是自己昨天行事的不妥当，让夏敏先入为主的有了最佳选择。
　　面对夏敏的些许不甘，言非凡不好劝说，也不知如何劝解，只得在手术中更加精益求精……
　　贝瑞和朱剑作为手术助手，一边协助言非凡做手术，一边用心观摩言非凡的操作。
　　这样的手术，算上这一次，他们也近距离的观摩过三次了。
　　越是了解，他们越是体会到，言非凡用刀之精妙，布局之周密，看似随手的一刀，都有其妙用。
　　两人被老师行云流水的操作所震撼之时，也让两人的信心，有所动摇。
　　以自己的水平，似乎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老师十分之一的成就。
　　“朱剑……”
　　听到老师的声音，朱剑一边检视自身，一边问：“老师，我有做错什么地方吗？”
　　言非凡瞄了他一眼，说：“我想到了一件事。”
　　“明天，你们几个全跟我去心外科手术练习室。借用心外科的设备和标本，给你们上课……”


第720章 法不责众？
　　晚上过七点，醉墨华庭言家姐弟住处。
　　吃过晚饭的言非凡，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观看余佑沂医生的大舌头矫正手术。
　　本来，他计划着是利用今天下午还算空闲的时间，来做这项工作。
　　奈何计划不如变化快！
　　先是夏敏想做整形手术，然后又发生了早上的聚众闹事，让言非凡只得把这项工作挪到了晚上。
　　“非凡，非凡，专案组出通告了。”
　　这脚步声紧随着声音来到房间，言非凡转头就看到姐姐和苏叶一块来到了近前。
　　他伸手接过姐姐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就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背景是蓝色的警情通报。
　　言非凡看过一遍，发现通报写的是调查确认过的案情经过。
　　上面写到，昨日傍晚，萧文进意外脸上受伤，想邀请言非凡医生前来南海岛给他医治。
　　言医生因有手术安排，直接拒绝了邀请。
　　在沟通中，言医生并未提及私人飞机和百万医疗费一事，有双方的通话录音为证。
　　言医生的拒绝，让萧文进心生怨恨。
　　他认为言医生是不给面子，扬言一定要给言医生足够大的教训。
　　这种情况下，萧文进的团队成员王斐，让人不间断的骚扰言医生的电话，使其不得不关机应对。
　　浙省卫视的娱乐栏目编导游方，炮制了一篇不实微博，大肆抹黑言医生，并诱导萧文进的粉丝攻击言医生。
　　滨海萧文进的粉丝后援会会长、副会长等人连夜组织和蛊惑粉丝，让他们一早前往附属医院对言医生进行抗议和攻击。
　　以上事实，已经得到多方确认。
　　经初步调查，萧文进及其团队还涉及到了其他犯罪事实，现已经被正式予以刑事拘留。
　　待调查清楚后，再进行相关通报。
　　“非凡，刑事拘留了呢！”
　　言自若一副大仇得报的兴奋样，吼吼道：“这一下，他是不可能再翻身了。”
　　“被资本捧出来的顶流明星，狂的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把邀请当成圣旨，别人还不能拒绝。”
　　“这一次碰到我家非凡，活该他粉身碎骨！”
　　言非凡笑了笑，把平板电脑塞回姐姐手中，说：“这件事，让警方处理就好了。”
　　“姐，出去看电视吧，我还要工作了。”
　　余苏叶瞅了一眼书桌电脑屏幕上那暂停的手术画面，问：“非凡，我这佑沂堂叔的操作，看出什么问题了没？”
　　言非凡轻声回道：“才刚开始看，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技术技巧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和言自若离开了房间。
　　半个多小时后，诊断科的祁胜主任不期到访，再一次打断了言非凡的工作。
　　“非凡，今早上对你的车辆，进行围追堵截的人，一共有五十三人。”
　　“其中，男生十九人，女生三十四人。”
　　祁胜详细的介绍道：“这其中，大学生十一人，有四人还是滨海大学的学生。”
　　“高中生，二十七人。”
　　“初中生十五人。”
　　“除二十四人，因不满十六岁被取保候审外，余下的二十九人，如今全被关在了拘留所里。”
　　听到这的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祁主任，你给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祁胜有些尴尬的一笑，说：“非凡，我不瞒你，我是受到托请来说情的。”
　　“这五十多个孩子中，其中有三人的长辈，就在我们医院工作。”
　　“我听说，他们被定下的罪名，是聚众冲击医院，扰乱社会秩序。”
　　“非凡，这可是一项刑事指控啊。”
　　“一旦判定之后，他们的一生就会发生重大的转折和变化。”
　　祁胜叹了一口气，说：“非凡，我代这些孩子的家长过来问问，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涉世不深的初中生、高中生，更是受到了蒙骗和蛊惑。”
　　意外的是，不等言非凡回应，余苏叶就率先开口道：“祁主任，你有幽闭恐惧症吗？”
　　祁胜轻轻的摇摇头。
　　余苏叶接着说：“我之前没有，非凡也没有，但是经历了早上一事，非凡，我不清楚，但是我应该是有了。”
　　“十几个人在头顶上用力的踩踏，车顶在不停的变形，还时不时地发出碎裂声、咚咚声。”
　　“我的心被恐惧牢牢的抓住，生怕车顶在下一秒就会崩溃坍塌，我和非凡，还有开车的段羽在瞬间被踩成肉泥。”
　　“这种生死恐惧，祁主任，你能想象吗？”
　　祁胜语带讪讪的说：“他们闹事的视频，我也看过了，确实过分且危险。”
　　“我能想象到，你们当时的处境，还有恐惧。”
　　停顿了一下，祁胜又缓缓的说：“在群体事件中，个人更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尤其是青少年，更容易被情绪控制，冲动的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
　　“但是，这事就起因来说，是萧文进及其团队的诱骗和蛊惑，早上闹事的他们，是被利用了。”
　　祁胜又补充说：“那些家长们都表示，你们受到的伤害和损失，他们愿意十倍百倍的赔偿。”
　　他又恳切的说：“非凡，这可是五十三人，还都是一二十岁的青少年。”
　　“他们的一生，可就掌握在了你的手中。”
　　言非凡不由的轻呵一声，说：“祁主任，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们再小，也不是吃奶的孩子，事情的对错和轻重，他们还是晓得的。”
　　“做了错事，就需要承担责任和后果。”
　　言非凡正色的说：“祁主任，这不是经济案件，双方可以协商解决，这可是由国家机关推进和审理的刑事案件。”
　　“我只是当事人，没有影响案件审判的能力。”
　　听到这，祁胜已经明白了言非凡的态度。
　　他不再劝说，起身道：“非凡，我来了，也劝说了，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了。”
　　“就这样，我不打扰了……”
　　送走祁胜主任后，没怎么说话的言自若，语带担心的说：“非凡，你这样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有些不妥吧？这可是五十多人呢。”
　　“他们的家庭联合起来的力量，应该不小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怕什么？是他们触犯了法律，又不是我们，我们担心什么！”
　　他又想到一点，说：“哎，这么多人，会不会法不责众？”
　　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段羽，沉声道：“从来不会有法不责众之说。”
　　“我国最为忌讳的就是群体事件，这样的事件只会从严从重处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哂笑道：“竟然有十一名大学生，还有四个是滨海大学的。”
　　“他们这么多年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吗？一点辨识能力都没有。”
　　言自若摇头道：“进了重点大学读书，并不代表各方面都是好的。”
　　言非凡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忘提醒道：“我要工作了，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第721章 布置功课
　　周五早上近八点，言非凡带着余北桦、潘济川、朱剑、李天霖和贝瑞来到了心外科。
　　今天言非凡来心外科的主要工作，还是与心外科的五大佬一起，推进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的完善和改进，并进行练习和熟悉。
　　用梁主任和顾林等人的话来说，这么好的手术法设计，就得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的推演至完美，然后实践之，再推广到全世界，造福患者。
　　言非凡带着学生们来到心外科大楼的手术练习室，就发现梁主任、顾林、邓春明等五人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一人呢。
　　他先是告罪一声，就把手上的一份病情资料，递给了梁兆奎主任。
　　“梁老师，这是非凡公益基金收到的一份求助资料，五岁小男孩，复杂的心脏异位症。”
　　这就是滨海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主编所说的，那个小男孩。
　　非凡公益基金收到相关资料后，贺俊兴按照言非凡的吩咐，多方核实了一下。
　　昨晚，言非凡收到贺俊兴提交的调查报告。
　　报告指出，这位患儿的父母均是小镇上的农民，以打工为主要收入来源。
　　以他们当前的家境和收入水平，负担不起这个孩子过百万的医疗救治费用。
　　言非凡介绍了一句，又紧接着说：“梁老师，您和几位老师先看一下，这个孩子救治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我先安排一下学生的功课，很快回来。”
　　梁兆奎接过资料，颔首道：“按照你的要求，他们的练习室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隔壁。”
　　“你直接带他们过去就好了。”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带着余北桦、潘济川几人来到了隔壁房间。
　　这是一间教学练习室，讲台上和教室里，一共摆放着十一张标准的练习操作台。
　　其中，有五张操作台上，已经按照言非凡的要求，摆放好了供练习用的标本，还有器械。
　　严格来说，这是言非凡在撸心外科的羊毛。
　　一是言非凡的医学研究室规模太小了，只有日常办公的地方，没有自己的教学练习区和实验室。
　　言非凡要搞点实践教学，只能去医院的综合教学楼那里借他们的教室。
　　这就需要他先提交申请，比较的麻烦。
　　二是心外科家大业大。
　　言非凡现在所在的这一层楼，全是供教学和实践、试验所用的教学练习室和实验室。
　　这就让言非凡动了小心思。
　　他之前试探性的和梁主任一说，想借用一下心外科的教学练习室，对方是欣然应允。
　　言非凡来到教室的第一张操作台前，拿起手术刀把金属托盘里的一颗新鲜的心脏标本给切了几刀，把它干脆利落的切割成了五瓣。
　　“潘济川，你的工作，把这颗心脏缝合起来。”
　　“是，老师！”
　　应了一声的潘济川，站在这张操作台前，做起了心脏缝合前的准备。
　　其他四人跟着言非凡来到了第二张操作台，就见这张操作台上的金属托盘里摆放着一只断手。
　　“李天霖，把这只断手里的血管网络系统，完整的剥离出来。”
　　“老师，没问题！”李天霖是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样子。
　　第三张和第四张操作台的金属托盘里，摆放的练习标本是一样的，是几大块皮肤。
　　而且，这两张操作台上还放着两个只有大致五官轮廓的橡胶模特人头，还有一大块橡皮泥。
　　“朱剑、贝瑞，你们两人的工作，就是缝制一张人皮面具。”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补充说：“你们互为彼此的模特！”
　　听到这话，朱剑和贝瑞相互对视了几秒。
　　然后，他们又共同迈了一步，相互走近一些，一言不发的伸手摸起了对方的脸。
　　第五张操作台上面，没有放置标本的金属托盘，只有一张夹着纸张的画板，还有几支素描笔。
　　这让余北桦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您让我做的功课是？”
　　言非凡取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
　　这是一部新手机，新的手机号。
　　他先前用的那部手机，连同旧手机号，交给了段羽来使用，替他过滤大部分电话。
　　当然，和言非凡关系密切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这个昨天下午才办出来的新号码。
　　言非凡收起手机，对余北桦说：“我给你的邮箱发了一组脑血管造影图，你把脑血管的三维透视图给我画出来。”
　　余北桦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赶紧的掏出手机查看邮件。
　　本来余北桦还需要待在小红楼，照看那位在无菌病房接受颅脑凝血块消融剂滴注的患者。
　　不过，言非凡为了让他能参加这次教学活动，特意让秦风医生给帮忙照看一下。
　　反正，秦医生也需要照看不远处ICU病房的那位颈椎肿瘤手术患者。
　　对他来说，不过是多走几步，瞧上几眼而已。
　　当然，这是在不发生意外情况的前提下。
　　迄今为止，言非凡救治的患者，还没有在术后突发不良反应的情况发生。
　　但这次的请托，也让余北桦意识到一点。
　　他们五人第一次聚在一起，肯定不止要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业这么简单。
　　这让他提起了万分精神，认真对待……
　　一一交代完这五人的功课，言非凡也没多废话，抬步就走，回到了隔壁的手术练习室。
　　“非凡……”
　　看到他回来，梁兆奎开口道：“这位小患者的情况相当复杂啊，不仅心脏异位，还伴有严重的室间隔缺损、大血管畸形。”
　　“此外，他的肺、胸腹隔膜、胸骨肋骨也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发育畸形。”
　　“这是一台以我们心外科为主，集合普外科、骨科的多科室协作大手术。”
　　“鉴于孩子体弱的现状，手术风险性很大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确实如此，只是随着的孩子的生长发育，其心脏负担会越来越大，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如今做手术，还能博一博的可能。”
　　梁兆奎点了点头，说：“这样的心脏异位畸形，对非凡你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如果孩子父母愿意博一博，我们也可以接下，只不过这成功率……”
　　说到这，梁兆奎把目光投向了邓春明。
　　邓春明沉吟片刻，说：“孩子的体质太弱，手术复杂，也就三四成的可能。”
　　言非凡轻声道：“我会把这个诊断结果告知孩子的家长，看他们的选择了。”
　　这时，顾林开口道：“赶紧开始我们工作。”
　　“争取今天把双主刀手术法的细节臻至完善，周六周日两天，我们练习和熟悉。”
　　“到了下周，运气好的话，就能用上了。”
　　张世安医生积极附和道：“赶紧的开干……”


第722章 终获许可
　　下午过四点，心外科的梁兆奎、顾林、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等五位大佬人手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烫手温度的心脏移植手术双主刀法操作规范，那是一个爱不释手。
　　顾林医生感慨的说：“不容易啊，终于搞了出来，不枉我这段时间死了几百万的脑细胞，白了一少半头发。”
　　他这话，直接得到了邓春明医生的一记鄙夷的白眼。
　　“顾大医生，你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付出很多，占了很大功劳似的。”
　　“你只不过是做了查缺补漏，外加验证的工作而已。”
　　顾林轻切一声，很是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说：“邓大医生，我知道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你这是晓得这手术规范中采纳的我提出的建议，远高于你，你就极力的贬低我的贡献。”
　　邓春明轻呵一声，说：“真是笑话，我被采纳的建议会少于你？”
　　“你在做白日梦呢？”
　　邓春明是一脸的不信，不服气，转头看向言非凡。
　　“言小子，这手术规范是你具体整理的，我们的商议验证过的建议，也是你负责记录的。”
　　“你来说说，我的建议一共被采纳了多少条？”
　　邓春明又一指顾林，说：“他的建议又被采纳了多少？”
　　邓春明注意到言非凡脸上露出了迟疑神色，双眼就瞪了起来。
　　“言小子，你别想着打马虎眼。”
　　“你可是号称过目不忘，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肯定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言非凡迎着顾邓两位医生审视的的目光，有些为难的呵呵傻笑两声。
　　这时，他就见梁医生、倪医生和张医生也朝自己看了过来。
　　言非凡忽的心中一动，举起手中厚实的手术规范，朗声道：“梁老师、顾老师、邓老师、倪老师、张老师，这份手术规范集合了你们每一位的经验、智慧和心血。”
　　“缺少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这份规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善完美。”
　　“所以，一条建议和百条建议的重要性，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言非凡一脸庄重的说：“因为，少了任何一条意见，就不是现在这本完善完美的手术规范了。”
　　这一番话让蒋兆奎、倪雷兴几人禁不住乐了起来。
　　蒋兆奎伸手点了点言非凡，摇头轻笑道：“非凡，你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不谱世事的医学天才吗？”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油滑，会说哄人的漂亮话了？”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梁老师，人总是会成长的嘛！”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一脸郑重的说：“几位老师，我刚才说真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是漂亮话。”
　　“没有你们几十年的手术经验，没有你们在手术细节上的纠正和大量填充，真的就没有这本手术规范，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完成。”
　　“所以……”
　　言非凡一脸诚恳的说：“梁老师、顾老师、邓老师、倪老师、张老师，我认为，用我的名字来命名这双主刀手术法是很不合适的。”
　　“这手术法是我们集体智慧的结晶，应该换一个更符合的名字。”
　　这话一出，梁顾邓倪张五位大佬不由的相互对视了几眼，纷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言小子……”
　　开口的是顾林，他轻笑道：“我和邓医生在工作中一直是相互挖苦，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他有句话，说的很对……”
　　顾林用用手指依次指了指蒋兆奎、倪雷兴、张世安、邓春明，最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们，也包括我自己，这几天所做的工作真的就是验证和查缺补漏。”
　　停顿一下，顾林又缓缓的说：“这双主刀手术法，是言小子你率先提出的，手术框架、两人的分工和手术步骤也是你设定的。”
　　“简单一点说，总计十分的工作，你自己完成了九分，我们这几人充其量合占其中一分。”
　　“所以，用言小子你的名字来命名是理所应当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邓春明接过了话，笑着说：“言小子，我们能参与这个医史留名的事件，已经是很开心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惦记署名一事，我们可没那么厚的脸气。”
　　言非凡心生感动，欠身道：“谢谢诸位老师的厚爱。”
　　张世安哈哈笑道：“就冲你言小子喊我们老师，我们也不能恬不知耻的抢你的功劳。”
　　“哎，我说老梁……”
　　张世安转头看向蒋兆奎，说：“言小子在神经外科、整形中心可都举办过全国性质的手术观摩研讨会。”
　　“这个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
　　心思大动的梁兆奎，颔首道：“如此效果显著的手术法，何止是全国，这足可以邀请全世界的心外专家来我们这里研讨观摩了。”
　　“不过，这首先需要我们做一定数量的成功手术，并让心脏移植患者获得较好的术后恢复，这样一来，怎么也得需要三五个月时间。”
　　“还有一点……”
　　蒋兆奎有些为难的说：“到时观摩手术，不好找患者和心脏供体啊。”
　　“哪有那么巧的事，又不能让千里迢迢来参会的心外专家一直等着？”
　　邓春明一脸鄙视的说：“老梁，我看你是糊涂一时，他们是来看手术法展示的，又不是看我们救人的。”
　　“到时，拉上一头猪来充当手术对象就可以了。”
　　蒋兆奎用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语带自嘲的笑着说：“年龄大了，思维真的是有些不行了，有些拐不过弯来。”
　　“用活体猪来演示，确实足矣！”
　　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倪雷兴，打断众人道：“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获得了阶段性成果，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啊？”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说：“几位老师，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罗记私房菜馆、锦绣大酒店、新丰酒楼，你们喜欢去哪里？”
　　“有更好的地点，也可以提，我让人去联系。”
　　蒋兆奎用目光征求了其他几人的意见，说：“就私房菜馆吧。”
　　“那里的饭菜是相当可口的，我去吃过了几次，还是想去。”
　　言非凡见地点确定了，就给段羽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安排。
　　收起手机，言非凡又开口道：“几位老师，这里暂时没事，我去隔壁看看那几个学生的功课完成的如何了。”
　　顾林笑着提议说：“一块过去吧？”
　　“我们看看言小子收的这几个学生，成色如何？”
　　就在几人动身之际，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就听她在电话里兴奋的说：“言医生，收到伦理委员会的许可批复了。
　　“我们只要获得监护人同意，就可以对植物人做临床唤醒试验……”


第723章 能力排序
　　言非凡，还有梁兆奎、顾林等心外科五大佬，呼啦啦的一起来到隔壁的教学练习室。
　　就见潘济川、李天霖、余北桦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各自的操作台前，拿些厚实的医学书在学习。
　　唯有朱剑、贝瑞两人还在忙碌。
　　言非凡率先来到潘济川的操作台前，用戴着外科手套的手拿起了他缝合好的心脏。
　　心肌力量强大，且处在永不停歇的收缩与膨胀之中，因此对心脏缝合的穿针深度、针眼密度和线的松紧度等都有着特殊的要求。
　　言非凡观察了一下缝合面，接着又用手使劲的捏了几下心脏，检测几个缝合面的变化。
　　然后，他朝着冠状动脉切口吹了一口气，感受气流在冠状血管的流通程度，感知缝合面有无漏气情况。
　　其实，专业一点，要使用灌洗泵对这颗心脏进行加压检测，查看有无漏液，缝合面能承受多大的水压等。
　　不过，潘济川毕竟水平有限，言非凡凭借着望和切，就能判断出他的心脏缝合水准，繁琐的检测就免了。
　　言非凡检测完放下心脏，顾林医生又拿了起来，翻看了几下，点了点头。
　　“对一位住院医师来说，有这缝合水平，相当优秀了，可见平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潘济川瞅了瞅没发表意见，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化的言非凡，对顾林医生欠身道：“谢谢顾主任夸赞。”
　　他又轻声补充说：“上周六参加了主治医师考核，我顺利通过了。”
　　顾林哦一声，轻笑道：“主治医师，比你老师的职称等级都高了啊。”
　　潘济川赶紧的开口说：“这没有可比性，老师的水准早就超越了职业等级限制，主任医师都要望其项背的。”
　　顾林随即脸色一板，质问道：“你是说，我们也远远比不上你老师？”
　　这让潘济川心中一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好在一旁的邓春林开口了，揶揄道：“老顾，我看你真是闲的没事干，为老不尊，跟小辈开什么玩笑？”
　　顾林横了邓春明一眼，倒也没出声反击，走了两步来到言非凡身边，站在了李天霖的操作台前。
　　顾林看到金属托盘里一团摆成手掌形状的相互勾连，粗细各一的管网，有些意外的说：“呀，这手的血管系统剥离的真不错。”
　　“如此完整，末端有零点二毫米了，这手上的功夫够可以的。”
　　言非凡对李天霖能把血管系统剥离的这么完整，还没有断裂，也是有些惊讶的。
　　他还注意到，那只断手也没被解剖的支离破碎，还保持着手的完整模样。
　　这表明，李天霖对手部构造掌握的相当精细，同时手上技术也相当精巧。
　　在言非凡印象里，李天霖这家伙性格有些跳跃浮夸，是他最不看好的。
　　没想到，这家伙今天的表现，却让言非凡眼前一亮，有些出乎意料。
　　言非凡只是朝李天霖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贝瑞的操作台前。
　　此时，贝瑞和朱剑都停止了工作，把两个罩着人皮面具的模特头，摆放在操作台上，两人对应着站在后面。
　　又是顾林开口，啧啧道：“啊，这看着就有些恐怖了啊，我的后背都有些发冷了。”
　　邓春明忍不住批评道：“老顾，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实一点。”
　　“你不是主角，非凡才是。”
　　言非凡打量着模特头上的这两张面具，全是用切割成小块的皮肤，拼接缝合而成。
　　他能清晰的看到密布纵横的缝合痕迹，配上面具上空洞的眼睛，还有嘴唇，还有色泽不太统一，略显斑驳的皮肤色彩，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言非凡能看出，这面具各有贝瑞和朱剑的三四分韵味，两人的几个典型特征被抓住了。
　　比如贝瑞的深眸、直挺的鼻梁，性感的厚嘴唇，还有朱剑的丹凤眼型、有些薄且紧抿的嘴唇。
　　但，也就这样了。
　　让旁人来看，肯定是辨认不出这两张面具究竟是像谁的。
　　如特工片中那种可以以假乱真的面具，也是可以制作出来的。
　　那一般是通过高精度的三维立体扫描获得面部五官数据，制作成精细的模具，使用硅胶等翻筑出来的。
　　像这样手工缝合成一模一样的面具，又在几个小时之内，是不可能的。
　　朱剑和贝瑞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言非凡观察了一下两人对面具的缝合处理、皮肤裁剪，还有拼接细节，就来到了余北桦的近前。
　　他接过余北桦递过来的纸张，看向上面画的颅脑血管三维透视图。
　　对脑外科医生来说，要有非常好的三维透视理解能力。
　　因为他们看到的核磁共振图、CT图、血管造影图等都是平面的，且大脑的复杂性，不能随便开颅做检查。
　　在手术过程中，更是要慎之又慎，手上的手术刀或脑针偏离一丝一毫，都有可能会造成重大的脑损伤。
　　所以，脑外科医生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要有一个清晰的大脑三维概念。
　　对于余北桦的这张脑血管透视图，言非凡是有些小失望的。
　　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出现了三处比较明显的相对远近关系错误。
　　表现的不太理想啊。
　　检查完五人这一次的功课表现，言非凡在心里对他们排了一个顺序。
　　李天霖功底最为扎实，在创伤外科领域好好发展，前景可期。
　　其次是朱剑，在细节掌控和审美上还是不错的。
　　再次是贝瑞，潘济川和余北桦则是位列第四和第五。
　　当然，言非凡也晓得，他们最终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与他们自身的努力，受到的资源扶持等，有着密切关系。
　　毕竟一名医生的发展，除了像言非凡这种天赋异禀的，其成就程度，是很受环境和资源影响的。
　　言非凡回到讲台前，目光一一的扫过潘济川、李天霖等五人。
　　“你们的这次课业的表现，总体来说不错，都在及格水准以上，但是也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
　　言非凡评价了一下，又紧接着道：“下周开始，我会针对你们这次课业中的表现，给你们布置练习作业。”
　　“我需要提醒你们一点……”
　　言非凡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告诫说：“如果，你们不够努力，或是很努力了，进步程度却达不到我的预期，你就只能离开了。”
　　“今天就到这了，收拾好，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到了下班时间，言非凡与心外科五大佬一起前往罗记私房菜馆。
　　路上，他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你的唤醒研究要进行临床研究了，我这里有一个人选，你把他加到试验名单吧。”
　　言非凡解释道：“老师，这首期风险有些大，不妨再等一等。”
　　刘锦在通话里语带嘲讽的说：“这人因为忽然昏迷，没有明确交代，搞得家人为争夺财产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想他永远不醒，有人想他死，也有人盼他醒来，但是没一人是真正关心他的。”
　　“非凡，你不用顾忌，大胆对他做试验，结果如何都能接受。”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自然是应了下来，表示那人如果符合试验对象的筛选条件，就把他列入第一批……


第724章 要钱，还是要健康
　　周日早上过七点，言家姐弟、余苏叶和段羽赶到了新丰酒楼。
　　只见酒楼外面贴着大红的喜字，红毯铺地，还有用百合和玫瑰编制的鲜花拱形门，一派喜庆迎人的景象。
　　言家姐弟一行穿过鲜花拱形门，走进店内，看到的是店内一副忙碌。
　　大厅内十几个穿着光鲜的男或女，有忙着贴喜字的，有忙着摆放鲜花的，还有收拾桌椅的。
　　“言医生……”
　　言非凡随着这突然而来的惊喜声音望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脸色黑黑的汉子从二楼跑了下来。
　　这人，是彭俊，五个多月前，言非凡给他做过右手大拇指的再造手术。
　　言非凡看向他的右手大拇指。
　　细看的话，能够看出其皮肤的颜色，与其他四指相比，要略淡一些，也能看到几道浅浅的缝合疤痕。
　　“你大拇指恢复如何了？”
　　彭俊举起右手，晃动着大拇指，笑着说：“言医生您看，灵活的很。”
　　“吃饭和做事，如今非常随手不说，也能用上力气了。”
　　言非凡握住他的大拇指揉捏了两下，问：“还有麻木和疼痛的感觉吗？”
　　彭俊摇头道：“早就不疼了，也没有麻木的感觉，只是感知上要差一些。”
　　他想了一下，说：“比如端起一杯热水，其他几个手指都感觉到烫的疼了，这大拇指才感觉到有些热。”
　　言非凡放下他的手，说：“毕竟是移植再造，神经会受到损伤，末端感应不灵敏，属于正常的情形。”
　　彭俊笑道：“言医生，我可不是向您抱怨，我是满意的不得了。”
　　“我曾经见过两个断指再植的家伙，他们的手指也就是能做做屈伸，和摆设差不了多少，哪像我这个大拇指……”
　　说到这，彭俊就是一摸头，不好意思的说：“看我，一啰嗦起来就没完了。”
　　“霞姐就在三楼的大包间，和老家来的家人亲朋一起吃早饭呢……”
　　在三楼的大包间，言非凡见到了小舅舒磊、小舅妈刘霞，还有小舅妈的父母及其他亲属，一共有十余人。
　　简单认识寒暄后，言非凡自告奋勇的表示，他们是特意早早的吃了饭赶过来的，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活，随便吩咐。
　　刘霞轻笑道：“那么多人在外面忙，可不差你一人。你这个大医生还是和苏叶一起，好好的待在包间里喝茶，等着开席就是。”
　　她又看向余苏叶，问：“苏叶，你的父母？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
　　余苏叶笑着回道：“小舅妈，不用，已经说好了，我哥会去机场接他们的……”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在二楼一布置出来的会客室喝茶，接待需要言非凡出马的客人。
　　言自若则是留在小舅小舅妈身边，做一些迎来送往兼伴娘的工作。
　　来到二楼会客室的言非凡，刚坐下，茶还没泡好呢，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是附近菜市场的尤老板。
　　他儿子的下巴，早年被狗咬去一大块肉，也是在五个月前，言非凡给他儿子做了下巴肌肉修复手术。
　　尤老板是过来给酒楼送新鲜蔬菜的，然后向刘霞表示贺喜。
　　他听闻言非凡在这，就过来表示感谢。
　　“言医生，我儿子在老家订婚了，下个月就结婚。”
　　尤老板笑呵呵的说：“那姑娘一眼就相中了我儿子，彩礼也没多要。”
　　“这都要谢谢言医生您啊，不然就我儿子那一副鬼样子，想要说上好一点的媳妇，至少多花几十万的。”
　　言非凡有些懵，忍不住说：“尤老板，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才十九岁吧？”
　　尤老板呵呵一笑，说：“农村的孩子，一般结婚都要早一些，不过我儿媳年龄大一些，比我儿子大三岁。”
　　“他们结婚后，也会来滨海和我一起干活卖菜。到时，我带着他们给言医生你敬茶。”
　　言非凡赶紧推辞道：“尤老板，没有这个必要，不需要如此……”
　　又闲聊了几句，尤老板就告辞走人了。
　　余苏叶看向一旁的段羽，嘿嘿的问：“段羽，你带男友回老家，有谈到结婚一事吗？”
　　段羽倒是没有半点扭捏，点点头说：“谈到了，毕竟以我现在的年龄，在我们老家也算是老姑娘了，父母两三年前就开始催了。”
　　“春节，我会跟着阿磊回一趟他的老家，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年五一前后就结婚了。”
　　这让余苏叶有些表情复杂的说：“你们倒是干脆麻利的很啊。”
　　段羽轻叹道：“我们这算是慢的了。”
　　“好多外出打工的，是春节前相亲定亲结婚一条龙，春节后就一块出去打工了。”
　　“前后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
　　这让余苏叶有些不敢想象，问：“这么快？相互之间能了解吗？”
　　“两人能有感情吗？”
　　段羽一副看透世情的模样，说：“农村人的生活压力很大，都是看对方家庭条件合适，人也看着顺眼，就在一起了。”
　　“至于感情什么的，只有像言医生和余医生你们这样的，才有资格谈了。”
　　言非凡忍不住打断道：“这感情，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段羽，你去找莫小磊聊。”
　　“苏叶，过来陪着我看你佑沂堂叔的手术视频，我们一起在医学海洋里携手遨游。”
　　这话让段羽直翻眼皮。
　　余苏叶倒是搬起身下椅子，挪近了言非凡一些。
　　她还把身体软软的靠在言非凡身上，笑眯眯的，和他一起在手机上看手术视频……
　　半个多小时过后，正投入看视频的言非凡，忽然被门外传来的孩子和大人扯着嗓子的大哭声给惊扰。
　　他很是不悦的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今天是小舅大喜之日，谁这么不开眼哭喊着来闹事啊。
　　“言医生，你待在房间，我出去看看！”
　　段羽劝住言非凡，自己走了出去。
　　不过，她很快和一身红色喜庆装束的服务生刘燕，一起回来了。
　　“言医生，霞姐和言姐姐让我跟你说一声，不用出去。”
　　刘燕传达了一句，又介绍说：“言医生，余医生，前面哭闹的是舒哥那个如今变得痴傻的坏朋友荣斌，还有他的家人孩子。”
　　“他们说是特意前来祝贺，还拿了一个看上去很厚实的大红包。”
　　“舒哥没要，让他们离开时，他们就小的哭，老的也哭，闹腾开了。”
　　“他们还说……”
　　刘燕一脸愤愤的说：“如果舒哥一直不原谅他们，就一直在门口下跪赔罪不起。”
　　言非凡轻哼一声，一脸鄙视的道：“即便小舅原谅，他们还会表示，小舅真要从心里原谅他们了，肯定会让我出手给荣斌做治疗的。”
　　他沉吟片刻，说：“刘燕，你代我告诉那一家人……”
　　“我小舅因荣斌之故，损失了四套房子，四五百万的现金，还气的我外公外婆病情加重提前几年去世。”
　　“你对他们说，想让我治疗，简单……”
　　“我不要他们赔偿，只要把他们现有的房子和车子等全都捐献出去，即可。”
　　“简单一点说，就是要钱，还是要健康，他们只能选择一个！”
　　“再告诉他们，再胡搅蛮缠，就让警察把他们一家人全抓去！”
　　“好咧，言医生，我这就去传话！”
　　刘燕应了一声，蹭蹭的跑了出去……


第725章 工具人
　　在让刘燕传话以后，言非凡原以为对方还会不死心的大闹一会儿。
　　没想到，很快外面就没了哭闹动静。
　　片刻后，言非凡在会客室等来了小舅、小舅妈和姐姐。
　　刘霞轻笑道：“非凡，还是你的二选一办法好，不给他们幻想的空间。”
　　“如今，这一家人灰溜溜的走了，看来他们是要钱，不会再管那个家伙了。”
　　说到这，刘霞就双眼瞪向舒磊，气呼呼的说：“别人一哀求，你就忘了身上伤疤？”
　　“你一直表现出不肯原谅的态度，他们也不会今天来闹这一场！”
　　舒磊装傻充愣的嘿嘿一笑，只是去握住了刘霞的手，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这样一做，刘霞倒是不生气了。
　　她语气和缓的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心中没数，都没法说你。”
　　舒磊觍着脸道：“我也知道自己心中没数，我保证，在以后，会事事向老婆大人你汇报请示的。”
　　没出息！
　　言非凡在心里鄙夷了小舅一句……
　　刚过上午十点，第一波客人就到了。
　　呼啦啦的一下子来了二十几辆车，下来了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居住在幸福苑，原来的街坊邻里。
　　“葛叔、何叔、杨阿姨、陈阿姨、梁大爷、郝大爷、田叔、田婶……”
　　言非凡热情的一一打过招呼，又伸手摸了一下腻在身边的田雨头顶。
　　“明知道今早会过来，你怎么昨天放学后不直接过来，省的来回跑了？”
　　田雨主动的晃头蹭了一下言非凡的手心，嘻嘻的一笑，说：“言哥哥，我这样就可以喜宴过后留在这里，不用再回家了啊。”
　　“哎，言哥哥……”
　　田雨小声道：“今早上一集合，竟然有这么多人，吓了我一跳。”
　　“我爸说，很多人其实都是冲着你来的，不是冲小舅来的。”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冲谁来都行！今天是喜宴，人来多了热闹……”
　　酒楼这边刚把这一百多人安顿好，又来了一波拖家带口的三四十人。
　　是言家姐弟外公外婆的亲戚。
　　对于他们，言家姐弟很是无感，直接来了一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身在言家姐弟这里不受待见，也明白这关系维护要循序渐进的道理，都热情的与小舅、小舅妈，还有小舅妈的家人套近乎去了。
　　第三波客人，来自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石珉教授领着，是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
　　这却让言非凡皱起了眉头，询问道：“你们都来了，患者那里都安排好了？”
　　如今归属研究室负责的，还在住院的患者，就三人。
　　夏敏，脑凝血块患者，还有一位住院时间半个多月的椎管内肿瘤患者。
　　负责病房管理的刘清芳，介绍道：“言医生，脑凝血块患者已经移出无菌病房，入住了普通病房，如今情况很稳定。”
　　“那位椎管肿瘤患者去做康复训练了，夏敏也不需要时时照看了。”
　　刘清芳又补充说：“来之前，我们也委托了其他科室的值班医护帮着照看一二了。”
　　言非凡点点头，叮嘱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留一个自己人。”
　　“历来患者在康复过程中出现的意外，多数都是因为值班医护人员的疏忽。”
　　“自己人看着，责任心强些。”
　　刘清芳表情微微一囧，说：“言医生，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石珉教授也开口道：“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不该放松了要求。”
　　陪在言非凡身边的余苏叶，笑着说：“别谈责任不责任了，今天可是喜宴呢。”
　　“来，跟着我去包间就坐！”
　　研究室的十几人，赶紧的跟着余苏叶呼啦啦的出了会客室。
　　石珉教授却是留了下来。
　　同时，站在门口位置的一位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
　　“言医生，你好，我是……”
　　言非凡打断对方道：“苏省医药技术研究所的博导、研究员张润。”
　　“我们在石老师的从教三十周年庆典上，同桌吃过饭。”
　　张润恭维道：“都说言医生你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我是信了。”
　　“我们只见过一面，又过去那么长时间，当时又有那么多人，你竟然还能清楚无比的记得我。”
　　“这记忆力，佩服啊！”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我们又是同桌吃饭，还有过交流，记不住才是不正常。”
　　这话让张润有些尴尬了。
　　那天酒桌上，他可是出言批评言非凡不懂礼貌，不尊敬师长的。
　　这时，石珉插言介绍说：“非凡，张润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言非凡伸手一指身旁座位，说：“石老师、张研究员，我们坐下谈吧！”
　　三人就坐后，张润也知道言非凡今天事多人忙，就直入主题了。
　　“言医生，我现在正主持一款抗癌药的研发工作。如今已经进入人体临床试验阶段。”
　　“从截止到当前的试验结果来看，对晚期癌症的抑制效果还是可以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介绍道：“我这款药，严格来说算是一种中药。”
　　“它需要直接注射到病灶位置，灭杀并抑制癌细胞的生长。”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张研究员，你研究的这抗癌中药，和我……”
　　张润呼出一口气，加快了一些语速。
　　“言医生，我这抗癌药脱胎于一中药毒方，毒性不小，它不仅能杀死并抑制癌细胞，对健康细胞也有强大的灭杀能力。”
　　“所以，它需要严格的控制剂量，并尽可能的注射进病灶的最中心部位，减少它对健康细胞的损害。”
　　“我现在有一个病人……”
　　说到这，张润露出了痛苦神色，缓缓的说：“她是我的前妻，前几天刚检查出来，乳腺癌晚期，已经发生了转移和扩散。”
　　听到这，言非凡就晓得，他这位前妻没几个月时间了。
　　发生转移和扩散的乳腺癌，就如今的医疗水平和技术来说，根本就是无解的。
　　“言医生，我亏欠前妻许多，我想竭尽所能的救治她，至少要满足她的心愿。”
　　“看着儿子参加明年高考，考上大学。”
　　张润哽咽了一下，说：“我研发的这抗癌药，有达成她愿望的希望。”
　　“前提是，精准注射药物，尽可能杜绝药物对健康细胞的损害。”
　　“能对她扩散在身体多处的病灶，进行精准注射药物，除了言医生你，我再也想不到谁更合适了。”
　　听到这，言非凡是彻底明白了。
　　对方只是想要自己做一个注射药物的工具人。
　　“言医生，根据癌症的扩散和转移，还有各处病灶发育程度，需要长则一个月，短则两周注射一次药物。”
　　说到这，张润站了起来，欠身道：“言医生，这个工作，不需占用你很多时间和精力，最多半天时间。”
　　“冒昧之请，请你帮帮我！”
　　言非凡没有过多考虑，爽快的应道：“没问题，这个忙，我帮了。”
　　“我也希望看到，国产的抗癌药，尤其是针对晚期癌症的，能够有所突破……”
　　这话还没说完，又有几人进了会客室。
　　是刘锦为首的几位院领导。
　　刘锦哈哈笑道：“非凡，你不用多想，这次我可不是为你而来。”
　　“我是以老顾客身份，来恭喜老板……”


第726章 把酒言欢
　　前来祝贺的客人，着实有些多了。
　　除了言非凡的医学研究室全员到齐之外，附属医院奔着言家姐弟前来的，总计也有三十余人。
　　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区公安分局的郑立彬、李增林、汤娜等人，也都是穿着便装，以朋友身份前来祝贺。
　　此外，还有刘霞做餐饮多年结交下来的一些老朋友，老食客，也是纷纷前来祝贺。
　　好在新丰酒楼准备的也还算充足，地方也算宽敞。
　　酒楼临时增加了一些桌椅，把包间和大厅的空间充分利用，勉强摆下了二十六桌，把客人全部安排下来。
　　上午近十一点半，在众人见证下，简短的结婚仪式结束之后，喜宴正式开始。
　　言家姐弟、余苏叶、余苏叶的爸爸妈妈、余川柏和其未婚妻，还有段羽，外加刘锦、王川一共十人，在三楼的包间就坐。
　　刘锦、王川之所以坐这，是因为余苏叶的父母特意从京城前来。
　　这也算是女方家长第一次正式拜访，而言家姐弟唯一认可的直系长辈，就是今天的新郎和新娘。
　　中午的这顿喜宴，他们两人四处忙碌，不好长时间的就坐相陪。
　　因此，就请身份够重的刘锦，还有关系熟络，亦师亦友的王川，前来做陪客了。
　　刘锦和王川两人对这份新工作，倒是欣然接受，还喜之乐之。
　　余苏叶的父亲余佑澎，晓得像附属医院这样层次的特级综合医院一把手，其社会地位和影响力非比寻常，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在酒桌上接触了一会儿，他发现对方不仅态度和煦的很，还把姿态放在了男方家长的位置，不时的迎合着自己。
　　余佑澎也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了，虽然位置不高，但该有的分辨力还是有的。
　　他明白一点，眼前这位院党高官，之所以如此，可不是因为他背后的余家，也不是因为他的女儿，只能是因为言非凡。
　　这让余佑澎对言非凡又高看了不少。
　　闲聊一会儿之后，余佑澎把话题转向了对方感兴趣的领域。
　　“刘书记，我听苏叶说，贵医院有筹建分院的计划？”
　　“真是巧了，百宁医院也在上周刚表决通过了建立分院的决策。”
　　刘锦轻笑道：“余兄，确实如此。”
　　“我们附属医院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发展是严重受限，尤其是床位，一直很紧张，患者也是怨声载道。”
　　说到这，他看向言非凡和王川，语带兴奋的说：“先给你们透漏一个好消息。”
　　“市政府那边正在做一个规划，准备搞一个国际医疗产业区。”
　　王川好奇的问：“游说起作用了？不是还在准备中，没大规模推进吗？”
　　刘锦呵呵一笑，说：“虽然游说还没启动，但是一些风声和消息都透漏出去了。”
　　“或许，正好与上头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医疗产业属于永远发展的朝阳产业。”
　　王川又试探性的问：“凤凰山区？”
　　刘锦点了点头，说：“我们滨海，也就那块区域，比较适合建医院和医学研究所了。”
　　他又把目光转向余佑澎，说：“余兄，我已经与白宁医院的余副院长，约好了。”
　　“下周，他会带一个团队来滨海，和市政府的人商讨筹建分院的事情。”
　　“到时，我也会和余副院长坐下来好好商议合作一事！”
　　余佑澎笑了笑，道：“我个人是很希望白宁医院分院建在滨海的。”
　　“就当前情况来看，我的这一双儿女都要在滨海长期发展了。”
　　刘锦哈哈笑道：“余兄，不出几年，苏叶肯定会成为我们附院一名专家级医生。”
　　“而余兄你的儿子，余川柏，那时有很大可能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了。”
　　“届时，二位也来滨海生活啊。”
　　“其他的不说，至少气候这一块，我们滨海就比京城强多了。”
　　余佑澎看了看儿子和女儿，一脸希冀的说：“刘书记，几年后，他们两个的发展，真的能如您所言……”
　　“我和妻子肯定会搬来滨海，一边养老，一边替他们照看孩子们。”
　　这时，王川开口道：“非凡是一个能创造奇迹，让人不可思议的家伙。”
　　“相信他，支持他，紧跟他的步伐，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余佑澎附和道：“王医生，你说的很对，非凡他已经用一次次的事情证明了这点。”
　　“非凡啊……”
　　余佑澎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说：“之前，因为对你不够了解，在你和苏叶的事情上，多有阻拦。”
　　“我要向你道个歉！”
　　对方的这个突然袭击，让言非凡有些不知所措。
　　他急忙摆手道：“余叔叔，不用道歉，用不着道歉，你是苏叶的爸爸，反对苏叶和我在一起是正常的父母操作。”
　　刘锦笑道：“余兄，你向非凡道歉可就过了。非凡说的对，父母反对是正常操作。”
　　“可以说，没有父母反对的爱情，就不是完整的爱情。”
　　“想当年，我和妻子谈恋爱时，也是偷偷摸摸的，还被我岳父逮住暴揍了好几顿。”
　　“至今我岳父还说，当年打得轻了。”
　　这话引得餐桌上的众人是一片轻笑声。
　　倒是余苏叶，有些笑不出来，还有一种鼻子发酸，想哭的冲动。
　　忽然之间，她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转头正好迎上言非凡关切的目光。
　　这一刻，余苏叶就感觉心中暖暖的。
　　言非凡虽然有些木讷，在很多事情上不管不顾的，但心里是有她的。
　　这一点，就足够了。
　　余苏叶朝他甜甜一笑，又用左手回握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代表言非凡长辈的刘锦和王川充分演绎了男方家长的客气和迎合。
　　余佑澎也是刻意的拉近关系，这酒桌上几人是把酒言欢，气氛相当的融洽。
　　闲聊中，就聊到了言非凡要给张润的前妻注射药物一事。
　　刘锦关心的问：“下午你要赶去苏省？”
　　言非凡轻声回道：“不用，张研究员的前妻会来滨海，约在了下午三点。”
　　刘锦轻哦一声，说：“这个张润，我知道一二，在中成药的研究上，颇有名声。”
　　“倒是没有听说，他正在研究抗癌药。”
　　他又轻笑道：“非凡，这个定向精准施药，可是现代治疗的一大趋势。”
　　“你这个穿刺注射的绝活，看来又有广阔的应用空间了。”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如今正努力摆脱穿刺注射相关工作。”
　　“估计那手术机器人上市之后，我就能轻松许多了。”
　　刘锦呵呵笑道：“别人是一招鲜，恨不得守着吃一辈子，你却是相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有进取心就好了。”
　　“听说，你在心外科搞了一个大动作？”
　　言非凡一脸谦虚的说：“也不是什么大动作，就是和梁主任、顾医生他们做了一个心脏移植手术的新手术规范。”
　　“能把手术时间缩短两个小时，不过主刀医生要增加为两人。”
　　余苏叶补充道：“刘书记，梁主任他们决定用非凡的名字，命名这个双主刀手术法。”
　　这话让刘锦立时兴奋起来。
　　言非凡的肿瘤穿刺注射技术，虽能救人，但是不能推而广之。
　　受益最大的是言非凡本人，要价一千万，也只能是由着他。
　　但是这个能把手术时间缩短两个小时的双主刀手术法，一听就是可以大力推广的。
　　这对提升附属医院的名望和医院排名，效果可是大大的。
　　刘锦禁不住感叹道：“非凡，你总是能持续不断的给我们带来惊喜啊。”
　　“这个……”
　　刘锦沉吟着说：“非凡，我会让陈院长去和梁主任谈一谈，你们这个成果最好挂上课题名目来推出。”
　　“你们有了实惠，医院和市里在统计年度科技研发成果上，也更好看一些……”


第727章 请老师指教
　　言家姐弟所在的这一桌喜宴，到下午一点十分结束。
　　随后，言自若留在新丰酒楼，帮着小舅和小舅妈送客，处理后续的工作。
　　言非凡、余苏叶、余川柏和他未婚妻，则是陪着余佑澎和苏茹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探望那位脑凝血块患者。
　　毕竟是余佑澎单位的下属员工，作为领导来到了滨海，于情于理都要慰问一下。
　　他们几人来到十层三号单人病房，一进病房，走在前面的余佑澎，就和坐躺在病床之上，近三十岁的患者徐亨，对上了视线。
　　徐亨脑中的凝血块，经过穿刺手术后两天两夜的溶剂滴注消融之后，经CT检查，三颗凝血块已经消失了绝大部分。
　　就在今天早上，他脑袋上的三处穿刺伤口，余北桦给做了封堵和包扎，并把他从无菌病房移到了这间单人病房。
　　余佑澎看着头上罩着包扎纱网的徐亨，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呆呆木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生气，目光也呆滞的很。
　　这让余佑澎心中很是失望。
　　都做过了手术，他和以前还是没什么两样啊。
　　余佑澎面上露出笑容，大步来到病床前，握住徐亨的手，刚准备说几句关心慰问的话，就见徐亨的嘴唇动了动。
　　“余科长？”
　　听到这略有些含糊不清的话，余佑澎立时满脸惊喜的看向病床前的徐亨父母。
　　“小徐这是能认人了？”
　　徐母用力的点点头，语带激动的回道：“领导，他今上午就能认人了。”
　　“医生还说，因为他的大脑还受到麻醉剂和止疼药的影响，思维有些混乱。”
　　“过上一两天，他的情况会变得更好。”
　　余佑澎长呼出一口气，高兴的叹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傻一辈子啊。”
　　他转头看向言非凡，真心实意的说：“非凡，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
　　言非凡客气道：“余叔叔，这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不用谢。”
　　“主要还是徐亨受伤时间不是太长，凝血块造成的大脑永久损伤相对轻微。”
　　这位徐亨喊了一声“余科长”后，就再也不说话了，目光倒是直直盯住余苏叶不放。
　　这让言非凡有些不爽，斜跨一步把余苏叶挡在了身后。
　　余佑澎与徐亨的父母交谈了几句，代表单位给了一个装慰问金的信封，又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果篮、营养品等礼物放下，就在徐亨父母的感激声中告辞离开。
　　接下来，言非凡又带着余佑澎和苏茹他们参观了一下他自己的医学研究室。
　　其实就一大一小两个办公室，一眼就看完了，没多少可参观的。
　　几人在言非凡的单人小办公室的会客区坐下休息，喝茶闲聊。
　　言非凡耐着性子陪着，只是闲聊了几句，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来，言非凡就不擅长这种交际。
　　要是谈医学问题，他可以三天三夜不重话，但是这种闲聊，对方还是苏叶的父母，又在先前的酒桌上说了不少了，言非凡真的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可说。
　　在一阵略显尴尬的安静之中，余苏叶开口打破了沉默。
　　“爸、妈，你们一大早就从京城赶过来，现在肯定也累了。”
　　“这样，我带你们去醉墨华庭，参加一下我们的住处，顺便休息一下。”
　　余佑澎是欣然同意。
　　言非凡暗中松了一口气，赶紧交代道：“苏叶，约在下午三点的工作，我也不清楚会忙到几点。”
　　“如果，晚上七点还没回去，叔叔阿姨的晚饭，你就安排一下。”
　　余苏叶轻笑道：“非凡，你安心工作就是，我会照顾好爸妈的……”
　　言非凡的卡宴车在上次的事件中被砸，现在还丢在4S店没修好呢。
　　这两天他们上下班，乘坐的是余苏叶新买的MINI车。
　　这次回醉墨华庭，余苏叶把MINI车留给言非凡，她和父母乘坐余川柏开来的奥迪。
　　上车之后，余佑澎对挤在妻子那侧的余苏叶道：“非凡这小子不错，明显不擅长言辞，还硬着头皮找话题和我们聊天。”
　　“可见，他心里是装着你的。”
　　内心甜蜜的余苏叶，嘴上却不满的哼哼道：“爸，你在公家工作那么多年，说废话说一整天是没问题的。”
　　“你随便扯几个有趣话题，不就行了。”
　　“你却是明知非凡不擅长交际，却硬憋着他主动的没话找话。”
　　“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余佑澎淡淡的一笑，说：“我可是你爸，是那小子未来岳父，只有他迎合我，没有我迎合他的道理。”
　　这话说出来，余佑澎也觉得有些心虚，又赶紧的补充说：“我这也是锻炼一下他，这个人际交往可是事业成功的基本功。”
　　余苏叶切了一声，嘚瑟道：“我的非凡可不需要迎来送往这一套，作为医生，医术够强就足够了。”
　　余佑澎有些讪讪的说：“我拿捏一下身份，苏叶，他会对你更看重一些。”
　　注意到女儿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余佑澎又转而道：“苏叶啊，你们两个的婚事，是不是趁着我们来这个机会，谈上一谈？”
　　“千万别提这事！”
　　余苏叶赶紧的阻止道：“非凡因为爸妈早年离婚，又被丢下不管，对婚姻有恐惧。”
　　“谈结婚，会刺激到他的，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余佑澎张了张嘴，不过见女儿坚持不让的目光，只得最后道：“好，不谈就不谈。”
　　“不过苏叶，你们两个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是女生，更拖不起。”
　　停顿了一下，他又叹道：“那一对父母不知怎么想的，像非凡这么优秀杰出的孩子，怎么说舍就舍了呢。”
　　余佑澎感慨一句，又叮嘱前面开车的余川柏，“川柏，先带我去那个院士小区。”
　　“我要看下一国之科技支柱，院士住的别墅，是个什么样子……”
　　言非凡这一边，在送走余佑澎一行后，也没闲着。
　　这大半天硬着头皮的交际，让他有些难受，需要做着顺心的事情让心情舒畅一些。
　　现在病房区值班的，是喜宴之后就赶过来朱剑和小护士徐双。
　　来到十楼的言非凡看到朱剑，想到了一个针对他的教学法。
　　“朱剑，知道你昨天缝合的面具，为什么和真人差距那么大吗？”
　　“请老师指教！”朱剑一副乖宝宝模样。
　　“主要是你知表不知里，对皮肤下的肌肉和面颅骨，了解不够透彻的缘故。”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把徐双喊到了近前，说：“徐双，你做一次我们的面部模特，等傍晚让朱剑请你吃晚饭。”
　　“好，没问题！”徐双脆脆的应道。
　　接下来，言非凡就用手把徐双的面部仔细的按了一遍。
　　“朱剑，我给你一下午时间，任你检查徐双的脸部，然后手绘出她的面部肌肉图。”
　　朱剑默默的点了点头。
　　言非凡又叮嘱说：“也给贝瑞说一声，算是你们两个的作业。”
　　徐双这时接过话，笑嘻嘻的问：“老大，我可不可以也让贝瑞医生请我吃饭啊？”
　　言非凡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回到楼下办公室，拿出一张A4纸，还有素描炭笔，开始绘制徐双的面部肌肉图。
　　等他绘制完，就感觉身心舒畅不少，也沉静了许多。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了。
　　这时，段羽来到近前，轻声汇报：“石教授，张润和前妻已经隔壁办公室等着了……”


第728章 实力为上
　　张润的前妻罗笛，今年四十一岁，除了身材明显消瘦外，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她的目光明亮，虽没有化妆，但是发型不乱，衣着得体，把自己收拾的相当利索。
　　她的身体状态也还算可以，走路稳当，没有虚弱到那种病怏怏，需要搀扶的地步。
　　这让言非凡暗自点头。
　　他在医院可是看过不少患者，一听自己被确诊为恶性癌症，整个人立刻就不行了。
　　就好像是按下了停电开关，走路不会走了，吃个饭也需要人喂才行。
　　这是疾病还没把人打垮，自己的精神先一步垮了下来。
　　对于这样精神垮掉的患者，言非凡很清楚，肯定是活不过平均生存期的。
　　在抗癌这件事上，除了科学合理的治疗之外，精神和意志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在言非凡的叮嘱之下，罗笛跟着小护士徐双来到十楼的六号单人病房，换上病号服，以放松的状态躺在病床上。
　　她需要一动不动的，至少躺半个小时。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她体内的器官归位，处在最稳定的静止状况中。
　　一个人坐着，躺着，或是运动中，其体内的各器官，在位置和形态上，多少会发生一些改变。
　　张润既然要求精准注射药物，言非凡自然要把细节之处做足，达到最佳效果。
　　在九楼的办公室，言非凡把张润带来的核磁共振影像铺满看片灯，仔细观看。
　　张润在一旁轻声介绍，“检查发现时，已经是太晚了。”
　　“在她的右前叶肝、左肾上中部，都发现了转移扩散的肿块，再做乳腺切除手术已经没了意义。”
　　“如今也只能是进行全身支持治疗，再就是见招拆招，见肿块抑制肿块，维持器官功能，尽可能拖延转移器官功能衰竭的时间。”
　　说完话，张润又递给了言非凡几张纸。
　　“言医生，这是罗笛身上一比一比例，需要投送药物的五处肿瘤透视图，上面标注了穿刺路线，还有穿刺深度。”
　　“如果穿刺能够按照透视图上的标示完全实现，那就是再理想不过了。”
　　言非凡接过纸张，一一的看过纸张上绘制的右前叶肝肿瘤、左肾上中部肿瘤，还有三处乳腺肿瘤的透视图。
　　他把这些透视图，与自己脑海中绘制的三维立体图对比了一下，直言道：“张研究员，这些肿瘤图和影像图上显示的，都存在着一些差异。”
　　“而且，穿刺路线也不是最佳。”
　　“这样……”
　　言非凡的目光又投在了看片灯上，就没注意到张润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我来绘制肿瘤透视图，你来决定注射药物的深度和位置。”
　　“穿刺路线，由我来决定。”
　　张润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说：“言医生，跟你说实话，这几张透视图是我和我的团队用一天时间，反复改善的结果。”
　　“虽然不能保证和实际情况百分之百一致，但误差肯定是极小的。”
　　张润又提醒说：“言医生，你看这些核磁共振影像，满打满算都没超过十分钟。”
　　言非凡转头迎着对方质疑的目光，说：“张研究员，你应该清楚，看片子得出结论，与看片子的时间长短，并没多少关联。”
　　“对于看片子，还有人体构造这一块，我自信还是可以的。”
　　他又晃了晃手中的纸张，说：“这几张透视图，总体来说，是可以，但还不够精准。”
　　“张研究员，你来找我，不就是力争做到极致，做到完美吗？”
　　张润沉默了一下，说：“言医生，你所擅长的是椎管内肿瘤穿刺，大脑肿瘤穿刺。”
　　“并没有证据表明，你对脏腑器官的掌握，也达到了精细入微的程度。”
　　这话让言非凡忍不住眉头一皱。
　　他不客气的说：“张研究员，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干嘛还来找我？”
　　“你们能画出这种水平的透视图，团队内应该不缺这种层次的外科医生！”
　　这时，石珉开口了。
　　“张润，你应该清楚，大脑是人体最为精密复杂的器官。”
　　“言医生对大脑都能应对自如，能他人所不能，对身体脏腑器官，自然是不在话下。”
　　“你怎么一时糊涂了？”
　　石珉这声质问，直接让张润惊醒。
　　他赶紧的欠身道歉，说：“言医生，请不要生气，是我一时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我一时忘了，医学上，实力为上。”
　　“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一百个臭皮匠也是顶不上一个诸葛亮。”
　　“言医生，我不该质疑你！”
　　“一切，就以言医生你说的为准！”
　　石珉见张润对着言非凡欠身不起，轻叹一声，说：“非凡，理解一下吧，患者是他的前妻，是他孩子的妈妈，感情用事正常。”
　　“再说，你精心准备的东西，被他人随意的否决了，你也会着急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们开始工作吧，我已经答应了别人，傍晚要早点回去…”
　　接下来，言非凡直接在张润透视图的基础上，做了一定幅度的修改。
　　然后，张润在修改过的肿瘤透视图上，重新设定药物投送位置。
　　当然，这个药物投送点的改动幅度，很小，最大一处，也就上下偏离了三毫米。
　　不过，就为了这个三毫米的改动，张润沉思了半个多小时，脑门上都冒汗了。
　　下午五点，言非凡、张润，还有朱剑和徐双来到了六号病房，就发现平躺在病床上的罗笛，已是睡着了。
　　看到罗笛熟睡的样子，张润怜惜的轻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医疗箱。
　　他从中取出了一罐吸入式麻醉剂，又接上了吸入口罩，小心翼翼的给睡梦中的罗笛做了吸入麻醉。
　　随后，张润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五只特制的穿刺针，还有神秘的抗癌药。
　　言非凡发现，他这抗癌药是棕色的丸剂，每一颗的直径也就零点五毫米。
　　在分配药量时，张润是一颗一颗的在数，而且还再三的确认，小心的很。
　　张润做完准备工作，接下来就是言非凡的穿刺工作了。
　　第一处穿刺，是右前叶肝肿瘤穿刺。
　　言非凡先是通过便携式超声波，还有手部按压，再次确认右前叶肝的位置。
　　然后，他在选好的穿刺点做消毒处理。
　　随后，言非凡从张润手中接过穿刺针，没有半点犹豫，也没做任何比划，似是随手就选了一个角度，以恒定速度直接刺入。
　　这一幕，看的张润是额头青筋直跳。
　　不过，他忍住了没有开口。
　　紧接着，就见言非凡停止了穿刺，卸掉针管，抽出穿刺针里的堵芯。
　　再然后，他把张润准备好的丸剂药从穿刺针孔中灌入，再用堵芯把这药物全都推送到穿刺针的末端……
　　这个穿刺送药过程，言非凡又重复了四次，前后总用时近三十分钟。
　　“言医生，谢谢你！”
　　张润一脸感激的说：“接下来，罗笛再睡上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唤醒她回去了。”
　　“那个，言医生，你明天有空吗？”
　　“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
　　言非凡摆手道：“答谢就不需要了，我非常期待你这抗癌新药，能取得大成效。”
　　“言医生，一定会的。”张润坚定回道。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和段羽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注意到房间是静悄悄的。
　　客厅没人。
　　言非凡回到自己房间，就见余苏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第729章 优化大师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余苏叶隐隐约约觉得，有个人在床前。
　　她睁开了眼睛，先适应了一下光线。
　　就见书桌上的台灯亮着，言非凡正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呢。
　　余苏叶慵懒的爬起坐在了床上，又举起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非凡，几点了？做什么呢？”
　　“七点三十七了！”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接着道：“看余佑沂医生的手术视频呢。”
　　“本来说好，这一周给回复的，奈何计划没有变化大，这周事情出奇的多，拖到今晚才看完他的视频。”
　　“哎，你爸妈都在你房间休息？”
　　余苏叶嗯了一声，身体挪到书桌前，坐在床边，右手肘放在书桌上，撑着下巴。
　　“他们还去了一趟院士小区看了那栋别墅，还对房子装修指手画脚的说了好多。”
　　“回来后，洗洗就睡了。”
　　“我哥带着我嫂子回去了，说是工作忙，只抽出了今天一天时间。”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好奇问：“佑沂堂叔的手术视频，看完了，有什么发现啊？”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这个发现，自然是有啊。”
　　“首先，余佑沂医生作为知名的口腔外科专家，在手术器械的使用、刀口缝合、血管处理等手术基本技能方面，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没什么可说的。”
　　“当然了，进步和提升空间还是有的。”
　　“只是以他如今的层次和年龄，也不可能再花时间放在这些基本技能的练习上。”
　　这话让余苏叶撇了撇嘴，说：“这个提升和进步空间，你是和自己相比得出来的？”
　　“佑沂堂叔的技能水平，已经很高了。”
　　言非凡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轻笑道：“其实，对余佑沂医生这样层次的医生，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能是大道求简，在基本功上寻求突破。”
　　“当然，这需要时间和毅力！”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说：“技无止境，非凡，你要这样反馈给佑沂堂叔，他肯定会心疼三十万咨询费的。”
　　言非凡语带得意的说：“当然，不能让他觉得钱花亏了，我给他找到了两个改进点。”
　　“哪两个？”余苏叶追问道。
　　言非凡操作了一下电脑，把手术视频回放到一处刀口缝合处。
　　“苏叶，你看，我发现了余佑沂医生的一个缝合特点。”
　　“以他的处理水平，明明缝合三针就能搞定的刀口，他都是缝合了四针。”
　　“每三针加一针？真是这样？”
　　余苏叶带着疑惑，看了一遍电脑视频上的缝合过程，有些惊讶的点头道：“真的呢，佑沂堂叔缝合的，确实密实了一些。”
　　在伤口缝合上，并不是针数越多越好，过犹不及的道理，同样适用。
　　毕竟缝合也是一种创伤，会留下疤痕。
　　尤其在细微之处的缝合上，比如小血管的缝合，过多疤痕会影响血液流速，容易造成附着物在疤痕处沉着，造成淤积拥堵。
　　“这应该是余佑沂医生在早年因为一些原因养成的缝合习惯了，一直延续到现在。”
　　言非凡分析了一句，又接着道：“以后注意到这一点，慢慢的还是能改掉的。”
　　“这处发现，也不值三十万，我准备再给他统筹优化一下这台手术的前后顺序。”
　　“苏叶，你会视频剪辑吗？”
　　余苏叶不怎么自信的说：“以前倒是用过一款软件，简单的编辑过一段短视频，不怎么熟悉。”
　　言非凡笑道：“就是把这手术视频打乱顺序，重新剪辑编排，简单的很。”
　　“苏叶，你来帮我……”
　　余苏叶兴致勃勃的从网上下载了她熟悉的那款视频剪辑软件，根据言非凡的要求，剪辑起了这部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视频。
　　余苏叶确实对视频剪辑软件操作不熟，不过言非凡要求也简单。
　　就像编辑文章一样，余苏叶只需要剪切、插入、粘贴等几个基本操作即可，至多在视频连接处，添加上言非凡的一些解说。
　　再加上言非凡清晰的记得，视频定位的确切时间点，让操作变得简单许多。
　　即便如此，余苏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手术视频一一的按照言非凡的要求，剪辑完毕。
　　她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问：“非凡，你的这次手术优化，主要提升在什么地方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手术处理更加简洁，一些手术处理进行了合并，减少了器械更换频率，大概能缩短半个小时手术时间吧。”
　　这让余苏叶禁不住啊了一声。
　　“总共就四个小时，就缩短了半个小时，这可是巨大的提升啊。”
　　“非凡，你先优化出了双人主刀心脏移植手术，又大幅度提升了大舌头矫正手术。”
　　“非凡，你就是手术优化大师啦！”
　　言非凡轻笑道：“这个大舌头矫正手术没有推广价值，只对余佑沂医生有用。”
　　“因为我把一些后面的工作，提到了前面和其他操作进行了合并，也就余佑沂这样层次的医生，能够明白，能够掌控。”
　　“其他医生，还是按部就班的好！”
　　余苏叶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说：“即便如此，也很是厉害了，相当于给佑沂堂叔量身定制了一套手术流程。”
　　“三十万，值了！”
　　说着这话，余苏叶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电脑显示器上的时间。
　　“啊，都十点多了。”
　　“晚饭……我爸我妈……”
　　言非凡和余苏叶跑出房间，就见余佑澎、苏茹，还有言自若、段羽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看电视呢。
　　这两人几步走到他们的近前，先是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一时工作忘形，没注意时间。”
　　“那个晚饭？”
　　言自若瞪了两人一眼，批评道：“要是一直等着你们两个来安排晚饭，早就饿死了。”
　　“你说说你们自己……”
　　苏茹起身打断道：“自若，就别说他们了。能这么投入的钻研工作，其实是好事。”
　　“你们两个也饿坏了吧？”
　　“我做了打卤面……”
　　余苏叶眼睛亮亮的问：“妈妈，是你亲自做的卤，亲自手擀的面吗？”
　　苏茹笑道：“当然了。”
　　“我们都吃过了，手擀的鲜面条放冰箱里给你们留着呢，我这就给你们煮面去。”
　　余苏叶上前抱住苏茹的手臂，像小女孩一样撒娇道：“妈妈，我爱你！”
　　“妈妈，这几个月，我最最想念你做的打卤面了。”
　　余苏叶又看向言非凡，一脸骄傲的说：“非凡，你知道吗？”
　　“我妈做的打卤面，最最好吃了，绝顶美味，你今晚上有口福了。”
　　言非凡表态道：“辛苦阿姨了，只是怎么能让阿姨去煮面，我去煮吧！”
　　苏茹笑了笑，说：“这手擀面的火候，不好把握，还是我来吧。”
　　“你们也累了，坐下等着就行……”
　　几分钟后，言非凡等来了一碗，确切说是一盆面，用盛汤的盆装的面。
　　还有一碗粘稠的，颜色深深，内容非常丰富的卤。
　　余苏叶一脸兴奋的说：“非凡，吃面就得用大碗，这样才有感觉。”
　　说话同时，她就把自己的一碗浇头，也就是卤倒进了自己的那盆面里。
　　言非凡有学有样，这一倒就发现，这卤里面的材料真有不少。
　　香菇口蘑，五花肉片，火腿，大虾仁，笋片，木耳，鸡蛋饼切成的细丝等十几种。
　　言非凡又学着余苏叶的样子，呼啦啦的带着浇头吃了一大口面。
　　嗯，除口味略重之外，真的好香……
　　勾起食欲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呼啦啦的埋头大吃，很快就消灭了一盆面。
　　余苏叶拍着自己的小肚子，意犹未尽的说：“非凡，我没骗你吧？”
　　“很好吃吧，这是我妈妈最拿手的。”
　　言非凡附和道：“确实很好吃！”
　　苏茹一脸慈爱的说：“这打卤面不难做，喜欢吃的话，苏叶，我来教你。”
　　“以后想吃了，就自己做。”
　　余苏叶娇滴滴的腻声道：“妈妈，这打卤面是妈妈你独有的味道，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味道，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苏茹轻切一声，嗔道：“你这个丫头，说的天花乱坠，还不就是自己懒。”
　　听者有意，这妈妈的味道，让言自若想起了弟弟一直心念的烧卖。
　　自己可是许诺要给他做出那完美味道的烧卖的，最近几月，好像忘了这一茬了！
　　言自若看着弟弟，心里有些惭愧了。


第730章 运气和幸运
　　周日中午，舒磊和刘霞以言非凡的家长身份，在罗记私房菜馆宴请了余佑澎和苏茹夫妻，言非凡、言自若和余苏叶作陪。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把余佑澎和苏茹夫妻送到了滨海国际机场。
　　晚上六点，还是在罗记私房菜馆，言家姐弟、余苏叶宴请小舅妈的家人和亲朋。
　　转眼到了周一，迎接工作新一周的言非凡，有一种生活终于步入正轨的解脱之感。
　　早上过八点，他带着潘济川，来到医院心外科的主任办公室。
　　一进门，言非凡就从梁主任口中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非凡，你主持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研究，被市卫生委和医院确定为重点支持项目，九月初批准立项。”
　　“还九月初？”
　　言非凡忍不住出声提醒，“老师，现在可都九月下旬了！”
　　梁兆奎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但是我们这个项目呢，肯定是要先立项，才能出科研成果，你说是不是？”
　　他又丢给言非凡了几份文件，说：“这是我们的项目申请书，项目批复文件等，你作为主负责人，赶紧的把字给签了。”
　　言非凡翻看项目申请书的签名处，发现上面已经有了梁兆奎、顾林等心外科五大佬的签名，就差他一个人了。
　　而申请日期，却是写着八月二十七日。
　　言非凡一边签字，一边嘀咕，“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造假嘛！”
　　蒋兆奎呵呵一笑，道：“只是编制几份文件，签几个名字，就有一百八十万的科研经费，这样的造假，我希望是天天有啊。”
　　停顿了一下，梁兆奎缓缓的说：“非凡啊，市卫生委和医院，每年都要发放不少的科研经费，但是有影响力的科研成果，却不是每年都会有的。”
　　“你这个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能称得上是国内外年度有影响力的医学成果之一了。”
　　“这么好的一个能够大涨面子的项目，他们自然是要收入囊中了。”
　　“反正我们是一点亏不吃，还能获得不小的实利，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道理，言非凡也是懂的，只是总感觉这钱拿着有些烫手，没那么心安理得。
　　蒋兆奎又补充道：“这个科研经费，在扣除了我们心外科的标本等实际成本支出后，全都划转进你的研究室。”
　　好处不能一人独占的道理，言非凡还是晓得的。
　　他嘿嘿一笑，道：“几位老师是多有辛苦，这好处，我可不能一人全拿了。”
　　“老师，你也晓得，我的收入不低。”
　　蒋兆奎满意的点点头，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们几个也不差这点钱。”
　　“你多多表现，在心外科有更多收获和成果，我们就满足了。”
　　“老师，我一定不负你们期望！”
　　言非凡表态了一句，把签好字的几份文件递还给梁主任，接着问道：“老师，今天是什么安排啊？”
　　“还是练习完善双主刀手术吗？”
　　梁兆奎笑道：“周末两天，我们几个有在练习和熟悉，自我感觉不错，就差实战了。”
　　“不过，这实战只能是等机会，或许这一周，或是下一周。”
　　“按照概率分析，我们心外科一般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台心脏移植手术。”
　　“至于你今天的工作……”
　　蒋兆奎伸手一指隔壁，说：“去找顾医生，他今天有一台还算复杂的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你给他做手术助手。”
　　他又补充道：“这虽然不是有难度的大手术，却是我们心外科最经常做的手术。”
　　“是你需要熟悉并掌握的……”
　　言非凡领着潘济川来到隔壁的顾林医生办公室，就见他正在听取晚上值班的两名学生关于几位术后患者恢复情况的汇报。
　　顾林听完后，也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这两个学生晓得，他们这一晚上的工作正式结束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们走人后，顾林也起身道：“走吧，去看一下今天手术的那个孩子。”
　　话语间，他丢给言非凡一份纸质病历。
　　言非凡看着病历，与另外五名学生和助手一起，跟着顾林医生出了办公室。
　　巧的是，邓春明医生也领着一帮人出了对面的办公室，还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顾林与邓春明对上了视线，听对方显摆道：“老顾啊，今早上，我听到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你猜怎么着？”
　　“就刚才，也就五分钟之前，我接到了通知，我的一名患者有心脏了。”
　　“捐赠者在华山医院，很快就送过来。”
　　邓春明见顾林气的直咬牙，更是心情舒畅的嘚瑟，“哈哈，这一次，老天真有眼，运气终于站在了我这一边。”
　　“老顾，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邓春明又把视线投向言非凡，招手说：“言小子，你今天别跟着老顾了，就跟着我和老张，一起见证这历史意义的一刻。”
　　还没等言非凡开口呢，顾林板着一张脸，阴恻恻的说：“按照安排，言小子今天要跟着我观摩学习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
　　“是不是，言小子？”
　　感受到顾医生的犀利目光，言非凡老老实实的回道：“顾老师，是这样安排的。”
　　邓春明鄙视了顾林一眼，冲着斜对面的办公室，高声喊道：“老张，张世安，你准备好了没？”
　　“别磨蹭了，快点给我出来……”
　　言非凡跟着心情很不爽的顾林，来到六楼一间三人病房，见到了今天的手术对象。
　　这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
　　顾林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亲自给这个小男孩做术前检查。
　　检查期间，小男孩忽然怯怯的开口说：“医生，我能让周贤医生给我做手术吗？”
　　“我听说，他做手术最……”
　　“小涛，别乱说话！”
　　脸色大变的小孩父亲，厉声打断了孩子的话，又陪着小心，说：“顾医生，孩子是瞎说的，您别生气。”
　　“我们知道，您是附属医院知名的心外专家，这手术对您来说，就是小儿科。”
　　顾林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孩子父母，又扫了一眼偷偷往这边瞧的，病房内的其他两位患者及其家属。
　　“我知道，你们都有听过，房室间隔修补找周贤类似的话语。”
　　顾林朗声道：“我可以负法律责任的告诉你们，在房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上，周贤医生的排名，在心外科都进不了前五。”
　　“因为我们有更复杂更有难度的手术，比如心脏移植、心脏畸形矫正、主动脉弓置换等手术要做，平时根本不会接房室间隔缺损修补这样的简单手术。”
　　顾林看向孩子的父母，说：“其实，你孩子的这台手术，原来定的是我的一名出师学生做，要不是我今天要做一场教学，我是不会接过来的。”
　　孩子父亲不停点头道：“顾医生，我们知道这一点，古医生也给我们说了。”
　　“古医生还说了，顾医生您是心外科五大佬之一，属于国内一顶一的心外专家。”
　　“由您做手术，是我们的幸运！”
　　顾林满意的嗯哼两声，留下一名学生给小男孩做手术准备，他领着言非凡几人，前往四楼的手术区……
　　此时此刻，一辆挂着京牌的救护车，缓缓的开进了附属医院。
　　车厢内，难掩一夜疲倦的吕欣，紧紧的握住了病床之上，一位昏迷中年男子的手。
　　“爸，滨大附属医院，我们到了。”
　　“遇上言医生，是冥冥之中对我的指引，他一定能让你苏醒的……”


第731章 时间！时间！
　　心脏房或室间隔缺损是常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发生率占出新生婴儿的一千分之一，占先心病的15%到20%。
　　女性多见，男女比例约为一比二。
　　缺损直径在5    毫米以下，在五岁之前有较大的自愈几率，超过五岁间隔缺损还没有愈合，就需要考虑进行手术治疗。
　　七岁到十岁为最佳的手术年龄。
　　手术方式主要有心内科经血管的导管介入治疗和心外科的手术治疗。
　　介入法治疗，针对的房室间隔缺损类型简单，症状轻微，有较大的限制性。
　　缺损直径大或复合多种情况的复杂房室间隔缺损，多采用外科手术来进行治疗。
　　顾林医生主刀的这位七岁小男孩，其室间隔缺损最大直径为1.4厘米，还合并有动脉导管未闭、肺动脉瓣狭窄等畸形。
　　小男孩心脏的这种复杂情况，需要通过开胸心脏手术进行彻底的缺损和畸形修复。
　　早上九点八分，在萦绕整间手术室的轻音乐中，言非凡作为手术第一助手，协助顾林医生开始了手术。
　　这充耳的轻柔纯音乐，虽然听着不错，挺舒缓身心，言非凡却是不喜欢的。
　　他习惯于一个纯粹的手术室工作环境。
　　但听着轻音乐做手术，是主刀医生顾林的喜好，他就是手术室不可违逆的主宰，言非凡只能是忍着。
　　他在科室轮训时，还经历过更夸张的。
　　一位主刀医生一边听着节奏激烈的摇滚歌曲，一边做手术。
　　主刀医生的手术习惯，也是多种多样。
　　言非凡协助顾医生，对气管插管全身麻醉的小男孩开胸之后，建立起体外循环。
　　阻断了小男孩的心脏循环后，言非凡又协助顾医生切开了小男孩的右心室流出道前壁，其室间隔缺损终于彻底显露出来……
　　“你和周贤那家伙有多少故事？”
　　全神贯注观察手术的言非凡，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是顾医生询问自己的。
　　他看向顾林，就听他边做手术，边开口继续道：“那家伙主动申请了周一和周五的门诊工作，说是离开前，多为科室做点贡献。”
　　“在我看来，他更像是在躲着你！”
　　停顿了一下，顾林抬头看了言非凡一眼，又接着说：“听说，他这次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与你有不小的关联？”
　　言非凡否认说：“老师，那之前我还没来心外科学习，哪有那个实力帮助周医生完成心脏移植手术？”
　　他又进一步述说道：“周医生评职称落选后，我因为出言不够谨慎，与他的学生产生争论，那是第一次与周医生产生联系。”
　　“隔了一段时间，我们遇上了，把那件事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后来在一起吃过饭，我不过是激励了他几句而已，周医生那台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完全是他自己努力奋进的结果。”
　　言非凡之所以隐瞒对方的拜师之语，主要是这话，不好从他嘴中说出。
　　更重要一点，师徒关系在医学界，还是相当看重的。
　　很多医学临床技能和经验，都需要医生长辈或前辈手把手，面对面的教导和传授。
　　周贤这种食言而肥，逃避认师的行为，一旦传扬开去，会受到医学界鄙弃的。
　　言非凡当时也没把拜师一事当真，认为只是玩笑之语，戏言。
　　如今对方既然辞职离开，也就更没有必要再把这事抖出来了。
　　顾林轻哼一声，说：“言小子，以你在活体猪身上心脏移植手术的表现，还有研创的双主刀移植手术法，你是绝对有实力指点周贤做心脏移植手术的。”
　　“老师，我是真没有！”言非凡这次辩解的是真心实意。
　　顾林手术操作不停，忽然轻叹了一声。
　　“唉，周贤这家伙，才华是有的，不过做事有些浮，性格也有些偏激。”
　　“他后来又走上了自我宣传之路，科室里也有几人出于各种动机趁机吹捧着他，让他慢慢的自己都认不清自己了。”
　　“这一误，就是十年。”
　　“这一次，我还以为他彻底醒悟了，以后在能踏踏实实的工作中提升自己。”
　　“没想到，他竟然要辞职走人了。”
　　顾林摇头叹道：“有些人啊，就是不堪造就，老是在成功的前夜，选错道路……”
　　这时，一位青年医生来到了手术室，汇报道：“老师，五号手术室，邓医生和张医生合作的心脏移植手术正式开始了。”
　　顾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男孩的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历时五个多小时，在下午过两点结束了主要工作。
　　顾林让其他助手继续手术后续工作，带着言非凡稍事休息后，赶到了五号手术室。
　　一进五号手术室，言非凡就发现梁主任和倪雷兴医生已经在这里了。
　　他来到梁主任身旁站定，扫了一眼墙壁上的计时钟，就见上面清晰显示着手术耗时，三小时十一分。
　　言非凡又把视线投到了显示手术实景，墙壁上的高清显示器。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邓医生和张医生正在熟练的相互配合，有条不紊的各自缝合冠状动脉和肺动脉。
　　言非凡晓得，这已经到了手术末期。
　　他努力忍着激动心情，看下去……
　　十九分钟后，心脏移植缝合工作结束。
　　又二十一分钟后，体外循环停止，移植的心脏内灌注了血液。
　　邓医生对心脏进行手动按摩按压，对心脏进行电击起搏前的检查、适应和唤醒。
　　一分钟后，张医生从一位手术护士的手中接过了电击板。
　　“25瓦！”
　　25瓦，是这次电击能量设置值。
　　张世安医生的这声言简意赅的吩咐，让言非凡的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心脏移植手术如今已经成熟，邓医生和张医生又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这次手术成功是大概率事件。
　　但这毕竟是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第一次实践，言非凡是忍不住的紧张。
　　不仅是他，一同旁观的梁兆奎、倪雷兴和顾林几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
　　噗的一声轻响，那颗颜色变得鲜红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静止不动。
　　“30瓦！众人离手！”
　　张世安又吩咐了一声，观察了一下，确认了身边之人没有接触手术台上的患者，再次按下了起搏器手柄上的按钮。
　　又是噗的一声轻响。
　　这一次，夹在两片小铜板之间心脏跳的更高一些，在剧烈又快速的膨胀和收缩。
　　然而以眨眼的速度，心脏的跳动频率，在快速的下降，直到为零。
　　就在言非凡暗自叹气之时，就见这颗心脏又如还魂一般，兀然的跳了一下。
　　接下来，又跳动了一下…
　　手术室内响起了热烈掌声。
　　梁兆奎转头看着身边的言非凡，透出口罩的声音难掩激动。
　　“非凡，你成功了。”
　　言非凡兴奋的吼吼道：“老师，是我们成功了！”
　　就在这时，又有惊呼声响起。
　　“啊，时间！时间！老张，别忙着鼓掌了，还有一个目标没完成，快工作。”
　　“四个半小时！”
　　看着邓春明医生重新进入忙碌中，言非凡看向墙壁上的计时钟。
　　四小时零五分。
　　还有胸腔清理、开胸缝合等不少工作要做，把手术时间控制在四个半小时之内，是不可能了。
　　言非凡就注意到，顾林医生高兴的吹了一声口哨……


第732章 验证
　　邓春明和张世安联合主刀的心脏移植手术，总用时最终定格在了四小时四十六分。
　　这让邓医生十分的懊恼。
　　半个多小时之后，言非凡和心外科五大佬齐聚在五楼的影像资料观摩室，对这台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的视频，进行回放分析。
　　手术视频直接从心脏置放到患者胸腔开始播放，以三倍速度快放了十二分钟，邓春明伸手按下了暂停键。
　　“老张，问题就出现了这部分……”
　　邓春明拍着大腿说：“因为不太熟悉，还有一些别扭感，在开始的阶段，我有意无意的放慢了手术速度。”
　　张世安也点了点头，说：“你放慢了，我也是有意识的放慢了手术推进来配合你。”
　　“在手术推进到静脉缝合时，我才有进了状态的感觉，不用再迁就你。”
　　邓春明回忆了一下，颔首说：“确实，我也是到了那个时刻，一下子找到了节奏。”
　　他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后悔道：“进入节奏晚了，多浪费了至少十分钟时间。”
　　邓春明又语带激动的说：“老张，我有强烈的感觉，下次我们的合作，一定能把时间控制在四个半小时之内。”
　　顾林呵呵笑了两声，刺激道：“老邓，首先做到这一点的，一定是我和老梁。”
　　“这次老天给你的机会没抓住，你就使劲的懊恼后悔吧！”
　　见邓春明想要反驳，梁兆奎摆出主任威严，一脸严肃的道：“都给我少说几句，现在最重要的是看视频找问题，正事要紧。”
　　“等下班了，你们两个随便吵，打架都不会有人拦着。”
　　邓春明和顾林互瞪了两眼，继续观看快进的手术视频……
　　邓医生和张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心外医生，这段时间两人又对双主刀手术法有过相对充分的练习。
　　因此，整个手术视频，他们快进看过一遍，没找出什么问题或纰漏。
　　最大的问题，还是一个手术规范的熟悉和适应，毕竟主刀由一人变成了两人。
　　视频放完后，梁兆奎用目光征询了其他几人，见没人发表意见，大声道：“既然都没有发现问题，那我就此宣布……”
　　“言非凡手术法，经过实战验证，是一套切实可行的心脏移植新手术法。”
　　“让我们向天才医生言非凡表示祝贺。”
　　听到这话，言非凡举手刚准备附和着大家自己给自己鼓掌呢，就被身边起身的顾林一把从座位上给拽了起来。
　　然后，他就被顾林医生用力的抱住了。
　　如此热情祝贺，言非凡有窒息之感，也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好在其他四人的拥抱，温柔了许多。
　　梁兆奎见言非凡有些懵逼，笑着解释说：“非凡，我们几人有过约定……”
　　“谁要是做出了重大成绩，其他人必须给一个热情的拥抱表示祝贺。”
　　“这个约定，我们都执行了十一年了。”
　　梁兆奎又轻叹道：“距离我们上一次的拥抱，已经快一年过去了。”
　　顾林语调欢快的说：“言小子，我们在最高的年份，有过九次拥抱庆贺。”
　　“希望你的加入，能让我们这一年拥抱庆贺的次数突破这个记录。”
　　言非凡表态道：“顾老师，我会尽力。不过，这需要几位老师都努力才行啊。”
　　“你们可不能光靠我一个人啊。”
　　梁兆奎扫了一眼其他四人，说：“非凡说的很对，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努力。”
　　“别老吃棺材本，借着非凡带来的活力、刺激、压力和动力，都该焕发一波了。”
　　顾林、倪雷兴、邓春明和张世安相互对视了一下，目光闪闪不停。
　　梁兆奎见自己的话语，起到了一些作用，心情是更加的舒畅。
　　他又叮嘱道：“非凡，论文可以发表了，不要忘了注明研发项目名称。”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说到研发项目，关于一百八十万的项目研发经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林打断道：“这钱，我们有过商议，都归你来支配。”
　　“再说，就这点钱，去去这，再去去那，每个人也就能分一二十万的报销额度，根本做不了什么事。”
　　“真不如你一人集中起来使用。”
　　言非凡嘿嘿一笑，拱手欠身道：“我就在此多谢各位老师的慷慨了。”
　　“等经费到位了，我一定表示表示……”
　　梁兆奎摇头笑道：“非凡，你真的不用这么周到，多做出一些成绩就什么都有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说：“过下班时间了，都各回各家休息吧。”
　　梁兆奎又指了指顾林和邓春明，说：“你们两个可以留下，吵架或开打随意……”
　　言非凡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来到了脑外科，见到了邱阁医生。
　　“言医生，这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六位深度昏迷患者，都是脑干损伤型。”
　　邱阁把几份厚厚的文件递给言非凡，继续介绍说：“除了刘书记推荐的那位患者已经昏迷了半年以上外，其他五位的昏迷时间，都在三个月之内。”
　　“这六位患者，如今都安排住进了小红楼的十楼，方便医护管理和后期观察。”
　　言非凡哦了一声，随意翻看了一下文件，就把它们交给了身旁的冯俭。
　　“我拿回家，晚上再看。”
　　“邱医生，他们详细的全身和大脑检查，什么时间能完成？”
　　为排除身体其他因素对试验疗法的影响，尤其是防止大脑其他部位存在着损伤，一次全面而细致的检查，是必不可少的。
　　邱阁沉吟着说：“我尽量争取在周四之前完成相关检查，在周四拿到全部检查结果。”
　　她又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周四，我们花二百多万巨资请百宁医疗科技定制的次声波高精度共振仪，可就到货了。”
　　言非凡想了想，说：“邱医生，不用太赶了，我们可以在周六正式开始试验疗法。”
　　“再说了，我们还需要调试和熟悉那台次声波共振设备。”
　　邱阁颔首笑道：“如此正好，免得忙中出错，出现了不该有的疏忽。”
　　“伦理委员会的人还特意叮嘱，说是鉴于徐见得的前车之鉴，让我们一定谨慎再谨慎，有把握了，再做试验。”
　　她又幸灾乐祸的说：“言医生，我听说一个消息，说那家伙正在考虑辞职，有去东边岛国工作的打算。”
　　“他这是在国内待不下去了？”言非凡好奇的问。
　　邱阁轻轻一笑，说：“被卫健委的人在不同场合批评了几次，还有小道消息说，因他之故，京城的几个官方和非官方的医疗管理和医学研究部门还要改组。”
　　“名声已没，院士更是不用想了，对他来说，出国发展还能更好一点……”
　　对于徐见得落得如此境地，言非凡是一点都不同情。
　　所谓前有因，后有果，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行为不正的报应。
　　言非凡从脑外科离开时，还带走了一份高频催眠的最新试验数据。
　　在回家途中，他接到了余佑沂的电话。
　　“言医生，我刚完成了一台大舌头矫正手术，验证了一下你优化过的手术流程。”
　　“手术时间，真的比我平常手术缩短了有三十五分钟之多……”


第733章 二人世界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言非凡发现晚饭已经做好了，家里却只有余苏叶一人。
　　“苏叶，姐姐人呢？”
　　“段羽去找莫小磊约会去了？”
　　“怎么杜阿姨也不见了？”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姐姐一下班就带着段羽和杜阿姨去凤凰山别墅了。”
　　“说是那边好久没过去了，需要过去住两天收拾一下，放松一下。”
　　“顺便呢，让我们过一下二人世界。”
　　言非凡哦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说：“回来路上，余佑沂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说给他优化的大舌头矫正手术新流程，经验证效果显著，节省了半个多小时时间。”
　　余苏叶与有荣焉的说：“非凡，这样一来，你这优化大师的名头，算是坐实喽。”
　　言非凡笑了笑，继续道：“他还说，每三针加一针，是因为他早年刚开始主刀手术时，出过一次失误，差点害死患者，从那以后养成的谨慎习惯。”
　　“他说，以后会注意改掉的。”
　　余苏叶给言非凡盛了一碗汤，说：“佑沂堂叔如今意识到这个加针习惯不需要再坚持，想必术后效果应该能提升一些。”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开口问道：“那个，计划在本周五安排一台丁丁再造手术。”
　　“非凡，你有时间吗？”
　　言非凡沉吟片刻，道：“有时间的，我可以参加。”
　　余苏叶语带心疼和自责的说：“非凡，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很忙，我也有在努力。”
　　“预计呢，再经过两台丁丁再造手术的练习，我就可以接过你负责的工作部分了。”
　　言非凡吃了一口菜，很是随意的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的，都是应该的。”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虽是应该，但我不能理所当然呀。”
　　“哎，秦老师和陈院长今天都不约而同的说我，进步神速呢。”
　　她略带显摆的说：“嘻嘻，天天的被你熏陶和指点，要是在专业方面还没有明显的提升，我该找块豆腐撞头啦。”
　　言非凡轻轻一笑，打趣道：“听说，东北的冻豆腐挺结实的！”
　　余苏叶挥舞了一下拳头，哼哼道：“我这拳头可是打碎过一厘米厚木板的！”
　　她又忍不住一笑，说：“北桦说，这周开始你要正式指导他们了？”
　　言非凡点点头，又有些苦恼的说：“苏叶，给你说实话，我还一直没有明显头绪，怎么教导他们呢。”
　　“毕竟我擅长的东西，教不了，他们也学不会。他们也不是小学生和中学生，把课本上和要考的知识，教会了就可以了。”
　　“非凡，不要着急！”
　　余苏叶安慰道：“其实，他们几个跟在你的身边，能够接受你的熏陶和答疑，就已经是收获多多了。”
　　“就像我一样，你也没特意指点，但是每天和他的交流，就让我获益匪浅啦。”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问题是，那几个家伙和你相比，明显笨了不少啊。”
　　这花让余苏叶很受用，给了言非凡很有风情的一记秋波。
　　“他们也算是精英，没那么差了，自我管理和学习能力还是有的。”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转而说：“非凡，我还真有一个问题，关于丁丁的白膜，我有了一个新的处理想法……”
　　这两人一边探讨着手术问题，一边吃饭，很是自然又愉悦的度过了晚饭时间。
　　饭后，余苏叶收拾碗筷，言非凡则是坐在客厅翻看从医院带回来的资料。
　　先是厚厚的六位植物人病历资料。
　　言非凡快速浏览了一遍，对这几名小白鼠的状况做一个全面掌握。
　　他发现了一点，这几人都是意外导致的脑干部位受伤。
　　两人是下楼梯时摔倒，磕到了后脑勺。
　　一人是爬山摔倒，脑袋撞到了石头。
　　一人是滑雪时摔倒受伤。
　　一人被从货车上落下的重物给砸的。
　　最后一人，则是被一只老鼠吓得一蹦三尺高，脑袋好巧不巧的撞在了门梁之上。
　　虽然这些意外都是小概率事件，但是医院却是小概率事件受害者的集中地。
　　言非凡对这几人还算普通的受伤原因，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看过他们的病历资料，言非凡又翻看了一下高频音波催眠的试验资料。
　　现进行的是儿童和老年人的催眠试验。
　　言非凡发现，在受过测试的八十三名八到十岁的儿童中，有十六名儿童，对特定的高频音刺激产生了明显的困倦反应，这个比例接近五分之一。
　　而在一百零五名五十五岁到七十岁的老年人中，一共有三十三人对特定高频音产生了明显的困倦反应，比例接近了三分之一。
　　结合青年人超过四分之一的测试反应数据，似乎有随着年龄增加，反应比例有逐步提升的趋势。
　　这是一个好现象！
　　睡眠障碍在人群中发生的比例，也是随着年龄增加，逐步提升的。
　　言非凡看完这些资料，又回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在客厅处理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的论文。
　　这篇论文的主体，是用大量手绘图示意的手术流程和规范，言非凡已经完成。
　　他要做的就是增加一个前言，述说一下心外科五大佬在改进和完善手术法过程中，做出的大量工作和贡献……
　　洗好碗筷，收拾完餐厅的余苏叶，来到客厅，就见言非凡正在劈哩叭啦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她回到阁楼，拿着平板电脑下了楼，在言非凡身边坐下，一边在平板上翻看患者的伤情资料，一边思考手术方案。
　　这两人虽然在沙发上坐的挺近，却是互不打扰，各自工作，看着挺和谐……
　　在投入的工作中，时间在快速的流逝。
　　余苏叶察觉到脖子酸的难受之际，才赫然发现，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不知不觉中，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她用手揉了一下后脖颈，发现身边的言非凡正对着笔记本屏幕发呆。
　　不过，那屏幕已经进入了屏保程序。
　　很是显然，言非凡这家伙又沉浸在了忘我的思考之中。
　　余苏叶伸手想把言非凡给拽出思考，手到半空，却是停住了。
　　随即，她脸上一红，拿上平板电脑蹭蹭的跑上了阁楼。
　　几分钟后，余苏叶再一次出现在客厅时，她的身上已是换上了一身无比清凉和性感的红色小睡衣。
　　她挨着言非凡坐下，靠近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呢喃道：“非凡，过晚上十点了。”
　　“我们该睡睡了。”
　　说完这话，余苏叶还轻轻咬了一下言非凡的耳垂……
　　一夜几度风雨，第二天的言非凡，就感觉神清气爽的很，连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气他都觉得明媚的很。
　　只不过，他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
　　言非凡来到小红楼的办公室，看到朱剑和贝瑞给的小护士徐双的面部皮下肌肉手绘图，就是火气上涌。
　　“这就是你们两天多的工作成果？”


第734章 怀疑
　　言非凡看着朱剑和贝瑞绘制的徐双面部肌肉纹理结构图，很是不满。
　　有太多的细节错误。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辨别出朱剑和和贝瑞的手绘图各自有二十一处和二十五处与实际不符合的偏差。
　　更让言非凡生气的是，今天都周二了，这可是上周六布置的任务。
　　两三天的时间，就交出这样的作业？
　　言非凡刚要忍不住发火之际，贝瑞却是振振有词道：“老师，这作业的完成质量，其实与时间没多少关系。”
　　贝瑞见言非凡的眼睛瞪了起来，赶紧解释说：“老师，你可以去问问徐双……”
　　“这两天，她的那张小脸差不多要被我和朱剑医生给捏肿了。”
　　“但是我们接触的越多，越是困惑，越是不敢动笔绘制。”
　　贝瑞一脸郑重其事的说：“老师，我认为，这手绘图的完成质量，取决于我们对人体面部构造的认知水平和掌握程度，简单一点说，就是我们的基本功。”
　　“与时间关系，真的不大。”
　　朱剑也赶紧的说：“老师，我也同意贝瑞的观点，与时间关系不大。”
　　“老师，你先等一下！”
　　说完这话，朱剑就跑回了大办公室。
　　几秒过去，再跑回来后的他，手上又拿了一张手绘图。
　　“老师，这是我绘制的第一张图！”
　　言非凡接过朱剑递过来的手绘图瞄了一眼，颔首道：“这张图上的错误只有十六错，倒是少了五处。”
　　朱剑暗自一咧嘴，接着说：“老师，越改错越多，让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基本功还是不够扎实，不够牢固。”
　　“比如老师你，只对徐双的脸检查了一遍，就成竹在胸了……”
　　“朱剑，别说废话了。”
　　言非凡开口打断朱剑，又吩咐道：“去把他们三个都喊过来。”
　　很快，余北桦、潘济川和李天霖也来到了言非凡近前。
　　他们老老实实的与朱剑、贝瑞站在了一起，一副乖巧受训的模样。
　　言非凡朝他们五人晃了晃手中的两张手绘图，说：“朱剑和贝瑞的这次作业表现，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你们应该清楚，我倍受称赞的主要有两点，一是对人体结构的精细入微了解，另外一点是精细精准的操作。”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人体生理结构的掌握是基本功。”
　　“任何操作技能和技法，都必须建立在精细和扎实的基本功之上，不然就是空中楼阁，只是花架子。”
　　“从朱剑和贝瑞的表现来看，你们的基本功还远远的达不到我的要求。”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忽然吩咐说：“余北桦，颅脑零点五毫米以上血管系统图。”
　　“潘济川，心脏冠状血管图。”
　　“李天霖，肘关节以下肌肉图。”
　　“朱剑、贝瑞，面部肌肉图。”
　　“你们有三个月时间来练习，到时我会考核，如果有人不能让我满意……”
　　言非凡语气冷飕飕的说：“就给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出这句很有杀伤力的话，言非凡就注意到这五个家伙的脸色都立时变得非常严肃，心中很是满意。
　　他又接着问道：“具体怎么做，如何练习？这个，不用我来教吧？”
　　李天霖率先表态道：“老师，不用，不用。我们都知道基本功没有捷径，唯有多解剖，多练习，多用心而已。”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日常的交给你们的工作，还有要优先完成的。”
　　“这个练习，你们自己安排空闲时间。”
　　“是，老师！”五个家伙齐声应道。
　　言非凡一看时间不早了，把自己手绘的徐双面部肌肉图给了朱剑，就离开了办公室，前往神经外科。
　　今天上午，他不需要跟着卢君老师学习，要做三台小手术。
　　神经体内蕴养研究项目，要进入到下一阶段的研究。
　　言非凡要给三名小臂神经蕴养成功的志愿者，做小臂神经移植手术……
　　余北桦、潘济川、李天霖、朱剑和贝瑞聚在言非凡的办公室，商议接下来的练习。
　　潘济川打断几人的商讨，道：“各位，各位，我先明确一个问题。”
　　“老师没有具体说考核条件，我的理解是，老师只是给我一颗心脏，就让我画出这颗心脏的血管透视图？”
　　朱剑沉吟着回道：“应该是允许你摸一摸的，就像是让我们摸徐双的脸一样。”
　　“但是其他的条件，你就不要想了。”
　　余北桦苦着脸，说：“我怎么办啊？给我一颗脑袋摸？”
　　“用处不大啊。”
　　李天霖嘿嘿笑道：“用处还是有的。”
　　“脑血管系统跟颅骨的形状，还是有密切对应关系的。”
　　朱剑瞄了他一眼，说：“天霖，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
　　“北桦难度高，考核要求肯定会降低。”
　　“你到时自以为完成的不错，却不一定能达到老师的要求。”
　　李天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说：“是啊，是啊，是我想的肤浅了。”
　　“任务和难度不同，老师的对我们的要求肯定也是不一样。”
　　朱剑又开口道：“要让老师满意，这三个月的大量练习，是必不可少。”
　　“问题是这练习所需的标本？”
　　“我们需要的数量，可不会少啊！”
　　说着这话，朱剑与李天霖、潘济川等人交流了下目光。
　　李天霖提议说：“回家求援。”
　　潘济川小声道：“我们顶着老师学生的名号，向医院申请，应该能要到一些帮助吧？”
　　余北桦不太确定的说：“我认为，老师很可能会给我们做一定的安排和支持的。”
　　贝瑞开口道：“我知道使用标本练习是需要花钱的，我可以拿出……两万美元。”
　　朱剑轻呼出一口气，道：“这个钱，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尽量组团租借标本，一块练习，这样花的钱能少一些。”
　　“一起花的钱，费用AA！”
　　“单独的练习费用，自己负责！”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同意。
　　他们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准备散去之际，又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言非凡亲手画的面部肌肉手绘图上。
　　李天霖试探性的说：“你们说，老师画的这肌肉纹理，真的与徐双小丫头脸上的肌肉一模一样？”
　　“分毫不差？”
　　潘济川白了他一眼，说：“自然是一样，你这是在怀疑老师的水平吗？”
　　李天霖嘿嘿一笑，说：“老师的水平得到医学界公认，我当然不怀疑。”
　　“只是按照朱剑的说法，这张图是老师检查了徐双的脸也就一分钟后的作品。”
　　“如此粗略的检查，就没一点的疏忽？”
　　潘济川轻切一声，说：“说白了，你还是在怀疑老师的实力。”
　　“要不是不好验证，我真想当场替老师打你的脸。”
　　这时，朱剑轻声笑道：“有办法验证。”
　　见其他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朱剑缓缓的说：“我可是知道，徐双那丫头嫌眼睛不够大，有做双眼皮的想法。”
　　“我们帮她完成这个想法，顺便检查一下她的眼轮肌。”
　　朱剑指了指手绘图上眼轮肌的位置，接着介绍说：“我与老师画的眼轮肌的纹理，有一些小小的差别。”
　　贝瑞也轻声说：“我画的，也与老师画的有一些不同。”
　　朱剑补充道：“窥一斑而知全豹。”
　　“如果这一处肌肉，老师绘制的与实际情况一模一样，其他地方也不会有问题。”
　　李天霖点了点头，说：“如此验证，我认可！徐双那小丫头手术的钱，我出了。”
　　“问题是，朱剑、贝瑞，要是你们两个给徐双割双眼皮，她肯定不会同意啊。”
　　“估计，她心里还盼着，老师能给她割双眼皮呢！”
　　朱剑淡淡一笑，说：“徐双，我来劝。”
　　“当然，不是我和贝瑞给她割双眼皮，我会请整形中心的主任医师做这个小手术……”


第735章 好人好事难做
　　傍晚刚过下班时间六点，王川来到整形中心的地下停车场，走到自己的奔驰车前打开车门，就听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做科室主任了，下班就这么积极？”
　　王川循着声音看去，见刘锦走了过来。
　　“手术做完了，其他几人术后恢复的也不错，科室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我管了，自然是下班就走人啊。”
　　王川解释了一句，又故作姿态的说：“早知道无官一身轻，工作可以这么惬意，我就该早几年辞职的。”
　　在他话语之间，刘锦自个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这让王川有些意外，赶紧的坐进车内。
　　“刘大书记，你这是有事要谈？”
　　“还是？”
　　刘锦系上安全带，伸手一指前方，说：“没特别的事，就是今晚去你家吃晚饭。”
　　王川愣怔了一下，说：“我没记得邀请你去我家吃饭啊？”
　　刘锦呵呵一笑，说：“我这人特随和，没有架子，不用特别邀请的，你不用喜出望外，简简单单的招待一顿就行。”
　　“刘大书记，我发现你是官越大，越发的没脸没皮了啊。”
　　王川嘲讽一句，发动起车子，让车子缓缓的离开了车位。
　　他忽的问道：“请拖的人太多，被堵的无地可去了？”
　　刘锦长叹一声，一脸愁苦的说：“前几天闹事的那些学生家长，还有源源不断的肿瘤患者，让我不得安宁啊。”
　　“尤其是那些学生家长，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不胜其烦。”
　　王川幸灾乐祸的嘿嘿一笑，说：“被学校开除的开除，处分的处分，还很有可能背上罪名蹲监狱，难怪那些家长着急。”
　　“在家长眼中，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孩子追星瞎胡闹而已，怎么就上纲上线了呢？”
　　“却不知国法无情，哪管这些孩子是如何被娇宠的，过了界限就得接受惩罚。”
　　刘锦哼哼了两声，说：“那些家长，据我所知都受到了郑重警告，不许去滋扰非凡，不然就是罪加一等。”
　　“如今一股脑的来求我。”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也是不能去打扰那个惹事情不断的家伙的。”
　　刘锦哀叹道：“那家伙肯定不知道，他如今能安安稳稳的治病救人搞科研，是像我这样的不少人，在默默的牺牲，替他拦挡了许多令人头疼的干扰。”
　　王川轻切一声，语带讥讽的道：“刘大书记，你可没有抱怨的资格。”
　　“受益匪浅的你，替非凡做点这样的小事情，不是职责所在，应该的吗？”
　　刘锦横了王川一眼，转而说：“这次除了去你家吃饭，还要跟潘老板他们谈一下游说推进的事情。”
　　王川疑惑的问：“你不是说，市政府已经在做医疗产业发展规划了吗？”
　　刘锦呵呵一笑，说：“规划也是可以改动的，需要让领导们多听听来自广大群众的呼声，让规划赶紧的落地执行。”
　　王川鄙视的轻呵一声，说：“什么群众？不过是一群既得利益者，让自己的好处获得更多而已。”
　　刘锦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造福了广大群众。”
　　“不然，以后谁还会积极的挑头做事？”
　　“王大医生，你也别说风凉话，你自己也是这既得利益群体中的一员呢。”
　　王川翻了一下眼皮，转而说：“你应该知道了吧？非凡那个双主刀心脏移植，已经被验证是切实可行了！”
　　刘锦嗯了一声，说：“第一时间，就有人告诉我了。”
　　“非凡这个家伙，自从苏醒后，就像是开了挂一般，研究成果是一个接一个。”
　　刘锦感叹道：“一名医学院士之成就，也不过如此了。”
　　王川忽然提议道：“刘书记，有没有想过，推动非凡参加两年后的院士评选？”
　　刘锦就是一愣，沉吟着说：“非凡太过年轻了吧？院士是荣誉称号，是一种褒奖。”
　　“很多人是过了事业和研发高峰期，才获得院士称号。”
　　“还有就是，不少人在获得院士称号后，没了动力，再没出色的科研成果出来了。”
　　王川呵呵一笑，说：“正因为年轻，非凡才不会因为获得院士荣誉，失去进取之心。”
　　“相反，有那么多优秀的科研成果，仅仅是因为年龄问题而不被承认，这才会真正打击到像非凡这样杰出的青年研发者。”
　　“并让院士评选，失去公信力。”
　　刘锦缓缓的点头道：“如果次声波唤醒植物人能出来富有成效的研究成果，单单这一项科研，就足以让他获评院士了。”
　　“要参加两年一次的下届评选，从现在开始，就得开始规划和行动了……”
　　接下来，刘锦和王川兴致勃勃的商议起言非凡的院士参选一事……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小时，来到凤凰山庄的刘锦，就看到自己乘坐的车，毫不犹豫的错过了通往王川家山顶别墅的道路。
　　“哎，这路……”
　　王川解释道：“晚饭去言自若那里吃。”
　　“我家的那位阿姨这几天请假了，去我家可没人做饭招待你……”
　　此时此刻，刚回到醉墨华庭住处不久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也吃上了晚饭。
　　虽然杜秋阿姨随言自若去了凤凰山庄别墅，醉墨华庭这边没人做饭，但言自若很是贴心的给两人从新丰酒楼叫了外卖。
　　“苏叶，今天发生了一件心伤之事……”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菜，迎着余苏叶的关切目光，接着说：“今天曼姐介绍来的三位聋哑儿童做人造耳蜗植入手术，中午，她带着三位儿童的家长来感谢我。”
　　“其中一位家长说，孩子术后接受专业的听说训练，会更快的开口说话，融入社会。”
　　“希望我好人做到底，把这部分的训练费用也给负责了。”
　　余苏叶轻叹一声，安慰说：“虽然这位家长不知足，但这人造耳蜗植入手术让一位聋哑儿童恢复正常，还是欣慰的。”
　　“孩子是可怜的，是无错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倒是没什么，但我注意到，曼姐却是一脸难受的很。”
　　“或许，这件事会让她受到不小打击。”
　　余苏叶轻笑道：“曼姐作为一名记者，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你是过于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
　　言非凡感叹一声，又接着说：“还有那个心脏异位的小男孩。”
　　“贺俊兴告诉我，他和对方联系时，对方父母告诉他，来这里做这个高风险手术，可以是可以。”
　　“但是他们要来医院照顾孩子，就不能打工赚钱了，一家老小就没了生活来源。”
　　“希望我们能包下他们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再适当的补贴一些收入损失。”
　　言非凡叹道：“苏叶，我发现了，这好人好事也不是好做的。”
　　余苏叶给他夹了一块腊肉，说：“很可能是那家人已经放弃了那个孩子。”
　　“以那孩子的情况，术后要恢复很长的时间，康复后的发育，也会比正常人差一些。”
　　“在农村，他这种状况，娶媳妇会是一个大难题，除非花很多钱。”
　　停顿了一下，余苏叶又轻笑道：“非凡，别不开心了，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情。”
　　“小舅妈有宝宝了……”


第736章 法医求助
　　余苏叶告诉言非凡，小舅妈怀上宝宝是一次意外惊喜。
　　今天，小舅妈来附属医院做妇科检查，想着调养一下身体，为备孕做准备。
　　余苏叶陪着小舅妈，并帮着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妇科主任医师。
　　没想到，血检结果一出来，发现小舅妈已经怀孕十天左右了。
　　余苏叶笑眯眯的说：“小舅妈是惊喜交加，还让我一定要暂时保密。”
　　“要不是见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她又不忘叮嘱道：“非凡，你可别说出去，尤其是对小舅。”
　　言非凡一脸高兴的道：“我可不像你，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他禁不住感叹说：“小舅刚结婚又得知自己要有孩子了，肯定会高兴坏的。”
　　“孩子能让一人责任感倍增，我和姐姐也不用担心小舅会重蹈覆辙了。”
　　余苏叶见言非凡是一脸发自内心的笑容，忍不住问：“非凡，你喜欢小孩子吗？”
　　言非凡老实回道：“喜欢可爱的，乖巧的小孩子，整天哇哇哭闹，动不动就拉屎撒尿的不喜欢。”
　　这个回答让余苏叶直翻眼皮。
　　她又想到一点，问道：“非凡，你的科室轮训还欠缺妇科和儿科两个重要科室，你打算什么时间去完成啊？”
　　“你不能老是停留在住院医师阶段吧？”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对我来说，这职称等级已经没有意义了。”
　　“妇科和儿科的轮训，我现在过去接受考核，也一准能过。”
　　“所以，都不着急，慢慢来吧！”
　　余苏叶听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饭后，他们两人又在客厅，相互陪伴又相互不干扰的各自工作……
　　晚上过八点半，两位不期而来的访客打断了两人的工作。
　　一个是熟人，区公安分局的郑立彬。
　　另一位是来自市公安局，四十多岁的法医李松竹。
　　郑立彬很是客气的说：“言医生，实在抱歉，晚上还冒昧过来打扰，实在是我们遇到了一个大难题，需要寻求你的帮助。”
　　言非凡直接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松竹开口回道：“言医生，是这样的，五月份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在长江岸边发现了半个头颅骨。”
　　“半颗颅骨？”言非凡忍不住问了一声。
　　李松竹嗯了一声，继续介绍道：“基本上从头顶到眉间，再到上颚一分两半，能明显看出斧劈的痕迹。”
　　“我们在现场和附近做了详细的搜索，就只发现了这半颗颅骨。”
　　“在实验室，经过我们的试验检测，测的骨龄有二十三年，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年。”
　　停顿了一下，李松竹继续介绍道：“我们通过现有的技术手段，对这半颗颅骨做了容貌复原，在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库中进行比对，并发送到网上，让全国人民协查。”
　　“但是，直到今天，还是没能确认这半颗颅骨的具体身份。”
　　郑立彬接过了话，说：“我们有过考虑，很可能是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容貌，失真情况比较严重。”
　　“我们想着，言医生你还是国内最顶尖的整容专家，对颅骨形状和容貌对应关系掌握，是无出其右。”
　　“言医生，你能否帮我们精修一下这个人的容貌？”
　　郑立彬期待的说：“我们只有确定了这人究竟是谁，案子才有侦破的突破口。”
　　“我可以试一试！”
　　言非凡应了一句，饶有兴趣的看向李松竹带来的一个小箱子，问：“带来了？”
　　李松竹瞅了瞅一旁的余苏叶，有些担心的问：“你们介意吗？”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们都是外科医生，不信牛鬼蛇神，也不怕忌讳。”
　　“李医生，你直接拿出来就是。”
　　“恕我冒失和无理了！”
　　李松竹告罪了一声，打开随身带来的箱子，又从箱子取出两副橡胶手套，一副自己戴上，一副递给了言非凡。
　　随后，他取出箱子里的纸包，层层的展开纸张，露出半个颅骨。
　　诚如李松竹所言，这是一颗从眉间、鼻骨到上颚骨，下颚骨缺失的一分为二，颜色为暗灰色的头骨。
　　言非凡在颅骨断开处，能清晰的看到劈砍的平滑痕迹。
　　更让言非凡心惊的是，在面骨的正面，还能看到一二十处的劈砍痕迹。
　　丫的，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把脑袋劈成两半不说，还把面容剁了一个稀巴烂。
　　言非凡用戴上橡胶手套的手，拿起这半颗颅骨，摩挲了一下面颊部位和眉间部位。
　　“这个女孩做过削骨打磨整形……”
　　李松竹打断道：“言医生，你能确定这是手术造成的痕迹，不是坏人劈砍造成的？”
　　言非凡自信的说：“这手术痕迹和蛮力劈砍造成的痕迹，还是很容易区别的。”
　　他把颅骨拿到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面颊、眉间、眼眶都有打磨痕迹，从打磨出的弧度和轮廓来看，这位整形医生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
　　“女孩去的应该是一家正规，且实力不弱的整形机构做的整形。”
　　“你们可以去各大城市的整形机构，做一下调查。”
　　李松竹颔首道：“言医生，我会把你的这个发现汇报给刑侦人员。”
　　“言医生，还有发现吗？”
　　这时，郑立彬开口道：“言医生，我们可一直没说这颅骨是一个女孩。”
　　“你只是看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言非凡轻笑道：“男人和女人的头颅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辨别这个，很简单。”
　　“苏叶，你给郑警官解释一下。”
　　凑在一旁的余苏叶，一板一眼的说：“郑警官，一般来说，男性颅骨粗大，骨面粗糙，骨质较重，肌脊明显……”
　　余苏叶指着言非凡手中的半个颅骨，详细的介绍道：“女人的颅腔容量较小，前额骨倾斜度较小；眉间、眉弓突出不那么显著；眼眶较小较浅，眶上缘较薄……”
　　郑立彬打断道：“好了，好了，余医生，你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其实，这就是一个经验判断问题。”
　　“在专家眼中，这区别就如太阳和月亮一样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半点难度……”
　　言非凡仔细观察了这半颗颅骨近十分钟，又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手绘出了一张面容修复素描图。
　　“李医生，这女孩颅骨有多处切削打磨痕迹，想必肌肉和五官也做了多处整形。”
　　“我只能尽力还原出她不做整容前的样子，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一些帮助。”
　　李松竹看着手中这幅颧骨略有凸出，看上去略显尖酸刻薄的一张女孩素描画，语带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你！”
　　“不说其他，光是整形机构这一条线索，就帮我们大幅度缩小了的侦查范围……”


第737章 对，就是你
　　周三上午，言非凡循例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然后，他带余北桦去了脑外科实验室，与邱阁医生和她的助手们，解剖了两只做过次声波共振测试的试验猴和数只小白鼠。
　　令他们高兴的是，这一次的解剖，依然没有查到之前的次声波共振测试，有对大脑造成损伤的迹象。
　　余下的最后一只幸运的试验猴，还有数只小白鼠，将会留下来做长久观察。
　　查看次声波共振测试有无对它们的大脑造成潜在的长期影响。
　　到了周四上午，言非凡对秦风医生，还有来自美国的凯文？？维加医生各自带来的脑瘤患者，做了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下午，言非凡再次来到脑外科。
　　他与邱阁医生，还有百宁医疗科技的几位技术人员，一起对在百宁医疗科技定制研发的次声波高精度共振发生仪器做了安装、调试和验收工作。
　　对这台长宽高为1.6米、1.2米、0.8米，外形大体方方正正，如铁盒子一样的家伙，言非凡很是无感。
　　丫的，没有一点炫酷的高科技之感。
　　他在心里严重怀疑，余佑涟在杀熟。
　　说是只收了他们二百六十五万的成本，但是研发和制作这台仪器的费用，在言非凡看来，六十万也就顶天了。
　　不过，看到共振频率的精度能精确到0.01赫兹，言非凡也就忍了。
　　谁让这仪器，他们自己没办法制作呢。
　　全国也就廖廖几家有实力的医疗科技公司，能够按照他们的要求来研制。
　　而且，百宁医疗科技还需要和他们签署严格的保密和合作协议。
　　协议规定，这台仪器的性能和用途，不准有任何的泄露。
　　且，现阶段只能为他们制作这一台。
　　百宁医疗科技后续为他家单位制作类似仪器，必须先获得言非凡的授权和许可，且每一台都要缴纳授权费。
　　想到这，言非凡有些期待。
　　这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者的研究，能取得突破性的研发成果，并在全世界推广。
　　届时，他们可以凭借收取这台次声波共振发生仪的授权费，大发一笔了。
　　怀揣着这个美好期待，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发现。
　　家里热闹的很！
　　杜秋阿姨从凤凰山庄别墅回来了，还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言自若也在。
　　小舅、小舅妈也在！
　　看到小舅妈一脸娇羞，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小模样，言非凡装傻充愣的问言自若。
　　“姐，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人都到齐了，晚餐还准备的这么丰盛。”
　　“莫非……”
　　言非凡一脸惊喜的喊道：“姐，你终于找到男朋友，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一边去，净会瞎猜！”
　　言自若脸色微红的拍了弟弟一巴掌，又接着解释说：“是小舅召集的，说是有大事要给我们宣布……”
　　言家姐弟、余苏叶、段羽和杜阿姨在餐桌旁一一坐下，小舅和小舅妈也坐下。
　　他们在小舅的建议下，这一次没有喝红酒，每人倒了一杯果汁或牛奶。
　　“咳咳……”
　　又站起来的小舅舒磊，在众人注视之下，先了一下清嗓子。
　　紧接着，他带着满脸溢不住的笑容，兴奋的喊道：“阿霞怀孕了，我有孩子了。”
　　“若若、非凡，你们有表弟或表妹了。”
　　“真的啊？恭喜小舅！恭喜小舅母！”
　　“真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言自若和言非凡都是神情夸张的表达了惊喜，还有祝贺。
　　余苏叶，还有段羽和杜阿姨，也分别表达了祝贺。
　　舒磊见众人的反应有些浮夸，疑惑的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哪有！”
　　“刚知道！”
　　“才知道！”
　　言非凡、言自若和余苏叶是接连否认。
　　小舅妈刘霞笑了笑，看向余苏叶，问：“苏叶，你是不是早告诉他们了？”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不好意思的说：“小舅妈，你可别怪我，这么好的消息，我怎么可能忍住？”
　　“我就告诉了姐姐和非凡两人。”
　　言自若也是嘻嘻一笑，说：“段羽和杜阿姨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哦，小雨和妍妍她们也知道了。”
　　舒磊这个郁闷啊，埋怨道：“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了。”
　　“若若，你要知道，刚怀孕的时候，不好广而告之，对孩子不好的。”
　　“有这种说法吗？”言自若有些的担心询问餐桌上的其他人。
　　杜秋轻轻点头道：“老一辈人那里，是有这个说法的，说是有一些忌讳。”
　　见姐姐脸上出现了自责神色，言非凡开口道：“以前呢，医疗卫生条件有限，小孩子流产夭折率比较高，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忌讳。”
　　“今时不同往日，再说以我们的条件，小舅妈肯定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健康宝宝。”
　　舒磊依然沉着脸，说：“话虽这样说，老人的话也不可不全信，要有所敬畏。”
　　“再说阿霞年龄不小了，可是大龄产妇，又是第一胎……”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霞不悦的打断道：“你就别瞎担心了，我就是年龄大一点，但是我的身体素质好啊。”
　　“以前我在酒楼，哪一天不是忙前忙后十多个小时，都不带累的。”
　　“再说，非凡和苏叶都是很厉害的医生，你担心个什么劲。”
　　舒磊一脸严肃的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你有孩子了，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若若、非凡……”
　　舒磊看向言家姐弟，说：“头三个月最重要，酒楼，你们小舅妈是不能去了。”
　　“我们现在住的小区环境，也不太好。”
　　“我想着，让她住在你们的凤凰山庄别墅，在那里好好的养胎。”
　　言自若笑着道：“没有问题，小舅妈最大，腹中的宝宝最大。”
　　她又转头看向杜秋，说：“阿姨，你有孩子，经验也比我们丰富，这段时间，就多多辛苦你照顾一下小舅妈。”
　　杜秋客气的道：“我没有问题，只是言医生这一边？”
　　舒磊轻笑道：“我想过了，去酒楼吃饭，或者我派人送过来。”
　　言非凡沉吟着说：“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还要打扫房子卫生什么的。”
　　“姐，别墅和醉墨华庭这边都需要一个人，不好让杜阿姨一人辛苦的跑来跑去的。”
　　“我们再雇一人吧？”
　　言自若颔首道：“我也有这个想法……”
　　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晚饭没多久，言非凡忽然接到了倪雷兴医生的电话。
　　“言小子，我的一位患者，有心脏了，赶紧的给我过来准备手术。”
　　“我？”言非凡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就是你！”
　　“这双主刀手术法，就我没有固定搭档，你，老张，老梁都跟我做过搭档做过练习。”
　　“我感觉，还是跟你搭档做的最顺手。”
　　“别磨蹭了，赶紧的给我滚过来…”


第738章 看我的表现
　　晚上过八点半，朱剑、李天霖和贝瑞来到了附属医院综合教学楼，位于地下一楼的一间标本操作室。
　　这里有一具脏腑等身体各器官，已经被全部取出的大体老师。
　　这是石珉教授给朱剑、李天霖和贝瑞协调而来的一次练习机会。
　　三个家伙先是对着大体老师鞠了一躬，然后各自做起了准备。
　　就在朱剑和李天霖一一摆放自己带来的解剖器械之际，贝瑞直接上手，在大体老师的脸上抚摸起来。
　　朱剑瞄了她一眼，提醒说：“贝瑞，你又不是不清楚，人死亡后皮肤松弛、肌肉无力，摸起来的感觉和活人是很不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贝瑞一脸严肃的说：“感觉再不一样，也有相同之处。”
　　“次数多了，总有收获。”
　　“我一点一点的进步和积累，总有一天要达到老师那种，单凭手感就了解的清清楚楚的程度。”
　　这话让朱剑收起了眼中潜藏的嘲讽，准备等贝瑞摸完了，他也上手摸一遍。
　　站在大体老师右侧的李天霖，抬起大体老师的右手一边仔细打量，一边打击道：“你们就不要好高骛远了。”
　　“老师的水平，我们是永远达不到，不然老师也不会被称为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了。”
　　“努力奋进，做最好的自己就好了。”
　　朱剑淡淡的回道：“以十分计，以老师为目标，我可以做到五或六。”
　　“以做最好的自己为目标，我或是只能做到四或五了。”
　　李天霖翻了一下白眼，鄙视道：“朱剑，你玩这种玄虚文字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凡事尽心竭力，足矣！”
　　说完这话，李天霖不再搭理朱剑，伸手取过手术刀，开始了解剖工作……
　　此时此刻，言非凡在心外科的二号手术室，正式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台真正的人体心脏移植手术。
　　手术对象是一名十四岁的女孩，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发育畸形。
　　女孩的心脏功能已经无力支撑她快速发育的身体，随时有停跳死机的可能。
　　对她来说幸运的是，苦苦的等待了一年多，在今晚终于等来了手术机会。
　　女孩的心脏供体，来源于临近的苏省。
　　据说捐赠者是一位美女摩托车骑士，一次骑行中不幸发生了意外事故，经过一夜一天的抢救，结果仍以失败告终。
　　家人把她健康的器官捐赠了出来……
　　近一个小时后，处理好的心脏，放到了女孩的胸腔之内，手术进入了关键部分。
　　倪雷兴一边做手术，一边分心观察言非凡的所有操作。
　　在先前的开胸和取心脏的手术操作过程中，言非凡一直表现的很是沉稳。
　　一般新人首次上手这样的大手术，不是太过兴奋，有些急于表现，就是太过紧张，有一些手足无措。
　　但是，上述这两点，在言非凡身上是一点表现都没有，沉稳的让人不可思议。
　　这让倪雷兴医生暗自惊叹。
　　他也听说过，言非凡这小子不仅有大将的沉稳之风，更属于大赛发挥型，越是有压力，发挥的越是出色。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倪雷兴如今可以确定，言小子的名声没有半点虚头。
　　他又观察的几分钟，发现在进入心脏移植手术的关键部分时，言非凡依然没有任何浮夸或紧张的操作，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倪雷兴收回全部心神，投入到自己负责的手术部分。
　　对言非凡鼓捣出的这个双主刀手术法，他是从心里喜欢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六个半小时的高强度手术，对倪雷兴医生来说，到最后真的是在拼意志了。
　　而且，他的下水道系统……
　　不可对他人言的倪雷兴，一开始是真的对这新手术法满怀期待。
　　后来，一而再的熟悉和练习，让他晓得，这套新手术法是真的可行。
　　倪雷兴医生认为，这新手术法就是对他量身定做的。
　　在这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内，他可以不用留力，以高质量的标准全程完成。
　　他还发现，这新手术法，两位主刀付出一些站位、操作视野和操作手法的不适，在妥协中完成各自的工作，却也有相互协作。
　　尤其是在几处关键操作处的相互协作，直接把手术难度给降了一格。
　　这新手术法，或许可以以老带新，成为他们培养接班医生的新途径。
　　倪雷兴知道科室内有一种说法。
　　说是他们五大佬占用了太多资源，又排挤打压新生力量，才使得如今心外科出现青黄不接，后继乏力的情况。
　　尤其是周贤这一次辞职走人，让这个说法又被人泛了起来。
　　倪雷兴医生对此是不屑置辩。
　　言小子这种层次的医生，属于妖孽，不是哪家医院可以倾力培养出来的。
　　而像他们五大佬这样层次的医生，也不是说有就有，每一年都会出现的。
　　这十几年，他们五人也都用心的培养过一些人，但他们不是去了国外不回来了，就是跳槽去了别家医院，还有改行的。
　　说来说去，他们几人也是满肚苦水……
　　倪雷兴收敛起全部杂思，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倪雷兴医生所不知道的是，与外在表现出来的沉稳不同，言非凡有一种做嗨了的感觉。
　　再多的练习，再多的意识世界模拟，和真真实实的手术相比，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不客气的说，这心脏移植手术是言非凡迄今为止，通过各种方式练习最多的手术。
　　这也是他为什么有了一个想法，就能够比较轻松的创造出改良版本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
　　所以，面对这次从天而降的手术机会，言非凡一上手，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在身心里流淌。
　　随着手术的推进，他体内的这种兴奋是越发强烈，有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过，言非凡最不欠缺的就是自控力。
　　如果没有这份自控，禁锢在无边黑寂中的不知岁月，他早就给逼疯了。
　　言非凡把身心的涌动，化作动力全部投入到了眼前的这台手术中。
　　这就表现为，他的缝合越发精细精准，速度却是不减反增。
　　下刀处理是干脆利索，还是一刀而过。
　　要不是这是双主刀手术，言非凡还必须要照顾倪雷兴医生的推进速度，估计他自己能做的飞起来……
　　至少做手术助手的潘济川，能感受到言非凡这次表现的有些不同。
　　言非凡这手上速度，让潘济川眼花缭乱了，让他的协助操作都有些跟不上了……
　　午夜十二点四十分，只经过一次电击起搏，就让女孩的新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这让倪雷兴很是高兴。
　　“好兆头，我主刀的这么多心脏移植手术，算上这次，一共有六次是一次功成。”
　　“其他五人，都还活着。”
　　“时间最长那个，都有九年七个月了。”
　　言非凡笑道：“倪老师，这个数字还会不断增加，患者的存活记录也会不断延长……”
　　这时，潘济川打断提醒说：“老师，倪医生，时间！时间！”
　　时间？
　　言非凡抬眼一看墙壁上的时钟，就发现上面显示的手术耗时是三小时五十一分！
　　看到这个时间的倪雷兴，兴奋喊道：“四个半小时，大有机会！”
　　言非凡磨拳擦掌道：“倪老师，您不用上手了，先去一边歇歇。”
　　“余下的工作，您就看我表现吧……”


第739章 道谢和致歉
　　睡了不知多长时间，言非凡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有人来到了跟前。
　　他很想不管不顾的继续睡下去。
　　毕竟昨夜做完手术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把女孩送入ICU病房，并等她苏醒做了基本的认知和身体检查，确认手术没有问题，又让女孩昏睡之后，言非凡才放心的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洗漱休息。
　　心脏移植患者的术后护理，其重要性一点不亚于心脏移植手术本身。
　　这一块，也是需要言非凡全程跟踪，并重点学习和掌握的。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言非凡躺在自己办公室的大床之上，已经近凌晨四点。
　　感觉还没休息过来的言非凡，想继续睡下去，但是又担心来人有重要事情找自己。
　　源自内心的责任感，驱使着他睁开了沉重无比的眼皮。
　　紧接着，言非凡就看到一张有些模糊的人脸，睁着大眼睛凑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豁然起身坐在了床上。
　　言非凡用力揉了揉脸，还有眼睛，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些，视力变清晰一些。
　　这时耳边响起一男子声音。
　　“啧啧，言小子，这间办公室不错，还弄了这么一张大床，不比家里卧室差了。”
　　视野恢复的言非凡，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顾林医生，还有他身后的邓春明医生。
　　他又赶紧的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是早上九点二十六分。
　　“顾老师、邓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言非凡问了一声，又急忙下了床，担忧的急切追问，“是不是那女孩出了问题？”
　　顾林摇头道：“那女孩没事，各项身体指标，还都处在允许的范围内。”
　　“她真有事，我们也会替你处理，不会这么悠闲的出现在你这里。”
　　停顿了一下，顾林又语气怪怪的啧啧道：“四小时二十一分！”
　　“真是行啊，言小子，你这家伙和老倪一起不声不响的给我们来了个好看。”
　　得知那女孩没事的言非凡，先是心中一松，又赶紧把床快速的收拾一下，然后把床抬起，靠在了墙上。
　　等顾林说完，言非凡也收拾好了。
　　“嘿嘿，我也没想到能一下子把手术时间突破进四小时三十分钟以内。”
　　言非凡轻笑着介绍说：“昨晚其实也没想时间的事情，就是感觉做的很顺手。”
　　“到最后女孩的心脏成功起搏后，才发有机会实现时间控制目标，就加快了些速度。”
　　顾林哼哼了两声，说：“你和老倪先于我们第一个实现了时间目标，我也是高兴的。”
　　“祝贺的话，我就不说了。”
　　“有件事，要向你确认一下……”
　　说这话的同时，顾林瞅了一眼身旁的邓春明，接着说：“我和老邓的那个打赌，是看我们所有人中，我和老邓谁能率先实现时间目标？”
　　“还只是我和老邓之间的比较？”
　　“言小子，你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
　　“当时我们打赌，你也是见证人，肯定记得清清楚楚的。”
　　就为这个，特意过来吵醒我？
　　言非凡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句，面上不显的说：“顾老师，我记得打赌是……”
　　“您和邓老师之间，谁能率先把手术时间控制在四小时三十分钟以内！”
　　这话一出，邓春明就瞅了面带得瑟的顾林一眼，嘲讽道：“你记对了又能如何？”
　　“第一实现目标的已经不是你了，是老倪和言小子。”
　　“比这个还有意义吗？”
　　顾林一听这话忽然有些泄气，叹道：“也是啊，赢了你又能如何？”
　　“第一不是我，意义不大啊！”
　　言非凡见顾医生胜负心有些强，真的很在意这个第一，就小心翼翼的说：“这个，顾老师、邓老师，倪老师和我实现时间目标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如果昨晚是顾老师的患者得到心脏移植手术机会，或许这个第一就不是我们了。”
　　“我觉得，应该来比较，第一次使用双主刀手术法做手术所耗用的时间。”
　　这话让顾林的脸上又有了神采，颔首赞道：“对，就应该这样，这样才公平合理。”
　　“老邓，我和老梁第一次使用双主刀法肯定能把时间控制在四小时三十分钟以内。”
　　邓春明有些无语，语带嫌弃的说：“行，就这么比。”
　　“你和老梁的手术用时，如果能少于言小子和老倪，也算我输了。”
　　邓春明不再搭理一脸喜色的顾林，问言非凡，“那个心脏异位小男孩确定不来了？”
　　言非凡解释道：“严格说，是我的公益基金否决了对小男孩的手术资助。”
　　“他的父母要求我们负责他们的衣食住行，还有补贴他们的打工损失。”
　　“这不是省心的家长。”
　　“鉴于手术的复杂性和高危险性，我觉得还是否决了为好。”
　　邓春明轻哦了一声，说：“确实，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心外科全国知名，什么样的心脏病患者都是不缺的，耐心等一等就是。”
　　停顿一下，他又催促道：“老顾，该回去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邓春明刚要转身走人，又想起一事。
　　“哎，言小子，你忙了一夜，今天就不用去心外科了，好好休息一天。”
　　“哎，对了，外间办公室有客人，应该也是在等着你的……”
　　言非凡送走顾邓两位老师，意外发现在隔壁办公室等着自己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毅，还有周二晚上来请自己帮忙的李松竹和郑立彬。
　　言非凡把他们三人请进自己办公室，直接问道：“张局，是为那半个头颅而来？”
　　张毅朗声道：“言医生，此次我带这两人过来，一是致谢，一是道歉！”
　　“致谢和道歉？”言非凡有些疑惑。
　　张毅又解释道：“致谢是因为，得益于言医生你绘制的容貌图，我们对全国失踪人口进行了比对，找到了两名符合对象。”
　　“我们梳理了这两名失踪人口的信息，请她们最后失踪前所在城市的警方去医美机构做协助调查，最终确认了头颅骨人的身份。”
　　张毅轻叹一声，说：“确认了身份，调查就有了突破口，破案指日可待。”
　　“言医生，谢谢你！”
　　说着这话，他就起身给言非凡敬礼。
　　郑立彬和李松竹也随之起身，给言非凡敬了一礼。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赶紧的又请三人坐下，问道：“那个道歉？”
　　张毅沉声道：“道歉是因为李松竹和郑立彬两位同志违反了组织纪律。”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李松竹有向组织提出过申请，请言医生你协助调查。”
　　“不过，被领导否决了。”
　　“他和郑立彬不顾组织决定，私自来寻求言医生你的帮助，是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严重干扰了言医生你的工作和生活。”
　　“在此，我代表市公安向你表示道歉。”
　　说完这话，张毅又是起身啪的一下给言非凡敬了一个礼。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张局，没必要道歉，真没有必要。”
　　“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打扰。”
　　“有机会为警方破案出一点力，我是非常乐意的，我说的是真心的。”
　　张毅轻笑道：“我当然知道，言医生你有一颗仁爱之心，但是组织纪律是条条杠杠，违反了就是违反了。”
　　言非凡注意到李松竹和郑立彬的神情有些蔫蔫，问：“张局，他们两人不会因为此事受到很重处分吧？”
　　张毅沉声道：“李松竹，降一级工资，一年之内不能晋升和评优。”
　　“至于郑立彬，调职去郊区派出所任指导员……”


第740章 我不可能出错
　　对于李松竹和郑立彬受到的惩处，言非凡是无能为力。
　　他只能一再向张毅表示，非常乐意贡献自己的力量，协助警方侦破案件。
　　张毅感谢言非凡的热心。
　　他还表示以后有需要的时候，警方会以正规渠道和程序，来请求言非凡协助的。
　　对于言非凡的这次大力协助，张毅还代表警局送给言非凡了不少感谢礼物！
　　一个看上去很高档的咖啡机。
　　两根防身用的甩棍，说是可以放在办公室或车内，预防一些突发情况。
　　还有两柄军工铲和两个充电高性能手电筒，说是户外游玩野营时可用。
　　言非凡收下了礼物…
　　在送走张毅、郑立彬等人后，言非凡赶紧的洗了一个澡，让自己精神一些。
　　他换了一身衣服，又吃了余苏叶带过来的早饭，再一次匆匆来到心外科。
　　言非凡先去ICU病房区，查看了一下心脏移植女孩的身体各项监测数值。
　　没发现有异常的指标，言非凡又来到了心外科的标本室。
　　仔细看过几十个被瓶瓶罐罐泡着的各式模样怪异的心脏，但是，言非凡就是没找到昨夜女孩被切除下来的那颗畸形心脏。
　　他找来负责标本管理的工作人员一问，得知了一个不喜欢的答复。
　　从昨晚到现在，并没有心脏送过来。
　　“言医生，有几种可能……”
　　工作人员耐心的解释说：“一是患者或家属不同意我们留下做标本或做研究，他们自己带走了，或是让我们给帮着销毁。”
　　对于这一点，言非凡是晓得的。
　　从患者身上切割下来的断肢或器官，只要不是传染源或有其他致病可能，是允许患者自己带回家处理的。
　　当然，多数情况之下，患者都是要求医院给帮着处理掉。
　　这种情况下，像在附属医院，如断肢或器官还有医学研究价值，或其他利用价值，附属医院肯定会多多利用的。
　　如果患者特意指出，不许用作研究，医院会按照相应的程序，进行焚化处理。
　　昨夜言非凡来做心脏移植手术，没有看患者家属签署的医疗相关文件，所以不清楚他们对这颗心脏的处理意见。
　　工作人员继续介绍道：“还有可能是被某位医生，偷偷拿去当战利品或收藏品了。”
　　“言医生，你也晓得，有一些医生的癖好是相当……另类的。”
　　“最大的一个可能，或是直接被某位医生拿去做解剖做研究了。”
　　言非凡谢过工作人员的介绍后，带着失望的离开了标本室。
　　不论那颗心脏的去向在哪，它没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与言非凡无缘了。
　　他原想着，女孩的这颗畸形心脏与楚小龙的心脏有一些类似，做一下借鉴研究的。
　　只是，昨夜手术，他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中，术后又要忙着观察患者的术后反应，就对这颗心脏的去向有所疏忽了。
　　言非凡有一些后悔。
　　昨夜手术时，他要是能多嘴询问一句，那颗心脏十有九八就能归他研究了……
　　言非凡返回了小红楼的九楼，就看到小护士徐双脚步欢快的出了大办公室。
　　两人四目相对，徐双刷的一下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上眼皮，冲着言非凡嘿嘿一笑，转身就要楼梯方向跑。
　　“跑什么？给我站住！”
　　言非凡喊住徐双，来到她近前，说：“不用捂了，我都看到了。”
　　“说，你眼皮上贴的胶布，还有眼皮浮肿是怎么回事？”
　　徐双放下双手，又傻傻一笑，说：“老大，我前晚上做的双眼皮，你觉得怎么样？”
　　“好看吗？”
　　言非凡伸手轻轻揭开她眼皮上的医用胶布看了看，就是眉头一皱。
　　“刀口怎么割这么长？”
　　“这是谁给做的？就是住院医师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
　　徐双赶紧的摇头道：“老大，不是失误，是特意开这么长的。”
　　“是整形中心新主任邱明医生给做的。”
　　这让言非凡更是迷惑了，说：“以邱医生的水平，还要开这么长的刀口？”
　　“徐双，究竟是什么情况？”
　　徐双见言非凡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些怯怯的瞅了瞅四周。
　　不过，走廊上空空如也，没有别人能给她解围。
　　徐双嘴巴一瘪，说：“老大，是朱医生、李医生他们一块带着我去整形中心，请邱医生给做的双眼皮手术。”
　　“之所以刀口拉这么长，是他们想验证一下我这眼轮肌是否和老大你画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出离愤怒了。
　　他杀气腾腾的说：“他们强迫你去做这个双眼皮手术？”
　　“不是，不是，没有强迫！”
　　徐双能切身感受到言非凡是真的怒了，急忙解释说：“是我很早就有做双眼皮的想法，只是有些怕疼，一直没下定决心。”
　　“朱医生、李医生他们不仅答应替我交手术费，还每人答应请我吃一顿真正的大餐。”
　　“所以，我就同意了。”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火气消散。
　　不过，他再次确认的问：“他们真没有通过其他方式迫使你同意？”
　　“徐双，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你早于认识他们，我可以给你做主。”
　　徐双一脸郑重的说：“老大，他们真没有强迫我，是好商好量，外加利益诱惑，我心甘情愿的同意的。”
　　停顿一下，她又担心的问：“老大，你看我这双眼皮割的，到底好不好啊？”
　　言非凡认真回道：“邱医生的水平，在整形中心仅次于王川医生，水平自然不差，更何况是割双眼皮这么简单的小手术。”
　　“你这双眼皮，没有问题，挺好看。再过一两天，就能完全消肿了。”
　　他又一摆手说：“好了，你去忙吧！”
　　徐双高兴的哦了一声，刚要转身却又止住了身形。
　　她忍不住好奇，问：“老大，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我眼轮肌和你画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啊？”
　　言非凡一脸自信又略带嘚瑟的说：“这还用问？我是不可能出错的。”
　　徐双竖起两根大拇指，说：“老大不愧是老大，当时邱医生也是一脸的叹服。”
　　“他说，他做不到和老大你一样，隔着肌肤就能对肌肉纹理了解的这么精细。”
　　“老大，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言非凡再次摆手，语带嫌弃的说：“别拍马屁了，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下午过两点，余北桦给言非凡送来了六名深度昏迷患者的身体和大脑，最新出来的检查资料。
　　明天，言非凡和邱阁医生就要对他们进行次声波唤醒疗法的试验治疗……


第741章 好老师
　　周六的滨海大学附属医院，虽然医务人员要比工作日少上一些，忙碌却不见其少。
　　到处可见脚步匆匆，一脸严肃，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
　　不过，也有脚步不那么匆忙的。
　　沐浴在早上八点多的阳光中，余北桦推着一辆上面躺着一位光头中年男性患者的转运轮床，和患者家属一起，离开了小红楼，缓缓前往脑外科。
　　以他们这个推行前进的速度，这将是一段历时十分钟左右的旅程。
　　没有办法，治疗患者所需的笨重又精密的仪器设备，都在脑外科实验室。
　　而距离脑外科不远，大量脑科患者入住的五号住院楼，也不好安排这首批做试验治疗的深度昏迷患者集中入住和管理。
　　主要还是涉及到一个保密问题。
　　曾被蛇咬了一口的邱阁和言非凡，都有些反应过激，小红楼十层病房区和脑外科实验室是他们当前掌控最为严密的地方。
　　再者说，患者是深度昏迷，这路上的些许移动和颠簸，不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已入秋一个多月，又是早上，这阳光照在人身上虽依然暖暖，却不再令人逃避。
　　吕欣看着轮床之上父亲的脸，被阳光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眼睫毛更是在微风下有些颤抖，似乎下一刻眼皮就要张开。
　　她的心情，陡然变得兴奋起来。
　　吕欣握住父亲的手，在阳光中用力的摇了摇，大声道：“老吕同志，我带你去接受言医生的治疗，你一定要乖，要坚强哦。”
　　“治疗结束，你就能苏醒啦。”
　　“我们就可以在金秋天气中，畅游滨海这座美丽又现代的国际大都市啦。”
　　“咳咳……”
　　推着轮床的余北桦，轻咳两声，说：“那个，吕欣，这是试验治疗，还是长期治疗，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不太可能的。”
　　吕欣转头看向这位高大帅气的青年医生，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余医生，我知道的。”
　　吕欣声音欢快的述说道：“从今天开始，一天治疗，一天观察，一共治疗十五次，共要三十天时间。”
　　“期间出现任何异常，治疗中止！”
　　“满十五次治疗，没有出现良好的变化，治疗中止。”
　　“随后经综合考量，改进治疗方法，或是结束试验疗法。”
　　“余医生，我记得没错吧？”
　　余北桦回了一个微笑，又点了点头。
　　吕欣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一些，说：“这段时间，我对言医生的了解又更多了一些。”
　　“他自己就近乎奇迹一般，从一年又三个月的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
　　“言医生回到医院重新工作以来，是接连不断的取得成功，创造了奇迹。”
　　“迄今为止，言医生就没有失败过一次，无论手术，还是诊断，一直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这次，言医生更不会失败，我坚信！”
　　余北桦心道，老师他不会失败，一直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可不代表着你父亲就能从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
　　这试验疗法有一个治愈几率的问题。
　　自然，余北桦不会傻乎乎的对吕欣指出这一点。
　　他附和着说：“我也对老师主持的这个试验疗法，有充足的信心。”
　　吕欣抬手轻轻撩了一下被轻风吹到眼前的十几根乱丝，好奇的问道：“言医生比你们的年龄都要小，却是你们的老师。”
　　“余医生，你有感觉到别扭吗？”
　　余北桦呵呵一笑，说：“达者为师，这有什么好别扭的？”
　　“再说，老师的才华，早已经让我们忽略了他的年龄因素。”
　　“不光是我们，就是已经功成名就的医学前辈和长辈，见了老师，也到低下头板板正正的来向老师请教问题。”
　　“医学这一块，吹不了牛皮，也做不了假，谁真的有本事，内行人是一目了然。”
　　吕欣哦了一声，又问：“言医生本事大，是众人皆知，他是一位好老师吗？”
　　“……”
　　余北桦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吕欣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道：“余医生，你可是犹豫了哈。”
　　“言医生对你们很严厉吗？”
　　“还是，言医生不太懂如何教导你们？”
　　此时，经过一些缓冲的余北桦，脑海中已经有了不少说辞。
　　“我们几个拜师的时间，还很短，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我们和老师有一个相互了解的过程。”
　　“而且，这段时间老师一直很忙，抽不出多少教导我们的时间。”
　　余北桦缓缓的说：“所以，这种情况下，对老师做评价，是很不恰当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样的青年医生，可不是一定要正儿八经的上课，才算是学习。”
　　“听到了，看到了，也是学习。”
　　“跟在老师身边，除了可以看到老师令人惊叹的操作手法外，还可以看到国内外一流专家的临床操作，看到复杂的医治过程。”
　　“有时，你只是坐在旁边，只是听他们一番交流，就有醍醐灌顶，胜读十年书之感。”
　　吕欣有些恍然的长哦一声，说：“言医生是天才医生顶级医生，他接触的也大部分都是一流专家。”
　　“你们只是被熏陶，熏上几年，也能耳濡目染的成为一流医学专家。”
　　余北桦轻笑道：“也不是像你说这么容易了，个人的努力和领悟，是必不可少的。”
　　吕欣轻轻一笑，说：“我当然知道，在任何领域，都不会随随便便成功的。”
　　“哎，言医生对你们严厉吗？”
　　“你们怕他吗？”
　　余北桦摇头道：“老师虽然看上去不太那么平易近人，但是对身边人还是很好的。”
　　“对我们，不严厉。”
　　“至于怕？”
　　余北桦想了想，说：“还是有些怕的。”
　　“老师一言可以决定我们的未来，我们可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两人一问一答的说着话，十分钟的旅程就快就结束了。
　　他们把患者推进实验室，把患者换床到治疗床上，随后就离开了实验室。
　　所有治疗过程，言非凡和邱阁是亲力亲为，全程保密，他们是不被允许旁观的……
　　实验室内，患者趴在治疗床上，头上戴着可精密测量大脑各处脑波活跃强度的监测头罩，身上也连接着监测心跳、呼吸等各项身体生理数值的监测仪器。
　　最醒目的是，患者脑干的不同部位，插入了六根直径零点五毫米的刚性金属丝。
　　这些长长的金属丝，在空中跨过了近两米距离，末端汇成一整根金属线，插入了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器的特制入口。
　　邱阁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各仪器设备，还有上面显示的数值，看向言非凡。
　　“言医生，设备仪器运作正常，患者的各项生理指征，也正常。”
　　言非凡点点头，朗声道：“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首次试验治疗，开始！”
　　与此同时，他按下了次声波共振发生仪上的一个控制按钮……


第742章 承受挫折
　　使用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深度昏迷者的试验疗法，有两处关键点。
　　一是共振探针的穿刺！
　　把次声波转换成共振的形式，刺激脑干部位，虽然有效避免了次声波的扩展和衍射伤害，但是共振作用的范围，相当狭小。
　　这就需要尽可能的让探针靠近脑干的受伤部位，且密集布置探针。
　　我们的脑干上接大脑，下连延髓，进而与脊髓相连，不仅是信息上下沟通的通道，其本身也是一处信息控制和处理中枢！
　　脑干的复杂和精密，不言而喻。再加上本身就是受创区域，加重了其脆弱性。
　　因此，每一根探针的穿刺路径，都是言非凡和邱阁两人在仔细研究过患者的脑干具体受损情况，精心考量而确定下来的。
　　至于具体的探针穿刺过程，自然是由言非凡当仁不让的亲自实施。
　　第二个关键点，就是共振频率。
　　就像是高频音波催眠，每一个受到明显影响的人都对应着一个特定高频频率。
　　言非凡和邱阁据此分析和推测，能让脑干对共振刺激产生强烈反应的次声波，也应该是一人一频率。
　　次声波的频率范围，也是相当广泛。
　　说到这一点，坦诚说，之前徐放私下做的工作，对言非凡和邱阁现在的工作，还是起到了一些帮助。
　　19.54赫兹！
　　这是徐放的治疗笔记中，记录的对那一位患者产生刺激作用的次声波频率。
　　说起那位幸运又倒霉的患者，经过附属医院几位神经内科专家持续不断的治疗，他的大脑退化已得到有效抑制，近乎停滞。
　　只是经过检测，他的认知水平已经退化到了七八岁孩童的水平。
　　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也丢失的厉害。
　　好在这段时间，他的家人一直常伴在身边，新的记忆不断形成，没有让他忘记自己还有妻子和女儿……
　　“停，就是这个频率！”
　　言非凡听到邱阁的话语，停止了手上旋转按钮的动作。
　　他看了一眼次声波共振发生仪数字显示屏幕上的数字。
　　19.43赫兹！
　　在试验开始后，言非凡控制次声波共振发生仪，邱阁负责监控患者的脑波变化，还有各项生理指征数值。
　　两人以19.54赫兹为中点，以0.01赫兹为变动单位，寻找针对患者的最佳刺激频率。
　　言非凡算是获得了好运气。
　　在他选定的频率递减一次又一次的单调测试中，很快就有所发现。
　　他把目光投向脑波监视器的显示屏上，一眼就看到了有六个小亮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晕染开去。
　　言非凡晓得，这个亮度代表了脑干电波的活跃强度。
　　这范围逐步扩大的亮点，直观又清晰的表明，脑干对探针共振刺激产生了连锁反应，引发了新的共振反馈。
　　言非凡忍着兴奋心情，默默注视着这六个亮点范围逐步扩大，然后两两的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在显示器显示的整个脑干部位，全被一片光亮所笼罩时，言非凡立即大声提醒道：“六十秒计时开始。”
　　“密切关注患者生理指征变化！”
　　这个六十秒，可不是拍脑袋提出来的。
　　邱阁医生使用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对十二只小白鼠的大脑，做过破坏性测试。
　　在共振刺激的时长达到最短四分十秒，最长七分二十三秒时，受到测试的小白鼠们就出现了或脑电波紊乱，或身体抽搐，或呼吸急促心跳激增等异常反应。
　　考虑到人的大脑更加的复杂精密，言非凡和邱阁就保守且谨慎的，把这个共振刺激时间，限定在六十秒之内。
　　以后，随着试验数据的丰富，他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个共振刺激时长。
　　“21、22、23、24……”
　　言非凡一边读秒，一边眼观六路，观察着治疗床上患者的身体反应，还有各监测仪器显示器上的数值变化。
　　这些数值变化，相比之前，其变化幅度和速度，确实提升了不少。
　　比如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直接从原来的平均14、81跳到了平均22和104。
　　对于这个变化，言非凡是欣喜的。
　　这个变化幅度不仅在允许和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还切实表明一点……
　　他们试验的共振刺激，真的能有效影响到大脑，继而影响到身体和器官的运作。
　　“……56、57、58、59、60。”
　　随着读到六十，言非凡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按下了次声波共振发生仪的开关按钮。
　　在停下共振刺激的接下来几分钟里，患者的各项监测数值，比如呼吸和心跳，又逐步恢复到了原来水准。
　　言非凡拔出了患者脑干部位的六根探针，并对穿刺伤口做了消毒和包扎处理。
　　随后，他和邱阁又对患者做了一次检查，又接着静静观察了患者二十分钟。
　　结果，没有异常变化发生。
　　既没有坏的情况发生，也没有令人惊喜或高兴的情况发生。
　　仿佛，之前的共振刺激根本没发生过，一切归零，恢复了原貌。
　　对于这个结果，让之前兴奋的言非凡有一些小落差，小失望。
　　不过，言非凡晓得，这才是正常的。
　　惊喜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坚持不懈的努力，甚至是在你心灰意冷，决定要放弃的最后时刻。
　　惊喜从来不会轻易让人获得。
　　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言非凡，耳边响起邱阁医生的声音。
　　“一号患者给我们带来了非常良好的开端，表明我们的共振刺激，确实可以引发脑干的共鸣，让脑干变得更加活跃。”
　　“言医生，唤醒深度昏迷患者，可是一项漫长又艰苦的战斗呢。”
　　言非凡转头看向邱阁医生，轻笑道：“邱医生，你不用安慰我。”
　　“我知道任何开创性的研究，都不会一帆风顺，都要经历不少失败挫折。”
　　他又坦言道：“邱医生，我只是相比较于患者在刚才的共振刺激中，脑干部位那一片喜人的亮色，还有现在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有一些小小的落差而已。”
　　邱阁拍着胸口，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夸张表情。
　　“言医生，你能有这样清晰的认知，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太过耀眼了，还有你百分之百的成功记录。”
　　“我真担心这样沉闷又一时见不到成果，经常性试验结果不理想的研究，会让你产生挫折感。”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邱医生，你是过于担心了。”
　　“承受挫折，我还是能做到的。”
　　“从小到大，生活上的挫折，我可是没少经历……”
　　言非凡把守在外面的余北桦和吕欣，喊进实验室，交代两人今明两天密切关注患者身体变化后，让他们带走了患者。
　　紧接着，邱阁医生的学生把二号深度昏迷患者推进了试验室……
　　或许，这是故意考验言非凡。
　　他和邱阁医生用时近两小时，愣是没有找到引发二号患者脑干部位强烈共振反应的次声波刺激频率……


第743章 彻底服气
　　言非凡和邱阁医生的第一次试验治疗，上午两位患者，下午四位患者，足足让两人忙碌了一整天。
　　晚上近七点，言非凡和段羽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除了姐姐和余苏叶外，小舅妈刘慧也在。
　　晚饭已经做好，相当丰盛的一大桌，她们还没有动筷子，都在等着言非凡回来呢。
　　这让言非凡有些过意不去。
　　“小舅妈，不用特意等我回来吃饭，我经常下班没点的。”
　　“你现在有宝宝了，不好挨饿的。”
　　言非凡又看向言自若，语带责怪的说：“姐，以前你也没特意等我回来吃饭，怎么在小舅妈面前表现上了？”
　　见瞪眼的姐姐有动手打人的趋势，言非凡赶紧的躲到了小舅妈的身后。
　　刘慧轻轻笑道：“非凡，今天特意等你回来吃饭，是因为这一桌是一位新阿姨做的。”
　　“需要你品尝一下，合不合口味！”
　　停顿一下，刘慧又补充道：“我们做餐饮的，晚饭不是吃的早，就是吃的晚。”
　　“我正逐渐的向正常的一日三餐时间靠拢，不过现在也不觉得饿。”
　　“非凡，赶紧的去洗手吧……”
　　言非凡洗漱完，来到餐桌前坐下。
　　他观察了下这一桌菜品，虽也是以红烧肉、清蒸鱼、香菇菜心等家常菜式为主，但相比杜秋阿姨做的，看上去不那么精致。
　　言非凡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中…
　　让他有些意外，软糯甜香的很。
　　言非凡感觉，这味道要比杜秋阿姨做的，好上那么一点。
　　他颔首道：“红烧肉的味道还真不错！这位新阿姨，是谁给介绍的？”
　　言自若赶紧显摆说：“我的财务同事，你给她做过整容手术的刘夕云给介绍的。”
　　“名叫司兰，今年才三十六岁，有两个儿子。丈夫是一名伤残军人，说是几年前，执行扫雷任务时，被炸飞了一条腿。”
　　这让言非凡有些疑惑，转头问道：“段羽，我国还有需要扫雷的地方？”
　　段羽点了点头，说：“在中缅中越等某些边境地方，至今还有未完全清除的雷区。”
　　“在扫雷过程中，受伤，甚是牺牲的战士，每年都会有的。”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叹道：“没想到在如今的和平年代，还有战士在雷区那样的危险环境中流血牺牲。”
　　他看向姐姐，问：“姐，她丈夫这种情况应该属于英雄了，国家会安排照顾的吧？”
　　“她怎么还会出来做家政阿姨呢？”
　　言自若介绍道：“国家给他丈夫安排了轻松的工作，不过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司兰以前不工作，主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儿子，还有丈夫。”
　　“今年她的两个儿子从小学升入初中，不用接送了，再加上两个儿子负担大，就想着出来找一份能上手的合适工作。”
　　言自若又补充道：“对方要求不过夜，可以一早过来做早饭，打扫卫生。”
　　“傍晚做完晚饭后，回家……”
　　言非凡又品尝了一下其他菜品，味道都还不错，就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再说。
　　确定好这事后，余苏叶又关切的问：“非凡，今天的试验治疗，效果如何？”
　　言非凡揉了一下眉心，说：“好坏参半吧，六名深度昏迷患者，有四位找到了引发脑干部位强烈反应的次声波频率。”
　　“但是有两位患者，没有找到引发共鸣的特定次声波频率。”
　　言自若好奇的问：“非凡，这两名患者是不是就属于试验治疗失败了啊？”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对我们的这个次声波唤醒试验疗法来说，不算失败，这也是一个临床试验的成果。”
　　“当然，对这两位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来说，是很糟糕的消息。”
　　“不过，我们暂时不会放弃这两人……”
　　言非凡喝了一口汤，接着说：“今天对这两位患者做了太多的测试，我们担心再做下去会产生大脑损伤。”
　　“等他们休息一两天，恢复一下，我们再做更进一步的测试。”
　　“同时，这段时间，我和邱医生也会思考其他的刺激方法。”
　　余苏叶劝说道：“六位患者中，就有四位有强烈的反应，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
　　“要知道，植物人最终能够完全苏醒过来的，十人中能有一人，就是很高的几率了。”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说：“有强烈的反应，并不代表一定能苏醒，也不代表苏醒过来，没有严重的后遗症。”
　　“再加上这六名患者，是我们严格挑选出来的……”
　　言非凡语带郁闷的说：“整体来看，我们这个次声波唤醒研究，任重而道远啊。”
　　余苏叶安慰说：“非凡，这才到哪里啊？这可是你们第一天，第一次试验治疗，出现一些问题，在所难免。”
　　“哪有事事顺利，一蹴而就成功的？”
　　“随着测试数据的积累，试验疗法的不断改进，效果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希望如此吧！”言非凡敷衍的回道。
　　虽然言非凡嘴里和心里都不承认，但是今天这个试验治疗没有取得百分之百的成功，确实让他很不满意，心情有些沮丧。
　　要知道，言非凡以前做诊断，做手术，不仅成功率保持着百分之百，很多时候效果都是远超预期的。
　　尤其是在对两位患者的家属，说明试验疗法的情况之时，家属那绝望又哀求的眼神，让他的心情很不好受。
　　这种希望高高的升起，又极速坠落的感觉，言非凡能理解这种滋味的感觉。
　　他只能对他们表态，不会放弃，会继续进行测试，并改进试验疗法。
　　吃过晚饭，言非凡回到卧室，让自己不再去想今天的试验治疗，转而去想明天的手术方案。
　　明天，他还要一早飞去京城。
　　在百宁医院，还有三台肿瘤的穿刺注射飞刀手术等着他呢……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了苏省医药技术研究所张润的电话。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前妻身上的那五处肿瘤，在刚才做的核磁共振影像中显示，都出现了明显缩小。”
　　“尤其是肝部肿瘤，缩小了三分之一。”
　　“言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言非凡谦虚的回道：“你客气了，主要还是你研制的抗癌药，起到了强大效果。”
　　张润的声音紧接着从手机中传来，“言医生，不瞒你说……”
　　“以前我的试验患者，在注射药物后的几天之内，身体都会出现一些由于药物外溢造成的不适症状。”
　　“但是，在我的前妻身上，这几天就没有出现那些症状。”
　　停顿一下，张润在通话里诚恳的说：“言医生，我再次为我当时的质疑向你道歉。”
　　“言医生，你技术无双，我对你是真的彻底服气了……”


第744章 好运气
　　言非凡这一次的周日京城飞刀之行，三台手术和以前一样顺顺利利。
　　毕竟无论是椎管内肿瘤，还是脑瘤的穿刺注射，对如今的言非凡来说，都算是轻车熟路，没有多大的挑战性了。
　　当然，言非凡对每一个手术方案，还是一如既往的花费不少时间精心准备。
　　没有一个患者的肿瘤，是完全相同的。
　　这穿刺路径，还有无水乙醇的注射量，言非凡都需要精心设计和计算。
　　他深切的知道一点，手术台上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主刀医生任何的一个疏忽，付出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患者的生命。
　　到了那时，任何的忏悔和补救，也挽回不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一直牢记这点，并时常警戒自己。
　　这次京城之行，唯一令言非凡倍感意外的是，竟然在午饭时，吃到了苏茹阿姨亲自做的打卤面。
　　用苏阿姨的话来说，就是见言非凡上次很喜欢吃她做的打卤面，她这个周日闲着也是闲着，就心血来潮的过来做了一碗。
　　这让言非凡有些诚惶诚恐。
　　下午离开百宁医院之际，他又见到了特意过来送京城小点心的赵晓婷。
　　对方告诉他，这应该是她这段时间最后一次过来给他送京城点心了。
　　赵晓婷在与大明星丁瑄合作的电视剧，她出演的戏份还有几场就要拍摄完了。
　　接下来，她要回滨海，继续学业的同时，准备红星文化公司投资的一部电视剧。
　　言非凡和段羽一路顺畅的返回醉墨华庭的住处，是晚上近六点半。
　　和留守在家的余苏叶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他想了一会儿次声波刺激脑干的新方法，不仅无果，而且脑仁还有些疼。
　　言非凡决定暂时不想了，眼角的余光就瞄到穿着睡衣的余苏叶，赤着双脚窝在沙发上看医学期刊呢。
　　他从沙发上起身，晃了晃肩膀和腰。
　　“苏叶，我准备去大学校园逛一逛，清醒一下脑子。”
　　“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余苏叶微微一愣，随即迫不及待的点头道：“要去，要去！”
　　“你先等我换一下衣服先……”
　　随着这话，余苏叶已经是麻利的下了沙发，几步来到楼梯前，提腿一步就跨过了三四阶楼梯，蹭蹭几下就上了阁楼。
　　言非凡也就等了两三分钟，扎着马尾，穿着小T恤、修身牛仔裤和运动鞋的余苏叶，就清清爽爽的下了阁楼……
　　十余分钟后，余苏叶拉着言非凡的手从滨海大学的西门进了校园。
　　至于段羽，很是识趣的缀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此时是晚上近八点半，又是周日，校园内是灯火通明。
　　随处可见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两个一对的学子们，或四处闲逛，或围坐在一石桌旁，或坐下树下休闲长椅上笑谈阔论。
　　左顾右盼的余苏叶，啧啧道：“这南方的大学校园，确实比京城的校园精致一些，看着也更加秀丽一些。”
　　“非凡，难得你故地重游，带我去看一看给你留下深刻回忆的地方或景观呗？”
　　言非凡想了想，说：“大学这几年，去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医学院的教学楼、图书馆和实验楼，还有就是食堂了。”
　　“就是几栋普通建筑，不怎么好看。”
　　余苏叶轻叹一声，说：“以你的性子，还有你这番话，我想，非凡，这滨大校园，在你求学的那几年，应该没好好逛过吧？”
　　言非凡轻笑道：“你别把我想的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校园，我还是逛过的。”
　　“只是，不那么经常逛而已。”
　　余苏叶嘻嘻笑道：“也是，对你来说逛过一次，就全记住了。”
　　“再想逛的时候，在脑海中想一想，复习一下就可以了。”
　　言非凡笑了笑，没有言语，拉着余苏叶的手拐去了一条风景不错的路……
　　他们这属于饭后遛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是溜达乱逛。
　　言非凡没再去想那个次声波唤醒，也没有去想任何手术或医学问题，就完全放空了脑袋，让自己休息一下。
　　余苏叶呢，也很珍惜和享受难得和言非凡一起出来压马路的机会。
　　她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般，看到不错的景致或建筑，就要好奇的问一下。
　　言非凡也很有兴致的一一解答。
　　几十分钟后，他们逛到人声鼎沸之处。
　　校园的北篮球场。
　　这是一处室外水泥地篮球场，共有十个标准篮球场地排长一排。
　　有三个篮球场地正在打全场比赛，围观了不少人，欢呼声和加油声是此起彼伏。
　　其他场地，每个篮下也都有三五人，七八人在练球，或打半场比赛。
　　整片篮球场，是热火朝天的喧闹景象。
　　余苏叶瞄了一眼，附近篮球场地上一个光着膀子，强行上篮的大高个。
　　她忽然好奇的问：“非凡，大学几年，你经常做什么运动？”
　　“你可别说，你光学习来着。”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外科医生除了有好的医术，也要有好的体魄，这一点，我也是清楚的。”
　　“我练习的运动项目，是长跑，以此来锻炼自己的身体，耐力和毅力。”
　　“读书的时候，虽然不是每天都跑，但是一周我至少要跑上三次五千米或一万米！”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言非凡又不忘补充道：“苏叶，我告诉你，我曾在校运动会上过获得过五千米的第五名。”
　　余苏叶语带惊讶的说：“才第五名？非凡，你不是样样第一吗？”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郁闷的说：“这可是运动项目，又不是专业考试。”
　　“滨海大学可以说是藏龙卧虎，我能在六十二人参加的五千米比赛中获得第五名，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朝言非凡和余苏叶的方向，贴着地面快速的滚了过来。
　　等篮球滚到近前，言非凡伸脚就一挡。
　　趁着篮球弹起之际，他又用脚面垫了一下，篮球就被垫高了一米多。
　　言非凡又一伸手，这个篮球就稳稳的落在了手中。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言非凡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的顺利。
　　“同学，谢谢了，请把篮球抛过来。”
　　言非凡看向四五米外朝自己招手的满脸汗津津的大学生，又看了看七八米外的篮球框，心中忽然蠢蠢欲动起来。
　　他回忆了一下在中学时学过的篮球投篮动作，又目测了一下自己与篮球框的准确距离，然后在意识世界里，练习模拟了几遍。
　　接下来，言非凡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跃跃欲试几下之后，一看这时没有风，嗖的一下就把篮球给投了出去。
　　这个篮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高弧度，砰的一下撞在篮板之上，又嗖的穿过了篮球框。
　　耶，超远三分，打板入筐！
　　言非凡兴奋的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
　　“非凡，你真厉害！”余苏叶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言非凡语带嘚瑟的说：“不过是手眼协调，发力和角度的问题，这对一名顶尖外科医生来说，都不算什么事。”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这球投出之前，他心里的期待，是能打板就行。
　　要是来一个三不沾，那可就出洋相了。
　　没想到，芝麻掉进针眼里，这好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啊。
　　就在言非凡洋洋得意之际，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一扫而过。
　　他想抓住，却被它给溜了，像划天而过的流星，一点影子也抓不到了。
　　言非凡一时有些着急……


第745章 专访
　　就在言非凡搜肠刮肚的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灵感之时，刚才冲着言非凡招手喊话的短发男生，几大步来到了近前。
　　“原来还是高高手！厉害啊，刚才那一记远投，即便是职业运动员也不容易做到。”
　　短发同学热情的邀请道：“同学，下场一块玩玩，顺便指点一下我们。”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本事的言非凡，笑着推辞道：“你高看我了。”
　　“我其实不怎么会打篮球。刚才那一投，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短发男疑惑的问：“只是运气？”
　　“我看你刚才的投篮姿势挺标准的啊，真不怎么会玩？”
　　“真不会玩，只是在篮球课上学过一点皮毛，刚才那一投真的只是运气球。”
　　言非凡又解释了一句，接着道：“你们玩吧，我们只是过来看看热闹。”
　　把这人打发走，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有段羽继续站在篮球场边，观看他们玩球。
　　只不过，此时言非凡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意识世界内，重放刚才的经历，以期通过情景再现捉到那个灵感。
　　但是，依然无果。
　　言非凡也晓得，这种事情着急不来的。
　　他确信，这是自己有所触动所得，那就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肯定在某个时刻还会再浮现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不再刻意去回想，对身边的余苏叶道：“我们回去吧，改天带你白天逛一下校园。”
　　“好啊！好啊！”余苏叶欢快的应道。
　　就在这时，一个过耳短发女生拉着一个高个男生，穿过眼前这个篮球场朝他们跑了过来。
　　“言医生、言医生……”
　　听到喊声的言非凡，停住了脚步，等着这两人跑到近前。
　　短发女生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我是今年临床医学的新生钟璇，军训时听过您做的报告。”
　　“言医生，您就是我的人生偶像呢！”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轻笑道：“钟璇同学，你好！我太年轻了，可不适合偶像。”
　　他见这个女生穿的大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粘贴在了身上。
　　“你很喜欢打篮球？”
　　钟璇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我爸喜欢打篮球，都是他从小教我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最好换一个运动爱好，打篮球比较容易伤到指关节和手腕。”
　　“要想成为一位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就要有一双灵活无比的双手。”
　　钟璇看看自己的双手，又转头看了看热闹无比的篮球场，对着言非凡用力点点头。
　　“言医生，我听您的。”
　　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言医生，我可以观摩学习您的手术吗？”
　　言非凡轻声回道：“观摩是可以的，不过你才就读临床医学，最主要的还是先把医学理论知识学好，把基础打牢固。”
　　说完这句，言非凡又把目光投向了被钟璇拉过来的男生。
　　这个男生比言非凡还要高上几厘米，瘦长瓜子脸，抿着嘴唇，有些帅气。
　　言非凡觉得这小子有些面善，似乎之前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朝着这家伙点点头，又对钟璇摆摆手，拉着余苏叶的手离开了篮球场……
　　钟璇看着言非凡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身边的男生。
　　“言至臻，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这是多好的一个留下印象的好机会啊？言医生也没有一点架子。”
　　“将来等我们实习了，说不定就可以凭借着今晚这一面之缘，留在言医生身边呢。”
　　言至臻收回望向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说：“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成为名医大家。”
　　他又打击道：“钟璇，你可不要被他刚才的和善面孔给欺骗了。”
　　“医术不等于医品，据我所知，言非凡就是一个无比虚伪，自私自利的家伙。”
　　这话钟璇就不爱听了。
　　“言至臻，说人坏话，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不能信口胡说。”
　　“你可有证据？”
　　“……”
　　言至臻迟疑了一会儿，说：“反正，我就是知道，他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好。”
　　“不然，怎么会在他身上一而再的发生那么多的破事。”
　　“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
　　言非凡几人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经是过九点半。
　　他准备去洗漱之际，收到了滨海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的来电。
　　“专访？”
　　言非凡推辞道：“唐主编，没有必要吧？我这个年龄，还没到专访的时候吧？”
　　唐骏在电话里语带兴奋的说：“我们不看年龄，看成就。”
　　“言医生，你如今取得的成绩，撑起一篇专访是绰绰有余了。”
　　“不瞒你说，周末两天，我已经和附属医院的蒋兆奎主任、邓春明医生、卢君主任、秦颖医生、陈瑜副院长、邱阁主任等人有过交流，收集了言医生你的不少资料。”
　　“再加上一篇专访，我们十月刊学报可以当做言医生你的专刊啦。”
　　言非凡笑道：“十月刊就发表我的一篇文章而已，怎么就成专刊了？”
　　唐骏哈哈笑道：“问题是你这一篇论文，就有正常的一本月刊那么厚了。”
　　“这是我们期刊的历史上，所占版面最多的一篇论文。”
　　“所以呢，我们几位主编就商议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你来个人物专访。”
　　“同时，我们还决定，十月刊的封面，就用你的一张照片。”
　　“言医生，用人物照片做封面，这在我们的期刊历史上，也是头一次啊。”
　　言非凡高兴又谦虚的回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唐主编，不用这么招摇的。”
　　唐骏又是哈哈笑道：“言医生，这不是招摇，这是你应得的。”
　　“做出了这么大成绩，就应该得到这样的礼遇和欢呼。”
　　停顿一下，唐骏又在通话里道：“梁主任说，你研创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不仅能把手术时间缩短两个小时，还大幅度提高了患者的术后恢复能力。”
　　“梁主任指出，用你这个手术法完成的两台手术，无论是移植的心脏，还是患者本身，其各项监测数值，都要比同期的心脏移植患者好上许多。”
　　“梁主任分析说，保守估计，应该可以把心脏移植患者的重点监护时间，从原来的三十天缩短到二十天。”
　　“这对患者来说，就能实实在在的减少几万的术后护理费用。”
　　“言医生，你这项成果，实实在在的造福了广大的心脏移植患者。”
　　言非凡谨慎的道：“患者的这个术后恢复效果，还需要时间的进一步检验。”
　　唐骏笑道：“对于梁主任，我还是了解的，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而且，随着医生对新手术法的进一步掌握，随着新手术法的进一步完善和提升，它带给患者的益处也会越来越多。”
　　唐骏又随后询问道：“言医生，这专访，你什么时间合适啊？”


第746章 疲于奔跑
　　又到了周一，言非凡带着学生潘济川来到心外科，被安排做张世安医生的手术助手，学习心脏搭桥手术。
　　心脏搭桥手术也是心外科常见的手术类型，用来治疗冠心病的血管狭窄问题。
　　它常与血管介入心脏支架联系在一起。
　　这两者，都是治疗冠心病血管堵塞和狭窄的有效手术方法。
　　介入法植入心脏支架，是一种微创手术，属于心内科的业务范畴。
　　手术大体过程是，在手臂的桡动脉或大腿的股动脉做一切口，使用一根又细又长的导管，顺着血管进入体内。
　　在X线透视引导之下，医生操控着导管从外周动脉直达心脏表面的冠状动脉，将支架放置到狭窄的部位，撑开血管。
　　心脏搭桥手术，则是属于心外科的业务范畴，一般需要开胸。
　　开胸是在在胸部正中切口，切开心包，完整的露出心脏。
　　搭桥的血管一般取自大腿的大隐静脉、胸部的乳内动脉或手臂的桡动脉。
　　血管一端缝在主动脉上，另一端缝在狭窄部位的远端。
　　这就相当于在狭窄处上方，架起一座“大桥”，让血液绕过堵塞的部位给心肌供血。
　　搭桥手术过程中，是否需要使用体外循环机让患者的心脏停止跳动，视手术难度、主刀医生的技术水平，还有医院的设备仪器等条件来决定。
　　附属医院心外科主任级医师，都有在心跳不停止的情况下，完成搭桥手术的实力。
　　搭桥手术与介入支架两种医治方法，都有各自最佳的适应症状，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做具体的分析。
　　只是因为这两种方法分属两个不同的科室，给出的建议难免会有倾向性。
　　一般来说，急症心梗，或简单的血管狭窄，放置不超过三个支架就能解决问题的，或是身体年老体弱的，可选择心脏支架。
　　复杂的血管狭窄，身体情况也允许的，就选择心脏搭桥手术。
　　言非凡跟随张世安医生要处理的这位男患者，今年五十一岁，需要做两次血管搭桥才能解决他的心脏供血问题。
　　只不过，言非凡和张世安医生正在刷手消毒呢，就被人追着找了过来。
　　是余苏叶！
　　“张医生，抱歉打扰了。创伤外科送来了一批事故伤员，有一位伤员安排给了我。”
　　“我是过来紧急求援的。”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手机上的一张血淋淋的图片展示给了言非凡，还有张医生。
　　“这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高中毕业随着家人出来干活才一个多月。”
　　“你们看他的右手，直接被工型钢给拍成了肉饼。”
　　“非凡，我想来想去，也就你有这个本事，能尽量的把他的手给复原了。”
　　看着手机照片上那被压成一整体的右手，言非凡还没出声呢，张世安就开口了。
　　“言小子，你有这个实力，就去吧。才十八岁，右手废了，对一生的影响很大的。”
　　“这搭桥手术，换一天再学习就是。”
　　言非凡谢过张医生的体谅，和余苏叶一起跑出了心外科，直奔小红楼。
　　余苏叶告诉他，一个在建的钢结构工程出现了倒塌事故，有几十人受伤。
　　急诊科、创伤外科和普外科的手术室不够用了，这位只有右手严重受伤的伤员，就安排到了小红楼手术室。
　　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小红楼三楼手术区，刚走进隔离门，身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医务副院长梁清的来电。
　　言非凡一接通来电，梁清的声音就急促的响起，“言医生，方便来一趟急诊科吗？”
　　“有一位情况危急的颅脑出血伤员，脑外科那边派不过人来，急诊科这边处理不了。”
　　“如今也就言医生你……”
　　“我马上过去！”
　　言非凡粗暴的打断对方，回了这一句后，又叮嘱余苏叶。
　　“先做清创，慢慢处理，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他就冲出了隔离门。
　　这一幕，也让余苏叶很无奈。
　　一条命和一只手，显然是一条命更需要言非凡去抢救……
　　几分钟后，言非凡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急诊科，又跑到二楼，开始做手术准备。
　　等他做好准备进了手术室，就见一名医生正在躺给手术台上的伤员，做腹部手术。
　　言非凡来到手术台前，发现伤员的头顶右侧颅骨已经切开了一个四乘五大小的椭圆形手术窗口，还有血在汩汩向外流……
　　他循着血流找到了脑内一处动脉出血点，一处静脉出血点，做了血管缝合处理。
　　言非凡又把其他一些颅内损伤处理好以后，把后续的颅脑手术收尾工作丢给了来自急诊科的手术助手，就蹭蹭的离开了。
　　在跑回小红楼的路上，言非凡是第一次抱怨医院内禁止骑车的破规定。
　　他决定这件事后，向医院提议增设只在医院内部行驶的电动两轮或四轮车。
　　毕竟医院占地面积不算小，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走路也需要十分钟以上。
　　遇到一些紧急情况，医护人员只能靠两条腿来回跑。
　　言非凡刚刚跑到小红楼前，身上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刘锦的来电。
　　“非凡啊，有三位来自瑞士的医学专家正在我院做参观访问。”
　　“他们主动提出，想见一见你！”
　　言非凡直接回道：“刘老师，我马上要做紧急手术，一时走不开。”
　　“再说吧……”
　　言非凡收拾妥当走进小红楼的手术室，就看到余苏叶正在整理伤者的手指断骨。
　　他当仁不让的占据了余苏叶让出的主刀位置，观察起伤者的右手伤情。
　　真是伤的很彻底！
　　言非凡入眼所及，就见所有指骨都出现了碎裂，尤其是大拇指指骨，都碎成渣了。
　　“大拇指的指骨，没有了恢复可能。”
　　做出判断的言非凡，沉吟片刻，看向麻醉昏迷中的伤者那张青春脸。
　　他的眉心凝成了一个疙瘩，表情上还残留着恐惧，似乎昏迷中还能感觉到疼痛，还有害怕。
　　言非凡吩咐道：“唤醒他，我需要他做一个选择。”
　　“他的右手多处指骨，已经不可用。”
　　“一个选择是移植脚趾骨做手指骨，另外一个选择是取一根肋骨打磨成手指骨。”
　　余苏叶忍不住问：“或者是用3D打印机打印人造指骨？”
　　言非凡摇头道：“一是速度太慢，耗时太长，二是排斥和接受度。”
　　“不要忘了我们和陈院长做的那个全手骨置换手术。”
　　那用打印出的手骨置换碎骨的手术，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台成功的手术。
　　但是术后近两个月，那名伤者表示手上有越来越难以承受的疼痛和痒。
　　陈瑜只得再次给他做了手术，用他的脚趾骨替换掉人造指骨。
　　“还有一点……”
　　言非凡指出道：“费用问题。”
　　“3D打印指骨手术后续出了问题，他再去找责任方要手术费，就比较难了。”
　　余苏叶点点头，转头看向麻醉师，示意他可以唤醒伤员了……


第747章 第二次手术
　　鉴于这位名叫邢炳涛的十八岁青年，没有直系亲属在场，且已成年，把他从麻醉昏迷中强制唤醒后，言非凡向他详细讲述了移植脚趾骨和使用腰部肋骨的优缺点。
　　比如，移植脚趾骨为指骨，比较的方便快捷，且适应性好，也坚固耐用。
　　只是他的脚趾骨短小，移植后右手的大拇指，还有其他手指，长度会皱缩，模样变得很不雅观，灵活性也不如以往。
　　而且，他的脚趾头会变成软趴趴的小肉球，还会对行走造成些许的影响。
　　如果选用肋骨制作手骨，一是手术时间会大幅度延长。
　　主要把肋骨打磨成手掌骨，全靠人工手动打磨，耗时会较长。
　　手术一切顺利的话恢，右手的形状与原来差别不大，但是灵活性会有明显的降低，也不能做重活。
　　还有，取下一根肋骨后，胸肋骨对脏腑的防护力会出现一些降低……
　　邢炳涛比言非凡想象中的要成熟不少，在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倒是没有过多的犹豫，也没有说要打电话与父母商议，就一个人做主选择了使用肋骨。
　　如此利索，还有对方的这个选择，算是正中言非凡的下怀。
　　这个肋骨再造手骨，他一直想尝试。
　　当医生在向患者介绍几种医治方案时，医生心中都会有一定的倾向性。
　　虽说选择哪种方案，最终要由患者做最后的决定。
　　但是医生在描述每个治疗方案的表述，会根据自己的倾向性做差异描述，诱导患者选择他希望的那个治疗方案。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并不表明医生倾向的那个治疗方案，就不好。
　　它一般是医生最为拿手，最有把握的。
　　当然，不排除一些医生出于利益考虑，诱导患者选择费用最高的治疗方案。
　　言非凡得到了患者明确的同意和授权后，再一次让他陷入了麻醉昏迷之中。
　　他又让人去把朱剑、贝瑞和李天霖三个学生给找来。
　　期间，言非凡开始梳理伤者的右手，还有多少可堪一用的手掌骨。
　　我们的一只手掌，其骨共有二十七块，包括腕骨、掌骨和指骨三部分。
　　腕骨有八块，排成两列，每列四块。
　　掌骨有五块，由桡侧向尺侧依次称为第一、二、三、四、五掌骨。
　　指骨有十四块，除拇指为两节外，其余手指皆为三节，由近向远依次为第一、二、三节指骨。
    第三节，又称末节指骨。
　　让言非凡庆幸的是，伤者的腕骨受伤较轻，还都能用。
　　这样的话，伤者的腕关节受到的不良影响，就相对轻微了。
　　掌骨和指骨是受损重灾区。
　　言非凡经过一一的检查，最后拼凑出能够一用的掌骨有两根，指骨有六块。
　　一二十分钟后，受到召唤的贝瑞、朱剑和李天霖相继来到了手术室。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把言非凡用骨锯切割成的一块又一块肋骨，打磨成相应的掌骨和指骨。
　　他们三人打磨成的成品，最后交由言非凡做最后的检查和精修。
　　在朱剑三人忙碌之际，言非凡就和余苏叶一起处置伤者右手的肌肤肌肉、肌腱、血管和神经等伤势……
　　这台由言非凡主持，从上午近十点二十分正式开始的右手修复手术，直到晚上过八点才结束，整整耗时十个小时。
　　当然，这十个小时，言非凡也不是一直在忙碌不停。
　　他还是能够抽出一些时间喝水吃东西补充身体水分和能量，还有去释放内存的。
　　毕竟这是一台多人合作的非致命抢救手术，手术暂停一下，没有多少的影响。
　　单就言非凡来说，有近四个小时的时间用在了掌骨和指骨的最后精修。
　　这还是贝瑞、朱剑和李天霖工作得力的前提之上。
　　在手术的最后，言非凡看到原本被拍成一张肉饼的右手，又被自己修复成五指分明，模样还算修长的模样，近乎是左手的一个翻版，他心中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言非凡叮嘱学生李天霖做好手术的收尾工作，就和余苏叶一起离开了手术室。
　　一出手术室后，言非凡得到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他早上参与抢救的颅脑出血伤员，顺利的熬过了手术，如今正在ICU病房恢复。
　　第二个消息，是一位名叫唐晴的女子，已经在办公室等他四五个小时了。
　　唐晴，是那个要把自己定向整容成来自维吾尔族的大明星阿依慕的女子。
　　对于她的来意，言非凡清楚，算算时间，也到了第二次手术的时候了。
　　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来到九楼医学研究室，见到了戴着大口罩，还有墨镜的唐晴。
　　“怎么不见田东山老板？”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唐晴慢慢的摘下了眼镜和口罩，语带幽怨的说：“言医生，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见他吗？”
　　言非凡抬眼看去。
　　就见唐晴的脸上有几处不自然的肌肉扭曲，扯的眼睛和嘴巴都有些变形，不复见之前靓丽模样，反而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唐小姐，我在手术前就告诉过你了，第一次手术主要是削骨打磨，适当的改动一些面部肌肉。”
　　“这属于基础性的变动工作，会改动你现有的容貌，结果会让你变丑。”
　　唐晴听得出言非凡语气有些不悦，想想对方如今的名望，赶紧道歉说：“言医生，你千万别误会，我一点都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也是清楚的。”
　　“只是从手术后，一直到现在的三个多月，我就没见过那家伙几次面。”
　　“每次见面，我也不敢示以真面目，时间也是匆匆的几分钟。”
　　“他的身边，又不缺女人，这难免让我的心情有些……”
　　唐晴没有继续说下去，欠身道：“言医生，还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不太好。”
　　言非凡淡淡的道：“你无需道歉，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不过，唐小姐，你之前选择做这个定向整容手术，还是蛮洒脱的。”
　　言非凡又确认的问：“现在，你是不是要改变主意了？”
　　唐晴长叹一声，说：“之前，我想的很清楚，我图他的钱，他图我的容貌和身体，并在我身上实现他心中的猥琐想法。”
　　“只是这么长时间被他给冷落后，我反而有一些不甘不愿了。”
　　唐晴再次叹了一口气，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言医生，我没有改变主意。”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有朝着既定目标走下去了。”
　　“言医生，这第二次手术？”
　　言非凡没有直接回答。
　　他戴上的橡胶薄手套，对唐晴的脸做了一次细致的揉按检查。
　　几分钟后，言非凡收回手，说：“唐小姐，以你如今的面部恢复情况，可以做第二次手术了。”
　　“这样……”
　　言非凡沉吟片刻，梳理了一下本周工作，说：“你这周五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并做一次详细检查。”
　　“一切顺利的话，周六手术……”


第748章 感觉很不好
　　虽然言非凡完成十八岁少年的右手修复手术是晚上过八点，与唐晴沟通也不过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他直到过晚上过十一点，才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
　　他还有一项工作，必须完成。
　　四位深度昏迷患者的第次声波共振刺激，第二次试验治疗。
　　经过了从周六直到现在的密切观察，脑干部位发生过强烈共振反应的那四位患者，身上并没有发生异常的变化。
　　好的变化和坏的变化，都没有发生。
　　本来，按照言非凡和邱阁医生的计划，是要在临近下班的时刻，给他们做第二次刺激试验治疗。
　　奈何，今天发生了一个突发重大事故，一下子送到医院好多的伤员，让言非凡和邱阁都没有了时间。
　　这就是临床一线的医生有上班点，没有下班点的真实生活。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是许多仁医大医的宏愿。
　　但现实却是，病患是越来越多，各种意外和事故，也是源源不断……
　　这四个人的第二次试验治疗，晚上八点二十分开始，还是在脑外科实验室。
　　在第一次的试验治疗中，他们都找到了适合的次声波共振刺激频率。
　　但在第二次治疗中，却发生了一件让言非凡和邱阁很是意外的事情。
　　在一号患者，即吕欣的父亲进行次声波共振刺激时，19.43赫兹的共振频率，虽然在脑波监视器能清晰显示出，脑干部位出现了六个亮点，亮点范围也在逐步蔓延。
　　但是这亮点的亮度，还有蔓延速度，与前天相比，却是大大的减弱了。
　　言非凡尝试着调整一下刺激频率。
　　最终，当频率调整为19.45赫兹时，亮点的强度，还有蔓延速度，才恢复到了和第一次差不多的水准。
　　接下来的三位患者，一人的共振频率没有发生变化，另外两人的共振频率，则是进行了调整。
　　不过，调整幅度相当小，一位上调了0.01赫兹，另外一位下调了0.01赫兹。
　　调整频率，再加上共振刺激，也就用时六七分钟的时间。
　　但每位患者还需要在共振刺激后，留在实验室密切观察二三十分钟。
　　所以，言非凡直到晚上过十一点，才被冯俭送回醉墨华庭。
　　回到住处的言非凡，简单洗漱一下，出了卫生间，段羽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
　　晚上八点多就回来的余苏叶，一副小媳妇模样给他端来了晚饭。
　　“兰姐做的晚饭，刚用微波炉热了一下，非凡，凑合着吃吧。”
　　言非凡看着用小碗单独给自己留出来的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轻笑道：“我没有那么的娇气。”
　　“以前住在幸福苑的时候，有时没时间准备饭菜，方便面和速冻食品也是经常吃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可是国宝一般的存在，自然需要享受超一流的周到服务。”
　　停顿一下，她又提议道：“兰姐是做好晚饭，晚上七点之前就要走人的。”
　　“非凡，你七点后晚回来是常有的事情，要不要找一位可以住家的家政阿姨啊？”
　　言非凡就着汤咽下嘴里的饭菜，说：“兰姐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找一位合适的阿姨也不容易，先试用一段时间再说吧。”
　　言非凡又补充说：“再说了，我晚回来的频率，也没有那么高。”
　　这话，让余苏叶撇了撇嘴……
　　晚饭后，段羽主动去洗刷碗筷。
　　言非凡坐在客厅沙发，一边消化食物，一边与余苏叶聊了起来……
　　“要在国庆节安排两台丁丁再造手术？”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主要是陈大院长这几天比较忙，要到国庆节才有时间。”
　　“非凡，你呢？”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对我来说，节假日什么的，都与我无缘。例行的手术安排，是一个都不会少啊。”
　　“周末，才对我有意义。”
　　他又提醒道：“这个丁丁再造手术，我会逐步退出来，陈大院长的时间也不能保证。”
　　“苏叶，你需要找一两个可以协助你完成手术的帮手。”
　　“非凡，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余苏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手肘撑着沙发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身体斜靠在两个叠在一起的靠枕上。
　　“海叔叔说，能不能余家派个人过来跟我学习丁丁再造手术？”
　　“还有，你的那个朋友赵东升医生，这几天向我透漏过想参与的想法。”
　　“赵东升？”
　　言非凡确认了一句，又语带疑惑的说：“他怎么不来找我呢？”
　　余苏叶笑了笑，说：“我问过他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现在的你，和他们几个差距太大，又太忙了，他们都不好意思来打扰你。”
　　这话，让言非凡不由的沉默起来。
　　确实，曾经在入川救灾中与他有过生死之交的赵东升、丘俊峰、林倩三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坐在一起交流过了。
　　余苏叶轻声道：“人生就是这样，随着年龄和环境的变化，有一些老朋友会渐渐不再联系了，但也会认识新的朋友。”
　　“再说，他们的远离，原因不在你。”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从小到大，和我谈得来的同学都没有。”
　　“至于朋友……”
　　言非凡又叹口气，说：“我这人好像不适合做朋友，属于被动型的。
　　“不说这事了。”
　　“赵东升他……”
　　言非凡沉吟着说：“虽然技术略差一些，但是够努力，勤能补拙。”
　　“他跟着你，还有陈院长好好的学习一段时间，这助手工作还是能胜任的。”
　　“至于你们余家要来人学习？”
　　言非凡直接表态道：“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不过这件事需要陈院长点头才行。”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陈大院长的想法……”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快到午夜十二点时，就各自洗漱，各回自己房间了。
　　躺在床上的言非凡，虽然有些疲累，却没有多少困意。
　　他不死心的在想，昨晚在篮球场上，一直没有抓住的那个一闪而逝的灵感……
　　恍恍惚惚中，言非凡又来到了那个热闹喧腾的篮球场。
　　他看了看手中的篮球，又看了看七八米外的篮球框，按照记忆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距离，目测在七点八五米。
　　投篮出手弧度，五十五度。
　　言非凡又模拟了几次，确认好出手的力度后，球就出手了。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高抛曲线，延长线的另一端正是篮球框的中心点。
　　就在这时，有横风吹过。
　　篮球严重偏离，直接来了一个三不沾！
　　言非凡这个气啊……
　　他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房间内已是光线满满。
　　言非凡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电子钟。
　　06和58几个数字，就映入了眼帘。
　　我叉，怎么一眨眼就到第二天早上了？
　　这让言非凡的感觉很不好，身体也沉沉的，根本就没歇过来。
　　对他来说，好像过去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被人偷走了一般……


第749章 减负会议
　　“啊，37.7！非凡，你发烧了！”
　　这个结果不出言非凡的所料，一早醒来他就觉得自己这身体沉重，四肢无力，脑袋也有些难受。
　　言非凡接过余苏叶手中的电子温度计，瞅了一眼，不在意的说：“低烧而已，苏叶，不用这么惊讶吧？”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过烧了，正值夏秋天气转凉之际，发烧一次也属正常。”
　　“正好给身体消毒杀菌，灭杀一下这段时间体内积攒的细菌和病毒。”
　　余苏叶却是一副大敌来临的样子，伸手扶着言非凡来到客厅沙发就坐。
　　“非凡，你现在可是国宝一般的存在，可容不得任何疏忽大意。”
　　“好好在家休息，医院那边我给你请假。”
　　言非凡轻轻笑了笑，说：“轻伤不下火线，我这还只是低烧，可用不着在家休息。”
　　“非凡，难道你还想着带病做手术吗？”
　　余苏叶劝说了一句，又威胁说：“要不我把你低烧一事，打电话告诉姐姐？”
　　言非凡赶紧的摇头道：“不用，不用，低烧而已，就不用给姐姐说了。”
　　他晓得自家姐姐惯会小题大做。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很大可能会拉自己去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言非凡当即决定说：“我在家休息！”
　　他又轻叹道：“按照安排，今天本来还要给神经体内蕴养研究的第二批志愿者，做神经分割手术的。”
　　余苏叶给他端来了一杯有些烫的热水，说：“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不然，耽搁的工作只会越来越多。”
　　言非凡也晓得，苏叶说的在理。
　　他的许多工作都需要精细精准的操作，这一发烧，感知和操控，都会受到一些影响，手术肯定是做不了了……
　　为了尽快恢复，胃口变得不佳的言非凡，早饭尽量让自己多吃了一些。
　　饭后，他被余苏叶送到了阁楼休息。
　　“非凡，你的卧室肯定成病菌窝了，阁楼通风好，视野也好，还有卫生间……”
　　言非凡往床上一躺，扯过毯子给自己盖上，打断说：“行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医生，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你赶紧的去医院上班吧！”
　　余苏叶给言非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毯子，又叮嘱一旁的段羽。
　　“好好看着非凡，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让他多喝水多休息。”
　　“每隔一小时，给他测一次体温。”
　　“超过38度，给他吃退烧药。”
　　“超过39度，就带他去医院！”
　　段羽一脸严肃的说：“余医生，你放心，我会监督照顾好言医生的……”
　　待余苏叶走人后，言非凡想拿本医学期刊读一读，被段羽阻止了。
　　“言医生，你需要休息！”
　　他拿起手机，想查看一下邮件，手机也被段羽给收走了。
　　啥事也做不成的言非凡，无奈之下，只得躺床上睡觉。
　　只是，他真想休息睡觉了，就感觉有抽象的几何图形在脑海里不停的变来变去，身体莫乱难受，让他难以踏实的入睡……
　　上午十点五十一分，接到临时开会通知的医务副院长梁清，来到综合办公楼小会议室，就见会议室内坐了不少人。
　　有陈瑜副院长，心外主任梁兆奎医生、脑外主任邱阁医生，神外主任卢君医生，还有王川医生、秦颖医生，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石珉教授等人。
　　梁清和这些人一一的招呼了一声，在陈瑜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他凑近陈瑜一些，轻声问：“陈副院长，看到石教授，让我意识到在座之人都与言非凡医生有些关联。”
　　“这个临时会议，是商议与言医生……”
　　梁清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再次推开，书记刘锦和院长侯建峰一块走了进来。
　　刘锦走到主持人位置，也没坐下，脸色严肃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人都齐了，各位也都是大忙人，我就直入主题了。”
　　“想必言非凡医生发烧请假一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刘锦停顿了一下，收集了一下开会之人或点头，或面露关切，或面露惊讶的反馈。
　　“我猜你们中有人肯定在想，感冒发烧是寻常一事，就因为这个召集我们开会，这也太把言非凡那小子当回事了吧？”
　　刘锦再次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的说：“我承认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言非凡这家伙值得我这样做。”
　　“尤其是我发现了一点……”
　　刘锦一边把手上的十几张A4纸分发给与会的众人，一边道：“非凡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完全康复，京城余家那位老爷子，那位我们都听说过的国医圣手，给非凡把过脉。”
　　“他说，非凡身体不仅亏虚的厉害，还身心消耗甚剧，有严重的涸泽之忧。”
　　“我想，大名鼎鼎的非凡之凝思，你们都有听过吧？”
　　“我们曾经有意识的减少非凡的工作安排，让他有更多时间能休养生息。”
　　“但是……”
　　刘锦一脸痛心的说：“你们手上拿的是我让人统计的非凡过去一个月的工作记录。”
　　“你们对照一下，想想自己在过去一个月，是否也如非凡一样勤勉不停？”
　　梁清快速的过了一遍纸张上打印成表格的工作记录，有些不以为然。
　　医院的青年医生哪一个不是两头不见太阳的上下班？
　　言非凡好歹每周还能至少休息一天，还有时间去千岛湖游玩。
　　就是梁清自己，为了熟悉附属医院的工作，自从入职以来，就没能完整的好好休息过一个周末。
　　这一些话，梁清也只是在心中想一想，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刘锦的声音继续响起，“非凡的工作量，可以说是未见减少，反有增多的趋势。”
　　“把你们都喊过来，就是商议一下，如何给非凡减负。”
　　“我想，你们都不想看到，非凡他有一天一头倒在工作岗位上吧？”
　　在一阵沉默过去，卢君率先开口道：“神经体内蕴养研究，我们会自己搞定，不再让非凡辛苦。”
　　“只是颈椎内肿瘤手术，患者已经排队到了年底，不好随便取消的。”
　　邱阁紧接着说：“次声波唤醒研究临床人体治疗试验，已经开始，言医生要负责的工作量不大，且十分关键，不能停止。”
　　她又提议道：“言医生和维加医生的合作，还有与白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的合作？”
　　“书记，这三个对外合作项目，可是占用了言医生的大量时间和精力。”
　　刘锦轻叹一声，道：“与这三方的合作都有协议在身，不好随随便便中断合作。”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道：“我发现，非凡昨天参与了那个事故伤员的抢救工作。”
　　“以后，再有这种紧急的救治工作，一律不准安排到非凡身上。”
　　梁清忍不住出声问：“书记，如果遇到危重患者，只有言医生出手才能救下呢？”
　　刘锦冷声道：“没有非凡，地球就不能转了？他苏醒后恢复工作，也就多半年而已。”
　　“以前医院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就在这时，书记办公室主任任真推门而入，汇报道：“书记，刚收到消息。”
　　“言医生的体温升到了三十九度，人正在送来医院的路上……”


第750章 不属于你自己
　　言非凡感觉自己介于似睡非睡，梦境与现实之间，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却又不那么的真切。
　　他想动一下身体，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但意识就像是与身体脱离了接触，虚浮在了空中，让他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不仅如此，脑子里还总是不受控制的冒出乱七八糟的魔幻图形。
　　隐隐约约的，言非凡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身心难受的他不想，也没力气回应……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言非凡就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道，同时感受到了冷，不过这也让他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
　　只是越来越浓的酒精味道，让他的思绪变得更加杂乱……
　　仿佛过去了一瞬，又如同熬过了千年，言非凡终于又有了灵魂与身体合而为一的真实感觉。
　　他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墙壁，白色的吊顶，还有白色的床单和被罩……
　　这里是医院！
　　做出判断的言非凡，动了动身体，左手就有一些疼痛传来。
　　他转头看去，发现左手背的静脉血管上插着一个点滴针头。
　　“非凡，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言非凡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姐姐小快步的来到了床前。
　　他刚准备要开口，却感到喉咙干疼，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几十秒后，发现自己住在单人豪华病房的言非凡，靠着摇起三十多度的床头，又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四肢传来的酸痛。
　　“姐，我这次烧的很厉害？”
　　言自若坐在床边，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杯子，说：“何止厉害，简直就是凶险。”
　　“来到医院，你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了，体温也超过了四十度。”
　　“医生和护士都来不及给你打退烧针，先赶紧给你擦拭酒精进行物理降温。”
　　“后来，你的体温维持在高烧三十九度上下长达三四个小时，就是一直降不下来。”
　　说着这话，言自若心有余悸的说：“好在谢天谢地，你的体温后来降到了三十八度。”
　　停顿一下，言自若忽然问道：“非凡，127乘以43是多少？”
　　“快点回答5、4、3……”
　　“5461。”
　　言非凡回答完，就见姐姐拍着胸口，长松一口气，语带欢快的说：“还好，还好，你的脑子没烧糊涂。”
　　“我是彻底放心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这才注意到正面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九分。
　　他忍不住唏嘘道：“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一闭眼一睁眼，就从早上来到了晚上。”
　　言自若哼哼两声，忽然问：“非凡，何止是晚上，你猜一下今天是周几？”
　　言非凡就是一怔。
　　他仔细瞅了瞅姐姐也不眨眼，努力绷着脸的小表情，轻切一声。
　　“姐，你不用吓唬我，今天就是周二晚上。我要是一直昏迷那么长时间不醒，你的眼睛肯定熬出血丝了。”
　　他又紧接着问道：“苏叶和段羽呢？”
　　“她们两个回醉墨华庭吃饭了。”
　　言自若回了一句，又轻笑着哼哼道：“没能唬住你，看来你的大脑是真没事。”
　　“非凡……”
　　言自若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非凡，你以后不要再吓唬姐姐好不好？”
　　“几位内科专家给你会诊说，你的发烧再控制不住，很容易烧坏脑子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我又不是小孩子，身体千锤百炼，抵抗力强的很，哪有那么容易烧坏脑子。”
　　言自若用力扭了弟弟的耳朵一下，气呼呼的说：“抵抗力强个屁？”
　　“一般人感冒发烧，也就三十八度多，扛一扛，熬一熬，最多吃几次药就好了。”
　　“你看看你自己，高烧四十度，还昏迷，你还有脸说自己抵抗力强！”
　　言非凡嘿嘿一笑，岔开了话题，转而问：“姐，这一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言自若放开弟弟的耳朵，说：“你高烧昏迷，就是医院最大的事情了。”
　　“同事群里几百号人，基本上一个又一个的接龙给你送祝愿呢。”
　　她又吼吼道：“哎，你既然醒了，我给你拍个视频发同事圈里，回应一下他们。”
　　接下来，言非凡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言自若给他拍摄了一段“我已苏醒，正在康复中，感谢挂念”时长十几秒的短视频……
　　这视频发出去没一会儿，言非凡所在的病房，就变得热闹起来。
　　先是负责言非凡治疗的主治医生，过来给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接下来，就是络绎不绝的探望人群，基本上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搞得余苏叶和段羽给姐弟两人从家里带来的晚饭，都没空去吃。
　　直到刘锦到来，黑着脸发了脾气，把人都赶走，才让这一波探视潮，戛然而止。
　　“非凡啊，你这一次的高烧，对我们，还有你自己，都是一次重大警示！”
　　刘锦一脸痛心的道：“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你的工作量再次超标了。”
　　“医院已经把你这次的发病情况，通告了解放军总医院和百宁医院，要求再次协商后面的合作问题。”
　　“医院也会尽可能缩减你以后的工作。”
　　言非凡轻声道：“老师，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啊？我不过发烧而已。”
　　见姐姐要瞪眼睛，言非凡又补充说：“虽说高烧到了四十度，但这属于偶发事件。”
　　“再说，一年之中，感冒发烧个几次，也属于稀松平常的事情。”
　　刘锦沉声道：“感冒发烧寻常，但是高烧到四十度，就不寻常了。”
　　“非凡，你还年轻，来日方长，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的。”
　　“其他的先不说，这一次一定先把你的身体彻底的养好了再说。”
　　刘锦不等言非凡回应，又接着道：“非凡，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体健康，已经不再属于你一个人了。”
　　“这是医院的决定，你遵照执行就可！”
　　送走刘锦之后，言非凡开始吃晚饭。
　　他身体还发着低烧，嘴里寡淡的很，面对司兰特意做的病号饭，也没什么胃口。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健康，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言非凡立时觉悟大增。
　　为了早日康复，为医学事业奋进，他毅然决然的吃光了饭菜。
　　饭后，余苏叶欲言欲止了片刻，说：“非凡，我下午接到了百宁医院神外科主任的电话，他希望你不要取消与百宁医院的合作。”
　　“他说，如果真要消减手术安排，百宁医院肯定是被砍掉的一家。”
　　“只是，百宁医院的患者也排队到了年末，排队最短的患者也等了两三个月。”
　　“这么多手术安排突然取消的话，患者情绪很可能会爆发的。”
　　言非凡沉吟着道：“苏叶，这些长时间排队的患者，我会想办法妥善处理的……”


第751章 说话大喘气
　　言非凡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来的凶猛异常，退的也算是快速。
　　第二天，他的体温就降到了低烧水平，且自我感觉身心也舒坦了不少。
　　虽然周三上午惯例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被推后了，但是次声波唤醒研究的第三次试验治疗，言非凡还是拖着不算沉重的病体，坚持参与了。
　　这次治疗，四名深度昏迷患者中，有两人的最佳共振频率，又发生了些许改变。
　　下午四点多，做完试验治疗的言非凡，在冯俭的陪伴下，返回了属于风湿免疫内科的单人豪华病房。
　　推门而入的他，就看到在病房的会客区，余苏叶正在陪着鹤发童颜的余家老爷子说话聊天呢。
　　老爷子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看上去儒雅随和的三十岁许高个男子。
　　言非凡是又惊又喜，上前几步直接问道：“老爷子，您这是特意为我而来吗？”
　　“感激不尽！诚惶诚恐！”
　　余老爷子淡淡一笑，说：“卫健委有关同志说你遽发高热，委托我过来看看你。”
　　“坐下吧，我先给你把把脉！”
　　言非凡赶紧的在余老爷子一侧沙发坐下，伸出右手放在了茶几的脉枕之上。
　　看着给自己号脉的余老爷子，表情凝重，沉思不语，言非凡不由的心生惴惴。
　　对于这次突然而至的高烧，言非凡虽然在姐姐、苏叶面前表现的不怎么在乎，但在心里还是在意的。
　　他晓得自己的身体，一直未彻底恢复。
　　如今正是风华正茂，大展宏图之时，言非凡可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他还没活够呢。
　　言非凡忍着忐忑不安之心，等余家老爷子依次诊完右手和左手的脉相，还没开口问呢，耳边就响起余苏叶急切的声音。
　　“大爷爷，非凡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情况严重吗？”
　　余老爷子并没有回应，而是又翻看了一下言非凡的眼皮，又让他张嘴吐出舌头检查了一下舌苔，最后还摸了他的双手手心。
　　做完这一翻检查后，余老爷子一脸严肃的说：“小言，你这是邪气入体。”
　　“入体的病邪，与你体内的正气以身体为战场发生了剧烈碰撞，继而让你的身体在极短时间之内产生了高热，并持续不退。”
　　余老爷子缓缓的说：“庆幸的是，你这多半年的康复，体内多少积攒了一些元气，支撑着你堪堪的熬了过来。”
　　“不然……”
　　下面的话，余老爷子没再说下去，不过这么浅显的意思，言非凡明白。
　　昨天对言非凡来说，就是一场大劫，他是差一点就一命呜呼，嗝屁了。
　　“老爷子，那我现在的身体？”
　　余老爷子沉声道：“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纸片人，外表看似如常人无异，但内里元气消耗殆尽，已是空空如也，一吹就倒了。”
　　这话让余苏叶禁不住啊了一声，握住了余老爷子的胳膊，语带哀求的说：“大爷爷，你一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大爷爷，非凡他不能有事的！”
　　余老爷子轻轻的拍了拍余苏叶的手，看着没有多少血色，脸色煞白的言非凡，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次的正邪大战，如滔滔洪水涤荡了小言你的六经和脏腑，把所有污秽一扫而空。”
　　“接下来，进以雄厚绵长的温补之药，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话让言非凡大松了一口气。
　　他姿态夸张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老爷子，您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可不好，能把人给生生的吓死。”
　　余老爷子轻轻一笑，问：“小言，之前给你开的进补中药，就不要吃了。”
　　“我会再给你开一个方子。”
　　“以如今的交通便利性，最迟明天晚上，药应该就能送到你手上了。”
　　“三天一次，连吃九剂。到时再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再换新方子。”
　　言非凡一脸诚恳的欠身道：“让老爷子您费心操心了。”
　　余老爷子呵呵一笑，说：“你是有名的天才外科医生，又是我家孙婿，于情于理，我都是要来一趟的。”
　　说着这话，余老爷子就站了起来。
　　“看完了，我也该回京城了。”
　　这话让随着起身的言非凡有些着急，劝阻道：“老爷子，您远道辛苦而来，哪能说走就走啊？”
　　“怎么也得让我们招待一顿晚饭，好好的休息一晚再回去啊。”
　　余老爷子摆摆手，说：“年龄大了，住在外面就不习惯了。”
　　“明天，我还有预约的诊脉。”
　　“再说，如今交通便利也舒适，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了。”
　　言非凡见余老爷子坚持，不好再劝。
　　他和余苏叶一起把老爷子送出病房，送出住院楼，看着老爷子坐上一辆奔驰高顶商务车，缓缓的离开……
　　临近下班之际，在余苏叶的监督下，躺在病床休息的言非凡，等来了一位探视者。
　　神经外科主任卢君老师。
　　“非凡，身体怎么样了？”
　　“老师，您快坐！”
　　言非凡请卢老师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又接着介绍道：“就是一场发烧，如今高烧退了，身体也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本来可以出院回家了，只是她们一个个小心的要命，硬要我多住两天。”
　　卢君轻笑道：“高烧四十度，还昏迷，确实够是吓人的。”
　　“治疗一次就要治的彻底，非凡，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两天。”
　　言非凡笑了笑，见卢老师一副迟疑的样子，问道：“老师，你有事？”
　　卢君轻叹一声，说：“非凡，是这样的。你生病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有流言说，你需要长期的静养。”
　　“这一下，那些排队等候手术的患者就着急了。今天他们纷纷前来询问情况。”
　　“非凡，你的身体？”
　　言非凡轻笑道：“身体没什么大碍，这个静养最多也就三五天。”
　　“下周，手术就能恢复了。”
　　卢君松了一口气，说：“非凡，你也别太着急，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
　　“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没关系的。”
　　又闲聊了几句，卢君就告辞走人了。
　　没一会儿，段羽带着打包好的饭菜，从醉墨华庭赶了过来。
　　下了班的言自若，也过来一块吃晚饭。
　　“非凡，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言自若一脸郑重的说：“今天有几名患者家属在神经外科，与卢主任发生了争吵。”
　　“有人听到患者家属说，他们交了五十万才排上号，这手术不能说取消就取消了。”
　　“非凡，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你说，要不要让人查一查？”


第752章 要钱不要命
　　面对姐姐爆出来的神经外科可能存在的私下寻租行为，言非凡犹豫了片刻，面带苦恼的说：“姐，这个消息能传到你这里，也就意味着不止一人知道。”
　　“这个消息显然也会传到院纪委那里，就让他们去核实真伪吧。”
　　“我们就当……就当没听说过这事！”
　　余苏叶点头赞同道：“非凡，这样装傻应对，我认为很合适。”
　　“卢主任是你的老师，你主动出头调查此事，确实不太合适。”
　　言自若有些气呼呼的说：“话虽这样说，但如果是真实的，那可就太令人生气了。”
　　“非凡你做这样的手术，可都是按照医院的规定平价收费的，一台手术就赚一千多的手术津贴。”
　　“他倒是好，一位患者就收五十万。”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姐，目前还只是传言，又没被证实。”
　　“这个年头，反转反转再反转的事情，是不胜枚举。”
　　“姐，没有切实证据，你先别太当真。”
　　言自若哼哼道：“无风不起浪，我有不小的把握这是真的。”
　　“非凡，你不要忘了之前的六十万悬赏一事，那些患者为了挤进手术名单，还是挺愿意花钱的。”
　　“哎，苏叶……”
　　言自若又热心的建议道：“百宁医院那边，也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这样的事情，那边也可能避免不了。”
　　余苏叶语带自信的说：“姐姐、非凡，这样的寻租行为，不会出现在百宁医院。”
　　“你这么肯定？”言自若是一脸怀疑。
　　余苏叶点点头，语带严肃的说：“创建我们余家的近代百宁先祖，非常痛恨为医之人以行医之名谋取私利，制定了严格家训。”
　　“这种行为，是要被家谱除名的。”
　　“一旦被逐出家族，不说名誉损失，经济利益损失就非常的巨大。”
　　“出身余家的医生不会这么短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言自若轻哦一声，说：“你们余家衣食足，这道德水准和自我约束自然就高了。”
　　她忽然嘿嘿一笑，伸手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道：“非凡，你干脆入赘余家吧。”
　　“有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家族罩着，子子孙孙无忧也。”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姐姐，闷声道：“吃饭了！”
　　余苏叶嘻嘻笑道：“以非凡你的医学成就，不用这么明面上入赘。”
　　“那个……那个……只要你愿意让一个孩子姓余，让他入余家的家谱，就成。”
　　她这话，也得到了言非凡的无视……
　　晚饭之后，言非凡被督促着回到了病床之上，言自若和余苏叶是一左一右的坐在了病床的两边，陪着他闲聊。
　　“呀，非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
　　言自若一惊一乍的说：“宋怡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提振一下你的精神。”
　　“那就是输液智能控制器的销售，在今天已经突破一百万个了。”
　　“宋怡说，他们的目标是到年底，突破五百万个的销售数字，销售额争取十五个亿。”
　　言自若一脸兴奋的道：“这个目标顺利实现的话，宋怡说，不仅我们的投入全部收回，还能获得超过百分之百的收益呢。”
　　“半年就能获利百分之百，不出两三年，我们就是妥妥的亿万富翁了呀，吼吼……”
　　言非凡忍不住乐道：“姐，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市场容量是有限的。”
　　“假设一百人配一个输液器，全国最多也就一千多万的市场容量，以后还要考虑到竞争对手的加入，价格战什么的。”
　　“所以，也就今年的先发优势，还有大规模铺货，能够取得这么耀眼的成绩。”
　　言自若轻切一声，撇撇嘴说：“就你懂的多？非凡，你不要忘了，除了国内市场，还有国外市场呢。”
　　“两三年后，输液器国内市场一饱和，升级换代产品就出来了，老产品也正好旧的旧，坏的坏，也该换了。”
　　“如此循环起来，利润就源源不断了。”
　　“至于竞争对手……”
　　言自若指点风云说：“这好办……”
　　“非凡，你放出话去，谁敢头铁的插上一腿，和我们竞争，你就把他们列入黑名单，不给他们看病。”
　　“我看，谁敢要钱不要命！！”
　　言非凡都懒得朝姐姐翻眼皮了。
　　净说没谱的事情！
　　他都考虑要不要给姐姐做一个脑部检查了，这智商有些欠费啊。
　　余苏叶却嘻嘻笑道：“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啧啧，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呢。”
　　“那些有钱人可不缺赚钱的门路。”
　　“他们难道就能保证，自己和家人一辈子不会求到非凡你这里？”
　　言非凡都有些无语了。
　　“苏叶，你怎么被我姐感染的也智商不足了？我就是一个外科医生，没那么神。”
　　他这话刚说完，一个小拳头就出现在了鼻子前。
　　“言非凡，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言自若又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威胁说：“敢说我智商不足，说我笨，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打你了。”
　　言非凡赶紧的把被子往脸上一蒙。
　　“饭后困了，我要睡一会，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休息……”
　　此时的言非凡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正在打这输液控制器的主意。
　　在回市区的机场高速路上，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正在高速行驶。
　　车内后座上，廖桂林打量着刚刚从美国归来的儿子廖自强。
　　他的目光全被儿子那笔直耸立的大鼻子给吸引住了。
　　单看这只鼻子，确实是相当的不错，又大又高又挺，但是放在儿子的脸上，却显的有些突兀，有些不协调。
　　连带着廖桂林感觉，自己这个儿子也变得有些陌生了。
　　他又注意到儿子修补的上嘴唇有些紧绷，拉扯的儿子左嘴角上翘了一些。
　　虽然这让儿子的表情带上了一些笑意，但是廖桂林怎么看都像是冷嘲热讽之笑。
　　他有些违心的说：“不错，不错，不愧是好莱坞有名的顶级整容医生，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在视频通话中好看多了。”
　　“那个言非凡，吹的挺厉害，我看最多也就能给你整成这个样子。”
　　言非凡的名字，让廖自强脸色一冷。
　　他岔开了话题，说：“爸，这段时间，我在美国想了许多，觉得自己这几年确实是不务正业，荒废了时间。”
　　“爸，我决定自己做点事情，一边锻炼一边学习。”
　　“好啊好啊！”
　　廖桂林是一脸欣喜的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自强，你是来公司帮我，还是……”
　　“我找到了一个好项目！”
　　廖自强打断父亲的话，目光转向副驾驶位的弟弟，问：“自立，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没？”
　　“带来了，给！”
　　廖自强从弟弟手中接过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类似充电宝的物体，随口问道：“自立，你的腿？”
　　廖自立语带跃然的说：“能跑能跳，一点也不疼了。”
　　廖自强轻哦一声，朝父亲晃了一下手中的物品，说：“爸，这是输液控制器。”
　　“刚投入市场不久，很受欢迎。”
　　“我让人拆解研究过，技术含量不高，功夫主要是在集成这一块。”
　　“不过有了样品，我们稍加改变，仿制还是挺容易的。”
　　“爸，这医疗用品市场，可是能繁荣几十年上百年的大市场啊……”


第753章 天价中药
　　周四上午，退了烧，体温恢复正常的言非凡出院，回到了醉墨华庭的住处休养。
　　到了下午近五点，他收到了京城余家派专人送来的煎好的九小包中药汁。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让言非凡眼睛瞪得大大的账单！
　　“六十万？！”
　　前来上门送药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的高个男子。
　　他面对一脸质疑和震惊的言非凡，不急不缓的解释说：“言医生，你这几剂中药用了完整一株七十年野山人参，还有国家特批使用的野生虎骨。”
　　“其他的臣佐使药，也都是选用的上好珍贵药材，再加上我家老爷子上门诊断费……”
　　“言医生，这六十万还是跟你打了一个大大折扣后的特惠价。”
　　言非凡想到年纪那么大的余家老爷子不远千里的特意上门诊脉……
　　再想到之前吃的余家熬制的中药，效果还真不错，就认下了这个价格。
　　言非凡仍忍不住感叹道：“好在我给别人做手术收费也不低，不然真吃不起这药。”
　　“这就是花钱买命啊。”
　　文质彬彬男轻笑道：“言医生，你一台整形手术就收费数百万，我也是略有耳闻啊。”
　　“其他的不说，我们这中药绝对是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它能起到的补身补元气效果，言医生你可在服用后慢慢的体会。”
　　言非凡意外的听出了这家伙话语中暗含的讥讽之意，语带不悦的说：“我的整形技术，也值那个价。”
　　“那些找我做整形的有钱人和明星，也不是傻瓜，他们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话一出口，言非凡就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和一个送药的掰扯什么劲。
　　言非凡又接着说：“这医药费，我会在这一两天转到你们药馆的账户上。”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问道：“老爷子可还有什么交代或叮嘱？”
　　文质彬彬男摇了摇头，说：“我来之前，我家老爷子也没特意说什么。”
　　“这服药的禁忌，与言医生你之前服用那些中药的注意事项，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
　　文质彬彬男又接着自我介绍说：“言医生，我叫余佑汶，是百宁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医师。”
　　“我这次过来，一是顺道送药，二是前来附属医院跟着陈瑜院长，还有我家侄女余苏叶学习丁丁再造手术。”
　　言非凡一听对方是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还是苏叶的长辈，赶紧的请上座奉茶。
　　余佑汶却表示，随身带来的个人和生活起居物品，都先一步送去了胜景公寓余北桦的住处。
　　他要过去收拾一下，就不打扰了。
　　言非凡也没勉强，把余佑汶送走后，就迫不及待的用之前专门买来熬煮中药的小砂锅，放煤气灶上开始热中药。
　　“言医生，怎么不用微波炉啊？又快又便捷！”在厨房做晚餐的司兰，有些疑惑的问。
　　言非凡随口解释说：“兰姐，微波炉是使用微波震荡的形式加热物体分子。”
　　“这种加热方式，会破坏很多中药的有效成分，大幅度降低药效的。”
　　司兰就是呀的一声，说：“我家喝中药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放微波炉加热的。”
　　“怪不得我们家吃的中药，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有效果，原来药效都被微波炉破坏了。”
　　言非凡轻笑道：“兰姐，不能用微波炉加热这一点，其实是余家药馆之人告诉我的。”
　　“我也只是信其有，至于事实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也不确定。”
　　司兰也笑道：“言医生你可是有名的大医生，怎么也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应该叫那个不求甚解吧？”
　　言非凡轻叹道：“中医博大精深，很多理论比如经络穴道，在临床解剖上并没有实证，却能切切实实的治好病。”
　　“还有这奇奇怪怪，熬制出来的中药，也能起到神奇的效果。”
　　“我搞不懂，就只能全部采而信之了。”
　　话语之间，砂锅里的中药汁，就被加热到了足够的温度。
　　言非凡把中药汁倒进碗里，试了试温度，又稍微让它凉了一会儿。
　　等药温可以入口，言非凡先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端起小碗，没有半点犹豫的一饮而尽。
　　满嘴的不可描述的苦涩味道，让言非凡不由自主的咧嘴挤眼，眉心紧蹙。
　　他赶紧的舀了两勺蜂蜜送入嘴中，才勉强压下这让人恶心想吐的古怪味道。
　　这一小包药汁就价值六七万，吐一口，大几千可就没了。
　　言非凡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尤其这还是治病救命的药。
　　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这么快就有了效果，言非凡就感觉有汩汩热流从肠胃蔓延着向四肢流淌而去。
　　没一会儿，他就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了温泉之中。
　　挺舒服的，懒洋洋的想要睡觉……
　　言非凡被姐姐叫醒起来吃饭，已经是晚上过八点了。
　　在饭桌上，他从姐姐和苏叶嘴里，知道了一个消息。
　　关于椎管内肿瘤患者交五十万进手术排队名单的传言，医院纪委已经介入调查。
　　“我估计这件事一时调查不出什么。”
　　言自若煞有介事的说：“那患者不会承认有这事的，他难道不想做手术了？”
　　“不过做完手术，出院后就说不准了。”
　　言自若嘿嘿笑道：“我在网上看了一则新闻，说是学生家长托关系请老师辅导，但是孩子毕业后，就把老师给告到教育局了。”
　　“那家长最后拿回了辅导费，相当于白嫖了人家老师的辅导。”
　　“啧啧，如今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余苏叶接过了话，说：“所以呢，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不贪不拿，自身正，遇到什么样的小人都不用怕了。”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非凡，这两天我请佑汶堂叔吃饭……”
　　言非凡直接表态道：“我会参加的。是你的长辈，面子还是要给的。”
　　余苏叶不由的甜甜一笑，说：“非凡，谢谢你！”
　　她又接着说：“北桦给我说，那个定向整容的手术你没有推迟，依然让那人周五来医院办理住院手术。”
　　“非凡，那台手术至少有六七个小时吧。你的身体？”
　　言非凡迎着姐姐和苏叶关切的目光，说：“我的发烧好了，身体恢复了，尤其喝了天价中药后，我感觉有浑身使不完的力量。”
　　“你们放心，我心中有数！”
　　停顿一下，他又缓缓的说：“工作是越后推越密集，早结束早了。”
　　“我想好了，这个春节，我会好好的休息一个长达一两个月的假期，好好养下身体。”
　　“如今手上的一些工作，短时间之内真的是不好推辞，不好拖延……”


第754章 真的没事？
　　在言非凡的坚持之下，他周五就回到了附属医院工作。
　　不过，他没有按照之前的安排前去心外科学习，而是先完成了一台本该昨日完成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毕竟解放军总医院送来的那位脑瘤患者，情况不是太好，不好拖延太长时间，早一日完成手术，就能少一点手术风险。
　　午饭后，他又和邱阁医生一起，为四名深度昏迷患者做了次声波第三次共振治疗。
　　这一次，就只有一位患者的次声波最佳共振刺激频率，做了些许调整。
　　下午四点，言非凡又带着朱剑和贝瑞两人来到整容中心，对要做定向整容第二次手术的唐晴，做了一次细致检查。
　　因为有第一次手术前双方签署的手术合约，唐晴现在仍属于整形中心的患者。
　　言非凡可以用自己的手术团队给唐晴做手术，但是手术室要用整形中心的。
　　相关的费用，是唐晴先跟整形中心结算，整形中心再跟言非凡结算。
　　给唐晴做完了检查，言非凡一个人来到了王川医生的办公室。
　　推门而入的言非凡，就见王川正对着一个头颅橡胶模型发呆。
　　“想手术方案呢？”
　　王川瞄了言非凡一眼，嗯了一声，说：“一位福利院的十五岁女孩，半脸畸形，想把她的脸做好，真的不太容易。”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又关切的问：“你今天一回来上班，就忙了一天。”
　　“身体能撑得住吗？”
　　言非凡做了一个雄赳赳的曲臂扩胸动作，语带抱怨的说：“怎么今天遇到我的人，都会这么问一下。”
　　“发烧而已，我又不是泥捏的。”
　　“川哥，你看我的肱二头肌和胸大肌，都能看出明显轮廓了。”
　　王川摇头笑道：“余家老爷子给你做的诊断，可是说你身体虚到了极点。”
　　言非凡白了他一眼，说：“那是我姐虚夸浮报，根本就没她说的那么严重。”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川哥，朱剑和贝瑞两个，一些基本功，你帮我带一下吧？”
　　“反正你自己也要教五个学生，再多带两只羊，也辛苦不了多少。”
　　王川爽快的应了下来。
　　他表示每周二是他相对固定的教学时间，让那两个家伙到时过来即可。
　　“不过，非凡，亲兄弟明算账，他们两人的培训费，你还是要给的。”
　　“我现在不是科室主任了，练习所需的标本、医用耗材什么的，不好假公济私了。”
　　“你又是实打实的大款，账户上还没动用的科研经费都有数千万。”
　　言非凡豪爽表示，没有问题。
　　“川哥，你做好记录，让那两个家伙按月找石珉教授结算就是。”
　　停顿了两秒，言非凡缓缓的说：“川哥，你通知一下唐铮医生，让他下周三到医院做一次检查。”
　　王川身体轻轻一震，确认的问：“非凡，你这是要开始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秋高气爽，正是适合做整形手术的季节。”
　　“唐医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在整形技术方面，近期再突破的可能也不大。”
　　“没必要再往后拖时间了。”
　　“唐医生修复手术顺利的话，我想把妍妍的手术也提前一些进行。”
　　王川观察了一下言非凡，脸上浮出一些笑容，说：“妍妍听到这消息会很高兴的。”
　　“每天被督促着锻炼身体，我明显感觉到，她烦的很，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
　　他忽然一脸郑重的问：“非凡，你身体真的没事？”
　　“非凡，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还可以吧？你真有什么情况，可别瞒着我。”
　　听他这么问，又见他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言非凡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川哥，你纯粹是多想了。我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自己也确实需要休息，就想把手上的所有工作，全都梳理安排一下。”
　　“这样的话，到了春节，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休一个一两个月的大长假。”
　　“你真的只是想休一个长假？”王川仍是一脸的担忧怀疑。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川哥，信不信在你，反正这就是事实。”
　　“信，我信，我当然信！”
　　王川强调了一番，又故作愁苦的说：“醉墨华庭那套房子的钱，我也得准备了。”
　　“希望输液控制器成为医疗用品市场上的真正爆款，年底分红大大的有。”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公司就算是重大盈利，分红也只是象征性的小数字，资金需要投入到产品研发和新项目之上。”
　　“公司的目标，可是上市。”
　　言非凡又笑呵呵的说：“川哥，我们不会不讲理让你一次性付款，你可以月供。”
　　王川直接学言非凡的样子，朝他翻了一下眼皮……
　　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吕欣抱些好几束还算鲜艳的鲜花，兴冲冲的回到了小红楼十层的二号单人病房。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撒在病床旁的墙壁上。
　　些许温暖的阳光，反射在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光头中年男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增添了不少柔和，还有红润。
　　“爸，你看，这鲜花好看不？”
　　吕欣从怀中拿出一束最鲜艳的花，递到父亲的近前，显摆了一下。
　　“我在食堂吃完饭回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一位出院的病人，还有他的家人。”
　　“他们拿了好多的鲜花。”
　　“我知道爸爸你最喜欢花了，我就厚着脸皮上前讨要一束。”
　　“他们人很好，一下子就给我这么多。”
　　“爸，你看，一、二、三、四、五、六，一共给了我六束呢。”
　　“都是好漂亮好漂亮的花。”
　　“等下，我找护士要几个塑料瓶子，装上水养着，保持鲜艳两三天应该是可以的。”
　　“爸，你放心，你在家里养的花，妈妈都替你好好照看着呢。”
　　“妈妈说了，都活的好好的，还有你养的金菊，花骨朵都有出来了，再有几天……”
　　忽然之间，吕欣就啊的喊了一声。
　　她一边说话，一边整理花束，右手食指的指肚，不小心被花枝上没有清理掉的刺给狠狠地刺了一下。
　　吕欣就看到指肚上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大，变成了红艳艳的半个豆粒大小。
　　忽然间，她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身体也难受的很。
　　与此同时，吕欣手中的花全掉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开始摇晃起来。
　　“卧槽，这也能晕针？”
　　这是吕欣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她倒下的身体，本能选择倒向了病床，一下子扑在了父亲的身上。
　　病床在振动几下，发出几声咯吱咯吱的声响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没一会儿，一只干瘦的手缓缓又缓缓的沿着身体，艰难而上……
　　最后，这只手停在了身上那颗被黑发遮住的小脑袋上……


第755章 不会放弃
　　接到消息，在段羽陪伴之下，言非凡急匆匆的从家里返回医院，来到小红楼。
　　走进十层二号单人病房，言非凡就见邱阁医生正亲自给患者做认知检查。
　　她的两名学生，还有余北桦、护士许珂等人也都是一脸兴奋的站在病床另一侧。
　　患者的女儿吕欣，则是神情紧张的盯着病床上发音含糊不清、一脸费力表情回答提问的父亲。
　　言非凡看到患者的目光还算清明，只是他脸上的肌肉，因为说话有些艰难，不时的抽动一下。
　　言非凡还注意到，患者的胸口多了一副固定胸肋骨伤情的专用固伤护具。
　　“吕先生胸肋骨受伤了？”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吕欣一脸尴尬的率先开口回道：“言医生，我有严重的晕针症状，只要一扎针抽血就会晕倒。”
　　“我在收拾鲜花时，指肚不小心被花刺给扎伤了，就一下子晕倒砸在了我爸身上。”
　　吕欣苦着脸，语带自责的说：“没想到把我爸的肋骨，就给砸断了一根。”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当时就应该一头倒在地上的。”
　　余北桦劝说道：“吕欣，你不用自责。”
　　“主要还是你父亲的骨质有些疏松，不然这样强度的冲击，不会造成骨折的。”
　　“还有，你应该高兴才是。”
　　余北桦分析说：“吕欣，很有可能就是你这一扑，还有随之而来的骨折，形成一定条件的契机，促使已经恢复到一定临界程度的你父亲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见吕欣眼睛变得亮亮，余北桦又向言非凡汇报说：“老师，经检查，吕先生只是被压断了一根肋骨，没出现其他内出血等症状。”
　　“断开的肋骨，我已经给接好了。”
　　“你会徒手接骨？”言非凡有些惊讶。
　　余北桦一脸谦虚的说：“之前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了一点接骨正骨之术。”
　　“主要还是吕先生的断骨伤情简单，不需要费太多的事。”
　　言非凡哦了一声，赞道：“做的不错。”
　　他又看向吕欣，说：“严重晕针，在医院不少见，被花刺扎了一下就晕倒，我倒是第一次遇到和听说。”
　　“有可能，不是晕针导致的晕厥。”
　　言非凡又吩咐道：“余北桦，等下和吕欣一起找出扎伤她的那支鲜花，带着吕欣去做一次过敏测试和有毒物质检测。”
　　“是，老师！”余北桦点头应道。
　　十几分钟后，邱阁终于给患者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
　　“全身感知和反馈有明显迟钝，视觉定位和四肢定位存在偏差。”
　　“肌肉精细控制不足。”
　　“认知功能还算良好！”
　　“记忆力没有缺失……”
　　邱阁医生语带激动的说：“总体来看，吕先生的状况相当不错。”
　　“经过三四个月的休养康复，回归正常生活，重新工作是大有可能的。”
　　邱阁看向言非凡，难掩兴奋的说：“言医生，我们的试验疗法成功了。”
　　“进行了三次治疗，就成功唤醒，我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言非凡笑了笑，谨慎的说：“邱医生，现在断言成功，还为时过早。”
　　“不排除吕先生是因为被压断了肋骨，在巨大疼痛刺激之下，被唤醒的。”
　　这话，得到了邱阁一双白眼球的待遇。
　　“要是深度昏迷患者这么容易被唤醒，我就拿着铁锤，整天敲断他们的腿骨了。”
　　邱阁说笑了一句，转头叮嘱自己的两个学生，“从现在开始，对吕先生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每隔四小时做一次常规检测。”
　　“如有任何的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两名学生郑重应了一声。
　　邱阁和言非凡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起走出了病房。
　　不料，两人一出病房，呼啦一下就被近十人给围住了。
　　他们是其他五位深度昏迷患者的家属。
　　邱阁笑盈盈的说：“你们听到的一号患者苏醒的消息，是真实的。”
　　“经过我们检查，一号患者状态不错。”
　　“一号患者的苏醒，充分证明我们的试验治疗，是有效的。”
　　邱阁又劝说道：“只是每个患者陷入深度昏迷的原因不同，脑伤轻重也不同，所以，必然会存在治疗效果上的差异性。”
　　“还请各位家属有耐心，并对我们的试验治疗保持信心。”
　　这时，一名家属喊道：“邱医生，我们有耐心，更有信心。”
　　“言医生就是奇迹的代名词，今天这位一号患者的苏醒，就证明了这一点。”
　　“言医生、邱医生，祝贺你们，也感谢你们，还请多多费心。”
　　“言医生、邱医生，拜托了！”
　　说着这话，这位家属就向言非凡和邱阁两人弯腰不起。
　　其他家属也是纷纷的或欠身或鞠躬。
　　邱阁赶紧搀扶起一人，说：“无需如此，无需如此，都起来，都起来吧。”
　　“你们出于信任，参与了我们的试验疗法，我和言医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一位上了年纪，年近七十的老人来到了言非凡近前，一脸哀求的说：“言医生，其他人还都有盼头。”
　　“我儿子在接受了第一次治疗后，以后就没有动静了。”
　　“你们是不是放弃他了啊？”
　　言非凡赶紧回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放弃，一直有在思考你儿子当时没有出现刺激效果的原因。”
　　“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无论多困难，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患者的。”
　　邱阁接过了话，大声说：“诸位，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周二，言医生高烧昏迷之事。”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当时言医生的情况非常之凶险，高烧一直持续四十度不退。”
　　“万幸，言医生熬了过来。”
　　“本来，院领导是希望言医生好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的。”
　　“但是他心系着你们的家人，没有休息，没有耽搁你们家人的一次治疗。”
　　停顿一下，邱阁感慨道：“事实胜于一切，其他的就不用我不多说了吧？”
　　“都回去照顾各自的家人吧……”
　　把患者的家属都劝了回去，言非凡和邱阁就来到了九层的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邱阁在会客区坐下后，笑着说：“一号患者这么快的苏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三次共振刺激后，他的大脑活跃强度可都没出现多大的变化。”
　　她又希冀的说：“现在就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出现大脑功能退化什么的。”
　　邱阁接过段羽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问：“言医生，对共振刺激一直没有反应的二号和五号患者，你可有了什么想法？”
　　言非凡沉吟着说：“从这几次治疗来看，患者的最佳共振频率，不是确定的。”
　　“我的理解是，每一次共振刺激，都让患者的脑干出现了些许改变，从而改变了他们的最佳刺激共振频率。”
　　“至于二号和五号患者……”
　　言非凡忽的心中一动，隐隐的抓住了一点东西。
　　“就像是投篮一样，你得把姿势、角度、力量，还有风向风速等各种影响条件，全都考虑到了，做对了，才能投中。”
　　“或许，二号和五号患者，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在影响着他们的共振频率。”
　　邱阁沉吟些说：“问题是他们的各项检查资料显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言非凡快速思索了一下，说：“或许，这特殊之处有，只是我们没有找到。”
　　“如今，国内精度最高的一台核磁共振影像仪，在百宁医院。”
　　“其精度要比我们医院的高一个数量级。我建议，送他们去百宁医院做一次检查……”


第756章 对等待之
　　周六早上近九点，做好术前准备的言非凡走进整形中心二号手术室，发现除他自己的手术团队外，王川带着他的五位学生也出现在了手术室。
　　王川迎着言非凡询问的目光，回道：“一是带着学生过来观摩学习，二是受你姐所托，盯着你一点。”
　　“毕竟你的身体恢复没两天，这又是一台七个多小时的手术。”
　　“一旦在手术过程中，发现你出现了勉力强撑的情况，我好替你做手术。”
　　言非凡一点也不客气的质疑道：“你确定，你可以接替我做手术？”
　　“……”
　　王川一时被噎住了。
　　对复杂的整容手术来说，因为对美的理解，还有医生个人技术的差异，每位整形医生的手术方案，都是有一些不同的。
　　所以，它不像一般的外科手术，在手术过程中，主刀医生可以比较容易的更换。
　　但王川自忖经验丰富，技术过硬，中途救场其他整形医生的手术，还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言非凡，王川即便再自负，也必须承认……
　　他来救场，就是狗尾续貂。
　　再加上这是定向整容手术，那位明星阿依慕的信息全藏在言非凡的脑袋里。
　　仓促之下，王川可没有对着阿依慕的高清照片，就能展开定向整容手术的能力。
　　众目睽睽之下，王川也不好无视差距，空口说大话，这让他有些气恼。
　　“中止手术，替你收尾总可以吧。”
　　“反正不是攸关生死的手术，可以让患者顶着未完成的脸，等第二天再手术。”
　　王川又把眼一瞪，说：“言非凡，你的精力看来充沛的很啊，还有精力给我闲扯？”
　　“还不赶紧的做手术去？”
　　言非凡掩在外科口罩下的嘴撇了撇。
　　自己总共就说了一句话，都是王川在巴巴的说个不停，却怪自己闲扯？
　　言非凡也懒得搭理王川，直接来到手术台前的主刀位置。
　　他先是看了看手术台上，只露出面部，陷入静脉麻醉昏迷之中的唐晴，又查看了一下监测仪器上显示的唐晴体征数据，又与本台手术的麻醉医生对了一下视线。
　　得到了麻醉医生可以手术的示意后，言非凡一伸手，早就做好准备的器械护士孟瑶，就把一短柄大圆手术刀，舒服的递到了他的四指之中……
　　在第一次手术中，言非凡已经修正了唐晴的面颅骨，还有部分肌肉，相当于为这次手术打好了地基。
　　本次手术，言非凡的主要工作，是修正唐晴的五官。
　　鉴于阿依慕是一位维族明星，具有非常明显的眼深鼻挺特点。
　　所以，眼睛和鼻子是言非凡整形的重点，却不是难点。
　　越是突出的特点，越是容易被模仿。
　　更何况阿依慕如今的鼻子，还是言非凡给做的。
　　修整成与阿依慕一模一样的鼻子和眼睛，对言非凡来说不算多大的事情。
　　但是让唐晴整个人能够以假乱真，并让她的一颦一笑具有阿依慕的神韵，就需要言非凡在所有的细节整形方面，做到神似。
　　所以，这台手术的成败关键，在于容易被人所忽略的面部细微特征的处理上。
　　好在言非凡的运气不错。
　　他之前借助给阿依慕做鼻子整形的机会，对她的面部细节，还有皮下肌肉纹理有了足够精细的了解……
　　就在言非凡投入的做手术之际，两辆救护车分别拉着次声波唤醒研究中的二号和五号患者，还有他们的一位直系家人，离开了附属医院，前往京城的百宁医院。
　　同车出发的还有余北桦，与邱阁医生的一名学生。
　　他们两人要在长达十四个多小时的漫长旅途中，负责照顾患者……
　　为国庆放假，调休工作的言自若，在办公室外的走廊，见到了小舅舒磊。
　　“小舅，发生了什么事啊？不能在电话里说，一定要面对面说！”
　　言自若见小舅是一脸严肃，立马担忧的问：“小舅，你可别告诉我，你又……”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别的事。”
　　舒磊拉住言自若的胳膊，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先找一个不被人听到的地方。”
　　言自若跟着小舅出了医院科研管理处所在的小楼，来到了路边一僻静之处。
　　“若若，这件事，你听了先别激动……”
　　言自若轻笑道：“只要不是小舅你再涉赌，我就没啥激动的……”
　　她忽然一惊一乍的说：“小舅，不会有女子领着你的孩子找上门吧？”
　　“你做海员的时候，可是没少处处……”
　　舒磊脸色一囧，着急的说：“言自若，你别瞎猜了，是我姐，你妈，联系我了。”
　　言自若就是一怔，脸色随即呱嗒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联系你？”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消息，我们还以为她死在加拿大了呢。”
　　“她怎么就突然联系你了？”
　　舒磊轻叹一声，说：“若若，别这么说，她毕竟是你和非凡的亲妈。”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我和非凡可没有她这样的亲妈。”
　　“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次她突然联系，一没问我，二没问非凡，三没问生她养她的爸妈，直接开口就要拆迁款。”
　　言自若满脸鄙视的说：“她这次突然联系，是不是知道非凡有钱了，又来要钱了？”
　　舒磊又叹了一声，说：“这次，她倒不是要钱，是来寻求非凡帮助的。”
　　“她得肿瘤了？”言自若张嘴问道。
　　舒磊瞪了她一眼，缓缓的说：“她在电话里说，她其实一直有在关注你和非凡。”
　　“只是她远在海外，无法照顾你们两个，就干脆扮演一位狠心的母亲，让你们两个在愤怒的力量……”
　　“小舅，打住，打住！”
　　言自若一脸厌弃的说：“她的鬼话我是不会信的，但凡有一点为母之心，在非凡昏迷不醒之时，也会来看他一眼的。”
　　“小舅，你就直接说，她这次突然联系，所图是什么吧？”
　　舒磊迎着言自若的目光，说：“一位华人朋友的儿子，在一次火灾事故中，脸部严重烧伤，做了几次整容手术，效果都不太好。”
　　“就想着让非凡……”
　　言自若再次打断道：“朋友的儿子，不是她自己的儿子？”
　　“她说不是！”舒磊摇头道！
　　言自若呵呵两声，说：“朋友家的儿子，竟然这么上心？破天荒的联系我们！”
　　停顿一下，言自若厉声道：“小舅，你直接告诉她，这事没得商量。”
　　“她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不管不问，那她就要有一个觉悟，在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会对等待之。”
　　言自若的眼神，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小舅，这件事不要告诉非凡。我不想他的生活，受到那个女人的干扰。”
　　“小舅，你要站稳立场，想想哪一边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第757章 宁愿你没说
　　在放下手中持针镊的那一刻，言非凡瞅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下午四点二十六分，手术计时七小时三十四分。
　　手术结束了！
　　言非凡在心情一松的同时，一股无可抵挡的疲累，如潮水一般袭遍全身。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发黑。
　　不过，两三秒之后，言非凡的身体重新站稳，视野也再次恢复了清晰。
　　言非凡抬头看向走近前两步的王川，语带得意的说：“看，没直接进入断电模式。”
　　“我撑了过来。”
　　止住救援脚步的王川，乐道：“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没断电也差不多快耗完了。”
　　“还不赶紧的回更衣室休息。”
　　言非凡用目光示意朱剑，让他负责后面的工作，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像踩了棉花一样，离开了手术台。
　　他远离了手术台两三步，王川就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言非凡也没强装自己还行，把大半身体靠在了王川身体，走出了手术室……
　　言非凡在第一时间释放内存，简单洗漱后，又灌下两杯水，然后躺在更衣室的长条软凳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你这个样子，和死狗也没啥区别了。”
　　王川揶揄了言非凡一句，给他嘴里喂进一块黑巧克力，在对面长条凳上坐下。
　　“妍妍的脸部修复手术，按照你的估算要长达十一二个小时。”
　　“你到时能撑住吗？”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巧克力，有气无力的说：“还有两三个月，那时身体能撑住。”
　　“那唐铮的手术？”王川追问道！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分两次做，就像川哥你说的，又不是致命的抢救手术。”
　　“在无菌室待上一天，等我休息过来接着做，也是可以的。”
　　王川点点头，又轻叹着说：“一个整容医生被毁了容，真够可以的。”
　　“这对唐铮也算是一次深刻的教训了，希望他以后能引以为戒吧。”
　　“男人最终还是要靠真本事吃饭的。”
　　身心缓和了一些的言非凡，八卦的问道：“川哥，案子判了没？”
　　“前段时间刚判了！”
　　王川缓缓的说：“对方积极赔偿，双方最后达成了和解，那个女的判了五年。”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王川接着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程院长的那个儿子，昨天也判了，数罪并罚，判了十二年。”
　　言非凡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就是父母不好好教育，社会教做人的后果。”
　　王川语带唏嘘的说：“估计程院长也是后悔不迭吧，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十二年，再是减刑，也得在里面待上七八年，出来后，也差不多和社会脱节了。”
　　“那个时候，程院长也退休了，也没有多少能力帮儿子了。”
　　接下来，双方不再说话，默默休息中。
　　几分钟后，王川忽然迟疑着说：“非凡，你知道不，你苏醒之前，近乎脑死亡状态。”
　　“就差那么一点点，你的全身器官就要捐赠给他人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当然知道，我姐以前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她说，她其实救了我两次。”
　　“第一次是在我长期的昏迷中，细心细致的照顾我，没让我在并发症中死掉。”
　　“第二次呢，就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以她无敌的深情呼唤，把我给唤醒，让我避免了被分尸的下场。”
　　王川试探性的问：“那自若有没有跟你说，当时其他的一些情况？”
　　“其他的什么情况？”言非凡有些迷惑。
　　王川犹豫挣扎了一下，说：“非凡，医院内关于你那次经历，有一个小小的传言。”
　　“只是一个小传言，后来你醒来，尤其是随着你名声越来越大，就没有人再说了。”
　　“川哥，究竟是什么传言？”言非凡追问了一句。
　　王川压低了一些声音，说：“传言说，你那一次惊险经历，或许不是意外。”
　　他就注意言非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非凡，你陷入昏迷后，脑电波一直活跃的很，甚至比正常人的脑电波都活跃。”
　　对于这一点，言非凡早就晓得的
　　他分析，自己的脑电波一直很活跃，就在于自己在意识世界一直清醒，并大搞建设，还有不断的学习练习之故。
　　他耳边继续响起王川的声音，“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昏迷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只是没想到，等待了一年多，你就是没能醒过来。”
　　“那一夜，你的大脑活跃强度，忽然出现了断崖式下跌，达到了近乎脑死亡程度。”
　　听到这，言非凡是蹭的一下，翻身而起，坐在了软凳上。
　　“川哥，你是说，我当时被动了手脚？”
　　王川摇了摇头，说：“不能确定你是真的被人做过手脚。”
　　“毕竟你的大脑一直维持着很高的活跃度长达一年又三个月，又迟迟不能苏醒，物极必反的呈现垮塌式的转坏，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还有这样的一个传言……”
　　王川盯着言非凡的眼睛，说：“非凡，你现在是今非昔比，已经没人能动得了你。”
　　“我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是让你心中有些数，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你那时的大脑状况急转直下，是人为因素，那这个人的能量应该是不小的。”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当时那种状态，又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苏醒几率是越来越小，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威胁。”
　　“对我下手的唯一可能，也只有……”
　　言非凡对上了王川的目光。
　　王川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唯有你这一身，还算健康的器官了。”
　　“黑市人体器官，在国外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
　　“国内这种事情，虽然很少见，但是完全杜绝，也不太可能。”
　　言非凡忽的心中一动，说：“宋怡的哥哥宋岩，当时因病毒急性感染造成心脏重度衰竭，急需移植一颗心脏来救命。”
　　“他有钱有关系……”
　　说到这，言非凡又摇了摇头，分析说：“他是急症，昏迷之人那么多，怎么确定我的心脏就和他能配型成功？”
　　“宋怡和我们关系这么密切，宋岩，我也接触过几次，我可没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什么不对之处。”
　　“做了这样的事，心虚总要有的吧？”
　　王川叹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把这个怀疑，告诉你的原因之一。”
　　“宋岩作为可能的受益者，疑点很大。”
　　王川又猜测道：“或许，他只是出了钱，找了关系，自己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也有这个可能！”
　　言非凡沉吟着说：“当时在配型名单上的人，都有嫌疑。”
　　“在我看来，另外一种可能性更大。”
　　“有人早早取了我的血样，做了配型比对，一直在等着我不行。”
　　“只是他左等右等，没等到我不行，他自己先熬不下去了，只得铤而走险。”
　　言非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带埋怨的说：“川哥，我宁愿你没说这事。”
　　“本来好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一说这事，我估计都睡不好觉了，要一直惦记琢磨此事了。”
　　王川讪讪一笑，解释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要搞得水落石出才能踏实。”
　　“你现在有了把这件事搞清楚的实力，调查后没有这样的事，那就皆大欢喜。”
　　“真有这事，就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处，也避免让更多的人受到暗害。”
　　他说着这话，就见言非凡从衣柜里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云，又有事情要麻烦你们了……”


第758章 底气十足
　　因为只有风言和猜测，言非凡只能请对方帮自己做一次秘密调查，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切实的疑点，或者是证据。
　　这一次，李云在电话里没推托说汇报上级，请领导定夺什么的。
　　她语带严肃的直接向言非凡表态，会动用组织的力量，秘密且深入的调查此事。
　　结束了与李云的通话，言非凡也与王川做了一个约定。
　　此事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说。
　　除非，查证确有此事。
　　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在医院和社会上传扬开去，会引发非常大的负面猜测和联想，造成不小的社会影响。
　　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提下，言非凡和王川可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一个多小时后，言非凡对从麻醉昏迷中苏醒的唐晴，做了一次基本检查。
　　今天的这第二次手术，对唐晴来说，还不是终点，还需要在一两个月后，再做一次精修手术。
　　只不过第三次手术，相比第一次，还有今天这次手术，要小上很多。
　　按照言非凡的计划，一切顺利的话，第三次手术就是一次微整形手术。
　　唐晴甚至不需住院，当天来，当天回。
　　言非凡确认苏醒后的唐晴身体无碍后，也到了下班时间，他就直接回了醉墨华庭。
　　今天，是国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这国庆假期对言非凡来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他下周要做的工作，还是相当多。
　　言非凡回到住处，就意外的看到田雨急火火的从厨房那边跑了过来。
　　“言哥哥，我才听说，你前两天病了？还病的很严重？”
　　言非凡摸了摸小雨的头顶，轻笑道：“只是季节变换发烧感冒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他注意到这家伙的嘴巴油油的，忍不住批评道：“怎么又在厨房偷吃了？”
　　田雨嘻嘻一笑，陪着言非凡来到客厅沙发坐下，又用纸巾擦了擦嘴和手。
　　“我没偷吃，刚才在帮着兰姐尝菜呢。”
　　她又吼吼道：“言哥哥，兰姐做的菜真的好好吃呢，比我们食堂的饭菜，好上了好多倍，可以说好的没边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们食堂的饭菜，送你上学那一天，我可是吃过一次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田雨一脸气呼呼的道：“言哥哥，别提了，也就开学那几天，食堂饭菜还行。”
　　“然后就每况愈下，越来越难吃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真的很难吃的话，那就来这里吃晚饭。”
　　“反正也就几站路，你应该迷糊不了。”
　　田雨是乐的满脸开花，学着小女孩撒娇用小脑袋就在言非凡的肩膀上乱拱。
　　“我就知道言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言非凡赶紧把她的头给推开，一脸嫌弃的说：“你头上有油烟，别弄脏我的衣服。”
　　“去厨房帮忙去吧……”
　　近晚上六点半，言自若，余苏叶，还有今晚要宴请的客人余佑汶，一块回来。
　　按照原本的安排，这场宴请余佑汶的家宴，也有邀请余北桦。
　　奈何，言非凡昨晚忽然想了一出送患者去百宁医院做检查的点子。
　　有人和地利之便的余北桦，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协调和护送的负责医生。
　　不过今晚的餐桌上，少了一个余北桦，却多了一个小吃货田雨。
　　这个小丫头原本计划着，在舒磊和刘霞结婚那个周末，就留在言家玩耍的。
　　只是田叔田婶想着，那两天言家的客人肯定有不少，就把小雨给提溜了回去。
　　现在赶上国庆假期，今天周六上完课放假后，这小家伙背着书包就跑了过来……
　　几人分主客入座后，余佑汶很是客气的说：“言医生，谢谢盛情。”
　　“来这里之前，佑沂堂兄特意跟我说，言医生你罕见的医学天才，说他在得到你的指点后，终于让蹉跎好久的他更进了一步。”
　　“这两天，随着我对丁丁再造手术了解的加深，我深切的认识到……”
　　余佑汶摇头轻叹道：“言医生你的无双才华，令人不叹服都不行啊。”
　　“还望言医生在以后，能不吝指教。”
　　言非凡轻笑道：“余医生，言过其词了，我不过是偶有所得罢了。”
　　“至于说指教，就更过了，相互探讨，相互探讨！”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这丁丁再造手术，如今是苏叶在主持。”
　　“这个手术，也还需要集合各科室的建议，来进一步完善。”
　　“余医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苏叶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余佑汶呵呵一笑，说：“言医生，在百宁医院，在工作场合，是不分辈分大小的。”
　　“在这里，也是这样。”
　　“苏叶如今可是我的领导，如果我不乖乖的听话照做，她可是有权把我赶走的。”
　　余苏叶抿嘴笑道：“小叔，你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余佑汶收敛了笑意，说：“言医生、苏叶，我来之前，院长特意找我谈话了。”
　　“说要不是在小辈中找不到专业和技术都合适的，这个学习工作，也轮不到我来。”
　　“对于这个机会，尤其在进一步了解了丁丁再造手术的实际效果后，我是万分珍惜。”
　　余佑汶郑重表态道：“苏叶，你就把我当你的工作助手来对待就行。”
　　“你千万别放不开，该批评就批评，该使唤就使唤，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余苏叶端起自己的红酒杯，说：“小叔，你都这么说了，我可就当真了呢。”
　　“以后在工作中，肯定会有一些冒犯之处，我先预防一下，向你说个对不起。”
　　余佑汶端起自己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苏叶，我也是从学生和助手过来的，如今也有自己的学生和助手。”
　　“我明白，越是严厉，越是对你负责。”
　　“苏叶，你不用顾忌辈分和身份，从职业出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余佑汶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言非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苏叶，你有言医生做你的大靠山，又有扎实的技术在手。”
　　“别说来的是我这一叔叔辈的，就是广字辈的爷爷辈，你也能该怎么训就怎么训。”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哪敢那么造次啊，真那么做，我怕是要被逐出家族了。”
　　话虽这么说，但余苏叶心里，确实是底气十足。
　　在我的地盘上，就是我说了算。
　　这让余苏叶不由想到，在百宁医院之时，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贯优秀，会有人争抢着要带她，指点她。
　　没想到，她获得的却是冷遇，还有一而再的婉拒。
　　这才多半年过去，余苏叶就翻了身，在各方面都有了巨大提升，有资格指点来自本家的副主任医师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身边这个成就不断的男人。
　　想到这，余苏叶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柔情似水……


第759章 你没有赢
　　周日，也即国庆假期的第一天，言非凡在家休息了一上午。
　　上午近十点，言非凡收到了余北桦传过来的两位深度昏迷患者在百宁医院做的高清核磁共振断层扫描图。
　　在两位患者的脑干部位扫描图上，言非凡一眼就看出了与他们之前核磁共振影像图上的不同。
　　这两人的扫描图上，有或稀疏，或密集的细小亮点。
　　凝固的细小血渍？
　　还是脑组织坏死形成的钙化斑点？
　　言非凡分析是钙化斑点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对这么细小的凝血块，大脑是有自我消融能力的。
　　这么小，这么多的凝血块，还残留这么长时间，其可能性较小。
　　而脑干部位在受创之后，内部血液循环受到不小影响。
　　一些脑部组织因为供氧不足发生坏死，继而形成钙化斑点，是很正常的情况。
　　想到这，言非凡发现了一个疏忽。
　　应该多带一位能对次声波共振治疗产生活跃反馈的患者，去百宁医院做对比研究。
　　如果这位患者也在脑干部位的核磁共振影像图中，发现了或多或少的类似细小斑点，或许就能说明，这细小的斑点不是影响试验疗法的主因。
　　但是，言非凡又想到一点。
　　这细小斑点的多或是少，还有位置的差异，或许就能切切实实的影响到脑干对刺激频率的共振反馈。
　　言非凡晓得一点。
　　比如一座桥梁，只要对结构进行少许变化，就能改变自身的共振频率。
　　言非凡忽然突发奇想，要不要请一位擅长共振研究的物理专家，加入到项目中？
　　现在多学科融合是常有之事。
　　医生和物理学家合作研发医学治疗方法，也属于正常操作。
　　思虑片刻之后，言非凡告诉余北桦。
　　他可以回京城的家休息半天，自己这边没特殊发现的话，明天一早他就要一路照顾着患者返回滨海……
　　午饭后，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脑外科找到邱阁医生，就这两人的高精度核磁共振影像图的发现，做了一番探讨。
　　两人一致认为，这细小的亮点是坏死钙化斑点的可能性最大。
　　他们还商议决定，对这两位患者使用超声波震荡他们脑干部位的小斑点。
　　这么做的目的，是以期改变两人脑干部位的物理性能，能对某一特定的次声波刺激频率产生共振反馈。
　　现在先不管结果如何，言非凡对有了新发现，新进展，还是挺满意的。
　　作为试验疗法，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各种试错中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
　　随后，言非凡和邱阁又来到小红楼对吕欣的父亲，做了一番仔细检查。
　　从检查来看，从昏迷中苏醒两天的吕欣父亲，除了身体状况出现明显好转之外，其思维认知水平也稍微提高了一些，至少没发现有退化迹象。
　　虽然还需要更长时间跨度的事实来证明，但是今天这个检查结果，无疑还是让言非凡和邱阁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两人又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对另外三名深度昏迷患者做了第四次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
　　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又来到创伤外科，对一位丁丁损伤患者做了一番检查。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和余苏叶一同返回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王川和妍妍，还有花姐正在家里坐客。
　　晚饭也做好了，是满满一桌的海鲜。
　　言非凡在餐桌上，光清蒸鱼就看到了三条，分别是近两斤重的大黄鱼，还有红斑鱼和青斑鱼。
　　他语带夸张的喊道：“姐，你不过日子了？还是海里的名贵鱼也泛滥成灾了？”
　　言自若嘻嘻笑道：“海鲜都是川哥带来的。我总不能留着，我们一家人自己吃吧。”
　　王川轻笑道：“开海了，这海鲜供应量暴增不少，价格也降了许多。”
　　“不过非凡，就算是再贵，你也吃得起啊！怎么，一贯抠抠搜搜，不舍得花钱？”
　　言非凡白了他一眼，说：“我只管赚钱，日常怎么花钱就不归我管了。”
　　“家里的生活标准，都是姐姐定的。”
　　言自若赶紧的解释道：“一天五百的生活费，很不低了，哪能天天山珍海味？”
　　“再说了，最养人的还是日常饮食。”
　　王川颔首附和道：“这倒也是，米饭鸡蛋家常菜，吃着最舒坦。”
　　“所谓的名贵食材，偶尔吃吃，调剂一下，是可以的。”
　　“天天吃，肯定要出问题的……”
　　没一会儿，言非凡、余苏叶、王川、妍妍、田雨，还有段羽、花姐围坐在餐桌旁，对一桌的海鲜发动了进攻……
　　饭到中途，言非凡接到了刘锦的电话。
　　“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未等言非凡询问，刘锦就在电话里语带兴奋的说：“定下来了。”
　　“滨海这次要搞一个大动作，建立一个国际医疗产业园，要在凤凰山区打造一个集医院、医学医药研究和医疗科技为一体的医疗产业园。”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问：“老师，今天是国庆节，那些领导们还上班工作吗？”
　　刘锦哈哈笑道：“他们是没有假期的。”
　　他又在电话里介绍道：“非凡，一些重大的决策，都是先沟通好了，相互之间有了共识以后，再上常委会表决的。”
　　“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这个国际医疗产业园已经得到了超过半数常委的认可，就等假期后的常委会决议了。”
　　刘锦又激动的补充道：“医疗产业园确定后，市政府将大力支持我们筹建第二附院。”
　　“百宁集团也承诺，将投资不低于二十亿建立一所百宁医院分院，还有医药和医疗科技研发中心。”
　　听到这，言非凡疑惑问：“不合作了？”
　　刘锦呵呵笑道：“我们会获得财政全力支持，自然就不要借助他人力量。”
　　“政府也希望，入住医疗产业园的医疗机构是越多越好。”
　　“据我了解，华山医院、仁爱医院也有在产业园建分院的想法……”
　　言非凡刚结束与刘锦的通话，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是心外科顾林医生的来电。
　　“言小子，我向你确认一下，当时我和邓医生的再次约定，是把手术时间控制在四个半小时之内，就算我赢？”
　　“还是要打破你和倪医生的时间纪录，才算我赢？”
　　言非凡高兴的问：“老师，你今天做心脏移植手术了？”
　　顾林在通话里嗯了一声，说：“手术刚刚完成，时间堪堪控制在四小时二十九分。”
　　“主要这是一颗成人的大心脏，患者却是一位少年，要使用渐进法缝合血管，就多用了一些时间，不然打破你的时间纪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又催促道：“言小子，赶紧的确认一下，我到底赢了没有？”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老师，按照你和邓老师的再次约定，你没有赢！”


第760章 迟来的道歉
　　周一上午，言非凡完成了两台上周推迟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创伤外科，接手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的丁丁再造手术。
　　这台手术，预计总用时近十个小时。
　　但因为是陈瑜、言非凡和余苏叶三人协作，交替轮换主刀，每个人承担的工作量其实是不大的。
　　尤其是言非凡，他今天只负责手术中难度最大的三处植接和缝合的关键部分，总手术时长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所以，这对今天连续工作的言非凡，不会造成多大的身体和精神压力。
　　余佑汶，还有主治医师赵东升，作为手术助手，也参与了手术。
　　他们当前的主要工作，还是近距离的观摩和学习。
　　中午过两点，完成了自己份内工作的言非凡，匆匆的离开了手术室。
　　今天下午，他还有一个与学报主编唐骏的专访之约。
　　本来这个专访，在前几天就该完成的。
　　奈何言非凡身体意外有恙，又接着狂补工作，就耽搁了几天。
　　这期学报，本月的六号就需要定稿，唐骏催的紧，言非凡就安排在今下午了。
　　“言……医生……”
　　刚走出创伤外科的言非凡，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他停下脚步，循着声音转头看去。
　　几米之外的阶梯之上，站着一个瘦高，戴着眼镜的青年。
　　只一眼，言非凡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令人痛恨的徐放？！
　　但又一瞅，言非凡又有些不确定了。
　　眼前这个家伙，与两个多月前的徐放相比，变化太大了一些。
　　主要是太瘦了。
　　脸上两个眼窝深陷，两边的颧骨也十分突出，尖下巴都出来了。
　　在秋风吹拂下，有些肥大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体的一侧，显露出的身体轮廓，竟然给了言非凡一种形销骨立之感。
　　言非凡曾经想过，再次见到徐放，是直接上手打呢，还是先痛骂几句再动手？
　　但是看到眼前这个鬼样子的徐放，言非凡忽然心中不气了。
　　做了亏心事，受到良心谴责，看来他这段日子，是十分的不好过啊。
　　再有一点，在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研究的竞争中，掌握着相当大的胜利优势，这也让言非凡的心态，超脱了许多。
　　徐放有些不敢和言非凡投射过来的目光对视，明显的踟蹰和挣扎几下，不过最后他还是抬步走了过来。
　　见状，陪在言非凡身边的段羽，上前一步，准备让对方止在两步之外。
　　“不需要，他没有危险性！”
　　说完这一句后，言非凡主动的迎上去两步，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
　　徐放在言非凡近前约一米处停住脚步，嘴唇先是动了动，后面才有声音传出。
　　“对不起！”
　　距离这么近了，言非凡才观察到徐放的脸色灰黄暗淡，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这家伙的状况，很不好啊。
　　言非凡让自己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问：“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来道歉了？”
　　徐放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表情，说：“迟到的道歉，也是道歉。”
　　“我知道，言医生你，还有邱医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但这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至少，我还有直面错误，道歉的勇气，不至于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你的道歉，我亲耳听到了。”
　　“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放摇摇头，说：“没了，我就是想亲自和言医生你，和邱医生说声对不起。”
　　停顿一下，他脸上又挤出一些笑意，说：“我听说，你和邱医生用次声波成功唤醒了一位深度昏迷患者，且没有负面效果。”
　　“祝贺你们，我是真心的。”
　　言非凡淡淡的说：“我听的出来。”
　　他又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你和患者一家的官司？”
　　徐放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说：“我把能赔的都赔给他们一家了，上午已经和他们签署了谅解协议。”
　　“余下的，就看法院怎么判了。”
　　“无论法院怎么判，我都接受，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
　　说到这，徐放就弯腰朝言非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言医生，再向您说一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给您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说完这句，徐放也不等言非凡有所回应，直起身体就转身走人了。
　　对方如此的干脆，让言非凡也有些懵。
　　他还以为，这家伙是来通过道歉，外加卖惨，来有所求的。
　　所以，言非凡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没想到，他道完歉就走人了。
　　这家伙不按剧本走啊。
　　言非凡看着徐放在秋风中有些萧瑟的孤单离去背影，嘀咕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来告别的？”
　　“你说呢，段羽？”
　　段羽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我也说不上来，是有种不太好的怪怪感觉。”
　　听到这话，言非凡拔腿就朝徐放追去。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问清楚了再说……”
　　没一会儿，言非凡就追上徐放，一把就拉住了他。
　　“徐放，你是不是要想不开，要自杀？”
　　这话问得，让段羽都有翻眼皮的冲动，耳边继续响起言非凡的声音。
　　“你刚才说，把能赔的都赔给患者一家？你是不是指，把自己的财产全给了他们？”
　　“有传言说，你父亲要去岛国？”
　　“你有官司在身，你肯定是走不了的。”
　　“也就是说，你被父亲放弃了？”
　　言非凡见徐放用力咬着嘴唇，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继续道：“你父亲如今没有了评选院士的希望，次声波唤醒的临床试验又被禁止，在京城医学界又倍受指责……”
　　“他是不是全部过错，都推给了你？”
　　言非凡注意到徐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长叹了一声。
　　“徐放，你是有错，但是最大的错，还是你父母犯下的。”
　　“你不用想不开。”
　　言非凡又劝说道：“以后不能做医生了，你还可以做相关的医学研究，做老师也是可以的。”
　　“你看不得别人可怜，不惜违背规则也要帮他们，说明你是一个心善之人。”
　　“徐放，你是一个好人，只是选错了职业，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可别想……”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被徐放抱住了。
　　他的耳边传来徐放带着哭音的声音。
　　“一边父母，一边是良心，我昧着良心选择了父母。”
　　“什么都搞砸了，就全成了我的问题。”
　　“他们说，我做什么搞砸什么，他们就光给我收拾烂摊子。”
　　“如今更是被我连累的他们名声和事业尽毁，在国内都待不下去了了。”
　　“他们说，我一事无成，只会连累他们，怎么不去死，我死了，就所有人都解脱了。”
　　“言医生，我……我……呜呜……”
　　徐放趴在言非凡肩头，呜呜哭出了声。
　　一开始，他还竭力压制，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但是没一会儿，这哭声就变得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眼泪在徐放的脸上，肆意的流，很快就浸湿了言非凡的肩头。
　　几十秒后，徐放哭声也未见降低。
　　他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痛苦，通过这不受束缚的哭声，全释放出来……


第761章 不立FLAG
　　下午三点，小红楼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检查了一下录音笔是否运转正常，把它放在了茶几上近言非凡一侧。
　　“言医生，这次专访，你把当做随意的聊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唐骏又补充说：“访谈稿我整理好之后，还会交给言医生你过目修订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对方接着道：“言医生，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学习天才，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跳级读完的。”
　　“以你当时的学习成绩，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和专业，就是任选。”
　　“我想很多人肯定好奇，是什么原因驱使你选择了临床医学这个专业呢？”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我是在外公外婆的扶养之下长大的。当时的他们，正在遭受胃癌和糖尿病的折磨。”
　　“当时的我异想天开的认为，学医可以帮他们治好疾病。”
　　“后来随着对医学的深入学习，才知道是我太过天真了。”
　　言非凡一脸难过的说：“我没能帮到外公外婆，他们在我读大学期间，相继去世。”
　　唐骏语带同情的说：“言医生，你如今的医学成就，足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停顿一下，唐骏又转而说：“言医生，我猜你在进入附属医院工作之时，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短短时间内，会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或许，促使你当初学医的目的，找到彻底医治胃癌和糖尿病的方法，未来几年就在你身上实现也说不定呢。”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唐主编，这个FLAG就不要立了，免得遭众人笑话。”
　　“还是一步一步的踏踏实实做事为好，这夺人眼球，引发争议的话，就不说了。”
　　唐骏揪住不放道：“关注你的医学专业人士都清楚，你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近乎奇迹的医学成就。”
　　“如果将来哪一天，你对外公布，终于研制出了治疗胃癌或糖尿病的新方法，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
　　“言医生，你有创造奇迹的实力……”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神经科谭筱医生的来电，就对唐骏告罪道：“唐主编，需要暂停一下，这个电话，我要接一下！”
　　唐骏一抬手，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言非凡接通谭医生的来电，问道：“谭医生，那家伙真有自杀的打算？”
　　徐放抱着言非凡痛哭不已，让言非凡确认了自己几分猜测。
　　不过，心理疏解这事可不是他的所长，就只能求助于专业人士了。
　　“这家伙连遗书都写好了。”
　　谭筱医生在电话里确认了一句，又接着道：“不过，死亡总是令人恐惧。言医生你的几句关心，让他又感受到了人间温暖。”
　　“那一场畅快淋漓的痛哭，即是宣泄，也表明了新的开始。”
　　“我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做傻事了。”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一松，又问道：“谭医生，要不要让人陪着他？”
　　“他现在，应该不想回到父母身边的。”
　　谭筱医生在电话里回道：“他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好朋友，我已经征得他的同意，联系上他的一个好友。”
　　“那人说，会以最快时间赶来接他……”
　　确认了徐放的后续安排，放下心的言非凡，结束了与谭医生的通话，继续访谈……
　　“言医生，我们谈一下你研创的这个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
　　“当前，心外科已经通过三台手术确认了它的实用性和高效性。”
　　“其中就有两台手术耗时，控制在了四个半小时之内，实现了缩短手术时间的目的。”
　　“这样高效实用的手术法，出于言医生你这样心外临床经验不多的年轻医生之手，听着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啊？”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先纠正一点，这个手术法，不是我一人完成的。”
　　“它是附属医院心外科梁医生、顾医生、邓医生、倪医生、张医生，还有我共同的研究成果。”
　　“没有他们五大佬辛劳和付出，就不会有如此完善的手术规范！”
　　“至于我怎么能想出这双主刀手术法？”
　　言非凡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接着说：“我需要向你们透漏一个秘密了。”
　　停顿一下，言非凡缓缓的说：“我除了记忆能力比较好之外，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
　　“这让我具备了较为真实的图像模拟推理能力，简单一点说，我能在脑海中快速模拟推进一台手术的全部进程。”
　　唐骏好奇的追问：“能栩栩如生，细节之处也都能显现的那种模拟？”
　　“差不多吧！”
　　言非凡含糊的回了一句，又介绍道：“关于这双主刀手术法，我原本想的是如何缩短手术时间。”
　　“我们都清楚，对器官移植手术来说，时间是非常关键的。”
　　“缩短时间，基本方法就是增加人手。”
　　“但是增加人手，手术窗口有限，容易相互干扰。我就在脑海中模拟推算，如何让两名主刀有效合作，共同推进手术。”
　　“来回不断的模拟推算，再加上五大佬通过演练不断的提供反馈意见……”
　　“就这样，双主刀手术法，就完成了。”
　　唐骏忍不住轻叹道：“言医生，你的大脑就是一台超巨计算机啊，竟然可以做这么复杂的模拟演算工作？”
　　他心中一动，问：“如今广为传扬的非凡之凝思，其实就是？”
　　言非凡颔首承认道：“是我沉浸在脑海中，模拟各种条件下的解决方案，好找出最佳的那一个。”
　　唐骏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问道：“我可是听说，我国中医界的泰斗之一，京城余家的余老爷子一而再的警告你……”
　　“说你，有油尽涸泽之危？”
　　言非凡点点头，说：“这种思考方式，相当于让大脑超频运转，特别费心力。”
　　“余老爷子让我多悠着点。”
　　唐骏一脸郑重的道：“言医生，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要量力而行，不急在一时。”
　　言非凡笑道：“谢谢关心！”
　　“我会增加锻炼，注意休息和营养，调节好工作和生活……”
　　接下来，唐骏又就双主刀手术法询问了几个问题，言非凡一一的做了解答。
　　采访最后，唐骏又把话题转到了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的课题研究之上。
　　“言医生，我可是听说了。”
　　“你主持的这项研究，已经成功唤醒了一名患者，且恢复良好？”
　　言非凡谨慎的说：“当前的临床试验还处在开始阶段，只唤醒一名患者，还不能说明太多问题，需要更多的研究数据……”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忽的推开。
　　小护士徐双蹭蹭的闯了进来。
　　“老大，老大，又醒了一个……”


第762章 破例
　　这次从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患者，是已经昏迷七十九天的四号患者。
　　她是一名三十一岁的女子，有一个六岁多的儿子。
　　苏醒过来的她，经检查，发现状况比吕欣的父亲还要好上一些。
　　她思维清晰，言语表达也算清楚。
　　只是短期记忆有些缺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受伤的，还有就是右眼视力模糊，右耳有些蜂鸣。
　　据患者自己说，她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儿子在拼命的喊妈妈，向自己求救，就一着急醒了过来。
　　一旁的孩子爸爸讪讪的介绍说，孩子趁着国庆放假被奶奶带来看妈妈。
　　只是妈妈都这样了，躺病床上一直昏迷，孩子却还不懂事，闹着要这要那。
　　心烦的孩子爸爸，是着实气坏了。
　　脾气上来的他，下狠手揍了孩子几下，不过打到一半，媳妇就醒了。
　　言非凡瞅了瞅被一旁的奶奶搂在怀中，吃零食吃个不停的孩子，暗自摇摇头。
　　不管如何，今天又有一名深度昏迷患者苏醒，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吕欣的父亲经过三次刺激治疗，这位孩子的母亲是五次治疗，对于次声波唤醒的效率，言非凡是欣喜的，也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言非凡也清楚的晓得一点。
　　这第一批临床试验患者，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除一人的昏迷期是半年外，其他五人的昏迷期都没超过三个月。
　　而且这六人的身体状况相当良好，没什么严重的基础疾病。
　　他们自从昏迷后，之前也一直在医院接受积极的康复治疗。
　　最重要的是，他们受过伤的脑干部位，伤势都得到了妥善处理。
　　他们脑干部位核磁共振影像图显示，如今脑干部位的伤势，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因此，严格意义上，这几位深度昏迷试验者苏醒几率，本来就要高上一些。
　　当然了，言非凡也不会妄自菲薄，低估了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在他们的苏醒过程中起到的作用。
　　但是，次声波唤醒的的功效具体如何，还是要通过大量的试验数据来客观分析。
　　言非凡和闻讯赶过来的邱阁医生，给孩子妈妈做过详细检查后，和唐骏又回到了九楼的办公室。
　　“又一名患者成功苏醒了……”
　　唐骏表现的比言非凡和邱阁还激动，吼吼道：“这证明你们的次声波试验疗法是绝对有效的，是成功的。”
　　“言医生、邱医生，这课题成果一定要发表在我们期刊上啊。”
　　“你们有什么要求，随便提，真的是随便你们提，我可以替总编做决定。”
　　唐骏又重重强调道：“真的，我可以打包票。你们这个课题成果，值得这样的礼遇。”
　　言非凡和邱阁医生对视一眼，缓缓的说：“唐主编，关于课题成果的发表，我们有过商议。”
　　言非凡摆手止住唐骏急切的发问。
　　“唐主编，你听说我……”
　　言非凡介绍道：“我们的想法是，如果这一次的临床试验取得不错的成果，我们就会所有的试验数据全部发布出去。”
　　“比如，这六位患者的详细病历，他们每一次的治疗记录，包括刺激频率等等，所有所有的试验数据，都毫无保留的发布出去。”
　　唐骏有些不理解，问：“你们这样做，不就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别家医疗机构完全可以很容易的复制你们的试验了？”
　　“这正是我们的目的！”
　　言非凡感叹道：“全国每年新增深度昏迷患者七到十万人，现保有量有四五十万。”
　　“全世界的深度昏迷患者，就更多了。”
　　“而且，造成他们昏迷的原因是多种多样，我们主攻的脑干受伤型昏迷，只占其中的一部分。”
　　“我们可没有精力涵盖所有大脑昏迷类型的研究，只能把我们的研究数据放出去，让全世界的医疗机构一块参与进来。”
　　言非凡又笑道：“再说，这么多深度昏迷患者，累死我们，一年也唤醒不了多少患者，只能靠所有的医疗机构一块努力。”
　　唐骏用力鼓起了掌。
　　“言医生、邱医生，我承认，我被你们的大爱精神感动了。”
　　“如果全世界的医生都像你们这样不谋私利，大爱无私，我想世界会变得更好。”
　　言非凡摆摆手，轻笑道：“唐主编，你可别把我们想的那么高尚，我们是有私心的。”
　　“一是我们人单力薄，承担不起这么广博又复杂的各类型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
　　“二是呢……”
　　言非凡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说：“我们这个次声波唤醒试验疗法，需要一台专用的次声波仪器。”
　　“这台仪器价格不菲，全世界的医疗机构要想复制我们的试验，起码也得要买一台。”
　　“唐主编，你明白的……”
　　唐骏心生恍然的笑了起来。
　　“明白，明白！”
　　“呵呵，这是人之常情，科学家费心费力的发明创造，也得让自己过上更好生活啊。”
　　唐骏又夸赞道：“而且，你们的这一举动，也大力促进了我国医疗设备的发展。”
　　“一直以来，尖端的医疗设备和仪器，都被国外巨头所垄断。”
　　“如今就因为言医生你，国外的医疗机构不仅要高价购买镶嵌有穿刺注射程序和数据库的智能手术机器人，也要高价购买我们的这个次声波仪器了。”
　　言非凡呵呵笑道：“我国的高端医疗装备和仪器的研发和制造，还是道阻且长啊。”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唐主编，这科研成果的发表？”
　　唐骏沉吟着说：“要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发表出来，这又是一本书的厚度了……”
　　“不如这样……”
　　唐骏眼睛一亮，说：“我们发布一期特刊，不是增刊，是比例行发表的月刊还要重要的特刊，就像是电视台为紧急且重大的事件打断原有节目，插播的报道。”
　　“届时，为配合特刊发表，我们还可以召开一个医学成果新闻发布会。”
　　唐骏的这个想法，让言非凡和邱阁很是满意。
　　三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合作细节后，唐骏又不禁感慨道：“加长超长论文，封面照片，如今又是特刊。”
　　“言医生啊，我们期刊能破的例，可都为你给破了。”
　　“不过，这种破例，我喜欢。”
　　“我非常期待，在将来，我们期刊能为你打破更多更多的规矩和惯例……”
　　送走唐骏后，言非凡当着邱阁医生面，拨通了百宁医疗科技余佑涟的电话。
　　“余总，又有一名患者被唤醒了。”
　　“恭喜！恭喜！呀，这是不是表示，我这边要开始做准备了？”
　　言非凡分析道：“不用太着急，一切都顺利的话，后续唤醒，还有持续观察有无负面效果，怎么也得有一两月的时间。”
　　“我想确认一下我们的约定。”
　　余佑涟在通话里沉声道：“言医生，这一点请你放心。”
　　“十台以上，能把成本控制在二百万！”
　　“五十台以上，成本一百五十万！”
　　“一百台以上，一百万以内。”
　　“多出来的部分，我们五五分。”
　　余佑涟又表态道：“言医生，如果这台仪器能广受欢迎，能有效的帮我们打开国际医疗设备市场，提升我们的国际品牌知名度，我还会给你额外的丰厚奖励……”


第763章 有发现
　　第二名深度昏迷患者苏醒，与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也是前途明朗，这让言非凡倍感兴奋，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
　　周二中午，言非凡和邱阁医生对另外两名深度昏迷患者，做了第六次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
　　随后，两人又对昨夜从京城返回二号和五号患者的脑干部位，做了一次超声波震荡刺激，希望能影响到他们的脑部钙化斑点。
　　言非凡和邱阁计划着，对这两位患者进行三次超声波震荡刺激后，再进行次声波最佳刺激频率的测试。
　　到了周三上午，又是神经外科例行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至于五十万购买排队资格的传言，有患者家属出面做了澄清和道歉。
　　对方在道歉信中说，骤然听闻言医生因身体原因要取消所有手术，一时信以为真。害怕惶恐之下，就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了。
　　五十万之事，纯属虚构。
　　对于患者家属的这个解释，言非凡是信了，医院也信了。
　　至于其他人信不信，言非凡是管不到。
　　距离阳历年底，还有近三个月，共十一周，神经外科这里排队的患者有二十二位。
　　百宁医院那边，还有十二位患者排队。
　　一共三十四位患者，言非凡想着，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全过去了。
　　他不想，也不愿在最后的关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幺蛾子了。
　　毕竟，相互之间的关系，还都不错。
　　到了阳历年后，除解放军总医院和凯文？？维加医生的患者，再接不接椎管内肿瘤或脑瘤方面的患者，就是言非凡一言而决。
　　而且到了那时，患者就会由他的研究室全程负责，与其他科室无关了。
　　午饭之后，言非凡又与王川医生一起，对唐铮医生的面部和颈部伤势，还有身体状况做了一次检查。
　　言非凡把唐铮的容颜修复手术，初步定在了下周的周五和周六。
　　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回到小红楼，相继与秦风医生和凯文？？维加医生就他们各自患者的手术方案，做了一番探讨。
　　确定了明天的手术方案后，言非凡回到九楼研究室，就见石珉教授、姐姐言自若，还有研究室会计陆元琪在等着自己。
　　“有事？”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当然了，你要知道，医院每月十号发工资。”
　　“国庆假期一结束，八号一上班，各科室单位就需要把工资表报到医院财务处。”
　　“研究室的工资单，还没做出来呢。”
　　“怎么发工资，每个人发多少，还需要你这个老板拍板呢。”
　　对于这事，言非凡一听，就兴致满满。
　　他坐了下来，听陆元琪汇报上个月医学研究室的收入和支出。
　　陆元琪拿出一张打印好的汇总表，递给了言非凡，说：“老大，上个月我们研究室所有的收入和支出，都在这张表了。”
　　言非凡一眼扫过，直接落在了最后的汇总统计一栏之上。
　　言非凡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74.2783万。”
　　“怎么还入不敷出？”
　　言非凡很是不解的说：“虽然上个月归属研究室的手术不多，但是光两台整容手术就有七百多万了。”
　　他又想到一点，说：“如果再算上工资支出，九月的亏损要上百万了吧？”
　　陆元琪轻声解释道：“言医生，那两台手术收入虽高，但是医院的分成也高啊。”
　　“再去老大你的分成，去掉医疗耗材，医药费，手术室和病房使用费等等支出，最后归属我们研究室的也就三百一十万，还不到一半呢。”
　　停顿一下，陆元琪又解释说：“老大，之所以九月会入不敷出，是因为我们把研究室的装修，办公家具、设备和仪器等支出，近一百二十万全算了进来。”
　　“还有根据言医生你的要求，采购了几套最好的全套医疗手术器械，还有一台通用型号手术显微镜，共计二百八十一万。”
　　“还有一个大的支出项目，朱医生、李医生他们几人学习所需的标本费、实验室使用费等，总计近五十二万，也算在了里面。”
　　这让言非凡更加疑惑了。
　　“不是说，这些费用走科研经费吗？”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非凡，你现在有自己可以独立核算的实体，这些支出全部算成实体的运营成本，比较好。”
　　“你如今也是大名人一个了，之前就因为一张高工资单被人热议了一回，实体利润算低一些，不会遭人惦记。”
　　言自若又一副内情人的口吻说：“非凡，我跟你说……”
　　“我们附属医院作为一家吃财政的公立医院，可以有很高的营业收入，但是绝对不能有很高的盈利。”
　　“打平，甚至是略有亏损，才是院领导，政府，还有社会各方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
　　“但是科研经费就不一样了。”
　　“这个数字越高，越是荣耀，越是实力的认可和代表。”
　　“经费具体怎么用，尤其是企业提供的赞助经费，普通大众是不关注的，只要你有好的科研成果出来。”
　　“所以，医院也希望我们能把实体的利润算低一些，把科研经费当做我们的小金库。”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
　　如今有两千多万科研经费打底的言非凡，可以说是财大气粗的很。
　　他不再观看手中的财务报表，沉吟着说：“整形中心可以说是整个医院平均收入最好的科室了。”
　　“我曾对孟瑶、叶琳和徐双她们说过，不会让的收入低于在整形中心的收入。”
　　“这样，按照整形中心一点五倍标准，计算我们研究室护士的工时费和手术津贴等。”
　　“因为九月份工作量不足，再设一个特别奖金补足，保证让她们的收入不低于在整形中心前三个月平均工资收入的一点二倍。”
　　“至于从创伤外科和急诊科转过来的护士，按照她们各自的职称和工龄，比照孟瑶、叶琳和徐双的标准，进行推算。”
　　陆元琪用笔记录下来要点，又问道：“言医生，朱医生、贝瑞他们几人呢？”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他们是学生身份，每人发一万补助，当生活费吧。”
　　他又看向陆元琪，说：“至于研究室的其他人，在原来议定工资基础上，额外发五千，当做九月红包。”
　　陆元琪高兴的眉眼含笑，说：“谢谢老大的大红包。”
　　她又问道：“老大，你自己的工资呢？”
　　言非凡就是一怔，说：“一台整容手术，我拿三十的分成，其他手术，我按照医院的收费标准执行专家级别。”
　　“其他的，按照医院标准执行就是。”
　　陆元琪提醒道：“老大，你作为研究室的老大，你决定了我们的奖金和红包。”
　　“你也可以给自己定一个奖金标准的。”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九月赢收为负，我怎么好意思再拿奖金啊。”
　　“我以身作则，奖金为零！”
　　议定了研究室所有员工的工资和奖金原则后，石珉、言自若和陆元琪要留下来做具体的核算，言非凡就下班走人了。
　　在回去路上，他乘坐的卡宴车忽然在路口停了下来。
　　副驾驶座车门打开，李云坐了进来。
　　“有发现？”言非凡直接问道。
　　李云嗯了一声，说：“这几天，我们分析了大量病例数据，发现了一个疑点。”
　　“再过去三年，除了言医生你之外，还有四名植物人出现过和你类似的情况。”
　　“他们也是在突然之间进入了脑死亡状态，然后成为了器官捐赠者……”


第764章 下不为例
　　听完李云的情况通报，言非凡的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如此的小概率事件，就这么接二连三的出现，就不能单纯的用巧合来形容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确认了真有人在长期操控这事之后，也让言非凡在另外一件事上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宋家兄妹不可能是幕后之人。
　　即便他们真的有份参与此事，也不过是出钱之人而已。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把自己替换成宋岩，有才华又有钱，以极短时间内等待一颗移植心脏，近乎不可能。
　　如果有人告诉自己，只要出钱，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在生死抉择之下，言非凡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拿钱买命的决定？
　　“你们找到嫌疑人了？”
　　李云摇了摇头，说：“目前，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直接的指向性证据，只是通过大数据分析，确认了确实有人在暗中做这样事情。”
　　“还因为是秘密调查，一些保存下来的纸面原始数据，我们也没拿到。”
　　“不过，我们猜测，即便拿到了也作用不大。毕竟过去了不短时间，幕后之人又是一个很谨慎的，该抹除的都抹除了，不会给我们留下暴露自己的证据的。”
　　这个回复，让言非凡很失望。
　　“你们出马，竟然都调查不出来。那接下来，让警方介入，大张旗鼓的展开调查？”
　　李云再次摇头，说：“领导说，这个案子还是坚持秘密调查的原则。”
　　“一旦传扬开去，有可能会引发不小的社会舆情，甚至还可能会出现恐慌情绪。”
　　“言医生，这件事已经上报。”
　　“上头某位大领导还做出了批示，一查到底，水落石出。”
　　“言医生，为了这个案子，已经组建了一支各部门联合的专业精干的调查组。”
　　“领导让我转告，请你放心，幕后一人一定会被揪出来的。”
　　言非凡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点。
　　“秘密调查，操纵之人如果没有察觉，不排除继续下手的可能。”
　　“你们不会想着守株待兔，等他再次下手之时来一个人赃俱获？”
　　李云赶紧解释说：“不会，怎么会！”
　　“我们肯定会积极推进案子的侦破工作，全力争取不让新的受害人出现。”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希望你们能够早一点把犯人绳之以法。”
　　“哎，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了。”
　　言非凡沉思再三，决定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免得再有受害者出现。
　　“当时呢，我这颗心脏是准备移植给岩石科技的宋岩那个家伙，他有钱的很。”
　　“后来他又幸运的获得另外一颗心脏。”
　　“还有，当时和我配型成功，器官移植名单上的那些人……”
　　李云打断道：“言医生，当时包括宋岩在内，配型成功的名单上一共有二十一人。”
　　“截止到现在，他们中已有八人去世。”
　　“这二十一人，还有另外接受了那四位疑是受害者器官的患者五十八人，我们都做了一番调查。”
　　“目前，还没查到他们中有人在那特定的时间段，与附属医院的人，或与医疗系统有关联之人有过异常的经济忙来。”
　　这个结果，让言非凡是又惊讶又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宋家兄妹身上的怀疑，是彻底的被排除了。
　　言非凡也算是了解了，李云他们在过去这段时间，真的做了很多的调查工作。
　　让他惊讶的是……
　　“竟然不是为了钱？”
　　李云解释道：“或许，操作之人有更加隐蔽的利益交换方式。”
　　“这条线，我们会继续深挖的。”
　　“言医生……”
　　李云停顿一下，语气郑重的叮嘱道：“这个案子一日不破，专案组就一日不会解散。”
　　“言医生，你可以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千万不要私下做任何调查，免得引发坏人的怀疑。”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这个，你可以放心，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再说，我每天的事情都忙不完，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卡宴车来到的醉墨华庭小区门口，李云就下车离开了。
　　言非凡和段羽回到小区的住处，就见余苏叶穿戴着围裙，身上和脸上沾了不少面粉，笑盈盈的迎了过来。
　　“姐姐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她还有工作要做，她也说了回凤凰山庄吃晚饭。那里有各种好吃的，还有补品。我姐她已经看不上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了。”
　　言非凡解释了两句，转而问：“你在家里做什么呢？做面食？”
　　余苏叶一脸显摆的说：“做打卤面呢！”
　　“你不是不会做吗？”言非凡一脸怀疑。
　　余苏叶嘚瑟道：“不是不会做，只是之前嫌麻烦嫌累，不想做而已。”
　　“像手擀面，无非就是一定比例的面粉、鸡蛋、水、盐和碱，使劲揉成面，再擀成薄薄的面皮，切成条而已。”
　　“还有那个卤，我有妈妈给的非常详细的教程，以我的动手能力，按部就班的做，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听她说的挺是容易，言非凡打断问道：“苏叶，你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非凡，你不要以为我在说大话。”
　　“作为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本姑娘的动手能力可是杠杠的。”
　　“我告诉你，卤，做好了。”
　　“面条，也做好了，就等烧水煮面了。”
　　“你们两个，洗洗手等着就可以了……”
　　几分钟后，言非凡和段羽等来了两碗热腾腾的面，还有一碗黏糊糊，黑乎乎，油乎乎，内容丰富的浇头。
　　在余苏叶的期待目光中，言非凡吃了一口面，又吃了一口浇头里的菜。
　　“面条太软，没点嚼劲。”
　　“面条里竟然还有面疙瘩，苏叶，你揉面没揉匀啊。”
　　“这卤，咸了，胡椒面也放多了，我还吃出了一点焦焦的味道……”
　　言非凡注意到余苏叶的嘴巴都撅了起来，语气一转，接着说：“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瑕不掩瑜。”
　　“毕竟是第一次做，就能做得有阿姨的三四分精髓，不比外面面馆的面差多少，可以打八十分了。”
　　随着他这话，余苏叶面上的表情，也由阴天转成了多云。
　　“非凡，你觉得咸和胡椒粉放多了，是你的口味轻的缘故，我下次注意。”
　　“至于焦味……”
　　余苏叶不好意思的说：“我一时忘了搅拌，稍微有一点糊锅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言非凡赶紧的劝说道：“苏叶啊，你这双手，是用来治伤救人的，可不是用来下厨做饭的，多浪费啊。”
　　“我们也不是没那个经济条件。”
　　余苏叶甜蜜一笑，说：“非凡，我只是想着亲手给你做一顿美食。”
　　“这个打卤面，算是最简单得了。”
　　实事求是的讲，余苏叶做的这打卤面，真的不难吃。
　　那一碗卤里，放有海参、鲍鱼、虾仁、鲜菇、火腿等不菲食材，就算是简单煮熟了，就着一团面糊糊也能吃下。
　　为了不糟蹋食材，言非凡接着劝说道：“苏叶，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开心了，不必身必躬亲。”
　　“万一不小心把手烫了伤了，多不好。”
　　“就允许你任性今天一次，下不为例。”
　　“来，坐下一块吃你做的打卤面……”


第765章 防止万一
　　对于深度昏迷患者突然被脑死亡一事，言非凡确实如向李云表态的一样，没有涉入半点调查，就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事。
　　主要原因，是他真的忙。
　　周四，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周五，又一台丁丁再造手术。
　　周六，三号和六号深度昏迷患者的次声波共振刺激第八次试验治疗，二号和五号深度昏迷患者第三次超声波震荡治疗。
　　周日，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言非凡又一大早飞到京城，在百宁医院完成了三台穿刺注射手术。
　　这么说吧，每一天，言非凡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准备手术。
　　零散的空闲时间，言非凡也大多用在了读书，看最新医学论文等学习之上。
　　当然，还有一部分时间，言非凡用在了锻炼身体，还有调节身心的休闲娱乐上。
　　毕竟，身体已经几次严重报警。
　　风华正茂的言非凡，还是很怕死的，不想因为英年早逝而被世人惋惜怀念。
　　周日傍过六点半，言非凡一路顺风的从滨海国际机场回到了醉墨华庭住处，比往常提前了近一个小时。
　　他一回到家，跑来吃晚饭的田雨，就颠颠的迎了过来。
　　“言哥哥……”
　　喊了一声后，田雨就是小嘴一瘪，露出了极度委屈的表情，眼圈也开始发红，眼瞅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她这个样子，言非凡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田雨即便是被田婶重重的揍一顿，也不过是眼泪汪汪的哭上几嗓子，也没见她像现在这样一脸委屈伤心的表情。
　　“小雨，怎么了？受欺负了？”
　　言非凡关切的问了一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跟着过来的余苏叶。
　　余苏叶忍着笑意，说：“在学校里被老师批评了，还被罚站了。”
　　她又轻笑道：“非凡，小雨还是跟你亲呢，跟我说这事时，还一脸无所谓呢。”
　　“但是一看到你，满腹委屈就藏不住了，一下子都表现了出来。”
　　言非凡伸手摸着低头不语的小雨头顶，说：“小雨，等我换身衣服，洗漱一下，边吃饭边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田雨点头应了下来。
　　几分钟后，言非凡，余苏叶与段羽围坐在餐桌旁，听小雨讲述她的受委屈经历。
　　“下午的地理课上，颜老师给我们上课，他一开口，口音就有些怪……”
　　田雨回忆着说：“平翘音不分，还拉着长音，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外在说中国话。”
　　“我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想到……”
　　田雨语带愤愤的说：“颜老师忽然就大发雷霆，让我站起来，问我为什么笑？”
　　“我就实话实说，他搞怪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笑。”
　　“他说我嘲笑老师，不尊重老师，就直接让我到讲台前面站着了。”
　　田雨委屈巴巴的说：“开学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班级里第一个被老师批评的，还是全班同学面前被罚站。”
　　“我还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这让我以后怎么服众啊？”
　　“言哥哥，苏叶姐，羽姐，我感觉好丢脸好丢脸，呜呜……”
　　说着说着，田雨就哭出了声。
　　余苏叶赶紧安慰说：“小雨，不哭不哭哈，是你老师过分了。”
　　“自己阴阳怪气的说话，怎么还不许别人笑了？还这么随意的罚站。”
　　“小雨，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学校，找你们学校的领导，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言非凡赶紧的阻止说：“苏叶，你别火上加油，嫌事不够大。”
　　他看向田雨，问：“小雨，你确定你这位颜老师以前说话不这样？”
　　田雨擦了擦眼角，点头说：“以前颜老师上课普通话可标准了，不知怎么的，今天上课口音突然就变了。”
　　她又委屈的说：“言哥哥，当时不止我一个人笑了，好几个同学都笑了呢，但老师就揪住了我一个人。”
　　言非凡不客气的揭穿道：“肯定是你笑的最大声啊，我还不知道你！”
　　“言哥哥……”田雨嘴巴撅起老高。
　　言非凡沉吟着说：“能在滨大附中教学，老师的素质都是可以的。”
　　“这位颜老师为这样的小事就罚小雨你的站，在我看来有些反应过激了，有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口音变了，自己却又改不了，所以很在意别人的反应。”
　　他又问道：“小雨，他一节课都这样口音怪怪的讲课？”
　　田雨嗯了一声，说：“一节课都这么说话，有我做例子，其他同学都不敢笑了。”
　　言非凡又问道：“颜老师有没有解释，自己的口音为什么变了？”
　　田雨摇了摇小脑袋，说：“他没说！”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你这位颜老师口音突然变成这样，有可能是身不由己，他或许得了外国口音综合症。”
　　“言哥哥，什么是外国口音综合症？”田雨是一脸的好奇。
　　余苏叶思索着说：“非凡，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外国口音综合症有了一些印象，它与大脑病变有关？”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说：“外国口音综合症是一种临床上，相当少见的病症。”
　　“这种病症是因为中风或头部受创，或其他原因而影响到大脑的语音控制中心，继而影响对嘴唇、舌头、声带和呼吸等的控制，造成患者说话的口音出现扭曲。”
　　他一脸郑重的说：“这口音的扭曲和异常只是症状表现，根源在于大脑的损伤。”
　　“小雨啊，你回到学校，找到颜老师，询问一下他是否晓得自己口音异常的原因！”
　　“如果不晓得，就让他尽快去医院做一个脑部详细检查。”
　　田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原来老师说话怪怪的，是大脑病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大度原谅他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小雨，我只是一种猜测，或许你老师有过敏反应造成大舌头，或声带或喉部发生了病变，或者只是咬了舌头，都是可能的。”
　　“再说了……”
　　言非凡批评道：“老师上课，你大声笑，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老师批评你是对的。”
　　田雨不服气的轻哼一声，不搭理言非凡了，埋头大吃起来。
　　余苏叶不禁有些莞尔。
　　她给田雨夹了一筷子菜，提醒说：“小雨，找你老师说这事，要委婉一些。”
　　田雨语带随意的说：“言哥哥早已经声名在外，我只要对老师说，这是我言哥哥的诊断，他准的乖乖的去医院做检查。”
　　“只是猜测！”
　　言非凡再次纠正道：“小雨，你说话严谨一点，这只是我在现有信息下的分析。”
　　“这么说吧，我是抱着宁杀错，勿放过，为防万一的心理，往严重的病症上去靠。”
　　“大概率只是虚惊一场，小雨，你可别故意吓唬老师。”
　　田雨嘻嘻一笑，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会跟老师委婉说的。”
　　“问题是，言哥哥，你不是一直百分之百对，就没错过吗？”
　　言非凡轻笑道：“只是一时的运气，哪有医生能一直保持不犯错误啊。”
　　“说实话，我是真的希望这一次的分析，是错的……”


第766章 一道坎
　　转眼又到了周一，言非凡也恢复了原本的工作安排。
　　从早上九点到中午一点，言非凡作为手术助手，协助心外科的张世安医生，完成了一台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
　　结束手术后，言非凡在手机上发现了田雨发过来的几条语音信息。
　　小丫头语带嘚瑟的告诉他，那地理老师委托班主任，在全班同学面前向她道歉了。
　　言非凡的分析和猜测，是正确的。
　　地理老师的大脑确实出了问题，今天检查出来的结果，是脑子里有一条寄生虫。
　　这个病因，有些出乎言非凡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是脑梗或者是肿瘤造成的大脑语音控制区损伤呢。
　　这寄生虫导致的大脑损伤，相对来说，状况要稍微好一些。
　　运气好的话，可以使用药物治疗，不需要进行大脑取虫手术。
　　下午近三点，言非凡来到心外科主任办公室，参加了梁主任召集的小型工作会。
　　与会人员是言非凡和心外科五大佬。
　　“这是明天刊发的滨大医学版学报……”
　　梁兆奎把有正常月刊两本厚的期刊，一一的丢给了言非凡、顾林、邓春明等人。
　　言非凡接过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期刊，就见期刊封面上是他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四十五度斜望天空的照片。
　　“啧啧，言小子，你这个造型着实有些呆板，有卖弄皮囊之嫌。”
　　顾林看着封面，一边评价，一边摇头。
　　“应该抓拍一张你匆匆跑去手术室，或者是从手术室出来的照片，展示真正的自己。”
　　他刚说完，就听到邓春明的一声轻切。
　　“老顾，我看你是在羡慕嫉妒恨吧？”
　　“这也能挑刺？”
　　“也是，一把年纪了，不仅什么封面也没上过，而且还长的丑。”
　　“哪像言小子天才不说，还玉树……”
　　梁兆奎见这两个家伙又要掐起来，就赶紧的摆出科室主任的威严。
　　“你们两个给我少说两句，谈正事呢。”
　　梁兆奎见想要反击的顾林很给面子的不再说话，接着道：“明天这期刊一出，可以预见的是，会有很多种声音冒出来。”
　　“我们有三台实打实的成功手术，可以巍然不惧别人的任何质疑。”
　　“估计从明天开始，我们每个人都会收到或祝贺，或询问的电话或邮件。”
　　“我的想法是，趁这个机会，我们把手术观摩研讨会的时间确定下来，并广而告之？”
　　顾林轻轻的颔首道：“我同意，免得我们再一一通知了。”
　　他又语带兴奋的说：“这可是我们心外科在今年难得的高光时刻。”
　　“就凭着这双主刀手术法，你们说，能否把我们科室在全国排名提升到前五之列？”
　　邓春明白了他一眼，打击说：“能保持住现有的位置就很不错了，我们在其他领域，今年可没有多少建树。”
　　顾林反驳说：“这不一样，言小子的这新手术法是重大成果，一件顶十件。”
　　梁兆奎又开口打断道：“这科室排名什么的，我们就不讨论了。”
　　“看来大家对观摩研讨会的举行，都没有其他意见。”
　　“接下来，那我们商议一下具体时间！”
　　言非凡听到这，就见五大佬齐齐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赶紧的表态道：“我对举办时间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选择在我去京城做飞刀的那个周末。”
　　顾林提议道：“老梁，你先定一个时间，我们来看一下与我们的计划有没有冲突。”
　　梁兆奎沉吟着说：“需要给他们一个消化和研究的时间，太早了不行。”
　　“太晚了，就到年底了，各种活动和应酬也就多了。”
　　“这样，就定近在六周之后，十一月下旬的那个周五周六，如何？”
　　简单讨论后，几人都同意了这个时间。
　　梁兆奎见事情顺利，意气风发的说：“接下来，科室上下都要为这场盛会做准备了。”
　　“我们已经有几年没举办过这样热闹又隆重的全国性学术活动了。”
　　“我希望以此为契机，提振一下科室的精气神……”
　　张世安笑着打断道：“老梁啊，我认为你的格局小了，这可不是全国性质的学术活动，而是全世界的。”
　　“前几天，我与法国科什医院的一名朋友，他也是一位心外医生，聊起这手术法。”
　　“他表示，非常非常的有兴趣。”
　　邓春明也开口道：“我之前在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参观访问时，认识的一位心外医生，也表示很有兴趣做深入了解。”
　　这让梁兆奎更加的高兴。
　　他语带兴奋的说：“那就广发英雄帖，举办一个规格更高，规模更大的国际手术观摩研讨会。”
　　“我们不怕来的人多……”
　　会议结束之际，顾林忽然把言非凡喊住，一脸严肃的说：“言小子，按照之前的说法，你每跟着我们参加一台手术，都要提交一份手术观摩报告的。”
　　“这都过去两三周了，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的术后观摩报告呢？”
　　言非凡嘿嘿一笑，语带讨好的说：“顾老师，不是我不想写，是真的无内容可写。”
　　“顾老师你在那台手术中的表现，堪称完美，我只有一心学习和吸收的份，建议什么的，是真的没有。”
　　顾林脸上先是露出了浅浅笑意，随即表情一绷，语带不满的说：“言小子，不要以为拍我的马屁，就能放过你。”
　　“难道，老梁在那一台心脏移植手术中的表现，就不够好？”
　　“你还不是搞出了双主刀手术法……”
　　这时，还留在主任办公室的倪雷兴医生打断说：“顾医生，你不要为难言小子了。”
　　“我们都明白，像双主刀手术法这样的想法，是可遇不可求，是要一定的条件激发灵感的，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顾林沉声道：“老倪，我觉得言小子这家伙，你只要给他足够大的压力，他总能给我们吐出一些东西出来……”
　　这话，就让梁兆奎坐不住了。
　　“非凡，你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梁兆奎先把言非凡打发走，又把离开他办公室的邓春明和张世安喊了回来，再一次聚齐了五大佬。
　　梁兆奎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顾医生、邓医生、倪医生、张医生，关于非凡的身体情况，我给你们透一个底……”
　　“非凡他如今的身体，不是很乐观。”
　　“余家那位老爷子说，现在非凡处在关键的身体恢复期，如果恢复好了，就相当于挺过了这一道坎。”
　　“如果没能恢复好，将来就很难说了。”
　　这话一出，是众人皆惊。
　　顾林更是一脸着急的说：“既然这么关键，那怎么还让他跑出来工作？”
　　“应该在家好好的休养才是！”
　　梁兆奎轻叹一声，道：“余家老爷子说，非凡的情况有些奇怪，主要在精神状态。”
　　“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反而更加有利于他的身体恢复。”
　　停顿一下，梁兆奎又接着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余老爷子表示，他有不小的把握让非凡的身体彻底恢复过来。”
　　“但是，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给非凡增添额外的工作和压力了。”
　　说着话，梁兆奎还特意瞅了瞅顾林……
　　言非凡离开心外科后，直奔脑外科。
　　今天傍晚，要给二号和五号深度昏迷患者做次声波最佳共振刺激频率的检测。
　　劳民伤财的特意送他们去京城百宁医院一趟，究竟值不值得，就看这一次检测了。


第767章 谢谢你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和邱阁医生先是对三号和六点深度昏迷患者，顺利的做了第九次共振刺激治疗。
　　傍晚过六点，二号深度昏迷患者，被放在了治疗床上。
　　言非凡按部就班的在二号患者的后脑的脑干部位，穿刺插入了六根共振探针。
　　随后，他把次声波共振发生仪的频率，定在了19.49赫兹！
　　这个数值，是当前其他几位患者最佳共振频率的均值。
　　在言非凡按下启动按钮的那一刻，实验室内当即响起嗡嗡的机器轻微轰鸣声……
　　满怀期待，同时也做好失败心理准备的言非凡，没有等待多久。
　　足足过去了一百三十七秒后，他的耳边终于传来了邱阁医生惊喜交加的声音。
　　“有效果了，真的有效果了。”
　　“言医生，我们成功了！！”
　　二号患者的最佳共振频率，19.42赫兹，
　　四十八分钟后，他们又运气的测到了五号患者的最佳共振频率，19.57赫兹……
　　晚上近七点，在急诊科做完伤员伤势处理工作的朱剑、李天霖和贝瑞三人，一块来到了员工一食堂用餐。
　　他们每人打了满满的一餐盘食物，找了一张相对安静的空餐桌坐了下来。
　　三人埋头吃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恢复一些的李天霖抬头问道：“八点十分，教学楼六号解剖室，确定下来了吧？”
　　朱剑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点头道：“确定下来了。老师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李天霖松了一口气，轻叹道：“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也不是重要资格考试的突击时间，这解剖室、操作室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抢手了呢？”
　　“就连标本的价格，都涨了许多！”
　　朱剑喝了一大口冬瓜排骨汤，缓缓的说：“如果我说，这股风气是我们带起来的，你信不信？”
　　“我们？怎么可能！”李天霖一脸质疑。
　　朱剑轻轻一笑，说：“当然了，表面上是我们，实质上是老师。”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整形中心的王川医生、邱明医生都给他们的学生布置了和我们同样的任务。”
　　“潘济川那家伙说，心外五大佬也要求他们的学生能准确画出心脏的冠状血管图。”
　　“我也从余北桦那里了解到，邱阁医生也让她的学生能精准手绘大脑血管图。”
　　李天霖微微一怔，忍不住笑着说：“他们这是跟风学老师，让学生苦练基本功了。”
　　朱剑也笑了笑，说：“我父亲说，这是好现象。”
　　“如今社会浮躁，人也浮躁，再加上仪器设备的越发先进和智能，医务人员对基本知识的掌握，是越发的一代不如一代。”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把基础打的越是牢固，才能走的越远。”
　　“老师就是很好的例子。”
　　朱剑语带钦佩的说：“就像是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究其实质，不过是对人体的精细入微掌握，还有精准的手法。”
　　“还有老师那无双的整容技术，也是建立在对人体构造的精细掌握之上。”
　　“医院那些大佬都看到了这一点，如今见老师对我们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让我们苦练基本功，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了。”
　　李天霖嘿嘿一笑，说：“看来，我们更要用心，更要努力了。”
　　“那么多人在背后看着追着，如果我们表现不好，岂不是堕了老师的名头。”
　　朱剑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闷闷的说：“我现在每天就睡五六个小时，还不够努力吗？”
　　他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贝瑞，说：“明天那一位唐铮医生入院，老师让我们给他先做一次全身检查。”
　　“贝瑞，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唐医生没被毁容之前，可是号称我们医院第一美男。”
　　朱剑啧啧的说：“不夸张的说，他要是进演艺圈，单就颜值来说，那几个顶流小鲜肉也得排在他后面。”
　　“老师这一台容貌修复手术，可以说倍受期待呢。”
　　贝瑞抬头瞅了朱剑一眼，哼道：“朱剑医生，你今晚怎么话这么多？”
　　“少说几句，就能少浪费点精力……”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心情愉悦的离开脑外科，准备回家。
　　却在脑外科外，见有两人在等着自己。
　　一是徐放。
　　这家伙虽然还是瘦的让人担心，但言非凡却注意到他精神状态不错，脸上有笑容。
　　“言医生，我的案子，判了。”
　　“法官怎么判的？”言非凡关切的问。
　　徐放语带跃然的说：“法官说，虽然我的治疗让患者大脑退化，智力回到了八岁九岁的水平，但是我的治疗，确是客观上让患者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
　　“患者的大脑退化，只是苏醒附带的负面效果。”
　　“考虑到我的初衷，还有我的行为属于医疗，还有各方证词，法官认为，我的行为不构成犯罪。”
　　“言医生，我的案子撤销了。”
　　徐放又长呼出一口气，说：“先前我已经与患者一家达成了和解，这个案子如今算是彻底有了一个了结。”
　　“言医生，我准备先把身体养好，再好好的想一想我的将来。”
　　说到这，徐放朝言非凡深鞠一躬。
　　“言医生，谢谢您的原谅和无私帮助。”
　　言非凡一脸高兴的说：“徐放，事情告一段落，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
　　“调养好身体，让自己的人生，有一个新的开始。”
　　徐放用力点点头，说：“言医生，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
　　“我会吸取教训，做更好的自己……”
　　言非凡目送徐放离开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赵晓婷。
　　就见她递过来一盒美国花旗参。
　　“非凡，我回到学校忙于补课补作业，也是今天才听说，你前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言非凡接过花旗参，又把它递给身边的冯俭，语带随意的说：“只是发烧而已，不值得你特意跑来一趟的。”
　　他想到了一点，说：“赵晓婷，我现在成立了一家医学研究室，有不少人要养活。”
　　“如果你有认识的明星艺人要做整形手术，可以给我介绍一位！”
　　“真的可以？”赵晓婷是一脸的惊喜。
　　言非凡轻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晓得一点，我的手术费可不便宜，现在都是几百万起步了。”
　　赵晓婷激动的道：“圈内如今都知道，非凡你可是整容第一人。”
　　“这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们没有让你接手术的机会。”
　　“非凡，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宝贵的结交人脉的机会。”
　　“我，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言非凡见赵晓婷的眼圈都发红了，摆摆手，说：“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客气。”
　　“再说，我确实需要一台这样的手术，一是赚钱维持研究室支出，二来当做教学手术来教导学生。”
　　赵晓婷轻轻擦了擦眼角，轻声道：“对，我们是朋友。”
　　“非凡，谢谢你……”


第768章 不要错过机会
　　周二是十月十号，是附属医院惯例发工资的日子。
　　一过了上午十点，在小红楼十楼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许珂，就不时偷偷的把手机拿出来翻看一下。
　　巡视完病房的护师方艾，回到护士站，一脸严肃的道：“工作时间不许玩手机！”
　　“下次再让我抓住，要处罚的。”
　　许珂嘿嘿一笑，说：“方姐，我没玩手机，就是看一看有短信没？”
　　“来自银行的短信？”
　　许珂又嘿嘿一笑，默认了。
　　停顿一下，她又担忧的说：“上个月没干多少活，工资太少的话，本月就不好过了。”
　　方艾轻笑着问：“你一个女孩子，一个月主要是吃住穿，能花多少钱啊？”
　　许珂叹了一口气，说：“我哥上半年结的婚，我攒下的钱全贡献出去不说，信用卡和借吧也欠下了好多钱呢。”
　　“你哥结婚，怎么还花你的钱？”方艾有些不能理解。
　　许珂叹道：“我们老家的风俗，彩礼很重，婚礼也是大操大办。”
　　“我家没多少钱，我不能看着我哥婚事告吹了，只能是倾我所有了。”
　　就在这时，许珂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赶紧的拿起手机，点了一下。
　　“呀，竟然有1万……”
　　许珂及时住了嘴，兴奋的挥了挥手机，吼吼道：“啊，太好了，太好了。”
　　她注意到方艾也在看手机，试探性的问道：“方姐，你也收到了吧？”
　　“你是护师，工龄又长，工资肯定要比我高出好多的。”
　　方艾收起手机，笑盈盈的说：“这工资，是比在创伤外科时高了一些。”
　　“看来叶琳那家伙没说谎，我们老大确实不是一个吝啬的。”
　　她又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扩胸动作。
　　“小许，工资发了，你也有动力了。”
　　“我们来练习一下，如何应对病人突然发作的癫痫……”
　　周二下午近三点，言非凡来到小红楼十层的五号病房，见到了在整形中心做完全身检查回来的唐铮。
　　不同于做第二次定向整容手术的唐晴，唐铮医生属于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患者，所以，他的住院病房安排在了小红楼。
　　陪唐铮一块回来的，除了他的家人外，还有王川医生与他的五名学生。
　　再加上言非凡、朱剑、贝瑞，还有叶琳、徐双、许珂等研究室的小护士，这间双人病房一时也算是人满为患了。
　　言非凡先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浏览了一番已经出来的身体检查结果，随后把电脑丢给朱剑，把目光投向了坐在病床上的唐铮。
　　他左半侧脸移植的皮肤下面，是一片手掌面积大小的坑坑洼洼，有三处皮肤甚至就贴在了面颊骨之上。
　　左侧鼻翼被浓酸腐蚀掉一半，能够清晰的看到鼻腔里面。
　　左眼角附近，左嘴唇部位，还有左脖颈上，有一二十个大小不一的腐蚀疤瘤。
　　至于唐铮右半张脸，则完全没有受到浓酸半点伤害，让俊美的容颜得以完整保留。
　　半仙半鬼，可以说就是唐铮当前最合适的写照了。
　　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之下，即便身为医生的唐铮，也有些坐不住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是不停的松开又握紧。
　　言非凡见状，赶紧开口道：“唐师兄，按照我的手术计划，我会对你伤处做一次彻底清除，大部分受伤的面部肌肉都会被切除，只保留连接面骨的肌腱部分。”
　　“然后，我会从你全身各处移植合适的肌肉组织来填充。”
　　“唐师兄，我需要告诉你，这么大面积的面部肌肉移植填充，我是第一次做。”
　　“一旦手术失败，或是出现术后感染等意外情况，那时你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唐师兄……”
　　唐铮一抬手，止住了言非凡。
　　他的声音有些刺耳的说：“言师弟，你放心做手术就是，我信你。”
　　“真有意外发生，我也认了。”
　　唐铮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接着说：“情况再是糟糕，又能比我现在的样子，糟糕到哪里去？”
　　“言师弟，你就大胆的放开去做，即便手术不成功，你也能为妍妍的手术积累经验。”
　　“谢谢唐师兄的信任！”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又转而说：“唐师兄，现在我需要你脱掉衣服，好方便我对你全身的肌肉做一个检查。”
　　唐铮听到这话，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俏丽小护士，蹭蹭的靠了过来，眼睛大大的盯着自己。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双眼放光。
　　唐铮很想要求清场，但是他嘴唇动了动，这话没能说出口。
　　作为一名医生，他晓得，这是言非凡要用他传说中的手雷达，在自己身上寻找适合移植的肌肉组织。
　　脸部肌肉最是复杂，言非凡需要从全身各处寻找各种长短的适合肌肉束。
　　而且，为了不影响原本肌肉块的功能，这移植的肌肉束也不能逮住一块肌肉使劲撸，需要寻找多处供体。
　　其他人呢，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言非凡这徒手检查的过程。
　　顺便呢，看一下他的身体，满足他们窥探的私欲。
　　毕竟，自己曾经有第一美男的名头。
　　唐铮想到自己如今的这副尊荣都被人看了，身体就更无所谓了。
　　他一边脱病号服，一边暗自庆幸。
　　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还没彻底颓废掉，偶尔也是锻炼一下的。
　　这身上的肌肉线条，还是能入眼的。
　　唐铮脱掉病号服，全身上下只穿着平角裤，平躺在了病床上。
　　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的注意到……
　　那两个小护士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准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只是这两个家伙的反应，让他着实气恼。
　　一个摇头，一个撇嘴。
　　唐铮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侮辱，他很想跳起来告诉无知的她们。
　　现在小，不代表它用的时候也小。
　　那里的膨胀系数，一般是与正常状态下的大小，成反比的……
　　言非凡对唐铮全身肌肉的徒手检查，做的相当快，正反面都检查了一遍，也就用了五六分钟。
　　只是他检查了一遍，又让朱剑和贝瑞各自检查了一遍。
　　再然后王川，还有他的五个学生。
　　唐铮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
　　傍晚下班之际，言非凡接到了医院书记刘锦的电话。
　　他被告知，凤凰片区医疗产业园的规划已经通过了政府的表决。
　　这个周五，将会在市政府举办医疗产业园的项目签约仪式。
　　届时，刘锦和侯建峰将会代表医院签署第二附院入住产业园的项目合作协议。
　　“据我所知，京城的百宁医疗集团、开元生物药业，还有我们滨海本地的白玉兰医疗集团、仁爱医院等也会现场签约。”
　　“非凡，我可是听说，你入股的那个非凡医疗科技发展势头相当迅猛啊。”
　　“现在入住产业园，是有优惠政策的。”
　　“非凡，条件许可的话，就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第769章 榜样作用
　　“啊……啊，非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宋怡在电话里，都有些抓狂了。
　　“周五签约仪式，还有两天就到了。”
　　“非凡，我们非凡医疗科技是绝对有实力在产业园要一块地，建自己的总部大楼和研发中心的。”
　　“只是两天时间，你让我们如何准备？”
　　言非凡嘿嘿的心虚一笑，说：“是怪我敏感性不足，要不是今天特意有人提醒，我还想不到这一茬。”
　　停顿一下，他又进一步介绍道：“宋怡，周五的签约仪式其实只是项目的意向签约，更像是政府方面搞得一个宣传噱头。”
　　“毕竟这个医疗产业园，政府方面从提出来到通过相关决议，时间也很短暂。”
　　“那个……”
　　坐在行驶的卡宴车后座的言非凡，把手机从右耳换到了左耳。
　　“我给你一个产业园负责人的电话，明天你带着相关资料去找他，报附属医院刘锦书记，还有我的名字。”
　　言非凡把一个手机号缓缓重复了两遍，以方便通话另一端的宋怡记下。
　　“宋怡，这个项目入住申请，更像是资格审查，只要实力足够，有切实的产品和发展前景，问题应该不大的。”
　　宋怡在电话里哼哼道：“我们虽然发展时间短，但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缺。”
　　“只是我们还没有足够大的名气，且去政府办事，需要资料齐备，又得准备的漂亮。”
　　“唉，今晚上又要忙一个通宵了。”
　　“非凡……算了……”
　　宋怡又反思道：“这也怪我们，应该让人专门关注政府政策方面的机会和风险的。”
　　“非凡，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召集人手抓紧工作了……”
　　言非凡结束与宋怡的通话时，车子已经驶进了醉墨华庭小区。
　　他回到住处，过来蹭饭的小雨又蹭蹭的迎了过来，殷勤的接下公文包。
　　“言哥哥，回来了啊！哎，怎么苏叶姐和羽姐没一起回来啊？”
　　言非凡解释说：“苏叶晚上有个练习兼教学手术，段羽去和她男友过二人世界去了。”
　　“我们先吃饭，不用等她们……”
　　言非凡和田雨把给余苏叶的饭菜，单独留出来放进冰箱后，两人就坐下来吃……
　　田雨笑嘻嘻的说：“言哥哥，今天地理老师特意回到学校，亲自向我道歉了呢。”
　　“他还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
　　“言哥哥，我还发现，其他任课老师和活动课老师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一大截呢。”
　　田雨又一副大人模样，说：“言哥哥，我心中有数的，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你，我不会胡乱应承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是学生，还是以学习为第一要务。”
　　田雨嗯了一声，又转而说：“言哥哥，你的植物人唤醒研究，大获成功了吧？”
　　言非凡轻笑道：“距离大获成功还早着呢，只能说研究进展还算顺利。”
　　“有了顺利的开局，接下来就是乘风破浪，距离大获成功也不远了，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天才医生呢。”
　　田雨拍了一下马屁，又接着说：“我们年级的中考成绩第一，他的父亲就是植物人。”
　　“听说，都已经在家昏迷两三年了，说是车祸造成的，真可怜。”
　　言非凡喝了一口汤，说：“这种情况的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就非常小了。”
　　“我们的研究成果，顺利话，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对外公开，或许能对他有所帮助……”
　　吃过晚饭，田雨又帮着收拾了一下餐桌，就跑回学校了。
　　晚上，言非凡相继接到两个电话。
　　一是苏省医药研究所的博导张润打过来的，说是他前妻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不过又到了需要注射药物的时间了。
　　言非凡思虑片刻，把注射药物的时间，定在了周四上午十一点。
　　第二个电话，是梁兆奎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兴奋表示，果然如他所料，这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规范一发布后，他们五大佬接到的问询电话，就是络绎不绝。
　　“非凡，他们都嚷嚷着让我们放出一台手术视频，证实此事，并供他们观摩学习。”
　　“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成果，哪能免费给？”
　　“想看完整手术视频，拿五万过来！”
　　“非凡，我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打了钱过来，还不是一位两位。”
　　“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变玩笑为真，明码标价的卖视频资料了。”
　　梁兆奎又卖关子道：“非凡，你猜一下，我们今天卖出去了多少部视频？”
　　“老师，超过十了？”言非凡随便一猜。
　　梁兆奎哈哈笑道：“何止啊，这都超过二十了。这样一来，我们举办观摩研讨会的经费，可就有了。”
　　他又在电话里补充道：“非凡，我们卖出去的是你和老倪联合主刀的那台手术。”
　　“有人还打电话质疑，是不是我们几个抬轿子造势抬你。”
　　“那就让他们自己看一看，你真正的手术水平，省的他们用经验主义看人。”
　　“呦，又有电话插进来了。”
　　“非凡，先不说了……”
　　言非凡等到余苏叶从医院回来，时间都到了晚上过十点。
　　余苏叶从手机上调出几张照片，还有几段短视频展示给言非凡。
　　“这是我们对丁丁再造手术做的五处小改进，你看一下效果如何？”
　　言非凡一边看，一边道：“我先看一看想一想，苏叶，你先吃饭。”
　　余苏叶连洗漱带吃饭，又收拾碗筷，用去了近半个小时。
　　她来到客厅，挨着言非凡坐在沙发上。
　　“非凡，有什么意见没？”
　　言非凡沉吟着说：“三处变动，我认为是没有问题。一处变动，我认为是无用功。”
　　“最后一处，我认为是适得其反。”
　　“苏叶，你看……”
　　言非凡拿出纸和笔，在茶几上边画边解释说：“改动的这处肌腱连接，看似增强了韧性，但是我们把丁丁扭转六十度。”
　　“你看，这里的血管和神经，就有发生扭曲纠缠的危险……”
　　余苏叶拿起言非凡画的示意图，注视着沉吟片刻，说：“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
　　“明天，我去剖开看看……”
　　说到这，余苏叶就啊的一声，赶紧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吼吼道：“我们练习结果，可不能被他们给破坏了……”
　　等余苏叶拨通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非凡，我们所用的这位大体老师，后面还有一个团队等着连夜做手术试验呢。”
　　余苏叶又轻笑道：“我也是今晚才知道，非凡，你可是引发了全院的人体构造基本功再练习的大热潮呢。”
　　“搞得如今医院的大体老师和器官标本，非常的紧张。”
　　“我们的陈大院长表示，这是好现象，还说你这个榜样带头作用，发挥的很好。”
　　“医院正积极与其他医院协调资源……”


第770章 小心思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四。
　　上午十点五十分，做完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见到了张润与他的前妻罗笛。
　　言非凡发现罗笛的气色和精神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目光平和，还带着暖人的笑意。
　　尤其是她的体型，与三周之前相比，看上去就没什么变化。
　　这让言非凡暗自点头。
　　一般来说，确诊了恶性肿瘤，病人的身体通常会有一个快速消瘦的过程。
　　罗笛没有出现这个变化，一是表明她体内的肿瘤，确实得到了有效控制。
　　二也表明了，她的心态真的不错，没有被疾病吓倒。
　　言非凡把张润递过来的核磁共振影像片子，一一的插在了看片灯上。
　　在明亮的看片灯映衬之下，言非凡清晰看到片子上那五处被注射了药物的肿瘤，体积都缩小了四分之一到三分一不等。
　　看来，那抗癌新药确实有效。
　　只不过，在罗笛的左肺上又发现了一小团阴影，在肝部也多了一个小肿瘤。
　　这就是肿瘤转移后的讨厌之处了。
　　按下葫芦起来瓢，控制好一处，不知就会从哪里冒出新的肿瘤，让人防不胜防。
　　按照张润的意见，左肺部的阴影暂时不用管它，这次再加上肝部新出来的小肿瘤，言非凡一共给罗笛进行六次穿刺送药。
　　言非凡根据这核磁共振影像图，手绘出六处肿瘤的三维透视图，供张润计算药量，还有送药位置……
　　言非凡吃过午饭后，在十楼的一间病房，从十二点五十分开始，用时近半个小时，对罗笛完成了六次穿刺送药工作。
　　“言医生，还请留步……”
　　准备离开的言非凡，听到张润喊自己，停下了转身的动作。
　　“言医生，我有一个冒昧之请！”
　　张润一脸诚恳的说：“我这抗癌药虽还处在临床试验阶段，但是已经有一些老板患者慕名而来，这研究经费还是相当充足的。”
　　他给了言非凡一个意会的眼神，又接着说：“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项目团队。”
　　“言医生你精准的穿刺技术，能最大化的在治疗中发挥出这抗癌药的功效。”
　　“不知言医生你意下如何？”
　　言非凡婉拒道：“谢谢邀请，只是我的工作日程安排的比较紧张，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接额外的工作了。”
　　张润又劝说道：“言医生，你加入项目团队后，我也是会把患者送到你这里。”
　　“你每天的工作，最多也就像今天这样，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不会多占用你更多时间，而每一次的辛苦酬劳，至少也是万元起步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张研究员，我时间安排真的是紧张，今天就到这吧。”
　　说完这话，他不再给对方劝说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然后走进了五号病房。
　　坐在病床上看医学书的唐铮，看到言非凡进来，很是郁闷的丢下手中书籍，就要脱身上的病号服。
　　言非凡赶紧的出声阻止。
　　“唐师兄，这次你不用脱衣服，我不需要再次做检查了。”
　　唐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语带自嘲的道：“你，老师，还有其他几个家伙是一个接一个的来，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到了妍妍手术之时，你可不能这样。”
　　言非凡笑道：“妍妍是小女生，待遇自然与师兄你有很大的不同。”
　　“这次，你就当自己为医学献身了。”
　　言非凡瞅了一眼他丢在一旁的书，“《断指再植技术与实例》？”
　　唐铮解释说：“如果我这张脸恢复的还算可以，我自然还是要做一名整形医生。”
　　“如果恢复的不怎么理想，我就想着改行做一名创伤外科医生了。”
　　他又拿起那本书，接着说：“言师弟，你别多想，我不是对你没信心。”
　　“我只是想看看这断指再植手术的难度有多大，想着自己转行能跟得上不。”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我不会多想的。”
　　停顿一下，他问道：“唐师兄，你向医院把叶琳和徐双两个小护士给投诉了？”
　　他在吃午饭的时候，接到护士主管刘清芳的电话，说是唐铮向医务处的患者服务部做了投诉。
　　唐铮嗯了一声，语带气愤的说：“上午，贾馨来看我，我才知道护士群里都传遍了，说我中看不中用，小牙签。”
　　“周二那天，你给我做检查时，我分明看到她们两个一个摇头，一个撇嘴。”
　　“这件事肯定是她们两个乱传出去的。”
　　唐铮又一副为你好的语气，说：“言师弟，以你的医术，接触的病患层次都比较高，这就需要一个高素质的医疗团队。”
　　“你可以趁着我投诉的机会，开掉她们两个，再招两个素质更好的。”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认为唐铮纯粹是小题大做了。
　　或许，那两个家伙触到了他的痛处？
　　他那里……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从显露出的外部轮廓来看，确实要比正常尺寸小了一圈。
　　言非凡一脸正色的说：“唐师兄，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先告诉我或护士主管，没必要直接投诉到医院的。”
　　“而且，她们两人都坚持说，根本没有把你的事情乱传给其他人。”
　　唐铮不信的切了一声，说：“被投诉了，她们自然是死也不肯承认了。”
　　“但是她们那一天的表现，我可是真真正正的看在眼中的。”
　　言非凡敷衍着说：“我会让她们两个对那一天的不合适表现，向你道歉的。”
　　临走前，他又不忘提醒，“唐师兄，今晚上你还有一次吃大餐的机会。”
　　“明天手术之后，你可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的进食了……”
　　在言非凡离开后不久，石珉来到了张润和他前妻所在的病房，进行探望。
　　“石老师，跟你说件事……”
　　张润轻声叹道：“为答谢言医生，我好心的邀请他加入我的研究团队，每天也就最多工作一个小时给患者注射一下药物，每个月就能获得三五十万的劳务费，至少。”
　　“没想到，言医生给拒绝了。”
　　“石老师……”
　　张润迎上石珉的目光，才发现他的脸色已是一片阴沉，到嘴的话也停了下来。
　　石珉冷声道：“张润，你可你真敢想？”
　　“让非凡给你做工具人，每天给你的患者注射药物，你脑子进水了？”
　　石珉又一脸嘲讽的道：“三五十万？”
　　“你认为很多吗？”
　　“非凡他随便做一台整容手术，就能收入三四百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
　　“不就是想利用非凡对人体结构的入微掌握，精确无比的注射技术，好大幅度的提升你抗癌药的试验数据！”
　　石珉注意到张润被自己说的坐立不安，额头也冒出了细汗。
　　他继续警告说：“张润，收起你所有不该有的小心思。”
　　“非凡他不是你可以打主意的对象。”
　　石珉看了一眼还是病床上昏睡的罗笛。
　　“要不是看在你对前妻还算有情有义的份上，我是不会帮忙向非凡求情的。”
　　“非凡他的时间和精力，很宝贵……”
　　此时，言非凡正在接来自宋怡的电话。
　　“吼吼，非凡，刚接到通知，明天去市政府签约。”
　　“非凡，我这两天两夜总共睡了不到八个小时，不枉我辛苦一回。”
　　“哎，你明天有时间吗？来市政府见证我们非凡医疗科技的历史时刻？”
　　“明天有手术！”言非凡回应简略的很！


第771章 再接再厉
　　“老大，我们真没有四处乱说……”
　　叶琳是一脸的信誓旦旦，就差诅咒发誓了，徐双也是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那个，摇头或撇嘴，我或许做过，应该是当时下意识的反应。”
　　“他那里确实……”
　　叶琳见言非凡要瞪眼睛，赶紧的乖乖认错，“老大，是我们错了，没有用医护人员专业的态度对待患者。”
　　徐双低些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附和说：“老大，我也错了。”
　　“我原以为，曾经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可以随便一些的。”
　　言非凡一脸严肃的说：“工作期间，就应该拿出专业态度，无论患者是什么人。”
　　“对于熟悉之人，更要如此。”
　　“他们因为病情或伤势，心态会发生一些变化，更加敏感别人的反应。”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语带郑重的说：“关于有没有乱说一事，这次，我相信你们。”
　　“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言非凡又吩咐道：“现在让刘主管带着你们去唐医生那里，就不专业态度做道歉……”
　　他挥手把两个小家伙打发走后，迎来了一位自己找上门来的客人。
　　这位一位保养的相当不错，打扮贵气，很有风韵的一位中年妇人。
　　“言医生，你好！我是闻泰集团董事长的妻子何柔。”
　　来人自我介绍了一句，就从随身华丽的小坤包里取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听闻言医生你正在主持一个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的医学研究，并取得了重大进展。”
　　“这里面是一百万的现金支票！”
　　“我准备捐赠给言医生你主持的这个唤醒植物人的研发项目。”
　　言非凡并没有接对方递过来的信封，客气的说：“何女士，谢谢你的慷慨支持！”
　　“不知，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何柔把信封在手中灵活的转动了两圈，缓缓的说：“言医生，我就直说了吧。”
　　“这钱，我也不是白捐助的。”
　　“我儿子，在两个月之前溺水昏迷。”
　　“虽然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去美国最好的梅林诊所，让他得到了最好的救治，但到现在也一直没能苏醒。”
　　“根据我的了解，言医生你号称百年难遇的天才医生，医术了得，如今又主持植物人唤醒的研究项目。”
　　何柔又把手中信封优雅转了一个圈，说：“言医生，这只是第一笔捐赠。”
　　“如果你能让我的儿子苏醒过来，后面还有更大额的。”
　　言非凡轻哦一声，接着说：“何女士，我只能拒绝你的慷慨了。”
　　“为什么？”
　　何柔有些惊讶，手中信封也用大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捏住。
　　言非凡耐心的解释说：“何女士，植物人昏迷原因，多种多样，针对不同类型的昏迷原因，其唤醒方法也是不同的。”
　　“我们这个唤醒研究课题，针对的是脑干部位损伤类型植物人。而你的儿子，是溺水缺氧导致的昏迷。”
　　“所以，你儿子的这种情况，不在我的研究项目涵盖的范围之内。”
　　“何女士，抱歉了！”
　　何柔消化了一会儿言非凡的话，着急的说：“言医生，不是有触类旁通之说吗？”
　　“你的唤醒方法，既然在那个什么脑干受伤植物人身上有效，在我儿子身上也有可能起到效果的吧？”
　　“言医生，要不，你再做一个唤醒溺水昏迷植物人的唤醒研究。”
　　“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字！”
　　言非凡再次解释道：“何女士，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两种类型的植物人，研究跨度很大。”
　　“以我们现在的人力和精力，无法做到兼顾，只能取其一。”
　　“抱歉了，我真的帮不到你……”
　　在言非凡的眼神示意之下，站在一旁的段羽把这位满脸失望的妇人送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回来的段羽又饶有兴致的说：“言医生，你知道她的儿子是谁吗？”
　　“她的儿子很有名？还是我认识的人？”言非凡反问道。
　　段羽呵呵一笑，说：“关喆！”
　　原来是他，那个开超级跑车追求余苏叶的家伙。
　　之前是多么威风醒目，如今却成了躺在病床上不知岁月流逝的植物人。
　　这让言非凡忽然有了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
　　“哎，段羽，那起游轮在长江入海口撞船倾覆事故，处理结束了吧？”
　　段羽嗯了一声，介绍的说：“事故相关责任人处理了十几人，经济赔偿责任主要由游轮所有者，也就是闻泰集团承担。”
　　“上亿赔偿金撒出来，事情就过去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想起了一事。
　　“也在那起事故中受伤的廖自强，他如今的情况，你清楚吗？”
　　段羽点点头，说：“那个家伙在美国做完整形修复手术，已经在上月回国了。”
　　“言医生，他现在做的事情，你听了肯定会感兴趣的。”
　　言非凡抬头扫了段羽一眼，示意她不要卖关子，赶紧的说。
　　“言医生，那家伙从父亲那里拿到了五千万的启动资金，目前正在招兵买马，准备仿制你们那个输液控制器。”
　　言非凡就是一怔，说：“还真的有人要仿制我们的产品？”
　　他又沉吟着自语，“这个家伙，不会夹杂着私人恩怨在里面吧？”
　　段羽一本正经的说：“言医生，不排除这个可能。”
　　说着这话，段羽就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展示给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他现在的样子。”
　　言非凡一看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第一眼就被那个醒目的大鼻子给吸引住了，其次就是紧绷上挑的上嘴唇。
　　客观评价，这鼻子和嘴唇修复的，还是不错的，不丑。
　　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自然，能让人一眼分辨出，这是做过了手术。
　　言非凡自忖，这家伙的修复手术要是自己来做的话，看上去肯定会顺眼舒服许多。
　　“估计他心里想着，他受伤了，我就得乖乖的上赶着给他做手术才是。”
　　“因为，他家有钱啊！”
　　言非凡摇头嘲笑了一句，忽然语带疑惑的问：“段羽，这些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段羽收起手机，轻声道：“言医生，我可是一位专业的保镖。”
　　“我除了护卫你免受突然而至的危险外，更重要的工作是防范危险，消除危险于萌芽状态中。”
　　“言医生，我平时可不是无所事事，一直有在收集与你有过冲突和交集之人的信息。”
　　言非凡有些恍然。
　　“你原来不只是在玩手机，玩电脑，是我错怪你了。”
　　“段羽，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言非凡夸赞了一句，又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段羽，除非有紧急且重要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打扰我。”
　　“我要好好的想一想明天的手术……”


第772章 体验者
　　由言非凡主刀的唐铮医生的容颜修复手术，在周五的早上九点，准时开始。
　　手术在小红楼二楼的一号手术室举行。
　　手术助手有两位，分别是王川和朱剑，麻醉师是来自整形中心的资深麻醉师罗镇。
　　器械护士是孟瑶。
　　至于巡回护士，因为叶琳被手术对象投诉的缘故，言非凡只得临时从王川的手术团队里借用了一位。
　　贝瑞、林倩、亓修平等数名青年医生在手术室做近距离的观摩学习。
　　手术开始之后，言非凡就用手术刀，大刀阔斧，干脆利索的把唐铮左脸伤处，被浓酸腐蚀的或残破不堪，或扭曲黏连的肌肉组织，做了一次彻底的清除。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是小心翼翼的保留住了本就受损严重，相当残破的神经控制网络，还有血管网络。
　　做好伤处的清理之后，言非凡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肌肉束的移植了。
　　这部分工作，主要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工作是移植肌肉的裁取，这部分工作主要由王川负责。 
　　王川昨晚就收到言非凡一张任务清单。
　　上面异常详细的写明了他要在什么时间，在唐铮身体的哪一块肌肉，裁取什么规格，多少数量的肌肉束。
　　王川要裁取的肌肉束，可以说来自唐铮的全身各处，主要采集处还是集中了在腰腹、胸肋、手臂、小腿等几处的肌肉。
    第二部分工作就是肌肉束的移植和缝合工作，自然是言非凡来负责了。 
　　朱剑负责协助。
　　今天手术的整个工作过程，通俗形象一点来说，就像是垒砖墙。
　　王川是小工，负责卸砖和递砖，作为师傅的言非凡就负责砌墙。
　　只不过这个工作，是用从身体各处采集而来的肌肉束，把唐铮脸上缺失的肌肉块重新搭建出来，对操作技术的要求，更加的精细入微而已。
　　整个过程，言非凡都是在手术显微镜的视野中，一条肌肉束又一条肌肉束的进行拼接和缝合。
　　手术进度，看上去缓慢的很……
　　上午十点，凤凰医疗产业园项目签约仪式，在滨海的市政府副楼大厅，准时举行。
　　整个签约仪式，正式又简洁。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每人做了一两分钟的发言后，集体签约仪式就开始了。
　　宋怡作为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法人，被礼仪小姐引导着，坐在了铺着红绒布的长条桌的末端位置。
　　随后，又有一位礼仪小姐把一式两份协议，放在了宋怡的近前。
　　她翻开协议快速的检查了一下。
　　公司名称，没有错！
　　项目名称，“非凡医疗科技公司总部及研发大楼”，也没错。
　　投资资金，2.8亿！
　　宋怡又翻到协议签字盖章的位置。
　　她发现需要政府签名盖章的地方，已有人签好名字了，但是章还没有盖。
　　宋怡又抬眼看向左边，一排十几人大多在刷刷的签字。
　　长条桌前方，有电视台的摄影师在摄影，有政府工作人员在拍照。
　　和宋怡一起来的余川柏，也正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个不停。
　　宋怡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政府准备的放在身前长条桌上的签字钢笔，摘掉笔帽。
　　她稍微用了一点力，在两份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宋怡拿出公司的公章，在两份协议上盖好了章。
　　她拿起协议吹了吹盖章处，又看了看自己的签名。
　　宋怡有些不太满意。
　　这个签名，她是在成立公司之后，特意找艺术家设计的，自己也练习了好久。
　　但是今天这签名，发挥的不够理想……
　　签好的协议由礼仪小姐收走，统一交到政府专人那里盖章，
　　然后，再由市政府一把手孙市长，把盖好章的一份协议，亲自转交。
　　这个过程中，除了相互握手之外，孙市长自然是要亲切讲两句的……
　　排在最后一位的宋怡，见上一位老板拿着协议欠身走开，赶紧的小抬步，几步来到了孙市长近前。
　　“孙市长，您好！”
　　孙市长从身边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协议，对些宋怡轻轻一笑。
　　“宋怡同志，你哥宋岩，我也认识。”
　　“非常优秀的一位同志，为我国通讯事业和滨海经济做了很多贡献。”
　　孙市长又忽的话题一转，问：“言非凡医生没有来？”
　　宋怡微微一怔，赶紧回道：“孙市长，言医生他今天有重要的手术。”
　　孙市长轻哦一声，说：“宋怡同志，你们的产品和项目规划，我有过了解。”
　　“输液智能控制器，还有睡眠促进仪，都是针对普通大众所需，都切实解决实际问题的医疗用品。”
　　“很不错，很不错！”
　　宋怡一副激动的模样，说：“孙市长，谢谢您的鼓励和认可！”
　　“我们作为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医疗科技公司，唯有不断的推出可靠有效又实用的产品，才能赢的市场，获得生存和发展。”
　　孙市长点头赞许了一下，又问道：“宋怡同志，你们的这个睡眠促进仪，要在明年春天上市推出。”
　　“现在有产品了没？”
　　孙市长又补充道：“我的睡眠问题有些严重，需要吃药才能睡一个好觉。”
　　“这是天才医生言医生的研发成果，我是非常期待的。”
　　宋怡老老实实的说：“孙市长，这睡眠促进仪，我们已经研发了好几种体验款。”
　　“不过，关键之处，是需要到医院做一个脑波测试，我们需要找出一个特定的脑波频率，进行刺激，才会产生催眠效果。”
　　孙市长反应挺快，抓住了一点关键，“每个人的催眠脑波频率，都不一样？”
　　“是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也不是每一人都有这个频率！”
　　宋怡又进一步解释说：“根据言医生的研究，只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几率，找到这特定的脑波刺激频率。”
　　孙市长哦了一声，又问：“测试这个脑波频率，很麻烦吗？”
　　宋怡摇头介绍道：“不麻烦，言医生说短则一分钟，长则十分钟，就能做完检测。”
　　孙市长递出协议，轻笑道：“方便和允许的话，我希望能成为你们这个睡眠促进仪的一位体验者。”
　　“孙市长，这是我们的荣幸！”
　　宋怡接过协议，又和孙市长握了下手。
　　协议拿回后，最后一项是合影留念，自此，今天的项目签约仪式，圆满结束。
　　时间也才刚过十一点，政府方面倒是在食堂为他们准备了工作午餐。
　　不过除了几位老板要留下来，继续与领导或政府工作人员商议事情外，大部分来宾没有留下吃工作午餐，纷纷告辞走人。
　　宋怡拿着纪念礼物，她用过的那支签字钢笔，与余川柏，还有从京城过来的百宁集团董事长，余佑涟、余佑海，还有滨大附院的刘锦、侯建峰等人，一同离开了市政府。
　　他们一行十余人，乘坐三辆车，最后赶到了罗记私房菜馆，准备一边在这里吃午饭，一边商议可能的合作……


第773章 你排第一
　　下午四点，整整七个小时后，言非凡完成了唐铮容颜修复的第一阶段手术。
　　王川和朱剑处理好手术收尾工作后，他们会送唐铮去无菌病房，避免感染，以等待第二天的手术。
　　言非凡在手术区更衣室稍事休息，换好衣服后回到九层的小办公室，意外发现有一堆人在等着自己。
　　他见到了余苏叶，医院书记刘锦，宋怡和余川柏，还有来自京城余家的余佑涟、余佑海等人。
　　在众多的余家人之间，还有一位看上去有六七十岁年纪，留着刚硬的花白短发，精神奕奕的老者。
　　“非凡，我给你介绍一下……”
　　余苏叶把言非凡拉到老者身前，笑盈盈的说：“这是我们百宁集团的掌舵人，按照辈分和排行，我们要喊五爷爷！”
　　“五爷爷，您好！”
　　言非凡以小辈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欠身招呼了一声。
　　眼前这位，名叫余广然。
　　言非凡之前听余苏叶不止一次的说起过，这位余家近千亿资产的掌管者，也是余佑涟的父亲，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家伙。
　　余家产业，从之前家族式的小打小闹，快速成长为现代经营体制下的医疗产业集团，都是在他的领导下实现的。
　　余广然打量着言非凡，颔首笑道：“非凡，这几个月，你的名字，我的耳朵里可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今日一见，果然是才貌双全。”
　　“怪不得能让我余家美丽和智慧集一身的苏叶一见倾心，主动采取行动。”
　　这让余苏叶娇嗔道：“五爷爷，这么多人面前，你怎么能这样说啊？”
　　“我不要面子啦？”
　　在一片轻笑声中，言非凡又向刘锦、余佑涟、余佑海等人招呼了一声，在会客区沙发坐了下来。
　　言非凡的这间小会议室，会客区较小，也就能容五六人宽松的就坐。
　　所以，在众多长辈，医院领导和公司负责人之前，余川柏、余苏叶两兄妹只能站着，做起了端茶倒水的服务工作。
　　“非凡，今天在市政府签约的一共有十六家单位和公司，共签下了二十二个项目。”
　　刘锦介绍道：“协议总金额，达到了一百三十二亿。”
　　“我们签署的第二附院，预计投资六个亿，建成后将会成为一家有一千张病床，两千名医务人员的研发教学型综合医院。”
　　余佑涟接过了话，说：“我们百宁集团签署了三个项目，一家有一千两百张病床的综合医院，一家医药研发中心，一个医疗设备研发和制造基地。”
　　“总投资，在三十个亿！”
　　宋怡也嘿嘿介绍道：“非凡，我们预计投资是两点八个亿，将会建一个集公司总部，科研中心，还有一个小型试验和制造基地为一体的综合项目。”
　　言非凡哦了一声，关心的问：“宋怡，这两点八个亿，公司能拿的出来吗？”
　　“对了，那个廖自强要仿制我们产品一事，你让人去调查了没？”
　　宋怡沉声道：“以我们当前的销售态势，拿出这两点八亿，压力不大。”
　　“你说的那家伙要仿制我们的产品，我让人去做了初步调查，确有其事，而且动静还不小。”
　　宋怡又冷声道：“非凡，我们在推出产品之时，就考虑了这种仿制行为。”
　　“我们一是申请了尽量多的产品专利。”
　　“二是与产品核心部件的几家供应商，签署了独家供应协议。”
　　“其他人想仿制我们的产品，也不是那么的易的。”
　　这时，余广然开口道：“非凡，午饭期间，我们也谈过此事。”
　　“在医药医用设备领域，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还是非常看重的。”
　　“我准备联合白玉兰集团，号召对输液控制器的高仿行为进行抵制。”
　　“这样一来，对方即便仿制出了产品，也不太容易借到我们行业内的销售渠道。”
　　“他们要么使用其他行业的销售渠道，或是自己组建销售团队，搭建销售渠道。”
　　“这都会大幅度提升他们的销售成本。”
　　刘锦也笑着说：“非凡，在推进凤尾山医疗产业区规划落地的过程中，我也与滨海经济界几位重要人物，建立了不错的联系。”
　　“对于廖家的这种不适当行为，我会请他们出面劝说一下，免得将来闹得不愉快。”
　　言非凡一脸感激的说：“多谢关心和爱护，些许小事，让长辈们跟着费心了。”
　　余广然又是哈哈一笑，说：“非凡，这商业上的乱七八糟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位宋怡小姑娘……”
　　余广然伸手点了点宋怡，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非凡你认可，确实相当的不错。”
　　“小姑娘有想法，也有闯劲。”
　　余广然又一指站在旁边的余川柏，说：“川柏也是我们余家的芝兰玉树。”
　　“有他们两个替你掌控商业，再加上我们的护持，不说必然会一帆风顺，成功也是大概率……”
　　众人又稍微谈了几句，晓得言非凡刚完成一台六七个小时的大手术，疲累的很，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起告辞走人了。
　　余苏叶留了下来。
　　“五爷爷他们明天上午会去凤尾山实地考察一下产业园区，就直接返回京城了。”
　　余苏叶给言非凡揉着肩膀，刚要再开口，就听到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宋怡的来电。
　　言非凡接通了电话。
　　“非凡，刚才忘了一件事情。”
　　“在今天的签约仪式上，我和孙市长交谈了几句，他说自己有睡眠问题，对我们的睡眠促进仪很有兴趣，说是想成为体验者。”
　　“孙市长有可能会找你做高频催眠测试，非凡，你心中有数即可。”
　　言非凡轻哦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非凡，签约产业园这事是公司发展战略大事，理应董事会批准。”
　　“只是事情紧急，我们就擅自做主了。”
　　“我想着近期召开一次股东会，说一下此事，补上程序和文件，并通报一下公司的近期发展和明年规划。”
　　言非凡不在意的回道：“宋怡，公司的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
　　“这个股东会，我会尽量参加的……”
　　言非凡结束了与宋怡的电话，王川就推门而入，来到了办公室。
　　“唐铮那边，已经安置好了。”
　　“明天又是六七个小时的手术，非凡，你身体没问题吧？”
　　言非凡估量一下自身状况，笑着说：“没问题，可以坚持的。”
　　王川劝说道：“非凡，明天的手术，更为关键。要移植蕴养成功的分割神经，还要移植一些血管网络，都是不容有失的！”
　　“能让唐铮多等一天，也可以让他多等两天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最佳。”
　　言非凡笑了笑，说：“川哥，我心中有数的，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手术质量。”
　　王川正色的道：“手术完成质量是其次，我更担心的是，连续高强度手术，会影响到你的身体恢复。”
　　“你的身体健康，是排在第一位的……”


第774章 狗血剧情
　　今天是周五，还是次声波刺激疗法试验治疗的日子。
　　好在这项工作进展到现在，除了占用时间外，已经不费言非凡多少脑细胞了。
　　他用时近两个小时，完成了四位深度昏迷患者的次声波共振刺激。
　　随后，言非凡坐车回醉墨华庭。
　　只是他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刚离开附属医院没多久，就在第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车屁股被一辆宝马车给撞了。
　　撞的倒不是挺严重，坐在车后座的言非凡身体只是往前轻轻的晃了一下。
　　他本想下车查看一下究竟，却被开车的段羽给阻止了。
　　段羽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查看情况。
　　追尾的那辆宝马车也停靠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了一位身高腿长，留着一头淡红色长直发，身穿包臀裙的时尚女郎。
　　言非凡透过车窗看到，这个女郎态度还算不错，不停的向段羽抱拳欠身。
　　没一会儿，段羽和时尚女郎交换了联系方式，就返回了车上。
　　“后保险杠上有一个直径四五厘米的小凹坑，还撞掉了一块漆。”
　　段羽一边介绍车子受损情况，一边重新发动起了车子。
　　待车子重新驶入车道后，段羽忽然又开口道：“言医生，我严重怀疑这辆车是故意撞上来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认识你。”
　　言非凡微微一怔，质疑道：“故意追尾，就是为了认识我？”
　　段羽分析道：“这种追尾认识的套路，在男追女或是女追男上，并不鲜见。”
　　“我又观察到，那个家伙在和我交谈时，眼神不时的瞄向车内。”
　　停顿一下，段羽又猜测道：“当然了，她认识你的目的，应该不是追求你，很有可能是想找你做手术或看病。”
　　“言医生，需要我做进一步调查吗？”
　　言非凡笑了笑，说：“段羽，你不要职业病犯了，看任何人觉得都有怀疑。”
　　“先当做普通的追尾事故来处理。”
　　“如果她真的是别有用心，应该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到那时再说。”
　　段羽撇撇嘴，说：“言医生，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的。”
　　言非凡听她这么说，也忽然来了兴致。
　　“段羽，既然你这么肯定对方是故意的，我们就打个赌，如何？”
　　“好啊，没问题！”
　　段羽很干脆的应了下来，又想了一下，说：“就赌一顿美食吧。”
　　“莫小磊发现了一家挺不错的餐馆，我输了请你和余医生去那里大吃一顿。”
　　“你输了，就请我随便吃一顿就行。”
　　言非凡笑道：“好，就这样说定了。”
　　段羽又开口问道：“言医生，如果她真的是别有用心，来求你看病做手术的。”
　　“你会答应她吗？”
　　言非凡随口回道：“看具体情况吧，就看她是为谁求，还有什么样的病症了。”
　　“虽然我不喜欢通过这种危险的方式来实现个人目的，但是对于这种没有机会创造机会的积极主动精神，我还是挺欣赏的。”
　　言非凡又心生感慨说：“如今社会上升渠道越来越固化，没有关系和人脉，想出人头地，实现目的，就得做一点出格的事情。”
　　说到这，言非凡又意识到了一点。
　　“比如我接手的患者，大部分都是别人给安排好的，或是他人介绍过来的。”
　　“普通患者想找到我这里，哎，还真是不太容易呢。”
　　言非凡想了一下医院现状。
　　普通患者想找专家医生看病，可行的途径，似乎只能在门诊排队领取专家号。
　　而言非凡现在可没有去门诊坐诊的时间，还有精力……
　　“社会分化，阶层，还是客观存在的。”
　　言非凡感触了一句，又想到自己人在社会，越发的被各种关系所束缚，但是像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心脏移植双主刀手术法，还有次声波唤醒研究，他可是尽可能的把成果，做了推广和普及。
　　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越来越多的普通患者会因为自己的研究成果而获益，言非凡不禁有一些自得。
　　虽说自己做的不够纯粹，有利益驱动因素，但多少也算是造福了广大患者了……
　　自我感觉思想境界提升不少的言非凡，回到了小区住处，发现家里除了余苏叶外，小舅舒磊也在。
　　见小舅只身一人，言非凡忍不住问：“小舅，你不在酒楼照看生意，也不回山庄别墅陪老婆……”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小舅一把拉住。
　　“非凡，回你房间，有事跟你说。”
　　言非凡被小舅拉着回到自己的卧室，就见小舅咔嚓一下锁上门，是一脸苦恼的边挠头，边在房间走来走去。
　　等了片刻也不见小舅言语，坐在床上的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催促道：“小舅，有事赶紧说。”
　　“这都七点多了，我很饿，要吃晚饭！”
　　舒磊终于停下逡巡的脚步，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苦着脸说：“非凡，我在海外可能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啥？儿子？”言非凡惊的站了起来。
　　舒磊点点头，说：“几年前，我在马来西亚的港口认识了一位华裔女孩。”
　　“处了一段时间！”
　　“今天，我的海员同事突然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是这个女孩，她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儿子。”
　　说着这话，舒磊就把手机拿出，把照片展示给言非凡。
　　“非凡，你看看，这个男孩是不是和我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照片上是一个秀丽的二十四五岁女孩，抱着一个小男孩。
　　言非凡瞅了瞅照片上的小男孩，又瞅了瞅小舅。
　　外甥肖舅，言非凡就和小舅长的有四五分相似。
　　只不过舒磊更加魁梧一些，脸型也更加方正一些。
　　照片上的小男孩，瓜子脸，凤尾眼，高鼻梁，更像是言非凡小时候的翻版。
　　言非凡客观的分析说：“五官外貌的几处显性遗传，倒是一致。”
　　“不过，这也不能肯定他就是你的儿子，要以DNA检测数据为准。”
　　“小舅，女方联系你了？”
　　舒磊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向我这位海员同事打听了一下我的情况。”
　　“非凡，当时我做的有些操蛋。”
　　说着这话，他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右脸立马起了一个五指山印记。
　　言非凡赶紧的劝说道：“小舅，打自己可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你带着这个巴掌印回去，怎么向小舅妈解释？”
　　舒磊醒悟过来，又是一脸的着急。
　　“非凡，我可是向你小舅妈保证过，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狗血的是，这样的剧情就出来了。”
　　“非凡，我该怎么办啊？”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小舅，不要慌，要先确定，那是不是你的孩子。”
　　“如果是你的孩子，还要看孩子妈妈是什么意思。”
　　“既然事情出来了，就面对吧。”
　　“小舅妈那里，我的意思是不要瞒着。”
　　“这种事情，越瞒越容易出问题……”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自己有所疏忽了。
　　“小舅，我再看一下照片。”
　　他从小舅手中拿过手机，放大了那个小男孩的照片。
　　言非凡隐约辨认出，小男孩的腿上安装有矫正器……


第775章 没有底气
　　鉴于此事之重大，处理需谨慎，需要更多人的建议，余苏叶也成了知情人之一。
　　余苏叶也建议此事不要瞒着小舅妈为好，毕竟是一家人了。
　　再说，这是过去之事，不是现在犯下的错误，小舅妈应该能理解的。
　　在言非凡和余苏叶的相继劝说之下，小舅舒磊下定决心，要把此事告诉小舅妈。
　　同时，他会主动去联系这对远在海外的母子，了解事情的真相。
　　“孩子真是我的，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舒磊表态了一句，又关切的问：“非凡，你确定孩子的腿上有伤或残疾？”
　　言非凡摇摇头，说：“照片的像素有些低，看不真切，但是从轮廓和位置来看，十有九八是穿戴了矫正器。”
　　“或许，这就是对方要联系你的原因。”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问道：“小舅，不会再过一段时间又有女子带着孩子找上门吧？”
　　“怎么会！”
　　舒磊是一脸的愤慨，但是很快就蔫了。
　　“我们是远洋海员，到了港口，差不多都要去陆地上花天酒地一番。”
　　“你小舅我又是如此的帅气倜傥……”
　　舒磊摸着有一点胡子茬的下巴，苦着脸说：“要是有女孩也像她一样一时情种深种，偷偷的怀下孩子生下来，我也阻止不了啊。”
　　这话让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翻了眼皮。
　　“小舅，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是一个海员，真当自己是大明星啊。”
　　言非凡揶揄了一句，又催促道：“先吃饭吧，吃饱了饭，挨打能挺住……”
　　一起吃过晚饭，言非凡因为明天的手术安排，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陪着小舅跑去凤凰山庄，再回来。
　　他把此事电话告知了在山庄的姐姐，让她监督小舅行事，并密切关注事态变化。
　　把小舅送走后，余苏叶关切的问：“真的是小舅的孩子？”
　　言非凡点头道：“大概率是！”
　　“按照小舅的说法，他和那女子交往过一段时间，从孩子年龄上来看，是符合的。”
　　“而且，那孩子外貌继承了小舅不少的遗传特征。”
　　“当然了，最终还是需要做DNA测试。”
　　“天底下长的很相像之人，还是有的。”
　　言非凡又转而说：“有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说这是自然界的一个BUG。”
　　“说是有一个你，这世界必然会有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你。”
　　余苏叶轻笑道：“概率问题而已。”
　　“从七八十亿的世界人口中，肯定能找出一个和你有几分相像之人。”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关心的说：“非凡，今晚洗澡，你就用姐姐房间的浴缸吧。”
　　“用热水泡一泡，缓一下身体的疲乏。”
　　言非凡点头同意了…
　　近一小时后，穿着浴袍的言非凡，刚把右脚踏进主卧卫生间的大浴缸里，又嗖的一下逃了出来。
　　“苏叶，水太烫了！”
　　余苏叶赶紧的把手伸进浴缸的水里划了划水，疑惑的说：“水温正好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提醒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女生的洗澡水，比男生的洗澡水温度要高，这是普遍存在的。
　　而且，还有科学依据。
　　这属于温度感受痛觉系统的差异，主要涉及到自主神经系统，交感和副交感的拮抗平衡。
　　简单的解释就是，女性比男性更怕冷，但是不怕热，是由于女性皮肤温度通常比男性的要低。
　　女性的表皮毛细血管的收缩，导致正常情况下，她们的皮温通常低于男性皮温。
　　皮温不等于体温，成年男女的体温基本上是相同的，除了在女性特别的日子。
　　这个略低的皮温，再加上温度感受痛觉系统的差异，可以让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承受较高的温度，但是她们比较怕冷。
　　所以，在一个大办公室里，有时候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男同志们热的冒汗难耐，喊着要开空调，但是一些女同志却坚决反对。
　　因为，她们觉得冷。
　　言非凡这一提醒，余苏叶也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就是是一两度的温度差异，忍一忍水温就降下来了。”
　　言非凡哼哼的反驳道：“忍一忍？这么烫，都能用来给猪脱毛了。”
　　余苏叶嘻嘻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要不……”
　　她眼波流转说：“这浴缸足够大，容下我们两人泡没问题。”
　　“我先进去，帮你降一下水温？”
　　言非凡犹豫片刻，告诫说：“我明天还要手术呢，你可不能乱来。”
　　余苏叶很有风情的横了他一眼，缓缓的脱下睡衣，放在了衣架上。
　　然后，她走进浴缸，一点也没犹豫的躺了下来，又故作夸张的呻吟一声。
　　“啊，好舒服呢！”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个家伙。
　　余苏叶一边拨动浴缸里的水，一边饶有兴致的说：“非凡，我们在院士小区的别墅主卧，会有单独的浴室。”
　　“装修公司会给我们安装那种具有恒温冲浪按摩功能的双人大浴缸呢。”
　　“每天工作结束，在这样的大浴缸里舒服的泡一泡，光是想一想，就很幸福呢。”
　　言非凡没回应她，伸手试了下水温。
　　还是有些烫。
　　“非凡，唐铮能恢复几成容貌？”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伤势这么重，即便手术恢复达到我期待的理想状态，之后再做一两次整形修复，也不可能恢复原貌了。”
　　“主要是原来的他，太过俊美了一些。”
　　“我会建议他，把没有受伤的另外半张脸也做一下整形，主动的降低一下颜值。”
　　“这样的话，他的一张脸，看上去就会更加的和谐统一一些。”
　　余苏叶把双臂叠放在浴缸边缘之上，下巴又枕在了上面，小腿还不安分的在浴缸里扑腾了几下。
　　“劝人把自己整的丑一些，非凡你还是第一个呢。”
　　“哎，非凡，水温应该可以了。”
　　言非凡又试了一下水温，还是有些烫，但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
　　他脱下浴袍，走进浴缸，靠着余苏叶滑软的身体缓缓坐了下来。
　　余苏叶受到过警告。
　　这段时间是言非凡身体恢复的关键期，再加上明天有大手术，也就控制着自己没有撩拨他。
　　她把身体蜷起来，抱腿坐在了浴缸的另一端，说：“非凡，你对唐铮的手术，好像信心不太足？”
　　“你看出来了？”言非凡有些惊讶。
　　余苏叶笑了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之前准备手术，可没像今晚这么慎重，竟然连小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管了。”
　　言非凡长呼出一口气，说：“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明天手术要移植神经网络，还有血管。”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组织移植，而是一次复杂的全系统再造。”
　　“我感觉就像是在组装了一台简配的汽车，还粗制滥造的很。”
　　“这台车能不能发动运转，苏叶，我真的没有多少底气……”


第776章 不愿意
　　一直处在麻醉昏迷中的唐铮，第二次手术在周六的早上八点半开始。
　　今天的这次手术，相对来说，比昨天的手术更重要，也更复杂。
　　一开始就猜拳获胜的贝瑞，替换朱剑，和王川一起成为了言非凡的手术助手。
　　手术一开始，休息一夜，满血复活的言非凡是直入主题。
　　他用手术刀划拉唐铮完好的右脸皮肤，分开肌肉组织，让一根略呈灰白色的神经，完全的暴露出来。
　　这根神经的末端大部分被一分为二剖成了两根，中间放着生物隔离软性材料，防止它们黏连再度生长在一起。
　　言非凡用生物电刺激仪检测这两根分开的神经，发现都可以正常传导生物电流后，就正式开始了移植工作。
　　他先是利索的裁断了相对瘦小的一根分离神经的上端。
　　至于这条分离神经的下端，言非凡则是小心翼翼的剥离出了一小片宛若树根模样的神经末端网络。
　　这样做，必然会对神经对右脸的肌肉控制造成一定损伤。
　　但是为了让修复后的左脸，不变成僵尸脸，言非凡就需要给它搭建一套基本的神经控制网络。
　　而且，右脸剥离出来的神经末端网络，言非凡最多裁取了整体的三分之一。
　　依靠人类本身的自愈和补偿功能，右脸实际受到的神经损伤，相对可控。
　　紧接着，言非凡把这裁剪出来的宛若一棵小树般的神经上端，与左脸相应残留的神经末端进行缝合。
　　而它的网状末端，言非凡小心的把它们塞进昨天移植来的肌肉组织之中……
　　这样的工作，言非凡如此重复了五次，用时近三个小时，共移植了五处神经网络。
　　再接下来，言非凡又从唐铮的手臂、小腿和腰腹等几处，相继裁剪剥离出五小片相对完整的动静脉末端交换网络。
　　言非凡又用时近三个小时，把它们一一的植入到唐铮的左脸伤处，为移植的肌肉组织和神经网络，提供氧气和养分。
　　在言非凡做这些工作的同时，作为手术助手的王川，也完成了很多工作。
　　比如，去除唐铮脖颈和左眼稍部位的腐蚀疤瘤，并进行外观修复。
　　还有，修补唐铮被腐蚀掉的左鼻翼。
　　做完神经和血管系统的修复后，言非凡又细心细致的在唐铮左脸伤处，留置了六根细小的软管。
　　这是营养和药品的滴注管。
　　在未来的十天内，从滴注管流出的养分和药品，将促进移植过来的肌肉组织、神经和血管的恢复，并降低感染发生的几率……
　　下午三点十一分，在手术结束的那一刻，放下手中器械的言非凡，又有了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极度虚弱感。
　　紧接着，他身体晃了晃，视野也变得模糊，不过，他并没有晕倒倒下……
　　言非凡被王川搀扶着离开手术室，来到更衣室，释放内存，喝水，吃巧克力。
　　如此一番操作，又躺在长条软凳上休息了几分钟，言非凡就缓了过来，有了精神和肉体再次融而为一的踏实感。
　　言非凡坐了起来，唏嘘道：“这台手术，能做的，我都做了。”
　　“至于移植在一块的肌肉、神经和血管，能否成为一个彼此相融的系统，成为一个整体，就看运气了。”
　　王川笑道：“非凡，我可是记得，你是不相信运气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言非凡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是因为之前我做完手术，甚至在没做手术之前，我就对术后效果心中有数了。”
　　“但是这一台手术……”
　　言非凡摇头道：“相当于东拼西凑的再造了唐铮的小半张脸。”
　　“川哥，移植零部件与再造系统，这难度跨度可是指数级别的。”
　　“对于手术结果，我没有把握，只有一种猜骰子大小的感觉。”
　　言非凡一脸郁闷的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更喜欢掌控。”
　　王川点点头，在言非凡身旁坐了下来。
　　“非凡，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我们都不喜欢。但是对这样难度的手术，你还有拼运气的底气。”
　　“但是我，却连这个底气都没有，因为我知道，结果肯定是失败。”
　　王川拍了言非凡的肩膀，说：“你在手术中的操作，我都一一的看在眼中，如此的精雕细琢，我自认是远远做不到的。”
　　“我可以断定，手术结果即便不如预期那样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非凡，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呀，就是太过追求完美了。你这是强迫症，得找心理医生疏解……”
　　言非凡白了他一眼，起身道：“走吧，得去向唐铮的家属说一下手术情况。”
　　“哎，川哥，唐铮如果回医院工作，你愿意他回来吗？”
　　王川停顿片刻，说：“不愿意！”
　　“为什么？”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缓缓的说：“我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很多心血，即便后来因为你，对他有所忽略，但我也没亏待过他。”
　　“我该教导传授的，全教了。”
　　“他只需要沉下心来打磨两三年，就可以大放光彩了。”
　　“他竟然给我辞职走人了。”
　　王川叹了一口气，说：“我很失望。”
　　“当我没了期待和宽容，站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来审视时，我发现这家伙功利之心太盛，有些自以为是，心胸还有些狭窄。”
　　“不客气的说，他今天落到这一步，未尝不是性格缺陷导致的。”
　　“不在一起工作，这师徒之情还有维系。真在一起工作了，我担心，我和他有大概率会闹翻。”
　　王川又压低声音说：“所以，我未雨绸缪，把他丁丁小的消息透露出去。”
　　言非凡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川哥，那消息竟然是你散布的！”
　　“你可是专家级主任医师，你这样做，太没品了吧？”
　　王川轻切一声，说：“我又不是造谣，只是叙述了一件事实。”
　　“别人怎么演绎，那就是她们的事了，估计全院的护士和青年医生都会津津乐道的。”
　　王川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轻笑道：“有了这广为流传的消息，再加上让他受伤的那件事，估计留下的可能，就不大了。”
　　“我还可以推荐他去白云医美，或是华容医美……”
　　言语之间，两人就穿过隔离门，走出了手术区。
　　“老师，老师，又苏醒一位……”
　　言非凡见跑过来报信，一脸兴奋的余北桦，问：“三号？还是六号患者？”
　　“老师，都不是，是五号患者，那个昏迷时间最长的老板！”
　　这个答案，很是出乎言非凡的意料。
　　五号去了京城回来后才接受的刺激治疗，竟然后来居上，率先苏醒了。
　　余北桦语带激动的说：“五号患者的儿子和他姑姑，在病房里吵了起来。”
　　“他们吵的很激烈。”
　　“我们去制止，忽然发现患者醒了……”


第777章 家庭纠纷
　　五号深度昏迷患者虽然醒了，但是检查结果却有些不乐观。
　　他的四肢虽然均有知觉反应，视力听力嗅觉俱在，但是思维认知却停留在极低水平，堪称痴傻，说话更是含糊不清的辨认不出任何词语。
　　对于他这种情况，言非凡判断是途径脑干的认知信息传导途径受到严重损伤。
　　对于五号患者的未来恢复程度，言非凡不抱很大的期待。
　　当然，他的苏醒再一次证实了次声波共振刺激试验疗法的成效，言非凡还是相当开心的。
　　五号患者留在小红楼病房密切观察一个月，没有发现其他的负面效果，他就可以回家，或转到脑内科好好休养恢复了。
　　做完检查，言非凡离开五号患者的病房，跟在后面的徐双叽叽喳喳的开口了。
　　“老大，一号患者是女儿晕倒，肋骨压断醒来的，四号患者是一位母亲，她是儿子被打，被儿子大哭声刺激醒来的。”
　　“五号患者则是被亲人吵架吵醒的。”
　　徐双一脸重大发现的样子，语带兴奋的说：“老大，老大，要不要让还没苏醒的二号、三号，还有六号患者的家属，做一些患者很在意的事情，刺激刺激？”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徐双，你可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怎么看事情只看表象？”
　　“醒来的三位患者，看似被意外事件刺激醒来，其实是他们经过试验治疗，已经具备了苏醒条件，达到了苏醒临界点。”
　　“不然，你就是在他们身边放炮，他们也不会苏醒。”
　　“达到临界点的他们，即便没有意外的刺激，最多也就是晚几天苏醒。”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叮嘱道：“让那三位患者家属不要着急，每人情况都不一样，苏醒自然有先后的不同。”
　　“告诉他们，和往常一样多陪患者说话，勤翻身，多做身体按摩即可。”
　　徐双嘿嘿笑着应了下来。
　　言非凡忽然又问道：“徐双，关于唐医生那里小的话题，你们护士圈里还在谈吗？”
　　“当然，谈的可热闹了。”
　　徐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老大，我告诉你哈，已经被实锤了。”
　　“有人向唐医生的前未婚妻求证过，对方亲口表示，不仅小，而且时间还短。”
　　“群里很多人都说，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给了你倾倒众生的容颜，自然也要给你一个重要的缺陷。”
　　“中看不中用，嘻嘻……”
　　言非凡瞪了这家伙一眼，批评道：“每天很闲吗？把时间用在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多花点心思用在专业技能提升之上，还有外文水平，也多用点心。”
　　徐双赶紧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说：“老大，我平时有努力学习的。”
　　“老大，我会更加努力的……”
　　今天是周六，言非凡不必等到下班时间，把手头事情处理好，返回了醉墨华庭。
　　下午近五点，回到小区住处的言非凡，发现余苏叶、姐姐、小舅和小舅妈都在。
　　言非凡察觉到客厅气氛有些凝重，试探性的问：“都谈妥了？”
　　小舅妈刘霞剜了小舅一眼，冷声道：“非凡，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件事发生在你小舅和我认识之前，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那孩子真是你小舅的，我不会阻拦他去尽一位父亲的责任。”
　　“该探望探望，该给钱给钱，但是带在身边养，我是不会同意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小舅。
　　低头哈腰缩在沙发上的舒磊，察觉到了言非凡的目光，小声道：“这几天我先准备一下，把你们小舅妈和酒楼的事情安排好。”
　　“争取能在下周飞去马来西亚，当面的谈一谈，确认一下。”
　　言非凡又哦一声，又把目光转向姐姐。
　　这种引发重大矛盾的家庭问题，属于言非凡不愿触及，乃至于逃避的领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言自若自然知道弟弟的心结，起身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一同在沙发上坐下。
　　“非凡，小舅和小舅妈都这么大的人了，会处理好这事的。”
　　“你呢，就不要乱担心了。”
　　简单的安慰了弟弟一句，言自若又起身道：“小舅、小舅妈，见到非凡了，下一步如何做也告诉他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非凡他今天又做了一台大手术，我们就不要影响他休息了。”
　　舒磊犹豫了一下，张嘴刚要说话，就注意到了言自若的严厉目光，把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他乖乖起身跟在刘霞身后，走了……
　　送走他们三人，言非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刚才的沉重气氛，他着实感觉到压抑。
　　言非凡宁愿处理一百个疑难病症或复杂手术，也不想面对家庭纠纷。
　　“非凡……”
　　余苏叶依偎了过来，关切的问：“你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
　　“我八点喊你起来吃晚饭，如何？”
　　“非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言非凡摆摆手，说：“我现在不困，也不怎么累！再说，兰姐又不在，想吃什么，你只能叫外卖。”
　　“我现在想做点散心的事情……”
　　言非凡起身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做晚饭，打卤面？馄饨水饺？”
　　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段羽，忽然积极的发表了意见。
　　“水饺，我建议水饺，我会擀皮子。”
　　“那就水饺了！”言非凡一锤定音。
　　三人就在厨房忙碌起来。
　　余苏叶负责和面。
　　言非凡和段羽负责做馅。
　　这两人在冰箱里翻找一番，又经过一番争论，最后采用猜拳的方式，由胜利者言非凡决定用两颗娃娃菜和五花肉做馅。
　　他们又不嫌麻烦的采取手工剁馅的笨方***起菜刀梆梆的忙活起来……
　　别说，这一通忙碌，让言非凡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好了许多……
　　至于包饺子，三个人捏出来的形状，是各不相同。
　　段羽包出来的是最传统的饺子形象，余苏叶是双手一捏一个，形似元宝。
　　至于言非凡，是包成了大馄饨样子……
　　这三人一块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吃上亲手包出来的水饺。
　　就着几样小菜、香醋，还有段羽弄出来的生蒜末，三人吃的也算香甜……
　　晚上过八点，言非凡接到赵晓婷电话。
　　“非凡，有一位岭南文化投资的吴老板找上我，说是想给他十八岁的女儿做整容。”
　　“才十八岁？作为富二代，还这么在乎容貌？”言非凡有些疑惑。
　　赵晓婷在电话里解释说：“这位吴老板是做影视投资的，自身资源丰厚。”
　　“他女儿也想进军影视娱乐圈，只是容貌太过普通了一些。”
　　“所以，就想请你给提升一下。”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你先把她的资料发给我看一下……”


第778章 再一再二不再三
　　周日的天气不太好，受台风外围影响，滨海下起了时大时小的雨。
　　气温也降了不少，让路上行人明显感受到了秋天的瑟瑟凉意。
　　言非凡除下午一点跑医院一趟，给三位深度昏迷患者做了一次次声波共振刺激试验治疗外，其余时间都闷在了家中。
　　下午过三点，他还接到了宋怡从规划中的凤凰医疗产业园打来的视频电话。
　　在视频中，言非凡看到了远方充当背景，被雨雾笼罩的连绵山岭，还看到了宋怡被雨水淋得半湿的头发。
　　宋怡在视频里告诉言非凡，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未来非凡医疗科技的总部所在地，占地达到了十亩，近七千平米。
　　她今天冒雨带着建筑师来实地考察一番，好尽快推进总部大楼的设计工作。
　　宋怡最后告诉言非凡，股东会定在了本周三晚上七点，在锦绣大酒店举行。
　　结束了与宋怡的通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了医院书记刘锦的电话。
　　“非凡，白老板的情况有些严重啊，我们几个朋友，他是一个都认不出来，只是傻乎乎的看着我们。”
　　“非凡，以他如今的情况，你判断一下，他只是暂时这样？还是？”
　　言非凡晓得他说的，是昨天才苏醒过来的五号患者。
　　他谨慎的回道：“老师，白老板才苏醒一天，加之昏迷的时间长，对他的未来恢复程度，我还不好做判断。”
　　“我只能说，不是很乐观。”
　　刘锦在通话中长叹一声，说：“我本以为他醒来之后，能结束家里和公司的乱象，没想到反而更乱了。”
　　停顿一下，刘锦又语带悦然的说：“其他的不说，你让他顺利苏醒，就是大功一件。”
　　“我会让他的家人表示表示的。”
　　言非凡轻笑道：“老师，这个表示不需要，白老板为我们的试验疗法，已经贡献了很多宝贵的试验数据。”
　　刘锦语带嘲讽的道：“就他那一帮只认钱的亲人，家产不论留给谁，估计都会败光。”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多少表示一下，也算是为医学事业做点贡献了。”
　　“哎，非凡，你们已经成功唤醒了三位深度昏迷患者，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是不是该向外公布研究成果了？”
　　言非凡介绍道：“老师，我和邱医生是这样打算的……”
　　他把和学报主编唐骏商议的特刊一事，言简意赅的向刘锦介绍了一番。
　　言非凡说完，沉默片刻后，刘锦的声音才缓缓的从手机中传出。
　　“是不错的决定，这样一来，名和利也就都有了。”
　　“只是……”
　　刘锦在通话里分析说：“这个次声波唤醒研发成果，支撑起一个大型研发机构，支撑起一家大型专科医院，都绰绰有余。”
　　“非凡啊，我们附属医院虽然在国内也能排得上号，但是却拿不出一个实力绝顶的科室，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你的次声波唤醒研究，是能够让我们一跃成为全世界瞩目，全世界深度昏迷患者家属向往的医疗圣地。”
　　听到这，言非凡就觉得自己的格局有些小了，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利益，却没有从医院的层面去思考问题。
　　他又想到了，准备建在凤凰医疗产业园的第二附院。
　　那里环境虽然不错，但是相对偏僻，前几年前去就医的患者，肯定不会多。
　　如果在二附院建立一个深度昏迷患者唤醒中心，对促进医院发展肯定有利。
　　“老师，我……”
　　言非凡这话说一半，就被刘锦打断了。
　　“非凡，是我狭隘了。”
　　“你们把这研究成果公布出来，是对全世界深度昏迷患者极其有利的事情。”
　　“我不该囿于自家医院的得失。”
　　言非凡有些意外，刘锦的意思竟然这么快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言非凡把手机换了一个耳朵，就听刘锦在电话里接着道：“再者说，植物人的唤醒和康复，并不是我们医院的强项。”
　　“单靠你们这一个研发项目来支撑，未免有些勉强了。”
　　“是我着相了，着相了！”
　　刘锦的声音又变得明朗起来，“非凡，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你已经给医院带来了不仅实质上的，还有无形上的诸多好处。”
　　“我们不能对你再要求更多了。”
　　“一家医院的发展，要靠所有人的努力，而不是靠一位天才的生拉硬拽。”
　　刘锦又在电话里感叹说：“截止到现在，非凡，你为整形中心打响的名头，你的肿瘤穿刺注射技术和神经体内蕴养研究，你给创伤外科留下的丁丁再造手术，你在心外科研创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还有如今的次声波唤醒研究，可以说给整形中心、神经外科、创伤外科、心外科和脑外科创造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他们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结束了与刘锦的电话，言非凡既感叹对方的变化之快，也是深有感触。
　　有时候，站在不同的层面看待问题，对同一事情的处理，很可能会有不同答案。
　　看来以后，在做一些重要的决定时，要尽可能的多角度征求一下意见。
　　感慨了一会儿，言非凡又投入工作中。
　　下周是工作大周，有来自美国患者，周末还要去京城做飞刀，够言非凡忙碌的……
　　晚上过了十一点，在书房工作的廖桂林终于等到了廖自强从外面回来。
　　他没有在儿子身上闻到烟或酒的味道，又见儿子脸上满是疲倦之色，这让他心中的不满减轻了不少。
　　从美国归来后，这个儿子确实改变许多，知道勤奋上进了。
　　“自强，你手上的那个项目停掉吧，你再换一个项目。”
　　“为什么？”廖自强一脸惊讶和不解。
　　廖桂林冷哼一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要针对的那家公司，是属于言非凡的。”
　　“自强，你原来是意气用事，如此行事，我不看好你能获得成功。”
　　“还有，今天有人向我递话了，让我最好不要与那小子的公司进行恶性竞争。”
　　廖自强赶紧的解释道：“爸，我不否认有一定意气在里面，但我做这事是认真的。”
　　“爸，可行性分析报告，你也看过了，你不是也夸赞我做的认真详实吗？”
　　“至于恶性竞争……”
　　廖自强进一步解释道：“爸，我已经想好了，放弃国内市场，主攻国外。”
　　“我已经与国外认识的一个朋友联系上了，他们家是做医疗设备销售的。”
　　“他对输液控制器非常感兴趣，说是有很大的合作兴趣。”
　　“爸，他们现在主攻国内市场，根本无暇顾及国外。”
　　“这产品在国内很受欢迎，冬季条件和我们这差不多的日韩欧美，肯定也大有市场。”
　　廖自强见父亲的表情有所松动，又进一步劝说道：“爸，商业发现到如今，哪里还有空白没开发的领域？”
　　“我进入任何一个项目，都会是从别人嘴里抢食吃，和别人竞争。”
　　“那时，别人递话，你也让我放弃吗？”
　　廖桂林迟疑片刻，说：“儿子，你不要低估一位名医的影响力，尤其是他的背后还站着一座响当当的医院。”
　　廖自强呵呵一笑，说：“爸，这么多年来，我们不过是求于附属医院，严格来说是求那个小子两次而已。”
　　“一次成功，一次失败。”
　　“再一再二不再三，爸，你觉得我们第三次求那小子的几率，能有多大？”


第779章 打赌输了
　　时间很快跨过周一，周二，转入周三。
　　言非凡上午相继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后，又对唐铮的恢复情况，做了一次检查。
　　这次检查在手术室内进行，需要剔除移植没有成功的肌肉束、神经和血管。
　　言非凡在之前的手术中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多移植了百分之十的肌肉束。
　　不过，移植的神经和血管没有做增量处理，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经过近三十分钟的手术检查，言非凡一共剔除了三十一根颜色发白的肌肉束，约占移植总量的百分之二左右。
　　移植的神经和血管，检查良好。
　　这个结果，让言非凡信心提振不少。
　　他重新布置了一下输送养料和药水的滴注管，缝合刀口后，让助手把唐铮送回了无菌病房……
　　下午近两点，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见到了按约赶来的赵晓婷，岭南文化投资的老板吴奇泽，还有他十八岁女儿吴诗咏。
　　甫一见面，言非凡的注意力没放在吴诗咏那平淡无奇的大众脸上，而是放在了她的脸色之上。
　　言非凡已经看过吴诗咏的资料，现今170厘米高，105斤重的她，容颜也就六七十分的水平。
　　而且，别人关注她的目光，第一眼多是丢给了她脸颊的突出颧骨，留下此人尖酸不好惹的第一印象。
　　言非凡看过吴诗咏照片后的直观感受是，适合出演活不过两集的反派女配角。
　　见到真人后，言非凡就发现她的脸色，糟糕的很。
　　灰黄暗淡，没有一点健康光泽。
　　言非凡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这女孩穿着修身牛仔裤的长腿，无论在走路，还是在站立，从她不太自然的发力姿势上来看，她在刻意并拢膝盖，绷直双腿。
　　“不算多严重的O型腿！”
　　在心里做出判断的言非凡，直接问吴诗咏，“你在节食减肥？多少时间了？”
　　“言医生，我女儿是在减肥，不过不是使用的节食减肥法……”
　　开口回应的是吴奇泽，介绍说：“言医生，我这女儿从小喜欢舞台，喜欢表演，不过，我以前是不同意她进入演艺圈的。”
　　“只是拗不过，我就给她出了考验。”
　　“半年内通过锻炼和健康饮食，把体重从140多斤降低到110以内。”
　　“言医生，她只用了不到四个月，就成功的把体重降到如今这个程度了。”
　　言非凡质疑道：“吴先生，你就没发现你女儿的脸色很差吗？”
　　“这可不像是锻炼和健康饮食的结果。”
　　吴奇泽点点头，语带自责的说：“她脸色确实很差。不瞒言医生，我见她之时，她都是化了淡妆的。”
　　“这还是我这几个月，今天第一次见她的素颜，我也是吓了一跳。”
　　“她说，是这几天紧张担心手术，没睡好的缘故。”
　　吴奇泽担忧问：“言医生，不是这样？”
　　“只是几天的紧张担心没睡好，可行不成这样暗淡无光的肤色。”
　　言非凡直白的解释了一句，把目光投向绷着小脸，抿着嘴唇不说话的吴诗咏。
　　“吴小姐，你脸部肤色这么差，我还怀疑你因为骨质疏松形成了O型腿。”
　　“没了身体健康，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你的明星梦想。”
　　吴奇泽也着急的劝说：“阿咏，你有什么事就跟言医生说！”
　　“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
　　“爸爸还向你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说，爸爸也不会惩罚你，要什么给什么？”
　　“真的不会罚我？”吴诗咏终于开口了。
　　吴奇泽举起右手，说：“我可以发誓，绝对不罚我家阿咏，言医生可以作证。”
　　吴诗咏瞅了瞅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言非凡，低下了头。
　　“一开始我使劲锻炼，吃营养师搭配的健康餐，坚持了一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
　　“后来，后来……”
　　吴诗咏如蚊子一般，低声哼哼说：“我就采取了一个比较极端的减肥方法。”
　　“啥方法？”吴奇泽忍不住问了一声。
　　“那个，那个，蛔虫卵！”说完这个，吴诗咏把头垂的更低了，都垂到胸口了。
　　一旁的赵晓婷，直接惊讶的啊了一声。
　　“我听说过这种另类极端的减肥方法，没想到还真有人用了。”
　　赵晓婷上下打量着吴诗咏，说：“三个月减去三十多斤，这方法也算挺有成效的。”
　　她又好奇的问：“哎，这期间，你吃的还一直是健康餐？”
　　言非凡咳了一声，打断赵晓婷的问话，看向吴奇泽。
　　“吴老板，如今这种情况，你需要先带女儿检查身体，驱虫，再把身体恢复一下。”
　　“如果还要做整形手术，就过一个月把身体养好了再来。”
　　吴奇泽诺诺应道：“好，好，好！给言医生你增添麻烦了……”
　　送走这对吴家父女，言非凡对留下来的赵晓婷道：“有事？”
　　赵晓婷嘻嘻一笑，说：“跟学院请了半天假，我不用着急回去。”
　　“赏个脸，晚上请你吃饭？”
　　言非凡拒绝道：“我晚上有约，今晚我要作为股东参加一个重要的股东大会。”
　　赵晓婷失望的叹了口气，说：“每次见你，你都是忙的很呢。”
　　“哎，非凡，我需要告诉你一声。”
　　“这个吴老板答应了一个大好处，承诺给我一个最差也是第二女主的影视角色。”
　　言非凡轻哦一声，一本正经的说：“赵晓婷，我是不会因为他给了你好处，就给他优惠价格的。”
　　“手术费，是一分不会少的。”
　　赵晓婷就是一乐，说：“这位吴老板可不怕你多要钱。”
　　“哎，他特意的向我透漏过，他在那个前大明星萧文进的身上，投了不少钱。”
　　言非凡微微一怔，就听赵晓婷接着道：“他说，有和萧文进签署因行为不端造成巨大影响而造成的损失赔偿条款。”
　　“在萧文进被抓的那一天，他的公司紧急采取行动，在全国各地向法院申请保全和查封萧文进的财产。”
　　“目前从警方透漏出的消息来看，萧文进涉及了更为严重的问题，不可能出来了。”
　　“吴老板说，因为他及时果断采取了行动，损失在可控之内。”
　　赵晓婷分析道：“非凡，吴老板请你给他女儿做手术，又向我透漏这件事，应该是表明想和你做朋友的意思。”
　　言非凡笑了笑，说：“做不做朋友可由不得他。不过，既然我接下他女儿的手术，自然会尽我所能的做好……”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离开小红楼，在冯俭的陪同之下前往脑外科。
　　途中，脚步匆匆的他，不时与路上的医务人员，还有患者和家属是错身而过。
　　忽然之间，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一个蓝色身影踉跄着朝自己冲了过来。
　　言非凡霎那间警醒，在脑海中快速回放刚才的画面。
　　一个身穿天蓝色修身运动服的女子，清晰的显现在他的意识世界里。
　　看清这人长相，言非凡就意识到，自己与段羽的打赌，输了。
　　这个家伙，正是那天追尾的女子。
　　就见她左脚绊了自己右脚一下，刹不住车一样朝自己冲了过来。
　　言非凡想躲开。
　　只是这个女子为了逼真，是真的绊了自己一下，就看她这冲过来的势头……
　　言非凡要是躲开，这个家伙就得以头抢地，摔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医院可是没有缓冲的硬化路面……
　　言非凡心中一软，闪退半步，伸出双手拦住了女子……


第780章 极致之美
　　“谢谢，谢谢你，不然我可就惨了……”
　　一身天蓝色运动衣，淡红直发扎成高马尾的年轻女子一边不停的道谢，一边借助言非凡手臂的力量，站直了身体。
　　“谢……呀，啊，竟然是您！”
　　“您就是那位，就是那位……”
　　言非凡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发亮，满脸惊喜的家伙，一副我认识你，名字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的着急样子，忍不住心道。
　　“真能演啊！”
　　“要不是对你是相当的记忆犹新，还真能被你给蒙骗过去。”
　　言非凡配合着对方，自我介绍说：“我是这家医院的言非凡医生。”
　　女子用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说：“鼎鼎大名的天才医生，国内最厉害的整形专家。”
　　“言医生，我对您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之所以一见到您本人没能叫出名字，都是因为我是太兴奋了，太激动了。”
　　“言医生，我说的是真的，真没骗您，我真的对您很熟悉，还有崇拜……”
　　言非凡见她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颔首道：“我信，我信你认识我。”
　　“你这是记忆短路，医学上称之为克拉克现象，是因为记忆神经元一时循环通路不畅，思维受阻，导致积累在人脑中的知识在短时间内无法提取和应用，如同电线短路，整个记忆通路瘫痪。”
　　“只要不是经常的发生这种瞬间遗忘的情况，就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言非凡很是专业的解释了一通，又看向女子穿着运动鞋的左脚。
　　“你的脚踝没事吧？”
　　女子转动了一圈左脚，摇头道：“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走神了，自己不小心的绊了自己一下。”
　　她又用撩了一下跑到额前的十几根头发，欠身道：“言医生，刚才谢谢您了。”
　　“要不是您及时的扶住我，我这一头擦在地上，搞不好就得毁容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最多擦破点皮。”
　　停顿了两秒，他又开口道：“我还有工作，再见！”
　　接着，言非凡也没给对方回应的机会，直接的抬脚走人。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这女子给追上了。
　　“言医生，言医生，我叫季萌，我可以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听到这话的言非凡，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季萌，淡淡的说：“你有两分钟时间。”
　　季萌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说：“言医生，我七月刚刚从滨海影视学院毕业，是赵晓婷的学姐。”
　　“言医生，我对您真的是慕名许久，我想请您给我做一次整容手术。”
　　这个答案，让言非凡失望了。
　　在他的设想中，眼前这个家伙处心积虑的认识自己，应该是或为家人，或为爱人，或为朋友来求他救命的。
　　没想到只是为自己求他做整容手术。
　　这个卧冰求鲤的境界，一下子就没了。
　　言非凡没把嫌弃的表情显露在脸上，打量着对方。
　　画着精致淡妆的季萌，脸型似鹅蛋，杏仁眼，鼻梁也算直挺，只是鼻头略有宽大。
　　嘴唇偏厚些，让她带有几分性感之风。
　　总体来说，季萌还是相当漂亮的，颜值至少是九十分的美女。
　　言非凡直言道：“你的样子堪称漂亮，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美女，没必要整容的。”
　　季萌苦涩一笑，说：“言医生，我在普通人眼中算得上是漂亮，但是在美女扎堆的影视圈，我这容颜，只能算是普通了。”
　　“言医生，漂亮，对影视圈的女艺人来说，只是一个基本条件。”
　　“要想获得成功，资源、人脉、运气、演技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
　　季萌注意到言非凡看了一眼腕表，赶紧的加快了一些语速。
　　“言医生，当某一个条件达到极致，甚至是登峰造极之时，也非常容易引发关注，获得很大的成功。”
　　“言医生，我没有资源，也没有人脉。”
　　“至于演技，我虽然是科班出身，自负不差，但也没自信到一颦一笑一根头发都是戏，让导演和观众一见难忘的程度。”
　　“所以，我的想法是，在言医生您高超的整容技术之下，让我美到极致。”
　　“美到极致？”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对，美到极致！”
　　季萌强调了一句，从衣兜里取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我在一个网站上看到的，说是根据我们中国人的审美标准，通过电脑设计出来的最美美女。”
　　“您看，我是不是与她有几分的相像？”
　　言非凡瞅了瞅手机屏幕上这张略带朦胧之美，鹅蛋脸型的杏仁大眼美女，倒是真发现与季萌有两三分的相似之处。
　　“季萌，就像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所谓的极致之美，每个人心中也都有不同标准的。”
　　“能让大多数人公认的第一美女，是不可能有的。”
　　季萌点点头，说：“言医生，这一点，我也是清清楚楚的。”
　　“这个美，就没有客观的评价标准。”
　　她又哂笑道：“我是女人，我也了解女人，如果我真成为了公认的第一美女，肯定会成为所有女星的公敌，根本不可能在影视圈获得成功。”
　　停顿片刻，季萌缓缓的说：“虽然美没有客观的评价标准，但是，我也知道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最美幻想。”
　　“就像是我们女生，都有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一样。”
　　季萌姿态优雅的转了一个圈，迎着言非凡的眼睛，说：“言医生，以我的外在条件，能否把您心中的极致之美，具现出来呢？”
　　言非凡，笑了。
　　这个季萌很有意思，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简简单单的就把言非凡的挑战之心给调动出来了。
　　“季萌，我的手术费可不便宜。”
　　季萌轻轻一笑，又撩了一下头发。
　　“言医生，我知道，我也清楚，您的整容技术完全值得那个价。”
　　“只是我现在很穷，拿不出那么多钱。”
　　“言医生，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这手术费呢，我先欠着，用我未来的报酬来分期付款？”
　　季萌语带自信的说：“言医生，凭您给我塑造的极致之美，再加上我的演技、聪慧和积极进取的欲望，不久的将来，在影视圈取得耀眼成绩，我不能说一定，但是这个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言医生，您就当风险投资一次？”
　　言非凡呵呵一笑，随手一指身边的冯俭，说：“你把联系方式给他。”
　　“后面会有人与你联系的……”
　　言非凡这次来脑外科，只是过来检查一下唯一存活的那只试验猴，还有几只小白鼠的存活现状。
　　从这段时间反馈来的各项数据来看，他们的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是成功的，还没有发现明显的负面效果。
　　在言非凡给试验猴做检查之际，接到了宋怡的电话。
　　“非凡，孙市长想在下班时间，来医院检测一下催眠频率，问你方便不？”


第781章 股东大会
　　傍晚六点二十分，言非凡、邱阁医生，还有提前赶来的宋怡和余川柏，等来了轻车简从的一市之长。
　　简单寒暄后，言非凡也没过多讲解，直接给孙市长做起了高频催眠测试。
　　言非凡还算顺利，用了近六分钟时间，检测到了引发孙市长脑干尾端部位强烈反应的高频频率。
　　20261.52赫兹！
　　按照过往的试验数据，以孙市长的年龄，只有三分之一的测得几率。
　　这一次，运气算是站在言非凡这一边。
　　睡意浓浓的孙市长，摘掉脑波监测头套，从检测床上下来，用清凉的湿巾擦了擦脸，让自己恢复了清醒。
　　他语带惊讶的说：“我在陌生环境，即便吃了助眠药物，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入睡。这才几分钟，我就有了强烈睡意。”
　　“言医生，你这项研究，真有奇效啊。”
　　言非凡回了一个浅浅笑意。
　　宋怡开口道：“孙市长，这可是言医生的发现，自然是非同一般。”
　　她又含糊的介绍说：“孙市长，言医生已经检测到了让您快速入眠的特定脑波频率。”
　　“接下来，我们会用特制的音频编辑器把这特定的脑波频率编辑成大自然的雨声。”
　　说着这话，宋怡就向孙市长打开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孙市长，这是我们专用的高清无损无线充电床头迷你小音箱，还搭配了蓝牙骨传导耳机、传统蓝牙耳塞式耳机，还有耳罩式耳机，能满足多种条件下的收听需求。”
　　孙市长哦了一声，问道：“不能把这个催眠雨声，存在手机中播放吗？”
　　宋怡露出了一个甜甜笑容，说：“孙市长，可以是可以，只是手机不是专业的音频播放设备，会造成一定的音质和频率失真，达不到最佳催眠效果。”
　　听到这的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
　　他晓得这是宋怡制定的搭配销售策略，其实用质量优良的高档手机来听催眠高频，也是相当OK的。
　　话语之间，余川柏就把一个小小的存储卡从外面拿了进来。
　　宋怡把这存储卡塞进小音箱，又按下了播放键。
　　随之，时急时缓的沙沙雨声，回荡在了整间实验室。
　　片刻后，宋怡询问道：“孙市长，有疲倦发困的感觉没？”
　　孙市长颔首笑道：“确实有了一些。”
　　宋怡关了小音箱，提醒说：“孙市长，这个存储卡只存储了这一个音频催眠文件，此外还有一个严密的保护程序，防止这音频文件被复制和修改。”
　　孙市长点点头，说：“这是为了防止商业秘密泄露，我理解。”
　　他又轻笑道：“这次，我是以私人身份过来寻求治疗睡眠障碍的，占用你们这么多人的宝贵时间，真是过意不去。”
　　“该支付多少钱，你们不用客气，就把我当做普通患者来对待就可。”
　　宋怡笑颜如花，说：“孙市长，您是我们这个新产品上市之前的先行体验者，怎么能收钱呢？”
　　“只要过一段时间，您向我们提交一份体验回馈数据就可以了。”
　　“还有……”
　　宋怡又轻笑道：“如果您体验不错的话，在我们产品上市后，可以向身边有睡眠问题的人推荐一二。”
　　孙市长哈哈一笑，说：“作为公职人员，我们禁止做代言做广告，但是向身边的亲朋做推荐，还是可以的。”
　　“只要效果好，我一定会大力推荐。”
　　他又轻叹道：“我是知道，我的许多同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睡眠问题。”
　　这时，言非凡告诫道：“孙市长，虽然我们目前的研究数据，还没有发现这催眠音频对人体带来什么负面效果，但毕竟它属于外力作用。”
　　“在日常生活中，还是要通过规律作息，调整饮食和适当锻炼，养成好的睡眠习惯，尽量减少对外力作用的依赖。”
　　孙市长感叹道：“言医生，很难啊。我吃助眠药物帮助入睡，已经有十一年了。”
　　“我现在就希望，你的这个催眠音频能帮助我摆脱对助眠药物的依赖……”
　　送走孙市长一行后，时间已经到了近六点五十分。
　　而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股东大会，在晚上七点举行。
　　言非凡、宋怡和余川柏也来不及吃晚饭了，匆忙赶往锦绣大酒店。
　　好在酒店距离医院很近。
　　他们紧赶慢赶，堪堪在七点那一刻走进了酒店位于五楼的一间小会议室。
　　在他们到来之前，其他股东言自若、余苏叶、王川、宋怡的哥哥宋岩、白玉兰集团的欧阳嫣然、蓝天漆业的潘礼荣、锦秀大酒店的马宏辰都已经到位。
　　至于余佑海、余佑涟这两位个人股东，还有代表百宁集团的一位投资高管，他们以远程视频会议的形式，出现在了小会议室的大屏幕之上。
　　“抱歉，抱歉，因为孙市长多耽搁了一些时间，来晚了。”
　　宋怡解释了一句，又直入主题说：“人已经到齐，时间也到了，都是大忙人，我们股东大会就直接开始了。”
　　“先让余副总向各位介绍一下截止到上周，公司的基本情况。”
　　余川柏见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先欠了一下身。
　　“各位公司股东，晚上好，现在由我向各位介绍一下公司的各项基本情况。”
　　“截止到上周末，公司共有在职员工二百六十九人，其中，市场和销售人员二百一十五人，产品研发人员二十七人。”
　　“其他二十七人，为公司管理、人事行政、财务法务等人员……”
　　“截止上周末，公司财务支出总计为464127838元，各类需要支付的未逾期合同款总计为103478436，贷款和有息负债总计是1.3亿……”
　　听到这，言非凡就暗自咋舌。
　　这才短短四五个月，就花出去了近六个亿，用花钱如流水都不足以来形容了。
　　言非凡又发现一点，余川柏并没有念稿子，而是脱稿汇报，各种数据是随口而出。
　　“这家伙的记忆力也可以啊。”
　　言非凡称赞了一句，就听他继续介绍道：“截止上周末，实现输液智能控制器销售一百六十七万个，合同销售额4.98亿，销售回款2157万……”
　　余川柏用了近三分钟时间，把公司的各项工作，用具体数据直观的讲述了出来。
　　待他说完，言非凡就发现欧阳嫣然、潘礼荣、马宏辰、余佑涟等人都露出了笑容。
　　他就晓得，这几个商场老油条对公司当前这个经营情况，是相当满意的。
　　他们满意，就表明公司的发展相当好，言非凡也是非常的开心。
　　接下来，宋怡介绍了凤凰医疗产业园的公司总部项目一事。
　　对于这个医疗产业园，这段时间，滨海本地的电视、报纸和网络多有报道。
　　在坐的好几位都是此事的参与者，不是的也是消息灵通人事。
　　他们对于公司能够顺利的在产业园拿下一块地，都表示赞赏。
　　潘礼荣和马宏辰还积极的表示，公司如果资金不够，他们可以增资入股、低息借款等方式提供支持。
　　顺利表决通过了这个总部建设项目，接下来又由余川柏介绍，公司明年重点推出的新项目，睡眠促进仪。
　　“言医生的研究数据表明，这睡眠促进仪可以为三分之一的睡眠障碍者，提供效果明显的睡眠改善。”
　　“鉴于我国，还有全世界数量庞大的睡眠障碍患者，这将是一个比输液智能控制器更加庞大的市场……”


第782章 爱买不买
　　“根据现有销售态势，多方汇总分析，预计到阳历年底，能实现销售输液智能控制器五百万个，销售总收入近十五个亿……”
　　宋怡语带兴奋的说：“保守估计，净利润能达到四个亿。”
　　这几个数字让现场股东们有些激动。
　　潘礼荣更是唏嘘感叹不已。
　　“我的漆业公司一年销售也有三四十个亿，能有五个点的利润，我就乐上天了。”
　　“这高达二十六个点的利润率，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宋怡呵呵笑道：“要不是渠道商的分成太高，不然，我们利润率还能再高一些。”
　　欧阳嫣然轻笑道：“宋总，你可别不知足啊，白玉兰给的绝对是业内最优惠的价格。”
　　余佑涟也表态道：“百宁集团也是！”
　　马宏辰笑眯眯的说：“好产品，再加上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二者缺一不可，这才造就了输液智能控制器的火爆销售。”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不知海外市场推进的如何了？”
　　“进展非常缓慢！”
　　开口介绍的是余川柏，“因为我们的产品属于医疗用品，欧美的监管和审批非常严格，需要我们提供大量的检测和审核资料，这是一条漫长的过程。”
　　“一切顺利的话，我们预计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拿到批准许可。”
　　余川柏又补充道：“我们也有一个便捷的快速途径，就是和欧美的医疗用品公司合作生产，通过他们的关系快速获得审批。”
　　“但是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我们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产品代加工工厂。”
　　大屏幕上的余佑涟轻叹一声，说：“这是欧美国家的药企和医用品公司对我们建立的制度壁垒。”
　　“他们的药品和设备，进入我们的市场容易，但是反过来，我们的药品和设备进入他们的市场，却是千难万难。”
　　“我们百宁，还有白玉兰在拓展国际市场时，都遇到了这样的困境，一直进展不大。”
　　欧阳嫣然赞同的点点头，又补充说：“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法律风险。”
　　“欧美的法律诉讼令人头疼，对人身伤害的赔偿相当高，他们又是实行的陪审人制度，法官又有相当高的裁量权。”
　　“如果出现了人身伤害事件，在当前的国际舆论导向之下，判我们输的可能相当大。”
　　“搞不好就一个小案子，就能把我们海外的全部投入都给赔进去。”
　　这话，让言非凡担心的看向大屏幕上的余佑涟。
　　余佑涟迎着言非凡目光，轻笑道：“言医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像那次声波仪器，欧美国家那边的医疗机构买下，多是用来做临床试验。”
　　“这不属于面向普通患者的通用医疗设备，受到的监管约束，相当少。”
　　“至于那手术机器人……”
　　余佑涟轻哼一声，霸气的道：“他们爱买不买，反正言医生你独创的穿刺注射技术只能在我们的手术机器人上实现。”
　　她又补充道：“想要购买我们的仪器设备，都要签署免责条款，不然不卖给他们。”
　　潘礼荣朝着余佑涟一举大拇指，朗声道：“余总，厉害！佩服！”
　　“要是我们国内的科技公司，都能像余总你这样有底气就好了。”
　　余佑涟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潘总，过奖了！”
　　“我这底气啊，全都是言医生给的。”
　　“单靠我们公司生产的其他产品，我是断不敢这样说话的。”
　　宋岩深有感触的说：“只有拥有了自己的核心技术，才不会惧怕任何风吹雨打。”
　　“这一条，在任何行业都是适用的。”
　　在座几人想了想如今的国际形势，俱都认同的点点头。
　　趁着安静的空挡，马宏辰缓缓的开口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关注凤凰医疗产业园区。”
　　“目前公布出来的，要开建的三甲综合性医院就有四家。”
　　“我还听说，滨海大学医学院也正在研究要不要搬迁过去。”
　　“凤尾山那一带，有高尔夫球场，还是我们滨海有名的别墅区和富人区。”
　　“我在考虑，要不要去那建一所酒店，你们有什么建议没？”
　　马宏辰这话音一落，宋怡就急火火的道：“马老板，我支持你去建酒店。你还可以考虑把酒店开在我们的非凡大厦上。”
　　宋怡又嘿嘿笑道：“坦白说，这个总部大厦，建矮了，不够威武气派。”
　　“建得楼层太高了，我又担心房间一时租不出去，空置和维护成本高。”
　　“能够入住一家五星级别的酒店，就再好不过了。”
　　马宏辰笑道：“条件合适，能够相互合作，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宋怡趁热打铁的说：“马老板，设计所那边正在给我们做建筑设计，如果我们议定了合作，让他们改进设计，也是来得及的。”
　　“我们约个时间，细谈？”
　　马宏辰干脆的应了下来……
　　这个小插曲后，众人的话题又都移到了睡眠促进仪上。
　　毕竟这关系着公司发展的第二波浪潮。
　　在言非凡简略的介绍了一下相关音频催眠研究后，宋怡把话接了过来。
　　“这项音频催眠研究，已经接近完成，而且我们的孙市长，已经成为第一位体验者。”
　　“在他的推荐之下，或许公职人员会成为我们的第一大客户群体呢。”
　　潘礼荣颔首道：“很有可能，公职人员的精神压力也不小，睡眠困难户相当多。”
　　在一片轻笑声中，宋怡接着介绍，“睡眠促进仪的推广，存在着一个制约因素。”
　　“它需要监测精度相当高的脑波监测仪，来检测患者的脑波活动强度。”
　　“这种精度的脑波监测仪，一台的价格在二百万左右，我们做过调查，一般的三甲医院都没有配备。”
　　宋怡喝了一口水，接着讲。
　　“我们的解决方案是，一是积极的与有这种精度仪器的医院进行业务合作。”
　　“二是定制医疗检测车，流动检测。”
　　“我们的计划是依托百宁和白玉兰在各城市的主要网点，进行客户预约，集中检测。”
　　潘礼荣沉吟着说：“一台脑波监测仪就要二百万，加上车和改造费用，算三百万。”
　　“平均一个省五辆车？全国就算一百五十辆，就四点五个亿了。”
　　“这投入可不少，这收费标准？”
　　宋怡介绍道：“全部的费用，我们初步定为2888元一人。”
　　“关于睡眠促进仪的推广，我们采取的策略是定制一二十辆车，从南到北的一路的碾压过去。”
　　“再之后的睡眠障碍患者，因为宣传和口碑效应的存在，就让他们自主前往就近的定点合作医院……”
　　对于这具体的商业探讨，言非凡可没有半点的兴趣。
　　无聊之际，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这声音虽然不怎么响，却是意外的受到了会议室所有人的关注。
　　王川呵呵的笑了笑，说：“言医生和宋总他们从医院匆匆赶来，还没有吃晚饭。”
　　“想必今天参会的，也还有没吃饭的。”
　　“我们该了解的也都清楚了，想进一步了解的可以去公司细谈。”
　　“这次股东会议，不如就到这？”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同意。
　　就这样，本次股东大会在历经一小时十分钟后，顺利结束。
　　接着，除宋岩和马宏辰外，现场的众人又都移步到了酒店的西餐厅。
　　言非凡刚给自己点了一份羊排套餐，就接到了余北桦打来的电话。
　　他被告知。
　　今天上午，凯文？？维加医生从美国带来的脑瘤患者，当前身体监测数据有些不妙，有脑疝发作的危险……


第783章 信心和眼光
　　言非凡的这一顿晚饭，直到晚上过十二点，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才吃上。
　　维加医生带来的脑瘤患者病情生变，只得提前做手术，让言非凡好一通忙碌。
　　好在穿刺注射手术还算顺利，维加医生实力也是顶尖的。
　　他们两人通力合作，交替努力，把这个脑瘤患者从生死线上给拉了回来。
　　这让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看到维加医生发来的“手术成功”消息的言非凡，倍感开心。
　　昨夜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
　　起床，洗漱，晨练，吃早饭，比平常晚醒一个多小时的言非凡，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了周四新的一天。
　　近早上九点，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心外科的邓春明医生在等着自己。
　　“邓老师，有事？”
　　邓春明没有回应，只是指了指墙壁上看片灯上铺满的影像图。
　　言非凡抬眼一看，发现是一颗畸形心脏的四维彩超图、血管造影图，还有X线胸片、心脏CT等。
　　这颗心脏有意思，仿佛被人给抓住两端给拧了四五十度，造成了它的心室心房，还有大血管都发生了畸变。
　　这心脏畸形，就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没有两个是完全相同的，总能突破医生的想象力。
　　言非凡仔细观察了这影像图一会儿，在他的意识世界里，习惯性的出现了一颗小孩拳头大小，还不时跳动的栩栩如生心脏。
　　“邓老师，孩子几岁？”
　　“九岁，男孩，来自农村，很懂事！”
　　邓春明轻叹一声，缓缓的说：“这是我在周一收治的，这个孩子在昨晚得知手术费用高昂，至少需要三四十万，且手术风险很大时，主动提出不治了，要回家。”
　　“非凡，你的公益基金能不能？”
　　言非凡不由的摇头笑道：“邓老师，你就是过来撸我羊毛的吧？”
　　停顿一下，他又轻声道：“让那孩子的父母把申请资料提交过来，必要的审查和核实还是要做的。”
　　邓春明呵呵一笑，说：“我就知道，你准会同意的，我这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哎，这台手术，你也好好准备一下，我计划安排在下周五……”
　　言非凡送走邓医生后，回想了一下前两天才看过的非凡公益基金的财务报表，就有些挠头。
　　虽然基金账户上还有五千一百多万，数字看上去还相当的庞大，但是这支出速度也相当惊人。
　　武警总医院那边，每周两台福利院儿童的畸形伤残修复手术，加上术后康复费用，每周支出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不等。
　　附属医院这边，就更多了。
　　林倩和亓修平已经可以做有一些难度的面部伤残或畸形整形修复手术。
　　余苏叶挑选的福利院儿童肢体伤残和畸形修复手术，已经跨到了大手术级别。
　　至于王川做的整形修复公益手术，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自身的能力上限。
　　这几周，公益基金每一周为这几个家伙们支付给附属医院的各种费用，就没有低于过一百万。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五千多万的公益基金，不出一年就得耗光。
　　言非凡可还想着自己也有五个学生，还需要照顾，要通过实战手术来不断提升呢。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节流的是不太可能的，只能是开源了。
　　言非凡思忖着，最好是联系到一两家大型集团，每年都能固定的收到它们的捐助。
　　他已经晓得，像大型企业集团，每年都有一定额度的对外慈善捐助资金，来彰显他们的社会责任。
　　问题是，怎么联系到他们，说服他们？
　　言非凡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头疼了。
　　这就不是他的擅长所在。
　　言非凡明智的决定，把这个难题推出去，王川、林倩、亓修平他们几个，不能光享受好处，不付出代价吧？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九点十分了，该准备秦风医生患者的手术……
　　上午近十点半，怀揣着期待和忐忑之心的季萌，走进了中山东路的正信律所。
　　在一间小会客室，她等待了四五分钟，等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留着很精神短发的国字脸男子。
　　这位男子直接递给了季萌一份协议。
　　“季萌小姐，我是滨大附属医院言非凡医生的代表律师姜杰。”
　　“这是言医生给出的合作条件，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就把字给签了吧！”
　　季萌接过协议，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协议文本就七页，季萌一目十行，用了两三分钟就看过一遍。
　　看过一遍的她，有些不相信的又重头看了一遍。
　　“五百万？！”
　　姜杰听对方的声音中饱含质疑，沉声道：“季小姐，言医生如今一台整容手术的收费标准，起码也是三四百万起步。”
　　“你这是赊账，而且还没有什么抵押物，言医生要价五百万，已经很节制了。”
　　季萌赶紧解释道：“姜律师，请您不要误会，我不是质疑其多，而是质疑其少。”
　　“不瞒您说，来之前我心中想的是，或许言医生提的条件是终生片酬分成。”
　　“三十个点，还是五十点？”
　　季萌笑了笑，说：“令我惊讶的是，言医生只是提出了五百万这个具体的数字。”
　　“这是言医生对我没有信心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呢？”
　　姜杰淡淡一笑，说：“季萌小姐，这不是信心问题，我说过了，言医生是节制之人。”
　　“他有自己的原则，只收取合理范围之内的酬劳，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的。”
　　“季小姐，对于协议上的合作条款，你可有异议的地方？”
　　季萌摇了摇头，说：“言医生开价低于我的心理预期，条款相当合理，还考虑到了我万一的特殊情况，如果我还有异议，就太不知足了。”
　　“姜律师，我签！”
　　这份协议规定，手术费等各种费用合计五百万，在术后三个月之后三年之内还清。
　　还款期间，如果季萌的年收入不足二十万，当年不必还钱。
　　年收入高于二十万的部分，必须拿出不低于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偿还手术费。
　　超过三年还未还清的欠款部分，每多一年增加百分之十的利息，累计递增。
　　十年后，如果还未还清，且季萌十年的平均年收入一直维持在言非凡认可的较低收入水准，且季萌一直在按照协议还款，此协议自动终止，认定季萌完成了全部还款。
　　季萌用自己的签字笔，在协议上干脆利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协议交给了姜律师，就见对方又拿出了一份协议，而且还面带亲切面容。
　　“季萌小姐，我对言医生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
　　“在你迈向成功的道路上，如果有一家实力可以的律所为你排除陷阱，保驾护航，你的成功之路肯定走的更为顺畅。”
　　“你说呢，季萌小姐？”
　　季萌迎着姜杰的目光，忽的灿然一笑。
　　“我相信言医生的眼光……”


第784章 我真傻
　　做完秦风医生患者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言非凡又赶到了创伤外科三楼一间小会议室，参加一场手术方案讨论会。
　　手术就是明天进行的丁丁再造手术。
　　不过，明天这台手术将会以余苏叶为主，陈瑜负责协助和全程监督，言非凡则是彻底的从手术中撤出。
　　与此同时，余佑汶和赵东升也将参与进来，具体负责手术中的一部分工作。
　　言非凡花了一个多小时，与陈瑜一起听取了余苏叶、余佑汶和赵东升各自陈述的手术操作方案。
　　他听得出来，这三人都做了非常细致的准备，手术方案也没发现问题。
　　只是手术是通过双手做出来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手术做的究竟如何，要等到明天手术结束后才晓得了。
　　言非凡和陈瑜分别提点了三人各自需要关注的几个关键点，就结束了这次讨论会。
　　“非凡……”
　　陈瑜喊住准备离开的言非凡，说：“我有持续关注，被你用肋骨做成手骨修复伤残右手的那个农民建筑工。”
　　“他当前恢复的相当不错，目前没有发现有明显的不适症状。”
　　“用肋骨再造手骨，不少外科医生都做过，可行性相当高。”
　　“只是像你一样，一下子用肋骨再造这么多手骨，还是相当少见的。”
　　停顿一下，陈瑜感叹道：“创伤外科每年接收的手部受伤患者，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再造手骨有比较大的需求，只是3D打印速度太慢，其使用的生物材料也无法做到完全被我们人体接受。”
　　“用肋骨再造手骨，不失为一个相对快捷又实用的优秀方法。”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疑惑的问：“陈院长，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啊？”
　　陈瑜横了他一眼，说：“用肋骨制作手骨也有一个时间和精度问题。”
　　“不说耗用时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只用手就能打磨出一模一样的手骨。”
　　“我需要一个小巧的精加工全自动车床，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用骨头加工出我们指定模样的骨头。”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过来。
　　“院长，你是想让我跟百宁科技或白玉兰联系，让他们给医院制作一台？”
　　陈瑜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觉得，这样的医用精密加工机床，挺有市场前景的。”
　　“类似的工业加工机床，就有现成的。”
　　“需要做的就是把它医用化，把加工钢铁改成加工骨头。”
　　“还有就是图形识别能力，能够识别X光图，自动转换成加工所需的数据模型。”
　　“科室不太可能单独为这台机器配置一个专门的建模和操作人员。”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院长，我会把你的这需求，给百宁和白玉兰说一下的。”
　　陈瑜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非凡，如果你的医疗科技公司能做，就自己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全国七百多家三甲医院，即便只有三分之一家医院购买，也是不小的市场啊。”
　　言非凡却是摇了摇头，说：“即便只是在现有精密机床上进行改装，非凡医疗科技应该也没有这样的研发实力。”
　　陈瑜翻了一下眼皮，说：“非凡，别管是哪家公司接手了，我个人认为这很有市场前景，让他们制造好了免费送我们一台试用。”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
　　“陈大院长，这样的精密加工机床一听就不便宜，过百万是至少的。”
　　“免费送？你可真敢开口啊。”
　　陈瑜轻哼道：“我这个点子，难道就不值百万吗？非凡，你先联系试上一试，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言非凡很是无语，只能先应了下来。
　　陈瑜很享受言非凡一脸为难的表情，又呵呵笑道：“告诉你一个开心的消息。”
　　“我那个侄女夏敏，这段时间经常显摆的告诉我，走在路上又被男孩子要微信了，在自习室看书又被递纸条了什么的。”
　　“我真担心她会变成傲娇的小公主……”
　　汇合了余苏叶，在前往食堂吃午饭的途中，言非凡接到了宋怡的电话。
　　“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刚才接到孙市长秘书的电话……”
　　“他说，孙市长让他特意打电话告诉我，昨晚他没有吃助眠药，听着我们的催眠雨声很快入睡，而且是一夜好眠。”
　　言非凡略带嘚瑟的说：“这就是正常表现啊，我们对效果只是实事求是，从不夸大。”
　　在宋怡的呵呵笑声中，言非凡随口把陈瑜提出的骨头三维精加工的设想说了一说。
　　“非凡，这个项目，我们可以做！”
　　言非凡就是一怔，问：“自己做？”
　　“对，自己做！”
　　宋怡在通话里语调明亮的说：“只是对现有的高精机床就行改造再加工，技术难度应该是不大的。”
　　“这正是一个培养技术团队，锻炼我们研发人员的大好机会。”
　　“非凡，作为一家医疗科技公司，我们需要有一个能战斗的技术研发团队，好把你以后想出来的点子快速的转化为产品。”
　　宋怡语带兴奋的说：“还有，通过这个产品，我们还可以跟全国各大医院建立起密切的合作关系。”
　　听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言非凡只得道：“宋怡，既然你想接下，那这个设想就交给你了。”
　　“不过，宋怡，要量力而为，还有分清主次，可别因小失大。”
　　宋怡吼吼道：“非凡，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的……”
　　和余苏叶一起吃过午饭，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就见季萌在等着自己。
　　他对季萌的面部做了一次手检，又把朱剑和贝瑞给喊了过来。
　　“这位是季萌小姐，是我下周的面部整形手术对象。你们两个现在带她去整形中心做一个全面检查。”
　　言非凡交待完事情，又吩咐道：“你们根据季萌小姐的检查信息，用三天时间给我做一份全脸整形方案。”
　　“要求有两个，一，季萌还是季萌；二，美到极致！”
　　朱剑和贝瑞齐齐应了一声，带着季萌离开了办公室。
　　在前往整形中心的路上，季萌的一双眼睛就盯住了贝瑞不放。
　　“贝瑞医生，你很漂亮，和我看过的好莱坞明星一样漂亮。”
　　“你的身材真的是太好了，太棒了，可以用火爆来形容。”
　　“冒昧问一下，你这身材是锻炼出来的？还是？”
　　贝瑞舒展了一下身体，骄傲的说：“从头到脚，百分之百原装的，就没动过一刀。”
　　“真的？”
　　季萌有些不太相信，又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是言医生给做出来的呢。”
　　“不知言医生在身体塑形方面？”
　　朱剑接过了话，说：“老师是全能医生，身体塑形也是不在话下。”
　　季萌瞅了瞅贝瑞那撑起白大褂的傲人一对，自言自语道：“我真傻，既然要做到极致，为什么不把身材也一块做到极致？”


第785章 假装
　　“身体塑形？还极致？”
　　听完朱剑转达的诉求，言非凡直接拒绝道：“告诉季萌，对身材来说，自然和健康就是最美。”
　　“身体塑形不同于面部整形，它可以通过坚持不懈的身体锻炼，还有严格的身材管理来实现身材塑形的目标。”
　　“如果做不到这两点，即便通过外力改变了身材，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言非凡看完季萌已经出来的面部和身体检查信息，也到了下班时间。
　　他和段羽走出小红楼，就碰上吕欣陪着拄单拐的父亲，缓步回来。
　　“言医生，我和爸爸刚去三号餐厅吃了晚饭回来，楼里的餐厅又贵又不合口味。”
　　吕欣小嘴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又语带跃然的问：“余医生说，再过十天左右，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真的？”
　　言非凡迎着吕欣和她父亲期待的目光，轻轻点头说：“苏醒满一个月，经过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吕欣父亲脸上溢出笑容，说：“言医生，我现在能走能动，生活也能自理。”
　　“现在就出院，我认为也够格了。”
　　他的发音还是有些含糊，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块糖，但是已经能够让外人听清楚他说的话了。
　　言非凡笑了笑，还没解释呢，吕欣就突突的开口了，“我说爸，你怎么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
　　“我们参与的是言医生的植物人唤醒研究，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试验对象。”
　　“爸，别老想着回家。”
　　“要好好配合医生的研究，为试验提供数据，可不能光享受好处，不履行义务。”
　　吕欣父亲被自个女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言非凡也是一乐，就听吕欣又好奇的问道：“言医生，那三位还未苏醒的病友，听说，治疗期延长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介绍说：“原计划是一个月的治疗期，没有任何效果就停止。”
　　“你父亲，还有另外两名患者相继苏醒，表明我们的治疗方法是可行的。”
　　“既然可行有效，就不宜多做变动，再延长两周的治疗，继续观察治疗效果。”
　　就在这时，小护士徐双小步跑出小红楼，来到了言非凡近前。
　　“有事？”
　　“老大，我……”
　　徐双说了半截话，瞅了瞅站在一旁的吕欣，还有她的父亲，脸上一副有大秘密不能对外人透露的样子。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吕欣自然看了出来，向言非凡告辞一句，伸手搀扶住父亲，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小红楼。
　　言非凡催促道：“徐双，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要不要让段羽也退避？”
　　“不用！不用！段姐也是可以听的。”
　　话语之间，徐双又靠近了言非凡一些，都近乎靠上言非凡的身体了。
　　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脸兴奋的小表情，说：“老大，老大，那个五号白老板患者，很可能是假装的痴傻！”
　　“假装？”言非凡皱起了眉头。
　　徐双用力点了点小脑袋，说：“老大，我有很大的把握，确定他是在假装。”
　　“刚才我给他去打点滴，发现他身体另一侧的病床上有一部手机，被子盖了一半，屏幕还亮着呢。”
　　“然后，那手机就嗖的一下被拽进了被子里。再然后，我就和患者对上了视线，感觉他看我的目光怪怪的……”
　　徐双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有些放弃的说：“老大，就是那种很怪很怪的眼神，反正不是傻子看人的目光。”
　　“你确定？”言非凡追问了一句。
　　徐双再次点头，说：“老大，我百分之一万的确定！”
　　“老大，要不你跟我上去确认一下？”
　　言非凡直接以实际行动做了回应，转身走向小红楼。
　　实事求是的讲，言非凡对这几位深度患者的关注度，廖廖。
　　他也就是在每隔一天的刺激试验治疗上，很是用心的给他们做穿刺。
　　虽然他们的病房就在办公室的楼上，邱阁医生每天上午会特意赶过来做一次查房。
　　但这每天一次的查房，对言非凡来说，是不存在的。
　　他最多听一下值班学生和护士的汇报，有时会心血来潮的去病房逛一圈。
　　这也不是言非凡不负责。
　　一是这几个月被惯出来的毛病，手术结束之后，就可以对病人撒手不管了。
　　二是言非凡认为查房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他的想法是，自己是负责解决问题的，而这些患者的情况，他已经心中有数，在按部就班的康复期间，不需要他再额外的花费时间去关注。
　　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有值班医生，有护士来负责。
　　他们都解决不了的大问题，才轮到言非凡这位定海神针出马。
　　如果言非凡能够每天都到病房逛一圈，他确信，五号患者真的是假装痴傻，是绝对逃不过他的敏锐观察的。
　　几分钟后，言非凡、徐双和段羽来到了五号患者所在的单人病房。
　　这个时间，病房里没有患者的家人或朋友，只有一位患者家属聘请的专业护工。
　　言非凡直接让护工离开病房一会儿，然后看着坐躺在病床上，嘴角流着长长的哈喇子，歪着头睡觉的白老板。
　　这一幕，直接让言非凡翻了下眼皮。
　　做的太过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老板家自己聘请的护工可不便宜，怎么可能让他嘴角流哈喇子，如此有损形象的出现在言非凡几人面前。
　　也就是说，护工也是知情者与合谋者。
　　言非凡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点滴，缓缓的说：“白先生，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每一次打点滴，你是不是都觉得有些犯困，脑袋有些发晕？”
　　“这是因为点滴里加了不少促进脑干损伤部位恢复的药物。”
　　“是药三分毒，我们给你用的这些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因为它可以有效促进你的脑伤恢复。”
　　“如果你的脑伤已经恢复大半，那我跟你说一下这些药物的负面作用……”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损伤视力，药物中的有害成分会在视觉大脑中枢沉积，会对视力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种影响是缓慢的，但是当沉积达到一定浓度，就会出现急转而下的变化。”
　　这些话让徐双想乐，自家老大说起骗人的鬼话，还是挺唬人的。
　　她努力的让自己板着脸，不表现出一点异常，就听言非凡接着道：“抑制男人功能，原因也是有害成分沉积……”
　　这一条，言非凡刚说了一半，病床上的家伙就睁开了眼睛。
　　“言医生，你不用说了。”
　　“我知道言医生你是在故意吓唬我，不过你们既然怀疑了，我也没必要假装了……”


第786章 姑姑
　　白老板假装痴傻的原因，并不复杂。
　　宛若从一场大梦中苏醒过来的白老板，一恢复意识就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亲妹的一番激烈争吵。
　　从他们的争吵中，白老板确认了两件事，一是他已经昏迷了多半年，二是亲人对他的财产是虎视眈眈，你争我抢。
　　心寒之余，白老板就想看一看，谁是白眼狼，谁对他是真心以待。
　　“言医生，还请你暂时不要揭穿，我已经了解的大致不差了，对公司事务也通过可靠之人做了安排。”
　　白老板一脸恳切的说：“言医生，不需要你再隐瞒多久，只需要到下周一就可以了。”
　　他又补充道：“言医生，我已经清楚，我这次苏醒全归功于你的次声波试验疗法。”
　　“等我处理好家庭和公司事务，一定会好好的感谢言医生你的付出。”
　　这几句话，言非凡还是很爱听的。
　　他同意暂时帮白老板隐瞒，然后又给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让言非凡有些意外。
　　昏迷时间最长的白老板竟然是苏醒三人之中，恢复状态最好的。
　　这家伙除了右半边身体还有些麻木感之外，就没有其他不适症状了。
　　在言非凡准备离开之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一脸严肃的吩咐徐双。
　　“疏忽，疏忽了！”
　　“徐双，赶紧停掉白先生点滴，等下你拿我新开的药单，去药房取药给白先生换上。”
　　言非凡这话可是让白老板紧张了。
　　“言医生，你一开始说的那一番话，就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不会是真的吧？”
　　言非凡打着哈哈，一脸真诚的说：“白先生，就是诈唬你的，不过你身体既然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药自然是要换的。”
　　“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出了病房，言非凡轻哼道：“不让你瞎琢磨瞎担心几天，我就不姓言！”
　　他这宛若小孩一样的幼稚行为，让跟在身后的段羽和徐双忍俊不禁……
　　在乘车回醉墨华庭的途中，言非凡又想起了一事。
　　“段羽，和你的打赌，我输了。”
　　“我这个周六有时间，你和你男友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或是想去的餐馆吗？”
　　开车的段羽想了想，回道：“没有特别的要求，言医生，你看着办就行。”
　　“你的生活，还有品味，可比我们讲究多了，选的地方肯定不会差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还不能随意，要真的用心选地方了。”
　　只是他请客用餐的地方，也就罗记私房菜馆，锦绣大酒店，还有新丰酒楼。
　　问题是这三个地方，段羽都去过了。
　　言非凡一时也没想出更好的选择，就想到了一个便捷的方法。
　　有事弟子服其劳！
　　言非凡就给潘济川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帮着在这个周六中午，定一家口味和档次都还过得去的餐馆，四到六人的样子。
　　发完信息，他又询问段羽。
　　“莫小磊在医院后勤也工作一段时间了，还适应吗？”
　　“还行！”
　　段羽笑呵呵的说：“他的工作主要是检查食堂卫生，饭菜质量，抽查食堂的菜蛋粮油调料等的进货质量。”
　　“这些工作多少与他之前的厨师工作沾点边，做起来没多少困难。”
　　“小磊说，几个食堂承包商还是蛮有良心的，不说做出来的饭菜口味如何，他们采购的各类食材和粮油调料，即便不是最好，至少也是位列中高档。”
　　言非凡语带呵呵的说：“要是附属医院因为饭菜质量出了问题，那可就是笑话了。”
　　“食堂老板肯定第一个被逮起来严惩。”
　　他又一脸嫌弃的说：“食材都不错，做出来的还那么难吃，那帮厨师也算厉害。”
　　段羽轻笑道：“言医生，这是你要求太高的缘故。我吃着，感觉还不错啊……”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卡宴车就开进了醉墨华庭小区。
　　他们来到住处，就见姐姐、苏叶，还有小雨正在说说笑笑，等着他们一块吃饭。
　　“姐，怎么回来了？”言非凡随口问道。
　　言自若轻叹道：“小舅订好了周日去马来西亚的航班，我总得留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把事情说开的一些时间吧。”
　　言非凡哦了一声，转而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很开心的样子。”
　　田雨抢先回道：“言哥哥，我们聊穿越到古代如何生存，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呢。”
　　她嘻嘻笑着说：“我们的科学兴趣课有一个主题教学，穿越古代需要掌握的技能。”
　　“老师教了我们很多的实用技能……”
　　田雨数着手指头，接着说：“提炼精盐、制作肥皂、土法炼铁炼钢、制作火药、制作玻璃、农作物选育良种和嫁接技术。”
　　“还有还有，造纸术，高度酒蒸馏技术，消毒杀菌，外伤处理和瘟疫防治。”
　　听到这，言非凡接过了话，说：“这瘟疫防治很有学习的必要，且需要第一个学。”
　　“因为你们穿越过去，首要面对的就是一场可能造成人类灭绝的大型瘟疫。”
　　“哪有那么巧？”田雨是一脸的质疑。
　　言非凡抬手就弹了这小家伙脑门一下，笑着说：“这不是巧不巧的问题，因为这瘟疫就是你们这些穿越者带过去的。”
　　田雨啊了一声，满脸的不解。
　　言非凡解释说：“我们当代人，不仅从小就打疫苗，而且还从父辈那里遗传来一代又一代累积下来的各种病毒抗体。”
　　“古代人身体可没这么多的抗体。”
　　“穿越过去的你们，对古代人来说，就是一个又一个移动的巨型病毒库。”
　　“他们对你们带过去的病毒没有半点抵抗力，结果自然就是一片又一片的死亡。”
　　“苏叶姐，真的？”田雨还是有些不信。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刚才聊天时，是我没想到这一点。不过非凡说的这件事，有极大的概率会发生。”
　　“历史上就有类似的实例。”
　　她回忆着说：“造成美洲印第安人大量灭绝的原因，除了被屠杀之外，还有一大凶手就是瘟疫。”
　　“从旧大陆传播去的天花，伤寒、霍乱等疾病，美洲原居民，对这些烈性传染病基本没有免疫力。”
　　“这些疾病造成的瘟疫，让印第安人一个村落一个部落的成片灭绝。”
　　田雨大大的哦了一声，说：“看来身穿是不行的，只能魂穿占据古代人身体了。”
　　言非凡又弹了这小家伙脑门一下。
　　“别想这一点谱都没有的事情了，赶紧吃完饭，去学校学习去……”
　　几人有说有笑的饭菜吃到一半，余苏叶忽然开口道：“非凡，我有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姑姑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说过，现在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做心外科医生。”
　　“她怎么了？”
　　余苏叶轻声道：“她对你的双主刀手术法很有兴趣，过一段时间要来滨海参加你们的观摩研讨会。”
　　“这可是她数十年第一次回国……”


第787章 没法比
　　又到了周五，来到心外科的言非凡，以梁兆奎医生手术助手的身份，参与了一台天花板难度级别的大手术。
　　主动脉弓置换手术！
　　这是一台高难度高风险的复杂性大手术，光是患者全身的手术切口，其长度就超过了一米。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心外科是当前整个滨海唯一有较高把握，完成这台手术的医院。
　　这台手术由梁兆奎、顾林和倪雷兴三位专家级主任医师联手进行。
　　言非凡虽是第一次参与进这种手术，在协助梁主任完成手术之余，也实质性的做了一些工作。
　　这台手术涉及大量的动脉血管缝合工作，这可是言非凡的擅长之所在。
　　用顾林医生开玩笑的话来说，言非凡若是改行做个裁缝，一定比意大利最出色的手工定制大师还要出色。
　　这台多人合作，长达六个多小时的手术，梁兆奎医生并没有让言非凡过多负责具体工作，主要是让他把主要精力用在观摩和掌握手术全盘。
　　在梁医生看来，言非凡的手术技能水准已经足够胜任任何难度的手术，欠缺的就是经历和经验。
　　主动脉弓置换手术有太多的难点，这些手术控制点的处理，可不是单看专业书籍就能学到的，需要手把手的教学。
　　而且，一台复杂高难度手术，需要多人合作，协调配合是必不可少。
　　就比如这台手术，三名主刀，三名助手，还有两人专门负责体外循环机等医疗设备，再加上麻醉师、护士们，直接在手术室参与进这台手术的医务人员就超过十二人。
　　这就需要言非凡在以后主刀类似的大手术过程中，超脱主刀身份，站在更高的高度统筹规划整台手术。
　　心外科五大佬，可是历经一二十年的磨合，才算达到相互配合心有灵犀的程度……
　　小红楼ICU病房区。
　　余北桦从病房里出来，脱掉密封的医疗防护服，意外的看到余佑海在走廊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海爷爷，您怎么来了？”
　　“滨海分院的筹建进入实质性阶段，我以后就需要京城和滨海来回跑了。”
　　余佑海解释了一句，见余北桦是双眼通红，满脸的疲累，关心的问：“看你的样子，熬了应该不止一夜了吧？”
　　透过大窗户上的玻璃，余北桦目光转向ICU病房里依然昏迷的患者。
　　“凯文？？维加医生的美国患者，周三晚上的手术，我负责具体的术后护理。”
　　“等他出了ICU，就会好上许多。”
　　余佑海轻叹了一声，说：“北桦，你怎么就自个坚持的选择了脑外方向？”
　　“这可不是我们百宁的强势科室，言医生所擅长的脑瘤穿刺注射，可不是任何人能学会的。”
　　“而且，如今的言医生在脑外领域，应该也教不了你多少东西吧？”
　　余北桦轻轻一笑，说：“海爷爷，等我学成回到百宁，脑外科不就是变成强科室了？”
　　停顿片刻，余北桦敛去了说笑表情。
　　“海爷爷，我平时有时间，就跟着邱阁医生学习脑部手术知识，维加医生做脑瘤手术时，我会做他的助手。”
　　“还有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我也能旁观他的手术，并向他请教。”
　　“维加医生、秦风医生、邱阁医生，他们都是国内外顶尖的脑外医生，我相当于同时接受他们三人的教导。”
　　“邱医生就把我当她的学生一样来对待，甚至有过之。”
　　“维加医生在手术过程中，也是不时的指点我几句。秦风医生对我的问题，是知无不言，还不时考校和提点。”
　　“他们都对我这么好，这么毫不藏私，只是因为我是老师的学生。”
　　“至于老师他教不了我多少东西……”
　　余北桦沉声道：“海爷爷，您想错了！”
　　“当我在邱医生、秦医生，还有维加医生三人那里产生疑惑，等不到满意的答案时，我就会去请教老师。”
　　“老师的脑袋里就像是藏着一座医学图书馆，我的每个疑惑，都能从老师那里得到旁征博引，有理有据的详尽解答。”
　　余佑海脸上溢出浅浅笑意，说：“北桦，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我真的想错了。”
　　“你如今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那就多多珍惜和努力，等三四年后，百宁滨海分院建成投入运营，你把脑外科给我支撑起来。”
　　余北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海爷爷，您太过高看我了，我的成长可没有这么快。”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你可是天才医生言非凡的学生，他用了半年就一飞冲天，我给你三四年时间，已经是低看你了。”
　　余北桦就是一挠头，说：“海爷爷，我和老师没法比的，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余佑海又笑道：“那就和你小姑苏叶比。佑汶说，苏叶现在的技术水准，堪比主任级医师，都超过了他不少。”
　　“苏叶的提升，也不过用了半年时间。”
　　余北桦就是一咧嘴，说：“海爷爷，我与苏叶姑姑也是没法比的。”
　　“苏叶姑姑本身就厉害，加上老师他贴身指导，再加上海量的资源倾斜。”
　　“海爷爷，老师他每周都投在苏叶姑姑身上几十万，让她随意挑选手术来提升自己。”
　　“谁能有这么好的成长条件啊？”
　　余佑海摸着自己的下巴，点头道：“看来，他们感情比我想的还要深厚啊，这两人年龄也都不算小了。”
　　“我要和他们两边长辈商议一下了…”
　　余佑海停顿一下，转而道：“北桦，我听说言医生帮着苏省的一位名叫张润的研究员试验一种抗癌药物。”
　　“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下午五点半，完成了主动脉弓置换手术，又休息了一些时间的言非凡，赶到了脑外科。
　　又到了给深度昏迷患者做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的时间了。
　　言非凡和邱阁医生一起，对趴在治疗床上的二号患者做治疗前的检查工作。
　　“言医生，今天可都是周五了，按照概率分析，都是一周苏醒一位的。”
　　“你猜这两三天，二号、三号和六号，谁会苏醒？”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邱医生，我们总共就六位患者，这么小的样本数据，不足以支撑概率分析的。”
　　邱阁呵呵一笑，说：“你就猜一下，纯属娱乐。”
　　“我猜，三号！”
　　邱阁见对方没回应自己，又转而说：“言医生，现在好多的深度昏迷患者家属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这里。”
　　“这下一批的试验？”
　　言非凡缓缓的说：“邱医生，下一批的试验治疗，就需要你来负责穿刺了。”
　　说着这话，他手中穿刺针就刺了进去。
　　言非凡这一刺，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手下这颗头发剃光光的脑袋，竟然晃动了起来……


第788章 退出
　　晚上近八点，各自完成了工作的林倩、赵东升，还有丘俊峰三人，来到罗记私房菜馆的楼顶露天雅座聚餐。
　　现在是近十一月的深秋，晚上的滨海已是相当的清凉，不怎么适合露天吃饭。
　　只是罗记私房菜馆的包间，很难预订。
　　这个楼顶的位置，还是本次聚会做东的赵东升提前两天才定下的。
　　他们三人与今非昔比的言非凡产生了距离，但至今还保持着轮流做东，每月聚会一两次的习惯。
　　虽然他们每次聚会再没有言非凡的参与，但是他们心中也都清楚，之所以这个聚会还坚持着，就是因为言非凡。
　　几人一同经历生死的遭遇，正在逐步改变着他们各自的人生。
　　他们把那次遭遇当做了资历和资本，默默的维系着，守护着。
　　三人点好菜，丘俊峰扫了一眼四周坐满客人的雅座，忍不住疑惑的说：“这里的菜品味道，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吗？”
　　“天气这么凉了，还这么多人！”
　　林倩轻笑道：“传言是有所夸大，不过这里绝对是吃过一次想再来一次的餐馆。”
　　“就是太贵了，吃不起啊！”
　　林倩注意到赵东升表情有些紧绷，转而问道：“赵东升，是今天的手术不太顺利？”
　　“还是你心疼今晚请客的钱了？”
　　赵东升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又轻叹一声，说：“手术也不能说不顺利，只是受到了一些打击。”
　　丘俊峰探究的问：“打击？陈院长骂你了？还是那位美女医生说你了？”
　　赵东升摇了摇头，缓缓的说：“在之前的手术学习和练习实践中，我一直是与那位来自百宁医院的余佑汶医生一起。”
　　“我也承认，他表现的比我优秀不少。”
　　“毕竟人家是副主任医师，还系出医学世家，比我优秀是应该的。”
　　“但是今天，他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真正的参与进丁丁再造手术之中。”
　　“我就发现，他在手术中的表现，要超出他在练习中的表现一大截……”
　　丘俊峰打断道：“他可能在练习中藏拙了，还有以他和美女医生的亲戚关系，私下得到一些指点，甚至是得到了言非凡的指点，都是很可能的。”
　　“你不会就因为人家有了更好的表现，你就倍受打击了吧？”
　　赵东升喝了一口茶，说：“我怎么会那么的狭隘，我只是气我自己。”
　　不等别人追问，他就紧接着说：“我知道，我能加入这个手术项目，是言非凡给了我一个机会，私下里我没少努力和加练。”
　　“但是在今天的手术中，我不仅没能超越自己，甚至连最好的自己都没能表现出来。”
　　“我是被自己打击到了，是气我自己。”
　　林倩安慰道：“是你太过紧张，太过在意的缘故，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言非凡那家伙一样，越是关键时刻，发挥越是优秀。”
　　“绝大多数的人，有十分的本事，能发挥出八分九分就相当不错了。”
　　丘俊峰插嘴问道：“陈院长，还有那个美女医生有说什么没？”
　　赵东升轻声道：“余医生没说什么，陈院长倒是夸赞了我一句，说做的不错。”
　　丘俊峰呵呵笑道：“这不就行了，你还有继续证明自己的机会，以后好好表现就是。”
　　“我们这些平民一代医生，只要给机会，发展就会越来越好，都是大器晚成类型！”
　　他又把目光投向林倩，问：“那几个家伙还有在针对你吗？”
　　“还是那样！”
　　林倩一脸不在乎的说：“他们无非就是嫉妒我能够参与言非凡的公益基金项目，每周都有针对性提升自己的手术机会。”
　　“我就把他们当做空气，反正有老师压着，他们也不敢对我太过分。”
　　邱俊峰点头道：“对，就这样对他们，你反应越激烈，他们就会越带劲。”
　　停顿了一下，他又八卦的问道：“林倩，那个唐八，是不是你们整形中心的漂亮女护士都被他给祸害了？”
　　唐八也就是唐铮，现在医院里对他的传言，是越发的不堪。
　　说是有不下三十名前女友共同证明，他那里最长也就有八厘米，能坚持八下，不超过八秒。
　　林倩一脸不悦的说：“这样不靠谱的传言，你也信？”
　　“我从同事那里了解到，这位唐医生一项高傲的很，我们中心的漂亮护士，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平时交往的都是家世相当不错的富家女。”
　　这时，有服务生送菜过来。
　　肚子饿得厉害的林倩，顾不得为整形中心分辩了，拿起筷子赶紧的开吃……
　　此时此刻，醉墨华庭的言家也才开始吃晚饭，余苏叶刚从医院回来没一会儿。
　　她现在是丁丁再造手术的负责人，要负责的事情更多了一些，需要等患者苏醒，检查没问题了才能离开。
　　“今天的手术还顺利吗？”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余苏叶先给自己灌下了半碗汤，慰贴一下肠胃。
　　“总体还行，至少没出什么差错！”
　　她又补充说：“只是赵医生有些差强人意，我只能给他一个及格分。”
　　“我和陈院长商议了一下，决定再给他两次表现机会！”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问道：“听说你的昏迷患者又醒了一位？”
　　言非凡语带跃然的说：“不是一个，是两个。另外一个患者在被推来心外科的途中，被一个埋头奔跑的莽撞家伙撞倒轮床，人摔在地上，额头撞了个大包，给撞醒了。”
　　余苏叶忍不住乐道：“那个家伙算是幸运了，要是撞到其他的重病患者，够他喝上满满一壶的。”
　　她给言非凡夹了一筷子菜，说：“六位深度昏迷患者，在一个月内苏醒了五人，这个唤醒比例可是相当惊人了，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非凡，祝贺你！”
　　言非凡略带得意的一笑，又谦虚的说：“精心挑选出的患者，样本数据也太少，不够普遍性和代表性。”
　　“不过，我和邱医生商议了一下，可以正式启动特刊一事。”
　　“就当搬砖引玉了，吸引更多的医学专家参与进来。”
　　听到这，余苏叶问道：“非凡，你们既然把研究成果全部公开，不介意百宁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过来学习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是不介意，只不过后续的研究，我会逐步退出。”
　　“这个项目会交由邱医生负责。”
　　一旁吃饭的言自若，很是不解的说：“非凡啊，丁丁再造手术，你退出了，这个唤醒植物人研究，你也要退出。”
　　“你怎么在研究项目刚出成果，就要普及推广的时候，就要退出啊？”
　　“你老是这样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不太好吧？”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姐，这对非凡来说是明智之举。”
　　“一是他的时间和精力无法兼顾。”
　　“二是他已经做出了成绩，还给出了方法和途径，无人可以否认他的贡献。”
　　“非凡这时退出，算是功成名就，只是把繁琐又具体的工作丢给了后来人。”
　　言自若有些似懂非懂，确认的问：“非凡，是不是说，这个领域方面的研发荣誉，不论后面其他人有多大发现，还是你的？”
　　言非凡点点头，又补充说：“也不能说的太绝对，后来人在这个领域取得的成就，可以说是在我奠定的基础上取得的，至少也要提我一提。”
　　言自若哦一声，又问：“有关利益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姐，我又不傻，不会亏待自己的……”


第789章 口碑相传
　　周六上午过十点，接到电话来到罗记私房菜馆的王川，直接被餐馆老板罗建军的几句话给惊呆了。
　　“什么？你要关掉这里？”
　　王川蹭的站起来，大声质问：“这里已经是名声在外，顾客都排队来这预订吃饭，生意这么红火，为什么突然关掉？”
　　停顿一下，他又看了看罗建军身边的老板娘胡玲，关切的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们不得已的事情？”
　　“那个，那个，嘿嘿……”
　　罗建军憨笑两声，又挠了一下留着锅盖型寸发的大脑袋，不好意思的说：“王哥，餐馆生意是红火，可也太累了，没一天休息的时间。”
　　“还有，玲玲她怀孕了。”
　　“我不想每天都这么辛苦，想有一些时间多陪陪她。”
　　王川再次看了一眼目光有些躲闪的胡玲，语带严肃的说：“罗建军，这应该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罗建军又挠了一下头，说：“王哥，我实话说吧，有一个大老板非常欣赏我的厨艺，很有诚意的邀请我去他家的私家会所工作。”
　　“他开出的报酬是一年五百万，每天最多做三四桌的菜，每周还能休息一两天。”
　　“王哥，我算过了，我这么辛苦的经营这家餐馆，一年最多也就能赚三四百万。”
　　“一边轻轻松松就能赚五百万，一边累死累活赚三四百万，傻子也知道选择哪一边！”
　　王川皱着眉头劝说道：“罗建军，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这家餐馆，可是你自己的产业。”
　　“名气更大之后，你可以收徒弟开分店，还可以开食品加工厂，还有地产增值等。”
　　“如此发展起来，你每年赚上几千万都是轻轻松松的。”
　　罗建军呵呵一笑，说：“王哥，我就只有初中文化，你说的这些，我可是弄不来。”
　　“再说了……”
　　罗建军不敢迎着王川的目光，转头看着他处，缓缓的说：“即便真如王哥你所言，那样发展起来，最辛苦的肯定是我们夫妻。”
　　“但是舒舒服服赚最多钱的，一定不是我们夫妻两个。”
　　听到这话，王川就是心中一沉。
　　他晓得，这是人心变了，不是求他们投资的那一会了。
　　既然如此，劝说也就没有了必要。
　　王川回忆了一下双方签署的合作协议，好像还真没有约定不许对方关门停业。
　　“罗建军，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关停这里，那我们合资成立的餐饮公司，还有这栋小楼，你打算如何处理？”
　　已经想好方案的罗建军，介绍道：“王哥，这里我会继续营业到下月的十号，把预约的顾客都服务好。”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道：“王哥，你对我们夫妻多有帮助，我们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这半年多的盈利，属于我们夫妻的一份，我们不要了，权当对王哥，还有各位投资人的补偿。”
　　“餐饮公司，只能是注销了。”
　　“至于这栋小楼，那位大老板表示，愿意以六千万的原价格接手。”
　　听到这，王川是再也压不住火气。
　　“六千万原价格接手？”
　　“怎么可能，当时房东可是以这个优惠价格转给我们的。”
　　“我不同意！”
　　罗建军双手一摊，道：“王哥，这里是受保护建筑，不许翻新改建。”
　　“位置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短时间之内找人接手，可不容易！”
　　“如果王哥你和其他投资者能在近期之内找到人以更高价格接手，我也没意见……”
　　王川气呼呼的离开罗记私房菜馆，直接来到了距离不算多远的醉墨华庭小区……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几人听到罗记私房菜馆要关停的消息，也都是惊诧不已。
　　言自若一脸愤愤道：“我操他奶奶的，有收集古董的，有金屋藏娇，圈养美人的，一个厨师竟然也有人收藏？”
　　王川轻声叹道：“对一些真正大富豪来说，五百万就是一个小小数字，或许还不如他们一天赚的钱多。”
　　“为满足口腹之欲，花这个价格请罗建军做私厨，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再说，对方是让罗建军去他的私家会所工作，多谈下几个合作，就什么都有了。”
　　“是哪个老板？”言非凡问道！
　　王川摇了摇头，说：“我问了，那个家伙没说，估计是担心我们坏他事。”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非凡，那栋小楼，不如你接手吧，你有这个经济实力。”
　　“那小楼属于闹中取静，拿来自住，或是用作其他用途，都是相当不错的。”
　　言非凡想也没想，直接摇头道：“这可是六千万呢，我一时可拿不出来。”
　　“自住的话，院士小区的那栋别墅再过一两个月就装修好了。”
　　“至于他用，开餐馆，我们不可能再请一位像罗建军那样厉害的厨师了。”
　　“我总不能拿来开诊所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开诊所这句话让王川的思路，瞬间打开了。
　　“非凡，你别说，那栋小楼内部重修一下，开一间小型医院还真是可以的。”
　　言自若见王川一脸意动的样子，不由的问：“川哥，你这是想从医院离开，单干？”
　　王川呵呵一笑，说：“短时间内，我是不会从医院离开的。”
　　“我想到的是妍妍的妈妈。”
　　“她计划着要在滨海开一家医疗机构，从美国那边介绍病人过来。”
　　“听她说，她代表的那位国外大佬和福海天地谈的不是很顺利。”
　　“那栋小楼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也勉强够用，主要是距离附属医院，还有附属医院的家属区也都不远。”
　　“我今晚和她谈谈，征询下她意见……”
　　确定了小楼的可能用途后，王川和言家姐弟几人又长吁短叹起来。
　　无他，罗建军的厨艺确实无可挑剔。
　　他这一关停餐馆，以后再吃到他做的美味家常饭菜，可就十分不容易了。
　　言自若很是郁闷的说：“只能是趁着还未关停的这段时间，多去吃几次了。”
　　“胃口被养叼了，也是麻烦事啊。”
　　王川笑着道：“其实味道也就那样，之前我们也没有天天去吃不是。”
　　这时，他才注意到眼前这几人都穿着外出的衣服。
　　“你们这是要出去？有安排？”
　　言自若嗯了一声，解释说：“非凡打赌输了，要请段羽和她男友吃饭，在鲁味小厨定了包间。”
　　“川哥，没别的安排，一起去吧？”
　　王川轻笑道：“鲁味小厨做的鲁菜还是相当有水平的，我就厚着脸皮叨扰一顿了。”
　　见言非凡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王川安慰说：“没了罗记餐馆，以后还会有张记、陈记源源不断的出来。”
　　“美食万千，我们只需用点时间发掘。”
　　在出发前往鲁味小厨的途中，言非凡接到了宋怡打来的电话。
　　说是孙市长介绍了几位同志，迫切的想要体验一下被自然音频催眠的感觉。
　　宋怡又补充说：“孙市长特意强调了，一定要收双倍，甚至更多的价钱。”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宋怡，这样的事情，直接联系邱医生就可以了。”
　　宋怡嗯了一声，又轻叹道：“非凡，我觉得我们这个音频催眠项目，要提前启动了。”
　　“如此口碑相传，主动找来的，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第790章 名誉重于一切
　　转眼到了周日，言非凡在段羽的陪伴之下，前往京城百宁医院做飞刀手术。
　　同行的还有言自若。
　　曾妮鼓捣的那家创意家居饰品公司，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即将开业。
　　言自若作为主要投资人之一，受邀来京城实地考察一下公司，还有工厂，并出席周一的开业庆典。
　　也在今天，两人的小舅舒磊也将乘坐国际航班前往马来西亚，对质查证那个小男孩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后，言自若就直接被曾妮接走了。
　　言非凡和段羽则是和以前一样，坐上了百宁医院来接他们的那辆凯迪拉克。
　　抵达百宁医院后，言非凡没有直接去给患者做手术，而是在第一时间接受了余家老爷子的诊脉……
　　这一次的号脉时间，比前两次都略长了一些，而且结束后，余老爷子沉吟不语不说，还轻叹了一口气。
　　这让言非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爷子，情况很糟糕？”
　　“不至于吧？”
　　“我自我感觉身体还是挺不错啊，吃的香，睡得也好！”
　　“老爷子，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生死经历不少，对自身的生死也看得淡，多么严重的结果，我都能挺得住！”
　　“老爷子，你就明说，直接说，我还有多长时间吧，我真挺得住……”
　　在言非凡一阵碎碎念之下，余家老爷子又轻叹了一口气，也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可惜了那一副中药，很多药材都是有钱也买不到，是用一点就就少一点。”
　　“结果呢，效果远没有达到预期。”
　　余家老爷子看着言非凡，一副可惜又心疼的样子，说：“小言啊，你这身体恢复的，也就超过了及格水准，距离我的期望，差的有些远啊。”
　　这话让言非凡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说老爷子，人吓人吓死人的，就您这看病的习惯，年轻之时没少被人打吧？”
　　余老爷子呵呵一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人能打得过我。”
　　言非凡被噎了一下，只得朝老爷子拱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服气了。
　　余老爷子敛去了脸上笑意，表情严肃的说：“小言，那道坎，你算是跨过去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这身体还得慢慢调养。”
　　“不然，你躲得过英年早逝这一关，也逃不了寰宇不眷的结局。”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老爷子，我一直有在好生调养身体。”
　　“您给我开的中药，那么苦，那么难喝，但是每一剂，我都是一滴也不浪费的，全喝进了肚子里。”
　　余老爷子缓缓的起身，说：“慧极必伤，你自己多悠着一点吧。”
　　停顿一下，他又说：“等你把那副药喝完，我会让人把新配的中药给送过去……”
　　中午近一点，做完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来到餐厅的包间吃饭，发现副院长余佑海在包间等着自己。
　　“余院长，有事？”
　　余佑海轻笑道：“我忙到现在，也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你的招待标准高，我过来蹭一顿，不介意吧？”
　　言非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忍不住乐道：“你可是大院长，还差中午这点饭钱？”
　　余佑海自我嘲讽道：“没办法啊，老婆管的紧，花钱虽然不用请示，却需要报备，攒点随心所欲的钱，不太容易啊。”
　　停顿一下，他转而道：“徐见德今天的飞机，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去了东边岛国。”
　　“有人说，他这一走，有很大的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语带嘲讽的说：“希望去了那边，他能踏踏实实做事，不要再被功利之心左右自己的行事和选择。”
　　“到那时，可没有儿子再替他背锅了。”
　　余佑海轻叹一声，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想，他一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一时迷了心窍，搞得一世英名尽毁。”
　　余佑海唏嘘了一句，又语气正式的说：“言医生，心脏移植双主刀手术法，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刺激试验疗法，我们百宁医院都想派精干医生去附属医院学习，以便在百宁医院尽快的展开……”
　　言非凡打断道：“余院长，我没有意见，你让人直接与梁主任和邱主任联系就行了。”
　　余佑海满脸笑意的说：“言医生你可是这两项新技术的研创核心，先征求你的同意，是必须必要的。”
　　他又一脸感慨的说：“言医生，你的双主刀手术法，欧美不下十位顶尖的心外专家，都公开发表了评论。”
　　“他们纷纷表示，这是近二三十年，对心脏移植手术最重大的一次改进。”
　　“我可以肯定，十一月的那次手术观摩研讨会，肯定是一场国际心外专家的盛会了。”
　　言非凡浅浅一笑，略带嘚瑟的说：“我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一个反响。”
　　“中华医学会全国心外分会已经参与了进来，和附属医院心外科、滨海大学医学学报一同主办这次观摩研讨会。”
　　“梁主任告诉我，已经报名的与会人员，光是国内的，就超过了三百人。”
　　“国外报名的，也超过了五十人。”
　　余佑海看着言非凡这张年轻又略带一点张扬的面孔，笑着说：“等你们把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的研发成果发布出去，引发的医学界轰动性，只会比这次更加剧烈。”
　　“言医生，我越来越坚信，你有改变我们这个世界的能力。”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菜，摆手道：“余院长，你就不要再给我戴高帽子了。”
　　“我可是会骄傲的！”
　　他又喝了一大口汤，问道：“余院长，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对我说啊？”
　　余佑海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言医生，你真的说对了，我还真有一件不情之请之事，想请你出手帮助。”
　　“哦，什么事？”言非凡随口问道。
　　余佑海唉声叹气一声，说：“言医生，你也清楚，我只是医院的副院长，我之前对你说，我们的院长去了国外学习考察。”
　　“其实，他在国外治疗癌症，胰腺癌！”
　　解释了一句，余佑海又有些讪讪的说：“我们号称医疗条件最好的民营医院，自家院长却去国外治病，传出去有些不好听，所以对这件事一直隐瞒着。”
　　言非凡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点头附和说：“我可以理解。”
　　“如今老院长的情况，不太乐观？”
　　余佑海点点头，说：“全身多处发现了肿瘤转移，国外那家医疗机构已经束手无策。”
　　“我们了解苏省医药研究所的张润研究员研发了一种抗癌药，专门针对晚期癌症……”
　　听到到，言非凡已经明白对方的用意。
　　他点头道：“余院长，没问题，这个忙，我可以帮！”
　　“言医生，谢谢！谢谢！”
　　余佑海感激了两声，又接着说：“其实，老院长这种情况，我们都清楚，无非就是多延长一些时间而已。”
　　“张润研究员说，在你的帮助之下，他可以让老院长的身体，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一段时间。”
　　“那时，可以让老院长以一个相对健康的身心状态从滨海回到京城，出现在公众面前，把出国考察的谎言给圆过去！”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一咧嘴。
　　丫挺的，都这种情况了，还一心想着维护百宁医院的声誉。
　　这就是名誉重于一切吗？


第791章 控诉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还算一路顺利的返回到了滨海的醉墨华庭小区。
　　吃晚饭之际，他又接到了宋怡电话。
　　“今天又给推荐而来的四人，做了音频催眠检测，运气不错，两人检测到了频率。”
　　宋怡进一步的介绍说：“对他们的收费标准是好眠套餐服务，5888元。”
　　“不成功，不收费。”
　　“非凡，我们商议了一下，决定正式展开好眠项目预约客户服务。”
　　“我们不做任何的主动宣传，只对因推荐而来的上门客户进行服务，做口碑。”
　　“我们先尝试一下，如果这半年，就因为口碑相传把这个业务做成一定的规模，我们就可以节省大量成本了。”
　　言非凡不置可否的说：“宋怡，如何推进公司业务，你们更专业，你们做决定就是。”
　　他又想起一事，问道：“宋怡，前段时间不是要联系令人信赖的大明星做广告吗？”
　　“进展如何了？”
　　宋怡轻叹道：“对方一开始嫌弃我们没有什么名气，不愿搭理我们。”
　　“后来辗转关系联系上了，对方又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了，竟然要一年五千万的代言费。”
　　“如今，我们以实打实的产品功效拓展市场，做的还相当不错，一致认为没必要再花那么多的冤枉钱拍广告了。”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群众目光是雪亮的，尤其对医疗用品来说，扎扎实实的功效才是最有效果的推广……”
　　余苏叶给言非凡续了一些汤，等他结束了与宋怡的通话，说：“非凡，在川哥的召集下，上午我们几个投资人，就罗记私房菜馆关停一事做了商议。”
　　“既然对方心意已决，我们决定就一切公事公办了。”
　　“姜杰律师将会同一家会计事务所，对罗记私房菜馆的文件往来和过往财务，进行检查和核算。”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接着介绍说：“川哥还说，他的前妻愿意接手小楼，把它改造成一家小型高档国际医院。”
　　“他希望，我们不要撤资，直接把自己的股份转入到新的私人医院。”
　　“只不过，这个股份的折算比例，目前还不好确定，需要等医院的整个财务预算做出来才好确定。”
　　“川哥表示，不会亏待大家。”
　　“我们也都表态了，不撤资，转股份。”
　　言非凡点点头，轻笑道：“有川哥在背后支撑，随便接几台整形手术，就能让这家小医院获得不菲盈利。”
　　“这个账，谁都会算的，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撤资了。”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他们也把你当做了这家新医院的靠山之一了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可以把外形条件还不错的贝瑞，丢进这家国际医院做招牌。”
　　“只要她在门口一站，估计就能吸引到不少人进来。”
　　余苏叶横了他一眼，说：“人家千里迢迢的跑来中国，可是跟你学本事的。”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笑道：“北桦跟着邱阁医生学习，潘济川有空闲时间就混在心外五大佬的身边。”
　　“你把朱剑和贝瑞丢给了川哥，李天霖那家伙也经常去请教秦颖老师。”
　　“作为他们正儿八经的老师你，如今却成了一个撒手大掌柜了。”
　　言非凡赶紧的为自己辩解，说：“苏叶，我可没有撒手不管他们。”
　　“一，我给他们布置了一个长期任务，他们还都没有完成呢。”
　　“二，我接了适合他们医学领域的患者，也都有把他们带在身边，进行现场教导。”
　　“三，平时我也有解答他们的医学疑问，并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看把你着急的，没人指责你这个老师不合格，不负责。”
　　“我从北桦那家伙那里了解到，他们几人对如今这种情况非常满意，也很是珍惜。”
　　“真的？假的？”言非凡问的有些心虚。
　　“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医院的那些主任医师每人都带一二十个助手、学生和进修医生，再加上每天医治病人，哪有时间和精力进行一对一的教学。”
　　“不过是把他们带在身边，让他们观摩自己的诊断和医治过程，负责任的再稍微讲解一下。”
　　“至于学生们能不能掌握，全靠他们自己的领悟程度和私下的努力了。”
　　余苏叶轻笑着说：“这样的教学，非凡你也是做到了。”
　　“不仅如此，你还给他们提供大量的练习资源，还给他们答疑解惑，指点方向。”
　　“还有重要一点，借助你的关系，他们还能随时接受领域内知名医学专家的教导。”
　　“如此的学习条件，他们如果还不满足，那就太过贪心了。”
　　言非凡嘿嘿一笑，略带嘚瑟的说：“其实呢，我还可以做的更好，暂且忙过这一段时间，等我身体彻底恢复了再说……”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今天两台手术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透视图给画了出来。
　　在放下素描炭笔的那一刻，言非凡就不由自主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百个手术方案，终于完成了！！”
　　言非凡有一种长途跋涉到达目的地，卸掉包袱的全身轻松之感。
　　半年多的持续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
　　不过，他也清楚，对手术智能机器人来说，这样的手术数据是越多越好。
　　言非凡以后还会继续画穿刺注射透视图，但是心情就会是此一时彼一时，两种不一样的感受了。
　　他一看时间竟然过了十一点，就赶紧的收拾了一下书桌，准备洗漱休息。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小护士叶琳的电话。
　　言非凡接通电话，问道：“什么事？”
　　“老大，京城一位青年医生在今天下午自杀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言非凡就是一怔，急切的问：“徐放？”
　　“老大，不是他，我刚才还和他通了电话呢，他活得好好的呢。”
　　言非凡就是心情一松，说：“医生的精神压力大，青年医生尤甚。”
　　“有医生一时想不开，自杀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
　　说到这，言非凡意识到了问题。
　　“叶琳，你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这事，是不是这个青年医生自杀与我有一些关系。”
　　他这话音一落，叶琳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
　　“老大，是有一些关系。”
　　“那家伙在遗书中说，他本来内选进入一个什么百名青年医生，国外顶尖医院的培训进修计划。”
　　“为了能专心学习，他不惜和已经定了婚约的未婚妻分手。”
　　“结果却是，因为……因为……老大你的缘故，这个进修计划被终止了。”
　　“他去挽回未婚妻时，却发现未婚妻已经成了他一位好朋友的女友。”
　　“前天他又出了医疗事故，倍受指责。”
　　“那家伙在遗书中控诉，是老大你的自私自利，让他的爱情、事业和前途尽毁……”


第792章 医闹事件
　　言非凡没有想到，当初徐见德为忽悠他出国，合纵连横折腾出来的所谓百名青年医生国际知名医疗机构培训进修计划，都过去不短时间了，这负面影响事件才显露出来。
　　他之前听说，京城的培训进修名单都差不多内定出去之后，就有过猜想。
　　或许，那些家伙在得知不能出国进修之后，不会埋怨幕后的不良心思之人，只会把矛头指向他这个让计划取消之人。
　　没想到，言非凡的猜测还真是应验了。
　　还是一位青年医生用自己的一条鲜活生命来控诉。
　　不过，对于这位青年医生的指责，言非凡就没有放在心上。
　　丫挺的，他可没有做错什么。
　　先不说这是非曲直如何，这位青年医生把自己的选择和诸多不顺，一股脑的都怪罪到言非凡身上，说是一个心理不成熟的巨婴，一点都不为过……
　　翌日周一，言非凡像以前一样，先来到附属医院心外科梁主任这里报道。
　　走进主任办公室，言非凡就发现，五大佬一个不差的都在呢。
　　他赶紧挨个的以学生之礼问候一遍。
　　一番招呼过后，梁兆奎开口道：“非凡既然到了，我们就赶紧的说事。”
　　“一是教学手术室，我们汇总的参加观摩研讨会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五十人。”
　　“我们医院最大的一间教学手术室，也只能容纳不到三百人。”
　　“大家有什么解决办法没？”
　　张世安医生说：“像马戏团大棚一样，请人搭建一个临时的观摩手术室？”
　　顾林直接否决道：“投入不小不说，而且观摩效果一定不会好，还有安全隐患。”
　　“再说了，我们医院也没有那么大的一块合适空地啊。”
　　倪雷兴提议道：“借用医学院的场地？”
　　“我好像记得，他们那有一间超大的教学观摩手术室。”
　　“是不是这样？”
　　未等他人确认，梁兆奎就沉声回道：“这是我们科室的活动，不考虑医学院那一边。”
　　办公室几人见他还是这个态度，就不再提医学院这一茬了。
　　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关系，非常密切。
　　好多医学院的教授，会定期的来附属医院这边坐诊和医治病人，展开临床试验。
　　附属医院也有不少医生，在医学院那边做教职，定期的去那边上课讲学。
　　不过，附属医院和医学院两边的科研，虽有合作项目，但大多是相互独立的。
　　还因为一些历史原因，附属医院甚至还有自己独立招生的本科起点的研究生院。
　　至于医学院，如今招生的不是八年学制的本硕博，就是一些医学技术等专业方向的五年制本硕。
　　这也让附属医院和医学院存在着科研和教学上的竞争关系。
　　至于梁兆奎本人，在多年之前，与医学院的一位博导因为一项课题研究，发生了非常大的矛盾，当时闹得还挺大。
　　这让他对医学院那边一直有意见。
　　邓春明沉吟着说：“我有一个提议，再设立一个分会场观摩室。”
　　“我们可以把一面墙，都铺装成高清屏幕，实况直播现场手术，观摩效果不见得就比现场差。”
　　梁兆奎轻轻颔首，笑着道：“这个方法确实不错，高清大屏幕。”
　　他又联想到一点，说：“我们还可以再进一步，在国内外的医学网站上搞一个手术现场直播，让世界各地有兴趣又来不了的外科医生们，直接在看网上直播……”
　　邓医生的提议，还有梁主任的补充，获得了办公室几人的大力赞同。
　　关于手术观摩室容量不足的解决方案，就这样定了下来。
　　“还有一事……”
　　梁兆奎又介绍道：“这几天，我，还有你们想必都接到过不少想要过来学习的请求。”
　　他见顾林、倪雷兴等人都点了点头，就接着说：“他们的目的，单一直接，就是过来学习我们的双主刀手术法。”
　　“我自己盘算了一下，不影响学习质量，也不干扰我们的日常工作，一次也就能让四五对医生前来进修学习。”
　　“我计划着，我们手把手的教他们练习两三次，再跟着我们在手术室观摩两次手术，就应该差不多了。”
　　“这样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停顿一下，梁兆奎又问道：“你们都说一说，我们该收多少培训费合适呢？”
　　“一人还是一对？”顾林确认的问。
　　梁兆奎沉吟着说：“一对，他们过来学习就得至少来两人，一人也做不了这个手术。”
　　顾林笑了笑，说：“我们一部手术视频都卖五万的价格呢，这个为期一个月的学习和培训，自然不能把价格定低了。”
　　“再说，各家医院心外科是不缺钱的。”
　　“五十万，怎么样？”
　　邓春明反对道：“这也太高了吧？”
　　“就一个月的时间，大部分前来学习的，还都是认识的，多少都有一些关系。”
　　经过一番商议，五大佬把这个培训费定在了二十万一对。
　　即便一家医院来一人，也是二十万！
　　如果前来学习的是老外，那就要区别对待，变成十万美元一对了。
　　梁主任还提议一个话题，给言非凡多少提成合适，毕竟他是研创者。
　　这被言非凡很是坚决的给拒绝了。
　　他是来心外科学习的。
　　五大佬不求回报的倾力教导他，他怎么还能从五大佬培训他人的劳动中赚钱。
　　对于言非凡的这个态度，五大佬都是一脸的欣慰……
　　早会结束后，言非凡就跟着倪雷兴医生去了手术室。
　　他今天以手术助手的身份，要学习的手术是情况相当复杂的心脏瓣膜修补手术。
　　这也是心外科比较常见的一类手术。
　　中午过两点，完成手术，略微休息的言非凡，一走出手术区的隔离门，呼啦一下就被几人给围住了。
　　言非凡看了看把自己护在中间的段羽和冯俭，还有三名医院保安在他们两人外，又建了一道防线。
　　“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这样一副大敌来临的样子，这是有人对我不利？”
　　“言医生，发生了严重的医闹事件！”
　　段羽又进一步解释说：“中午医院来了十几人，举牌子挂横幅，说是你害了他们儿子的命，要让你负责。”
　　“医院安保人员在驱赶他们时，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冲突，有四人受伤了。”
　　“警察已经介入。”
　　“我们这是担心，他们或许还有人藏在人群中要对你不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言非凡问道：“那位自杀医生的家属？”
　　段羽点了点头，又接着说：“言医生，我们先回你的办公室再说吧……”


第793章 四十八小时
　　言非凡在众人护送之下，一路平安的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没一会儿，就等来了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
　　“言医生，我向你通报一下，中午闹事的那一帮人初步调查情况……”
　　何鹏飞拿出一个小本本，翻开后边看边说道：“他们一行十三人，其中谢青……”
　　“言医生，这个谢青就是那一位吃安眠药自杀身亡的青年医生。”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听何鹏飞接着朗声道：“十三人当中，只有谢青的四位家人，分别是他的父亲、母亲、舅舅和小叔。”
　　“其他那九个人，均是职业医闹。”
　　“职业医闹？”言非凡有些不理解。
　　“言医生，他们就是职业医闹！”
　　何鹏飞进一步解释道：“谢青的四位家人交待，这些人他们之前就不认识，是昨天晚上才找上他们，说可以帮他们讨到很多钱。”
　　“这一伙人每天分散在各家医院，四处探听可能的医疗事故信息。”
　　“他们一旦找到合适的医疗事件，就找到患者的家属，许诺帮他们从医院讨到更多的钱，然后五五分成之类的。”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恍然，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这样的医闹讨钱事情，竟然也成为一种职业，做成产业了？！”
　　何鹏飞轻叹道：“在很多的医疗事故中，医院多少都有一些责任，想着不被影响声誉，就多赔一些钱，尽快的息事宁人。”
　　“这样的处理心理就给了他们这些人可趁之机，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得逞。”
　　“不过……”
　　何鹏飞一脸郑重的说：“这一次，他们是终于碰到了铁板和南墙。”
　　“据他们交待，他们听说谢青是因言医生你而自杀，又听说你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天才医生，想着为了前途和声誉，言医生你肯定会自保，就计划着过来大大讹上一笔的。”
　　停顿一下，何鹏飞又继续介绍道：“言医生，我接到上级指示，要和京城的警方一块继续深挖，杜绝职业医闹现象。”
　　言非凡点点头，说：“这些人是唯恐事情闹的不够大，确实需要打击。”
　　“哎，何所长，关于那个谢青自杀一事，你可有什么消息？”
　　何鹏飞轻轻一笑，说：“言医生，向你通报谢青一事，也是我来的目的之一。”
　　“言医生，调查谢青自杀一事的京城警方已经向我详细通报了相关调查情况。”
　　“据京城警察的调查，这位谢青青年，很可能做好了出国进修就不回国的打算，所以他与定下婚期的未婚妻分手。”
　　“这件事，让他的医院领导和同事认清了他是一个什么的人，所以在那个进修计划终止后，医院领导就把后面递补的另一个出国进修机会安排给了别的医生。”
　　何鹏飞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
　　“因为这事，谢青还闹了一通。”
　　“再后来，谢青出了一次医疗事故，还试图把责任甩锅给别的同事。”
　　“这让医院领导是勃然大怒，说是一定严惩此事，严惩他。”
　　“就这样，谢青就吃了安眠药！”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疑惑了。
　　“何所长，根据你说的这些，我不认为谢青他会去自杀啊？”
　　何鹏飞呵呵的一笑，说：“言医生，你的感觉是对的。”
　　“京城警方通过调查得出一个分析，这谢青本来是不想死的，自杀只是他一个卖惨求饶恕的手段。”
　　“没想到事与愿违，他真的死了。”
　　“何所长，你快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言非凡是满心好奇，催促道！
　　何鹏飞又笑了笑，说：“京城警方的调查显示，谢青是在周日早上五六点，吃了堪堪过致死量的安眠药。”
　　“本来，那天早上的七八点，和他同住的同事就要下大夜班回来休息的。”
　　“那同事一回来，就能看到他用磁吸钉在冰箱上的醒目遗书。”
　　“只是在那天的早上，他那位同住的同事上完大夜班就没有回来，临时接受邀请，冒充一人的男友去参加婚礼了。”
　　“谢青还做了双保险，通过定时功能，在早上八点给前女友，还有之前很欣赏他的医院领导，发了诀别短信。”
　　“只是他的女友把他拉入了黑名单，那位医院领导在做一台大手术……”
　　何鹏飞双手一摊，说：“就这样，等谢青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
　　言非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感慨了一句“不作不死”啊。
　　停顿了一下，他转而问道：“何所长，郑立彬警官被发配到郊区派出所担任指导员，还好吧？”
　　何鹏飞轻笑道：“郑指导员在那边做的还不错。”
　　“言医生，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发配，但也不失为一个很不错的机遇。”
　　“从刑警转为政工干部，是一个相当大的跨越。只要做好了，有足够表现，上升空间可是比当刑警广阔多了。”
　　言非凡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他晓得，这对郑立彬来说，不算糟糕就足够了。
　　他把何所长送出办公室，就看到小护士徐双和一位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一些，双眼红肿的马尾女孩从楼梯方向，蹭蹭的跑了过来。
　　“老大……”
　　来到近前的徐双刚喊了一声，与她一起过来的马尾女孩就双膝一弯，扑腾一下跪在了言非凡身前。
　　“言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马尾女孩这个样子，就让徐双着急了。
　　她挽住马尾女孩的胳膊，用力的把她给拽起来，“你这个样子，我可就不帮你了。”
　　马尾女孩在连拉带拽，外加威胁之下，终于站了起来，泣不成声的说：“言医生，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做了。”
　　“求求你，求求你……”
　　言非凡把目光转向徐双，就见她一脸讪讪的说：“老大，她一家人和我同租住一个地方，也就见面点点头的关系。”
　　“她刚才突然找到我，说是他父亲脑出血正在我们医院脑外科急救。”
　　“她听医院的人说，老大你最厉害，就过来求我来求你。”
　　言非凡微微点头，伸手道：“影像图！”
　　满脸泪花的马尾女孩就是一怔，问：“什么影像图？”
　　徐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就是你爸脑部出血拍的片子。”
　　“我们老大要看一下片子，才能确定你爸还有没有救？”
　　马尾女孩哇的一下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来得急，忘拿了，哇哇……”
　　言非凡无奈的道：“别哭了，我和你一块去一趟脑外科……”
　　等言非凡在段羽和冯俭护送下，和马尾女孩急匆匆的来到脑外科，却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马尾女孩父亲身上，已盖上了白被单。
　　看着马尾女孩扑在她哥哥怀中放声痛哭，言非凡也是唏嘘不已。
　　这时，一位脸熟的护士来到言非凡身边，压低声音说：“快到四十八小时了，患者家属主动提出停止救治。”
　　“我们只得停了呼吸机……”
　　听到这，言非凡霎那间明白。
　　又是四十八小时。
　　这是我国工伤认定的一项时间规定，在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因自身原因发病，在四十八小时内死亡的，算作工伤。
　　超过四十八小时后死亡的，不算工伤。
　　是否被认定为工伤，这赔偿金的差别，可是相当巨大的……


第794章 家务事难断
　　工伤认定的四十八小时的时限规定，这是有关部门和相关专家确定下来的，肯定有其必要性和合理性。
　　对此，言非凡不好置喙。
　　只不过，他在附属医院工作的这几年，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或是听说。
　　有工作单位要求医生不惜代价，动用贵重药品和生命维持仪器维系患者生命体征，只是为了让患者撑过四十八小时，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还有患者的家属，在四十八小时的时限即将到来之际，要求医生放弃抢救还有挽回希望的患者。
　　所谓的生命无价，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是多么苍白无力的一句话……
　　心情不太好的言非凡，返回小红楼办公室，开始查看贝瑞和朱剑在电脑上提交的季萌整形方案。
　　他首先在电脑屏幕上打开贝瑞设计的季萌五官容颜的术后效果图。
　　在照片铺满屏幕的那一刻，言非凡真的有在刹那间被惊艳到。
　　那深邃明亮，睫毛长长的大眼睛，还有性感的厚实嘴唇，格外的醒目。
　　只是这惊艳之感，只是存在了一刹。
　　言非凡再一细看，就发现了不少瑕疵。
　　眼角的处理，不够细润自然。
　　嘴唇过厚一些，不太符合国人的审美。
　　还有，鼻头和鼻孔稍微有些大，形状不够精巧。为营造容颜的层次和立体感，颧骨有些过于突出了一些……
　　总体来说，作为美国人的贝瑞，审美观与国人的差异，还是根深蒂固的。
　　她的设计有些张扬，夺人眼球，但是在细节设计方面，还是有些欠缺。
　　简单一点说，贝瑞的这个设计美则美矣，就是不经看，不能给人期待感和愉悦度逐步提升的审美体验。
　　言非凡又打开了朱剑提交的效果图。
　　乍一看朱剑的设计效果图，言非凡还以为看到了季萌那天展示给他的，那张不知什么网站模拟出来的最美美女。
　　他仔细一分辨，发现朱剑这张效果图与那张美女图的相似度，近乎达到了九成。
　　“朱剑的审美，接近大众审美观？”
　　言非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又发现朱剑这家伙对季萌五官的设计，相当到位。
　　以他的挑剔，都没找出多明显的瑕疵。
　　只是……
　　言非凡向后滑动了一下椅子，让自己距离电脑屏幕远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朱剑的设计图。
　　几乎完美的五官，组成的一张脸，却没有让言非凡心跳和呼吸加快的感觉。
　　换句话说，朱剑的这个设计，有些内敛含蓄，突出的亮点不够明显，无法让人一眼就怦然心动。
　　按照言非凡的想法，所谓的极致之美，就是能够让人一瞥就是惊鸿，再看就惊为天人，三看就失魂忘己。
　　当然，言非凡深切晓得，这种极致之美，他自己做不到，也没人可以做到。
　　但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之感，还有细品之下的悄然心动，还是要做到的。
　　贝瑞和朱剑这两人的设计，各自的优点如果能够合二为一……
　　言非凡在脑海中稍微的想像了一下，就摇了摇头。
　　这两个家伙的设计风格，有些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不能统一在一块。
　　言非凡把两人的设计方案各自评点了一番，就发送给了他们……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还在思考季萌的整形方案之际，接到了小舅打来的电话。
　　“非凡，我找到她了。”
　　“她说，是我的孩子。”
　　小舅在通话里，激动的语速都不自觉的加快了一倍有余。
　　“她还说，本来不想找我的，想着就一个人把孩子养大成人。”
　　“只是孩子在去年遭遇了一次严重意外，到现在也没养好。”
　　“为照顾受伤的孩子，她没有了工作，也没有钱了。”
　　“实在没有办法，又听说我工作的那条船又来到了码头装货，她就找到了我以前的旧同事来打听一下我的情况。”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直接问：“小舅，你想接下来怎么做？”
　　“这个……这个……”
　　小舅在通话里支支吾吾了一下，说：“非凡，当年之事，我做的不太对！”
　　“我的想法是，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先帮着把他的腿伤给治好，也算是弥补一下我当年的过错。”
　　“非凡，我想先把他们母子两人带到滨海，你先给治疗一下孩子的腿伤。”
　　“我看着挺严重的，还不能自己走路。”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头，说：“小舅，你把孩子带到滨海治疗，我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小舅妈，你问过她的意见没？”
　　小舅嘿嘿的一笑，语带讨好的说：“还没呢，非凡，你和自若能不能……”
　　“不能！”
　　言非凡直接打断对方，语气坚决的说：“小舅，你想也不要想。”
　　“这种难以断清楚的家务事，我和姐姐是绝对不会帮你劝说小舅妈的。”
　　“你自己想办法和你老婆说这事吧……”
　　结束了与小舅的通话，言非凡又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得知她已经从京城返回了滨海，刚回到凤凰山庄别墅没一会儿。
　　“非凡啊，妮妮家居饰品今天开业，在购物网上举办了一个大型宣传活动，销量非常非常不错呢。”
　　“生意红火就好！”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赶紧的把小舅刚才的一通电话内容转述了一番。
　　“姐，你密切关注点小舅妈，毕竟是大龄孕妇，怀孕又没多少时间。”
　　言自若在手机中回道：“非凡，你就放心吧，我之所以婉拒了曾妮的盛情挽留，没在京城多待两天，就是考虑到小舅妈在这个时期，心情会不太好。”
　　“我会照顾好小舅妈的。”
　　停顿一下，她又不忘叮嘱，“非凡，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可是知道，你那边的事情也不少。”
　　言非凡笑道：“姐，我这里左右护法都在，还有苏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挂掉和姐姐的通话，刚放下手机，就见与大办公室的联通门被推开，余北桦一脸着急的快步走了进来。
　　“老师，有三四十人一起来探望白老板，他们表示，接到通知说白老板快不行了。”
　　“我想去病房给白老板做身体检查，可是有人拦着不让。”
　　“老师……”
　　听余北桦这么说，言非凡就晓得这是那家伙的计划要发动了。
　　他笑着说：“白老板他没事，他之前的痴傻都是假装的，今天他把众人召集过来，应该是要摊牌了。”
　　“你可以去看看热闹！”
　　“假装？怎么可能？”余北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也是被他骗过了，直到上周四徐双发现了破绽告诉我，才识破了那家伙的伎俩。”
　　“哎，我说北桦……”
　　言非凡脸色忽的一沉，说：“他们几人的病房，你每天都要去的，应该还不止一次。”
　　“白老板假装痴傻，你就一点没发现？”
　　“这个……这个……”
　　余北桦支吾一会儿，又接着道：“老师，我先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这话，他不等言非凡回应，就哧溜一下跑了出去……


第795章 邀请
　　白老板的这次摊牌和整治，估计他也没有料到，最后会演变为一场巨大的混乱。
　　包括他的儿子，兄弟姐妹等家人亲朋在内，先是争吵指责，最后是大打出手。
　　公司赶来的高管们则是装模作样的劝架，甚是还有人瞅准机会出黑手。
　　尤其是那些被当众宣布撤职，限期归还不当得利，不然法庭上见的管理者们，逮住机会下手更是一个稳准狠。
　　场面非常混乱，白老板被打得嗷嗷叫。
　　要不是余北桦等人见情况不妙，及时报警又喊来了医院安保人员，白老板就很可能由假痴傻变成真的痴傻了。
　　即便安保人员来的及时，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保护起来的白老板，还是被打了一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好在经言非凡检查，发现他仅是皮肉之伤，大脑也只受到了一些震荡，无大碍……
　　在言非凡处理好白老板一事，下班回家之际，迎来了白玉兰集团欧阳嫣然的到访。
　　现如今，欧阳嫣然除了负责集团划转出去的手术机器人业务，还负责集团在滨海的所有销售工作。
　　“嫣然姐，听说你在集团内倍受重视，权责又提升了不少。”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这其实都是非凡你给我带来的好运，姐姐谢谢你了。”
　　说着这话，她还似模似样的屈膝给言非凡行了一个古代女子礼节。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赶紧的请欧阳嫣然在会客区沙发就坐。
　　欧阳嫣然坐下后，感慨的说：“非凡，我的道谢可是真心实意的。”
　　“机器人项目，集团投入不菲，但是迟迟看不到投入生产和变现的希望。”
　　“如今虽然成为了合资公司的一部分，但是生产计划都排到了两年之后，对集团股价的提振作用是巨大的。”
　　“还有集团代理的输液控制器的销售，也是火爆的很。”
　　“这些实打实的变化和成绩，也就让我的地位变得水涨船高起来。”
　　言非凡笑了笑，就听欧阳嫣然转而道：“我是从非凡医疗科技那里过来的，公司的技术人员在那里安装调试了一台最新型号的高精密脑活跃度监测仪。”
　　“我也顺便检测了一下，领取了一套睡眠促进仪。”
　　“非凡，我的睡眠，也是不太好啊。”
　　言非凡轻笑道：“无论男女，只要是事业型的，压力都大，睡眠多少都会有些问题。”
　　欧阳嫣然接过段羽送来的一杯茶，客气的道了一声谢。
　　她放下茶杯，忽然开口道：“非凡，那个廖自强并没有停止招兵买马的步伐，他应该没有放弃仿制输液控制器。”
　　言非凡轻哦一声，不在意的说：“阻止了一个廖家，还会有其他人跳出来。”
　　“这个年代，吃独食越发的不可能。”
　　“有竞争对手督促着，也可以让公司发展的更好。”
　　欧阳嫣然略带惊讶的说：“没想到非凡你是这么的豁达，想的也通透。”
　　言非凡谦虚的说：“嫣然姐，你过奖了，我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毕竟公司的经营事务，我是不管的。”
　　欧阳嫣然轻笑道：“你站在公司后面，源源不断的提供高技术含量的医疗产品，公司发展自然是无忧。”
　　“你的豁达，来源于你的自信！”
　　停顿了两秒，欧阳嫣然又缓缓的说：“那个廖自强，在上周的一次商务酒会上，我见过他一次，脸上的模样还过得去。”
　　“一个惯会吃喝玩乐的家伙，可以陡然变得成熟奋进，但是变成一个商场精英，可不是一蹴而就。”
　　“对于来自他的市场竞争，还在我们的优势领域，不足为惧。”
　　“只是……”
　　欧阳嫣然提醒说：“非凡，他的改变可以说是因你而起。”
　　“我有些担心，像他这样的家伙，一旦事情发展不如他的期望，很容易陷入偏执，甚至会剑走偏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言非凡呵呵两声，说：“如果他疯狂了，那他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非凡，你心中有数就好。”
　　欧阳嫣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状是随意的说：“滨海成立了医疗产业园，出台了不少政策大力推进各项医疗产业的发展。”
　　“这对扎根滨海的白玉兰集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更上一层楼的发展契机。”
　　“我们白玉兰集团，有医药，有各种医疗器械医疗用品，唯独欠缺一项。”
　　“那就是自己的医院！”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想自己建医院了？”
　　欧阳嫣然点点头，说：“其实，我们白玉兰一直有自己建医院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
　　“这次医疗产业园……”
　　言非凡打断道：“嫣然姐，好几家医院一下子都扎堆在了滨海的郊区，你们想过没有，哪有那么多的病人冒出来？”
　　欧阳嫣然笑道：“这个医疗产业园，单靠我们滨海两三千万人肯定是养不活的。”
　　“不过，滨海政府对它的目标定位，可是辐射全国，乃至全世界。”
　　“这个集聚效应一起来，让每家医院吃饱，还是可以的。”
　　言非凡撇了一下嘴，打击道：“想的挺美好，就怕是到了那个时候饿得饿死，撑得撑死。”
　　欧阳嫣然淡淡一笑，说：“非凡，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我有一点可以确定……”
　　“只要是你非凡所在的医院，至少也会吃一个肚肥腰圆。”
　　停顿一下，欧阳嫣然一脸郑重的说：“非凡，我代表白玉兰集团，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即将正式筹建的白玉兰医院。”
　　言非凡就是一怔，确认的问：“邀请我？加入你们的白玉兰医院？”
　　“对！非凡，你没听错！”
　　欧阳嫣然沉声道：“非凡，在我们看来，你一定会成长为国际重要影响力和号召力的顶级大医。”
　　“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丰厚的条件。”
　　“非凡，白玉兰医院的总投资不会低于十个亿，你会获得不低于十个点的医院股份。”
　　“你愿意的话，还可以担任医院院长。”
　　欧阳嫣然见言非凡一咧嘴，又补充道：“当然了，具体的医院管理工作，是不会让你操心的，你实际上就是名誉院长。”
　　“医院会成立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医学研究中心，每年会保证提供不低于一个亿的研发资金。”
　　“至于你的薪金酬劳，我们保证，你会是国内医生第一人。”
　　“其他条件，你还可以提，都有商量。”
　　言非凡张开嘴，刚想说话，欧阳嫣然又紧接着说：“非凡，你先不用着急答应或拒绝，先好好的想一想。”
　　“这是一个重要决定！”
　　“医院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建成，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考虑……”


第796章 至于将来
　　时间转眼到了周二。
　　中午的午饭时间，言家姐弟、余苏叶、卢君、麻醉师石宗鲁等人齐聚在整形中心王川医生的办公室。
　　他们一边吃着王川点的外卖，一边听律师姜杰汇报对罗记私房菜馆的经营核查和财务审计等情况。
　　姜律师表示，经过会计事务所这两三天的忙碌，已经把私房菜馆截止到上周末的财务核算清楚。
　　算上罗建军和胡玲夫妻让出来的利润，在座的各位投资人，可以分得各自投资额近十七个点的纯利润。
　　这个数据，让他们是既高兴又惋惜。
　　即便去掉罗建军夫妻的利润，半年多的时间，就有八个多点的收益，在如今的环境下，算是相当可以了。
　　更何况还有房产的隐形收益……
　　姜律师汇报完核算情况，又把几份文件分发给了众人。
　　言非凡接过来一看，发现一份是资产投资协议，一份是授权协议。
　　他翻看了一下，两份协议的讲的是同意把投资在罗记私房菜馆的钱和收益，一并转入在原址开设的国际医院。
　　同时，授权王川代表他们与罗建军夫妻商谈罗记餐饮公司的全盘转让事宜。
　　对这件事有过事先沟通的几人，也没多废话，干脆利索的在协议上签了字。
　　从盈利的潜能来说，私立医院的上限，要比餐馆高上了不知多少倍。
　　他们唯一遗憾的是，以后很可能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家常饭菜了……
　　签完协议，又商议了一会转让事宜，吃完午饭的几人，在下午上班之前，就一起离开整形中心，各自回去忙碌了。
　　王川随着言非凡一起来到了小红楼。
　　今天是唐铮最后一次做开创式检查，去掉营养滴注管，移出无菌病房的日子……
　　言非凡用手术刀划开唐铮右脸上的皮肤，用手术钳夹住，轻轻的揭开……
　　这个过程中，他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言非凡有一种开盲盒的感觉。
　　虽在此时，言非凡心中有不小的底气，但是在真正揭晓的这一刻，他仍然有一些激动，还有小紧张。
　　他瞄了身边的王川一眼，就发现他目不转睛的在盯着自己的动作。
　　划开的皮肤，终于被掀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红色。
　　这是言非凡喜欢的色彩。
　　他换上手术镊和拨片，深入肌肉，进行更加仔细的检查……
　　第一处、第二处……
　　言非凡发现移植的几处血管，血液流通正常，没有堵塞或坏死的情况。
　　移植的所有神经，也都显现出健康的色泽，这表明它们都恢复了活性。
　　不过，这些神经要想真正的发挥出功效，还需要三五个月的恢复。
　　呼……
　　这个检查结果，让言非凡和王川不约而同的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步，言非凡可以大声宣布。
　　脸上局部严重毁伤的修复再造手术，终于成功了！
　　言非凡忍着兴奋，直接把手中的器械往一旁的金属托盘里一丢，吩咐助手朱剑。
　　“余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他后退三步远离了手术台，又转身直接离开了手术室。
　　王川也一块跟着走人。
　　朱剑移步来到主刀位置，开始小心的抽取唐铮脸上的滴注管……
　　王川跟着言非凡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又随他来到九楼的办公室。
　　喝了一杯水之后，王川有些无与伦比的说：“妍妍，时间，非凡，手术……”
　　言非凡沉吟着说：“川哥，妍妍脸部神经的分割，可以在最近安排上了。”
　　“具体时间，你看着办吧。”
　　王川点点头，又呼出一口气，说：“今晚回去，我就会跟妍妍商议一下。”
　　他又盘算着说：“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神经体内蕴养，脸部修复手术之后，再恢复两个月，做进一步的整形手术。”
　　“五六个月之后，妍妍就可以像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了。”
　　憧憬着妍妍恢复后的样子，王川没来由的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对于那一天，他已经等待了太长时间！
　　他转头看向别处，不让言非凡看到自己失态的表情。
　　紧接着，王川耳边响起言非凡的声音。
　　“川哥，妍妍恢复后真要是四处疯玩，估计那时的你，比现在还要担忧。”
　　调整了一下情绪的王川，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轻轻的一笑。
　　“非凡，我已经计划好了。”
　　“等妍妍彻底恢复了，我就请一个至少半年的长假，陪着妍妍天涯海角，国内国外的都去逛一逛。”
　　“好好的补偿一下她这么多年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囚徒生活。”
　　“顺便呢，也让自己彻底放松一下。”
　　王川一脸嘿嘿的说：“如此补偿性的疯玩半年，足以让妍妍回归居家为主的习惯。”
　　停顿一下，他忽然问道：“非凡，欧阳嫣然代表白玉兰集团向你提出了邀请。”
　　“你有什么想法？”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特别的想法，我现在还是以学习和提升为主，附属医院还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至于将来……”
　　他想了想，说：“我自认还是一个挺念旧和感恩的人，只要附属医院提供的条件不算差，我大概率不会离开的。”
　　王川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自己出去开一家医院？”
　　言非凡再次摇头道：“就没想过这一点。经营一家医院千头万绪，我费那么多的精力做什么呢？”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一台手术呢。”
　　“至于钱，通过做手术，入股的宋怡那家公司，还有与白宁医疗科技的合作，赚到钱应该就足够了。”
　　说到这，他想到一点，问：“川哥，白玉兰邀请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姐跟你说的？”
　　王川嗯了一声，说：“你放心，你姐交待过我，不让我乱说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道：“我还让我姐不对任何人说这事呢。”
　　王川脸色一板，说：“非凡，在你心里，我算是外人吗？我在你心里要是如此地位，我可就太伤心了。”
　　“不是！不是！”
　　言非凡赶紧解释说：“川哥，我没把你当外人，只是嫌弃我姐是个大嘴巴。”
　　“我本想亲自跟你说这事的。”
　　王川呵呵一笑，说：“非凡，我跟你开玩笑呢。其实，现在的你，不用惧怕任何的流言蜚语。”
　　“这件事即便传扬出去，紧张的是医院领导，或许还能为你争取到更多好处呢。”
　　言非凡摆手道：“我对现状，还是挺满意的，不想让外人把我想象成贪心不足之人。”
　　就在这时，余北桦敲门而入。
　　他见王川也在，就汇报道：“老师，苏省的张润研究员到了。”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立即明白过来。
　　不仅是张润到了，百宁医院的那位老院长，也一同到了……


第797章 豪捐
　　余广元，百宁医院院长，年近七十，有名的心血管内科专家。
　　言非凡在病房见到这位老人，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头发已经没了，显然之前在国外做过了多次的放化疗。
　　他看上去虽然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但也没瘦到形销骨立，给人以脱形之感。
　　言非凡与他握了一下手，察觉到他的手部力量，还是有一些的。
　　这让言非凡意识到，老院长的身体还没被癌症彻底击垮，陷入单纯靠昂贵药物支撑着的境地。
　　只是，在他看到这位老院长的全身核磁共振影像图时，直接被吓了一跳。
　　全身各处的主要器官上，一共出现了十三处直径超过一厘米的肿瘤。
　　这明显是转移的癌细胞出现了爆兵模式，一下子遍地开花了。
　　如此情形，言非凡明白，张润研制的抗癌药再是神奇，也只能是抑制一时了……
　　与之前治疗张润前妻的流程一样，言非凡先绘制每个肿瘤的三维透视图，张润确定药量，还有药物投送点。
　　接下来，言非凡穿刺送药……
　　耗时两个多小时，言非凡和张润把所有药物穿刺投送完毕。
　　留下余北桦和老院长的儿子一起照看麻醉昏迷中的老院长，言非凡和张润回到九楼办公室，见到了等候在此的余佑海。
　　张润沉声道：“余院长，以老院长如今的身体，还有癌变转移情况，即便以言医生的精准入微操作，我估计老院长最多也就能承受五到六次的药物治疗。”
　　“五到六次？”
　　余佑海沉吟着说：“十天半月一次，两到三个月，能撑过今年春节吧？”
　　张润点点头，说：“加上你们余家闻名遐迩的身补之药提升身体元气，大概率可以！”
　　余佑海拱手道：“真能如此的话，我就多谢张先生了！”
　　张润看了一眼身边的言非凡，语带谦虚的说：“当不得余院长的感谢，要不是有言医生的精细操作，我也不敢如此夸口。”
　　他见余佑海似乎有话要对言非凡说，随即起身道：“我去找石老师聊几句……”
　　待张润去了隔壁办公室，余佑海轻叹一声，说：“离开安德森癌症中心时，那里的主治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余佑海又接着说：“我们和张研究员建立了合作关系。”
　　“他的抗癌药能抑制肿瘤，却伤身，我们余家的补身药剂传承了上百年，颇有疗效。”
　　“双方合作，争取能让晚期癌症患者活的更长，也活的更有生活质量。”
　　言非凡附和道：“很期待你们的合作成果！”
　　余佑海喝了一口茶，转而说：“今天我分别与邱主任，还有梁主任谈了谈。”
　　“明天，一名脑外科医生和一名神经内科医生，就会加入邱主任的项目研发团队。”
　　“两名心外科医生，也会来你们心外科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余佑海轻笑道：“再加上余苏叶、余佑汶、余北桦，你们附属医院可就一跃成为我们百宁医院合作项目最多的医疗机构了。”
　　言非凡纠正道：“苏叶可不属于合作派遣，她已经是我们附属医院的人了。”
　　“是，是，她是你们医院的人。”
　　余佑海确认了一句，又忽然很是活泼的挑了一下眉，说：“苏叶虽然离开了百宁医院，但她还是我们余家之人。”
　　“换句话说，你是我们余家的女婿。”
　　“哎，你和苏叶已经住在了一起，不能一直让我家苏叶这么没名没分吧？”
　　言非凡就是一挠头，分辩说：“怎么没名没分？所有人都知道，苏叶她是我女友啊！”
　　余佑海轻哼道：“女友？太随意了。”
　　“我可是知道，苏叶不仅和你住在一起，苏叶父母也特意来滨海见你和你的家人了。”
　　“有来有往，最起码……”
　　“你也得亲自上京城，认一认苏叶的家门，认一认我们这些苏叶的长辈吧？”
　　“这个……”
　　言非凡也觉得余佑海说的挺有道理，只是这正是他最为发怵的事情。
　　他心虚的解释说：“我不是一直在忙嘛，抽不出时间，真的。”
　　“等我忙过这一阵，一定上门，一定！”
　　余佑海前几天和苏叶的父母谈过。
　　从他们那里了解到，言非凡这家伙好像对婚姻有些恐惧和抗拒。
　　余佑海想法就是一步一步的让言非凡陷入关系大网，最后水到渠成的成为一家人。
　　他见言非凡松了口，就笑道：“忙可不是借口，真有心，时间总能挤出来的。”
　　余佑海又一脸亲切的说：“非凡，我就喊你非凡了，喊你言医生，太生分了。”
　　“作为长辈，我提醒你一句，川柏的婚礼就定在了腊月里。”
　　“届时，你总不好让苏叶一个人回去参加她亲哥的婚礼吧？”
　　言非凡当即表态道：“我肯定会陪着苏叶一块回去的。”
　　余佑海又呵呵笑道：“总不能到了那时，才让苏叶正式的向大家介绍你吧？”
　　“那之前，你就得以女婿身份去苏叶家一趟，让所有人认识一下。”
　　言非凡一想，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计划不如变化快，到时再说了。
　　他就含糊的应道：“理应如此！”
　　“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和苏叶一块回去，拜见她的父母，还有她的诸多长辈的。”
　　说到这，言非凡不由的想到一个场景。
　　一大屋人黑压压的至少一二百人，全都是苏叶的家人和亲人。
　　还要一个又一个的拜见……
　　只是这么一想，言非凡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太吓人了。
　　余佑海高兴的哈哈一笑，说：“非凡，我可等着那一天呢。”
　　“到了那时，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见面红包……”
　　一二十分钟后，老院长苏醒了，随着张润等人一起离开了附属医院。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来到了白老板的病房，从他手中接过了两张支票。
　　支票上的七个零，还有最前面的数字“5”，很是晃眼睛。
　　“两个五千万！一个亿！”
　　言非凡非常惊讶，真没想到他会豪爽捐助这么多的资金。
　　脸上的青肿还未消去的白老板，颔首道：“一个五千万捐给言医生你的公益基金，一个五千万捐给你的植物人唤醒项目。”
　　他又长叹道：“这次的死而复生，让我深切体会到，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也是因为这钱，我如今落了一个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结果。”
　　“我这几天也有反思，自己在过去确实有做过很多不对的事情。”
　　“唉……”
　　白老板又长叹一声，说：“不如让这钱在言医生你这里，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多救助一些人。”
　　言非凡表态道：“白先生，你放心，我会让这些钱都用在实处的……”


第798章 美需要衬托
　　白老板如此豪爽大气的捐助，言非凡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总不能让人家捐这么多钱，连个响声也听不到。
　　毕竟，对方还是一位企业家，有上千名的员工要养活呢。
　　双方约定，在白老板出院的那一天，在医院举办一个尽可能隆重的捐献仪式。
　　言非凡拿着两张支票，美滋滋又气昂昂的离开了病房。
　　用通俗的一句话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那就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公益基金又多了这五千万，两年之内可以无资金之忧了。
　　这至少能保证，他的五名学生以后会有充足的实战机会来提升自己。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再多的理论学习和培训练习，都不如一台真枪实弹的手术来的实在又记忆深刻……
　　晚上近九点，在家里工作的言非凡，又接到了小舅的来电。
　　小舅告诉他，已经和小舅妈商量好了，这个周末，他会带着那一对母子返回滨海。
　　结束电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就收到了小舅通过电邮发来的那三岁孩子的伤情资料。
　　伤情，确实严重！
　　双腿自大腿骨中段到小腿骨下端呈现复杂性骨折，尤其是右腿的膝关节受创严重。
　　此外，孩子的左腿虽有知觉，却呈现出肌无力的状态，很显然出现了神经损伤。
　　陪着言非凡一起看过资料的余苏叶，气愤的说：“这是什么医生给孩子做的治疗？就没一处的骨折愈合，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是宣传说，马来西亚的医疗水平相当不错，可以比肩欧美吗？”
　　言非凡倒是心态平和，说：“即便在发达的欧美国家，也只有富裕阶层才能享受到高水平医生及时又全面的医疗服务。”
　　“客观一点说，这个孩子双腿的骨折和骨裂情况，近乎粉碎。”
　　“可见他当时受到的伤，很严重。医生能把他的双腿给保住，也算是合格了。”
　　“只是……”
　　言非凡轻叹了一声，说：“这个小家伙想要恢复，又要遭受一番大罪了。”
　　“苏叶，交给你了。”
　　余苏叶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的问：“非凡，你不自己上手？”
　　“虽说这个小家伙十有九八就是你的表弟，亲人做手术也有回避原则，但是你和他应该没有多少感情？”
　　“应该影响不了你在手术室的发挥吧？”
　　言非凡横了余苏叶一眼，说：“你想什么呢？根本不是回避问题，主要是这个手术不必非我出手不可。”
　　“除了关节修复有些难度外，其他的骨伤处理，不外乎就是锯开，再重新接骨。”
　　“这对你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对我来说，更是没有什么难度。”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略带激将的说：“当然了，造成他左小腿肌无力的未知神经损伤，如果你处理不了……”
　　“苏叶，我就……”
　　余苏叶当即打断，一脸自信的道：“我处理不了？怎么可能！”
　　“你把邮件转发给我，我先研究一下初步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笑了笑，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了几下，就把邮件转发了过去。
　　余苏叶刚想转身走人，却注意到书桌旁的垃圾桶里丢着几个团成一团的废纸球。
　　她弯腰捡起两个，一一展开。
　　两个用炭笔画的美丽女子素描头像，显现在了余苏叶的眼前。
　　这是两张简笔速画图，余苏叶只能看出脸型和五官的形状，但是看不到细节。
　　她比较了两张简图，只是发现两张图在嘴型上略有差别。
　　她晓得，这一张图其实就代表一个整形方案，海量的整形细节内容，都藏在了言非凡的脑海中。
　　“那个极致之美，方案还没确定？”
　　言非凡嗯了一声，揉了揉眉心，说：“总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极致，我想的挺好，但是落实在纸面上，总觉得还是不够完美。”
　　“或许，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总不能完美无缺的呈现出来？”
　　余苏叶知道，言非凡这个家伙的强迫症又犯了，更何况这一次的要求是极致之美，他自然要压迫自己做到尽善尽美。
　　她忽然伸手揉起了言非凡的头顶。
　　刚剪没几天的短发，有一些小小的扎手，但是摩挲起来，还是挺有感觉的，让她不禁又多揉了揉。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抗议道：“我又不是宠物，也不是小雨，快把手拿开！”
　　余苏叶嘻嘻一笑，收回了手。
　　“非凡，这极致之美，又不是完美，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做到完美。”
　　“其实，我看来，所谓极致，不如有缺陷的美，更容易被人记住。”
　　“就像那个断臂的维纳斯。”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维纳斯雕像，可唯独断臂的维纳斯最为知名。”
　　说到这，余苏叶又嘿嘿笑道：“非凡，网上可是有消息说，维纳斯的断臂后来被找到了，但是她的手却是相当丑陋，宛若一个粗糙男人的手。”
　　“这打破了艺术家的美好幻想，认为断臂恢复的维纳斯，就不再是伟大的艺术品了。”
　　“所以，就没有把手臂给她重新按上。”
　　余苏叶说笑道：“非凡啊，或许，你也可以借鉴一下这个思路。”
　　“在这个极致近乎完美的设计中，故意的留下一个明显的缺陷，一个不完美之处？”
　　对于这家伙的玩笑之语，言非凡还真的想了想，说：“苏叶，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又沉吟着说：“缺陷让人降低了期望，有了同情之心，同时，缺陷也有衬托作用。”
　　“美，是需要衬托的。”
　　“一个人的容颜，也是如此。”
　　“如果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人最最好看完美的眼睛，即便她的鼻子和嘴唇，也非常漂亮，但是相比眼睛还有一些差距，那给我的第二眼第三眼感受，还是会失望的。”
　　言非凡的思路，也变得明朗起来。
　　“所以，我让要让第一眼看到季萌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最差的部位，如此产生视觉上的逐步提升之感！”
　　余苏叶好奇的问：“非凡，你准备在她的眼睛或鼻子上留一个小瑕疵？”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如果在眼睛或鼻子上有明显的不足，还是极致之美吗？”
　　“这个不足之处呢，要自然，又要足够抓人眼球，还要让人心生惋惜，继而能够产生联想和幻想……”
　　一个新的整形方案，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快速的勾勒出来，细节也在快速丰富。
　　他又抽出一张A4纸铺在书桌上，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炭笔。
　　开动之际，言非凡又冲余苏叶一摆手。
　　“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了。”
　　这让余苏叶哼哼两声，气呼呼的道：“你这个臭家伙，我帮你打开了新思路，不说感谢不说，还嫌弃我打扰了。”
　　“哼，我还懒得搭理你了……”
　　蹭蹭出去的余苏叶很快去而复返，给言非凡带来一杯鲜榨果汁……


第799章 出事了
　　周三早上，言非凡和余苏叶一同来到附属医院。
　　今上午，言非凡有例行的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他直接去了神经外科。
　　余苏叶则是来到了整形中心。
　　今天她有一台福利院十四岁女孩的右手畸形修复手术。
　　这个女孩的右手，除大拇指外，其他四指长在了一起，与手掌团成了一个肉球。
　　余苏叶要通过移植脚趾骨、脚趾甲，用肋骨打磨出指骨、掌骨等操作，给这女孩塑形再造出手掌和四根手指。
　　这一台手术的难度，可是要比单纯的植接断指难上了许多。
　　为了更好的完成这台手术，余苏叶已经准备了超过两个月的时间，就手术方案与秦颖老师、陈瑜院长做过多次探讨。
　　当然，让言非凡审核手术方案并提意见，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只有被言非凡认可了，余苏叶才能上手术台给这女孩做手术。
　　这是余苏叶近水楼台才能享受的待遇。
　　像林倩、亓修平，还有武警总医院对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手术方案审核权，是由王川全权负责的。
　　坦白讲，让言非凡审核并提意见，对余苏叶来说是一件既期待又害怕的事情。
　　他总能找出你的错误或疏漏不足之处，并对手术的改进提出一大堆的意见。
　　错误与不足之处，好说，改正了就是。
　　但是，改进的意见，就有些难办了。
　　超过了自身能力，但是呢，努力的跳一跳，还是能够得着的。
　　为了更好的术后效果，余苏叶只得很努力的通过练习来提升自己。
　　但是，等达到了要求，兴冲冲的拿着新手术方案期待言非凡的夸奖时，他又提出了一堆改进意见。
　　余苏叶只得痛且快乐的再去努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此的循环反复，余苏叶的提升快速又巨大。
　　就拿这个最终被言非凡认可和通过的右手畸形修复方案来说，秦颖和陈瑜都表示，就算是实力全盛的她们来主刀，完美发挥也不过如此了。
　　而这个被秦颖和陈瑜两位专家医生盛赞的手术方案，在言非凡嘴里却是还有不少可提升的空间。
　　只是，手术提升部分所对应的能力，不是余苏叶在短时间之内，可以达到的。
　　就余苏叶当前的水平，这个手术方案算是她自我实力的极限操作了。
　　所以，言非凡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对这个手术方案通过放行了。
　　当时，余苏叶看着言非凡一脸可惜惋惜的气人模样，心中就涌动着把他按在沙发上揍一顿的冲动。
　　她终于明白，言非凡这么好，为什么姐姐还经常对言非凡拳头相加了。
　　这个家伙，有时就相当的气人。
　　尤其是他站在智慧的高点，居高临下的对你品头论足之时，你也知道他说的都对，无从反驳，但就是心里憋气的很。
　　那个时候，身心里就涌动着换一个纬度，和他“讲理切磋”的想法……
　　余苏叶先去病房对女孩做一次简单检查，主要是疏解一下女孩的紧张情绪。
　　随后，她来到了王川办公室。
　　在这里，余苏叶为这台手术做最后的身体准备和心理建设。
　　毕竟，这是她迄今为止将要主刀的，难度最大一台手术。
　　用言非凡的话说，这是她对自身整体能力的一次极限操作。
　　“很紧张？”
　　坐在会客区沙发蓄精养锐的余苏叶，睁开微闭的双眼，看向近前的王川。
　　“川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王川呵呵一笑，说：“你就差没把紧张二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王川在余苏叶的斜对面沙发坐下，安慰说：“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非凡。”
　　“如果他认为你没有实力很好的完成手术，他是不会让你上手术台的。”
　　“在这方面，非凡他谨慎且理性客观，是不会因为你和他的关系而放水的。”
　　余苏叶嘿嘿的笑着说：“川哥，你好像比我还了解非凡啊？”
　　王川也笑了笑，说：“我们都认为非凡他艺高人胆大，行事有时冒失不计后果，总担心他哪一天会失败，造成不小的后果。”
　　“但是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失败过，”
　　“自若告诉我，非凡他从小就是一个很谨慎的家伙。”
　　“他答应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都是能做到或兑现的。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也从不做承诺。”
　　“所以，自若说，和非凡在一起，除了安心就是安心，他特别令人信赖。”
　　余苏叶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道：“确实，和非凡在一起，有一种天塌了都不用担心的无忧无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竟然是陆垚的来电。
　　余苏叶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沉默片刻，陆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苏叶，我要结婚了。”
　　这消息让余苏叶有些惊讶，“这么快？”
　　陆垚在电话里轻笑一声，说：“双方对彼此没意见，家长也都满意，早点结婚和晚点结婚就没什么区别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开元生物在滨海医疗产业园投资的项目，我也会深度参与。”
　　“做事业之前，先成家嘛。”
　　余苏叶哦了一声，又贺喜道：“那我就先祝贺你新婚大喜了。”
　　陆垚道了一声谢，又接着说：“时间安排在了元旦，你和言医生能参加我的婚礼吗？”
　　余苏叶含糊着说：“这个，陆垚，没法给你准确答复，说不定会有紧急手术安排。”
　　“不过，我和非凡会尽量去的。”
　　再次沉默片刻，陆垚缓缓的说：“苏叶，你和言医生能来婚礼，我会非常开心的。”
　　结束了与陆垚的通话，余苏叶轻叹了一声，耳边又响起王川的声音。
　　“非凡说你行，你肯定行！”
　　“你就不要怀疑自己了，好好养足精神，这可是一台八个多小时的手术。”
　　余苏叶轻嗯一声，身体靠在了沙发后背上，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九点二十分，有护士过来通知余苏叶，可以准备进手术室了。
　　余苏叶从沙发上起身，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又上楼来到手术区。
　　就在她进隔离门之时，忽然有一个护士快步跑了过来，喊住了她。
　　“余医生，余医生，出事了。”
　　余苏叶停住脚步，问：“什么事？”
　　护士气喘吁吁的说：“余医生，刚刚有消息传过来，说是，说是……”
　　“言医生手术对象，死在手术台上……”


第800章 一切如常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最忌讳三件事情。
　　一是开刀落空，没发现“东西”，二是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三是遗留异物。
　　开刀落空，是指术前诊断出了问题或肿瘤，应手术治疗而开进去后，却没有什么发现，手术等于白做了。
　　这种情况，只要在术前进行详细认真的病情调查，再加上影像化验等检测技术的进步，还有微创内镜检查方法的存在，这个“开空”的发生，如今基本上可以杜绝。
　　至于遗留异物，究其缘由或是手术视野过大，如盆腹腔完全暴露，手术物件容易进入；或是手术视野过小，医生要努力填入纱布等以显露器官；或者为了暴露手术视野及压迫止血，用纱布或纱垫填压；或者术中情况紧急危笃、抢救慌乱等等。
　　但只要手术团队认真负责，不遗忘，不遗漏，严格清点器械、敷料及各种手术物品，能做到悉数核准，这患者体内遗留异物，也是可以完全断绝的。
　　唯独这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不是手术团队凭借自身努力，就能完全避免的。
　　这种事情的发生，原因复杂多样。
　　患者病情、全身状况、心肺功能；手术的范围、创伤的大小；还有医院条件、应急抢救能力、医生的经验与条件及配合等等，都或是事件发生的原因。
　　有时，这样的不幸事情，只是由难以预料的意外原因造成，如麻醉不良反应、药物不良反应等。
　　实际上，真正的由于外科医生失误造成患者的死亡，属于相当少见的情况。
　　言非凡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不知原因导致的突然意外。
　　他今天的第一台手术患者，男，四十七岁，肿瘤出现在胸椎的三四节椎管内。
　　言非凡在手术之前看过他的身体检查报告，除血压略有些高之外，身体还算健康，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身体其他疾病。
　　在手术开始之初，处于麻醉昏迷中的患者，身体各项指标也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但是，总共十一针的穿刺注射，在言非凡穿刺到第五针之时，患者的心率在突然之间急遽飙升。
　　在短短的两三秒时间之内，患者心率就从九十一骤然升高到了二百二十。
　　言非凡这边刚吩咐护士给患者注射药物来控制他的心率，这药物还没注射呢，这颗超频狂跳的心脏，就TMD戛然而止罢工了。
　　如此剧烈的变化，着实让言非凡，还有手术室的其他医护人员一个头两个大。
　　接下来，他们转为给患者注射多剂肾上腺素，再对患者心脏进行电击起搏。
　　一次，两次，三次……
　　电击不成功，就转为人工胸外压，然后再次电击起搏，一次，两次，三次……
　　再次人工胸外压……
　　这样反复抢救了患者五十一分钟，言非凡给患者做过一次检查后，做出了让手术团队停止抢救患者的决定。
　　“死亡时间，上午十点零五分。”
　　做出死亡宣告的言非凡，转头看向身边的卢君医生，问：“老师，外面的患者家属，我去？还是您去？”
　　卢君轻叹一声，说：“我去告知家属，这方面，我经验比较丰富。”
　　停顿一下，他又安慰道：“非凡，你不要多想，也无需自责。这事只是因为你，还有患者今天的运气不好。”
　　“运气这东西，非人力可以挽回！”
　　言非凡声音平静的说：“老师，虽然我也不想遭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没事。”
　　他又补充说：“不会打击到我的。”
　　卢君见言非凡目光还算平静，说：“没事就好，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这样的经历是难以避免的。”
　　“那个，非凡，我让人通知一下郑医生，把下一台先推迟，你先休息？”
　　言非凡当即回道：“没有必要，我没有受到影响，也不认为是我的操作失误导致的患者死亡。”
　　“老师，下一台手术正常进行……”
　　在言非凡的坚持下，第二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没有推迟，按照原计划进行。
　　而这一次，没有坏运气发生。
　　言非凡很是顺利的完成了他负责的穿刺注射部分……
　　上午十一点三十八分，言非凡走出手术区的隔离门，就见一群人呼啦围了上来。
　　言非凡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姐姐、段羽、冯俭、石珉教授、王川、朱剑、贝瑞，还有刘锦等医院领导。
　　他赶紧的一举手，率先开口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不需安慰，也不用安慰。”
　　“今天这起患者因为未知原因导致的心脏停跳死亡事件，不会对我造成打击。”
　　刘锦轻轻颔首道：“我就知道，作为一名纯粹的医生，非凡你是不会被这样的意外事件影响的。”
　　“是我们多虑了。”
　　他又摆手道：“都回去工作吧，我们这样聚在一起，反而会让非凡感觉不舒服。”
　　刘锦这话就没起到什么作用。
　　言非凡要回小红楼，身边这些人大多在小红楼工作，要簇拥着他一块回去。
　　至于言自若和王川，自然也不会离开。
　　刘锦哂笑了一下，与言非凡一起抬步离开时，又开口道：“非凡，我需要告诉你，这起意外事件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医院。”
　　“医务同仁纷纷通过各种途径，表达了对你的关心和慰问。”
　　他这话音一落，王川就冷哼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表达了关心。”
　　“幸灾乐祸的，说话不好听的，阴阳怪气的，也是有不少的。”
　　刘锦打哈哈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我们医院的在职、进修和学习总人数，都超过了四千。”
　　“一直以来，就有不少人对非凡是羡慕嫉妒恨，如今非凡他好不容易出了一点意外，还不许别人嘴嗨发泄一下啊？”
　　王川语带嘲讽的说：“问题是，他们中的有些人超过了嘴嗨的界限，煞有介事的说是非凡手术出现了失误，伤到椎旁神经节，继而引发心交感神经调节紊乱，导致患者心跳先是飙升，后是停跳。”
　　言非凡接过了话，一脸郑重的说：“这种可能，我有仔细复盘过，我能够确认，自己没有出现操作失误。”
　　“当然，这种事情，我自己说了不算！”
　　言非凡又紧接着问：“死者家属同意尸体解剖了没？”
　　“我非常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心率出现这么大的异常，进而停跳！”
　　刘锦轻声回道：“非凡，死者尸体已经送去了太平间，医务处正在和家属谈。”
　　“后续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医院一定会处理好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看到了人群一旁的朱剑，问道：“季萌来了没？”
　　朱剑赶紧回道：“来了，在办公室。”
　　“老师，要不要先让她回去，再约一个时间？”
　　言非凡摇头道：“不需要！”
　　“一切如常……”


第801章 冷血
　　一切如常，言非凡并不是说说而已。
　　回到小红楼办公室的他，就不客气的让跟在身边之人该干嘛干嘛去，他自己则是带着朱剑和贝瑞，与等候在此的季萌，说起了整形方案。
　　言非凡递给了季萌两张手绘的素描图，一张是正面照，一张是左脸侧面照。
　　这两张素描图，面部细节绘制的相当清晰细致，不比照片效果差不多。
　　接过素描图的季萌，只是第一眼，就爱上了，当即沉迷了进去。
　　这素描图给了季萌强烈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精修过的自拍照。
　　而且，这还是由摄影大师抓拍下的最美自己，再由PS大师做的修图。
　　真的就是一个美不胜收！
　　这大大的迷人酒窝，这想要咬上一口的诱人嘴唇，这深邃令人神往的杏仁眼睛，还有这玉柱般的精巧鼻子……
　　爱了，真的是爱了……
　　季萌一脸激动的喊道：“这就是期待中的自己，梦中的自己，完美的自己。”
　　“言医生，真的可以做到吗？”
　　言非凡谨慎回道：“应该是可以的！”
　　这个回复让季萌是满意又不满意。
　　她把目光重新回到手上的素描图，忽然有所发现。
　　“呀，这酒窝，怎么只有一个？”
　　“言医生，这酒窝不都是对称分布，一边一个吗？怎么只有左脸上有？”
　　“少了一个，不就不完美了？”
　　对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精心设计之所在，言非凡是非常的满意。
　　这意味着，这方案的设计目的达到了。
　　言非凡一直都在观察着季萌的反应。
　　看到素描图之时，她那倏忽扩大的瞳孔，还有快速翕动的鼻翼都在表明，这设计方案让季萌受到了冲击。
　　能让本人感受到预期之外的视觉冲击，言非凡认为，惊艳这一点应该是做到了。
　　直到现在对方才指出单酒窝的问题，这也表明，单酒窝的不完美，影响不大。
　　言非凡对自己的得意设计，缓缓解释道：“美，是见仁见智的，是主观的，更何况是极致之美，更是难以把握。”
　　“但是有一点，对任何一人来说，美都是可以比较的，是可以排序的。”
　　“就像季萌你所说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或是公主。”
　　“这个比较，也可以用在一个人脸上。”
　　“这个单酒窝，是我特意设计的不完美之处，它不仅可以降低别人的期望值，更加衬托你嘴唇、眼睛和鼻子的美丽，它还可以聚焦别人关注你的目光。”
　　“他人看到你，先是震惊你的美丽，接着就会把目光聚焦在你的酒窝之上，再然后是你的嘴，你的眼睛，你的鼻子。”
　　“同时，单酒窝还会让他们联想。”
　　“一个酒窝都这么美丽了，如果是两个酒窝，你会美到何种程度呢？”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季萌，没有幻想空间的美，对人的吸引都是短暂的。”
　　季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言医生，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懂的。”
　　“就像是一个脱光衣服的美女，在你们男人眼中，反而不如一个半遮半掩的美女，更加的有诱惑力。”
　　季萌再次把目光转向手中的素描图。
　　“言医生，这酒窝放在左脸，还有它的形状、大小和具体位置，都是精心设计的吧？”
　　“季萌小姐，你说的非常正确。”
　　被抓住痒痒肉的言非凡，兴致勃勃的说：“你作为艺人，肯定清楚，一个人的左脸，总是比右脸好看一些，更受欢迎一些。”
　　“这是有医学原因的。”
　　言非凡进一步解释说：“简单一点说，我们的大脑分为左右两个半球，右脑在面部表情表达和感知方面，起着更重要的作用。”
　　“右脑支配的身体范围，是身体左侧。”
　　“因此在表达真实情绪时，我们的大脑会向左脸输出更强的运动指令，使得左脸的情绪表达更突出。”
　　“所以，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情绪，左半边脸的运动量都更大，情绪表达更有优势，更加的丰富，也更加的真实。”
　　“所以在长期的进化中，我们就会更加的偏重于观察左脸的情绪变化。”
　　“至于这酒窝的形状、大小，还有在左脸上的具体位置……”
　　言非凡故作随意的说：“季萌小姐，不管你信或不信，这是我比对了数千个设计方案，才最终挑选出来的。”
　　“我信，言医生，我信！”
　　季萌是笑魇如花，说：“言医生，那一天我拿那张网站上的最美美女图找您，其实我心中对极致之美，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的。”
　　“坦白说，就是把我变得和那张美女图上一模一样，我也是不满意的。”
　　“但是第一眼看到您设计的素描图……”
　　季萌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位置，“我这里就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颗心在用它激烈的跳动告诉我，就是它，它就是我想要的。”
　　“言医生，您真的不愧是国内第一的整形大家。就是这个方案了，我想不出让它变更好的一丝变动了。”
　　“言医生，就全拜托您了。”
　　说着这话，季萌就起身，朝言非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言非凡也起身道：“季萌小姐，我会尽力而为的。”
　　停顿一下，他沉吟着说：“这样，你周五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周六手术……”
　　送走季萌之后，言非凡瞄了一眼跟在身边的朱剑，还有贝瑞。
　　“你们对季萌的整形方案，有建议没？”
　　朱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拍马屁道：“没有，老师你的设计，就是突破我想象的完美之作，一丝一毫都改动不了。”
　　贝瑞也不甘示弱的说：“老师，你这个设计可以用amazing来形容，太不可思议了。”
　　言非凡有些嫌弃的翻了一下眼皮，又接着问：“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剑和贝瑞再次摇头。
　　言非凡脸色就是一板，说：“没事还杵在我这里干嘛？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吧？”
　　朱剑和贝瑞这两个家伙见老师发火了，赶紧的脚底抹油，跑了。
　　这两人一离开小办公室，言自若就推门走了进来。
　　“非凡，心情不好，干嘛拿自己的学生出气？我在隔壁办公室都听到你说他们了。”
　　言非凡分辨道：“哪有心情不好，再说平时他们做的不好，我也会这么批评他们的。”
　　言自若笑了笑，说：“不说这个了。”
　　“到午饭时间了，川哥叫了外卖，从大酒店叫的，还都是你爱吃的。”
　　“我们一块吃午饭吧……”
　　下午一两点，有文章在网络和朋友圈里快速的流传开来。
　　这篇文章指责言非凡异常冷血。
　　因自身手术失误导致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他不仅不在第一时间向死者家属表示道歉和慰问，竟然还有心情大吃大喝……


第802章 面冷心热
　　从下午到晚上，网络和朋友圈里陆续出现了不少所谓的爆料帖。
　　这些帖子号称用无可辨别的事实，向大众还原一个真正的言非凡，揭露他不为所知的另一面。
　　这些爆料，都集中在了三个方面。
　　第一就是冷血，对患者漠不关心。
　　除了今天发生的对死者家属不管不问，还胃口很好的大吃大喝之外，有几人指出，冷血冷漠，就是言非凡的一贯作风。
　　不仅对患者漠不关心，连例行的病房查房，言非凡都很少做，甚至就不做。
　　不止一位自称是患者的家伙现身说法，说就是在手术之前见过言非凡一面，寥寥草草的交谈了几句。
　　从那之后，直到出院，就愣是没见过言非凡第二次。
　　还有一人表示，他更是惨，连言非凡的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这人表示，他从麻醉中苏醒，守在身边的护士告诉他，手术已经做完了。
　　第二就是不一般的贪财。
　　除了翻出之前言非凡巨额工资的报道之外，有人还给言非凡算起了家产。
　　两辆车，一辆豪华卡宴，一辆他姐的进口敞篷甲壳虫。
　　房子有三套，醉墨华庭的一套顶层洋房，凤尾山凤凰山庄别墅一栋，滨海大学院士小区的别墅一栋，房产价值至少过两亿。
　　此外，拥有一家融资至少五个亿的公司，非凡医疗科技有限公司。
　　还与知名的千亿医疗集团百宁集团、白玉兰集团有着密切的，不为人所知的业务合作关系。
　　还有人爆料，言非凡给老外做一台手术的报价是一百万美元，做一台整形手术价格，至少是三百万起步。
　　第三方面，就是自私自利，无情无义。
　　有爆料者又拿出了热度还没消去的京城青年医生自杀一事。
　　有人指出，国家卫健委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联系好了百名青年医生去国外知名医疗机构进修培训项目，就是因为言非凡一个人的不配合，导致整个项目泡汤，让一百名青年医生失去了出国学习机会。
　　更有自称是言非凡老街坊邻舍的人出来表示，以前帮助这对姐弟颇多，但是现在别说请他看个病了，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更有自称言家姐弟亲戚的人表示，以前他们没发达的时候，见面那是一个亲切，叔叔舅舅的喊个不停。
　　现在人一发达，好嘛，直接鼻孔朝天，一个亲戚都不认，连家门都不让进了……
　　“气死我了，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言自若气呼呼的把手机往餐桌上一丢，见言非凡还慢条斯理的吃饭，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是更生气了。
　　“非凡，我给你念了这么多黑你的言论，你就一点的不生气？”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我不让你念，你却是偏念。你自己气不过，还非得让我和你一样生气不成？”
　　“再说，这些人也不算是瞎编乱造了，说的内容，也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也坐在餐桌旁吃东西的王川，沉声道：“这样才更加的令人气愤。”
　　“这些人把对他们有利的事情，挑拣拼凑，并换一种说法表达出来，黑的可以说是相当的高级。”
　　停顿一下，王川提醒道：“非凡，这可不像是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家伙，终于抓住了你的一点问题，在集体的兴奋狂欢。”
　　“这更像是有人在幕后，有预谋，有针对性的在抹黑你。”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只要我自己不受影响，这些人无论怎么抹黑，也是如跳梁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我的研究和手术，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言论受到影响，该如何还是如何。”
　　他又轻笑道：“我倒是希望，有患者受到影响，主动的不让我做手术了，这样我还能轻松一些。”
　　余苏叶轻笑一声，说：“这怎么可能？”
　　“非凡，别看这些人抹黑你，他们真要做手术，需要在你和另外一人做出选择，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的。”
　　“说一千，道一万，患者选择医生，还是首重医术，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把病人当做上帝，当做亲人来照顾，但就是治不好病，病人还得骂娘。”
　　特意从凤凰山庄赶过来的刘霞，插言道：“苏叶，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
　　“网上这么多人黑非凡，还就是没有人说非凡医术不好的。”
　　言自若语带嘚瑟的说：“小舅妈，那是因为他们没法黑，也根本黑不了。”
　　“非凡的医术，已用无数事实证明了。”
　　这时，段羽掏出身上手机看了看，说：“言医生，有调查结果了，确实是有人在组织抹黑你。”
　　“谁？哪个混蛋？”
　　言自若撸起了袖子，吼吼道：“要是认识的人，我们一块去把那家伙的屎给打出来。”
　　段羽又看了一眼手机，说：“他们发给我的信息说，网上的大部分抹黑言论，来自郝俊鹏院士的研究团队成员。”
　　“原来是那个混蛋！”
　　言自若有些出离愤怒了，“那混蛋一直和非凡你不对付，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院士还能做出如此的龌蹉之事。”
　　“非凡，这一次，你可不能再退让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一个院士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掉分了。”
　　他看向段羽，说：“让他们发送过来一些切实的证据。”
　　段羽点点头，快速的在手机上写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这时，王川开口提议道：“非凡，收到证据就交给刘锦来处理吧。”
　　“他也一直很头疼这个家伙。”
　　“如今有了他的切实把柄，刘锦肯定不会让那家伙好过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知道幕后之人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他目光扫过姐姐、王川，还有小舅妈，笑着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特意吵吵闹闹的来陪我吃晚饭。”
　　“不过，我是真的没事。”
　　“都说点别的事情吧！”
　　言非凡看向身边的余苏叶，说：“苏叶，你今天主刀的手术比较麻烦，我也一直没问手术做的如何？”
　　余苏叶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我要是没把手术做好，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挑剔和付出。”
　　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接着说：“非凡，我需要承认，一开始我确实紧张了。”
　　“但是手术做了一会儿之后，我就发现这手术是那么的顺手和熟悉，原来所有的操作都在与你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推演中，还有练习中经历过了。”
　　“所以，我不再紧张。”
　　“非凡，这台手术，我不敢说是超水平发挥了，但一定是我迄今为止完成最好，感觉最棒的一台手术。”
　　“非凡，谢谢你！”
　　言非凡淡淡一笑，说：“苏叶，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王川轻声感慨道：“非凡，不了解你的人，都认为你不好接触，冷情冷性，有些不近人情。”
　　“其实，你只是不善交往，不愿交往。”
　　“你把热情和真心，都藏在了最里面，简单一点说就是面冷心热。”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川哥，我只是懒得搭理不相干的人或事，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锦的来电……
　　“什么？死者家属不同意尸检，已经把尸体拉去了殡仪馆？”
　　这可不是言非凡想要的答案。
　　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死者突然心率异常，继而停跳，就永远是迷了。
　　“非凡，家属说，他们相信你的医术，这次就是意外事件导致的不幸。”
　　“家人已逝，导致意外的具体原因已经无关紧要，他们不想亲人身体再受到伤害……”


第803章 忆苦
　　虽然言非凡很想搞清楚，导致死者心脏骤停的原因，但是对方家属不同意，他也只能是徒唤奈何。
　　这种事情，总不好搞强迫。
　　只是，原因成为了未解之谜，言非凡是抓肝挠心的难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王川劝说道：“非凡，别太执着了！”
　　“国人对死者遗体相当看重，不忍其受到伤害而拒绝解剖，是常有之事。”
　　“至于医学上的未解之谜，如天上繁星，不差多上这一个。”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川哥，非凡他一向有刨根问底的强迫习惯，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关系到了声誉……”
　　说到这，言自若忽然哎了一声。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晓得，这不是非凡失误导致的患者死亡，所以就暗中劝说死者家属不同意尸检，故意让这件事含糊着。”
　　“反正以后，他们怎么说都可以，非凡他也拿不出切实的反驳证据？”
　　王川轻轻颔首，说：“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见言非凡一脸难受的模样，心知这件事或许真的能成为这家伙的一块心病。
　　毕竟，这是死在言非凡手术台上的第一个患者，肯定想要搞清楚死因。
　　王川起身道：“坐在这里讨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去殡仪馆劝说一下死者家属。”
　　他的提议，获得了一致赞同。
　　刘霞留在家休息，言家姐弟、余苏叶、王川和段羽几人一同乘车赶往殡仪馆。
　　只是，两个多小时后，他们赶到郊区的殡仪馆，却被告知。
　　那位死者已经火化，家人带着他的骨灰连夜返回外省的家了。
　　这让几人无比失望。
　　言自若皱着眉头说：“这么快就火化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段羽，能让他们再帮着查查吗？”
　　段羽瞅了瞅一脸沉沉的言非凡，说：“我可以上报，但是那边查不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
　　王川提醒道：“他们是外省的，抓紧时间火化，连夜赶回去，也属于正常操作。”
　　言非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有问题也罢，正常操作也好，遗体已经火化，原因是再也找不到了。”
　　“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吧！”
　　言自若见弟弟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很是心疼的上前抱住了他。
　　“非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一贯是谨慎再谨慎，所以你的手术一直成功。”
　　“这一次，也不会是例外，只是意外因素不是你能控制的。”
　　王川也上前轻轻拍了几下言非凡的肩膀，劝说道：“非凡，遭遇死亡，是成为一代名医大医的必经之路。”
　　“我可以肯定，非凡，患者死亡事件，你以后还会遇上，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毕竟，你以后接触的患者，大部分都会是或情况危急，或病情高度复杂。”
　　在王川的劝说期间，余苏叶也从另一侧默默的抱住了言非凡。
　　面对众人的安慰，言非凡脸上挤出一些笑意，说：“我承认这件事，我有些不甘和难受，但是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从小到大，我就清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九八，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这多半年，事情太过顺利了一些，让我有些飘飘然了。”
　　言非凡轻叹一声，一手一个反抱住姐姐和余苏叶，说：“我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击倒，也不会成长到现在了。”
　　“也是哦！”
　　言自若脸上溢出满满的笑容，用力的抱紧了弟弟一下。
　　“非凡，我还记得……”
　　“在我八岁生日那一天，你送给我了一个小小的蛋糕，还小大人的告诉我，让我不要担心，你会好好照顾我的。”
　　“现在回想一下，你确实做到了呢。”
　　言非凡也不禁笑道：“姐，原来你还记得那一天啊？”
　　“当然记得！”
　　言自若和余苏叶一起松开了弟弟，又给他整理衣领和衣服上的褶皱。
　　“那一天，没人记得是我的生日，我一个人躲在小房间伤心委屈，是你带来了一个小蛋糕。”
　　“那香甜的味道，我现在还记得……”
　　停顿一下，言自若忽的鼻子一酸，眼圈也发红起来。
　　“我知道，其实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我，不是我在照顾你。”
　　“小时候，我还仗着自己是姐姐，老是欺负你，把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拿来买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姐，当年那些欺负我的坏家伙，可都是你替我出的气。”
　　他这一说，言自若更难受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都是姐不好，你从小就知道赚钱给我花，却还经常受别人欺负。”
　　“呜呜……”
　　这一幕，让一旁的王川和余苏叶看的有些心酸，还有满腹的疼惜。
　　从这姐弟的只言片语中，他们就晓得，他们的童年过的不太容易。
　　想想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寄居在外公外婆家，能受到多大的关爱？
　　在这种情况之下长大，这对姐弟没有长歪，尤其是言非凡，如今成长为天才医生，只是有些不喜交往，冷情冷性，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这一番的忆苦，言非凡忽然就觉得，眼前这遗体火化一事，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他霎那间，就感觉身心通透不少。
　　见自家姐姐眼泪溢出了眼角，言非凡就从衣兜里掏出了面巾纸，给姐姐擦眼泪。
　　“姐，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女孩一样掉眼泪，丢人不？”
　　言自若一把夺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哼哼道：“这有什么丢人的。女人想哭的时候，就不能憋着。”
　　“让我们流眼泪的你们，才应该感觉丢人才是！”
　　“是不是，苏叶？”
　　余苏叶赶紧的附和道：“就是，就像一首老歌里唱的那样，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伤流眼泪。”
　　“如果我们哭了，你们就该自我反省。”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心道，这女人转移话题的本事就是厉害。
　　他看了看四周昏黄的灯光，还有远方的黑黝黝，说：“我们走人吧。”
　　“虽然知道人死如灯灭，世上没有鬼，但这里给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他这一说，言自若赶紧催促道：“快走，快走！非凡，都怪你，让我们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几人坐车，风一般的离开殡仪馆……
　　进了市区没一会儿，言非凡看过车窗外一扫而过的KTV牌子，忽然有了兴趣。
　　“哎，好久没唱歌了，我们去唱歌吧？”
　　“好啊，去唱歌！”言自若高兴的应道。
　　余苏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非凡，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有手术呢！”
　　言非凡一摆手，说：“没事，我心中有数，就上午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见他这么有兴致，余苏叶和王川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的应了下来……


第804章 耐心有限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四中午，正在办公室看报表和文件的刘锦，等来了郝俊鹏。
　　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酒气，让刘锦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刘锦也没说什么，只是沉着一张脸，把办公桌上的几张A4纸递给了对方。
　　郝俊鹏接过纸张，快速翻看了一下。
　　“呦，这不是网络上正传的火热的对天才医生言非凡的诸多爆料吗？”
　　郝俊鹏自顾自的来到会客室沙发坐下，随手把纸张丢在了茶几之上。
　　“我说刘书记，你让我看这些爆料，是啥意思啊？”
　　刘锦冷哼了一声，说：“郝院士，你再给我看仔细一些，每一篇爆料的最下方还写着爆料的起始来源。”
　　他一脸严肃的说：“有四篇爆料，来自于你研究中心名下的四台电脑。”
　　“还有三篇爆料来自于你的三名学生和助手，颜珂、戴文利和许彦峰的手机。”
　　“郝院士，你需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听到这话的郝俊鹏，赶紧的又把茶几上的纸张拿了起来。
　　他就在纸张的最下方，看到了几行由数字、字母，还有汉字组成的，类似电脑操作日志的东西。
　　郝俊鹏看不懂。
　　不过他也晓得，以如今的技术手段，追本溯源，在网络上查到一篇文章的最原始出处，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锦如此质问，应该做不了假。
　　郝俊鹏快速思考了一下，又把纸张丢回到了茶几上，一脸随意的样子。
　　“刘书记啊，你也清楚，我那个学生颜珂和言非凡有些过节。”
　　“她借着言非凡做手术失误的机会，和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趁机发泄一些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书记，你放心，我回去就批评她，让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仅仅是批评？”刘锦是一脸的嘲讽。
　　郝俊鹏轻笑一声，说：“刘书记啊，这些爆料至多是夸张了一些，都有事实依据。”
　　“这些东西即便拿到法庭上，法官也定性不了造谣生事，胡编乱造。”
　　“颜珂他们只是感情用事，冲动了一些，批评一顿，足矣了。”
　　“难道……”
　　郝俊鹏反问道：“我们国家连讲真话，都不许了吗？”
　　刘锦点点头，语带深意的说：“讲真话，自然是允许的，也是大力提倡的。”
　　“郝院士，你看到的这些，其实是非凡他一早发给我的。”
　　“既然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到这些，想必也能查到其他更多的资料。”
　　刘锦迎着郝俊鹏的目光，面带嘲讽的说：“郝院士，你的学生和助手可以在网上讲真话，非凡他自然也可以讲真话的。”
　　刘锦就注意到郝俊鹏脸色变了变，就直接敞开了说：“有些人是自己一屁股屎，还敢招惹别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当某人的真实事迹，在网上……”
　　郝俊鹏已经坐不住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是知道自己的一些行为，不太妥当。
　　如果医院不再替自己遮掩……
　　内心开始兢兢的郝俊鹏，赶紧打断道：“刘书记，你想怎么样？”
　　刘锦冷声道：“公开道歉，消除影响，颜珂、戴文利和许彦峰，还有其他涉及此事的人，都给我开除了。”
　　“医院不需要搅屎棍！”
　　郝俊鹏吃惊的道：“不行，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和助手，还承担着重要的研发任务。”
　　“把他们开了，我的研究会大受影响。”
　　刘锦沉着脸，说：“你想保住他们？”
　　“没问题，那你就自己站出来，把这个责任给全担起来。”
　　停顿一下，他又缓缓的施压道：“郝院士，你要明白一点，我国院士累计也有近两千人了，但是非凡却只有他一个。”
　　“我相信，你对非凡的了解不比我少。”
　　“你就问问自己，把自己和非凡放在一架天平上，在上面那些人眼中，孰轻孰重？”
　　刘锦看着郝俊鹏，就发现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郝院士，是不是突然发现，对方在眨眼间就长成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了啊？”
　　刘锦见对方保持沉默，没有回应，就朝他轻轻的一摆手。
　　“郝院士，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我希望这件事在今晚上能够处理好。”
　　“郝院士……”
　　刘锦又喊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郝俊鹏，半警告半告诫的说：“安心做科研吧。”
　　“医院还保着你，主要是念着你以前做出的贡献。但是这几年，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可没有像样的成果出来。”
　　“没了研发实力，又不能让人省心，医院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此时此刻，言非凡正在给唯一还没苏醒的六号深度昏迷患者做共振刺激治疗。
　　六号患者是一位三十五岁的男子，醉酒后和他人发生争执，被摔倒伤到了脑干。
　　至今昏迷已经有一百一十三天。
　　从各项检查上来看，他的脑干伤情在六人之中不是最轻的，也不是最重的。
　　但就是迟迟不醒，让言非凡和邱阁也一是一直找不到缘由。
　　两人已经决定，如果到了下周末，六号患者还不苏醒，就把他送去百宁医院，做一次高精度的脑部核磁共振检查，看他的大脑是否有两人还未察觉的伤情。
　　等言非凡给六号做完共振刺激治疗，进入观察状态后，邱阁询问道：“言医生，第二批深度昏迷试验患者的筛选，明天开始，你要参加吗？”
　　言非凡摇头道：“明天我要去心外科参加一台心脏畸形修复手术，没有时间。”
　　他又轻笑着说：“邱医生，你现在是有钱又有人，人强马壮的很，完全不需要我了。”
　　一直以来，深度昏迷患者的康复工作，都划归在神经内科。
　　言非凡和邱阁的这个次声波唤醒项目，相当于跨科室研究。
　　如今这么惊喜的唤醒成果出来，医院神经内科那边就坐不住了。
　　在医院的协调之下，又考虑到后续的扩大化研发和大量患者的治疗，言非凡和邱阁同意让神经内科加入。
　　神经内科那边，包括科室主任陈伯於医生，专家级主任医师孙亚医生等，一共有四人加入了项目。
　　加上来自百宁医院的两人，再加上脑外科也新加入了两人，算上邱阁自己，这个研发项目就一共有了九名主任医师。
　　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助手和学生，这个团队研发实力，可以说是相当的雄厚了。
　　此外，还需加上白老板捐助的五千万。
　　现在的邱阁，可以说有钱又有人。
　　只是，她却轻叹道：“言医生，说了你可能不信，即便有了几位专家加入，但我还是感觉与你一起工作，更为安心。”
　　言非凡笑了笑，说：“邱医生，项目中的大量工作都是你做的，我做的可很少。”
　　邱阁感慨道：“但是，你做的都是最关键的部分。我能想象到，没有你的参与，一批情况类似的患者，我们能唤醒百分之五十，就算是大胜利了。”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说：“我可没有那么神，邱医生，你可别太夸大我的作用。”
　　就在这时，忽然有哼哼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实验室响起。
　　言非凡和邱阁齐齐一怔，急忙把目光转向了趴在治疗床上的六号患者……


第805章 头脑活泛
　　晚上七点，郝俊鹏医学研究中心在网上发布了一则公告。
　　该公告指出，研究中心现已查明，中心所属的博士生颜珂因个人私怨、嫉妒等原因，纠结了研究中心的戴文利、许彦峰、郑兴福等人，从昨日到今日在网上发布了大量拼接事实或不实言论，对言非凡医生进行了大肆诋毁。
　　研究中心已经报请医院同意，对颜珂、戴文利、许彦峰、郑兴福做开除处理。
　　同时，研究中心因管理不善对言非凡医生致以最深的歉意，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随着这则公告在网上的流传，对言非凡议论热度在快速消退。
　　其实，这则公告没发布之前，网络对言非凡的议论，在昨天就发生了一些反转。
　　反转的源头，来源于一条爆料，对外国人要价百万美元，整容手术起价三百万。
　　这条爆料很快被网民推上了议论热点。
　　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网民的留言以赞赏居多。
　　他们纷纷指出，百万美元要价，三百万起步，就应该这样，就该往死里赚外国人的钱，赚明星艺人的钱。
　　他们还指出，老外和明星也不是傻瓜，相反，作为有钱人的他们，还更加精明。
　　他们认可了这个价，就表明一点，言非凡的医术值这个价格。
　　到了今天，陆续有机构和公司开始为言非凡发声和站台。
　　关于院士小区的别墅，滨海军区发了一条简短有力的声明，说是为表彰一等功功臣言非凡医生对军方的巨大贡献，国家军委特批奖励给他的。
　　白玉兰集团也出来蹭了下热度，说凤凰山庄那栋别墅是集团捐赠给言医生的。
　　还有，国家卫健委也就百名青年医生出国进修培训一事做了说明，指出这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诱骗和绑架言非凡出国行医而策划的一个针对性项目。
　　百宁集团也发布了新闻稿，讲述了集团和言非凡医生之间的诸多医学合作。
　　非凡医疗科技公司也出了公告，指出言非凡是以资金和技术入股，只是公司大股东之一，不是实控人。
　　同时，非凡科技还顺带着为公司产品打了一个推广广告。
　　至于言非凡所在的附属医院，在爆料在网上热传没多久，就在第一时间，摆事实讲道理的在官网和官方公众号上进行辟谣。
　　医院还以很大篇幅，讲述了言非凡取得的医学成就，还有他一贯坚持的公益活动。
　　在今天众多权威机构和实力公司的支持下，网上对言非凡议论，完全实现了反转。
　　再加上郝俊鹏医学研究中心晚上发布的一篇处罚和道歉公告，直接让诸多的指责论据失去了根基。
　　这让网络上关于言非凡的议论，如同浇上沸水的积雪在快速的消融。
　　只不过，先前的一番爆料和热议，也算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之上。
　　虽然一番反转之下，言非凡的医术和贡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但是冷血、高薪、爱财、豪宅似乎也成了言非凡的标签。
　　晚上七点半，新丰酒楼二楼一小包间之内，贺俊兴正在与从郊区赶来的本家堂哥一起吃晚饭。
　　“俊兴，听三婶说，你在附属医院掌管着一个高达五六千万的公益基金？”
　　贺俊兴赶紧纠正道：“二哥，别听我妈乱说，我是什么学历，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清楚，掌管，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在基金兼职打杂，跑腿而已。”
　　被喊作二哥的方脸寸头男子，点点头，轻笑着说：“我猜也应该是这样。”
　　“哎，你在这个公益基金里兼职，不会是公益劳动，白干活吧？”
　　贺俊兴笑了笑，含糊着说：“言医生每月会发给我几千的补助。”
　　二哥质疑道：“才几千？”
　　“几千万的基金，光存款利息一个月就几十万了，才分给你几千，也太抠门了吧？”
　　贺俊兴解释道：“二哥，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我做的就是跑腿打杂的活，工作量不大，每月能多几千的额外收入，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二哥一脸嫌弃的说：“才多几千，你就满足了？加上你的原本工资，到手也就一万多吧？超过两万了没？”
　　“就你赚的这点钱，什么时间能在市区的学区买一套房子？”
　　“再过两三年，我那侄子就该上小学了，你想他在郊区上学？”
　　贺俊兴摆摆手，说：“二哥，不谈这个了，市区好一点的学区房，至少都是七八万起步，我这赚工资的就不要想了。”
　　二哥喝了一口黄酒，轻哼道：“网上可都说了，那个言医生一台手术就赚几百万，他随随便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你买房了。”
　　贺俊兴吃了一口菜，说：“言医生赚的多那是人家的本事大，可没有分给我的道理。”
　　“再说，言医生也没亏待我。”
　　停顿片刻，贺俊兴转而问：“二哥，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什么事？”
　　二哥又喝了一口酒，不答反问：“俊兴，你在那个公益基金里工作，应该也能说上话吧？比如选择资助哪个病人？”
　　贺俊兴摇摇头，说：“我没有决定权，最多接收申请资料转交，由言医生决定。”
　　“还有就是核实申请资料的真假！”
　　二哥眼睛就是一亮，确认的问：“你还负责资料的核实？”
　　贺俊兴点点头，说：“这算是我最主要的工作之一了。”
　　“这就好！”
　　二哥高兴的一拍大腿，说：“俊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隔壁村开小商店那个人吗？”
　　贺俊兴回想了一下，说：“还有一点印象，他怎么了？”
　　二哥轻叹一声，说：“食道癌，瘦的已经是不成人形了，唉……”
　　贺俊兴赶紧的开口预防道：“二哥，对于晚期癌症，我们这个基金是不接受申请的。”
　　“我们只救助那些家境困难，病情复杂，但是治愈希望较大的患者。”
　　“而且，患者年龄还不能太大。”
　　“你们这个救助要求，真几把多！”
　　二哥嫌弃了一句，又失望的说：“我本来是想做好人，想在你工作的公益基金，为他申请一下救助的。”
　　“既然不行，那就算了！”
　　他忽然笑眯眯的说：“不过，俊兴，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事？”贺俊兴追问了一句。
　　二哥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那人的女儿给他联系了一家网上众筹。”
　　“众筹网的人也上门核查了，通过了，最后成功筹到了二十五万。”
　　“你猜后来怎么着？”
　　“二十五万，那人的女儿拿出了十万给了那一个核查人员。”
　　二哥迎着贺俊兴的目光，诱导道：“俊兴啊，你可是守着一座金山呢。”
　　“只要头脑稍微的活泛一点，买房子的钱，还不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第806章 善不行医
　　一颗生长畸形，形状再是奇怪的心脏，言非凡自信也能通过自己精巧的手术技能，还有对心脏解剖结构的掌握，把它再造塑形为一颗正常的心脏。
　　只是，这颗重塑之后的心脏，能不能再次成功的启动，启动之后能否稳定又长久的工作，言非凡就不能确定了。
　　这就是复杂畸形心脏修复的最难点，如何把握住一个度，一个平衡。
　　修复的太狠了，心脏受创太重，会直接来一个趴窝死机，再也启动不了了。
　　还或者是，只工作一小段时间，就来一个伤口大爆发大崩裂，直接玩完。
　　但是修复程度太轻，心脏的功效输出只是提升少许，那结果就是治标不治本，只是让患者再多苟延残喘一些时间。
　　周五的这一天，言非凡协助邓春明医生，历经近八个小时，完成了小男孩畸形心脏的修复手术。
　　这台手术完成的可以说还算可以，小男孩修复后的心脏又重新恢复了跳动。
　　但在言非凡的眼中，邓医生这台手术的操作，做的太过保守，太过谨慎了一些。
　　根据他的分析，就邓医生对小男孩的心脏修复程度，即便术后恢复相当良好，这小男孩一辈子也要过像古代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轻闲生活了。
　　就小男孩心脏修复后的输出功率，一些重的体力活动和激烈运动，就不要想了。
　　恢复不太好的话，小男孩长大以后，结婚生子也不要想了。
　　手术结束之后，一起回到邓医生的办公室，言非凡没有隐瞒的向休息中的邓医生，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保守？谨慎？”
　　疲累的邓春明淡淡一笑，说：“言小子，今天这台手术，为了向你全面展示我的心脏畸形修复水平，已经是近几年来，我做的最大胆最冒险的一台手术了。”
　　“老师，你说真的？”言非凡明显不信！
　　邓春明从沙发上有些困难的坐了起来，缓缓的说：“言小子，像今天这种难度的心脏畸形修复手术，截止到今天，我一共做了五十二台。”
　　“言小子，你猜一下，成功率是多少？”
　　言非凡摇摇头，干脆的回道：“老师，我猜不出，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邓春明轻叹道：“成功二十七，失败二十五，堪堪的过了五十。”
　　停顿一下，他忽然指使言非凡，“又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恢复得快一些的言非凡，赶紧起身给邓医生，还有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邓春明喝了一小口水，接着说：“十一年前，我自认准备好了，开始信心满满的接这样高难度的心脏畸形修复手术。”
　　“结果却是接连三台，都失败了。”
　　邓春明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又闷闷的喝了几口水。
　　“以后的两年，我再也没有接这种难度的心脏畸形修复手术。”
　　“又准备了两年，在同事的鼓励之下，我才鼓起勇气又接了一台。”
　　邓春明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那台手术，严格来说，不能算做成功。”
　　“言小子，你可以去看看那台手术的视频，看过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保守和谨慎。”
　　“从那之后，在不断的摸索之中，有成功，也有失败，直到现在。”
　　邓春明抬头看向言非凡，说：“小子，你以为我不想把孩子的心脏，修复的更好一些吗？问题是，我有一种感觉，再稍微的进一步，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种临界点的感觉……”
　　邓春明语带唏嘘的道：“我也是最近这两三年，才有。”
　　“这就是在这两三年，这种难度的心脏修复手术成功率，才大幅度的获得了提升。”
　　言非凡明白邓医生的意思。
　　他说的感觉，就是结合自身能力和患者情况，对手术的取舍，对平衡和度的把握，对手术结果比较精准的预判。
　　就像是他做整形手术，只要手术方案一出来，基本上结果就出来了。
　　这是因为言非凡对自己的技术，对患者，对手术过程等手术各方面，都做到了细致掌握，做到了胸有成竹。
　　最后的术后效果，对言非凡来说，就是水到渠成那么的简单。
　　言非凡咂了咂嘴，说：“老师，你用了三四十台手术，才找到了感觉……”
　　邓春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更严格来说，我是用了三十多年，才找到了对这类难度手术的感觉。”
　　“不过嘛，言小子你号称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你的一年至少能顶我五十年。”
　　言非凡赶紧谦虚的表示，“哪有，哪有，老师，你高看我了。我需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学习和积累。”
　　邓春明呵呵一笑，语带揶揄的说：“不能顶我五十年，你就敢和别人定下一年之约？”
　　言非凡晓得，邓医生是指的是他与楚小龙的那个约定。
　　他嘿嘿一笑，说：“老师，当时我见他有破罐子破摔的放弃之心，主要是给他信心。”
　　邓春明也学言非凡样子，翻了下眼皮。
　　他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说：“言小子，我们也希望你能创造奇迹，按时且成功的完成这个一年之约。”
　　停顿片刻，他又缓缓的道：“言小子，手术技能方面，你比我们还厉害，我们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唯有把我们自身积累的经验和教训传给你。”
　　“除这些外，就是不可少的手术实践。”
　　邓春明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说：“复杂的心脏畸形，全世界就没有完全相同的。”
　　“你需要尽可能的练习和积累，才能应对更加复杂的情况。”
　　“这个过程中，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听说，周三的手术意外，那个患者死在手术台上，就让你有些承受不住了？”
　　言非凡赶紧的辩解说：“哪有！”
　　“只是我身边的那些家伙过度关心，他们认为我会受到影响。”
　　邓春明哼哼了两声，说：“真也罢，假也罢，言小子，我可告诉你…”
　　他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告诫道：“复杂心脏畸形修复手术，即便以你的天才，没有个三五条人命填进去，也是不可能掌握的。”
　　“这就是残酷无比的现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填人命过来的。”
　　“你不想逃避，只能硬起心肠来面对！”
　　这让言非凡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
　　他清楚的知道，邓医生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在吓唬他。
　　言非凡可以在意识世界进行模拟和练习，但是这种难度和复杂的手术，现实中的实践和提升是必不可少。
　　在他获得成功的途中，有患者倒下，似乎是一种必然……
　　这时，他感觉到肩头一沉，就见邓医生起身来到了近前，在拍他的肩膀。
　　“言小子，慈不掌兵，善不行医，心不狠更是成不了名医大医。”
　　邓春明说教了一句，又重重的拍了一下言非凡肩头。
　　“没看到我的水都喝光了？”
　　“一点眼力劲都没，再给我倒杯水……”
　　近傍晚六点，身体恢复不少的言非凡离开心外科，匆匆来到了脑外科主任办公室。
　　在这里，他和邱阁医生，还有滨海大学医学学报主编唐骏，还有其他两位编辑，一同商议特刊的出版事宜……


第807章 陪你回家
　　“言医生，百分之百的成功唤醒几率，祝贺你又创造了奇迹！”
　　“只是……”
　　唐骏故作愁闷的长叹一声，说：“特刊发出去后，肯定会先遭受一波铺天盖地的质疑，怀疑我们在弄虚作假了。”
　　“他们肯定说，百分之百，怎么可能？”
　　言非凡轻声笑道：“唐主编，总不能为了增加可信度，就故意的降低成功率吧？”
　　“那才是真正的造假！”
　　停顿片刻，言非凡又正色的道：“只有六名试验患者，这么少的样本数，再加上运气成分，百分之百还是能理解的！”
　　唐骏点点头，又笑道：“真金不怕火炼，当其他一两家医学机构复制了成功，我们这个次声波唤醒方法，会如星火燎原一样被全世界快速接受的。”
　　停顿片刻，唐骏又接着说：“言医生，我们计划在本月二十一号的周一，召开新闻发布会，同步上线特刊。”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来得及吗？”
　　“言医生，来得及！”
　　唐骏一脸兴奋的道：“我们所有的编辑已经加班加点，全部投身在了患者病历，还有大量治疗记录的校对、外文翻译、版面和封面设计等工作。”
　　“其他方面的工作，也有专人在协调。”
　　“只要患者康复数据及时到位，二十一号那天网络上线并实体印刷出来，完全可以。”
　　言非凡点点头，就见唐骏又嘿嘿一笑。
　　“这也算是借言医生你的心脏移植手术法国际观摩研讨会的热度。”
　　“估计那天，就因为言医生你的名字，全世界观看新闻发布会网上直播的医生，应该会有不少。”
　　言非凡语带自嘲的说：“唐主编，你要是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关注我的人会更多。”
　　唐骏沉声道：“言医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群心理阴暗之人的无能喧嚣而已。”
　　“群众眼光还是雪亮的。”
　　“再说，以言医生你的医术和医学成就，获得再高的收入都不为过。”
　　他又语带痛心的说：“艺人随便上个综艺节目，唱首歌，演部影视就能有几百万上千万的收入，对此，很多人感觉正常。”
　　“为什么一名医生就不能有高收入？”
　　“社会上存在的普通人看病难，看病贵现象，又不是医生造成的。”
　　言非凡摆摆手，说：“唐主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样的事，我们就不谈了。”
　　“谈正事吧……”
　　接下来，几人就特刊的具体事宜，还有涉及到的一些专业问题的描述，专业术语的翻译等，做了探讨和交流……
　　晚上过九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见只有余苏叶在家。
　　“姐姐和小舅妈呢？”
　　余苏叶回道：“回凤凰山庄了，明天小舅带那一对母子回滨海，小舅妈不想见他们。”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转而关切的问：“非凡，要不要吃点东西？”
　　言非凡摇头道：“晚餐和他们一起吃的外卖，边吃边说事，不知不觉中吃了不少。”
　　“苏叶，你明天去机场接一下小舅。”
　　余苏叶嗯了一声，笑着说：“姐姐也是这样交待我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王川的来电。
　　“非凡，妍妍妈妈下周一从美国回来，妍妍的神经分割手术，就安排在周二周三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问：“钟阿姨这次回国，要待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差不多吧，要处理国际医院的事，主要还是陪妍妍做手术。”
　　王川在通话里解释说：“期间，她应该还会短时间飞回美国一两次处理事情。”
　　“但是直到妍妍彻底康复之前，她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国内。”
　　言非凡热心的道：“川哥，你和钟阿姨因妍妍受伤而离开，如今妍妍康复在即，你们是不是也该复合了？”
　　“难得有这么长在一起的时间，川哥，你要多努力才是。”
　　他这话音一落，通话里就传来王川的一阵咳嗽声。
　　等了片刻，王川声音才从手机传来。
　　“我们当初分开，不单单是因为妍妍，还有很多的原因。”
　　“现在，我和她就是很好的朋友，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王川又紧接着说：“非凡，与孟建军就餐饮公司转让一事，已经谈妥，就等妍妍妈妈回来，正式签署协议了。”
　　“妍妍妈妈的想法是，这家国际小医院以整形手术、丁丁再造手术为主，专为国外客户提供医疗高端服务。”
　　“高端服务？”言非凡有些疑惑。
　　王川轻笑道：“这个高端的意思就是，比在美国的收费标准还要高！”
　　言非凡好奇的问：“那老外会来吗？他们来我国做手术，不就是想省钱吗？”
　　王川回道：“那些老外找你做穿刺注射手术，可是一点不便宜，还排不上队呢。”
　　“只要我们能提供别人做不了的手术，别人比不上的手术效果，他们会来的。”
　　听到这，言非凡赶紧的打预防针。
　　“川哥，适当的过去帮个忙，偶尔做个手术，我还是可以的。”
　　“但是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手机中紧接着传来王川的轻切声。
　　“非凡，你纯粹是多想了。”
　　“在整形领域，我承认已经不如你，但是相比好莱坞的那些所谓整容名家，我自信是胜过他们的。”
　　停顿一下，王川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一段时间呢，我也有重新做面部详细解剖的基础练习，还做了不少。”
　　“我发现，当我更清晰更准确的感受到一个人皮肤下面的肌肉纹理时，手术过程中的微调和联动处理，也就更得心应手了。”
　　王川又略带嘚瑟的说：“现在的我，不能说更上一层楼，但也算是百尺竿头，又前进了那么一些。”
　　言非凡笑道：“川哥，恭喜你了，在四十多岁还能取得进步，真的是不容易啊。”
　　他刚说完，就发现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言非凡摇摇头，把手机放在一旁，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鲜榨果汁，喝了一口。
　　“今天的丁丁再造手术，他表现如何？”
　　余苏叶挨在言非凡身边，说：“赵医生这次表现的，比上次好了一些。”
　　“只要下次手术，他还能保持这种态势，就可以留下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转而问：“老院长的情况怎么样？”
　　余苏叶摇摇头，说：“不清楚，一直在张润的研究所做秘密疗养。”
　　“没有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了。”
　　言非凡又哦一声，问：“百宁医院又派了几个人过来学习，要不要宴请一下？”
　　余苏叶把嘴巴撅了起来，说：“那四个家伙，属于和我家关系不睦的分支，不用搭理他们。”
　　言非凡不由的笑了笑，想起了一事。
　　“苏叶，到元旦，我陪你回家一趟！”


第808章 封杀
　　对现在的言非凡来说，只要整形手术方案确定下来，最后的手术效果，就是一个按部就班的完成过程。
　　即便季萌追求的极致之美，也是如此。
　　季萌的整个手术过程，没有对言非凡造成什么挑战，只是耗费时间长了一些，达到了七个半小时，身心的消耗有些大。
　　下午近五点，他蔫蔫的出了手术区，回到办公室，意外发现小舅在等着自己。
　　言非凡打量了小舅一眼，发现只是几天没见，他脸上就变黑了不少。
　　他懒懒的在斜对小舅的沙发上坐下，有气无力的问：“小舅，住院手续都办妥了？”
　　“嗯，都办好了。”
　　小舅舒磊又进一步介绍道：“创伤外科带有单独卫生间的单人病房，这样，轻语她就可以和孩子待在一起了。”
　　停顿片刻，舒磊又不解的问道：“非凡，你让苏叶医治淘淘，怎么不自己来？”
　　言非凡解释道：“苏叶在肢体伤势，尤其在关节伤的处理方面，不比我差多少。”
　　“况且，这个小家伙，还很有可能是我的表弟。亲戚嘛，就得避让一下。”
　　他又赶紧问道：“小舅，DNA鉴定，什么时间做？”
　　舒磊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等淘淘做完手术之后再做亲子鉴定，我不想因为意外的原因，影响了他的医治。”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问：“小舅，你不先回小舅妈那里一趟？”
　　舒磊不自然的一笑，搓着手，说：“和你谈完，我就回去。”
　　他又语带紧张的问：“非凡，你给我透一个底，淘淘他是能彻底恢复的吧？”
　　言非凡轻笑道：“小舅，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如果苏叶没有那个实力，我是不会把手术让她做的。”
　　“你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
　　舒磊长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说：“非凡，我这就回去了。”
　　他又忍不住交待道：“轻语和淘淘那边，你记得多上点心。”
　　言非凡朝小舅无力的挥挥手，示意自己晓得了。
　　舒磊转身离开，只是到了办公室门口，又忽的折回来了。
　　“非凡，自若告诉我，你迟迟没有完成医院儿科的培训。”
　　“如今，你又不接手淘淘的医治。”
　　“你是有小孩子恐惧症吗？”
　　说到这，舒磊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的喊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对小孩子避而远之的。”
　　“非凡，你真的害怕小孩！”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小舅，我可不是害怕他们，只是不怎么喜欢他们。”
　　“他们动不动就哭，随时随地就拉便便，还抓头发咬人。”
　　“过了七八岁，变得懂事的孩子，我还是蛮喜欢的。”
　　舒磊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嘿嘿笑道：“我还记得，当时有一对和你差不多大小的龙凤胎，娇宠的不像样子，还和你不对付。”
　　“两个对付你一个，你那个时候可是没少吃他们的亏。”
　　“非凡，你不会是被那两个小家伙给欺负出心理阴影来了吧？”
　　言非凡有些没好气的说：“这怎么可能，都多少年过去了，早就忘记了。”
　　他又特意提醒道：“小舅，你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回去讨好小舅妈吧！”
　　“小舅妈不在意，你认为可能吗……”
　　言非凡在小舅离开后，就往沙发上一躺，开始了闭目养神。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联通大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来到了近前。
　　言非凡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叶琳。
　　紧接着，这个家伙蹲下身体，一脸讨好的给言非凡按摩起了肩膀。
　　“老大，舒服吗？”
　　“一般般，力度有些小！”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评价一句，又问道：“你犯错误了？”
　　叶琳嘻嘻一笑，说：“哪有犯错误，我可是一直兢兢业业来着呢。”
　　“只是想请老大你帮个忙！”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示意有话快说。
　　叶琳手上按摩力度加大了一些，说：“老大，再过几天是我老妈的生日。”
　　“我本想尽尽孝心，请老妈，还有家人在孟记私房菜馆大吃一顿的。”
　　“没想到他那里，突然不接受预定了。”
　　“老大，帮帮忙呗！”
　　“几号？几个人？”言非凡问了一句。
　　“九号，也就七八个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我会给那边说一声的。”
　　“老大，太谢谢你了！”
　　叶琳兴奋的道了一声谢，又草草的给言非凡按摩了几下，就蹭蹭的跑了出去。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坐了起来，又看到小护士徐双的脑袋从联通门的门缝里探进来。
　　“你有什么事？”
　　徐双嘿嘿一笑，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老大，我下班回去，有时懒得做饭，就在住的附近一家小馆子吃饭。”
　　“小馆子还算卫生，价格也算实惠……”
　　言非凡打断道：“捡紧要的说！”
　　徐双吐了一下舌头，急忙道：“小馆子只有一个小姑娘服务员，也就十六七岁，长的挺好看的，只不过她的右手……”
　　她比划一下自己的右手，说：“大拇指没了，食指也没了两节。”
　　“我问过她，说是在一个小工厂里打工，被机器切掉了……”
　　言非凡再次打断，说：“想让我做手指再造手术？”
　　徐双赶紧摇头道：“老大你这么忙，手术费又这么高，可不敢劳动你呀。”
　　“她家里穷，一个人跑来滨海打工，每个月其实也赚不到多少钱，我就想帮着问一下，她的情况符合基金的资助要求吗？”
　　徐双又补充说：“老大，她是一个很勤快的小姑娘，人也很不错。”
　　“前两天，我的包包不小心遗忘在那个小馆子，她还特意给我送回来了呢。”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她送回你的包，你这个回礼，可算是不小啊。”
　　徐双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言非凡想了想，说：“她的情况真如你所说，基金可以承担全部费用的四分之三。”
　　“余下的四分之一，让她分期偿还，五年之内还清。”
　　“至于手术，就让苏叶和李天霖负责！”
　　徐双是满脸笑容，说：“谢谢老大，我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停顿一下，她把右拳高举，吼吼喊道：“老大最棒，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非凡一脸嫌弃的挥手，“赶紧的给我走人，别影响我休息……”
　　又过去一二十分钟，言非凡等来了余苏叶，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非凡，我的论文被退稿了！”
　　“我多方打听了一下，说不是因为我的论文质量，只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
　　“我还打听到，说是位于京城的几家医学期刊，都在排斥我们附属医院的稿件。”
　　“说是因徐见德引起的京城医学界整顿，让他们同仇敌忾，联合起来封杀我们……”


第809章 殃及池鱼（中秋快乐）
　　周日晚上，余佑汶、余北桦在罗记私房菜馆宴请百宁医院前来附属医院参与项目研发和进修培训的四位主任医师。
　　来自神经内科的余佑淦，一一品尝完餐桌上的几道家常菜，颔首赞道：“看似家常无奇，却是别有滋味！”
　　“不错，不错，这里以后要常来！”
　　余佑汶语带惋惜的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了，过了十号这里就要关停了。”
　　“为啥？”余佑淦有些惊讶。
　　余北桦解释说：“餐馆老板兼厨师被一位大佬看中，重金挖去做私人厨师了。”
　　余佑淦有些恍然，说：“如此厨艺，也难怪！那就这几天经常过来，至少得把菜谱上的菜都吃一遍。”
　　余佑汶轻笑道：“到十号的位子，早就定光了。我这是通过余苏叶的关系，才能定下今晚这一桌。”
　　余北桦又补充说：“苏叶姑姑和言老师，都是这家餐馆的投资人之一。”
　　余佑淦轻哦了一声，忽然问道：“佑汶，苏叶那丫头真的有教导你的资格？”
　　余佑汶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淦哥，苏叶她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典范，她成长速度惊人，在一些方面的实力都有过之主任医师了。”
　　余北桦又开口道：“有言老师耳听面命的指点，苏叶姑姑本身又聪慧非常，有惊人的提升速度，是理所应该之事。”
　　这时，来自心外科的余佑渠轻笑道：“佑汶，北桦，听你们的语气，有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之感。”
　　“从一位住院医师成长为主任医师，十年时间是至少，这经验的积累和技术的纯熟，可不是能够跨越和速成的。”
　　余佑汶笑了笑，说：“言医生就是能够打破这惯例之人，不然何以称之为医学天才。”
　　“渠哥，那个双主刀手术法，你现在还不信是言医生研创出来的？”
　　余佑渠沉默片刻，说：“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啊，实在是有违常理。”
　　“没有在心脏移植手术几十年的浸润，是不可能改良出这双主刀手术法的。”
　　“在我看来，更像是言医生智慧闪光，天马行空的想出了这么一个设想，五大佬具体的实现了这个设想。”
　　“五大佬不愿争功，所以就把大部分功劳都推到了言医生身上。”
　　余北桦维护道：“渠爷爷，我老师可不是抢占他人功劳之人。”
　　“再说，双主刀手术法，可以在医史上留名的这么大荣誉，心外五大佬会轻易让出？”
　　余佑渠还想分辩，他们几人中年龄最长的余佑淦率先开口道：“不要争辩这个了。”
　　“言医生的成就可是一项接着一项，附属医院即便以全院之力来打造他的医学天才形象，那些耀眼的项目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况且，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吹嘘的再是厉害，一上手术台不就全露馅了？”
　　“言医生早就通过一台台的手术，证明过了自己。”
　　这话让余佑渠闷闷的吃起了饭菜。
　　余佑汶又刺激说：“渠哥，言医生联合主刀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视频，你也应该研究过不少遍了吧？”
　　“你认为，言医生表现出来的手术技能和纯熟度，比之你如何啊？”
　　这话，让余佑渠的脸色就是一红，转头没搭理他。
　　余佑淦瞪了余佑汶一眼，提醒道：“其他的都不论，但是这双主刀手术法，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项目，还有那个丁丁再造手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医院派我们过来，可是花费了不少，目的就是让我们尽快的掌握。”
　　停顿一下，余佑淦又沉声道：“虽然我们百宁医院号称国内最好的私立医院，但是你们也清楚……”
　　“那些知名大医院对我们是不屑一顾的，认为我们无非倚仗着最先进的医疗仪器和设备之利，能拿出手的科室就没几个。”
　　“话不好听，但基本也算是事实。”
　　“医院对我们可是寄予厚望的。”
　　余佑淦又语气严肃的告诫道：“我们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前来附属医院学习这几个项目，其原因我就不多说了。”
　　“如何对待言医生和余苏叶，你们都要心中有数，想必来之前，都有被交待的……”
　　此时此刻，言非凡和余苏叶也正在醉墨华庭的住处吃晚饭。
　　一张大餐桌上就他们两人。
　　至于段羽，得知言非凡今天不会出门后，上午就出去会她的情郎了。
　　“哎，非凡，告诉你一事……”
　　余苏叶语带担心的说：“护士告诉我，那个轻语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向多人试探打听你我，还有小舅。”
　　“今天上午，她还出去了不短时间，我猜她可能离开医院去新丰酒楼探查了。”
　　“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绿茶，不简单！”
　　言非凡反问道：“你担心，她会纠缠小舅不放？”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以前小舅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一个远洋海员，条件也就那样。”
　　“现在小舅的条件，对她来说相当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难免她不会动心呢。”
　　“再说，还有孩子呢。马来西亚如今的情况，比滨海可是差远了。”
　　言非凡想了片刻，摇头叹道：“那位年轻母亲有这种想法，属于正常。这事情，就让小舅他自己去操心解决好了。”
　　“他早年做下的错事，就得他来处理。”
　　“你就光负责治疗那孩子的伤……”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起。
　　是陈瑜副院长的来电。
　　“非凡，我简单的做了一个调查，反馈来的信息表明，京城那十几家医学期刊这段时间确实存在着针对我们的退稿和拒稿现象。”
　　“有十五名研究生和青年医生向我们表示，这三四周，他们原本被采纳的论文，忽然被对方退稿了。”
　　“至于拒稿的人，就更多了。”
　　“只有三名主任医师反馈说，最近几周他们投的论文被他们采用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他们只针对研究生和青年医生？”
　　“目前来看，是这样！”
　　陈瑜在通话里语带气愤的说：“主任医师不愁发表论文的渠道，但是研究生和青年医生因为水平限制，发表一篇论文可不容易。”
　　“而且，毕业和职称评选对论文发表有硬性要求，那些期刊对我们的针对性封杀，对他们的影响最大。”
　　言非凡眉头皱起，问：“陈院长，可以向有关部门投诉他们的封杀吗？”
　　“很难啊！”
　　陈瑜轻叹道：“论文采用，有很多主观性，他们肯定不会说因为封杀而拒稿，而是冠冕堂皇的表示，你们附属医院的投稿水平不足，所以才不被采用。”
　　言非凡有些犯难了。
　　那些研究生和青年医生，这一次是因为他而被殃及池鱼了。
　　他想了想，说：“陈院长，毕业考核和职称评选对论文发表的硬性要求，我认为是不合适的。”
　　“它应该是加分项，而不是必选项，更重要的还应该是他们的平时成绩，研发能力和医术水平。”
　　陈瑜轻呵一声，说：“这论文发表一直存在争议，但是其中牵扯太大，我们也一直找不到更合适的替代考核标准。”
　　“再说，现在我们来不及做出改变。”
　　陈瑜又转而提醒说：“非凡，估计不久后就会有封杀的小道消息传过来。”
　　“届时受到影响的研究生和青年医生们可能会对你有不小的意见。”
　　“你先心里有数，我这边会在周一办公会上提议此事，看能不能商议出对策来……”


第810章 敢想敢为
　　周一早上九点，附属医院综合办公楼。
　　院领导每周一次的工作例会，在七楼的小会议室准时举行。
　　按照惯例，与会的各位领导先就上周主要工作的完成情况，做了一轮通报和总结。
　　在这项议程完成后，陈瑜率先开口就京城的医学期刊针对性封杀附属医院一事，做了详细介绍。
　　“截止今天早上，最近三周，我得到的数据是有十九名研究生和青年医生的论文被退稿，被拒稿的人数有四十一人。”
　　“这数字明显异常，封杀确实存在。”
　　听完陈瑜介绍的书记刘锦、院长侯建峰、医务副院长梁清、院纪高官韩向鸿几人俱都是一脸怒色。
　　“太不像话了！”
　　侯建峰怒斥道：“之前因为地域关系，他们对我们医院投稿的论文明显要求严苛，如今竟然赤裸裸的搞起了封杀，完全丧失了科学精神。”
　　“书记，这一次我们可不能轻易算了。”
　　梁清也义正言辞的附和道：“对，这件事必须奋起反击，让他们晓得严重后果。”
　　刘锦目光缓缓的扫过与会的几人，沉声道：“这件事自然要严肃应对。”
　　“不过，事情要有轻重缓急之分。”
　　“陈副院长，对于受到影响的研究生和青年医生，你可有什么提议？”
　　陈瑜沉吟着说：“这样的事情，对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我们也不好一上来就上纲上线的进行指责。”
　　“我建议，先以非正式通知的形式，提醒我院的研究生和青年医生，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投稿京城的医学期刊。”
　　“对被录用又退稿的论文，我建议成立一个专家小组进行评审。”
　　“对于评价不错的论文，推荐给关系不错的其他医学期刊编辑，以期尽快的获得论文发表，不影响他们的年度评优，毕业考核和职称评审！”
　　停顿片刻，陈瑜又接着道：“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受制于人。”
　　“只是因为历史原因，我院一直没有自己掌控的核心医学期刊，导致他们发表论文只得向外投稿。”
　　“如今再申请创办自己的学术期刊，难度非常大，近乎不可能。”
　　“我有个提议……”
　　陈瑜迎着众人的目光，说：“争取让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由双月刊变更为月刊。”
　　“以我们附属医院和医学院的体量和研发成果，足以维持变更为月刊的学报，论文质量不会出现明显下滑。”
　　她又补充道：“最近三期的医学学报，得益于言非凡医生的论文，其国内和国际影响因子可是飙升了两倍有余。”
　　刘锦赞许的颔首道：“陈副院长的提议非常细致和周到，近的和远的都考虑到了。”
　　“非常好！”
　　“其他同志有补充的吗？”
　　梁清开口道：“对京城医学界的整顿，我也听说了一些，听说力度不小，撤换了一批人，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他们这一次的整顿可以说是因为言医生而起，他们对我们有意见，继而迁怒，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这种极其不专业的方式，对我们产生报复。”
　　梁清看向刘锦，试探性的说：“书记，言医生可是倍受上面的关注。”
　　“不如让他去反映一下，上面某位大领导一声令下，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刘锦沉吟片刻，说：“京城医学界的这次整顿，换上的那一批人，对我们来说，还是他们圈内之人，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
　　“让非凡再去告状，再换一批，还会是如此，反而进一步加剧了双方矛盾。”
　　刘锦轻叹一声，说：“我们先私下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妥善解决吧。”
　　“毕竟这封杀一事，他们根本不占理，也应该是不愿闹大。”
　　侯建峰担忧的说：“书记，即便他们口头上答应了，但事实上的等同封杀的歧视和苛严还会存在，或许还会长期存在。”
　　刘锦又苦笑道：“这个问题，即便那边换一批人也依然会存在，甚至还会更加的严重，近乎无解啊。”
　　“我们如今的对策，只能先避而远之，投稿其他的医学期刊，再积极与医学院一起争取把医学学报变更为月刊……”
　　在医院领导为封杀一事积极的讨论对策之际，言非凡正在心外科学习。
　　今天，他没有去观摩学习手术，而是在顾林医生的办公室，接受顾医生的教导。
　　教导内容是各种特殊情况下的心脏移植，比如，如何把一颗成人的大心脏移植到一个少年人的小胸腔内。
　　还比如，心脏移植过程中的可能会遇到一些特殊情况。
　　顾医生为今天的这次理论教学，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光是视频演示资料，就是从不下二十部手术视频中剪辑出来的。
　　只不过，顾医生精心准备的这次教学，还没有推进到一半，就被言非凡的一个心血来潮的问题，给带偏了方向。
　　“器官移植最大的风险来自于急性和慢性的排斥反应，虽然排斥反应的发生与移植器官的大小和多少无明显的正相关联系，但是自身器官遗留越多，情况总是好的。”
　　言非凡指着高清屏幕上的被摘下来的一颗畸形心脏，对顾医生说：“老师，你看这颗心脏虽然畸形严重，但是它的左心房左心室还是相对康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留下这半边心脏，只是与移植来的半边心脏进行拼接呢？”
　　这个问题直接让顾林气乐了。
　　“拼接心脏？你还真敢想啊！”
　　“言小子，你可你知道这样做的手术难度有多大吗？风险性有多高吗？”
　　言非凡嘿嘿笑道：“老师，我当然知道这样做的手术难度，比移植整颗心脏的难度，提升很多，甚至好多倍。”
　　“但是，可能性是有的啊。”
　　“如今的手术条件，相比心脏移植手术发明之时，可是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那时的外科医生，就敢想心脏移植，现在的我们，为什么不敢想心脏拼接呢？”
　　“如今的医学进步，很多情况就是一步又一步的在试错中前行。”
　　“敢想敢为，是成功的第一步！”
　　这话让顾林不由的一怔，陷入了沉思。
　　言非凡又诱惑道：“如果心脏拼接手术成功，对快速恢复心脏功能，降低排斥反应发生的几率和程度，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老师，我们可以先在实验猪上做试验，失败了也没多少损失。”
　　“证明此路不通，其实也是一种成功，或许还能给他人带来灵感和启发……”
　　顾林瞅着侃侃而谈的言非凡，脸上露出了笑容。
　　“言小子，你说的对！”
　　“敢想敢为才有获得成功的可能，我不该想当然的认为此路不通。”
　　“五十多年前的前辈，在那么差的环境之下，都能研创出心脏移植手术，我们为什么不敢尝试心脏拼接呢？”
　　“我们先研究一下具体的可行性，然后再去找那几个老家伙一同探讨……”


第811章 战略合作
　　这心脏拼接移植，坦白说，就是言非凡一时脑子抽抽冒出来的念头。
　　他根本没做细想，只是直觉认为，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待和顾林医生就这个拼接移植手术做进一步的探讨时，言非凡才发现，即便是最理想的手术情况，这拼接手术所涉及到的血管、神经等缝合工作，也要比心脏整体移植以几何倍数提升。
　　这样一来，手术难度提升数倍不说，手术耗费时间也至少延长到八到十个小时了。
　　但是，手术可行性，还是有的。
　　如今的显微手术，连婴儿的手指都可以成功植接，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颗心脏。
　　只是，大幅度提升的手术难度，还有大幅度延长的手术时间，这无疑会导致手术成功率的明显下降。
　　这样一来，这心脏拼接移植手术与心脏的整体移植一比较，就是事倍功半，更像是自找麻烦。
　　这个对此，让言非凡那是一个郁闷呢。
　　顾林医生却饶有兴致起来，说：“言小子，也不能说我们是自找麻烦，这其实还是一个利与弊的取舍和衡量问题。”
　　“如果心脏拼接移植，真的能够大幅度降低自身免疫系统的排斥反应。”
　　“相比这个长期好处，手术难度的提升和手术时间的延长，就是可接受的了。”
　　言非凡郁闷的说：“老师，要验证这个问题，可不是一两年之内就能实现的，或许十年八年都没有结果。”
　　“而且，这还是要有足够数量的试验对此患者的前提之下。”
　　顾林不由的笑了笑，说：“言小子，我知道你如今出成果的几个项目，个个都是短平快，最多两三个月就有了结果。”
　　“但是，你一定要明白，这可不是我们医学研究的常态。”
　　“历经几年，甚至一二十年的医学研究项目，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言非凡挠了挠头，又嘿嘿一笑，说：“埋头攻坚一个项目好多年，现在的我可没有这个耐心呢。”
　　“老师，这个心脏拼接移植手术？”
　　顾林斜睨了他一眼，轻哼道：“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年轻人，定力不足。”
　　“不过呢，就你满脑袋的天马行空，奇思妙想，也确实不太适合花费几年时间，专攻一个医学项目。”
　　他沉吟着说：“你这个拼接移植设想，我认为还是可以验证一下的。”
　　“或许在这种长时间的共同生长中，把拼接移植过来的另一半器官，给融合同化了也说不定啊。”
　　“我们人体的包容性，还是可以的。”
　　“这样……”
　　顾林决定道：“我先和老梁、老邓他们几个商议一下，他们也有兴致，就一起把这个项目搞起来，或许能放个大卫星。”
　　停顿片刻，他又转而说：“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继续心脏移植的教学……”
　　下午过五点，结束一天学习的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发现有两拨人在等自己。
　　一是来自马来西亚的轻语。
　　另外一拨是宋怡、余川柏，还有两位一脸陌生的中年男子。
　　言非凡先接待了轻语。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本人。
　　该有的态度还有要旗帜鲜明的，言非凡可是站在小舅妈一边的。
　　言非凡打量着对方。
　　相比照片，眼前的轻语一身修身浅色秋装，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和拘谨，给人以楚楚可怜之感。
　　“轻语女士，你找我有事？”
　　轻语把十几根乱发拢到耳边，小声的说：“言医生，淘淘的手术安排在了明天。”
　　“他的手术，你会参加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不会参加，余医生会主刀负责淘淘的手术。”
　　他又解释道：“轻语女士，请不要怀疑我们对淘淘的重视程度不够！”
　　“余医生她虽然看着挺年轻，还只是主治医师，但是她真正的实力不比主任医师差。”
　　“最主要是，淘淘的伤势，正是余医生最为擅长的领域。”
　　轻语点点头，说：“我没有怀疑的意思，我打听到，余医生是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
　　“我也打听到，附属医院最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第一人，就是……言医生你！”
　　言非凡笑了笑，说：“轻语女士，每位外科医生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余医生在她擅长的领域，一点也不比我差。”
　　停顿一下，他又强调道：“小舅是我最亲的直系长辈，而淘淘很可能是他的孩子，是我的表弟。”
　　“轻语女士，请你相信，关于淘淘的手术安排，我不会不慎重的。”
　　“不然，小舅他就不会原谅我！”
　　轻语脸上露出浅浅笑意，说：“言医生，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言医生，谢谢你！”
　　“你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轻语后，言非凡与宋怡、余川柏和他们带来的两位客人会面。
　　在宋怡介绍下，言非凡得知，这两位客人来自北方有名的泉城，是一家高精度机床厂的负责人。
　　今日上午，双方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战略合作？”言非凡有些疑惑。
　　机床厂总经理邰杰，爽朗的说：“言医生，我们是一家改制过来的国有精密机床研制企业，有着雄厚的技术积累。”
　　“在与宋总的商谈中，我们是不谋而合，决定密切合作，一同进军医疗精密加工机床这个前途无限的细分市场。”
　　他又一脸亲切的说：“言医生，我在泉城就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您的大名。”
　　“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啊。”
　　言非凡谦虚的说：“都是别人的谬赞，不过是稍微优秀了一些而已。”
　　邰杰哈哈笑道：“言医生，太谦虚了。”
　　“我前几天还在网上看过移植双胞胎姐姐的手、脚和半张脸的那个女孩的视频。”
　　“她如今的脸，根本就看不出做过手术的痕迹。言医生，您真不愧是天才呢。”
　　说着这话，邰杰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言非凡很眼熟的蓝牙耳机。
　　“我睡眠不好，还有认床的毛病。”
　　“但这几天的谈判中，借着言医生您研发的睡眠促进仪，我每天晚上都能在酒店睡一个大大的好觉。”
　　邰杰一脸诚恳的说：“言医生，您的医术，您研发的产品，极大的坚定了我们和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合作信心。”
　　言非凡客气的道：“谢谢邰总信任，我也十分期待双方的合作，能顺利获得成功……”
　　双方又客气的闲聊几句，言非凡婉拒了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送他们离开时，言非凡与落在后面的宋怡快速交谈了几句。
　　“非凡，对方的发展陷入了困境，看中了我们的医疗市场，我则是看中他们的技术研发实力，还有一大堆的工程技术人员。”
　　宋怡说出了她的小算盘。
　　“非凡，有他们的技术实力作为支撑，以后你再有新点子出来，就不必求别人了……”
　　临近下班时，余苏叶找了过来。
　　“非凡，徐双介绍过来的那个小姑娘，身体检查出怀孕了，已经两个月。”
　　“暂时不能做手术。”
　　“她的身份证年龄，只有十六岁又四个月，我和她交谈中，发现她有些单纯，而且还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非凡，我怀疑她的智商有轻微问题，我觉得有必要通知警方调查一下……”
　　医生在医治病人的过程中，发现疑点，是义务和责任通知警方等相关部门的。
　　只是这个女孩的情况……
　　言非凡想了想，说：“先让徐双了解一下她有没有男友等情况……”


第812章 该多少就多少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又跑过来蹭饭的田雨，殷勤的过来接过两人手中的包包。
　　“言哥哥、苏叶姐，那小孩子可爱不？那个女的好看吗？和小舅妈相比如何啊？”
　　言非凡抬手就弹了田雨一个脑门蹦。
　　“不该打听的乱打听！作为学生，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学习。”
　　田雨小嘴不服气的撅起来，轻哼两声。
　　言非凡和余苏叶换上居家服，简单洗漱后，来到餐厅与段羽、田雨一起吃晚饭。
　　言非凡刚喝了一口汤，田雨小嘴巴巴的又问了起来。
　　“言哥哥，断腿的伤势，是不是要比腿上的大动脉受伤要严重许多。”
　　“当然！”言非凡随口回了一句。
　　“那，言哥哥，为什么在战场上，腿上大动脉伤了就死了，断腿却能活下来呢？”
　　言非凡抬头迎着田雨的目光，问：“谁告诉你在战场了伤大动就死，断腿就活？”
　　田雨嘿嘿一笑，说：“今天，班上几个男同学争论这个问题。”
　　“他们说，看外国的战争片，经常看到有士兵伤到大腿动脉，医疗兵没能抢救过来，是一脸的伤心自责。”
　　“但是在国内战争片上，却是经常能看到战后断了腿的士兵在敬礼。”
　　“他们就争论，国外战争片拍的真实，断了腿大动脉就死了，断腿肯定也活不了。”
　　“有同学就说，在战场上，断腿就是比只伤到大动脉成活率高。”
　　“他们争辩的很激烈，我听着有意思，就想问问言哥哥是不是断腿更容易活下来？”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你们的关注点，倒真是奇奇怪怪啊。”
　　“战场之上，断腿与只是腿大动脉受伤，哪个成活率更高……”
　　言非凡想了想，轻声回道：“在战场上这个特殊场合，断腿的成活率确实更高一些。”
　　“为什么啊？”
　　田雨是一脸的不解，“断腿伤很明显比大动脉受伤要严重许多啊！”
　　言非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先说明一点，无论是断腿，还是大动脉受伤，在两三分钟内得不到有效救治，都会死翘翘。”
　　“断腿的成活率更高一些，是因为他得到成功救治的可能性更高。”
　　言非凡进一步解释道：“大腿动脉深埋在腿内部，在被子弹打的乱糟糟的伤口中准确找到出血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战场上的医疗兵，数量有限不说，他们的医疗水平，其实也是有限，比不上受过多年专业教育的外科医生。”
　　“大动脉受伤这种伤势留给的治疗时间窗口，又非常短暂，等医疗兵冒着枪林弹雨跑过来，时间就差不多用光了。”
　　“至于断腿……”
　　言非凡又喝了一口汤，说：“这种伤势的紧急治疗相对简单许多，身边战友就可以。”
　　“情急之下，用火或高温物体炙烤一下创面，使得血管变性卷曲止血，或是直接用泥土糊住创面止血，再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把伤员送到后方医院治疗了。”
　　这时，段羽开口道：“我在部队时接受过战场急救培训，像体内大动脉受伤这种伤势，除了按压止血，近心端扎紧止血等之外，救治办法真的不多。”
　　“像断腿这种严重伤势，我们教过一个最简单的止血方法，就是发烫的枪管烙……”
　　听到这，田雨就忍受不住了。
　　“段姐姐，你别说了，我都要没有胃口吃饭了。”
　　田雨看向言非凡，语调快速的说：“我已经明白了，断腿伤成活率高，是因为更容易得到救治，身边战友就可以。”
　　她又突发奇想道：“言哥哥，伤到大动脉后，是不是把大腿切断就更容易抢救了？”
　　言非凡又给了这小家伙一个脑门蹦。
　　“有切大腿的这个功夫，就可以找到受伤的大动脉了。”
　　“赶紧吃饭……”
　　吃过晚饭后，田雨返回学校学习，段羽收拾餐厅，洗刷碗筷。
　　言非凡则是在客厅，听余苏叶口述明天对淘淘的手术方案，偶尔会打断询问一声，或是纠正一下。
　　晚上近九点，还在探讨手术方案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听到了有门铃声响起。
　　段羽前去开门。
　　“你们是谁？来自哪里？找谁？”
　　听到这段羽三问，言非凡停止了与余苏叶的讨论，就听到有爽朗声音响起。
　　“你好，这里是言非凡医生的住处吗？”
　　“我是鲁省消防总队的总队长杜海荣，这是我的同事总队政委姜渭。”
　　“我们晚上冒昧前来打扰言医生，是因为有事相求！”
　　段羽审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位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没有回应，转头看向了来到近前的言非凡。
　　“两位，请进吧！”
　　听言非凡这么说了，段羽就把门又敞开了一些，让两人进了门。
　　杜海荣和姜渭来到客厅，赶紧的手中带来的礼物递了过来。
　　“一点鲁省的土特产，不成敬意，还请不要嫌弃。”
　　言非凡扫了一眼，发现样数不少，有海参、阿胶、绿茶、小米、苹果和鲜枣等。
　　注意到两人是一脸的风尘仆仆，言非凡伸手一指沙发，客气的道：“两位，请坐！”
　　“你们是一路开车过来的？”
　　杜海荣把礼物放在茶几旁，与姜渭一起坐下，解释道：“是开车过来的。”
　　“本来计划的挺好，只是路上堵车，到了附属医院时间就比较晚了。”
　　“又四处打听言医生您住处……”
　　杜海荣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因为还要连夜赶回去，就厚着脸皮晚上来打扰了。”
　　“还请言医生您多多见谅。”
　　言非凡轻哦一声，直接问道：“杜总队长，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杜海荣与身边的姜渭对视一眼，然后姜渭开口了。
　　“言医生，您或许也清楚，我们消防队的小伙子每天都要冒着极大风险进入火场抢救人民群众的财产和生命，每年都有因此受伤，甚至是牺牲生命的。”
　　言非凡点点头，说：“我经常在网上看到类似的报道，对消防员，我很是钦佩。”
　　“你们找我，是因为有消防员？”
　　“对，对，对……”
　　姜渭急忙接过了话，说：“我们有一个很棒的小伙子，今年才二十二岁。”
　　“两次冲进火场，救出来三个人！”
　　“尤其是第二次，他把防护面罩给了群众，自己顶着大火冲了出来。”
　　“这让他面部受伤很重，脸上有六成面积烧伤，鼻子都没了。”
　　“我们当地的医院，没有办法恢复他的容貌，我们打听到……”
　　听到这，言非凡就打断道：“我明白了，你们把他送过来就可以了。”
　　姜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的问：“言医生，您这是答应了？”
　　言非凡点头嗯了一声。
　　言非凡的确认，让杜海荣和姜渭俱都是长松了一口气，表情都轻松许多。
　　“言医生，谢谢您！”
　　杜海荣道谢一句，又补充说：“关于治疗费用，言医生，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们总队有特设的扶助基金，不差钱。”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治疗费用，自然是该多少就多少，会严格按照我们附属医院的收费标准来，不会少要你们一分的。”
　　言非凡的言外之意，杜海荣和姜渭自然听的明白。
　　这是要走医院的收费标准，而不是他言非凡的费用标准。
　　这两个标准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杜海荣忍不住叹道：“我就说嘛，堂堂的一等功获得者，怎么会像网上那些键盘侠喷子说的那样。”
　　“言医生，谢谢您……”


第813章 百分百信你
　　时间来到了周二，在食堂吃过午饭的言非凡没有回小红楼，而是前往整形中心。
　　途中，他忽然被小护士徐双给喊住了。
　　“老大，老大……”
　　跑到近前的徐双，快速喘了几口气，让自己气息变得均匀一些。
　　“老大，果然有问题呢！”
　　“在我的连番盘问之下，那个小姑娘终于吐口，说她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她自己不知道？”言非凡眉心一凝。
　　徐双用力的点点头，小脸兴奋的说：“她说，与好几个人睡过，所以不知道是谁的。”
　　言非凡不由的眉梢一挑，就听徐双语带愤愤的说：“小姑娘说，她不和那些人睡，老板就不发给她工钱，还不让她吃饭。”
　　“她是不得不和他们睡！”
　　听到这，言非凡这个气啊，恨不得抬手就给徐双一个脑门蹦。
　　“徐双，以后说事，先捡最重要的说。”
　　徐双脸带委屈的哦了一声，又急忙道：“老大，你昨天这一提醒，我这次接触才发现，这小姑娘的反应果然有些迟钝呢，是有些傻傻的。”
　　“以前，我还以为她是蠢萌蠢萌，故意的装可爱呢。”
　　“没想到，她的脑袋是真的有些小问题，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心道，在别人身上可发现不了和自己同样的缺点。
　　“老大，小姑娘她？”
　　言非凡颔首说：“我会联系警方的，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这话，他就取出手机，拨通了大成街道派出所何鹏飞所长的电话，把那位小姑娘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言医生，请您放心，这个案子，我们马上办理，第一时间就把那女孩解救出来。”
　　停顿一下，何鹏飞又在电话里道：“言医生，再向你通告一下上次职业医闹事件。”
　　“在我们和京城警方的共同合作和努力下，一共抓捕了七十一名职业医闹。”
　　“当前，京城的警方正对他们涉及到的不法事实，进行一一的查证……”
　　结束了与何鹏飞所长的通话，言非凡也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
　　巧的是，他正好碰到泰国人纳瓦坐着轮椅，被一名护士推出电梯。
　　看样子，纳瓦这是应该要出去晒晒太阳，放放风了。
　　距离断骨增高、减骨和削骨为一体的骨头大作战手术，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如今的纳瓦，改变是相当大的。
　　他躺在病床上的净身高，增长了近六厘米不说，皮肤也变得白皙细腻很多。
　　皮肤的变化，主要是因为雌激素的长期服用，外加激素美白产品的大量使用，还有就是在病房捂着长时间不见太阳的缘故。
　　除了皮肤外，纳瓦整个人也变苗条许多，不再给人以粗壮之感。
　　这身形的改变，除了原本的大骨架被言非凡残暴进行了切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暴瘦，外加肌肉萎缩。
　　任一个人倍受煎熬的躺病床上一两个月，饮食还受到控制，不暴瘦是不可能的。
　　而且，言非凡还给她的小腿、上臂等不容易瘦下来的几处肌肉，做了神经阻断术，加速这些地方肌肉的萎缩。
　　还有，纳瓦如今的脸型，也从原本的方脸变成了更加女性化的鸭蛋脸。
　　“嗨，言医生！”
　　纳瓦举起她那唯一没动过手术的右手，与言非凡打了一个招呼。
　　言非凡来到她的近前，劝说道：“这段时间，就不要进行饮食控制了。”
　　“该吃就吃，还要尽量多吃一些，你需要提升一下体质，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做第二台手术了。”
　　纳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言非凡来到王川的办公室，见到了王川、妍妍，妍妍的妈妈钟欣怡，花姐，贾馨，还有自家姐姐。
　　他先与钟欣怡点头示意了下，然后把目光投向妍妍，就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怯怯。
　　“妍妍，害怕了？”
　　妍妍点点头，又解释道：“有忐忑害怕，心里又有期待，这一天终于来了。”
　　言非凡明白她的感受，直言道：“妍妍，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骗你，这是一段相当艰苦的旅程。”
　　“就今天的手术来说，虽然不大，但是你是要痛苦难受一两周的。”
　　言自若忍不住批评道：“非凡，要说的有艺术一点，比如说……”
　　“这是结茧化蝶之变，熬过这段必经的痛苦之后，就是美丽呈现之日。”
　　妍妍眉眼含笑说：“若若姐，我其实更喜欢言哥哥的直来直去，听着踏实！”
　　这时，王川也开口了。
　　“非凡，我们与妍妍商议了一下，既然疼痛不可避免，不如干脆把痛苦集中在一块。”
　　就在言非凡不解之时，言自若接过了话，说：“妍妍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尤其是在左肋这里，还有右大腿上这两处，还有些难受，晚上睡觉时要是姿势不对，还会疼。”
　　“非凡，你就一并给处理了吧！”
　　言非凡就把目光投向了王川，就见他面有惭愧和讪讪之色。
　　“妍妍身上的伤，我当时处理之时，技术还有一些不到家。”
　　言非凡颔首说：“我先做一次检查……”
　　接下来，众人呼啦啦的来到了二楼的一检查室。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妍妍的脸和脖子骤然变得像血一样嫣红。
　　曾经是医院常客的她，也不用他人劝说，自己缓缓脱去了身上的病号服，只穿着小小的内衣，闭着眼睛躺在了检查床上。
　　言非凡目光扫过去，就是心惊不已。
　　虽然妍妍身上的伤处都得到了妥善处理，又经过不少年的恢复，近乎了无痕迹。
　　但是言非凡的火眼金睛之下，还是发现了一、二、三……十一处伤痕。
　　光是妍妍的身体正面，就有十一处不算小的手术痕迹。
　　言非凡不由的再次把目光投向王川。
　　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真的够可以啊。
　　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最爱的女儿身上做手术，要是换成自己……
　　言非凡设身处地的想了想……
　　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承受不住的。
　　对外科医生来说，在重要手术中，亲人避让原则还是很有道理的。
　　言非凡敛去杂思，戴上薄薄的橡胶手套，开始对妍妍做身体检查。
　　这一检查不要紧，他又在妍妍身上找到了四处需要修复的旧伤。
　　用妍妍的话来说，有两处，“有时会突然咯吱的疼一下，有时还会莫名酸酸的”。
　　还有一处，“天气不好，天冷下雨的时候，有些酸胀”。
　　最后一处，是“一按下去，就难受”。
　　检查完毕，言非凡看向贾馨，说：“可以带妍妍去准备手术了。”
　　他又把目光转向王川。
　　“川哥，你要参加手术吗？”
　　王川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之前我给妍妍做手术，是因为我信不过其他人。”
　　“现在嘛……”
　　他拍了一下言非凡的肩膀，说：“我百分百的信你。”
　　“这一次，我要像普通的患者家属一样，在家属等候区等着妍妍出来……”


第814章 童年噩梦
　　王川嘴上说着百分百相信言非凡，但在家属等候区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坐不住了。
　　他不停的走来走去。
　　王川也数次来到手术区的隔离门前，想要进去，但在最后关头都止住了。
　　他这个样子，让看在眼中的钟欣怡和言自若不禁有些摇头莞尔。
　　“作茧自缚！”
　　“就是！”
　　言自若附和了一声，又转而道：“钟姐，你这次要待在滨海好长一段时间，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你手臂上的旧伤，也治疗一下？”
　　她又进一步劝说道：“你要在滨海开国际医院，还以整容手术为主，总不好自己的手臂上还留着吓人的伤疤吧？”
　　钟欣怡抚摸着右手臂，缓缓的说：“我这个不着急，先等妍妍做完手术再说！”
　　停顿一下，她忽然笑眯眯的问：“自若，听说你还没有男友，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这话问得言自若扭捏起来，有些不自然的说：“其实，也有同事给我介绍，也有医生追我，只是还没有看上眼的。”
　　她又轻叹道：“或许，我也和非凡一样，心里藏着对婚姻和家庭的恐惧和抗拒。”
　　钟欣怡哦了一声，说：“自若，像你这种情况，适合找一个熟悉的，知根知底的，由朋友过度为恋人，就不会恐惧和抗拒了。”
　　“现在，就有一个最适合你的家伙。”
　　“谁？”言自若瞪大眼睛看着钟欣怡。
　　钟欣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轻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言自若禁不住轻啊一声，语带慌张的说：“钟姐，妍妍的容貌就要恢复了，你和川哥也该重新在一起了啊？”
　　钟欣怡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着不远处还在走来走去的王川。
　　“我和他当时分开，不只是因为妍妍！”
　　“当时，我带着妍妍去非洲大草原散心，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我性格比较强势，王川他有些不求上进，我们结婚后可以说是吵架不断。”
　　言自若是真的惊讶了。
　　“钟姐，你性格强势？川哥他不求上进？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钟欣怡轻轻的笑了笑，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人总会改变一些的。”
　　她又唏嘘道：“要不是有妍妍这谁也不想的意外逼迫着，王川他现在很可能就是创伤外科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主任医师，或许是副主任医师都有可能。”
　　“这也表明，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不强力逼迫一下，谁也不晓得自己体内有多大能量，能做成什么事。”
　　言自若却是一脸疼惜的看着王川，缓缓的说：“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苦吧？”
　　钟欣怡淡淡的说：“苦，也是相对的。”
　　她又转而说：“这么多年，我和他因妍妍羁绊者，以朋友身份相处，反而还不错。”
　　“再者，我如今在美国也有很多的牵扯，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我和他，不会再复合了……”
　　这时，王川终于不在徘徊不定了，回到了钟欣怡身边坐了下来。
　　“你既然这么心神不定，怎么不直接进去，去手术室看着？又没人拦着你！”
　　王川面对钟欣怡的揶揄询问，轻哼一声，又一脸泄气的说：“我害怕了！”
　　这个答案，震到了钟欣怡和言自若。
　　就见王川一脸沮丧的说：“以前，是不得不为，害怕没用。”
　　“现在，有了非凡这个依靠，我忽然没了看着手术刀在妍妍身上划来划去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胆小了。”
　　言自若感同身受的说：“川哥，我们在退无可退之时，只能选择勇敢。”
　　“就像非凡以前昏迷之时，我的心里也是无限惶恐不安，但是我只能咬牙撑下来。”
　　“但在非凡醒来之后，我就变本加厉的变成事事依赖他了。”
　　她又一脸自责的说：“现在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非凡的身体一直没有彻底康复，估计与我的依赖，也有不小的关系。”
　　王川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非凡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给了我们信心安心的同时……”
　　“这也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依赖他，也给了他更多更高的期待。”
　　“这反过来，加重了非凡的心理负担。”
　　王川转头迎着言自若的目光，说：“自若，我们要改变了一下自己了。”
　　“除不给非凡压力，不成为他的负担外，还要尽力给他塑造一个安稳安心的港湾……”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郁闷的说：“这很难啊，非凡他从小到大，就有很强的自理能力，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呢。”
　　钟欣怡笑了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这很简单啊，找一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让非凡不用再为你操心就行了……”
　　妍妍身上的旧伤恢复，还有最重要的脸部神经分割，没耗费言非凡太多时间。
　　两个多小时后，言非凡结束手术，走出手术区。
　　他还没开口呢，王川就穿过隔离门，一溜烟的冲向了妍妍所在的三号手术室……
　　结束了整形中心这边的工作，言非凡又和姐姐来到了创伤外科。
　　从时间推算，淘淘的工作也即将结束。
　　作为很可能的血缘亲人，两姐弟于情于理也该出现一下。
　　两人与心急和不安的小舅，还有轻语，随意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余苏叶出了手术区隔离门。
　　“手术顺利！”
　　“淘淘已被送进麻醉苏醒室，待他苏醒之后做一个简单检查，就能回病房了。”
　　简单介绍完手术情况的余苏叶，又把目光转向了言非凡。
　　“非凡，早上接到美国姑姑的电话，说是这个周五就会赶来滨海。”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随口问道：“提前来这么早，这是打算回京城一趟？”
　　余苏叶摇摇头，说：“这个话题敏感，我没在电话里问，等姑姑回来了再说吧。”
　　就在这时，有个男子声音忽然在言非凡的背后响起。
　　“若若姐，是你吗？”
　　言非凡听着这声音隐隐有些熟悉，转身循着声音看去，目光就是一凝。
　　他就看到了一个也就一米七身高，留着小背头发型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
　　这男子似乎注意到了言非凡的注视，目光迎了上来。
　　“啊，非凡是你！真是好久不见！”
　　说着这话，男子露出满脸笑容，张开双臂，就给言非凡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在言非凡看来，这家伙的笑容宛若魔鬼的微笑那样可怕，赶紧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的拥抱。
　　“范吉永，你不在加拿大老老实实的待着，怎么跑回来了？”
　　言非凡语带厌恶的问了一句，又看了看四周，一脸警惕的问：“你那个妹妹呢，她也和你一块回来了？”
　　这个家伙，还有他的双胞胎妹妹，在言非凡童年时期，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那时候，言非凡没少被这两兄妹欺负！


第815章 优先购买权
　　傍晚过六点，醉墨华庭的言家餐厅。
　　言非凡、余苏叶、段羽和田雨四人正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吃晚饭。
　　余苏叶刚吃了没几口，就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非凡，那个从加拿大回来的家伙，自称和你从小一起长大。”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喜欢他似的。”
　　言非凡没直接回应，而是撸起了左胳膊上的袖子，把左手臂展示给了余苏叶。
　　田雨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问：“言哥哥，你让我们看什么呀？”
　　“看这里！”言非凡用右手指，指了指左手腕外侧的一处。
　　余苏叶和田雨又靠近一些瞅了瞅，终于看到了两处并排在一起，颜色浅浅，黄豆大小的伤痕。
　　“非凡，这是？”
　　“小时候，被那家伙的妹妹给咬的，当时就流了不少血。”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抽回胳膊，脸上也变得愤愤起来，“他和他妹妹，小时候就是两个混蛋，还老是逮住我一个人欺负。”
　　“他们小学毕业后，一家人就卖了拆迁分的几套房子，全家投资移民到加拿大了。”
　　言非凡又冷哼一声，道：“他这次回来，就像没事人一样，一副童年好友的模样，我可一直没忘记他们兄妹的欺凌。”
　　余苏叶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说：“非凡，你从小就聪明，还早熟。”
　　“只是两个与你一般大小的熊孩子，你还对付不了吗？”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为自己分辩道：“很多事情，不是光有智慧就能解决的，尤其对小孩子来说。”
　　“他们两个，尤其是他妹妹，就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恶魔，稍不如意就又哭又闹，还又踢又咬，就是一个暴力分子。”
　　“他们还是两个人，我根本打不过，只能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余苏叶轻轻一笑，说：“没想到你和他们兄妹还有那么复杂的一顿纠葛呢。”
　　“哎，他这次回来做什么？回国发展，顺便找你来叙叙旧？”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是特意回国找我帮忙，给他儿子做手术的。”
　　他又一脸鄙视的说：“比我小三个月，竟然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你们通过这事就应该晓得，他是一个什么货色了吧？”
　　田雨忍不住惊叹道：“言哥哥二十五岁，那个孩子九岁，那他岂不是十五六岁？”
　　“哎呀，真是一个坏到没底线的家伙。”
　　停顿一下，田雨又转而道：“言哥哥，他儿子是什么情况？”
　　言非凡介绍道：“说是出了一次意外，车辆突然起火，脸被毁容了。”
　　“我看了照片，面部约百分之五十的面积烧伤，算是相当严重！”
　　“你拒绝了？”余苏叶猜测道。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没，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延续到孩子身上。”
　　“但是，早年被欺负之仇，逮住机会也不能不报。”
　　“都是成年人了，总不好胖揍他一顿出儿时之气，只能通过金钱弥补了。”
　　“所以，我就告诉他，手术可以接，但费用不便宜，一口价五百万！”
　　说到这，言非凡忽然变得有些郁闷的说：“他竟然直接同意了。”
　　田雨急火火的说：“言哥哥，你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用五百万的高价吓退他？”
　　言非凡再次摇摇头，轻声叹道：“这倒不是，这个报价是可以商榷的。”
　　“我只是想让他低声下气的求我几次，让我实现一下儿时的愿望。”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非凡，是不是你小时候被他们欺负时，心里总是发愤的想，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如何如何？”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虽不中，亦不远已。只是这家伙一口就应了下来，就没给我实现的机会。”
　　“看来他们在加拿大混的相当不错，至少赚的钱不少。”
　　余苏叶安慰道：“非凡，别管怎么说，至少你能赚到不少钱，也算是出了口气。”
　　“只能这样想了。”
　　言非凡附和了一句，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姐姐的来电。
　　言非凡被姐姐告知，田婶刚打来电话，说幸福苑的那套房子，原本在那里住的那一家租户，要动用优先购买权买下。
　　这让言自若很是气愤。
　　本来决定要卖那套房子时，就问过租客一家，他们回复说是不买。
　　房子挂牌了好几个月，也陆陆续续的谈过几个意向买家！
　　当前在谈的一个买家，言自若见他们是真心的想买，就适当的降了一点房价。
　　没想到准备签约之际，那家租户却突然冒了出来，要行使优先购买权。
　　“非凡，那一家人是见我降价了，才蹦出来搅和的，真的是气死我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道：“人都是趋利的，他们见有便宜可占，自然要跑出来抢了。”
　　“姐，你现在是什么意见？”
　　就听言自若在通话里气呼呼的说：“不卖了，我们又不缺钱，不是非卖不可。”
　　“他们一开始要是想买，我还可以给他们更大的优惠。”
　　“现在跑出来搅局，这算是什么事？”
　　“气死我了，不卖了。”
　　“等他们一年的租约结束，赶他们走后，我们再卖那房子。”
　　言非凡轻笑道：“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现在不缺钱，有任性的条件……”
　　他结束与姐姐通话，看向田雨。
　　“小雨，你劝说一下你妈。”
　　“怀孕都快七个月了，还是大龄产妇，能不工作就不要工作了。”
　　田雨咽下嘴里的食物，说：“言哥哥，估计劝不住。我妈她自我感觉身体还很不错，还能跑的动。”
　　“还有，她还得意的说过，挺着大肚子工作的好处还不少，买房卖房的客户都通情达理了很多不说，成交单数都超过了同事好几单呢。”
　　“她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孩子的奶粉钱给赚出来。”
　　听田雨这么说，言非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轻叹一声了。
　　晚饭结束后，田雨回学校学习，段羽收拾餐厅，言非凡和余苏叶是各回各的房间。
　　明天周三，两人都有不少工作要准备。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接到顾林医生的电话，被告知，他们五大佬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对心脏拼接手术做一下动物试验。
　　如果动物试验的反馈还不错，他们就会进行项目申请，把这项研究给搞起来。
　　用顾林医生的话来说，如果心脏拼接手术被证明切实可行，先不管它能否降低心脏移植的人体免疫排斥反应，这可是为一颗捐献心脏供两人使用，提供了可能性。
　　心脏供体可一直是相当稀缺的！
　　言非凡想像了一下，把一颗心脏剖成两半分别移植给两人，似乎有些天方夜谭啊。
　　只不过，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过去的很多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和突破，再魔幻的事情，也是有变成现实的可能……


第816章 巡房
　　周三上午，两台惯例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言非凡很是顺利的完成。
　　上周因患者意外死亡事件引发的各种舆论，虽在各方努力之下，快速消退下去。
　　但是死者在未查明具体死因的情况下，就快速的做了火化处理，这让医院内，还有网上，始终流传着一种声音。
　　这是医院或有关部门为保下言非凡没有失误的完美纪录，用高额赔偿金和死者家属快速达成了和解保密协议。
　　对于这个像蚊子一样，影影绰绰的萦绕在周边的质疑，言非凡也没有切实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回以……
　　问心无愧！
　　好在言非凡确实是心中无鬼天地宽，明白很多意外因素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也没有纪录追求的强迫症，否则，他的工作状态肯定会受到这种质疑的严重影响。
　　做完两台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回到小红楼，与从美国赶来的凯文？？维加医生，就他带来的脑瘤患者手术方案做了沟通。
　　下午过两点，言非凡又与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就他带来的脑瘤患者做了交流。
　　下午过四点，来自鲁省的年轻消防员在家人陪伴之下，来到了附属医院小红楼。
　　朱剑和贝瑞负责接待，并带这位消防员去整形中心做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这个时间，言非凡也在整形中心，不过是在妍妍的病房里。
　　此时的妍妍，还在麻醉昏迷中，左右手背上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
　　昏迷中的她，似乎也能感觉到疼痛，眉心时不时的蹙起，看着令人心怜。
　　王川用湿纸巾给妍妍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语带烦躁的说：“那么多钱投进去，那几个家伙始终没能研究出有效的止疼方法，只能一直静脉滴注最低剂量的麻醉剂。”
　　“四五天后，妍妍就只能凭借着自身意志，在止痛药的些许辅助下，硬熬来自神经分割的疼痛了。”
　　“我真怀疑他们几个有没有在做事！”
　　对这种情况，言非凡也没有解决办法。
　　他转移话题道：“钟姐呢？”
　　王川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去了罗记私房菜馆，顺利话，今天他们就能签署协议。”
　　言非凡发现了，一向温文尔雅，行事有度的王川，有变成暴躁老哥的迹象。
　　为避免遭受池鱼之殃，言非凡稍微给妍妍检查了一下，就要开溜走人。
　　“哎，非凡……”
　　被喊住的言非凡，只得停下脚步，转回身体，再次面对着王川。
　　“非凡，你还是很少去查房？”
　　言非凡嘿嘿一笑，解释说：“川哥，你知道的，我负责的那些患者，就没有危重情况，没必要天天查房。”
　　“再说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出现意外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王川批评道：“查房是对患者负责，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看出值班医生和护士发现不了的情况。”
　　“查房还是改善医患关系的良好途径。”
　　“非凡，你不要忘了，对患者冷漠，可是网络上对你最大的攻击点之一。”
　　言非凡敷衍回道：“川哥，我知道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查房的。”
　　他不等王川回应，赶紧的转身走人。
　　回到小红楼，言非凡进了电梯。
　　他伸手本想去按九楼，最后却是上移了一些按下了十楼。
　　言非凡踏出十楼电梯，就看到对面的护士站里徐双和潘济川，还有来自其他科室的四名医护人员正在语笑嫣然的聊天。
　　只不过，随着言非凡的出现，他们谈笑之声是戛然而止，一个又一个假模假样的忙碌起来。
　　“老师！”
　　“老大！”
　　言非凡看着快步来到近前的潘济川和徐双，例行公事的问：“有新情况吗？”
　　潘济川赶紧回道：“老师，没！”
　　他又补充说：“二十分钟之前，我刚逛了一圈，没发现新情况。”
　　言非凡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说：“跟着我巡视一遍！”
　　电梯以东，走廊北侧的六间单人病房，住着六位全部苏醒过来的深度昏迷试验疗法患者。
　　他们中最先苏醒的三人，将在这个周五出院，居家康复休养。
　　走廊南侧，是六间双人病房。
　　其中有两个病房当做单人病房使用，住着唐铮、季萌两人。
　　另外四个房间，入住的都是医院其他科室借住在这里的患者。
　　整个病房区，属于言非凡管的也就只有区区八个患者而已。
　　他先来到走廊南侧，季萌入住的病房，有些意外的看到唐铮也在。
　　“有些无聊，就过来与季小姐说说话。”
　　唐铮解释了一句，又转而说：“非凡，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准备接受华容医美的邀请，春节前后去京城工作。”
　　“啊，唐师兄，你不回整形中心了？”言非凡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唐铮轻叹一声，说：“虽然我很想回来，但是滨海这座城市让我一言难尽，我就决定还是换一个环境为好。”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那我先预祝唐师兄在华容医美取得成功……”
　　接下来，言非凡检查了一下季萌脸上的刀口恢复情况，就离开了病房。
　　“老大……”
　　徐双压低声音，说：“唐医生这几天没事就往季萌的病房里钻，目的很可疑。”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说：“那是别人的私事和自由，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哎，那个小姑娘……”
　　徐双语带兴奋的吼吼道：“老大，正要给你说这事呢……”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几辆警车，把那个餐厅老板，还有其他好几个人都给抓走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忽的想起一事，提醒说：“徐双，你带那小姑娘来医院一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她来医院没两天就出事，难免不会让别人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
　　“被抓去的那几人……”
　　说到这，言非凡就注意到徐双的脸色有些煞白了。
　　“徐双，知道的人是不是不少？”
　　徐双点点头，伸手揪住了言非凡的衣袖，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我显摆的告诉了好几个人。”
　　“老大，那些被抓去的家伙，他们的家人要是迁怒报复我……”
　　“我该怎么办啊？”
　　言非凡见这家伙说话带上了哭音，说：“这几天，你可以先住到朋友那里，或是住在我那间办公室。”
　　“稳妥起见，还是换一个地方住。”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补充说：“某种意义上说，你也算是见义勇为了。”
　　“这搬家费用，还有新地方的前三个月租金，研究室给你出。”
　　“谢谢老大！”徐双还是一脸的担忧。
　　言非凡又看向潘济川，交待道：“徐双搬家之事，你多帮帮忙！”
　　“是，老师！”潘济川赶紧应下……
　　言非凡用了七八分钟时间，巡视完深度昏迷试验疗法患者，正准备离开之际，一位护士从走廊西边跑了过来。
　　“言医生，言医生，有一位患者情况危急，请你帮着看看……”


第817章 十倍百倍还你
　　出现紧急情况的患者，有比较严重的肠道疾病，却突然出现了严重的呼吸困难和心律不齐等状况。
　　言非凡上手一检查，就发现患者的心跳声音发浑，且杂音严重。
　　心中有数的言非凡，又用B超做了一个快速的确认检查，果然在患者的心包部位，发现了大片阴影。
　　患者心包有大量积液。
　　言非凡赶紧给患者做了一个心包穿刺，抽取出来近三百毫升的血红色脓液。
　　这心包积液一抽出，患者的呼吸困难和心率异常，立竿见影得到了大幅度缓解。
　　这紧急情况一缓解，接下来，患者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接受脓液化验，还有进一步的心脏检查。
　　这后面的，就不需要言非凡插手了……
　　言非凡回到九楼的办公室，就见小舅舒磊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呢。
　　“非凡，看看，亲子鉴定报告，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
　　眉飞色舞的舒磊，一脸得瑟的向言非凡展示报告上的鉴定结果。
　　“非凡，看到没，淘淘和我有99.9999%的父子血缘关系可能性。”
　　“这可是六个九呢，不容置疑！”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小舅，淘淘的手术做完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恢复了，至少需要两三个月。”
　　“接下来是什么章程，你想好了没？”
　　舒磊也没了笑容，抬手挠了挠头，缓缓的说：“非凡，这个接下来怎么弄，轻语她倒是和我说起过。”
　　“非凡，你可能不知道，在马来西亚啊，华人是受到当权者压制的，不太好混，相当于他们国家的二等公民。”
　　“轻语的想法是，让淘淘加入中国籍，留在滨海接受教育。”
　　言非凡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问：“孩子留下，孩子他妈也得留下吧？”
　　“总不能把孩子丢给你，自己回国？”
　　舒磊一脸讪讪道：“轻语自然是要留下的，孩子也需要她的照顾。”
　　“等孩子身体养好了，她说，就在滨海找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
　　言非凡一摆手，有些心烦的打断说：“小舅，如何安排他们母子，你还是和小舅妈，还有我姐去商量。”
　　“这种家务事，我一向是说不上话，而且，我也不想操那心。”
　　舒磊嘿嘿一笑，说：“非凡，以前呢，家里有什么事都是你姐做主。”
　　“但是现在，非凡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一家之主的地位已是不可撼动。”
　　“你的话，不仅你姐要听，我和你小舅妈也是要听的。”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小舅，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你这事，我反正是不管的。”
　　“你还是去和小舅妈，我姐商量的。”
　　舒磊见言非凡撂挑子，也不好再纠缠这事，转而说：“非凡，昨天那个早年的街坊邻里范吉永特意回国找你。”
　　“你一开口就要人家五百万的医疗费，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言非凡瞅瞅小舅，说：“那家伙都没说什么，一口应了下来，小舅你瞎操什么心啊？”
　　“又不是你来掏钱！”
　　舒磊不自然的一笑，说：“话虽如此，毕竟是早年的邻居，薄面总要给一些的吧？”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答应医治他的儿子，就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我真记仇的话，我认识他是谁？”
　　舒磊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
　　就在这时，忽然有穿透力十足的男子歌声从办公室外面传了进来。
　　“偷偷地看着你”
　　“偷偷地隐藏着自己”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
　　竟然有人肆无忌惮的在外面走廊唱歌，言非凡是腾的心头火起。
　　丫挺的，这里可是医院。
　　没一会儿，这歌声停止了，却有争执声和喊声传了进来。
　　“我是来求见言非凡医生的！”
　　“我要见言医生！”
　　“我要见言医生！”
　　这呼喊的嗓门是一声比一声高，让言非凡很是不悦，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
　　“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染着一头金色头发的男子，在冯俭，还有贺俊兴的左右看护下，来到了言非凡近前。
　　“言医生，你好！我是抖音的百万粉丝UP主情歌小王子何潮。”
　　金发青年自我介绍了一句，又紧接着问：“言医生，请你客观评价一下……”
　　“我刚才清唱的那几句，是不是专业水准挺高？”
　　言非凡迎着对方期待目光，冷声道：“你问错人了，我是医生，不是音乐评论家。”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何潮有些失望言非凡的回复，开口道：“言医生，你虽然不是音乐评论家，但是肯定能听的出来，就我刚才清唱那几句，穿透力强，音域辽阔，感情饱满，感染力十足。”
　　“言医生，我的百万粉丝里不乏有专业的音乐人，他们对我的唱功评价非常高。”
　　“他们说……”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你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对你的唱功，不感兴趣。”
　　何潮被噎了一下，语带不悦的说：“言医生，我是来找你做整容手术的。”
　　“我唱功是非常优秀，但是现在就是颜值经济和流量经济。”
　　“我这个样子，严重限制了我在音乐事业上的进一步发展。”
　　听他这么说，言非凡才打量他的模样。
　　严格来说，这个家伙不能说是丑，只是有些低于大众容颜的水准。
　　满脸的皮肤坑坑洼洼不说，鼻子有些过于难看了。
　　猪头鼻，即便是平视，他的两个大鼻孔也是一览无余。
　　言非凡在打量这人五官之际，就听他信心满满的说：“只要我在容颜上能够有大的突破，签约音乐公司就是板上钉钉了。”
　　“言医生，凭借我这优秀的唱功，我不敢说一定会大红大紫成为天王一般的歌星，至少一线歌星那是肯定的。”
　　听到这，言非凡就无语了。
　　这就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家伙。
　　也是，在医院就敢放声歌唱，显摆自己，还能指望他有多高的水准？
　　“言医生，我知道你的手术费很高，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我可以先欠着，等我成名赚了大钱后，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你……”
　　言非凡很是后悔，怎么一时冲动浪费时间听这个家伙瞎扯淡。
　　还十倍百倍？这不就是瞎忽悠么！
　　言非凡直截了当的说：“何潮，你的手术我不会接的，另找其他人吧。”
　　“再见！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何潮还要劝说，不过被冯俭和贺俊兴半推半请的给弄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贺俊兴去而复返，把一份患者资料给了言非凡。
　　“言医生，这是一份心脏畸形儿童的资料，女孩，八岁，家也是农村的！”
　　“手术费用预计不低于四十万，且有较大的手术风险……”


第818章 要钱，还是要命
　　周四早上九点，参加次声波唤醒试验疗法，已经苏醒的一号、三号和四号患者，被一同带到了脑外科。
　　今天，他们需要再接受一次全面又细致的大脑和身体检查。
　　各项检查将持续一整天，如没有新发问题，到了明天，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的诱惑，何其巨大！
　　这让或拄着单拐，或走路有些拖腿的一号，三号和四号患者全身都轻了十几斤，走路都带风了。
　　跟在他们身边的医护人员，还有家属在加快脚步的同时，不得不经常出声叮嘱。
　　“慢点，慢点，注意别摔着！”
　　“不用着急，就算是上午就把检查全做完，你们今天也走不了……”
　　这样的全面检查，自然不需要言非凡亲力亲为，他也没那个时间。
　　上午，他相继完成了维加医生和秦风医生带来的两位脑瘤患者的穿刺注射手术。
　　过下午两点，言非凡又在小红楼办公室，对来自鲁省的年轻消防员做面部检查。
　　这位名叫戴强的消防员，受伤已超过了两个月，脸上经过初步处理的伤势，早已经稳定了下来。
　　他脸上除了大面积的烧伤形成的连片疤瘤之外，最主要的伤势有两处。
　　一是鼻子。
　　他鼻头那块肉被烧没了，好在鼻软骨还在，左右大部分鼻翼还在。
　　二是左下嘴唇的肌肉，也缺少了直径两三厘米的椭圆形一块，牙床都露了出来。
　　做完面部检查后，言非凡又让戴强脱下衣服，好在他身体上寻找可移植的肌肉束。
　　戴强有些扭捏的脱下了病号服。
　　没了衣服的遮掩，言非凡看到了大块的胸肌，还有线条非常明显六块腹肌。
　　只是在戴强的腰肋腹部，被皮下组织扩张器鼓起来的几个大鼓包，有些煞风景。
　　这些鼓包是被扩张出来的皮肤，是用来移植做脸上新皮肤的。
　　言非凡眉头一皱，问：“养伤期间，你还在高强度的锻炼？”
　　戴强说话漏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闲着难受，也养成习惯了，就没放下锻炼。”
　　陪在一旁的戴强父亲，开口道：“医生，我这儿子还一心想着回消防队上班呢。”
　　“他说，脸受伤了，身体又没受伤，一点也不影响他回去灭火救人。”
　　言非凡轻哦一声，板着严肃脸，说：“精神可嘉，不过之前就没有医生叮嘱过，让你好吃好喝的养好身体？”
　　戴强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又被言非凡打断道：“外科医生最讨厌两种人，太胖的，还有太瘦的。”
　　“太胖的，全身都是脂肪，伤口缝合都困难。但是太瘦的，体脂率太低，我们生怕他遭受点意外情况，就突然间没了。”
　　言非凡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吓唬戴强。
　　在医疗过程中出现意外，心脏或呼吸骤停的家伙，往往不是那些身体看起来不太健康的肥胖之人。
　　相反，肌肉相当发达的健身达人，其遭受意外风险的几率，相对更高一些。
　　“脂肪是我们人体的能量储备，它可以让我们在极端情况下，坚持更长的时间。”
　　“脂肪也是我们的守护防线！”
　　“当你把脂肪耗光，拼命压榨器官和身体潜能，即便你把身体锻炼的再是强悍，一旦超过某个极限，没有了脂肪做缓冲，身体就会直接停机！”
　　“所以，锻炼要适可而止！”
　　言非凡简单的科普了几句，用手指戳了戳戴强的肚子，接着说：“你看你的肚子，硬的就像块铁一样。”
　　“你这扩张出来的皮肤，也紧绷的很。”
　　“我可以确定，它移植到你的脸上后，肯定会发生比较大的形变，影响手术效果。”
　　言非凡的这番话，让站在一旁的朱剑和贝瑞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他们昨天领着戴强做检查时，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还有些惊叹他一身的肌肉。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成为一名顶尖的整形医生，光是有技术是不够的，还需要关注到各种各样的细节影响。
　　就听言非凡又吩咐道：“回病房养着，大吃大喝，不用锻炼，就给我在病床上躺着。”
　　“我需要你扩张出来的皮肤，还有身上肌肉把锻炼的应力释放出来，呈现出一种相对自然的状态。”
　　这让戴强有些发懵。
　　他压根没想到，这锻炼强身还给自己的手术造成了不小麻烦。
　　面对眼前这位据说是全国排名第一的整形名医言非凡，他也不敢质疑。
　　他只敢小心翼翼的询问：“医生，我需要养多久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先养上一周，看看有没有效果再说！”
　　他又从患者资料中，拿出戴强之前的工作照，说：“你受伤之前，也是蛮帅气的。”
　　“这次手术，你是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是趁这个机会再做一些整形，让自己变得更加帅气好看一些？”
　　“医生，我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戴强有些惊讶。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么严重的烧伤，想要恢复如初，百分之百复原，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说会尽力。”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一脸郑重的说：“这个整形修复过程中，我需要明确一个原则。”
　　“是尽量的，往你原有模样上靠近，还是根据现有实际情况，往更加好看上靠近？”
　　“这个……”
　　戴强犹豫片刻，说：“医生，在变回原来模样的同时，又让自己变得更加好看一些，我这个要求，会不会是贪心了一些？”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不算贪心，我会尽可能的给你两者兼顾的。”
　　“回去好好养着吧……”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见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有关部门联系人李云。
　　“那件事情有结果了，还是有眉目了？”
　　李云摇头道：“还在隐蔽的侦办之中。言医生，我来找你，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哦，你先说一下是什么事，我才能确定帮不帮得上。”言非凡谨慎的回道。
　　李云笑了笑，说：“言医生，绝对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是这样的……”
　　“我们与美国做了几个交易，对方有一个额外的要求，要你给他们做三次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我又要去美国？”言非凡一脸的担忧。
　　李云轻声道：“不需要。他们会把患者送到他们驻我国的大使馆或领事馆。”
　　她又补充说：“一次一百万美元的医疗费，也是不会少的。”
　　言非凡高兴的道：“这样的帮忙，我还是非常愿意的……”
　　送走李云后，言非凡在段羽的陪同之下，前往心外科。
　　途中，言非凡的后腰忽然被人给硬戳戳的顶住，同时有个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言非凡，要钱，还是要命……”
　　这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就是一声可以震裂耳膜的惊呼。
　　“啊……”
　　随着这惊喊声，言非凡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被段羽抡了起来，划过一道美丽弧线，结结实实给摔在了坚硬的路上……


第819章 豪气万千
　　段羽打量着张着双臂，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看着也就有二十三四岁，留着一头能遮住半个耳朵的碎发，五官也算精致漂亮。
　　不过她现在的脸色惨白，没有什么血色，应该是被吓的，或是被摔的。
　　其实，段羽已经手下留情了。
　　把这家伙抡起之际，发现她的手中并没有凶器，段羽就收着了。
　　否则以段羽的实力，给身体在空中的她再来上一脚，也是可以做到的。
　　段羽见言非凡检查完女子的呼吸，还有颈动脉脉压，又给她从头开始检查骨骼，就在女子的身体另一侧，蹲了下来。
　　“言医生，她怎么样？”
　　“一时被摔晕了，生命无碍。我还没发现有骨头被摔断……”
　　段羽哦了一声，忽然发现言非凡是一脸忍俊不禁的笑容。
　　“言医生，你认识她？熟人？”
　　言非凡脸上的笑容更盛，说：“认识，就是小时候经常欺负我的那个死丫头。”
　　“那时候，她就经常给我来这招，我不是被她给打一顿，就是被抢走零花钱。”
　　“段羽，眼前这副景象，是我多年以来的梦寐以求，看着真的是太爽了。”
　　“哈哈……”
　　他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笑归笑，言非凡手上的工作可是没停，很快就把女子的骨头检查了一遍。
　　没发现骨头受伤。
　　这让他多少有些小失望。
　　言非凡又蹲在女子的上身旁，用手开始拍她的脸颊。
　　“晓晓，范晓晓，醒醒……”
　　言非凡不轻不重的拍打了几下，又捏了她几下鼻子，连人中也用力掐了几次。
　　在言非凡的不断折腾之下，躺地上的这家伙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神有些迷茫的她，看了看眼前的言非凡，又看了看一旁的段羽，很快眼神就有了焦距，盯住了言非凡。
　　她小嘴一咧，都带上了哭音。
　　“言非凡，她为什么摔我？”
　　“哎呦，好疼好疼……”
　　言非凡努力的屏住笑，说：“她是我的中南海保镖，专门护卫我的安全。”
　　“今时早已经不同往日，我的身份已经大不同，这个打劫玩笑，现在是不能开的。”
　　言非凡伸手把范晓晓给拽了起来，叮嘱说：“赶紧走几步，看看有什么不适？”
　　范晓晓呲牙咧嘴的来回走了几趟，说：“除了身体哪都疼之外，还算好了。”
　　言非凡见她眼圈都发红了，似乎在强忍着没让自己掉眼泪大哭，就暗自告诫自己，不许笑，不许笑，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即便如此，他的嘴角和眼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了许多。
　　“范晓晓，我给你检查过了，没有骨伤，不过后背一些肌肤瘀伤，是避免不了的，应该会疼一阵的。”
　　范晓晓哦了一声，开始整理衣服。
　　她在弯腰扑打裤子上的灰尘时，状是不经意的擦了擦左右的眼角。
　　这一幕，让言非凡有些感叹，终于是长大了，懂的含蓄遮掩了。
　　同时，他为自己还在斤斤计较多年以前的儿时仇恨，有了一些汗颜。
　　言非凡上前一步，帮着她拍了拍后背衣服上的些许尘土。
　　“和你的那个侄子，一块回来的？”
　　范晓晓嗯了一声。
　　再次起身的她，已经换上了一副浅浅的笑容，脸色也变红润不少。
　　“中午到的滨海机场，那个小家伙有些熬不住时差，就让他先在附近酒店休息了。”
　　“我也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洗了一个热水澡，就跑过来找你了！”
　　“没想到……”
　　范晓晓瞅了一旁的段羽一眼，小声问：“中南海保镖？真的假的？”
　　“言非凡，你难道不仅仅是医生？”
　　言非凡含糊着说：“她现在是我的工作助手，特种兵出身，你明白的。”
　　范晓晓长长的哦了一声，不在关注段羽，又打量起言非凡，还用手比量了一下言非凡的个头。
　　“言非凡，以前的你又小又瘦，没想到个子竟然能窜这么高啊！”
　　“有一米八没？”
　　“一米七九！”言非凡给了一个精确数字，前几天刚刚量过。
　　范晓晓后退了一步，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又把言非凡给看了几遍。
　　“乍一看，还是你！”
　　“仔细一瞅呢，是越来越不像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言非凡，你也不差啊，都比得上那些影视小鲜肉了。”
　　言非凡敷衍回道：“一般般了。范晓晓，你也变漂亮了。”
　　范晓晓摇头叹道：“言非凡，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自己是长残了，所有人都说，我没小时候那么漂亮了。”
　　言非凡不想与这个家伙继续瞎扯，又转而问道：“范晓晓，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如果还有不适，或不放心，我让人带你去做一个检查？”
　　范晓晓感受了一下身体，说：“已经不怎么疼了，不用检查了。”
　　“那就好！”
　　言非凡又接着道：“范晓晓，我还有工作要做，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
　　范晓晓挺懂事的说：“言非凡，那你就先去忙吧，我们再找机会叙旧。”
　　“我去找一下若若姐……”
　　言非凡给她指了一下姐姐所在的办公楼，就和段羽一起来到了心外科。
　　在梁主任办公室，五大佬都已经到了。
　　“非凡，心脏拼接移植手术的研究，要等到观摩研讨会后，才能着手进行了。”
　　梁兆奎介绍道：“虽然下周观摩研讨会才正是开始，可已经有与会者提前到了。”
　　“一些会务工作，我们也要开始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邓春明插话道：“言小子，你昨天给我的那个心脏畸形儿童资料，我看过了。”
　　“她的情况，相比上次那个男孩，情况相对轻一些，手术也需要安排在观摩会之后。”
　　邓春明又补充道：“言小子，这次，你也给我出一个手术方案。”
　　言非凡点头应了下来。
　　梁兆奎等他们两人说完，又接着说：“明天，京城卫健委和医学会的几位领导们要来考察观摩会的准备情况。”
　　“非凡，你能过来吗？”
　　言非凡赶紧的摆手，说：“这样的场合，我不擅长应付，而且明天我的事情也不少。”
　　“老师，我就不过来了。”
　　梁兆奎轻笑道：“行，你忙自己的事情就成，这些迎来送往的工作，我们来应付。”
　　他又看向邓春明、张世安，提醒说：“老邓，老张，实验猪的生理构造，和人类有不小的区别，你们这几天多练习几次，演示的时候可别掉了链子。”
　　梁兆奎又叮嘱顾林和倪雷兴，“你们两个也别放松，如果那天正好有你们的患者获得了心脏捐献，可就要你们上场演示了。”
　　梁兆奎见他们都郑重以对，心中也是豪气万千。
　　“国外的参会人数有近百人，国内有近三百人，或许还会更多。”
　　“这应该是我们举办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手术观摩和研讨会了。”
　　“让科室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第820章 随便刷
　　傍晚下班之后，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来自神经外科的卢君、石宗鲁等人再一次聚在了整形外科王川医生的办公室。
　　“诸位，这是我和罗建军、胡玲夫妻签署的转让协议！”
　　钟欣怡让在座众人传阅了一番转让协议，又接着道：“过了明天，那栋小楼，还有地皮，在法律意义上就属于我们了。”
　　这话，让言非凡莫名的有些伤感。
　　时间真快，明天就是十号了，估计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美味的家常饭菜了。
　　言非凡耳边继续响起钟欣怡的声音，“当然，后续的医院注册、装修审批和装修，人员的招聘，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停顿一下，钟欣怡沉声道：“我初步计划是投入八百万装修，再投入三千万用来建设一间高标准综合手术室，一间ICU病房，一间无菌病房，外加六间病房，还有添置相应的医疗检查化验仪器和设备。”
　　她一脸遗憾的说：“小楼的面积还是太小了，还不许改建或加盖，再除去检查室和化验室，医生办公室，留做病房的地方，是少之又少。”
　　钟欣怡目光扫过众人，转而说：“鉴于我这个新预算投入，各位的股份占比需要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估值投入，重新计算。”
　　“各位可以追加投入，也可以退出……”
　　她又补充说：“谁想撤资退出的话，我愿意以一点二倍的估值溢价接手。”
　　这话音一落，卢君接过了话，说：“钟女士，我要退出。”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不解目光，卢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看好国际医院的发展前景。”
　　“只是……”
　　卢君长叹一声，说：“我那个不孝儿子和儿媳，和别人瞎折腾什么虚拟币投资，赔了一个精光不说，还欠下了好多钱。”
　　“我只能是替他们擦屁股了。”
　　钟欣怡一脸同情的轻哦一声，说：“卢医生，你决意退出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签署转让协议，你在三天之内就能收到钱……”
　　除卢君医生外，其他几人均表示。
　　十分看好国际医院未来，不会退出，还会尽可能的追加一些投资。
　　等钟欣怡通报完相关情况，简短的投资会议就散了，言家姐弟和余苏叶留了下来。
　　言自若担忧的说：“钟姐，投入这么高，病房数明显太少了，除非每个病人的收费标准都能高达几十万，上百万。”
　　钟欣怡轻笑道：“我也知道，病房数确实是太少。”
　　“如果我们把相邻的某套房子拿下，都装修成病房，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只是，他们愿意租给我们吗？”言自若还是有些担心。
　　钟欣怡一脸自信的道：“会有人愿意的，他们不会对钱有仇的。”
　　她又看向言非凡，问：“非凡，你这次打算追加多少投资，一千万，两千万？”
　　言非凡疑惑的说：“钟姐，你财大气粗的很，还用得着我追加投资吗？”
　　钟欣怡浅笑道：“我们关系不一般，有多赚钱的机会自然优待自己人。”
　　“你追加投资，还能增强其他人信心。”
　　言非凡想到李云所说的那三个一人一百万美元的美国患者，沉吟着说：“做人不能贪心，我就再追加五百万，表明一下态度。”
　　钟欣怡浅笑道：“五百万，也不少了。”
　　“自若，苏叶，你们两个呢？”
　　言自若轻声叹道：“钟姐，你知道的，我自己哪有什么钱啊？”
　　“我赚的那点工资还不够我自己花的，也不能再拿非凡的钱，当自己的钱了。”
　　“亲姐弟也要明算账，是不是，非凡？”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姐，你的信用卡，买衣服买化妆品什么的，好像都是用我的工资来支付的吧？”
　　言自若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的说：“我现在还不能自给自足，你作为我最亲最亲的弟弟，难道不该养着我吗？”
　　“应该！应该！”言非凡赶紧服输表态。
　　余苏叶呵呵一笑，迎着钟欣怡的目光，道：“钟姐，我也没什么钱了。”
　　“之前积攒的那点家底，早就花出去了，如今赚的那点工资，也就堪堪够我的花销。”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国际医院之事，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就离开了整形中心。
　　“非凡……”
　　言自若喊住弟弟，说：“下午，我与那个范晓晓聊了一会儿。”
　　“她有意回国发展，想着在她小侄子手术和恢复期间，对滨海做一番考察。”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那是她个人的事情，我们又管不着。”
　　他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家伙被高高的抡起，猛摔在地上的场景。
　　“姐，你发觉她变了没？”
　　言自若轻轻点点头，道：“没小时候漂亮可爱了，却也变得淑女有礼貌了。”
　　“小时候，她那是一个调皮……”
　　言非凡轻哼道：“姐，那可不是调皮，那是可憎可恶，谁知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假装的？”
　　“本性难移……”
　　停顿片刻，他又语带释然的说：“算了，她如今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了，反正给她侄子做完手术，就没有交集了。”
　　言非凡又转而关心的问道：“姐，小舅妈她怎么样？”
　　言自若轻呼出一口气，说：“心情不太好，那是肯定的。只是事已至此，小舅妈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总不好让小舅不认下亲生儿子，把他们母子赶回马来西亚？”
　　“就看小舅以后怎么做了。”
　　言自若又语气一转，严肃的说：“非凡，我已经警告小舅了。他要是辜负了小舅妈，以后我就没他这个小舅了。”
　　“非凡，你要和我保持一致！”
　　言非凡表态道：“姐，你放心，在家庭大事上，我总是站在你这边。”
　　言自若满意的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好了，我要赶回凤凰山庄，我们明天见…”
　　言非凡目送姐姐开着甲壳虫车离开，从衣兜里取出钱包，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了身边的余苏叶。
　　“……”
　　余苏叶接过信用卡，看着言非凡，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言非凡解释说：“这是我刚工作时，姐姐给我办的一张信用卡。”
　　“我一直没怎么样，额度倒是一直涨，都有十五万了。”
　　“你不是说自己赚的钱堪堪够用，以后就用这张卡随便刷，不用算计着花钱。”
　　余苏叶就感觉到一股幸福的暖流激荡全身，全身暖洋洋的，每个毛孔都是舒畅。
　　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就记在了心里。
　　“非凡，我真的可以随便刷？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言非凡十分豪爽的说：“随便刷就是，反正刷爆了，也就十五万。”
　　“这点小钱，对我来说洒洒水了……”


第821章 奇特病人
　　晚上近九点，洗完澡的余苏叶，穿着睡衣趴在阁楼的大床上，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妈妈，非凡他晚上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说是以后让我随便刷！”
　　余苏叶翘起一双小腿，随意甩着脚丫子，一脸幸福的说：“妈，我更看重的，其实是这张信用卡背后代表的意义。”
　　“就是，就是他在心里把我当成了他的女人，嘻嘻……”
　　余苏叶又嘿嘿的傻笑两声，说：“他？他在自个房间研究病历资料呢。”
　　“今天他又接了三个脑瘤患者……”
　　“什么？我爸他升官了？”
　　余苏叶翻身盘腿坐在了床上，对着手机说：“那个员工脑伤恢复后，涌来不少请托，都被我爸拒绝了。”
　　“我爸不是还担心，以后的工作很可能会被穿小鞋吗？”
　　“怎么就突然产房传喜讯，高升了？”
　　苏茹的声音缓缓的从手机中传出，“你爸自己也是糊涂着呢，组织今天都找他谈过话了，说是过几天认命就会下来。”
　　“终于从科级干部踏入副处，再干上几年，说不定退休时能捞一个正处待遇呢。”
　　余苏叶轻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大好事。”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妈，我那位大姑明天就到滨海了。”
　　“爷爷那边，你有试探出什么态度没？”
　　“别提了！”
　　手机中传来的苏茹声音，有些气呼呼。
　　“昨天，我只是瞅准机会提了一下你大姑的名字，你爷爷就给了我一个没脸。”
　　“苏叶，你爷爷就是一个老顽固，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
　　“他们之间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他们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爱咋地咋地。”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附和着说：“行，我不管了。我这位大姑一出国三十多年，愣是没回来一次，也确实够心硬的。”
　　苏茹在通话里八卦道：“苏叶，我不止从一位老辈人那里听说，你这位大姑秉性什么的最像你爷爷，都是八头牛拉不回的主。”
　　“他们还说呢，如果你爸和你大姑互换一下性别，那就好了。”
　　余苏叶撇嘴道：“净说没谱的事情，他们要是换了性别，不就没我哥，也没我了？”
　　“假设的话而已，哪还能当真啊？”
　　苏茹在电话里说了余苏叶一句，又接着说：“苏叶，正好有件事要找你！”
　　“我一个朋友，她儿子谈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也快要谈婚论嫁了。”
　　“只不过，我这个朋友怀疑她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做过整容手术。”
　　“苏叶，你让非凡给帮着看看。”
　　“我那朋友说，脸上只动过两三处，还好说，要是大动过，肯定是不行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孙子孙女，丑的跟猴子一样。”
　　余苏叶不由的乐道：“这种事情，她儿子不介意不就行了？”
　　“她当婆婆的就不要管了。”
　　苏茹也在电话里轻笑道：“不管不行啊，这可关系到下一代的遗传基因，总不能代代做整容手术啊。”
　　“就拿你嫂子来说，也算是知根知底。”
　　“要是你哥给我领来一个陌生女孩，我肯定也要多方打听一下底细的。”
　　苏茹又在电话里劝说道：“苏叶，你不是说过，非凡他是火眼金睛，通过高清照片就能看出来吗？”
　　“既然不费他精力，就让他给看看呗！”
　　余苏叶语带随意的说：“好吧，你让那位阿姨发几张高清照片过来。”
　　“妈，一定是高清照片，还得是素颜才行。化了妆的照片，就不好分辨了。”
　　她又忍不住问：“妈，是不是你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言非凡是你女婿了啊？”
　　“当然了！”
　　苏茹语带得意的说：“这么厉害的一位女婿，难道还要藏着掖着不成？”
　　“苏叶，你也放心。”
　　“来自她们的请托，什么能应下，什么不能应下，我心中有数的，不会给你们增添不必要麻烦的……”
　　此时此刻，言非凡正如余苏叶所说，研究李云转发过来的三份病历。
　　他只是看过一遍，记了下来。
　　言非凡先做到心中有数，并没有认真的推演手术方案。
　　据李云所说，还要等上几天，才能确定第一位病人到达国内的时间。
　　刚看过三人的病情资料，言非凡就接到了邱阁医生的电话。
　　“言医生，经过一番仔细的筛选和身体检查，我们新确定三十三名深度昏迷患者。”
　　“这一次，我们把患者的昏迷时间放宽到了六个月。明天下午两点，我们就开始第一次共振刺激治疗。”
　　“言医生，你有时间过来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应该可以的。”
　　邱阁语带跃然的说：“言医生，你能过来就太好了。给他们打个样，省的他们认为我们的次声波唤醒研究不过如此。”
　　言非凡听出了言外之意，问：“邱医生，他们有了轻视之意？”
　　邱阁有些愤愤的说：“就像是看魔术，一开始是满脸的惊奇，不可思议。但是揭晓了谜底之后，就有原来就这样的想法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换成你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对于世界上的不少发明，我们也会有类似的观感。”
　　邱阁有些不服气的说：“我们的这个共振刺激设想，看着原理很简单，可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
　　“但是他们也不拍脑袋想一想，那个徐见德，不比他们名气大，不比他们厉害，可就愣是想不出来。”
　　邱阁发泄了几句，又转而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徒让自己生气。”
　　“言医生，告诉你一件事，神经内科那边今天收治了一个很奇特的病人。”
　　“多奇特啊？”言非凡附和着问。
　　邱阁语带跃然的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脑袋被撞了一下，就变聪明了。”
　　“确切一点说，是记忆力变好了，就像是你一般，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真的？”言非凡有些惊讶。
　　邱阁在电话里回道：“是真的。”
　　“给他做过测试，随机组合了一百个词语、数字、符号和字母。”
　　“他只看了三秒，就能一个不差的复述一遍。”
　　“他的家人认为他这种突然的变化，不太正常，有可能属于某种病变或伤势造成的，就带他来我们医院做检查。”
　　言非凡又追问道：“查出什么没？”
　　“还没呢！”
　　邱阁在通话里笑道：“言医生，我知道你肯定对这个人感兴趣，明天去看看？”
　　言非凡坦言道：“确实很有兴趣，明天怎么也要抽出时间去见见他……”
　　他结束与邱医生的通话，就注意到一身睡衣的余苏叶坐在了床上。
　　“有事？”
　　余苏叶晃了晃手机，说：“我妈的一个朋友，想请你给看看，她儿子的女朋友有没有做过整容手术。”
　　言非凡接过手机，笑着说：“我姐还曾经说过，让我做整容鉴定师赚大钱呢。”
　　“我要真做了这个工作，估计会被很多女孩拿着刀追杀了。”
　　他瞅了瞅手机上的女孩照片，看向余苏叶，迟疑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苏叶，我这样做，不太好吧？”
　　余苏叶凑了过来，问：“整的很严重？”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还没仔细分辨，不过可以确定脸上是做了大手术的……”


第822章 心狠如铁
　　“像数不够，照片还不够清晰？那我让她再拍摄几张更清晰的传过来。”
　　余苏叶听到妈妈的这个回应，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妈，这种事情呢，我们还是少掺和的为好。”
　　“你那位朋友和儿子再如何闹，他们也还是心连心的母子，最终还是会和好的。”
　　“但是，妈，你就不同了。”
　　“你可是外人，肯定会成为破坏人家母子关系的罪魁祸首而被埋怨的。”
　　这话让通话另一端的苏茹反应了过来。
　　“原来不是照片的清晰度有问题，是照片上的人有问题。”
　　苏茹不由的在电话里埋怨道：“我们是母女，你怎么跟我说话，还云山雾罩的。”
　　停顿一下，苏茹又解释说：“苏叶，你纯粹是想多了。”
　　“我那位朋友一直不喜欢她儿子的女朋友，看不上她的行为做派，只是一直没有合适借口劝说她儿子分手。”
　　“非凡的判断，我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苏叶，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余苏叶听到手机中传来的通话结束的嘟嘟声，不由的摇了摇头……
　　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周五，又是十一月的十号。
　　十号这一天，医院每个人的心情都会格外的好上一些。
　　因为这是医院雷打不动发工资的日子。
　　但是升级为财务自主核算部门负责人的言非凡，心情就有些不美丽了。
　　虽然他的工资收入依然不少，估算了一下，约二百万上下。
　　但在上月，因身体等诸多原因，言非凡没接赚钱大活，研究室支出却依然那么多。
　　就医学研究室这个部门来说，出现了实质意义上的亏损。
　　这让言非凡感受到了些许压力。
　　背负十几人的生计，这部门负责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言非凡苦着一张脸，一口气喝下了一碗黑黑浓浓的中药汁。
　　余苏叶从言非凡手中接过装中药的碗，见他难受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笑着开口问：“新方子的药，就这么难喝？”
　　原本价值六十万的中药剂，已经喝完。
　　言非凡刚才喝的中药，是余佑海前天来滨海办事给他捎来的新配制的中药剂。
　　这副中药也不算便宜，十八万，也是三天一剂，一个半月的药量。
　　言非凡咂摸了下嘴，回味着说：“苦涩味近乎提升了一倍，只是没那么腥气了。”
　　“我强烈建议把中药汁浓缩成片剂或丸剂，温水送服！”
　　他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漱了漱口，转而问：“苏叶，你姑姑今天回国，有什么安排没？”
　　余苏叶摇头道：“今天有丁丁再造手术，哪有精力和时间招待啊。”
　　“已经给姑姑订好了酒店房间，她也需要倒时差，明天再说吧。”
　　“我哥会去机场接她的！”
　　余苏叶又补充说：“我哥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和姑姑有过一些接触，还算熟悉。”
　　言非凡哦了一声，看了一下腕表时间，说：“走吧，我们该去医院了……”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见到了范吉永、范晓晓兄妹，还有他们带来的九岁男孩。
　　言非凡打量着九岁小男孩范宇。
　　小男孩还是纯粹的黄种人血统，看不出半点混血痕迹。
　　只是与言非凡看到的受伤照片不同，小男孩原本疤瘤遍布的脸上受伤部位，已经覆盖了一层平滑的肌肤。
　　缺失的半个鼻子，也修补上了。
　　因为鼻子部位的突出，在各种面部伤害中，鼻子的受伤概率可以说是最高的。
　　在言非凡看来，小男孩做的面部修复，是相当失败的。
　　表情僵硬，被修复的右脸大部分明显变成了僵尸肉。
　　即便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脸部线条也不柔和自然，明显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至于小男孩的鼻头，更是出现了几块不小的黑斑，这是肌肉坏死的表现。
　　言非凡先给小男孩做了一次面部检查，就让贝瑞领着他去隔壁办公室了。
　　“你可没有说，已经做过整形手术了？”
　　面对言非凡的质问，范吉永讪讪的介绍说：“做过两次整形修复手术，但是效果一次比一次差。”
　　“在我们绝望之际，有人告诉我们，你变成了非常厉害，国内首屈一指的整形医生。”
　　范吉永又嘿嘿一笑，觍着脸说：“非凡，宇宇他这种情况，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范晓晓也插话道：“非凡，宇宇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在这个基础上再做修复，应该比之前更加容易一些吧？”
　　言非凡直接白了范晓晓一眼，说：“谁告诉你的更加容易？”
　　“恰恰相反，更加困难了！”
　　“每个医生的整形修复风格，都是不一样的。面对初始伤势，就好像是面对一张白纸，我们可以发挥想象，设计手术方案。”
　　“但是在别人的画作上，还是失败的画作上再进行创作，这是什么样的难度？”
　　“你们动动脑子也应该想的出来！”
　　范家兄妹对视了一眼，还是范晓晓开口问：“非凡，你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办法有是有，只是为了最佳的整形修复效果，孩子就需要多多受苦了。”
　　“我需要把他之前接受的修复痕迹，全部剔除，恢复成白纸状态，然后再按照我的手术方案进行修复。”
　　这话让范吉永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有办法就行。非凡，就按照你的方法来，我们完全同意。”
　　言非凡见他一脸释然的笑容，语带不满的说：“范吉永，按照我的这个方案，你的儿子需要做三次手术。”
　　“第一次手术，剔除原本的手术痕迹，需要在无菌病房恢复七到十天，才能做第二次修复手术。”
　　“这个期间，孩子可是相当痛苦的。”
　　言非凡又语带责怪的说：“范吉永，你笑嘻嘻的还挺高兴，好像他不是你儿子……”
　　说到这，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怔。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小男孩的容貌。
　　虽然小男孩的脸受过伤，还做过整容，还是眉眼、额头、耳朵、脸型等遗传特征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就没发现与范吉永有多少相同之处？
　　丫挺的，不会是喜当爹多年吧？或是，范吉永这家伙也早就晓得了？
　　言非凡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糊涂为好。
　　他赶紧的改口说：“既然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心疼，我这个做医生的也不会多事。”
　　范吉永沉着一张脸，拍打着胸口，说：“非凡，宇宇是我的儿子，怎么会不心疼？”
　　“我这里，其实很痛很痛的。”
　　“但这手术关系着宇宇的一生，长痛不如短痛，我也只能是心狠如铁了。”
　　言非凡轻切一声，语带嫌弃的说：“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他又不忘补充说：“你的这五百万，可是赚的一点不轻松。”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吕欣，她的父亲，三号患者，四号患者，还有他们的家人们，一起涌进了办公室。
　　他们都穿戴一新，每个人的手中还拿着一大束美丽的鲜花。
　　“言医生，我们今天就出院了。”
　　“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新生。”
　　“言医生，您就是我们的再世恩人……”


第823章 有所发现
　　言非凡接受了深度昏迷苏醒患者和家属们的一番感激，外加合影留念，随后和研究室的人一起，把他们送出了小红楼。
　　到此，一号、三号和四号患者在医院的治疗和恢复，算是顺利结束。
　　他们回家休养，还需要定期的向次声波唤醒治疗项目组汇报身体恢复情况。
　　如果出现任何的身体异常状况，更是需要在第一时间联系。
　　这个汇报期限，暂时定在了三个月。
　　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范晓晓还在，正在把玩患者送的鲜花。
　　“他们一个个的满含热泪，可见对你的感谢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非凡，你是不是特骄傲特有成就感？”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一般般吧！”
　　范晓晓就是一撇嘴，一脸揶揄说：“言非凡，你就给我装吧，使劲的给我装！”
　　“小时候你就这样，屁大的孩子就装深沉，装成熟，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清高模样。”
　　“让人看着就可气！”
　　“没想到，到现在你这臭毛病也没改！”
　　言非凡懒得搭理这个讨厌家伙，不客气的摆手驱赶道：“范晓晓，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开始工作了。”
　　范晓晓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不过想到当前是有求于人，只能先把气给吞了。
　　她脸上又换上了笑容，说：“非凡，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作为童年好友，你又混的这么好，晚上不好好的安排一下，给我接风洗尘啊？”
　　言非凡轻切一声，直言不讳说：“还童年好友？仇人还差不多。”
　　“你不会忘了当年，你和你哥，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了？”
　　范晓晓哎呀一声，娇嗔道：“非凡，童年的打打闹闹，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应该都转化为了美好回忆才是啊！”
　　“再不济，也应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啊！”
　　“你怎么还斤斤计较，心眼这么小呢？”
　　言非凡轻敲几下自己的脑袋，哼道：“我记忆力太好，没法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范晓晓，我没把你们兄妹给扫地出门，还同意给你侄子做手术，已经够大度了。”
　　“说到底还是你小心眼，记仇。”
　　范晓晓反驳了一句，又接着说：“你看我，昨天被你的助手摔了一下狠的……”
　　她又赶紧补充说：“昨晚上我回去一照镜子，发现我后背有三大片淤青，昨晚睡觉都是趴着睡的，现在还疼呢。”
　　“被狠摔了这么一下，今天我们见面，我还不是装着什么事都没有？”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昨天你那一下，纯粹是你自找的。”
　　话虽如此，言非凡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范晓晓，我时间紧张，工作很多，真的没有空给你接风洗尘。”
　　“哎，你去找薛小胖吧？”
　　“当年他就是你的跟屁虫，他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范晓晓一脸嫌弃说：“才不去找他呢。”
　　忽然之间，她又一惊一乍的道：“哎，非凡，我可是听说了，你有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友，有医院第一美女之称。”
　　“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啊？”
　　言非凡随口道：“她叫余苏叶，在创伤外科。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做手术，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说着话，言非凡在平板电脑上进入次声波唤醒试验项目组，调出新一批的试验患者病情资料，道：“我真的要工作了。”
　　“你自便吧……”
　　范晓晓又待了一会儿，见言非凡真的是一心研究病人资料，不再搭理自己，感觉无趣，就悻悻的走人了。
　　到了午饭时间，言非凡去食堂快速的吃了午饭，然后来到了五号住院楼。
　　住在这栋住院楼的，主要是神经内科和脑外科的患者。
　　事先了解一些情况的言非凡，直接来到了十一层的七号病房。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
　　言非凡就看到三床那里，有一位三十多岁，比较清瘦的短发男子，正坐躺在病床上玩九阶魔方。
　　他的鼻孔里，还插着吸氧管。
　　言非凡了解到，眼前这位男子名叫张超，今年三十三岁。
　　他在一家事业单位做行政后勤工作。
　　两个多月前，张超在骑电瓶车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了一下。
　　电瓶车失控，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路边的灯柱上。
　　昏迷两天后，张超苏醒。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身体检查无碍后出院，但是回家没三天，张超的记忆能力就有了惊人的提升。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出现了莫名消瘦。
　　在过去两个月，体重减轻了二十多斤。
　　穿着白大褂的言非凡，来到三号病床前，与听到动静抬头的张超，对上了视线。
　　“张先生，你好！我是言非凡……”
　　“我知道你……”
　　张超打断言非凡，语带兴奋的说：“你是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有过目不忘之能。”
　　说着这话，他把手中颜色斑驳的魔方朝言非凡展示了一下，然后双手齐动，快速的转动了十几下。
　　张超把魔方递给言非凡，说：“言医生，请你把魔方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言非凡接过魔方，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观察思考，也是双方齐动，一番逆向翻转之后，就把魔方还了回去。
　　张超接过魔方，认真的瞅了瞅，一脸惊叹道：“言医生，你这反应和速度，可是比我厉害啊！”
　　“佩服！佩服！”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问道：“张先生，我想问一下，当日你被撞昏迷后，有没有做一种感觉时间特长的梦？”
　　“就是那种很真实，自己感觉过了十天半个月，但是醒来一看，才过去一两天？”
　　张超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梦，当时我眼前一黑，再一醒来，才知道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言非凡有在观察张超的细微表情，发现他没有说谎的迹象。
　　他心知，自己在昏迷时的遭遇，应该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言非凡又接着问道：“今天可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出来？”
　　张超再次摇头道：“没有！核磁共振、CT、脑血管造影、脑电波，还有什么脑电流互感都做了，都没查出问题。”
　　“其实，我就没病，家人是瞎担心！”
　　张超有些郁闷的说：“我就是被撞了一下，脑子突然开窍了，变聪明了而已。”
　　“像言医生你这样的天才都可以存在，我为什么就不能变聪明？”
　　言非凡轻笑道：“家人也是在关心你，至少你身体莫名消瘦是客观存在的吧？”
　　这时，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敞开的硬皮笔记本。
　　半张纸上写满了数字。
　　他瞅了一眼，问：“圆周率？”
　　张超嗯了一声，说：“我这个记忆力来的突然，我怕又会在哪一天突然失去。”
　　“没事的时候，我就写一下圆周率，验证一下我的超强记忆力是否还存在。”
　　“言医生，我已经背到四万八千位了。”
　　“你如今能背下多少啊？”
　　言非凡随手拿起笔记本，一边翻看一边说：“我只背下了前一千位，我不需要背这个数字来证明自己……”
　　忽然之间，他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隔五个或六个数字，笔记本上的那个数字写的笔划某一处，就明显粗重了一些。
　　言非凡接连翻看了好几页，上面书写的数字，都验证了这个规律。
　　他放下笔记本，伸出双手。
　　“张先生，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的手上，什么也不用想，也无需用力。”
　　“你只需把你的放我手上即可……”


第824章 超级战士
　　“一、二、三、四、五……”
　　静下心来的言非凡，在全神贯注之下，每在心里默念五个数，就能察觉到张超右手轻轻又快速的抽动一下。
　　这个抽动非常的轻微，近乎微不可查。
　　要不是言非凡的双手感知相当敏锐，再加上心有准备，还真的就能忽略过去。
　　有规律的右手抽动，这让言非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癫痫！
　　癫痫是多种病因引起的慢性脑部疾病，脑神经元过度放电导致的反复性、发作性和短暂性的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失常为特征。
　　导致这疾病的确切病因，目前还不详。
　　根据当前的医学研究，肿瘤、感染、脑卒中和大脑损伤等，都可能引起癫痫。
　　言非凡猜测，应该是那一次的意外碰撞造成的大脑损伤，诱发了张超的癫痫发作。
　　只是因为张超的癫痫发作太过轻微。
　　这导致脑电图上没有显示，对张超大脑做的电流互感检查也没测出放电异常。
　　不过，言非凡分析，应该就是癫痫病灶的规律性异常放电，刺激到了张超的大脑记忆区，激发了他超强的记忆能力。
　　言非凡收回双手，迎着张超询问和探究的目光，问：“张先生，有人跟你说过超忆症这个词语吧？”
　　张超颔首轻笑道：“是有医生说过。”
　　“其实呢，言医生，家人带我来看病之前，我就在网上检索过，认为自己得了超忆症这种极为罕见的情况。”
　　“网上说，超忆症最大的问题在于不能遗忘，让一人经历过的悲伤之事，难过之事始终如发生在昨日。”
　　“历历在目的不幸往事，让人难以摆脱过去，从而造成严重的精神问题，乃至崩溃。”
　　停顿一下，张超好奇的问道：“言医生，冒昧问一下，这个问题有困扰到你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从小到大这么过来的，已经找到了应对方法。”
　　“就是把不好的记忆封存起来，不去刻意想它，而多去想高兴的事情，快乐的事情。”
　　说到这，言非凡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小时候被那一对范家兄妹欺凌的画面。
　　这让言非凡有些烦恼。
　　丫挺的，很多不好的童年回忆，就是因为范家兄妹的到来，重新从落灰的记忆库中泛了上来。
　　五百万真的是要少了，就不应该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两个混蛋。
　　心中愤愤的言非凡，一边努力的不去想让自己感觉不好的童年记忆，一边道：“最佳办法，就让自己忙碌起来……”
　　“当你全身心的投入到当前的工作，致力于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之时，也就没有空闲去想过去不好的事情了。”
　　言非凡嘴上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在脑海中，已经开始让自己的注意力，尽可能的转移到张超这个超忆症之上。
　　超忆症极其罕见。
　　除个别像言非凡这样从小就记忆力强悍的特殊情况外，发现更多的是像张超这种，后天被激发，拥有强悍记忆力的类型。
　　但是，如何后天激发超强记忆力，对当前的医学研究来说，仍是一个未知之谜。
　　张超这种情况……
　　意外碰撞造成的大脑轻微损失，诱发了癫痫发作。
　　这个癫痫病灶的异常放电，是如此微弱，以至于附属医院的仪器都检测不出。
　　想必，那癫痫病灶区的放电，能够影响到的大脑区域范围，就相当有限了。
　　如果……
　　忽然间，言非凡脑海中有道强光闪过。
　　如果借助高灵敏的仪器设备，检测出张超的癫痫病灶区，也即放电区。
　　是不是在那个大脑区位，植入电击刺激器，就能人为的成功激发出超强记忆力？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看向张超的目光，就变得异常热切起来。
　　丫丫的，眼前这个家伙，这就是老天爷创造出来的一个绝佳的超忆症仿制模板啊。
　　张超察觉到了言非凡的变化，主要是他的变化太过明显。
　　那一双眼睛，兴奋的都快要冒光了。
　　张超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缩。
　　“言医生，言医生……”
　　言非凡收敛了目光，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兴奋，状是随意的问：“张先生，你在事业单位工作，是党员吗？”
　　“是党员，在大学时入的党！”
　　张超回了一句，又不解的问：“言医生，我是不是党员和超忆症有什么关联吗？”
　　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说：“党员好啊，觉悟高啊。”
　　“当然，是不是党员呢，与你的超忆症没有关联，却与你的后续检查和治疗有关联。”
　　言非凡指了指张超鼻前的吸氧管，说：“你是不是经常的头晕脑胀，一吸氧就能让自己感觉好上很多？”
　　张超急忙点头，说：“对，对，对，是这样的。”
　　“言医生，你有所发现了？”
　　言非凡轻声笑道：“张先生，我们的大脑是人体的第一能耗大户，消耗了人体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氧气和养分。”
　　“这还是正常情况之下。”
　　“如今，你的记忆能力得到了激发，连带着整个大脑也跟着快速运转起来。”
　　“就像是电脑的CPU原本要处理十兆的数据，如今却要在同样时间内处理一百兆，甚至一千兆的数据量。”
　　“如此超频运转，它消耗的电量，肯定也会成倍的提升，是不是？”
　　张超恍然大悟道：“对，对，就是这样，我大脑要处理的信息多了，自然消耗也大。”
　　“所有我的头晕脑胀，还有身体消瘦？”
　　言非凡颔首确认道：“是你的身体营养和供氧量，满足不了大脑需要导致的。”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道：“张先生，对于你这超忆症的激发，我已经有了一定眉目，不过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认。”
　　“你耐心等待，会有人与你联系后续的检查和治疗事宜的……”
　　言非凡在段羽的陪伴下，刚走出五号住院楼，就按耐不住心中激动，来到了一处安静之所，取出手机拨通了1103141。
　　通话一接通，言非凡就急吼吼的说：“李云，转接你的领导，我有重要事情要谈。”
　　电话那一端的李云也没有多问，直接做了转接处理。
　　“言医生，有什么紧急且重要事件？”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大肚男的声音，言非凡已经想好了说辞。
　　“我要做一个秘密研究，有可能制造出超级战士的那种医学研究，我需要你们部门或者是军方的帮助。”
　　言非凡之所以把这项研究，设为秘密研究，是因为他认为，一旦可以人为的激发超强记忆力，这个研究成果存在着不计后果被滥用的可能。
　　他认为，这个成果真要能被研究出来，还是严格保密为好。
　　至于超级战士，是为了引起有关部门和军方的重视。
　　在言非凡看来，虽然他用词夸张了，但是有超强记忆力的特工或战士，在战场上发挥出来的作用，应该不比黑寡妇那样的超级特工差多少吧？
　　大肚男的声音缓缓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之人，但是你的话，却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言医生，我需要知道的更详细一些，才能决定要不要帮你，或是上报……”


第825章 小组竞争
　　言非凡在通话里把张超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又说出了他的研究目的。
　　“如果我的猜测和分析正确，我希望找出张超大脑中放电异常的癫痫病灶具体位置。”
　　“确认了位置，我就可以在一个人的大脑相应位置，植入生物电流刺激装置，来验证能否人为的激发超忆症，让普通人获得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
　　为谨慎起见，言非凡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最乐观的猜想。”
　　“当前医学界，还没有找到人为激发超忆症的方法。”
　　“我的这个研究，很可能以失败告终。”
　　言非凡又进一步的解释说：“之所以想借助你们的帮助，进行秘密研究……”
　　“我是担心万一运气不错，有了可行的研究成果，又不小心被流传出去，存在着被滥用的风险。”
　　大肚男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这个研究，需要我们提供哪些帮助？”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我需要一名癫痫研究专家，还有一台最最灵敏的脑电流探测器，来确认患者张超是否真的癫痫发作了。”
　　“如果确认了是癫痫发作，我需要确认癫痫放电病灶的具体位置。”
　　言非凡又思虑了一下，说：“还需要精度最高的脑血管造影仪。”
　　“我需要借助癫痫放电病灶周边的脑血管图，来进行更加精确的定位。”
　　言非凡快速的想了想，说：“暂时，我就需要这些了。”
　　“至于进一步人体试验，以后再说……”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大肚男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
　　“言医生，你的这个研发项目，就我个人来说，价值不可限量，只是这有些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
　　“但是，言医生，请你放心，我会在第一时间向有关部门负责人汇报。”
　　“至于反馈结果，言医生，请你耐心等候，不会等很长时间的……”
　　大肚男所说的“耐心”，“不会等很长时间”，言非凡给出的估值是半天或一天。
　　但是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半个小时。
　　确切的说，二十八分钟之后，言非凡就接到了大肚男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首长非常重视，指示我们协调全国资源和力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还有，那位患者张超，我们的人已经出发，将会把他带到一个更加稳妥的地方。”
　　“言医生，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心情很不错的言非凡，又就一些具体的问题，在电话里做了一些叮嘱和交待。
　　等他结束通话，发现快到下午两点了。
　　言非凡急匆匆赶到脑外科邱阁医生办公室，发现聚在她办公室的人，可真不少。
　　除邱医生外，有来自神经内科的科室主任陈伯於医生和主任级医师孙亚医生，还有来自百宁医生的神经内科余佑淦等人。
　　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助手和学生，还有来自脑外科的医生，外加平时跟着邱阁医生学习的余北桦，足有近二十人了。
　　在众人注视之下，言非凡赶紧的就自己的迟到，做了道歉。
　　邱阁轻声笑道：“既然言医生到了，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出发，前往实验室……”
　　他们一二十人前往实验室的途中，邱阁轻声向言非凡介绍说：“三十三名深度昏迷试验患者，我们在上午进行了随机分组，分成了三组，一组十一人。”
　　“神经外科、百宁医院，还有我们脑外科各负责一组患者。”
　　“小组竞争？”言非凡猜测道！
　　邱阁轻轻的笑了笑，说：“确有此意。既然心存轻视，自然就要凭本事见真章了。”
　　“言医生，为公平起见，在具体的操作上，你就不用出手了。”
　　“我让他们看看年纪大资历深，不过是多吃十几年饭而已，就没什么了不起。”
　　言非凡晓得，邱医生这番话，针对的神经内科那几个老家伙。
　　内外科相互看不起，是医院的传统。
　　再加上邱阁医生，以一位女医生的身份刚刚执掌脑外科不久，在争斗中，难免会被神经内科的那帮老家伙们压制。
　　看来，邱阁医生这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与他们斗一斗了……
　　试验疗法的第一步，是找出患者的次声波最佳共振频率。
　　邱医生在陈伯於医生、余佑淦医生等人的密切注视下，在第一位患者的后脑部位插入一根探针，启动了次声波共振发生仪。
　　这次她的运气不错，在两分钟之内，就找到了最佳共振频率。
　　因为有第一轮试验的数据，他们这一次试验治疗就不需那么谨小慎微了。
　　找出患者的最佳共振频率后，紧接着开始进行共振刺激治疗。
　　邱阁医生又在患者的后脑部位，穿刺了六根探针。
　　在患者脑干受伤部位，刺入共振探针的数量，还有穿刺的具体位置，是邱阁、陈伯於、余佑淦他们集体商议决定的。
　　对于他们共同制定的患者穿刺方案，言非凡在昨晚用了一些时间，不仅一一的审阅过，还对其中十八名患者的个别探针穿刺位置，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
　　邱医生负责的第一位患者，完成共振刺激治疗后，接下来就是神经外科主任陈伯於医生负责的第二位患者。
　　他也相当幸运，用时不到四分钟就找到了次声波最佳共振频率。
　　只是在后续的五根探针穿刺中，让言非凡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有两根探针的穿刺位置，与言非凡记忆中的穿刺路径，发生了些许偏移。
　　这是陈伯於医生负责的第一位患者，肯定不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这应该是陈医生对穿刺位置，有了他自己的新理解。
　　作为试验疗法，言非凡也不能确定自己认可过的穿刺位置，就一定是最佳的。
　　但是，陈伯於医生这种擅自更改的行为，还是让言非凡感觉到了重重的不悦。
　　只是，他已经决定退出这个研究项目。
　　而且，既然分成三个小组比较高下，就相当于允许他们各自根据自己的理解，做适度的发挥。
　　如此，言非凡只能是忍了。
　　他还是心里宽慰自己，你只是抛装引玉而已，百家争鸣，多方试错，众集所长，才能促进这个研究实现更大的进步。
　　接下来，言非凡又要看完了余佑淦那一组对第三名患者的穿刺。
　　他们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对穿刺方案做出改变。
　　对于接下来的新一轮试验治疗，言非凡不想浪费时间再看下去，和邱医生说了一声，就一人离开了试验室。
　　和段羽一起回小红楼的途中，言非凡就看到不远处，侯剑峰院长、梁兆奎主任等人陪着一大帮人在参观。
　　他晓得，这些人应该是来自卫健委和中华医学会的家伙们。
　　言非凡不喜这种交际场合，想也没想的一低头一转身，快步拐入了另一条道路。
　　只是他抬头望去，就见余川柏陪着一位中年妇人和一位青年迎头走了过来……


第826章 睡眠神器
　　余川柏身边的妇人，容貌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依稀有余苏叶的两三分影子。
　　言非凡心中猜测，这一位应该就是余苏叶的那位从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赶来的大姑余佑泠了。
　　“保养的相当不错，一点也不像年近六十之人，美国医生的心理压力和劳动强度可窥一斑啊。”
　　言非凡心中感叹一句，不好再躲避，也没有岔路让他躲避了，只得抬步迎上去。
　　双方见面，余川柏给两方做介绍。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余佑泠身边那一位黑头发灰眼睛，明显中西混血长相的青年，是她的儿子余泽南，也在纽约长老会医院工作，是一名普外科医生  余佑泠打量着言非凡，一脸笑意的说：“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言医生，你可比照片中更显英气，也更加的帅气。”
　　言非凡客气的道：“谢谢夸奖。”
　　“主要是因为对外的宣传照，他们习惯性的把我拍的看上去成熟稳重一些。”
　　余佑泠轻笑道：“主要还是你因为太过年轻，医学成就又这么突出，反差太大了。”
　　“坦白说，我在美国的诸多同行，还是不愿相信，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竟然出自一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医生之手？”
　　“以言医生你的年龄，要是在美国，绝大多数还都在医学院学习呢。”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解释说：“我在不同的学习阶段，跳级跳的有些多。”
　　余佑泠轻轻点点头，语带感慨的说：“连续跳级完成小学和中学教育，十四岁就读医学院，八年学制，又提前两年毕业。”
　　“参加工作后，沉寂沉淀了五年，然后如火山爆发一般，闪耀国内外医学界。”
　　余川柏又不忘提醒说：“姑姑，非凡他工作期间，还有近两年的时间是在昏迷和身体恢复中度过的。”
　　余佑泠横了他一眼，说：“我没忘记。”
　　“我想，身体恢复的那一段困难时间，对言医生的医学成果爆发所起到的作用，应该不亚于六年的医学学习和三年的医学实践。”
　　“是不是，言医生？”
　　言非凡附和道：“余医生，确实如此。”
　　“身体受困于病床和轮椅的那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我对自己的所知所学，进行了反复咀嚼，算是为今天夯实了基础。”
　　余佑泠赞许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川柏、泽南，看到了吧？”
　　“一人的成就，取决于他在艰难困苦的逆境时刻，选择了什么，做了什么。”
　　余川柏忍着吐槽的冲动，一脸受教的说：“姑姑，你说的对，都对。”
　　余佑泠轻哼了一声，对言非凡温言解释说：“言医生，我这是吃过午饭，还算有些精神，就过来逛一逛。”
　　她打量些四周，说：“与我记忆中三十年前相比，附属医院，还有滨海，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让我不禁有沧海桑田之感。”
　　“余医生，你曾经来过这里？”言非凡有些好奇。
　　余佑泠回忆着，语带伤感的说：“那时青春年少，在这里算是游玩了一段时日。”
　　她撤出回忆，轻笑道：“言医生，你先去忙吧。等我恢复了精神，等你也有时间，我们再坐下来好好的交流一番。”
　　“余医生，那我就失陪了……”
　　言非凡与余佑泠母子、余川柏分开，径直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石珉教授告诉他，半个多小时前，侯院长曾带着卫健委和中华医学会的领导们，前来参观视察。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轻哦了一声，就听石珉教授转而说：“非凡，京城期刊封杀医院稿件的消息，已经在青年医生中流传了。”
　　“个别青年医生或研究生，可能会对你有不小的怨见，你要心中有数。”
　　言非凡有些不解，说：“被退或拒的稿件，医院不是都帮着推荐给其他期刊了？”
　　石珉解释说：“非凡，医院帮着推荐的，都是一些质量还不错的论文。”
　　“至于水平不行的论文，原本是凭借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操作，才有了发表机会。”
　　“如今被退稿，他们再去寻找那样的论文发表机会，就相当困难了。”
　　言非凡语带鄙视的说：“连篇像样的论文都写不出来，还读什么医学，做什么医生，不如回家卖红薯去！”
　　这话，石珉就不爱听了！
　　他语气郑重的说：“非凡，写不出论文，不代表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
　　“唯论文论，唯科研成果论，是严重偏颇的不正确认知。”
　　言非凡见石教授反应激烈，才想起来对方就是因为论文和课题研究之故，直到退休，都不能评为正教授。
　　他讪讪一笑，说：“老师，你别多心，我可没有半点影射你的意思。”
　　“他们写一篇用来考核过关的论文，其难度肯定不能与教授评审的要求相比较啊。”
　　“老师，你别生气啊！”
　　石珉摆手哂笑着说：“好了，你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他又轻叹道：“确实有一些研究生和青年医生不够努力，是在混文凭，混日子。”
　　停顿一下，石珉又汇报起了工作。
　　“唐铮医生和季萌，都已经办妥了离院手续出院了，他们还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
　　言非凡轻呵道：“季萌还要回来做微调手术，唐铮还需要做一台不小的整形手术，有的是当面向我致谢的机会。”
　　石珉笑道：“感谢又不嫌多。”
　　“还有，岭南文化投资的吴奇泽打来电话询说，说他的女儿，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对于这个吃蛔虫减肥的女孩，言非凡的印象，可是相当的深刻呢。
　　“都骨质疏松了，可没有那么快恢复！”
　　言非凡反驳了一句，又沉吟着说：“既然着急了，就让他们……”
　　“下下周的周三，过来吧。”
　　他忽的想起一事，说：“老师，到了每月的下旬，如果我们研究室的财务收入不太理想，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可不好再像十月那样，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石珉不由的一笑，说：“我记住了，一定会提醒你的。”
　　这时，段羽拿着手机走过来，轻声汇报道：“大明星沈道然的来电，找你的，要不要接？”
　　言非凡接过手机，淡淡的说：“沈先生，你有事找我？”
　　“言医生，我听说，你又研发出了一款促进睡眠的神器，睡眠效果非常好。”
　　“我们这些影视演员，经常昼夜颠倒工作，压力很大，睡眠质量都不好。”
　　“言医生，你这睡眠神器？”
　　言非凡直接回道：“沈先生，那叫睡眠促进仪，因为要一对一的进行身体检测，并根据检测数据进行定制，还不能公开发售，只能提供少量的产品供应关系客户。”
　　“这样，我让公司的人跟你联系……”


第827章 人家想去逛街
　　睡眠促进仪的销售，得益于口碑相传，宋怡乐滋滋的炫耀说，每天被引荐而来和自己找上门的客人，是络绎不绝，且有日渐增多的明显趋势。
　　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客人，还都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宋怡分析说，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其实遭受的竞争压力大，生活还不规律，自己想的还多，睡眠质量自然是堪忧。
　　普通大众为了生计奔波，每天累的要死，基本上都是沾床就睡。
　　普通人偶有睡眠问题的，也舍不得花一万多来购买小小的睡眠促进仪。
　　没错，一套睡眠促进仪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一万五千八了。
　　宋怡他那帮家伙，见在口碑效应之下，前来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很是及时的改变了营销推广策略。
　　他们要把公司的格调和层次给抬起来。
　　简单一点说，就是通过提高售价，增加服务，营造稀缺，来打造非凡医疗科技，“技术高端、服务专业、品质信赖”的高冷型高科技企业形象。
　　具体做法是，大幅度提高售价。
　　所有客人一律预约，当天就接受身体检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预约，都安排在了三五天之后。
　　除非你愿意接受早上七八点，或晚上九十点这样的时段，才能安排到一两天之内。
　　还有，原来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的脑电波检测，也变成了十二项乱七八糟的所谓高大上检查，需要历时一个多小时完成。
　　用宋怡的话来说，这能彰显公司的技术高端和服务专业，提升用户体验。
　　做完检测，能当场出来的催眠曲，也被宋怡一帮人给人为的延后了。
　　他们给客户的解释是，这需要言非凡为首的专家团队，对客户的各项检测数据，进行深入的专业分析。
　　在言专家找出针对性的催眠旋律后，公司这边需要通过特制研发的高精密音频旋律编码仪，编制完成只对客户有效的催眠曲。
　　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这个时间，还是言非凡主导的专家团队不辞辛苦，加班加点的前提下才能实现。
　　这在言非凡看来，就是一帮无良商人把忽悠用到了极致。
　　宋怡却振振有辞道，这不是忽悠，这是成功的营销推广。
　　而且，这还能有效迷惑潜在的竞争对手，对技术核心进行保密。
　　言非凡对此不敢苟同。
　　宋怡这个家伙就用蹩脚的浙省口音，拍着言非凡的肩膀，装模作样的说：“医学研究，我不行！产品营销，你不行。”
　　“产品营销推广，企业形象塑造这一块，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姐姐我负责就是。”
　　在言自若和余苏叶一边倒的对宋怡支持之下，言非凡也只能是徒唤奈何……
　　晚上六点半，言非凡和余苏叶、段羽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发现宋怡也在。
　　相比较宋怡的出现，言非凡的目光则是被客厅茶几上的一个建筑模型给吸引了。
　　乍一看，这就像是挂着两张三角帆，在海洋上迎风航行的帆船，只是两张船帆肥大高耸的与船身不成比例。
　　“这是在凤凰医疗产业园，公司总部的设计模型？”
　　宋怡嗯了一声，语带兴奋的介绍说：“设计有直挂云帆济沧海之意，感觉怎么样？”
　　她不等言非凡、余苏叶回应，就语带兴奋的介绍说：“整栋建筑在船身是一体的，地下还有三层，主要是当做停车场。”
　　“船身有五层，前帆建筑有二十七层，后帆建筑有三十三层。”
　　“船头和前帆的建筑，主要归锦绣大酒店使用。”
　　“船尾和后帆的建筑，是我们公司总部所在地，这样的布局，可以实现与酒店的相对隔离，避免打扰。”
　　宋怡又指着建筑模型上，前帆和后帆之间的几道空中连廊，介绍说：“在十二层，十八层，还有二十四层，有空中连廊连接前后帆建筑，用于双方的人员往来和观光。”
　　“在紧急时刻，这也是逃生走廊。”
　　她又紧接着追问道：“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赶紧的发表一下意见！”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感觉挺不错的。”
　　“只是这么大的一栋建筑，我总觉得两三亿的预算，应该是不够的。”
　　宋怡朝言非凡举起大拇指，夸赞说：“非凡，你的直觉真准。”
　　“预算涨到了四亿了，多出来的部分，锦秀大酒店负责。”
　　这时，余苏叶指着船尾部位，铺成绿色的露天区域，问：“这是空中花园？”
　　宋怡笑眯眯的说：“对，就是空中花园，也可以当做我们的室外活动区。”
　　“这里，能够容纳二三百人。晚上在这里举办酒会，招待会啊，肯定是相当棒的。”
　　宋怡又指着船尾介绍道：“我的想法是，一二楼作为客户接待和服务区。”
　　“三四五层作为研究和制作中心。”
　　“后帆建筑是公司办公区。”
　　“多余的办公面积，可以出租出去，也可以装修成公寓，给员工住。”
　　“毕竟在郊区，刚开始的几年，各种配套和出行，应该都不太方便的。”
　　言非凡颔首道：“考虑的挺周到。”
　　“我们洗手吃饭，边吃边聊……”
　　几人很快来到了餐厅就坐，开吃司兰备下的一桌丰盛晚餐。
　　吃了几口，宋怡忽然叹道：“再也吃不到罗记私房菜馆的饭菜了，我原本还想着派几人向他学艺，到时来主厨公司总部餐厅呢。”
　　“哎，知道他被哪个老板挖走了没？”
　　言非凡摇摇头，说：“目前还不清楚。”
　　“不过，你派人拜师学艺的想法行不通，那位罗老板对自己的厨艺保密的很呢。”
　　宋怡轻笑道：“立身吃饭的本事，自然需要严格保密，不过只要出的钱足够，他应该会动心的。”
　　“只是担心他会留一手，不用心教。”
　　停顿一下，宋怡又转而道：“那位大明星沈道然，已经联系了，约在了这个周日。”
　　“不过，我们告诉他，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做特殊的清场安排。”
　　“所以，他如果想避免粉丝的热情，可以在来的时候，适当的做一些伪装。”
　　宋怡嘿嘿笑道：“我估计他会在心里想，我们这边可能会故意的散布消息，利用他的名气来做一波宣传。”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严格保密。”
　　“同时，公司所有人都要把他当做普通客户对待，索要签名和合影，一律严肃处理。”
　　宋怡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这一次，我要让他体验一下被人彻底无视，当一个普通人的感觉。”
　　言非凡晓得，宋怡这是因为对方之前拒绝了广告代言，而心中有气。
　　他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宋怡，你幼稚不幼稚啊，你这样的针对安排，反而证明了他的不普通。”
　　“真正的无视，就是爱咋地咋地，不做任何的特意安排。”
　　宋怡埋头吃菜，不搭理言非凡了。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满脸笑容的说：“今晚你们都没工作吧？我也难得今晚上没事。”
　　“我们一块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苏叶今天做了一台大手术，挺累……”
　　余苏叶赶紧的打断说：“今天手术挺顺利，我感觉身体还可以，不怎么累的。”
　　“非凡，人家想去逛街……”


第828章 葛朗台
　　在距离醉墨华庭小区约四十分钟车程的恒隆广场，在言非凡的陪伴下，余苏叶和宋怡开启了大采购扫货模式。
　　秋冬新款的外套、毛衣、皮靴，好看又时尚的帽子、手套、围巾，还有保暖内衣等等，这两个家伙相中了就买买买，好像她们的钱就像是大风刮来的一般。
　　当然，余苏叶也很贴心的给言非凡从里到外的买了一套秋冬装。
　　几人在商场逛了两个多小时后，心满意足的余苏叶和宋怡，终于决定收兵回营。
　　这让言非凡暗中松了一口气，手上提着三个大购物袋，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这一次逛街，言非凡只是出人不用出力，这三个购物袋还是他自己看不过去，主动要求分担的。
　　至于余苏叶和宋怡两个家伙，她们每人的身上都挂了不下十个购物袋。
　　这还是她们中途回了一趟地下停车场，放了一次采购物品的情况下。
　　最轻松的还数段羽，手上空空如也。
　　用她的话说，手上拿着东西，会迟缓她在紧急情况下的应急反应。
　　“非凡，等等我们啦……”
　　余苏叶几步追上言非凡，一脸满足的说：“大肆购物的感觉，就是好啊！嘻嘻，这是最解压的方式啦。”
　　言非凡撇嘴嘀咕道：“费钱！”
　　来到言非凡身体另一边的宋怡，乐道：“非凡，你不会想当葛朗台吧？赚那多钱不花出去，怎么能促进国家消费呢？”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赚到的钱，也大多投资了出去，可比单纯的购物消费，更能拉动经济增长。”
　　“你们今天的购物，在我看来属于冲动消费，估计不少东西都要被你们丢进衣柜，连穿也不穿的。”
　　宋怡嘿嘿笑道：“能让我们享受到这购物的过程，就算物有所值了。”
　　“更何况还有大名鼎鼎的言非凡医生全程陪同购物，这样的待遇，应该是很难得的。”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
　　几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商厦一楼大厅，然后宋怡和余苏叶两人吼吼呼喊着，冲向了大厅中央的一处展台。
　　商厦有一个活动，购物每满一千元就可兑换一个套圈，玩套圈游戏。
　　奖品是大小不同的绒毛玩偶。
　　在一旁货架上展示出来的绒毛玩偶奖品，应该是商场特制的，相当的精美可爱。
　　余苏叶和宋怡都相中了货架上最大的绒毛玩偶，近乎一人高的可爱卡通狗狗造型。
　　一共有五个，每个狗狗造型都不一样。
　　用她们两人的话说，把这狗狗玩偶抱在怀中，或是当枕头肯定特舒服。
　　余苏叶消费了八万多，宋怡也消费了过七万，她们每人兑换了七八十个套圈。
　　这两个家伙像幼稚的小女孩一样，大呼小叫，向距离最远，代表一等奖的巴掌大小玩具小狗，发起了持续不断的进攻。
　　只是奈何实力太菜，外加运气不好，一阵疾风骤雨的抛撒后，两人是一无所得。
　　余苏叶看看手中仅剩的三个套圈，瞄见一旁的言非凡是一脸的嫌弃，还有不加掩饰的鄙视，就是脚一跺，嘴一撅。
　　“非凡，你来，我要最大的玩具狗狗！”
　　言非凡走过来，接过套圈，揶揄道：“苏叶，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了？”
　　“套圈，不就是手眼协调而已吗？”
　　“看我的！”
　　言非凡一脸自信的抛出了一个圈。
　　套圈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径直落在了目标玩具小狗的旁边，还在地上弹了几弹。
　　看到这一幕，余苏叶眉眼含笑道：“手眼协调而已？”
　　“非凡，你也失败了呢！”
　　被打脸的言非凡，没搭理余苏叶，而是看向了手中的套圈。
　　红色，塑料材质，套圈直径十五厘米，有零点五厘米粗细。
　　仔细观察和感受之下，言非凡发现这套圈有些扁翘，而且重心不在正中。
　　如此粗制滥造的套圈，要想抛掷的稳和准，还真不太容易呢……
　　余苏叶用肩头轻轻触了身边的宋怡一下，小声道：“看，非凡认真了。”
　　“那次在篮球场，他也是这种一脸严肃的认真表情，然后随手一抛，篮球就投进了近十米外的篮筐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言非凡右手腕一挥，手中的红色套圈就抛了出去。
　　“啊……唉……”
　　这个红色套圈只是套中了一半，在玩具小狗身上一碰，就又弹开了。
　　余苏叶的叹声还未消散，就看到言非凡又把手中的最后一个套圈给丢了出去。
　　她的视线随之而去……
　　套圈在地板上颠了颠，稳稳的把玩具小狗给围在了中间。
　　“中了，中了……”
　　余苏叶兴奋的是又蹦又跳，指着货架上的最高处，迫不及待的喊道：“我要那个大耳朵的狗狗。”
　　守摊的店员，取下那个大大的长耳朵绒毛狗，递给了余苏叶。
　　宋怡赶紧把手中仅余的两个套圈，塞给了言非凡，指着货架，说：“非凡，我要那个长嘴狗狗，你看着办。”
　　言非凡只得再次抛掷……
　　这次他运气不错，两发两中，他自己也抱上一个赖皮狗大玩偶。
　　就在他们准备走人之际，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拽住了言非凡衣角。
　　“大哥哥，我也想要大狗狗……”
　　迎着小女孩期待的清澈目光，言非凡无奈，只得接过了她手中唯一的套圈。
　　又一次成功……
　　这一次，又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拿着五个套圈围了过来。
　　这让守摊的店员坐不住了，赶紧的把货架上最后一个大型绒毛狗狗抱了过来。
　　“帅哥，手下留情啊，我们也是有业绩考核的，帮帮忙吧。”
　　言非凡呵呵一笑，接过店员送来的大狗狗，对另外两个女孩抱歉的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套圈摊点。
　　一大堆装满物品的购物袋，外加四个大狗玩偶，几人拿不了。
　　只好分两次，余苏叶和宋怡先把购物袋送到地下停车场的车里。
　　言非凡和段羽在商厦大厅等待之际，遇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前来打招呼。
　　“言医生，您好！您还记得得我吗？我是……”
　　言非凡客气的说：“郭卓辛先生，四方酒庄的老板。”
　　“当日在高尔夫球场，你向肖曼记者和我捐赠了一张支票，我一直记得。”
　　郭卓辛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惭愧惭愧，当时捐赠的太少了，有些……有些对不上言医生您的身份。”
　　今时不同往日。
　　当时，言非凡还因为对方的捐款数额心中有些不平，但是到了现在，他晓得自己没资格在这方面指责任何人。
　　他必须承认自己有些葛朗台，在金钱上面有些过于看重了。
　　“郭先生，你纯粹是多想了，慈善捐赠，一元也是善心。”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道：“六万元，对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我来说，已经不少了。”
　　“郭先生，你的那笔钱，已经用在了一位福利院儿童的手畸形修复手术上了。”
　　郭卓辛满脸笑容的说：“那笔钱的用途，肖曼记者在之前向我通报过了。”
　　“言医生，我经常看到你，还有你的公益基金做慈善手术的消息，我非常倾佩！”
　　言非凡谦虚回道：“主要还是得益于许多像郭先生你这样，善心人士的大力支持！”
　　这时，余苏叶和宋怡走了过来。
　　言非凡抱起一个大狗狗，说：“郭先生，我们需要回去了。”
　　“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医院找我……”
　　要是别的医生说这样的话，郭卓辛肯定会一脸怒气，责怪对方不会说话。
　　但是这话从言非凡嘴里说出来，郭卓辛却是满心的欢喜。
　　在言非凡一行进去电梯后，有一个娇艳的年轻女孩过来，挽住了郭卓辛的胳膊。
　　“郭老板，原来你真的和言医生有交情啊，能不能……”
　　“给我打住！”
　　郭卓辛打断对方，一点也不遮掩道：“和言医生的这份交情，要用在十分重要的人或事情上。”
　　“你就省省吧……”


第829章 以假乱真
　　又到了周六，难得的休息时间。
　　如今更加惜命养生的言非凡，也睡起了懒觉，直到过了早上七点，才起床洗漱。
　　只是今天的天气很不好。
　　北方的寒流一路南下，在今早上影响到了滨海。外面起了风，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温度也降到了五度以下。
　　好在房间的空调还是挺给力的，送来了温暖，也驱散了湿气。
　　言非凡在客厅做了十五分钟的轻量身体锻炼后，与余苏叶、段羽，还有昨夜留宿在此的宋怡，一起吃早饭。
　　早饭有白粥、白水煮鸡蛋、牛奶，还有段羽从外面买回来的生煎、油条和豆腐脑。
　　每到了周末，司兰都要休息，所以言家在周末吃的都相对简单一些。
　　宋怡看了看窗外的雨，轻叹着说：“政府那边还在加紧对凤凰医疗产业园做通电、通水和通路的三通工作。”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我们的这个非凡大厦项目，我计划着，春节后再奠基开工。”
　　“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的找一家实力不错的建筑公司。”
　　言非凡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语带随意的说：“这二三十年的房地产大开发，建筑公司多的是，找一家口碑不错的，应该不难。”
　　停顿一下，他忽的注意到宋怡又清减了一些，不由的劝说道：“宋怡，按照余老爷子的说法，你的身体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工作实在太多，就多雇几人替你分担一下，公司应该不缺钱了吧？”
　　宋怡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喝了一口牛奶，轻笑着说：“主要是公司上下都像上紧的发条一样，每个人都在自发忙碌，我这个领头人总不好带头偷懒啊。”
　　“至于资金，回款开始源源不断，勒紧裤腰带的日子算是熬过去了。”
　　宋怡又语带兴奋的说：“今早上刚收到的统计数据，输液控制器突破二百五十万了。”
　　“还有一个多半月，突破五百万的目标，希望是非常大的。”
　　“来，我们干一杯！”
　　说着话，宋怡举起了装牛奶的杯子。
　　言非凡、余苏叶、段羽有些无语，也只得举起粥碗，与宋怡的手中杯子轻碰一下。
　　早饭后，余苏叶抱着一个大狗狗玩偶，宋怡也抱着一个，把言非凡挤在了客厅沙发中间，一起闲聊看电视。
　　别说，夹在两个毛茸茸大玩偶之间，挺舒服挺暖和，让言非凡都有些昏昏欲睡。
　　只不过没过一会儿，一则在网上快速流传的八卦消息，让言非凡很快精神起来。
　　有粉丝拍到大明星阿依慕在滨海深夜会帅哥，并在今早上才从一间会所离开。
　　网上疯传十几张的照片，全程记录了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子和一位身高马大的男子状态亲密的走出一家餐厅，然后一同坐上了一辆奔驰轿车。
　　餐厅是位于君悦五星级大酒店，号称做法国菜最正宗的巴黎餐厅。
　　拍照的粉丝在帖子中介绍说，偶然有事进入这家巴黎餐厅，就意外的看到了大明星阿依慕和一位男士吃饭。
　　因为餐厅内不允许拍照，他就守在了餐厅外面，拍到了他们一起出来的照片。
　　后来，他又跟着他们乘坐的车来到了滨海一家私人会所。
　　这位粉丝说，他一直守在外面，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拍到同一辆奔驰车离开那家私人会所。
　　虽然粉丝发布的照片，女子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露出来的眉眼相当清晰。
　　众多网友通过阿依慕的公开照片和视频，对比了照片中两人的眉眼和体型，纷纷证实那就是阿依慕本人。
　　“她不是阿依慕！”
　　言非凡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又一脸失望的叹道：“五百万啊，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怎么确定就不是？”
　　宋怡向言非凡展示网上牛人给出的图形技术分析，说：“你看这一大堆数据，表明她就是阿依慕的可能性为99.8%。”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他技术再牛，也比不上我的火眼金睛！”
　　“这个女人叫唐晴，她的整形手术就是我做的，就是按照阿依慕的容颜来做的。”
　　宋怡惊讶的啊了一声，急忙把手机上的图片放大。
　　“非凡，我知道你的整形手术厉害。没想到会这么厉害，竟然可以以假乱真了。”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主要是这个女子的容颜，本就和阿依慕有四五分的相似。”
　　“因此她的定向整容，相对容易一些。”
　　言非凡又补充说：“她的手术其实还没有做完，下周还需要做最后一次微整手术。”
　　这时，余苏叶插嘴问道：“非凡，你说的五百万飞了，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记得，你和她有一个激励约定，手术做得相像，就有五百万奖励。”
　　“这都能以假乱真了，你们有签署的合同在，她还能赖账了不成？”
　　言非凡很是郁闷的说：“现在的问题不是像或不像的问题，主是要她身边的男人，就不是那一位老板金主。”
　　“哪个老板能受得了这个啊？”
　　“被戴了绿帽子，肯定不会再傻乎乎的为她掏五百万了。”
　　这让余苏叶和宋怡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怡乐不可支道：“非凡，这还得怪你，谁让你手术做的那么好？那么像呢？”
　　“不然阿依慕的粉丝也不会误认，并把这件事曝光出来。”
　　宋怡又转而说：“哎，如果你手术做的不像，按照协议约定，你就拿不到五百万了。”
　　“哈哈，左右都不让你赚到这五百万。”
　　言非凡横了幸灾乐祸的她一眼，一脸毫不在乎的哼道：“五百万，分到我手中也就一二百万，我已经不缺这点钱了。”
　　他又看向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说：“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如何发展？”
　　上午十点，阿依慕所在的公司发表声明，表示阿依慕昨天一直在京城工作，并没有前往滨海，照片中女子不是阿依慕本人，请粉丝们勿信谣言，以讹传讹。
　　同时，阿依慕保留通过法律手段，追究不实谣言侵权责任的权利。
　　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的另一部手机，意外接到了阿依慕本人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那个女子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比照我整形的那个女子？”
　　“有大概率是，我没有联系她本人进行确认！”言非凡谨慎回道。
　　阿依慕愤愤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可知道，这件事给我的声誉带来了多大影响？”
　　“今天早上，我的合伙人，赞助商，广告商，还有亲朋好友，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重要的是我的解释，他们还不相信。”
　　言非凡嘿嘿笑道：“阿依慕小姐，假就是假，真就是真，是混淆不了的。”
　　“再说，我也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当时表示不在意此事的。”
　　阿依慕咬着牙说：“那是我不知道，你竟然真的可以做到让她以假乱真。”
　　“言医生，不管怎么说，因为你的工作，我的生活和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
　　“我需要补偿！”
　　言非凡禁不住啊了一声，就听阿依慕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的公司签了一个新人，言医生，我需要你重新塑造一下他的形象。”
　　“当然，手术费还是要照给的……”


第830章 打群架
　　在阿依慕又公布了昨夜工作的现场视频等一些证据后，网上的分析猜测，还有热议瞬间消失殆尽。
　　至于那位神似阿依慕的女子，也没有主动的站出来在网上澄清。
　　不过，没有好事者主动去查户口。
　　毕竟对方不是公众人物，个人隐私受到保护，何况又是夜会男子这样的敏感事件。
　　所以，这件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湖面上投了一块石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周六，再加上天气不好的缘故，言非凡就一直闷在了醉墨华庭的住处，家门都没有迈出去过一步。
　　宋怡也躲在言家，偷得浮生一日闲。
　　几人的午饭是通过外卖解决的。
　　至于晚饭，则是他们自己动手，吃起了热腾腾又很是应景的火锅。
　　余苏叶还拿出言自若购买的上好红酒，与宋怡开怀共饮。
　　言非凡与自律的段羽，喝起了果汁。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几个家伙在他的办公室，也搞起了火锅聚会。
　　徐双、李天霖、许珂身前每人一个汤盆大小的自热火锅，又把一块买来的牛肉卷、羊肉卷、午餐肉等分了分，然后把水倒入自热包，加热了起来。
　　看着自热火锅滋滋的向外冒热气，徐双一脸幸福的说：“在下着雨的冷天中吃火锅，是最最惬意的事情了。”
　　许珂看看围绕着三人上方的热气，有些担心的说：“要是火锅的气味散不尽，老大发火怎么办啊？”
　　徐双嘻嘻笑道：“明天老大要去京城做飞刀，不会过来的。开一天的窗通风，多大的气味，都能散去的。”
　　“其实，老大也只是看着严肃。”
　　“你们看，我这几天，每晚都睡在这里，老大不是也没说什么。”
　　许珂又忍不住问：“那案子怎么样了？”
　　徐双叹了口气，说：“又抓了几个人，搞得我是彻底不敢回去了。”
　　停顿一下，她又轻笑道：“这里的床又大又舒服，有空调，还有卫生间可以洗澡，上下班也方便。”
　　“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是乐意的。”
　　李天霖开口道：“长住在这里还是不合适，潘济川不是帮你找了住处？”
　　徐双一撅嘴，说：“他找的地方都太贵了，不是我这种小护士租得起的。”
　　“我住的那个地方，价格还算合适，上下班也算方便，一是还真找不到比那里更好的地方了。”
　　李天霖沉吟片刻，说：“徐双，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你可以搬到我家入住一段时间。”
　　徐双就是一惊，迟疑着说：“李医生，不太好吧？会打扰到叔叔阿姨他们的。”
　　李天霖轻笑道：“我不和爸妈住在一起，我自己一个人住。”
　　见徐双面露喜色，李天霖又接着说：“先说好，你不能白住，你要负责房间卫生。”
　　“没问题！没问题！”
　　徐双兴奋的吼吼道：“早晚饭，我也负责，李医生，我的厨艺，还是蛮可以的。”
　　她又补充说：“李医生，我不会打扰你的个人生活，你要带女孩子过来，给我发一条消息就可以了。”
　　徐双又紧接着问：“那个贝瑞医生？”
　　这个问题让李天霖脸色一囧，解释说：“都跟着老师一块学习，有了纠葛以后就不好相处了，所以我们几个约定，只做朋友。”
　　这话让徐双和许珂禁不住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心知肚明表情。
　　经常接触，她们也能看出一二，肯定是贝瑞医生对他们三个都不感冒。
　　两人的表情，让李天霖有些恼。
　　“徐双，你还想不想去我家住了？”
　　徐双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要去住，要去住。”
　　停顿一下，她又积极安慰，“李医生，这是中西方审美差异的缘故，你不用灰心。”
　　“李医生，你或许不知道，你，朱医生，余医生，还有整形中心的蔡讯医生，可是号称附属医院四大帅哥呢。”
　　许珂也附和道：“这是我们护士圈公认的，你们四人不仅帅气，还前途无限。”
　　李天霖好奇的问：“那老师呢？老师他也挺帅气的。”
　　“至少……”
　　李天霖认真的比较了一下，说：“至少老师外在形象，不比我们当中的朱剑差啊！”
　　徐双一摆手，说：“你们四人和老大就不在一个层次，老大不仅好看，有无上才华加持，无人可以与之并列。”
　　“就是！老大是独一无二的。”许珂也重重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李天霖心中郁闷，晓得是自取其辱了。
　　他见自热火锅不怎么突突冒热气了，转而说：“应该可以开吃了。”
　　他的话音一落，徐双就急不可待的打开自热火锅的盖子，夹起一片牛肉送进嘴里。
　　“烫……烫……”
　　“熟了……好吃……”
　　三人吃着火锅，又八卦闲聊了起来。
　　“李医生，听说秦颖医生对学生和助手很凶，是不是真的啊？”
　　李天霖笑了笑，说：“都是以讹传讹，秦医生只是要求严格，一丝不苟。”
　　徐双轻哦了一声，又问道：“李医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怎么感觉你们在老大面前，都有些……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就是舒不开身，就是拘谨放不开的意思。”
　　“你们是在害怕老大吗？”
　　李天霖缓缓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不是害怕，应该说是敬畏。”
　　“就像是……”
　　李天霖组织了一下言辞，说：“就像是看到了一座看不到尽头，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同时产生了一种无法逾越的畏惧感。”
　　徐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说：“看着高不可攀，但是挑山工不也是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峰顶。”
　　“再说了，老大他也不是不管你们，不是有经常指导他们，还给你们布置了任务？”
　　“你说的是！”
　　李天霖附和了一句，又叹道：“老师布置的解剖任务，看似简单寻常，但是真的要做到，真的是很难很难……”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李天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信息。
　　一看信息内容，他诧异出声道：“卧槽，潘济川和几个医院同事打起来了，还是一对多……”
　　此时此刻，言非凡也正和一人通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有关部门的大肚男。
　　“言医生，经过多次细致的检查，已经可以确认，那位患者张超确实如你分析的那样，有规律性的轻微癫痫发作。”
　　“他大脑放电病灶的位置，也找到了。”
　　“还有，放电病灶附近的脑血管造影图，也做了几次，当前我们能实现的造影探查精度，是零点三毫米的脑血管……”


第831章 讹人
　　晚上过八点半，附属医院小红楼，言非凡医学研究室大办公室。
　　李天霖给潘济川右手背上三厘米多长的撕裂伤口做完检查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不然你哭都没地哭去！”
　　他庆幸了一句，撕开清创包，开始给潘济川的手背伤口做清理。
　　在伤口开始做消毒杀菌的那一刹那，潘济川疼得是脸直抽抽。
　　他咬着牙说：“那帮孙子论文没能发表，把责任全怪在了老师头上，还出言不逊。”
　　“他们可以侮辱我，绝不能侮辱老师！”
　　“虽然他们人多，我是孤身一人，但是我还是怡然不惧的率先……”
　　“嘶……李天霖，你就不能轻一点？”
　　李天霖头没抬，手上清创动作也没停，语带揶揄道：“老师他又没在，你如何渲染自己的勇猛也没用。”
　　“哎，你们怎么会在新丰酒楼打起来？”
　　潘济川忍着疼，说：“是那帮孙子请我去吃饭，我没想到他们摆下的是鸿门宴，他们想让老师帮着解决论文问题。”
　　“他们要求实在过分。”
　　“我反驳了几句，他们不服不忿不说，还攻击起了老师。”
　　“这我怎么能忍，就起了冲突……”
　　这时，李天霖做完了清创，接过徐双递过来的装着缝合手术器械的不锈钢托盘。
　　“要打麻药不？”
　　潘济川摇摇头，说：“这么小的伤口，不用费那个劲了，我能忍的住。”
　　一旁的徐双，把一卷纱布递了过来。
　　潘济川接过纱布，咬在了嘴里，又用眼神示意李天霖，可以开始了……
　　李天霖几针缝合完毕，抬头就见潘济川的额头都满是汗水了。
　　他给伤口贴上医用包扎胶布，问：“要告知医院和老师吗？”
　　潘济川摇头道：“不用！”
　　“虽然动了手，但我和他们下手也都有分寸，最多也就像我这样有点不碍事的皮肉小伤，用不着惊动医院和老师了。”
　　徐双瞅着潘济川的左黑眼圈，红肿的鼻头，还有肿起老大一块的右嘴角。
　　她气呼呼的插嘴道：“潘医生，你这一顿难道就这样白挨了？”
　　潘济川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嘴巴一咧，说：“我这个样子虽然看着有些惨，但是我并没吃亏。”
　　徐双是一脸的不相信。
　　潘济川继续解释说：“我先发制人，砰砰的痛打了他们几下。”
　　“等他们反应过来围着我开始打的时候，服务员们就听到动静冲进来了。”
　　“新丰酒楼也算是咱们的地盘，我一报出老师的名号，服务员就都向着我了。”
　　他又看向李天霖，转而说：“我这个样子，不好回家了。”
　　“今晚我替你值夜班，你回去吧！”
　　李天霖轻切一声，说：“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个伤员替我值班。”
　　“不愿回去，你就睡在这里吧，反正大办公室也能住人。”
　　李天霖把用过的棉球等物品，收拾了一下，一起放在托盘里，端着出了大办公室，回楼上值班去了。
　　留在大办公室的潘济川看向徐双，问：“有什么吃的没？晚饭我基本上没怎么吃。”
　　徐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就有一些饼干和小零食了。接到你打架的消息，我们正在吃自热火锅呢。”
　　“我的没吃了，还剩下一大半，现在应该都凉透了。”
　　“我去一食堂给你打一份吧？”
　　潘济川摆手道：“不用麻烦，用微波炉热一下火锅，凑合一下就成了。”
　　“我这人不挑食，不嫌弃！”
　　徐双心里哼哼道，巴不得你嫌弃呢，还有好多的肉肉没有吃呢，那可是给自己预备的明天早饭和午饭……
　　在潘济川大口吃火锅之际，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变得火冒三丈。
　　“TMD，这是讹人讹到我头上了啊！”
　　徐双关切的问：“潘医生，怎么了？”
　　潘济川结束通话，冷声道：“一个孙子，说是被我一拳打到在地上，碰到了头。”
　　“还说，他现在头疼头晕眼花耳鸣恶心，怀疑大脑有损伤，要做全套的脑部检查。”
　　“啊，真的很严重吗？”徐双一脸担心。
　　潘济川回忆着说：“打架过程中，我就没有听到那种很响的头被撞的声音。”
　　“只是大脑很是复杂，至今还没有人能彻底搞懂！”
　　“如果，你厚着脸皮，愣是坚持说自己就是头疼头晕恶心，没有哪个脑科医生敢断言你的大脑一定没问题。”
　　徐双着急的说：“潘医生，这样说来，那家伙这是打算赖上你了。”
　　“要不，把这事告诉老大吧？”
　　潘济川沉吟着说：“暂时不用，先看看这孙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此时的老大言非凡，正在自己温暖的住处思考一个大脑穿刺方案。
　　在他的意识世界中，一个有透明轮廓的大脑浮在空中，在大脑的记忆中枢边缘，有一个小亮点在不停的闪烁。
　　只是这个闪烁的小亮点，被或粗或细，密密麻麻又弯弯曲曲的红色管线，给层层的包裹其中。
　　言非凡要做的，就是透过这些管线的缝隙，寻找一条最适宜，可以直接抵达亮点所在之处的穿刺路线。
　　他不仅要考虑避开这些代表血管的管线，还需要考虑，不能让穿刺针伤害到有关键作用的大脑神经元节点。
　　对于医学已经探知到的大脑功能区域，选择性的进行避让，这对言非凡来说，问题相对简单。
　　但是对于一些模糊，不确定的区域，还有未知区域，言非凡也不能掉以轻心。
　　大脑就是一个高度复杂的有机综合体，现代医学对它的了解，还相当有限。
　　目前所知的各个功能分区，还只是一个大体范围，分界线还是相当的模糊。
　　就比如，探测到的导致张超癫痫的大脑神经元异常放电聚集点，就在传统认知的大脑记忆中枢的边缘，更靠近前额叶的左侧。
　　要不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谁也不会想到大脑此处的异常放电，竟能够激发超忆症。
　　当然，言非凡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那处的神经元放电，激发的超忆症。
　　只是从当前的排除和分析来看，其相关性最大，最有可能。
　　要证明此事，只能是通过人体试验。
　　这让言非凡犯了难。
　　这种试验还不能在动物身上进行，只能在活生生的人身上。
　　只是这种大脑试验，每个人都有差异性，如果试验出现意外，后果会如何，言非凡也说不好。
　　这项研究，还不是一两个人就能验证完毕的事情。
　　去祸害南亚次大陆那帮人？
　　言非凡可是晓得，那里之所以仿制药盛行，主要是因为那里还是西方医药公司新研发药物的人体试验基地。
　　他们的仿制行为是通过这种不上台面的私下交换，获得了西方医药公司的默许。
　　言非凡还知道一点，那块大陆还是西方世界主要的人体血浆和移植器官供应地……


第832章 邪恶医生
　　周日早上过八点，言非凡来到首都国际机场的出港口，就感觉那迎面吹来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在脸上割来割去。
　　一下子从深秋天气踏入寒冬，让言非凡很不适应，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小跑着钻进了前来迎接他的商务车。
　　车内的暖气，让他感觉舒服了好多。
　　“京城天气变得太冷了，半月之前，与滨海的温差也就两三度。”
　　开车的刘江，轻笑着说：“言医生，北方入冬之后就这样，一场寒流过来，就直接天寒地冻了。”
　　“好在有暖气，建筑里待着还算舒服。”
　　陪着言非凡而来的段羽，点头道：“我感觉还是北方的冬天好过。”
　　“滨海的冬天湿冷湿冷的，浑身难受，空调也吹的头疼。”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这就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高速公路两侧，是一片光秃秃，黄不拉几，言非凡又接着说：“北方的冬天，没一点绿色，眼睛都有些难受。”
　　段羽又开口道：“春华秋实，夏收冬藏，四季轮回，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
　　“再说，只有经历过三伏三九的反复锤炼，人的体质和抵抗力才能提升。”
　　停顿一下，段羽又由感而发道：“现代人借科技和发展之力，夏有空调，冬有暖气，严重削弱了自身抵抗力。”
　　“言医生，我认为这也是医院的各种病人，越来越来的原因之一。”
　　“人的身体抵抗力，是越来越弱了。”
　　言非凡忍不住笑着道：“段羽，社会发展的长远趋势，就是趋利避害。”
　　“社会发展让人类生活的更加舒适，必然会导致人类身体适应能力的退化。”
　　刘江也忍不住插言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是我们人类进化趋势是大脑越来越聪明，四肢和身体越来越退化？”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这个进化趋势，我是赞同的！”
　　“或许我们人类进化的极致，就是能够让意识脱离脆弱身体的桎梏，借助无比强大的人造躯壳征服宇宙。”
　　刘江又插言道：“言医生，疾病也一直在发展进化，你说到了那时候，会不会进化为专门针对人类意识的病毒？”
　　言非凡微微一怔，沉吟着说：“人类和科技的发展史，其实也是疾病的进化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与魔始终不能彻底消灭对方，就像是电影中无论主角多强大，始终都有一个实力差不多的反派……”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刘江，如果我们人类真的进化为意识体，你说的这种专门攻击意识的疾病或病毒，也必然会存在的。”
　　段羽饶有兴致的说：“言医生，按照你的这个说法，是我们人类自身的发展和进化，引发了新的疾病或病毒？”
　　言非凡笑了笑，说：“互为因果，互相促进吧。”
　　“或是我们人类自身发展，诱发新的疾病或病毒，或是新的病毒率先出现，刺激我们发展，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刘江又吼吼的问：“言医生，会不会有一天，突然进化出一种特厉害的病毒，一下子把我们人类全给灭绝了呢？”
　　言非凡沉声道：“我认为不可能。”
　　“就像人类永远消灭不了疾病和病毒，它们也永远消灭不了我们。”
　　“两者会相互纠缠，直到永远……”
　　言非凡兴致勃勃的与段羽和司机刘江，就人类进化、疾病和病毒进化，还有二者关系，进行了一场天马行空的讨论。
　　只不过这讨论没一会儿，就转入了太极阴阳学说的议论。
　　因为按照言非凡的分析，这人类自身的发展与进化，还有制约人类的疾病和病毒，就像是一体两面的光明和黑暗，是永世共存，一直纠缠下去的……
　　这种不着边际，出言无忌的讨论中，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百宁医院。
　　再次脚踏实地的言非凡，也投身到了实实在在的手术之中。
　　上午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下午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言非凡都相当顺利的完成。
　　下午近四点，言非凡坐上车准备前往首都机场，意外发现车上多了一个人。
　　有关部门的那个大肚男。
　　“两件事，一是美国那一边已经确定了首位患者的手术时间。”
　　“周三或周四，言医生，你看？”
　　言非凡想了想，说：“周三晚上吧。”
　　大肚男点头应道：“好！我们会和对方协调好，做好安排，到时会派人去接你。”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大肚男接着道：“言医生，患者张超这一边，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吗？”
　　言非凡认真的想了想，说：“不需要了，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给他做治疗吧。”
　　“他的癫痫是由外在因素诱发，又处在发作的早期，症状轻微，彻底治愈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大肚男问道：“言医生，他的癫痫发作被控制住了，他的超忆症也会随之消失吗？”
　　“这个……”
　　言非凡迟疑着说：“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就我个人的推测，这超忆症随之消失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患者的记忆能力和超忆症发作之前相比，应该会有一个显著且固化的提升。”
　　大肚男轻哦一声，又接着问：“言医生，那接下来的研究？”
　　这话问得言非凡就是一挠头。
　　“接下来的研究，就是临床试验了。”
　　“这个研究无法在动物身上进行验证，只能直接在人体上进行。”
　　“只是……这属于大脑试验，风险性相当大，这个临床志愿者不好招募。”
　　大肚男点点头，又问：“言医生，激发超忆症的把握有多大？”
　　言非凡沉声道：“没有任何把握。”
　　“我只是在别人的大脑里，尽可能的把患者张超的情况完整的复制过去。”
　　“鉴于人体大脑的复杂性和差异性，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只能说，验证一下可能性。”
　　“为验证这种可能，尽可能降低运气和概率影响，所以需要的临床志愿者不是一两个，最起码也要十人以上。”
　　大肚男轻哦一声，说：“言医生，我会把你的要求向有关部门汇报的。”
　　言非凡急忙补充说：“这个验证试验不是非做不可，我这个研究也是偶然遇到张超这样的特殊患者，一时兴之所至。”
　　“如今要拿不少人的身体健康来冒险，做人体试验……”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种感觉。”
　　言非凡有些苦恼的说：“很不好的感觉，我就像是一些科幻电影中，做秘密人体研究的邪恶医生。”
　　大肚男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你纯粹是想多了，电影中的那些都是虚构的。”
　　“我们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不会允许邪恶医生那样的人存在的……”


第833章 务必联系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姐姐也在。
　　就见她穿着冬季睡衣，抱着大大的癞皮狗玩偶，慵懒的赖在客厅沙发上。
　　“非凡，这狗狗是我的了！”
　　对于姐姐这种不告而取的强盗行为，言非凡早已经司空见惯，随意的嗯了一声。
　　言自若抱着癞皮狗玩偶亲了一口，起身道：“小舅妈和小舅已经就轻语母子一事达成了协议，约法三章。”
　　“非凡，以后不许你给小舅钱！”
　　言非凡疑惑的看向姐姐，就听她语带嘲讽的哼道：“小舅大言不惭的说，淘淘是他的儿子不能不管，小舅妈是他名门正娶的媳妇，还怀了他的孩子，也要负责。”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也要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我就看看，就他每个月赚一万五，怎么在滨海支撑起两个家庭？”
　　言非凡好奇的问：“小舅他哪里来的一月一万五的收入？”
　　言自若轻笑道：“小舅如今帮小舅妈打理新丰酒楼，经过两人的谈判，小舅妈以后给他开一万五一月的工资。”
　　这时，余苏叶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面条煮好了，准备吃饭啦！”
　　余苏叶准备的晚饭是打卤面。
　　在不断的实践，还有苏茹的远程指导下，余苏叶如今做的打卤面是进步明显，味道是越来越好了。
　　主要原因，还是做卤的食材好。
　　言非凡如今不差钱，自然不会在吃食上委屈自己，厨房的大冰箱里可以说是塞满了各种新鲜又高档的山珍海味。
　　例如，自从开海以来，言家餐桌上，就没断过野生石斑鱼和大黄鱼等名贵海鱼。
　　就像今天的晚饭，除了每人一碗内容丰富的打卤面之外，还有一条清蒸石斑鱼，外加每人一只一斤多重的梭子蟹。
　　主要是其他程序有些麻烦的菜，余苏叶也不怎么会做。
　　冷天里，吃一碗热腾腾的面，也是非常舒坦的一件事。
　　言非凡呼噜噜的先吃了几大口面，暖和了一下身体，说：“姐，不给小舅额外的援助，是你和小舅妈一块商议好的？”
　　言自若揭开梭子蟹的盖，一边处理里面不能吃的东西，一边说：“小舅做了几年海员，就没攒下什么钱。”
　　“小舅妈说，如果这件事能让他懂得了什么是担当和责任，自己想方设法的撑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没有嫁错人。”
　　说着话，言自若就把手上处理好的梭子蟹放到了弟弟面前，顺手拿走了他的螃蟹。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所以，你们不让我私下给小舅支持，是让他明白担当和责任，不是简单说说就行的。”
　　言自若笑了笑，说：“就是这个打算，非凡，你到时可别心软了。”
　　“肯定不会心软，我坚决坚持你和小舅妈的英明决定。”
　　言非凡表态了一句，又吃了一口蟹肉，转而询问余苏叶。
　　“今天和姑姑相处的如何？”
　　“还行，一块逛了逛，一起吃了午饭。”
　　余苏叶一句话概述了今天的相处过程，又解释道：“之前就没有什么联系和接触，我们在一起的感觉生疏的很。”
　　“不过，姑姑说，我没屈从家里的安排，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和反抗，还取得了胜利。”
　　“这方面，我做的比她要好。”
　　余苏叶又嘿嘿一笑，说：“其实，我也明白，我胜利的关键是找对了人。”
　　“如果我选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家伙，估计我现在会糟糕的很。”
　　“哎，非凡……”
　　余苏叶又笑着说：“姑姑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是当年出国，还是爸爸的主意。”
　　“姑姑说，是我爸告诉他，如果家里的安排不是她想要的，那就找机会出国学习，然后不要回来了。”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轻叹道：“姑姑表示这次回来会和爸妈见次面，至于爷爷，除非爷爷首先低头认错，不然，是不会见面的。”
　　言非凡见她有些唉声叹气，就使出了鸵鸟策略，安慰道：“相比他们，我们是年轻人，是小辈。”
　　“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就不要操心了。”
　　余苏叶郁闷的说：“只能这样了……”
　　吃过晚饭，言非凡见姐姐又赖在了沙发上，就问道：“今晚不回去了？”
　　言自若嗯道：“有小舅在小舅妈面前献殷勤，使劲表现，我就不回去当电灯泡了。”
　　“哎，非凡，我下午去看妍妍了。”
　　“她疼的眼睛满是泪水，想哭又不能哭的样子，看着很让人心疼。”
　　“非凡，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妍妍是面部神经疼痛，除了使用麻醉剂做止痛外，很多止痛药都是效果不大的。”
　　“麻醉剂使用过多，对大脑和身体有碍，只能是硬熬着了。”
　　他又补充说：“按照以前的试验总结，术后七到十天，疼痛会有显著下降。”
　　“妍妍再熬两三天，就好了。”
　　言自若长叹一声，说：“妍妍她的样子，看着真是令人揪心难受。”
　　“我现在是既想过去陪她，又害怕看到她难受的样子。”
　　“非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非凡一摊双手，说：“姐，我也没有好的建议，不过多去陪陪她总是好的。”
　　“你可以把这个癞皮狗送给她！”
　　言自若就是眼睛一亮，说：“对，妍妍喜欢狗狗，她肯定喜欢这个大玩偶。”
　　说做就做，言自若难得行动派了一次。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抱着癞皮狗玩偶去了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言自若才返回。
　　过晚上十点，准备上床休息的言非凡，忽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他之前的定向整容客户唐晴，发生了交通意外，身受重伤。
　　被送到医院抢救的唐晴，在昏迷之前一而再的要求，务必联系到言非凡医生。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大为惊讶，忍不住去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那位金主田老板，出手了？
　　“段羽，我要去一趟医院……”


第834章 让我来
　　“颅内压270，头顶左侧颅骨骨裂……”
　　紧急赶到附属医院急诊科的言非凡，一边快速又一丝不苟的做术前准备，一边听实习医生汇报唐晴的伤情。
　　“左侧两根肋骨骨折，快速CT检查显示断开的肋骨伤到了心脏……”
　　“小腹有大量积液……”
　　“左手臂开放性骨折，左小腿骨折……”
　　听完实习医生介绍，心中沉沉的言非凡，也明确了唐晴有三处致命伤。
　　颅脑损伤！
　　心脏受损！
　　腹部器官内出血！
　　言非凡走进手术室，就看到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刘永凌，还有主治医师高劲，正在助手协助之下给唐晴做手术。
　　唐晴的身上开了三个静脉通道，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输血。
　　言非凡大步来到手术台前，发现刘永凌医生正在给唐晴开胸，高劲医生在开腹。
　　他直接来到唐晴的脑袋前，翻开了她的眼皮。
　　借助医用小手电筒，言非凡就看到唐晴的眼底是一片红色。
　　这显示颅内压已经高到了危险境地。
　　“颅脑CT影像！”
　　言非凡喊了一声，就有一位护士举着平板电脑来到他的近前，滑动展示一幅又一幅颅脑CT影像。
　　这是二十六分钟前的颅脑影像，言非凡在影像里清晰的看到了颅骨骨裂，还有颅骨内的少量积液。
　　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唐晴颅脑内的出血量大增不少，应该还发生了脑水肿。
　　如今最急迫的，是降低颅内压。
　　“给我颅骨钻！”
　　言非凡喊了一声，从手术器械托盘拿起一柄手术刀，刷刷的几下，就剃光了唐晴脑袋受伤处的毛发。
　　接着有护士上手，快速涂抹了消毒液。
　　言非凡换手术刀一刀切开皮肤，把手术刀一丢，伸手接过骨钻，就按下了开关……
　　当言非凡从唐晴的头上拔下骨钻，一股血色喷泉就喷射而出，激射在了言非凡的手术服上，来了一个满身红。
　　言非凡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密切关注着喷出的血流。
　　一两秒后，这血流就变得后继无力，变成了小小的水流从钻孔中缓缓而出。
　　这让言非凡大松了一口气。
　　如此的出血流量，意味着唐晴的脑内出血不算严重，在脑水肿和颅内压的压迫之下，出血部位有一定的自愈可能。
　　可以暂时不用管它。
　　言非凡抬头看向唐晴的胸腔部位，就是目光一凝。
　　胸腔已经打开，能看到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有规律的跳动……
　　但是，有一根肋骨，断开的那一头锋锐如刀，直接刺入了右心房。
　　刺入的创面，长达一点五厘米，有血液不停从创面渗出来。
　　这时，刘永凌的声音响起，“呼叫心外科，情况紧急，呼叫心外值班的主任医师。”
　　“准备体外循环设备……”
　　“刘医生，让我来！”
　　言非凡打断道：“心外的五大佬除非特殊情况，晚上是不值班的。”
　　“让其他人过来，还不如我自己来。”
　　“体外循环设备，也不必准备，就患者如今的伤势，也经不起体外循环的折腾。”
　　刘永凌质疑道：“言医生，在跳动的心脏上做缝合手术，你确认你可以？”
　　言非凡点头道：“右心房，这么大小的伤口，刘医生，我可以的！”
　　刘永凌倒也干脆果断，决定道：“既然你说行，我就信你，因为你是言非凡。”
　　说着话，他就让出了手术位置。
　　言非凡却是两步来到了唐晴的小腹旁，说：“伤者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可以先不管，需要先把腹腔内的出血给止住。”
　　唐晴的腹腔也被打开，但是在不停的抽吸之下，腹腔之内很快又被血水浸满。
　　显然，这是有大血管出血。
　　高劲医生还在翻找，还没找到出血点。
　　“高医生，让我来！”
　　言非凡把双手探进腹腔，用心感受血水涌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根据眼前看到的腹腔各器官情况，还有唐晴的身体受伤情况，在意识世界里快速模拟推算可能的出血部位。
　　左手臂……
　　左腿……
　　言非凡的右手快速游动到的腹腔左侧，感受到了液体的涌动……
　　左肾根部的肾动脉，撕裂！
　　用止血夹止住了左肾动脉出血，在抽吸之下，腹腔终于变得清爽起来。
　　刘永凌再次开口道：“言医生，腹腔的伤势就交给我了。”
　　“你来处理心脏伤势。”
　　“高医生，你协助言医生……”
　　在刘永凌医生的安排之下，他与言非凡、高劲的手术位置再次发生了变动。
　　因为无菌操作规定、在手术台上手术医生位置的变动，需要遵循严格的规范。
　　他们三人高举双手，近乎绕着手术台转了一圈，又背对背的换位，才让彼此来到了合适手术位。
　　在跳动的心脏上做手术，以如今的医学发展，已经不算多大的手术难度。
　　但是在受创直径达到一点五厘米的心脏上做手术，危险性还是非常大的。
　　以心脏的泵出能力，直径一厘米的伤口，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把全身血液喷光。
　　其实，人只要全身失血快速超过三分之一，就会失血休克死亡。
　　言非凡自告奋勇主刀的这个心脏修补手术，不容一点的失误……
　　站在唐晴左手臂旁的言非凡，观察那肋骨的另一断面，借此来判断插入心脏的肋骨断面的长度。
　　借助意识世界的模拟模型，言非凡已经分析出，刺入右心房的肋骨已经刺穿了心壁，但是没能伤到房间隔。
　　言非凡先在意识世界模拟了一下手术过程，在手术之前特意检查了一下缝合线。
　　心肌力量的强大，不仅对缝合深度和技法有着特殊的要求，对缝合线的强度、韧性也是要求极高。
　　其缝合线都是特制的，单这一根可吸收缝合线，就价值大几千。
　　确认了缝合线没有问题后，言非凡开始了缝合。
　　他在伤口的两侧就行缝合固定，防止创面扩大，然后围绕着插入骨头进行心脏的创面缝合。
　　这时的缝合，缝合线是不收紧的。
　　在缝合完毕后，言非凡要随着骨头被缓缓抽出，逐步拉紧缝合线，收拢心脏伤口。
　　这个过程中，最为关键，需要言非凡和助手密切配合……
　　言非凡缝合完毕后，左右手各持一柄手术镊，牢牢的夹住一根缝合线的两个线头，扯起，拉紧。
　　他和高劲对了对视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右心房伤口处。
　　“拉……慢……拉……慢……”
　　在言非凡的指挥之下，高劲直接用手拽住那根肋骨，一毫一豪的向外缓缓的抽离。
　　足足用去了一分半，插入心脏近两点五厘米深的断开肋骨，才被完全抽离出来。
　　两人配合之下，只有不到二十毫升的血液从创面流出。
　　言非凡又在高劲的协助下，对缝合线做了打结处理。
　　做好这些后，言非凡见缝合创面只有少量的血液缓缓的渗出，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就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有一处关键需要确认，就是有没有碎骨留在了创面，或是心脏之内。
　　言非凡的这种心脏缝合处理，是不能对创面进行清理的。
　　如有碎骨残留在创面，就是大问题。
　　言非凡仔细观察了抽离出的肋骨断面，对脑海中的另外一截断面进行吻合。
　　丫挺的，有三处明显的不吻合处。
　　言非凡没有办法，只能找。
　　经过了近十五分钟的查找，他在唐晴的胸腔内找到一个了半个麦粒大，一个芝麻粒大的两片碎骨。
　　但是还有一片没找到……
　　言非凡又拿来B超，检查心脏，庆幸的没有在心脏创面，还有心脏内部发现异物。
　　但是，没找到那最后的一片碎骨，始终不能让言非凡安心。
　　他是一处一处的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半个小时后，言非凡终于在胸腔内的一处肌肉，找到了嵌入其中的最后一片碎骨……


第835章 不相信巧合
　　言非凡确认唐晴的心脏没有问题后，开始对断开的肋骨，还有开胸伤口做处理。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又与脑外科赶过来的值班主任医师，就唐晴脑伤做了会诊。
　　两人一致认为，以唐晴当前的脑伤状况，可以先不用手术，边保守治疗边观察。
　　言非凡这边麻利的处理好唐晴的肋骨骨折和开胸伤口，就见那边刘永凌医生也处理好了唐晴的腹部伤势。
　　唐晴的腹部，除了左肾动脉的撕裂伤外，左肾，还有膀胱也有一些损伤。
　　这些损伤的查找和处理，着实花费了刘医生不少的时间。
　　这个期间，高劲医生也以不错的效率，处理好了唐晴的左手臂和左腿的骨折伤势。
　　言非凡见唐晴身体的主要伤势已经处理完毕，生命暂时无碍，就和刘医生打了个招呼，先一步离开了手术室。
　　至于刘永凌医生，他还要与高劲医生一起，处理唐晴身上的其他一些小伤。
　　刘永凌抬头瞄了一眼，确认言非凡已经离开，状是随意的问对面忙碌的高劲。
　　“高劲，是不是觉得他完成的很轻松？”
　　高劲嗯了一声，说：“是轻松，但他的轻松那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轻松。”
　　他又感叹道：“我几分钟都查找不到的腹部出血点，人家不出十秒就找到了。”
　　“这就是差距，我不服都不行。”
　　刘永凌点点头，又接着问：“那心脏伤口缝合呢？是不是觉得缝合的太容易？”
　　“有不过如此之感？”
　　高劲犹豫了一下，说：“刘老师，从言医生表现出来的慎重和重视来看，那几针的缝合应该是很不简单的。”
　　“但是，我却是看不出多少所以然。”
　　“还请刘老师您解惑一二！”
　　刘永凌医生对高劲表现出的谦虚和谨慎，比较满意，沉声解释道：“一颗心脏一昼夜跳动八到十万次。”
　　“这样强度的活动量之下，受伤的心肌需要十天到半个月，或更长时间，才能实现伤口的有效愈合。”
　　“这个漫长的愈合过程，缝合线不仅要确保伤口不能裂开，还要为伤口愈合持续不断的提供支持。”
　　“这极度考验对缝合针数、缝合深度，还有缝合张力等等的把握。”
　　“还有，缝合过程中，还要避免伤害到心肌中的冠状血管和神经系统。”
　　刘医生语气郑重的说：“高劲啊，这看似简单的几针缝合，是建立在技术和经验的绝对积累之上。”
　　“在心外科，也就主任层次的医师，敢保证自己的心脏伤口缝合，不会出现问题……”
　　言非凡走出手术区隔离门，意外的看到唐晴的金主老板田东山快步迎了过来。
　　他来到近前，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言医生，她没事了吧？”
　　言非凡见这家伙脸上表现出来的关切，不像是假装，介绍道：“她挺过了手术！”
　　“不过她的伤势很重，大脑也受到了创伤，还依然处在危险期，未来的四十八小时很关键，就看她能不能熬过去了。”
　　犹豫了一下，言非凡一想到唐晴现在的惨状，最后还是没能憋住。
　　他盯着田东山的眼睛，不加掩饰的说：“田老板，唐晴这次受伤的时间，太过巧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田东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咋咋呼呼的喊道：“言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怀疑我？”
　　“言医生，你的身份虽然非同一般，但是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言非凡冷哼一声，直接敞开了说。
　　“田老板，时间这么巧合，刚发生那事唐晴就遭遇意外，你的怀疑难道不是最大？”
　　田东山很想发火。
　　但是他也晓得，眼前的这位医生虽然很年轻，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招惹的。
　　田东山忍着脾气，解释说：“言医生，也算是小有身份的我，竟然被戴了绿帽子，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忍。”
　　“我承认，我非常生气，甚至是暴怒！”
　　“但是，气愤归气愤，我还没失去理智，不可能为了一时的冲动而葬送了所有。”
　　田东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接着解释说：“说句不好听的，唐晴就是一个玩物。”
　　“言医生，我不缺钱，别的不说，短时间内几千万的现金，还是随便能拿出来的。”
　　“只要有钱，想找唐晴这样的玩物，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怎么会犯傻，为了这样的一个召之即来的女人，而去做犯法的事情？”
　　“所以呢，我冷静之后，就想着约唐晴出来谈一谈，来一个好聚好散。”
　　田东山又一脸苦闷的说：“我等了不短时间，以为被放了鸽子，后来意外的接到警方电话，才知道她出了意外。”
　　“言医生，请您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真的没有害她。”
　　言非凡一直有在仔细观察田东山。
　　他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有很多故作表演的成分，也能看得出他的生气和焦躁，倒是没看出多少慌张和害怕。
　　言非凡也晓得自己这细致入微的观察道行，也就能对付没有多少经验的小白。
　　对付老奸巨猾之徒，肯定是不够看的。
　　言非凡冷冷的说：“在医院，我有见过不少美好的事情，但也见过许多丑恶和罪恶。”
　　“田老板，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田东山举手发誓说：“言医生，我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实的。”
　　“我也知道，我身上的怀疑是最大的。”
　　“警方刚才还给我下了口头禁令，让我配合调查，不得允许不得离开滨海。”
　　“但是，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言非凡不再搭理这满口抱屈，一身表演的田东山，和段羽来到了一处僻静所在。
　　“段羽，警方那边怎么说？”
　　段羽小声汇报道：“我得到的情况是，一辆出租车忽然越线，撞上了唐晴的车。”
　　“那名出租车司机只是受了轻伤，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他们告诉我，初步审讯是疲劳驾驶。”
　　“那名司机自己交待说，他为了多赚钱，事故发生前，已经连续上了十四个小时班。”
　　“他说自己太累太困了，当时脑子一迷糊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太过巧合的意外？这样的小概率事件，我反正是不相信的。”
　　“段羽，联系一下他们，让他们帮帮忙，看能不能查到可疑的线索。”
　　段羽嗯了一声，又转而提醒说：“言医生，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
　　“都三点了，我们去……”
　　言非凡刚想说去小红楼凑合一下，又猛然想起徐双已经把那里当自己家了。
　　“回小区吧，反正距离也近……”
　　言非凡和段羽走出急诊大厅，意外的看到四辆急救车正排队进入医院。
　　他轻叹一声，说：“既然碰上了，就再坚持一下，到天亮吧……”


第836章 真的想不到
　　周一本来是言非凡在心外科学习的日子，只是随着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观摩研讨会的日渐临近，从全国和世界各地提前来了一些积极的参会者。
　　本来就忙于观摩研讨会筹备工作的五大佬，不得不额外抽出时间来接待。
　　再加上本身的治病救人工作，让他们一时脱不开身来教导言非凡。
　　而且，忙碌了一天又接着一夜的言非凡，身体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整个周一上午，言非凡就在小红楼的小办公室呼呼大睡，恢复身心。
　　到中午近一点，言非凡才醒来吃午饭。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他坐在茶几之前，感受了一下身体。
　　酸胀难受等不舒服，从身体各处涌来。
　　言非凡看着茶几上摆放的几样原来爱吃的食物，也没了多少胃口。
　　他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一碗羊肉羹，强迫自己咕咕的喝了几大口。
　　放下汤碗，言非凡轻声叹道：“我现在还是感觉没歇过来，身体有些难受。”
　　“苏叶，你说，我是不是变老了，还是身体真的变弱了？”
　　“以前连轴转工作一个白天和黑夜，只需休息两三个小时就能满血复活，嗷嗷的再工作十几个小时，都没啥事。”
　　余苏叶看着精神有些萎靡的言非凡，有些心疼的说：“才二十五岁就敢喊老？那医院所有医生都要回家养老了。”
　　“非凡，你只是恢复了一段时间，再乍一连轴工作，身体有些不适应而已。”
　　她又劝说道：“这连轴熬夜工作，真的很伤身体。非凡，以后除非紧急且必要，不要再逞能这么干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吃了几口饭菜，问道：“知道唐晴现在怎么样了？”
　　陪坐一旁的余苏叶，轻笑着说：“就知道你会询问她，我来之前特意去五号住院楼的病房看了。”
　　“待在ICU病房的她，生命体征都还平稳，颅脑水肿消退了许多，也不流血了。”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接着说：“我还打电话问了警察，他们说事故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新情况需要披露。”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又问：“谁在陪着她？她的家人来了吗？”
　　“她的爸妈和哥嫂都连夜赶来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开始专心吃饭。
　　就在午饭快吃完之际，言非凡意外的接到了超忆症患者张超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如果我不控制和治疗癫痫，结果会怎么样？”
　　言非凡对于这位不知被有关部门安置在哪里的患者，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疚。
　　他耐心解释说：“不治疗的话，大脑受到的损伤和癫痫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放电病灶区刺激的是大脑记忆中枢，激发了你的超忆症，但是随着刺激的日甚一日，很可能会有物极必反的作用。”
　　“到了那时，你的记忆能力会呈现断崖式的快速下降，甚至会有失忆可能。”
　　张超的声音，缓缓从手机中传出。
　　“他们也是这么对我说的，言医生你也这么说，我是真的信了。”
　　张超在电话里长叹一声，说：“言医生，我参加工作十年了，一直做繁琐的办公室工作，这么多年来，在领导和同事眼中，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
　　“但是我的记忆能力突然飙升以后，感觉就不一样了，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又快又好，领导和同事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停顿片刻，张超幽幽的说：“言医生，你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光环之中，他人关注之中，我说的这种感觉，你肯定不会理解的。”
　　“理解，张先生，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言非凡附和了一句，又接着道：“张先生，根据我的分析，放电刺激消失后，你的超忆症很可能会消失。”
　　“但是，你的记忆能力相比之前，会有一个比较大幅度的固化提升。”
　　“张先生，只要工作再多用点心，你这种倍受关注和重视的感觉，是不会消失的。”
　　“言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张超的声音中满是惊喜。
　　言非凡沉声道：“张先生，我不能做百分之百的保证，但这种情况是大概率发生的。”
　　他又补充说：“你现在还处在癫痫发作的早期轻微阶段，现在治疗，也是有很大的概率彻底治愈的。”
　　言非凡这话音一落，张超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出来。
　　“言医生，同样的话，我信你说的，我现在就接受癫痫治疗……”
　　结束了与张超的电话，言非凡感觉手中的手机有些沉甸甸。
　　这种倍受信赖的感觉，既是褒奖，也是无声的责任和鞭策，让言非凡不敢懈怠。
　　吃过午饭，言非凡稍做休息后，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让自己更精神一些。
　　他早上休息之前，就调整了工作日程。
　　把原本安排在晚上的，那对恶魔兄妹家的小孩的清理手术，提前到了下午。
　　这次手术，需要剔除那个九岁小男孩原本的手术修复痕迹。
　　其实，言非凡也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做整形修复手术。
　　但即便以他如今的本事，在乱糟糟的地基上垒房子，房子也漂亮坚固不到哪里去。
　　言非凡考虑到孩子才九岁，还有一个长久的人生，而且还要了对方五百万的费用，总得尽心尽力一些。
　　至于那个孩子需要为此承受的痛苦，言非凡也没有办法，只能是长痛不如短痛。
　　其实在他的心底，还有一点点的阴暗心思，那就是报复的喜悦。
　　看着孩子在无菌病房要倍受煎熬好几天，那对恶魔兄妹肯定会感同身受，跟着孩子一起受煎熬的……
　　破坏和清理，总是相对简单。
　　言非凡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小男孩范宇脸上的原来手术痕迹清理工作。
　　言非凡需要等范宇脸上的肌肉和肌肤做适当的恢复，把原来的惯性应力释放出来，才能做最主要的修复手术。
　　为避免感染，这段时间，小男孩范宇要一直待在无菌病房了。
　　言非凡交代完范家兄妹，让他们多多陪伴孩子后，段羽就凑了过来。
　　就见她一脸兴奋的说：“言医生，查到了，唐晴的事故真不是意外。”
　　“是谁？”
　　“你猜！”
　　言非凡瞪了段羽一眼，说：“别卖关子，赶紧的说！”
　　段羽嘿嘿一笑，说：“原来是那天和唐晴在一起的那个男子。”
　　“是他？为什么？”言非凡真的想不到。
　　段羽又凑近言非凡一些，道：“那家伙就是吃软饭的，所有一切都是妻子一家给的。”
　　“事情爆出来后，他的妻子一家暴怒，要让他一无所有。”
　　“那男子害怕了，一而再的请求原谅，还说一定会给妻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晴事情出来之后，妻子一家就害怕了，认为这样的男人太狠，就暗自报警。”
　　“警察顺着线索一调查，果然是那男人在背后雇人操作的……”


第837章 一家人
　　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又对百宁医院老院长余广元，还有张润前妻做了穿刺送药。
　　相比半个多月前，言非凡就发现余老院长不仅气色好转了许多，连体重也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增加了不少。
　　张润前妻也是如此。
　　她的脸色变得红润有光泽，看不出任何的憔悴之感了。
　　言非凡从张润那里得知。
　　这都是余家补药的功效，补充了他前妻的元气，也进一步提升了身体提抗力。
　　只是可惜，这都是令人一时欢喜的表象，言非凡从他们两人的全身影像图上看到，实质上并没出现改观。
　　尤其是余老院长，体内又新发现了五处肿瘤转移的萌芽和病灶。
　　他身体大幅度改观，更像是肿瘤被张润研发的抗癌药暂时压制后的一次回光返照。
　　对于这一点，余老院长也是心知肚明。
　　他告诉言非凡，这次治疗后，还要回到张润在苏省的研究所，保密休养一段时间。
　　届时，余老院长会以最佳的身体状态，公开回到京城的百宁医院。
　　“回到京城后，参加一两次聚会，见见一些老朋友，就把院长的位子退了。”
　　余老院长语带期待的说：“无事一身轻后，和家人一起好好的过最后一个春节。”
　　“言医生，我这个愿望，能实现的吧？”
　　注意到老人问得小心翼翼，言非凡不知怎么的，忽然间鼻子就有些发酸。
　　他沉声回道：“余院长，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春节，还是没有问题的。”
　　余老院长高兴的笑了起来，颔首道：“能一起度过这个春节，我愿足矣。”
　　“其他的，我就不奢求了……”
　　做完余老院长和张润前妻的治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
　　言非凡一走出病房，就听到有咯咯的清脆笑声，从白老板的病房中传出。
　　这个笑声，是那么的记忆深刻，他一听就知道，是恶魔女范晓晓的声音。
　　丫挺的，她不在无菌病房区，鼓励陪伴她受苦受难的侄子，怎么还有闲心逸致，陪着他人说笑？
　　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吗？
　　言非凡瞅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小护士许珂，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许珂愣怔一下，再次听到了那咯咯的笑声，才有所醒悟。
　　她试探性的说：“两天前，那位范小姐就与白老板认识了，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老大，需要我过去提醒一下，让她注意一下谈话的音量吗？”
　　言非凡摇头道：“不用，他们这个音量也算节制，影响不了其他患者……”
　　他离开小红楼，直接来到了整形中心的一楼大厅。
　　稍等片刻后，等来了抱着一人多高，长嘴狗狗玩偶的余苏叶。
　　“非凡，听姐说，妍妍很喜欢她送的那个狗狗玩偶。我就想着把我这个也送给她，让她多开心一点，忘掉疼痛。”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余苏叶接着说：“我打听了，商场那个套圈活动，要一直持续到元旦呢。”
　　“非凡，下次你再给我多套几个，最好是把那一套五个全拿下。”
　　言非凡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来到妍妍所在的单人病房，言非凡就看到妍妍正在玩平板电脑。
　　两人这一对视线，言非凡就看到妍妍的眼圈立马就红了，随之就有眼泪溢了出来。
　　“言哥哥，疼，很疼！”
　　说完这话，妍妍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一旁的钟欣怡有些无语。
　　妍妍的这个表现，像极了两三岁的小娃娃，一个人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但是有亲人在身边，肯定会哇哇哭起来。
　　“再坚持一两天，就疼得不厉害了。”
　　言非凡安慰了一句，赶紧的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狗狗玩偶。
　　“妍妍，这个玩偶送你，让它陪着你一起度过难熬的日子。”
　　妍妍伸手接过玩偶，抱在怀中，破涕为笑道：“谢谢言哥哥。”
　　“这狗狗好大好可爱，它和若若姐送来的这一只，是一对吗？”
　　说着这话，妍妍又把床头上的那只癞皮狗玩偶拉了过来。
　　余苏叶介绍道：“它们都是一套的，还有至少三只其他品种和模样的。”
　　“妍妍，你好好恢复，到时让你的言哥哥给你送一套狗狗玩偶，好不好？”
　　“好！”妍妍干脆的应了一声，还不好意思的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又讪讪的解释说：“言哥哥，我不是不够坚强，这个疼，我也能忍受。”
　　“只是刚才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小小的……发泄一下，柔弱一下。”
　　“言哥哥，你能理解吧？”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能理解。”
　　“以前当我身体稍微不舒服的时候，我也是在我姐面前，什么都做不了的。”
　　他又忍不住感慨说：“有人可以依赖，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妍妍忽然一板一眼的说：“言哥哥，等我做完手术，就不用一人躲在小楼成一统了。”
　　“我会融入社会，学会本事，不在依赖爸妈，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他们的依赖。”
　　停顿一下，她又挥着小拳头，道：“我会努力的，成为更多人的依赖。”
　　心生欣慰的钟欣怡，笑道：“妍妍，你的愿望是美好的，我们也很感动。”
　　“不过任何宏大的目标，都需要从小小的事情，一步一步的做起来。”
　　“妍妍，你需要呢……”
　　钟欣怡教导说：“先让自己以更好的身心状态，度过这几次手术。”
　　“随后，通过不断的学习和他人交往，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
　　“继而，通过自己的优秀和努力，不断的创造价值，影响和造福他人，变成像你言哥哥那样，受人尊敬的大人物。”
　　妍妍翻了一下眼皮，说：“妈，你又在说教了。我可不是六七岁的小女孩，我都快十八岁了，你说的大道理，我都懂。”
　　她这话，让病房的几人都有些莞尔。
　　言非凡见妍妍的身心状态都不错，顿时安心不少。
　　他从小就没有朋友，对他好的家人也是廖廖，这让他格外珍惜身边之人。
　　陪着妍妍聊了一会，又和钟欣怡说了几句国际医院的筹备一事，言非凡和余苏叶就告辞走人了。
　　在回醉墨华庭的车上，余苏叶双手握住言非凡的右手，缓缓的说：“非凡，你现在是一颗参天大树，为许多人遮风挡雨。”
　　“我知道，你也会累。”
　　“非凡，我想像姐姐一样，也成为你想休息时，想偷懒时的依赖。”
　　言非凡用力的回握了一下，笑着说：“苏叶，你已经是了。”
　　“真的？”余苏叶是受宠若惊的小模样。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当然是真的。我姐是十次不着调中，能够靠谱一回。”
　　“令我是一直心累。”
　　“苏叶，你要比我姐靠谱多了。”
　　余苏叶有些可乐，笑着说：“非凡，姐姐要是知道，她在你心中是这样形象，她会不会很伤心啊？”
　　言非凡摇摇头，说：“她才不会，她会说正是她的不靠谱，才造就了我的靠谱。”
　　“她脸皮一直很厚，还擅长霸占功劳。”
　　余苏叶又笑了笑，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非凡，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真的想成为，让你能够放松安心的平静小港湾。”
　　言非凡再次握了握她的手，说：“我知道，我也没有开玩笑。”
　　他又进一步补充说：“我和姐姐都有不小的不安全感，外人很难走进我们的内心。”
　　“但是你，早已经被我和姐姐划为了最亲密的家人行列。”
　　“苏叶，一家人自然要互相依赖……”


第838章 以势压人
　　晚上过十一点，脸上伤势还没彻底消失的潘济川，回到了位于附属医院家属区之一芙蓉花园的家。
　　借助夜灯灰暗的光线，潘济川在玄关处挂好外套，换好鞋子，来到客厅，就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抬手轻敲了两下书房的门，再推门而入。
　　“爸……”
　　潘济川迎着对方的视线，对书桌后面，剑眉星目的父亲潘石金轻喊了一声，又上前了两步，来到了书桌前。
　　“爸，我需要一些钱！”
　　潘石金把视线投在了书桌上的几份资料，语带随意的说：“明早跟你妈要。”
　　“爸，我这次需要的有些多！”
　　潘石金再次抬头，问：“要多少？你要做什么？”
　　“先给十万吧。”
　　潘济川说出这个数字后，就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些头，乖乖的站好，不过目光却是不时瞄向前方，观察父亲的反应。
　　“爸，上周六我和人打架了，被一个无赖给讹上了，一系列检查花了不少钱。”
　　潘石金轻哦一声，说：“我就说嘛，你脸上这伤可不像是骑共享单车摔倒造成的。”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济川头抬了起来，讪讪一笑，说：“周六晚，有个家伙在新丰酒楼请我吃饭。”
　　“进入包间后，我才发现他们是别有目的，几个论文被拒的家伙想要言老师负责。”
　　“我自然是不肯，和他们争执起来。”
　　“恶语相向间，就冲动的动手了……”
　　潘石金打断问：“谁先动的手？”
　　潘济川又是讪讪一笑，说：“我当时太生气了，是我先动的手。”
　　他又急忙补充说：“都是学医的，心中都有数，都没下死手。”
　　“就是一个家伙，说是头被撞了，头晕眼花耳鸣恶心，这两天在医院做了全套检查。”
　　“我身上的钱，不够了。”
　　听到这，潘石金眉头一皱，问：“言医生让你独自处理这事？”
　　潘济川急忙解释说：“老师他还不知道有这事，我让其他人保密了。”
　　潘石金眉头舒展开来，又问道：“检查出什么损伤出来没？”
　　“没有！”
　　潘济川进一步介绍说：“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我拿着他的检查资料特意请邱阁医生和陈伯於医生看过了，他们都说没问题。”
　　“爸，那家伙就是一个无赖。”
　　潘济川变得愤愤起来，说：“那个混蛋已经延迟两年博士毕业了。”
　　“他的导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说是今年再不毕业，就做肆业或退学处理。”
　　“我猜，他这是把我当救命稻草给抓住了，想通过我让老师给他帮忙解决毕业问题，甚至还有毕业后的工作安排。”
　　说到这，潘济川又泄气道：“我查过包间的监控视频了，那个家伙在倒地后，确实头被撞了一下，但是看着力度应该不大。”
　　“只是……”
　　潘济川一脸无奈的说：“爸，你也清楚，脑伤这种事情，即便邱医生和陈医生也不敢百分之百说，他就一定没问题。”
　　“我只能是先给他耗着了。”
　　潘石金轻切一声，说：“阿川，平时你小子看着挺聪明挺机灵的，怎么真正的遇上事，就犯傻了呢？”
　　“真的让我有些失望。”
　　潘济川嘿嘿的一笑，说：“爸，我主要是不想把事情给闹大了，影响到了老师，还有爸你身上。”
　　“爸，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教我啊？”
　　潘石金轻哼一声，说：“我先问你，你们这次打架报警做笔录了没？”
　　潘济川赶紧的摇头道：“没有，小打小闹而已，没报警，也没让医院知道。”
　　“这不就好处理了。”
　　潘石金缓缓的说：“包间的监控视频，让新丰酒楼给处理掉，不难吧？”
　　潘济川有些傻傻的点点头。
　　潘石金轻哼一声，说：“不说言医生现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和你同门的朱剑、李天霖背后的长辈，能量也是大的很。”
　　“至少，他们的能量，都比我大吧？”
　　潘济川又懵懵的点了点头。
　　潘石金沉声说：“和你打架的那几个家伙，你搬出言医生，我，还有同门的长辈，告诉他们，如果还想在医学界混，都给我乖乖的听话照办。”
　　“你说，他们会不会遵从呢？”
　　潘济川有些醒悟过来，说：“爸，你是说，以势压人？”
　　潘石金轻轻的笑了笑，说：“也可以这么说，你明天就去……”
　　停顿一下，潘石金转而说：“还是我去吧，你显然对那家伙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我会郑重警告他，如果他是真的有脑伤，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但是，如果他别有心思……”
　　潘石金冷呵呵的说：“我会告诉他，以我和言医生的能量，只要许以小恩小惠，足以让其他人众口一词的改口说，是他率先动手，脑袋也是自己磕的，想要来讹人。”
　　“在他脑袋并没有损伤，却又一直赖在医院做昂贵检查的这个大前提之下，再加上其他人的证词，判个讹诈罪，是绰绰有余的。”
　　潘济川眉飞色舞的说：“爸，我要是他，只是想一想这很可能的后果，稍微有些理智，就不会再装病了。”
　　他又反思道：“我当时就应该硬气一点，背后有爸你，老师等大靠山，怕个屁啊。”
　　“那样的话，我就不需要白花几万块钱给他做各种检查了。”
　　潘石金轻轻一笑，又转而严肃的道：“阿川，你以前喜欢结交人脉，跟了言医生学习以后，就要注意收敛了。”
　　“言医生有许多人保着护着，不许其他人用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他。”
　　“这样一来，或许会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在你们的身上。”
　　潘济川认真解释说：“爸，我已经在注意这个方面了，自从做了老师的学生后，请客的邀请比之前要高了十倍不止。”
　　“我都是能拒则拒，很少参加。”
　　他又不好意思的说：“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当了老师的学生后，每天要做好多事，也没有多少闲暇时间了。”
　　潘石金一脸欣慰的说：“你这段时间的改变，我是看在眼中。”
　　“阿川，好好努力，早一日超越我。”
　　潘济川嘿嘿笑道：“爸，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就不在我的目标超越之列。”
　　“有老师不时指点，也能随时的去请教五大佬，还有充足的练手资源，有这么好的成长条件，三十六岁之前，成不了主任医师，我就该去跳楼了。”
　　潘石金忍不住乐道：“八年时间，我等着看你能不能兑现你立下的这个FLAG！”
　　这时，潘济川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一脸不解的说：“爸，医院打来的电话。”
　　“医院说，那个无赖出现了幻觉……”


第839章 你保证？你负责？
　　周二早上，言非凡乘坐卡宴车从小区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早上七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大学路上的过往车辆，虽然也有不少，但是很少有堵车的现象发生。
　　这还言非凡第一次早上上班遇到堵车。
　　而且，堵了都有五六分钟了，车子还是纹丝不动。
　　言非凡看着车窗外，非机动车道上，骑行共享单车的路人，不由的回想起了他自己骑行单车的那段畅行无阻的时光。
　　只是如今天气冷了，再骑着单车上下班，就比较受罪了。
　　而且，言非凡的那辆豪华单车，已经被田雨那家伙给骑走了，方便她每天骑着往来学校和醉墨华庭蹭饭。
　　又稍等片刻，言非凡就见去前面打探情况的段羽，快步走了回来。
　　段羽来到后车门前，介绍说：“言医生，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
　　听到这，言非凡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推开车门，快捷的下了车。
　　见状，段羽加快语速介绍说：“只是一辆私家车蹭到了一辆电动车，双方起了争执，互不相让。”
　　“我没看到现场有人躺着，也没看到血迹，她们吵架的嗓门不小，应该没人受伤。”
　　“言医生，你不必赶过去的。”
　　言非凡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一些碰撞造成的内伤，有时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显现出不适的后果。”
　　“我就过去看看，闲着也是闲着……”
　　段羽无奈，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事故现场停着一辆打横的红色轿车，几米外还有一辆倒地的电动车，路上还洒落着汽车大灯罩的碎片。
　　一辆轿车，一辆电动车，完全堵住了前行的三个车道，堵住了上百辆车。
　　车道上，还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在互不相让的扯着嗓子，相互指责。
　　这两人，一人戴着银灰色的电动车头盔，一人的发髻高到了头顶。
　　戴头盔的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背书包，也戴着头盔的七八岁小女孩。
　　言非凡注意到，小女孩裤子的右膝盖处有摩擦的痕迹，还有一些新鲜的浸湿痕迹。
　　“你们两个……”
　　言非凡气沉丹田，大声喝道：“闭嘴！”
　　得益于KTV的不时练习，言非凡的高音还是相当响亮的。
　　再加上，他是蓄力而出。
　　这一声“闭嘴”虽然不能说震耳欲聋，却也一时震住了两个吵架的女子。
　　趁着她们闭嘴安静的空挡，言非凡赶紧的自我介绍说：“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你们吵上天，又有什么用？”
　　“责任还得让交警来明确。”
　　“现场有摄像头，责任不会混淆，赶紧把车道让开，恢复通行。”
　　言非凡见吵架的两人又想开口，又大声道：“别吵，我先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
　　说着这话，他就把背书包的小女孩，领到了一旁的人行道上。
　　两个吵架的成年女子，把视线从言非凡身上撤回，狠狠的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去挪动自己的车子了。
　　头盔女子把自己的电动车，有些费力的推到人行道上，就见女儿的右裤腿被挽了上去，膝盖附近蹭去了一块皮，还在渗血。
　　“囡囡，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
　　头盔女子蹲在女儿身前，担心的问：“告诉妈妈疼不疼？”
　　“还有哪些地方有伤到？”
　　言非凡介绍说：“我刚对你女儿做完检查，她除膝盖这里擦伤外，其他地方无碍。”
　　“哦，一些惊吓，是在所难免的。”
　　言非凡补充了一句，又询问头盔女子，“你可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头盔女子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头短发，又活动了一下手脚，说：“我没什么事，谢谢医生你了。”
　　言非凡见她思维清楚，口齿清晰，眼睛清澈，耳孔和鼻孔也没有血迹，行动相当利索，也就没再对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时，那辆红色轿车，也在几米之外的路边，停了下来。
　　那个女司机没下车！
　　言非凡耳边又响起头盔女子的声音。
　　“医生，我也不是讹人的人，但是我和女儿被她撞了，这全套检查肯定是做的。”
　　“像什么核磁共振、全身CT啊，都是要做一遍的。”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转头看向头盔女子，说：“这位女士，像CT，X光这样的放射性检查，能不做还是不要做的好。”
　　“尤其对小孩来说！”
　　“为什么？”头盔女子不解的问！
　　言非凡耐心解释说：“它们其实都是使用放射性射线对人体进行透射检查，有一定诱发疾病的几率。”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又举例说：“根据国际辐射防护委员会的最新研究结果估算，以一座1000万左右人口的城市为例，每年大约会有350人，可能因照射X线诱发癌症、白血病或其他遗传性疾病。”
　　这可不是言非凡危言耸听。
　　他举例的研究成果，是切实存在的。
　　就统计数据分析显示，英国每年诊断出的癌症病例中，有0.6%是由X线检查所致。
　　在德国，这个数字是1.5%。
　　X线和CT检查更为普遍的岛国，每年新增癌症中，有3.2%是由这两项检查造成的。
　　我国还没有这样的研究数据。
　　但在我国CT，X光的检查，普遍存在着滥用，还有个人防护不到位的现象。
　　相比成年人，儿童正处于生长发育的高峰期，细胞分裂活跃，较之成年人敏感得多，且年龄越小越敏感。
　　如果短时间内，儿童接受较多次数的X线照射，危害就会慢慢累积，造成身体细胞不可弥补的损害，将来诱发癌症等病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头盔女子显然被言非凡的话语给吓住了，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医生，偶尔检查一次，应该没事吧？”
　　“我和女儿这次被撞，如果不做一次全身CT，怎么能够安心啊？”
　　“以后出了问题，对方不认，怎么办？”
　　言非凡谨慎的建议说：“非必要的X光和CT检查，能不做还是不要做。”
　　“在我看来，你，还有你女儿，这一次就没有必要做全身CT检查。”
　　头盔女子紧追着问：“医生，你能保证我和女儿没问题？”
　　“出了问题，你会负责？”
　　这个……
　　言非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这时，他就看到，骑着摩托车的交警终于赶到了。
　　言非凡伸手指向交警，转而说：“交警来了，你们去处理事故吧……”
　　他就看到，把红色轿车停在路边后，就一直没有下车的女子，也终于下了车。
　　言非凡被头盔女子刚才问的有些伤心，不想再掺合她们之间的事情。
　　他转身就准备走向停在不远路边的卡宴车，忽然硬生生的止住了转动的身形。
　　言非凡眼角余光发现，那个开轿车的女司机双眼忽然间滴滴的转了起来。
　　他转回身体，正眼看去。
　　那女司机的双眼，又恢复了正常。
　　要不是言非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真的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眼光看错了……


第840章 绵延不绝
　　当言非凡把自己的发现，告知红色轿车女司机之时，她表现的有些茫然不知，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眼睛的异常。
　　言非凡只得告诫她不要再开车了，赶紧去医院，报上自己的名字，让医生对她的眼睛、神经和大脑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至于头盔女子和她的女儿要不要做CT检查，言非凡没有继续劝说。
　　毕竟CT和X光诱发疾病，相比她们被撞留下身体隐患属于更小的概率事件，言非凡做不了保证，也负不了责。
　　他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缩了。
　　其实，国家已经出台了一系列的放射卫生防护标准，规范CT和X光等放射性检查。
　　但人们对这个问题的重视，远远不够。
　　在实际操作中，有不少的专业医务人员认为患者是偶尔来做一次放射性检测，即使没有防护，危害也不大。
　　患者，更是缺乏这方面的防护意识。
　　有许多患者在缺乏相关知识的情况下，盲目地主动为自己选择CT或X线检查。
　　很多人就像头盔女子那样，认为要做一次CT等检查，才会安心。
　　言非凡曾看到过一个调查数据，我国每年约有2.5亿人次接受放射性检查，而其中有20%的检查，是无临床意义的。
　　在言非凡看来，要避免放射性检查的滥用，需要任重而道远的教育普及。
　　尤其需要加强，对医院放射性检查的规范和监管。
　　相对来说，附属医院在这方面，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每次对患者进行放射检查时，都会对患者的非检查部位，尤其是脆弱的性腺、甲状腺等用铅板、铅围裙等进行屏蔽保护，以使放射损害降到最低。
　　这一段上班途中的插曲，让言非凡比往常来医院迟到了近二十分钟。
　　好在他上午不需要赶手术，只是跟着卢君老师学习，影响不大。
　　下午近四点，在小红楼办公室准备明天手术方案的言非凡，得到了确切消息。
　　段羽告诉他的。
　　骑行电动车的一对母女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还特别做了螺旋CT全身扫描。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轻叹一口气。
　　这种CT全身检查的时间长，其辐射量远远大于普通的X线检查，至少是拍一次胸片检查辐射量的400倍到600倍。
　　“言医生，我还查到了那个女司机的检查结果。你猜是什么？”
　　言非凡抬起眼皮瞅了段羽一眼，又把视线放在眼前的患者资料上。
　　“没什么好猜的，不是大脑，就是神经出了问题，没其他可能。”
　　段羽拍马屁说：“言医生，你可真厉害呢，初步检查是视神经瘤。”
　　“医生说，按照现在的病情分析，手术顺利的话，可以保留一只眼睛的视力。”
　　停顿一下，她又语带跃然的说：“本来那个女司机是挂不上号的，但是她报上了你的名字，又说了一下症状。”
　　“眼科医生立马把女子的优先级提到了最高，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找出了病因。”
　　“言医生，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啊，我不佩服都不行。”
　　言非凡再次把视线投在段羽身上，见她是一脸的讨好笑容，不由的轻笑道：“段羽，你可是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的，还这么不加掩饰的夸赞我。”
　　“说吧，你有什么事？”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言医生，那个罗记私房菜馆，不是接下来要重新装修成一家医院嘛。”
　　“我听说留下了很多的厨房用品，还有桌椅板凳什么的，不知处理了没有啊？”
　　“莫小磊认识一个老乡，也是在滨海做餐饮的，想多开一家分店……”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这种事情我可不清楚，你直接去找钟姐问一问吧。”
　　“你和她，又不是不认识！”
　　段羽嘿嘿一笑，说：“你是我的直属老大，这种事情还是先跟你说一下为好。”
　　“言医生，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你没有出去的计划吧？”
　　得到了言非凡的肯定答复后，段羽就蹭蹭的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潘济川的到来，再一次打断了言非凡的思索。
　　“潘济川，你脸上的伤？还有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被人给打了？”
　　潘济川老老实实的说：“老师，上周六晚，我和别人发生了一次小冲突。”
　　“不过，都是小伤。”
　　他活动着右手五指，说：“老师，我这手也是皮肉伤，不会影响我的手术能力。”
　　言非凡以老师的口吻，严肃的说：“手对一名外科医生的重要性，你是清楚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多注意！”
　　“老师你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潘济川乖巧的应了一声，又接着说：“老师，和我发生冲突的其中一人，今早上被初步诊断为精神分裂。”
　　“他的家属来了，吵吵闹闹的，说是要让我，还有……老师你负责！”
　　言非凡脸色一沉，说：“让我负责？怎么还有我的事情？”
　　“老师，是这样的……”
　　潘济川把这几天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又郁闷的说：“本来我想着，自己把这件事给处理好，不跟老师你添麻烦的。”
　　“没想到那无赖家伙昨夜出现了幻觉。”
　　“今早上请精神科的谭筱医生给他做了诊断，初步判断是得了精神分裂。”
　　“下午他的家人来了，一口咬定他的精神分裂，是老师你和我给造成的。”
　　潘济川一脸愤愤的说：“一个延期了三年，快要被医院扫地出门的博士生，其精神压力自然是很大的。”
　　“我造他成的精神压力，最多是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却让我，还有老师你承担所有的责任，真是岂有此理。”
　　言非凡有些恍然，说：“快被退学了，这个关键时期，还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他的论文被退稿，难免心理压力骤增，然后破釜沉舟的使用了讹人方法。”
　　“这又进一步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最终精神承受不住……”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缓缓的问：“他有家族精神病史吗？”
　　潘济川摇头道：“说是没有。”
　　“不过，老师你也清楚，精神病向来被忌讳，即便得了也都是藏着瞒着，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才能确认真假。”
　　“老师，我亲自去他的家乡做调查。”
　　言非凡摆手道：“你就不要去了，没必要让自己陷入险地，让医院医务部专门处理此事的人去调查就是。”
　　他又叹了口气，说：“这乱七八糟的事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总是绵延不绝。”
　　潘济川一脸自责的说：“老师，是我自以为是，没有处理好，给你添麻烦了。”
　　言非凡摆摆手，说：“这事不怪你，谁也不想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件事，就交给医院去处理吧……”


第841章 多看看
　　在潘济川说完无赖家伙的事情离开办公室后，言非凡感觉到了来自精神深处的疲累，还有郁结。
　　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
　　医生在医院日常所见，还有处理的，多是病人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还有死别。
　　这些，可不会让医生心情愉悦。
　　再加上工作压力大，需要有不小的精神抗压能力。
　　不过，抗压能力再是厉害，这不好的负面情绪日积月累的多了，也是需要一定方式进行排解和释放的。
　　不然，医生不是抑郁，就是精神崩溃。
　　自从上次发高烧，已过去一个半月。
　　过去的这段时间，言非凡一是心忧自己的身体，二是持续工作，三是乱七八糟的破事还不少，就没好好的放松过。
　　积累到现在，言非凡觉得，是时候给自己安排一次彻底放松的活动了。
　　这让他不由的想到一个人。
　　上次被那人安排的千岛湖周末旅行，言非凡感觉还是相当舒适的。
　　风景不错，整个游玩过程也相当舒服。
　　最主要的是，费用相当实惠。
　　言非凡觉得要调整一下工作日程，再抽出一些空闲时间，让那位玖真咨询策划的许真经理，给安排一个放松活动。
　　做下这个决定后，言非凡立马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心情也明朗许多。
　　这或许就是正向期待的力量？
　　心情不错的言非凡，在下午又陆续收到了两条不错的信息。
　　第一个消息是，第二批次的深度昏迷患者次声波唤醒试验治疗，终于有了成果。
　　由神经内科陈伯於医生等人负责的小组，终于有一名患者在今下午苏醒。
　　第二个好消息是，唐晴苏醒了。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身穿着防护服，走进了唐晴所在的ICU病房。
　　躺在病床的唐晴，身体上还插着三根引流管，脸色苍白的像一个瓷娃娃。
　　虽然她身上的伤势严重，伤处不少，但是她的一张脸，却是幸运的未伤分毫。
　　或许，这是老天爷也给言非凡面子，不想让他的辛苦杰作，付之东流？
　　言非凡先是扫了一眼几台监视器上显示的身体生理数值，又查看了一下唐晴身上的伤口恢复情况，轻轻点点头。
　　他迎着唐晴虚弱的目光，说：“你算是挺过来了，明天这个时间就能移出ICU。”
　　“再休养两三个月，又能活蹦乱跳了。”
　　唐晴动了动嘴唇，声音小小的说：“言医生，谢谢！”
　　停顿一下，她又积蓄力量说：“我当时就知道自己伤的很重，我心里清楚的知道一点，只有言医生你能救下我。”
　　“我就不停的给救护车上的医生说，一定要联系你，一定要联系你。”
　　“果然如此，我在言医生你的救治下，终于活了过来。”
　　言非凡谦虚的道：“没有救护车上的医生给你止血包扎，在第一时间把你送到医院。”
　　“没有医院其他医护人生的一起努力，单凭我一个人，可救不了你。”
　　唐晴脸上挤出一点感激表情，说：“我知道，我能活下来，离不开很多人的努力。”
　　“言医生你肯定是出力最大的那一位。”
　　“下午一位医生给我做检查时也说了，如果不是言医生你出手，我十有九八就死了。”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转而道：“那个，幕后主使，你知道了吧？”
　　唐晴微微点点头，说：“知道了，警察给我说过了。”
　　“真没想到，会是他！”
　　唐晴轻呼出一口气，又接着道：“我原本以为遇到了托付一生的白马王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言医生，为什么一个又一个，我就是遇不到，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呢？”
　　这个……
　　不小心遇到一个渣男，很正常。
　　但是遇到的接二连三都是渣男，那就需要更多考虑自身的原因了。
　　问题是一些女子就是不自知，还断言，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绝了。
　　只是唐晴如此凄惨的躺在病床上，言非凡也不好再拿话语嘲讽刺激她。
　　他转而说：“我在警方那里有关系，得到了更多的一些内幕信息。”
　　“那个家伙其实也不想置你于死地，只是想让你断条胳膊或腿，再毁个容的。”
　　“只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真的是太过疲倦了，没能控制住车速和撞车位置。”
　　“还有……”
　　言非凡又爆料道：“那家伙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找到人手对付你，是因为他早有谋划。”
　　“只不过他要对付的人，是他有钱的妻子，还有他的岳父岳母。”
　　“唐晴，你这也算是英勇的牺牲了自己，间接救了他妻子一家人。”
　　唐晴脸上露出了苦涩表情，说：“这样的英勇牺牲，可不是我想要的。”
　　“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真没看出来他的心竟然是那么狠。”
　　“相比之下，田东山还算是不错了。”
　　她又轻声喃喃的说：“那一晚，田东山给我打来电话，他说，让他任玩一个月，我和他之间就一笔勾销。”
　　“我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要面对。”
　　“我就想着，事情闹的不算小，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出来没多久就撞车了。”
　　“当时我心里第一个念头，是田东山…”
　　唐晴声音是越说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言非凡晓得，她这是精力耗尽，又昏睡了过去。
　　他又瞅了一眼几台监视器上，跳跃变动的数值，发现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就离开了ICU病房。
　　言非凡一坐上回家的卡宴车，开车的段羽就带兴奋的说：“那些厨房用品，餐具桌椅，还有室内装饰什么的，钟姐说，全交给我们来处理了。”
　　“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在五天之内，把东西全部清理打扫干净，达到让装修公司可以直接进场施工的程度。”
　　“嘿嘿，我知道这是钟姐看在言医生你的面子上，在照顾我和莫小磊。”
　　“言医生，赚的钱，有你一份！”
　　言非凡乐道：“你们自己留着吧，我又不缺你们这点钱。”
　　段羽一边开车一边笑道：“言医生你当然不缺钱，但这钱是你应该得的……”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有关部门那个大肚男打来的。
　　“言医生，明天晚上七点会有人接你去美国领事馆，段羽也会陪着你。”
　　“其他的手术成员，他们那边会安排。”
　　停顿一下，大肚男又接着说：“言医生，如果他们中有人邀请你用餐，或参观什么的，方便的话，可以答应下来。”
　　“你记忆力好，有机会就多看看……”


第842章 保证实现
　　在言非凡的安排之下，朱剑和贝瑞除了在医院解剖室练手之外，还可以在整形中心接点小手术，或是来急诊科救治伤员。
　　急诊科对于技术相当不错的免费劳动力，那是相当的欢迎。
　　尤其是贝瑞，不仅伤口处理技术不错，那张扬又炫目的西方之美，让急诊科的青年医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走路都是带风的。
　　贝瑞作为言非凡唯一的外国女学生，再加上其醒目的个人外在条件，在附属医院也算是小有名气。
　　听说，已经有不下一二十人立下宏愿，要牺牲自己，为国争光，用个人魅力让贝瑞变成中国人的媳妇。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人能让贝瑞有特别的关注。
　　今晚近七点，吃过晚饭的贝瑞，还有朱剑，再一次来到急诊科帮着处理伤员。
　　附属医院作为超一线城市滨海最好的医院，最不缺的就是病人或伤员。
　　贝瑞选了一个左脸被碎玻璃划出一道十二厘米长伤口的倒霉蛋兼幸运儿，使用整形技术细心的处理起来……
　　这个时间，急诊科的每位医生都在忙碌，还没有空闲时间来贝瑞这里献殷勤。
　　就见一位身材颀长，黑头发，灰眼睛，中西混血的青年男子，自信满满的来到了贝瑞所在的隔间前。
　　“哈克曼医生，你好！”
　　混血男子风度翩翩的用英文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来自纽约长老会医院的普外主治罗伊·福克医生。”
　　贝瑞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就没在搭理他，继续处理伤口。
　　福克医生继续自我介绍，“我母亲是余苏叶医生的姑姑，也就是言非凡医生的姑姑。”
　　“中国人是很重视血缘和姻亲关系的。”
　　中文名叫余泽南的家伙，见对方依然不为所动，进一步的诱惑道：“或许，我可以通过余苏叶医生帮你说几句话……”
　　他拉着长音，说：“让言非凡医生留你在身边学习，而不是以练习的名义，把你发配在这里重复处理简单的伤口！”
　　贝瑞脸上终于露出意动的表情，正眼看向余泽南，怀疑的问：“你真的可以做到？”
　　余泽南露出浅浅的笑容，说：“我说过，中国人很重视血缘和姻亲关系。”
　　“你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多少难度。”
　　停顿一下，他又欠身转而说：“哈克曼医生，等你休息之时，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贝瑞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说：“我大概九点半左右休息。”
　　余泽南欣喜的确认的问：“哈克曼医生，那我九点二十五过来接你？”
　　贝瑞笑眯眯的点点头。
　　余泽南很有礼貌的欠身离开。
　　贝瑞在对方转身后，笑容瞬间收敛，又鄙夷的撇撇嘴，继续眼前的伤口处理……
　　贝瑞接连处理了三名伤者，这一波就诊的小高潮才算是平息下去。
　　她接过朱剑递过来的一瓶水，道了一声谢，拧开喝了一大口。
　　朱剑状是随意的问：“贝瑞，那个搭讪你的混血男，你们之前认识？”
　　贝瑞轻笑着说：“只是两三天前，在老师的办公室碰过一面。他刚才过来介绍说，和老师的女友有血缘亲戚关系。”
　　停顿一下，她又语带不屑的说：“动机不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想占便宜，吃豆腐。”
　　朱剑很是不解的问：“那你还答应和他一起去喝咖啡？”
　　贝瑞眨了下眼睛，还咬了下嘴唇，说：“为什么不呢？他看上去挺帅，挺可口的！”
　　朱剑有些愣怔，随即有些失望和生气的脱口而出说：“贝瑞，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贝瑞脸色一板，冷声说：“朱剑，你给我说清楚，我是哪种人？”
　　朱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的道歉说：“贝瑞，对不起。”
　　“我错了，不该批评你的生活方式。”
　　“只是……”
　　朱剑迟疑了一下，又解释说：“我们中国人都相对的传统一些，个人生活方面没有那么的……随便。”
　　他见贝瑞脸上露出了怒色，赶紧补充说：“贝瑞，我也知道，这是你的自由。”
　　“但这是在中国，老师他很可能会看不惯。老师他一旦看不惯……”
　　贝瑞气呼呼的质问道：“朱剑，你认为我……随便？”
　　“朱剑，你是不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认为美国女孩都很开放，都很随便，随时随地就能脱衣上床？”
　　贝瑞语带气愤的说：“朱剑，我告诉你，美国的很多教会女孩，远比你们中国女孩更加的保守，也更加的自律。”
　　“我就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女孩。”
　　贝瑞不等对方开口，又追着问：“朱剑，我们在一起工作和学习，也有不短时间了，你对我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朱剑见对方反应这么大，晓得自己很可能是误会对方了。
　　他认真回道：“贝瑞，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美丽性感，聪明努力，上进自律的女孩。”
　　“只是你刚才说对方帅气可口的表现，有些打破我对你的一贯认知！”
　　贝瑞轻哼一声，语气却和缓了下来。
　　“我刚才，只是和你来了一个玩笑，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严肃沉闷无趣。”
　　“没想到你还信以为真了。”
　　“这也证明，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不够信任。”
　　朱剑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板一眼的说：“贝瑞，有些玩笑是不好开的，我们都比较敏感和在意那方面的事情。”
　　贝瑞一脸受教的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她又接着解释说：“我之所以答应那家伙的邀请，也想看看他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贝瑞又一脸自信的说：“朱剑，只要我不想，其他人是不可能占我便宜的……”
　　此时此刻，回到醉墨华庭住处的言非凡，已经吃过了晚饭。
　　在他和余苏叶说起想要两三天时间，好好放松一下时，得到了她的大力赞同。
　　随之，言非凡拨通了许真的电话。
　　“许经理，我是附属医院的言非凡。”
　　“我想请你安排一个两三天的游玩放松项目，时间，暂定在半个月后的周末。”
　　“至于人数……”
　　言非凡盘算了一下，姐姐、余苏叶、段羽和冯俭，还有小舅、小舅妈。
　　那个时候，妍妍应该也恢复差不多了，出游应该没有问题。
　　“先暂定为十人吧。”
　　“要求，在国内，清静，风景好，以身心放松为主。”
　　“许经理，可以实现吗？”
　　许真欢快跃然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的要求，就是我们服务的最低标准，保证实现。”
　　“我们会尽快做好安排，供您审阅……”


第843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周三中午近一点，朱剑、贝瑞、余北桦、李天霖和潘济川几人一个不落的齐聚小红楼言非凡的小办公室，等着言老师回来。
　　这是之前，言非凡见他们几个经常来找他请教医学问题，有时来的不凑巧，还会打断他的思考。
　　再者说，作为他们几个名正言顺的老师，言非凡也不能老是把他们丢给他人教导，总得尽一下老师的职责。
　　所以，言非凡就定下，从本周开始，每个周三下午，作为答疑解惑和上课时间。
　　其他时间，除非紧急且重要的问题，能不打扰就不要来打扰他了。
　　朱剑仔细观察着身边翻看医学期刊的贝瑞，想找出她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看了一会儿，朱剑还是似是而非。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贝瑞，昨晚探出那家伙有其他目的没？”
　　贝瑞翻了一页期刊，也没看朱剑，语带随意的说：“没，那家伙就是把我当做了猎艳目标，一心想着占我便宜。”
　　听到这话的潘济川，赶紧问道：“贝瑞，谁想占你便宜？占到了没？”
　　“究竟占到了没？”李天霖也关切的问。
　　贝瑞合上期刊，抬头迎着这几人探究目光，一脸玩味的问：“你们是想那人占到便宜？还是没占到啊？”
　　李天霖着急的说：“自然不想你被人占到便宜啊，我们都没占到的便宜，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贝瑞扫了几人一圈，语带鄙视的说：“就你们几个，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还想占我便宜？”
　　“想的美！”
　　这话让朱剑、李天霖几人是面有讪讪。
　　贝瑞哼了哼，又转而说：“昨晚那个家伙，胆大直接，还想潜规则诱骗我。”
　　“只是可惜，我早已经摸清楚老师的品性，没有被他蒙骗。”
　　“潜规则诱骗？”余北桦有些疑惑。
　　朱剑介绍道：“昨晚邀请贝瑞的那家伙，是余苏叶医生那位美国姑姑的儿子。”
　　余北桦若有所悟，说：“那一位虽是苏叶姑姑血缘比较近的表哥，但是他一直在美国长大，品行如何，都是不知的。”
　　“如此看来，他的品行值得商榷。”
　　这时，潘济川又开口道：“贝瑞，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有对你的贼心了，你也说句痛快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或是明确一下你的标准，我们也做到心中有数，或是彻底死心！”
　　贝瑞一一看到朱剑、李天霖、余北桦，还有潘济川明亮的目光，缓缓的说：“坦白说，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至于标准，那就是医术能赢得我的敬佩，至少也要强过我。”
　　“我一向喜欢厉害的男人。”
　　注意到几人的目光陡然变得炙热，贝瑞看向潘济川，道：“你就算了，没希望。”
　　“为什么我就算了？”潘济川生气了。
　　贝瑞直言不讳道：“你个子矮，长的也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在朱剑、李天霖和余北桦的忍俊不禁中，潘济川是怒了。
　　“贝瑞，你这是对我的侮辱，你明明说的标准是医术上的厉害，不是身体和外在。”
　　贝瑞一脸无辜的解释说：“潘济川，我可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浪费心思。”
　　“虽然我对外在条件没有具体要求，但也有一条及格线的。”
　　这个解释，让潘济川出离了愤怒。
　　李天霖一边笑一边安抚，说：“潘济川，一开始就出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就不会不错过其他的选择。”
　　“像我们三个，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也说不准啊！”
　　潘济川恨恨的说：“胜利者可不一定就是你们其中一人。”
　　这话让朱剑、李天霖和余北桦警醒。
　　这时，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这几人赶紧的站起来，就见言非凡快步走了进来。
　　言非凡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说：“你们一个个来，先说一下最近的工作，看过的书或论文，还有什么所得。”
　　“最后是积攒下来的疑问。”
　　这时，潘济川端着一杯茶，殷勤的放在了言非凡的书桌上。
　　言非凡手一指潘济川，说：“你先来！”
　　潘济川赶紧的站好，边组织语言边说：“最近一段时间完成的工作……”
　　“最近一个月，在解剖室和心外科实验室解剖了大小不同的心脏，十二颗。”
　　“在心外科旁观，或以助手形式，观摩和学习了……十四台手术。”
　　言非凡打断道：“有手术观摩笔记吗？”
　　“老师，有！”
　　潘济川应了一声，赶紧从白大褂外面的大兜里取出平板电脑，调出文件递了过去。
　　言非凡快速的翻看起来。
　　只是随着他翻看页数的增多，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这让潘济川也变得心生惴惴。
　　言非凡把平板电脑往办公桌上一丢，很是不悦的说：“十四台手术，你竟然观看了九台不同类型的心脏手术。”
　　“潘济川，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过目不忘，还是认为自己很厉害，一台手术只是看过一遍，就能记住了？”
　　潘济川急忙摇头道：“老师，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是我太过贪心了。”
　　“我应该从基础的手术开始，稳步前进，不应该好高骛远，贪多贪高。”
　　言非凡又看向余北桦、朱剑等人，严肃的说：“我之所以让你们做三个月的解剖任务，就是让你们明白基础的重要性。”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道：“你们不要心急了，我几个月可以做到的事情，不代表你们也能做到。”
　　“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
　　“关于你们的成长，我心中有数，我会根据你们的基础和进步，做好安排的……”
　　这话，言非凡其实说的是很心虚的。
　　他一看潘济川的手术观摩笔记，才意识到自己疏忽。
　　像心外五大佬、邱阁医生、王川和秦颖老师虽然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医生，但是他们对潘济川、余北桦、朱剑、李天霖等人都是就事论事的指点，而系统性的教学框架，还是需要言非凡来为他们打造。
　　现在，言非凡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老师，终于有了尽心尽责的老师样。
　　知道自己不足和疏忽的言非凡，快速的思虑一番，缓缓的说：“今天是第一次就你们的学习情况进行沟通，我想的有些草率了。”
　　“一下午就和你们五人沟通完毕，有些不可能，能完成一人就不错了。”
　　“朱剑、贝瑞、余北桦、李天霖，你们先去忙吧，我争取两周之内和你们做一次一对一的深入交流……”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进了办公室。
　　是秦颖老师。
　　言非凡起身相迎，就听秦老师语带急切的问：“非凡，六个月大婴儿的大拇指植接手术，你现在能做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应该可以了！”
　　秦颖满意的点点头，说：“我猜你也应该可以了，那就准备一下。”
　　“两个小时后做手术。”
　　言非凡赶紧说：“老师，我今晚有手术安排。”
　　秦颖一摆手，说：“只要不是紧急手术，就另外安排时间，或让他人来做。”
　　“六个月婴儿的手指植接，华南这几个省市，如今也就你能做了。”
　　言非凡取出手机，说：“老师，我需要先打一个电话……”


第844章 差之毫厘
　　“美国领事馆手术，推迟到明天中午？”
　　言非凡把婴儿大拇指植接手术，还有他的想法在电话里告知了有关部门的大肚男。
　　对方在电话里沉吟一会儿，回道：“言医生，可以，我会通知美方，做好协调的。”
　　这个答复，让言非凡心中一松。
　　他真担心对方以国家利益和外交关系为重，回绝他的安排。
　　真出现这种情况，言非凡不知道自己是该坚持呢，还是坚持呢。
　　“谢谢领导体谅。”
　　言非凡客气了一句，又语带担心的问：“那个，临时推迟手术，不会引发对方的抗议，影响双方的关系吧？”
　　大肚男在通话里轻笑道：“不会，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换句当下最流行的一句话，我们中国人不吃他们那一套了。”
　　停顿片刻，大肚男又呵呵笑道：“最重要的是，手术这件事上，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拥有绝对主动权，是你卡他们脖子……”
　　顺利解决了晚上的手术安排，言非凡立刻开始为自己人生的第一台婴儿手指植接手术做准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现代医学，尤其是外科医学的发展，与手术设备和器械的研发和提升，密切相关。
　　在手术显微镜应用于临床手术之前，外科医生无法对直径两三毫米以下的血管和神经等人体组织做缝合。
　　有了手术显微镜后，让显微手术迅猛发现，大幅度提升了肢体植接、器官移植等精细手术的成功率。
　　不过，受限于显微手术器械精度，比如显微手术针的标准针径为0.1毫米，外科医生很难对直径小于0.5毫米的人体组织做缝合。
　　精度更高的显微手术器械，也有。
　　如今世界上最细小的制式手术针，它的针直径只有0.03毫米，针长0.8毫米。
　　与之配套的缝合线，更是肉眼难以看到，直径仅为0.012毫米。
　　这种极细手术针，让0.5毫米直径以下的血管、淋巴管和神经的缝合手术得以实现，让婴儿的手指植接手术成为可能。
　　只不过，受限于外科医生的操作精度极限，这种极细手术针，很难有外科医生可以驾驭得了。
　　这样的超级显微手术，对外科医生的操作稳定性和操作精度，要求极高。
　　这不是靠勤学苦练就能练就的，可以说，它就取决于一个人的天赋上限。
　　如果把没有受伤之前的秦颖医生也算进去，就言非凡所知道的，如今全国也就有四名外科医生，能驾驭这极细显微手术针做超级显微手术。
　　言非凡的手术操作精度和稳度，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擅长所在。
　　这也是他能把整形修复手术做的那么完美，能他人所不能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在唐铮的整形修复手术中，言非凡对自体移植的一根根肌肉束、血管和神经系统做精细缝合，其缝合的血管和神经，最小直径已经达到了0.4毫米左右。
　　当时，言非凡使用到的最小非标准显微手术针直径为0.05毫米。
　　婴儿的手指植接，需要缝合的血管和神经，其最小直径为0.3毫米，甚至0.2毫米。
　　这对言非凡来说，绝对是一项挑战。
　　他自忖，以他自己的技术水平和经验积累，可以应对。
　　但是，在正式手术开始之前一些练习和熟悉，是必须且必要的  言非凡把潘济川、余北桦、朱剑等学生都给打发走，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和秦颖老师一起，前往创伤外科。
　　在术前，言非凡需要使用创伤外科的手术练习室做练习。
　　言非凡医学研究室规模太小，没有自己的练习室，让他越发感觉到了不便。
　　只是医院的办公室相当紧张，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借用其他科室的场所。
　　好在他的脸面足够大，总能有求必应。
　　出了办公室的门，言非凡赶紧接过秦颖老师手中提着的手术器械箱。
　　这个箱子就像是长方体手提小文件箱，有四十厘米长，三十厘米高，金属材质，磨砂灰色，正面烙印着几个岛国文字。
　　这是一套直径0.03极细显微手术针，还有与之相配套的超级显微手术器械，
　　言非凡提在手中掂了掂，约八斤重。
　　他有些好奇的问：“老师，这么一套手术器械，多少钱？”
　　“你先猜一猜！”心情不错的秦颖，难得的卖起了关子。
　　对手术器械一块，言非凡了解不多。
　　他只是晓得，一套质量相当不错的标准显微手术器械，从小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四五十万？”言非凡预估了一个数。
　　秦颖也没继续吊胃口，直接回道：“一百四十二万，还是打了折扣的。”
　　“竟然这么贵？！”言非凡有些惊讶。
　　秦颖轻叹道：“岛国那边在特种钢材，还有精密加工这方面，还是相当有优势的。”
　　“这种规格的极细显微手术针，也就他们能做，独此一家，自然要价昂贵。”
　　停顿一下，秦颖又接着说：“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医用市场太小了。”
　　“全世界一年也就能卖出去一二十套吧？其他各国企业不值得投入大量资金研发。”
　　这让言非凡不由想到了一件事。
　　说是之前自来水笔芯的那个小小钢球，国内不能生产，受制于外国。
　　在爱国网友的大力呼吁之下，国内知名钢厂投入研发资金，生产了一炉钢材。
　　据说那一炉钢材，就能满足全世界好多年的笔芯小钢球生产所需了。
　　言非凡所知，一些高精尖的细分领域，市场小，研发和配套投入又高，这样的企业很多在世界上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言非凡又想起一事，问：“老师，晓丹姐与那个家伙分手了吧？”
　　秦颖嗯了一声，又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家伙应允的五百万……”
　　言非凡接过话，说：“老师，你不用放在心上，对方食言就食言了。”
　　“作为试验手术，肯定会有不足之处，何况是那么关键的部位，那家伙以达不到他的理想要求拒绝支付，也能说得过去。”
　　言非凡又轻笑道：“他至少还提供了一百万的前期研发资金，我们一点也不亏。”
　　秦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非凡，以我为戒，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都要落实在纸面协议上，免得事后不认账。”
　　言非凡重重的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创伤外科的一间手术练习室，做起了准备工作。
　　这一次，言非凡戴的不是外科口罩，二是全封闭的手术头罩。
　　外观看起来，有些像宇航员的头罩，有自己的呼吸循环系统。
　　这是给传染病患者做手术时佩戴的。
　　言非凡戴这样的手术头罩，因为极细显微手术针，还有手术缝合线太小太轻，他呼吸重一些，就有可能给吹跑了。
　　真的给吹跑了，这一台手术就不用做别的了，所有手术成员就得都拿着放大镜，趴在地上找手术针了。
　　做好准备后，全副武装的言非凡，站在显微手术镜前，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需要保持呼吸和心跳的稳定，不干扰双手的操作。
　　这种层次的手术，是真正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持针的手指稍微移动的大一些，很可能就跑出显微镜的手术视野了。
　　十几次的呼与吸后，言非凡用眼神示意秦老师，练习可以开始了……


第845章 太夸张不像是真的
　　下午过三点，小红楼手术家属等候区。
　　这里聚拢着着泾渭分明的三堆家属，不时瞄向紧闭的手术区隔离门，或焦急，或不安的在等待各自家人手术的完成。
　　距离手术区隔离门最远的等候区域，前后排坐着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两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
　　年轻男子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
　　“又在玩手机！”
　　猛然一声怒斥让年轻男子浑身一颤，赶紧的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发怒的几位老人。
　　“爸，妈，岳父，岳母，媳妇，我只是查一查主刀医生是何许人物。”
　　“你们看……”
　　年轻男子把手机屏幕上的字，放大了一些，再一次的展示给他们。
　　“给点点做手术的这位言非凡医生，竟然是一位九十后，连三十岁都不到。”
　　“爸，他能行吗？”
　　“你托了那么多人，托来托去别到了最后，找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医生。”
　　年轻男子又提醒道：“他的要价可是二十五万的手术费，具体结算时，说不定更高。”
　　“我可是打听过，一般的手指植接手术也就是大几万块钱，十万左右。”
　　“爸，我们不会被骗了吧？”
　　方脸黑白短发的父亲瞪了他一眼，说：“被骗？你纯粹是想多了。”
　　“这里，可是国内排名前十滨海大学附属医院，你还以为是我们市里的三甲医院啊。”
　　“这么大，又这么有名的一家公立正规大医院，是不会骗人的。”
　　年轻男子的岳父，头顶已经全秃了，唯有后脑勺还有一片头发。
　　他伸手拿过女婿手机，快速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内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老李啊，网上写的这一位言非凡医生，不仅年轻，还是什么成就非凡的天才医生。”
　　“不仅如此，他还是解放军总医院，百宁医院的特聘专家。”
　　“他研创了什么国内外唯一的肿瘤穿刺技术，还有什么国内外首创双主刀手术法……”
　　“这宣传手法，如此夸大浮夸，看上去就是民营医院搞得包装宣传那一套啊。”
　　“老李啊，我们真有可能被骗啦。”
　　被喊做老李的方脸男子，接过秃顶男递过来的手机，刚想查看，耳边又传来儿媳妇的一声惊呼。
　　“我在附属医院的官网上查到这人了。”
　　“爸，妈，你们看，他竟然只是一位住院医生，连主治医师都不是。”
　　这个消息让老李心中一沉，赶紧用手机，在网上搜索言非凡这个人。
　　这一搜不要紧，一下子出来了好几万条搜索记录。
　　老李相继点开了几条看过，那一颗心是一沉再沉。
　　才二十五岁，仅仅是附属医院的住院医师，这夸张的也太没边了吧。
　　他娘的还是军方一等功获得者。
　　和平年代，荣立一等功最起码也得来个全残，丢多半条命才行啊。
　　还有这个年头，和军方，和军队医院扯上关系，并大肆宣传的医生，十个里面有十个都是大骗子。
　　真正的有实力有技术的名医大医，哪有这么卖力宣传自己的。
　　像附属医院这样的国内顶尖医院，也开始堕落了，任由一名年轻医生借着医院名头在招摇撞骗？
　　不能吧？
　　老李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亲家，还有儿子儿媳的责怪目光。
　　怀揣着对医院的最后一点信任，老李为自己分辩道：“我是托关系联系到的我们市人民医院的古院长给介绍的。”
　　“他应该不会胡乱介绍吧。”
　　“再说这里是附属医院，不会胡来的。”
　　年轻男子语带着急的说：“爸，那位古院长估计也是又托了别人。”
　　“这人托人的，说不定中间哪个环节就出了问题。”
　　“谁说正规大医院就不能骗人了？那些骗子就是利用我们了这个心理。”
　　说着这话，年轻男子就站了起来，朝手术区隔离区走去。
　　“你要干什么？”老李起身质问。
　　年轻男子转身回道：“我们不在这里做手术了，点点才进去半个小时。”
　　“那个护士说，这台手术要十个小时，现在停止手术还来得及。”
　　“二十几万，可不能被人给白白骗了。”
　　老李迟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自己就是被骗了。”
　　“联系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能给点点做手术的，如果因为我们的猜疑结束手术，又过了肢体保存时间，点点大拇指可就永远没了。”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说：“爸，现在手术技术已经非常厉害了。”
　　“我就知道有一种大拇指再造手术，可以用脚趾再造点点的大拇指。”
　　“不过，这需要等点点七八岁以后。再过七八年，手术费肯定也会便宜许多。”
　　听到这，老李就怒了，呵斥道：“你个混小子，你知不知道，点点没有大拇指，在别人的异样目光中长大，会给他的性格成长造成多大的影响。”
　　“钱，钱，你就想着钱……”
　　老李是越说越生气，“要不是你这混小子，点点大拇指也不会被挤掉。”
　　说着这话，老李就来到了儿子近前，伸出巴掌就胡乱的拍打起来。
　　年轻男子不敢躲，赶紧抱头蹲了下来，任父亲在自己身上出气。
　　这一闹，旁边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旁边家属中，一位四五十岁长脸中年人，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请安静一些，这里是医院！”
　　老李赶紧的停住了手，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心情失控了。”
　　他又指着抱头蹲着的儿子，说：“我这个混蛋儿子发脾气用力关门，一不小心把孙子的大拇指给挤掉了。”
　　“可怜我孙子，还不到七个月大啊。”
　　说着这话，老李又生气的踢儿子一脚。
　　长脸男子语带惊讶的说：“才七个月大？这样大孩子的手指植接手术，国内可没几个医生能做的。”
　　“哪位医生给你孙儿主刀？”
　　听对方这么说，老李就知对方是一位内行人，赶紧的说：“托人请的言非凡医生。”
　　“敢问，您对这位言医生了解吗？”
　　长脸男子轻哦了一声，轻笑着说：“既然是言医生给你孙儿主刀，那就不用担心了。”
　　“言医生他是一位外科天才，他接下的手术，都能顺利完成。”
　　这话让老李安心不少。
　　他又确认的问：“我在网上看到，这位言医生才二十多岁？”
　　“我们说的是同一人吧？”
　　长脸男子轻笑道：“是同一人。正因为他年轻，所在他才是天才。”
　　老李不由的长松了一口气，又再次确认的问：“我在网上查过这位言医生，上面对他的介绍有些令人不敢相信，太过夸张的都不像是真的了。”
　　长脸男子呵呵一笑，说：“网上对言医生的介绍，一点不夸张，那都是真实可信的。”
　　老李感觉这颗心踏实了。
　　他又一脸客气的说：“我是来自浙省平湖的李实志，听您说话，对医学挺了解的。”
　　“能否冒味问一下……”
　　长脸男子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道：“我就在滨海卫健委工作，今天也有一位亲人做手术。”
　　停顿一下，他迎着老李的目光，说：“我不夸张的说，言非凡医生是我们滨海医学界，是全国医学界的骄傲。”
　　“他的医术，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846章 国宝般存在
　　六个月大婴儿的大拇指植接手术，由言非凡和余苏叶共同主刀，李天霖做他们两人的手术助手，秦颖现场督导。
　　之所以是言非凡和余苏叶共同主刀，是因为在整个手术过程中，言非凡只负责难度最高的0.5毫米直径以下的血管、神经等人体组织的缝合。
　　其他的工作，诸如清创、灌洗、指骨接驳、手筋肌肉缝合等等，全由余苏叶负责。
　　如此分工是因为这台超级显微手术太耗身心，言非凡一人全程负责，支撑不下来。
　　手术过程中，言非凡需要像老和尚入定一般，全身纹丝不动，仅仅凭借手指的细微操作，在最大倍数的显微手术视野中，缝合细之又细的血管和神经。
　　这需要持续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对一人的身心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言非凡还想要活的更长一些，还需要尽可能的避免身心过度消耗。
　　这台手术从下午两点四十分开始，直到半夜一点十分结束，历时九个半小时。
　　在完成手术的那一刻，言非凡和余苏叶都有了神情恍惚的虚脱之感。
　　这台手术，真的是太熬人！
　　疲惫至极的两人，把后续工作丢给李天霖等人负责，直接回到九楼的办公室，稍事洗漱，直接相拥而眠。
　　他们这一睡，到了早上八点才醒来。
　　两人快速洗了个澡让自己精神一些，吃过早饭后，又各自忙碌起来。
　　言非凡又用时两个多小时，给秦风医生带来的脑瘤患者做完穿刺注射手术，然后巡视十楼的病房。
　　明天就是周五，是双主刀手术法观摩研讨会正式开始的时间。
　　以后的三天，言非凡都没有时间待在小红楼了。
　　他首先来到鲁省消防员戴强的病房，就见他正半躺在病床上玩手机呢。
　　随之，就见这家伙丢下手机，干净利索的翻身下床，像军人一样笔挺的站好，大声道：“言医生，好！”
　　就差敬军礼了！
　　他这个样子，言非凡也难得调皮一下，挥手回应道：“戴同志，辛苦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有些乐。
　　“戴强，不用这么拘束，我是医生，不是来视察的领导，坐下吧！”
　　戴强板板正正的坐在病床上，说：“言医生，这一个多星期，我按照你的吩咐吃了就睡，睡醒就玩，一点也没锻炼。”
　　“我可以做手术了吗？”
　　言非凡让戴强躺在病床上，撩开衣服看他的小腹，就看到原来线条明显的六块腹肌，差不多要融合成一整块了。
　　他心中暗道，健身真的是贵在坚持。
　　这才一个多星期的懒散，就葬送了好几个月的努力。
　　言非凡在戴强腹部摸了摸，又扯了一下用组织扩张器撑起的皮肤。
　　“可以，继续保持，下周二手术。”
　　听到这话的戴强，就是长松了一口气，一脸喜悦的说：“终于熬到头了。”
　　“言医生，你是真不知道，这样猪一样的生活，真是太难受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可以把这次住院当做一次度假休息。”
　　“再说，我不让你锻炼，没说不让你看书学习，你可以通过学习让自己过的充实。”
　　戴强讪讪的，一下子脸就红了。
　　陪在一旁的戴强父亲，揭穿道：“医生，我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学习。”
　　“你让他看书，比杀了他都难受……”
　　言非凡离开戴强病房，又来到了白老板的病房。
　　白老板，还有次声波唤醒试验疗法第一批的二号和六号患者，明天就出院了。
　　言非凡这一次和他们见面，也算是提前与他们告别。
　　有些意外的是，言非凡就见一身职业装的范晓晓，坐在病床前，煞有介事的一边在平板电脑上划来划去，一边与白老板说话。
　　“你们这是谈工作？”言非凡有些疑惑。
　　范晓晓优雅的站了起来，微微笑道：“言医生，正式介绍一下……”
　　“我现在是白老板的助理，正在商议周一的捐赠仪式。”
　　“你，给白老板工作？”言非凡惊讶了。
　　至于捐赠仪式，原来商议是在明天，白老板出院之时举行的。
　　不过，考虑到明天言非凡没有时间，而到了下周一，言非凡、邱阁等人要举行次声波唤醒试验疗法科研成果的新闻发布会。
　　在成果发布会直播时，再举行捐赠仪式，各方面效果会更好一些。
　　对于言非凡的这个提议，白老板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时间调整。
　　白老板开口解释道：“言医生，经过与范小姐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她是一个有想法，有行动力的女孩。”
　　“她有意留在滨海发展，我就荣幸的聘请她在我的公司工作了。”
　　范晓晓一脸谦虚的道：“白老板不嫌弃我见识浅薄，肯收留我，是我的荣幸才是。”
　　言非凡虽然有些奇怪，范晓晓怎么就突然给白老板工作了，但这毕竟是他人之事，没继续多想。
　　他和白老板闲聊几句，给他做完一次身体检查，就出了病房。
　　“言非凡……”
　　言非凡停下脚步，转身看到追出来的范晓晓，问：“有事？”
　　范晓晓靠近言非凡一些，低声道：“言非凡，如果白老板向你询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以说我们是一块长大的邻居，一直保持着联系，关系不错吗？”
　　她又语带请求，说：“言非凡，我真的需要这一份工作，你能帮帮我吗？”
　　因为童年经历，言非凡对范晓晓没有一点好感，不过他晓得，那是过去之事了。
　　他疑惑的问：“范晓晓，你家里应该不缺钱才是啊？你之前说要在滨海发展，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创业开公司呢。”
　　范晓晓尴尬一笑，说：“离开滨海这么多年，国内发展变化又这么大，创业也需要先熟悉一下，是不是？”
　　“给白老板工作，能够让我更好更快的熟悉滨海，结交人脉，提升个人能力，为以后创业打好基础。”
　　停顿一下，范晓晓睁大了一些眼睛，再次恳请求道：“言非凡，你会帮我吧？”
　　言非凡缓缓点头道：“如果白老板问我，我会说我们是关系不错的童年伙伴。”
　　范晓晓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非凡，谢谢你。等我稳定下来，请你吃大餐！”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说：“免了，等你侄子出院，我们还是后会无期比较好……”
　　接下来，他又相继检查了二号和六号试验疗法志愿者的身体。
　　六号最晚苏醒，如今也是恢复最差的。
　　他至今不能下床行走，意识痴傻，只能对他人问话做出“嗯啊”一类的简单反馈。
　　他的恢复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至于能恢复到何种程度，言非凡也说不好……
　　中午近一点，言非凡在段羽的陪同之下，坐上了一辆红旗轿车，前往美国驻滨海领事馆。
　　开车的是李云。
　　待车子开动后，言非凡问道：“李云，你们领导让我到了领事馆后，多走走，多看看，有没有特别含义啊？”
　　李云轻声回道：“言医生，你不用多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机会就多看看，不用刻意。”
　　停顿片刻，她又沉声道：“言医生，你如今可是堪比国宝一般的存在，我们可不敢让你做危险之事。”


第847章 假信息
　　下午近两点，言非凡来到了位于滨海静安区淮海西路的美国领事馆。
　　报上来意和名字后，言非凡和段羽通过安检，很是顺利的来到了领事馆内部。
　　言非凡看得出来，对方对他还是挺重视的，前来迎接他的人不少，有领事、参赞、秘书等近十人。
　　还有等下一块手术的神经外科医生，及其他的手术团队。
　　“维加医生，真没想到会是你！”看到老熟人，言非凡真的有些意外。
　　他还想着，通过这台手术多认识一位来自美国的知名神经外科专家呢。
　　凯文？？维加轻笑道：“来自政府的邀请，我不好推辞，再加上能够再次和言医生你合作，是非常高兴的一件事。”
　　“言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团队。”
　　在维加医生的介绍下，言非凡又认识了他的工作助理、手术助手、麻醉医师，还有两位手术护士。
　　言非凡发现了维加的审美偏好。
　　除手术助手和麻醉医生是三十多岁的男子外，他的工作助理和护士，都是金发碧眼，腿长丰满的美女。
　　言非凡又与领事、参赞等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就投入了工作之中。
　　他这一次的手术对象，是一位五十二岁的美国男子，前额叶脑瘤，名字简称JTB。
　　在收到这位患者病情资料的那一晚，言非凡就根据他的颅脑影像图，绘制了他可能的外貌长相图，发给了大肚男。
　　只不过，大肚男并没有向言非凡反馈，这位患者是何许人也。
　　言非凡也懒得问，就把他当做了一名能带来百万美元收入的富豪患者。
　　在手术室，言非凡见到了已经进入麻醉状态的患者。
　　看到这家伙的脸上，还贴了大面积的医用胶布，让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
　　这是看不起谁呢。
　　“言医生，JTB先生的脸，是因为……”
　　言非凡打断了维加医生的解释，说：“维加医生，不用解释，我明白，只要不影响手术就可以了。”
　　“我们开始吧……”
　　言非凡与维加医生多次合作，已经有了工作默契。
　　两人相互配合，脑瘤组织穿刺取样、无水乙醇变性萎缩测试，商议确定穿刺路径等工作，有序展开。
　　两小时十五分后，言非凡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离开了手术室。
　　稍事方便和休息，换上来时的衣服，言非凡走出临时更衣室，在走廊里见到了等候的段羽，五十多岁的领事哈里·博蒙特，还有陪在他身边的一位三等秘书。
　　言非凡介绍道：“博蒙特先生，我的工作顺利完成，接下来就由维加医生负责了。”
　　“谢谢言医生，辛苦了！”
　　博蒙特客气了一句，又接着说：“按照约定，还有两名患者，这手术时间？”
　　言非凡沉吟着说：“今天就把那两位患者的病情资料，发给我。”
　　“考虑到下周四维加医生还有手术，具体手术时间，就暂定周一晚上和周六下午吧！”
　　他又补充道：“时间只能暂定，不排除临时有紧急情况发生，导致计划变动。”
　　博蒙特颔首道：“明白，我们这边就按照这个时间，进行安排。”
　　停顿一下，他又笑呵呵的说：“言医生，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就不多占用了。”
　　“言医生，再见！”
　　他又吩咐身边的秘书，“休斯，代我送一下言医生。”
　　这……
　　言非凡见博蒙特转身离开，忍不住心中腹诽，好歹也是客人，不留下吃晚饭，茶水咖啡总要请一杯吧。
　　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呢？
　　言非凡还想着多走走多看看，找机会为国家额外做点贡献，凭借自己的无双记忆，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呢。
　　或许，他们也晓得自己的能力，生怕泄露机密，见自己完成工作，就迫不及待，没有礼貌的把自己赶走？
　　一定是这样！
　　心中有所猜测的言非凡，郁闷的跟着休斯朝领事馆外走去。
　　三人走出大厅，来到了三面都是建筑的庭院之内。
　　这时，一位打扮干练的短发女子，拿着文件夹，从另一栋建筑内快步走了出来。
　　这人，言非凡在刚进领事馆内见过一面，知道她是领事馆的二等秘书。
　　不知是她走的太急，还是院子铺的花砖绊住了她的鞋跟，忽然之间，她就是一趔趄，随之摔倒在了地上。
　　她手上的文件夹，也飞了出去。
　　有七张A4纸，从文件夹里飘了出来，在空中飞舞着飘落在了地上  言非凡就准备去搀扶摔倒的二等秘书，却被休斯用身体拦住了。
　　“言医生，这边请！”
　　言非凡好心的提醒说：“我是医生，你那位同事可能摔伤了。”
　　休斯客气的道：“谢谢言医生好意，我们领事馆有自己的医生，这一点小伤就不需要你这位名医出手了。”
　　“言医生，这边请！”
　　言非凡在休斯的热情和坚持下，只得随他离开，眼角余光看到那位二等秘书呲牙咧嘴的从地上快速爬起，连身上的灰尘也顾不上拍，就急忙捡拾地上的纸张。
　　出了领事馆，与休斯告辞，言非凡和段羽坐上了李云开过来的红旗轿车。
　　待车子驶入车流之中，李云才开口问道：“言非凡，手术顺利吗？”
　　“还行，没出问题！”
　　言非凡简单回了一句，又接着说：“那个美国领事就是一个吝啬鬼，饭不请，茶也不给泡一杯，手术一结束就我们礼送出来了。”
　　“不过，遇到了一奇怪事……”
　　接下来，言非凡就把那位二等秘书跌倒，文件飘落一事说了说。
　　李云急切的问：“言医生，纸张上的内容，你都看到了？记住了？”
　　言非凡沉入回忆，那七张纸就在他的意识世界，开始飘落翻转。
　　随着翻转，上面的字迹越发清晰，一一的被提取了出来。
　　虽然都是英文，不过对言非凡来说，不构成任何的阅读障碍。
　　一份文件的标题是周工作简报。
　　还有三页纸上全是人名和联系邮件。
　　“大部分就看到了，也记住了。”
　　“只是……”
　　言非凡推测道：“我十分怀疑，那个秘书是故意跌倒，就是把文件洒落给我看的。”
　　“我过目不忘，他们应该是清楚的。”
　　“人跌倒，文件洒落，有些过于巧合！”
　　李云一边开车一边说：“这样要分析你看到的都是什么内容，有没有价值。”
　　“如果有不小的利用价值，那就不排除他们编造假信息，故意泄露给你来诱导我们。”
　　李云又沉声道：“不过，假信息也是有价值信息中的一种。”
　　“以我们五千年的传承智慧，对何种各样信息的甄别和利用上，他们是远远不及的。”
　　话语之间，红旗轿车就拐上了高架桥。
　　言非凡看着车窗外略过的建筑，说：“这不是回附属医院的路。”
　　李云回道：“言医生，我们先去一趟滨海武警总医院。”
　　“去见一下超忆症临床试验志愿者……”


第848章 临床试验志愿者
　　对于超忆症的临床试验，言非凡在度过最初的激动和冲动后，已经是半放弃了。
　　毕竟要在人体大脑的记忆中枢做放电刺激试验，不良后果难以预料。
　　最主要的是，这临床试验的目的，不是为了治疗疾病，是为了人为激发超忆症。
　　这就没有让临床试验志愿者冒险和牺牲的迫切性和必要性。
　　若是为治疗AIDS这样的疾病，为试验前景广阔的新药或新治疗法，需要在临床试验中用一些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来试错，言非凡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他晓得，这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在成功之路必须要付出的牺牲和代价。
　　但是激发超忆症，不是这样。
　　言非凡有一种影视动画中的邪恶科学家，为达目的，视生命如草芥的感觉。
　　他现在有些惶恐和后悔，感觉自己就像是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不该用“超级战士”来忽悠那个大肚男……
　　在胡思乱想和不安中，言非凡来到了位于滨海西部的武警总医院。
　　随着李云走进一栋四层小楼，又经过身份验证，在值守武警的目光中，言非凡通过小楼中间的宽大楼梯，来到了顶楼。
　　楼梯尽头的，有两男一女，三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在等着他。
　　“言医生，你来了！”
　　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声音，让言非凡感觉心安了不少。
　　“秦医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招呼了一声的言非凡，见秦风医生是一脸的疲倦，晓得他这是在附属医院做完那台脑瘤手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随着言非凡目光转向另外两人，耳边就响起秦风医生的声音。
　　“言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神经内科的资深专家高筠医生。”
　　秦风介绍完年龄最大的女士，又伸手向言非凡示意另外一位四十余岁，身材瘦高，脸色有些白，一脸严肃的国字脸男子。
　　“这位是来自军方科技部门的袁煦中校，也是一位医学博士。”
　　“高医生，袁中校，你们好……”
　　言非凡与两人认识了一下，心中暗叹，这个项目终于还是被军方接手了。
　　自己又向邪恶科学家深渊滑进了一些。
　　言非凡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说：“那个，那个，对于这个激发超忆症临床试验，坦白说，我也没有新的想法，就是把患者张超的情况，进行复制而已。”
　　说到这，言非凡想到一件事，问：“秦医生，张超的癫痫发作，控制住了吧？”
　　“那他的超忆症？”
　　“言医生，他大脑异常放电已经控制！”
　　回答问题的高筠医生，她又接着介绍，“在大脑异常放电停止后的第三天，我们检测到他的记忆能力，出现了下滑。”
　　“现在还在临床观察中，想探知他的记忆能力最终会稳定在何种程度。”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说：“秦医生、高医生、袁中校，这个临床试验，无非是比照张超的癫痫病灶异常放电位置，在志愿者的大脑相应位置，穿刺植入一颗小小的生物电放电装置，验证效果而已。”
　　“这个操作，不难！”
　　“我想，秦医生和高医生都可以做到，我不参与也是可以的。”
　　秦风玩味的笑了笑，又沉声道：“我们是能做到，但只能做到尽量的靠近那个位置。”
　　“要说谁能无限接近那个大脑放电位置，做到近乎完美复制张超的情况，除了言医生你，就不做第二人想了！”
　　“要验证试验，自然是越接近完美复制越好，言医生，你说是不是？”
　　言非凡讪讪的一笑，心中却对秦风有了意见，丫挺的，一点勇于担当的气魄都没有，枉为一名军医。
　　“言医生……”
　　袁煦中校开口了，他目光灼灼，仿佛能看透言非凡的内心。
　　“这次临床试验的目的，就是来验证超忆症能不能够被人为的激发。”
　　“如果验证结果是不可能，自然不会有后续的研究。”
　　“如果验证结果是可以，后续研究，言医生你没有时间的话，是可以不用参加的。”
　　“真能不参加后续研究？”言非凡追问！
　　袁煦中校板着一张脸，说：“是的！”
　　言非凡稍微松了一口气，能牵扯的少一点，总是好的。
　　他又为自己解释说：“主要是我的工作有些多，还要休养我这孱弱内虚的身体，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投入到这个项目中来。”
　　秦风了然的一笑，说：“言医生，你的实际情况，我们都明白。”
　　“只是这验证临床试验，为保证可靠性，非言医生你出手不可啊。”
　　“言医生，我们去看一下志愿者吧……”
　　言非凡随着秦风、高筠和袁煦走进楼梯左手旁的第一间病房。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
　　病床上的三位病人，均是男子，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身体消瘦的厉害，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其中一人吸着氧气，另外两人挂着点滴。
　　言非凡连续进了三间病房，见到的志愿者都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他们一个一个，都是消瘦虚弱至极。
　　来到走廊里，言非凡问：“他们都是？”
　　秦风颔首叹道：“言医生，不错，他们都是癌症等不治之症的晚期患者。”
　　“他们也都是现役军人。”
　　“这里，一共有二十四位志愿者！”
　　“他们也都知道，我们这个临床验证试验的风险性，但是他们都积极主动的报名了。”
　　“能为医学，能为国家做最后一次贡献，他们认为这是荣耀。”
　　“言医生，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你也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言非凡一时感慨不已，感动不已。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其他病房，我就不一一的看了。”
　　停顿片刻，言非凡又问道：“高精度的大脑记忆中枢及其周边血管造影图，做了没？”
　　秦风回道：“都做过了。”
　　“植入大脑的生物持续放电刺激装置，也做好了。”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这样，明天，我过来给他们做大脑穿刺，植入放电装置手术，你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秦风刚应了一声，又语带惊讶的说：“言医生，明天可是你研创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的观摩研讨大会开始之日。”
　　“你不好缺席吧？”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明天是手术观摩，不是研讨。而且做演示手术的，不是我。”
　　“与会者主要是观摩手术，我的缺席与否不会有什么影响……”
　　几人就明天的验证手术做了一些商议，言非凡就离开了武警总医院。
　　回家途中，言非凡身边多了一位速记员，来记录他在美国领事馆看到的内容……


第849章 大胃男
　　晚上过七点，锦绣大酒店三楼最大的宴会厅，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这是言非凡心脏移植手术观摩和研讨会会务组举办的宴会，招待国内外参会者。
　　截止今晚六点，此次前来参加观摩研讨会的国内心外医生，一共有358人，分别来自国内247家医疗和医学研究机构。
　　来自海外各国105家医疗机构的心外医生，共有162人。
　　其中排名全世界前一百名的医疗机构，有69家来了心外医生。
　　还有世界各国相关的医学研究者、医学期刊和杂志编辑、新闻工作者等63人。
　　参加今晚宴会的，除上述国内外的参会者，还有来自国家卫健委、滨海政府和卫健委，中华医学会的领导和专家等三十余人。
　　再加上附属医院的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会务组织服务人员、志愿者等上百人。
　　也就锦绣大酒店这个宴会厅足够大，不然真的容纳不下这六七百人一块进餐。
　　这观摩研讨会明晃晃的挂着言非凡的名字，他本人自然不会缺席这次招待会。
　　言非凡与滨海政府、滨海卫健委，还有附属医院的领导们，坐在了一起。
　　宴会从六点半开始，半个多小时的领导致辞环节已经过去，现在是开吃时间。
　　言非凡今天跑来跑去，还做了两台手术，身心消耗不少，再加上他一贯的饭量也不小，面对桌上美食，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埋头大吃起来……
　　“我说非凡，你这是饿着了？”
　　言非凡瞅了一眼身边语带揶揄的陈瑜，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陈大院长，现在可是饭点时间，我当然饿了。”
　　“你不饿吗？”
　　陈瑜轻哼一声，低声提醒说：“非凡，在座的这么多领导可都看着你呢，怎么也得稍微的注意一点形象哈。”
　　言非凡翻了下眼皮，语带随意的说：“有啥可注意的？我又不需要靠谁的赏识。”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好喝足就走人，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陈瑜被噎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晓得是自己瞎操心。
　　满大厅这六七百人的医学同仁，可以说都是为言非凡一人而来。
　　这种规模和层次的手术观摩和研讨会，在附属医院历史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数百名国内外心外医生的到来，意味着他们认可了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的实现性、有效性和推广性。
　　三天的观摩研讨会一结束，以言非凡名字来命名的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就会传扬世界医学界了。
　　这不仅是言非凡的个人荣誉，也是附属医院、滨海和整个国家医学界的荣誉。
　　就在陈瑜感慨之余，就看到坐在主位的主管文教卫生的滨海副市长，忽然伸手开始慢慢的转动餐桌上的转盘。
　　没一会儿，转盘停止转动。
　　在一桌人的注视之下，副市长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笑着说：“言医生，这八宝鸭我尝着味道不错，我见你也挺喜欢吃的。”
　　“你喜欢，就多吃一些！”
　　停顿一下，副市长又呵呵笑道：“对我们来说，宴会主是交际交流，吃饭是其次。”
　　“有一些人甚至一场宴会结束，还没吃饱肚子，要回家加餐。”
　　“言医生，你是医学专家，不用顾忌我们，还有这些餐桌上的规矩，该吃就吃。”
　　这样一说，言非凡看着被副市长转到眼前的八宝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市长关爱。”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又一脸讪讪的解释说：“那个，我平时的饭量就比较大，今天有手术，又跑来跑去的，是真的饿了。”
　　“吃相有些着急，见谅见谅！”
　　在一片轻笑声中，言非凡挖了一大勺子鸭肚子里的丰富填料。
　　随后，他又轻转了一下餐桌，说：“这八宝鸭味道确实很不错，都尝尝吧。”
　　附属医院的书记刘锦，开口笑道：“非凡他自己说自己胃口大，那可是真的。”
　　“我和他一块吃过不少次，他每次吃的东西，都是我的四五倍，要点上够六七人吃的饭菜，才够我们两人吃。”
　　“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不是夸张！”
　　说笑之间，刘锦敛去了脸上笑容，轻叹道：“非凡他能吃，主要是他消耗太大了。”
　　“我们都知道的非凡之凝思，他每次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都会因为大脑缺氧出现头昏脑胀的情况。”
　　他又补充道：“京城余家那位老爷子，一而再的警告非凡，要尽量避免出现过度思考的情况，否则后果难料。”
　　这一番话，让餐桌上的众人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充满了钦佩，还有怜惜。
　　副市长语带唏嘘的说：“言医生挽救这么多人，能做出这么多的医学成就，都是呕心沥血出来的。”
　　“就是，每一分成绩后面都是心血……”餐桌上的众人是纷纷附和。
　　随之而来的一番称赞，让言非凡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他嘿嘿笑着埋头大吃，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大胃男的名号……
　　今晚这次招待宴会，主要目的就是招待与会者好好的一顿吃喝。
　　毕竟这是一次学术会议，重点还是手术观摩，还有研讨。
　　还有好多来自国外的与会者，吃喝一顿后，要回宾馆房间适应时差。
　　会务组今晚就安排了这次宴会。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吃饱喝足。
　　他又熬了十几分钟，与餐桌上的众人敷衍了几句，就以准备明天的工作为由，向餐桌上的副市长、刘锦等人起身告辞。
　　随后，他又与旁边桌上的梁兆奎等人招呼了几句，走向宴会厅大门。
　　“老师，老师……”
　　还没走出宴会厅的言非凡，停下脚步，看向小跑来到近前的潘济川。
　　“有事？”
　　潘济川又靠近一些，说：“老师，那个讹人的家伙，医务处已经调查出了一些证据。”
　　“他的父亲曾得过精神分裂。”
　　“还有，那家伙的几个同学说，不止一次的看到他一个人独处自言自语。有人还在半夜看到他在宿舍走廊徘徊。”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这些事实对我们对医院都是有利的，就让医院去处理吧，我们就不要管了。”
　　这时，又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自我介绍是一家三甲医院的心外主任医师，想要探讨双主刀手术法。
　　言非凡随便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他看到又有人朝自己走来，赶紧的转身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丫丫的，宴会厅有这么多人，要是被缠住，估计今晚就很难脱身了……
　　言非凡坐车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还不到晚上八点半。
　　家里除了余苏叶外，姐姐也在，还有一个客人，玖真公司的许真经理。
　　言自若语带兴奋的说：“非凡，非凡，许经理正向我们介绍游玩方案呢。”
　　“你来看看，你最喜欢哪一个？”


第850章 表明态度
　　许真带来三个休闲度假方案，北上看雪，南下看海，西去泡温泉。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许真的三个方案文本，询问道：“现在才十一月中旬，北方地面上就积了这么厚的雪了？”
　　许真轻声介绍道：“言医生，今年北方降雪偏多。我们选的度假点，入冬以来已经下两场大雪，几场小雪。”
　　“预计未来一周内，还会有一场大雪，届时积雪厚度至少有五十厘米。”
　　言非凡轻哦一声，问：“度假点就是那个知名的雪乡？”
　　许真摇头说：“不是！”
　　“言医生你要求之一是清静，怎么可能是雪乡那样游客众多的旅游点！”
　　“我们挑选的这个度假点，位于丘陵之间，绝对的几十里无人烟，而且，看雪景观和娱乐项目比之雪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言自若开口问：“许经理，气温低到零下二三十度，不会把人冻感冒冻坏吧？”
　　“一块去的妍妍，还有我家非凡的身体都有些弱，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许真轻笑着说：“室外虽然冷，我们会给各位备下抗寒的羽绒服、羽绒裤、帽子、手套、棉靴等全套保暖用品，感觉不到冷的。”
　　“至于室内，有暖气和炕，气温比滨海的空调室内都要高，非常的舒适。”
　　言非凡又拿起南下看海的方案看了看。
　　这个看海，是去南海的一个小岛，可以乘坐快艇游玩，沙滩游泳，欣赏热带风光。
　　至于西去泡温泉，是去临近苏省的省会小汤山的度假庄园泡温泉，品当地美食。
　　“姐、苏叶，你们喜欢去哪里？”
　　言自若又拿起三份方案瞅了瞅，说：“这三个方案都挺合我心意的，都很好，时间足够的话，我都想去一次呢。”
　　“至于这一次……”
　　言自若看向弟弟，笑着说：“非凡，还是你来决定吧，毕竟要掏钱的是你！”
　　“反正去哪里休闲度假，我都喜欢。”
　　言非凡轻哼一声，又问道：“苏叶？”
　　余苏叶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我个人呢，是不建议是去海岛度假的。”
　　“按照中医的说法，反季节生活会扰乱我们体内的阴阳运行和平衡。”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滨海的冬天又冷又潮，下的雪，落到地面就化了。”
　　“这次，我们就去最北边，看看大雪，感受一下真正的严冬酷寒是什么样子。”
　　“许经理，我们选择去看雪。”
　　许真轻笑道：“好，我这就回去做一份北上看雪的详细度假安排，还有预算……”
　　送许经理离开后，言自若拉着弟弟在客厅沙发一起坐下，问：“非凡，淘淘那里，你还没去探望过？”
　　言非凡不答反问道：“你去看过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接着说：“非凡，淘淘是小舅的儿子，以后就要在滨海生活。”
　　“你可是他唯一的表哥，还是言家的一家之主，你对他的认可，很重要。”
　　“于情于理，你都需要去看看他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姐，我会抽出时间去探望一下的。”
　　他又翻了一下眼皮，说：“姐，你说我是一家之主，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啊？”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事事掏钱付账，就是一家之主责任和地位的最佳体现啊。”
　　言非凡轻切一声，不想搭理姐姐了。
　　余苏叶轻轻的笑了笑，说：“非凡，晚饭后，我和姐姐又去院士小区的别墅看了看。”
　　“现在已经进入室内装饰阶段，再过十天半月就能完工了。”
　　“大概元旦前后，我们就能入住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入住院士小区能早几天，就早几天。”
　　“那时，妍妍也要做手术了。”
　　“川哥和钟姐回到这里住下，方便他们照顾妍妍和休息。”
　　余苏叶应了一声，又打量起了客厅，“一想起就要搬离这里，还真是有些不舍呢。”
　　言自若打趣道：“那肯定是的啊！”
　　“这里留下了你很多难忘的回忆，我弟弟宝贵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被你给夺去了。”
　　“姐，你就乱说！”余苏叶脸红的嗔怒！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不在逗余苏叶，转而说：“苏叶，你那位来自美国的姑姑，什么时间回美国啊？”
　　“我们总要尽地主之谊，请一请的！”
　　余苏叶脸上红晕慢慢的消退，说：“我知道的是，下周一的早上，姑姑会乘飞机去京城，在京城待两天后，就直接飞往美国。”
　　见姐姐和苏叶都看过来，言非凡沉吟着说：“那就定在周日晚上，一块吃顿饭。”
　　言自若疑惑的问：“非凡，你周日有时间？观摩研讨会不是周日才结束吗？”
　　言非凡解释道：“姐，议程的主要安排是明天，手术观摩；周六，分组研讨。”
　　“周日上午，召开一次全体大会，外加中午的自助午餐会，就结束了。”
　　“下午和晚上是有时间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说：“要是罗记私房菜馆还开着，就好了。现在也没一个合适的请客吃饭的地方。”
　　“非凡，苏叶，不如让兰姐在周日加个班，在家里好好的准备一桌？”
　　言非凡表示可以。
　　余苏叶也认为家宴这种形式更加合适，点头说：“我会和姑姑说一声，再把哥哥和嫂子请过来。”
　　“估计，哥哥和嫂子的婚礼，我这位姑姑应该是不会来参加了。”
　　余苏叶叹了口气，又换了个话题，说：“姐、非凡，我已经知道罗建军是被哪个家伙给挖走了。”
　　“谁？”言家姐弟是异口同声的问。
　　余苏叶语带愤愤的说：“廖桂林，廖自强和廖自立的父亲。”
　　言自若确认的问：“廖自强，和非凡不对付，还准备山寨我们输液控制器的那个家伙？”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补充说：“他们家开了一个私家会馆，专门用来招待朋友和重要客户。”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这是旧恨加新仇啊，非凡，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人家是有钱的大老板，真金白银把罗建军给挖走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封杀！”
　　言自若吼吼道：“以前我们说过这个反击方案，现在可以真正的实施了。”
　　“非凡，这个不用你出来说话。”
　　“我会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就说，非凡你以后不会医治廖家人，及其与他们密切合作的商业伙伴。”
　　言非凡笑道：“姐，我就是一个医生，你以为我是美国的总统啊，想制裁谁就能制裁谁？你这样说，会被人家笑话的。”
　　言自若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非凡，你别妄自菲薄，你可不是一般的医生，是天才医生，是大名医呢。”
　　“再者说，我们也不能老是被人欺负，不能有所表示啊。”
　　“不管效果如何，我们需要表明态度，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真有人顾忌万一，选择不和他们家做生意，只要有一个，也是胜利。”
　　她又叮嘱段羽，让她把廖家的亲朋好友，主要商业伙伴查一查，好列入黑名单。
　　段羽这个家伙，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应了下来。
　　言非凡见姐姐一副斗志昂扬的小模样，也就任她胡闹了。
　　他起身回了自己房间，开始分析一张又一张的脑血管造影图，思索在大脑植入放电刺激仪器的穿刺方案……


第851章 兀然警醒
　　时间来到了周五早上八点。
　　言非凡在姐姐和余苏叶的簇拥之下，在阁楼的全身试衣镜前，是左照来右照去。
　　试衣镜中的言非凡，一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搭配一身靛蓝色的修身西装，再加上他眉目清朗的俊美容颜，妥妥的浊世一翩翩佳公子是也。
　　言自若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语带得瑟的说：“苏叶，我弟弟帅不帅？”
　　“何止是帅，都帅上天了！”
　　眉眼含笑的余苏叶欢呼了一句，又挽住言非凡的胳膊，和他依偎在一起。
　　“姐，姐，你看，我和非凡是不是君子世无双，陌生人如玉，天造地设的一对？”
　　言自若后退了两步，看着镜子中和弟弟差不多身高，乌黑直发，天生丽质的余苏叶，小小的撇了一下嘴。
　　“还行，能配得上我弟弟的身形外貌，只是再加上我弟弟的才，你就有些不够看了。”
　　“苏叶，需要继续努力。”
　　余苏叶举起左拳头，吼吼道：“姐，我会好好努力，达到你对弟媳妇的高要求。”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我说你们两个，有些过了。”
　　“不过是一场观摩研讨会，有必要搞得这么重视吗？”
　　“定制一套西装也就够了，还特意一大早请了一位发型师到家里来，纯浪费钱。”
　　“当然有必要！”
　　言自若伸手拈去弟弟左肩西装上的一根短发，又给他整理已经相当完美的领带。
　　“这可是以你名字命名的国际医学会议，会议之后，你就是世界闻名的名医了。”
　　“今天这个亮相，一定要隆重和完美！”
　　言自若捋了一下弟弟的左右肩头，后退一步，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非凡，尽情去展示你的才华，让那些国内外医学专家晓得，什么才是医学天才。”
　　“言非凡，奥利给！”
　　言非凡忍着笑意，上前一步，轻轻的抱了抱姐姐。
　　“姐，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早上九点，言非凡心脏移植手术法观摩研讨会开幕式，在附属医院综合教学楼的阶梯会议厅准时举行。
　　市长孙彦和附属医院的院长侯剑峰，分别做了简短的祝贺和欢迎致辞。
　　侯院长在致辞的最后，把言非凡的个人履历做了一番隆重介绍。
　　接下来，是打扮一新的言非凡上场。
　　他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分别用中文和英文向与会的医学界同仁，介绍了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的研创过程。
　　介绍过程中，言非凡特意点名了心外科五大佬在其中的付出。
　　因为是学术会议，干货必须要有。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言非凡结合投影图片和视频，用双语介绍了双主刀手术法的站位和配合，及其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些介绍方便国内外的医学界同仁，在接下来的手术观摩中对照和体会。
　　待言非凡介绍完毕，近三百名与会者就在会务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前往隔壁不远的教学手术室，进行现场观摩。
　　近四百名与会者将会留在阶梯会议厅。
　　他们将通过主席台上的巨幅高清显示屏，架设在会议厅两侧和走道上的高清显示屏，观看实况直播的手术演示。
　　今天负责演示双主刀手术法的，是心外科邓春明和张世安两位资深主任医师。
　　手术对象，是今早刚从附属医院的试验动物培育基地送过来的一头试验猪。
　　这心脏移植供体，不是说有就有。
　　为确保手术观摩顺利进行，他们只能使用动物来做这个手术……
　　阶梯会议厅一时之间有人走，有人来。
　　在一片有序的混乱之中，市长孙彦，在医院书记刘锦、院长侯剑峰，还有心外科主任梁兆奎等人陪同下，离开了会议厅。
　　孙市长作为一市之长，特意赶来做一个简短的祝贺词，已经很给附属医院面子了，自然不会在这里花费太长时间。
　　“言医生怎么不亲自做演示手术？”
　　面对孙市长的询问，梁兆奎回道：“要用试验猪来演示，其生理构造不同于我们人类，需要提前做不少的练习和准备。”
　　“言医生他一是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二也是想把这个露脸机会让给我们。”
　　孙市长轻笑道：“言医生如此年轻有为，以后还有更多这样的扬名机会。”
　　“市长，这是一定的，言非凡这家伙只会给我们带来惊喜，从不会让我们失望！”
　　刘锦高声附和了一句，四处一看，愣是没看到言非凡的影子。
　　这让刘锦眉头一皱，低声问梁兆奎：“梁主任，非凡那小子跑哪去了？”
　　“一眨眼人就看不到人影了，他怎么也得过来送送市长啊？”
　　梁兆奎解释道：“市长、刘书记，侯院长，言医生他在台上做完报告，就急忙坐车赶去武警总医院了。”
　　“说是军方有一个保密的医学研究项目，需要他赶过去做紧急处理。”
　　“言医生让我代为致歉……”
　　孙市长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说：“言医生这是为国出力，无需向我们道歉。”
　　他又叮嘱道：“言医生虽然年轻，却是医术无双，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
　　“你们在工作中要多加爱护，多多支持，尽可能的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刘锦表态道：“市长，请您放心，言医生就是我们附属医院所有人的眼珠子……”
　　话语间，一行十余人出了综合教学楼。
　　教学楼前小广场上，有一二十名工人正在搭建帐篷，从箱式货车上搬下桌椅板凳。
　　梁兆奎介绍道：“演示手术要四五个小时，没有时间吃午饭。”
　　“演示手术结束，还要进行自由讨论。”
　　“就在这里设置一个临时自助进餐区，国内外的与会者，饿了就可以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
　　“梁主任，刚接通知，有配型心脏了！”
　　梁兆奎语带急切的问：“谁的患者？多少时间到？”
　　来人又喘了几口气，说：“邓医生的患者，心脏供体来自市一医院，说是一个半小时就能送到。”
　　梁兆奎大喜，说：“真是太好了，事情怎么就这么顺利。”
　　“我们可以通过一台真正的心脏移植手术来演示双主刀手术法了。”
　　“真是太好了。”
　　“市长……”
　　孙市长呵呵一笑，摆手道：“梁主任，工作要紧，你去忙吧……”
　　近一个小时后，即将抵达武警总医院的言非凡，接到了邓春明医生的电话。
　　在得知有了心脏供体，言非凡开心的道：“运气这么好，又能在国内外这么多同行面前显摆，邓老师，奥利给！”
　　邓春明笑道：“言小子，你瞧好吧……”
　　“我和老张一定把你的双主刀手术法大放光彩，并把手术时间缩短在四小时二十分钟内，打破你创造的纪录。”
　　言非凡语带跃然的道：“邓老师，你们的心脏移植手术做的越顺利，我越是高兴，打破纪录，我更是开心呢。”
　　停顿一下，他又随口问道：“市一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捐献者是车祸意外吗？”
　　邓春明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响起，“不是意外，一个深度昏迷患者身体出现了恶化，陷入了脑死亡……”
　　听到这，言非凡心中兀然一个警醒。
　　深度昏迷患者，恶化，脑死亡……


第852章 会是他吗？
　　言非凡来到武警总医院，与等待在此的秦风医生、高筠医生等人汇合。
　　他不再去想市一医院那位深度昏迷患者情况恶化，器官捐献一事，转而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之中。
　　这也由不得言非凡不专心致志。
　　现代成年人类的脑容量，大约为1300到1500毫升，均重在1400g左右，约占人体重量的2%到3%。
　　虽然人类大脑的生理结构是相同的，但是具体到个人，其发育的大小和形状，却是各有不同，而且差异还不小。
　　这就造成同一个生理点位，在每一个人大脑的确切位置，是略有不同的。
　　所以，言非凡需要每一位志愿者的前额叶区域，脑血管的高精度造影图。
　　一条条如树根盘杂的血管，与大脑各个生理点位的相对位置，几乎是固定不变的。
　　言非凡就是通过这脑血管的形状，还有与颅骨的相对位置关系，来精准定位每一位志愿者植入放电装置的大脑位置。
　　这植入的放电装置，构造相当简单。
　　其前端是一个直径两毫米的金属球，连接着一条细细的包裹着绝缘涂料的导线。
　　导线留置在颅脑外，可以连接一台精密的放电控制仪器，用来调节微电流的放电频率和放电量。
　　经过昨晚研究，言非凡已经确定了每一位志愿者的大脑植入位置，还有穿刺路径。
　　他来到武警总医院后，稍作准备，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颅脑钻孔，穿刺到预定位置，再从中空穿刺针植入放电金属球，最后取出穿刺针，整个处置过程，不超过五分钟时间。
　　只是每一位志愿者的前期手术准备，还有穿刺之后的术后观察，预防出现脑出血等异常情况，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好在武警总医院考虑到这种情况，提前给项目组备下了两间标准手术室，还有四间临时的手术操作室。
　　言非凡只需要负责最核心，要求也最高的颅脑穿刺和放电球植入工作，其他术前准备和术后观察等工作，全由项目组的其他医务人员来负责。
　　就这样，言非凡不停的在各间手术操作室穿梭忙碌，完成一台台颅脑穿刺手术。
　　等他完成二十四名临床志愿者的所有穿刺手术，手术室外已经是华灯初上，到了晚上近七点。
　　从上午近十一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扣除午饭的十几分钟，言非凡算是忙碌了八个小时。
　　他活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肩膀、脖子，还有腰部，询问今天临时充当他手术助手的秦风医生。
　　“其他志愿者如今情况如何？”
　　秦风轻声回道：“除两位志愿者出现了轻微出血外，其他志愿者没有发现意外情况。”
　　“已经从麻醉中苏醒的十七位志愿者，经检查，除疼痛之外，也没有发现有记忆缺失、消退、意识障碍等不良现象。”
　　“言医生，祝贺你，二十四位志愿者的穿刺手术，全都顺利的完成。”
　　言非凡轻轻笑了笑，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又问道：“什么时间做放电刺激？”
　　秦风缓缓回道：“计划是三天以后，这个期间一是让志愿者恢复休息，二是对他们的记忆能力做全面测试，建立比较基准。”
　　“言医生，那天你要过来一起吗？”
　　言非凡迟疑了一下，最终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参加后续的验证工作了。”
　　“秦医生，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
　　秦风颔首应了下来……
　　言非凡没有在武警总医院吃晚饭，与秦风医生、高筠医生、袁煦中校等人告辞后，坐上卡宴车离开了医院。
　　待车子驶出医院进入主车道，行驶平稳后，言非凡询问开车的段羽。
　　“市一医院的那位深度昏迷患者，他的器官捐献有问题吗？”
　　段羽沉声回道：“言医生，李云告诉我，那位深度昏迷患者是一位事业单位的司机。”
　　“男，今年三十七岁，酒后与别人发生冲突，造成大脑受伤，陷入了植物人状态。”
　　“到今天，他已经昏迷了一年又一个月，今早上六点被发现大脑活动异常，出现了呼吸困难。”
　　“市一医院抢救了两个多小时，宣布进入脑死亡状态。”
　　停顿一下，段羽又补充说：“他生前有签署过器官捐献协议。”
　　言非凡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我听来，他的情况，与发生在我身上的，还有李云他们查到的其他三人情况，有很大的类似？”
　　段羽嗯了一声，说：“李云也说了，事件确实有很大的相同点，那个联合专案组已经全面介入，开始了深入调查。”
　　言非凡长叹一声，视线看向车窗之外。
　　外面快速掠过的灯光，让他的思绪有些烦乱起来。
　　除了这一位深度昏迷患者，市一医院和附属医院还有一个很大的联系点。
　　在三个多月之前，市一医院的老院长退休，附属医院负责教育和科研工作的副院长陈昌瑞，调入市一医院担任院长。
　　市一医院的副院长梁清，则是调入附属医院担任医务副院长。
　　会是他吗？
　　在言非凡印象里，陈昌瑞副院长可以说是附属医院的几位院领导中，最为低调的。
　　言非凡与他的接触相当之少，也就是见过几次面，打过几次招呼而已，对他的为人处世更是没有什么了解。
　　他拿出手机，就想拨通书记刘锦的电话询问一下。
　　号码按下了一半，言非凡就放弃了。
　　这种事情，还是等那个联合专案组的调查结果吧。
　　如果幕后主使真的是他，万一泄露了消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言非凡一看手机，才发现有来自邓春林医生的未读语音信息。
　　“言小子，四小时十七分，哈哈，四小时十七分呢，打破你的纪录了。”
　　“我要迫不及待的去看老顾那家伙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了。”
　　“哈哈……看我不气死他。”
　　邓医生这饱含喜悦的声音，让言非凡的心情也变明朗了许多。
　　他回了一条祝贺信息……
　　晚上近八点二十，言非凡和段羽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
　　稍事洗漱后，他在餐厅一边吃晚饭，一边听姐姐絮叨。
　　“川哥、妍妍很高兴和我们一起去北方看雪。钟姐说是忙碌国际医院，没时间去。”
　　“小舅妈要去，小舅也会去。”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见姐姐拿起手机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就听她语带得瑟的说：“非凡，看看，你在会议厅那么多国外专家面前，做报告的短视频，在同事圈里都传遍了。”
　　“尤其是在护士圈，那一帮花痴们一个接一个喊你帅死了，迷人死了。”
　　“非凡，你还是穿正装最好看。”
　　余苏叶也附和道：“就是正装好看，尤其配上非凡那冷峻拒人的表情，那傲世不凡高冷男神范一下子就出来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哼道：“正装不如休闲装舒服……”


第853章 心里痒痒
　　周六早上，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从梁兆奎医生这里了解到，昨天的公开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也引发了很大轰动。
　　百闻不如一见，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昨天的公开手术用事实表明，言非凡研创的这双主刀手术法，实实在在的把心脏移植手术时间缩短了两个多小时。
　　这对心脏器官的长途转送，手术成功率提升，患者术后恢复，乃至患者术后存活期的延长，都有着积极的正向影响。
　　据梁医生所说，公开手术结束以后，举行的分组自由讨论，非常热切。
　　而且这自由讨论还延续到了酒店。
　　根据会务定点锦绣大酒店反馈来的消息，昨晚上设在酒店里的酒吧、茶馆、咖啡馆等场所，全被国内外来的医学同仁占据。
　　他们两个一队，三五一群的热议和讨论，甚至是通宵达旦。
　　至于今天，按照日程安排，是正式的分组研讨。
　　与会者被分成三组，分别由言非凡和倪雷兴，梁兆奎主任和顾林，邓春明和张世安负责答疑解惑，并主持研讨。
　　平均每一组的人数，都有一百六七十人，这对学术研讨来说，人数实在是太多。
　　只是如今彻底掌握双主刀手术法的就言非凡和心外五大佬六个人。
　　他们还需要两两一对相互配合，就手术的某一过程或细节，做具体的演示和答疑。
　　因此，也只能分为三组。
　　鉴于邓医生和张医生都有几年的国外进修经历，英文相当不错，从国外来的一百多名与会者都分在了他们一组。
　　言非凡和倪医生负责的是全华班。
　　分组研讨从早上九点一开始，言非凡和倪医生两人就一分钟也没能闲下来，解答络绎不绝的各个问题。
　　两人这个答疑解惑过程，直到下午近四点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随后，才进入了你方唱罢我登场，各抒己见的真正研讨会模式。
　　到了晚上，会务组又在锦绣大酒店举办了一个规模盛大的招待酒会。
　　这也算是一个交际交流酒会。
　　它让来自国内外的医学界同仁，相互认识和熟悉，各自讨论感兴趣的话题。
　　言非凡不能喝酒，也不太喜欢这样乱糟糟的扎堆交流场合。
　　他短暂的露了一个面，就把潘济川揪到了一个休息卡座，就他的学习情况做了一番深入了解和探讨……
　　周日上午，在附属医院综合教学楼的阶梯会议厅，举行了全体成员大会。
　　在这次大会上，与会所有人同意把双主刀手术法，正式命名为言非凡心脏移植手术法，简称言氏手术法，或Y手术法。
　　当然，这个命名不像是在国际医学会议上那样，具有很强的世界公认性和正式性。
　　不过，这次会议也算是聚集了世界主要国家一半以上知名医疗机构的心外医生。
　　这手术法通过他们推广出去后，这个名字自然而然的会被世界各国医学界认可。
　　上午十一点，言非凡心脏移植手术法观摩研讨会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在大会结束之前，致辞的侯剑峰院长还故意的卖了一个关子。
　　他预告，明天上午十点，言非凡医生与他的课题组，将会在网上直播一个与大脑疾病有关的重大科研成果，敬请关注！！
　　会议结束后，就是合影留念。
　　合影后，与会者每人都获赠了一个装有由邓春林和张世安两位医生主刀的言氏手术法手术视频的纪念U盘。
　　同时，他们获赠了一本刊有言氏手术法手术规范的滨海大学医学版学报。
　　当然，宣传滨海，还有附属医院的小册子，也是人手一份。
　　除此之外，还有会议的两大赞助商，白玉兰医疗和百宁集团的宣传小册子，还有他们提供的实用小礼物。
　　至于记录研讨会内容，还有与会者通讯录的会刊，将会由会务组整理完毕后，在三五天之内，发送到每人留下的电子信箱里。
　　会务组还在教学楼外的小广场上提供有自助餐，让与会者吃过午餐再走人。
　　有相当一部分参会者，为赶飞机或是火车，或是与朋友有约等，等不及吃午餐，就急匆匆的走人了。
　　为不浪费酒店备下的食物，心外科，还有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家伙们，纷纷呼朋唤友而来。
　　潘济川、朱剑、贝瑞、李天霖和余北桦，还有值班的徐双、杨晴等人，每人都打包了两三个喜欢的菜，回到小红楼大办公室，来了一次难得的聚餐。
　　徐双把两份饭菜放进隔壁小办公室的冰箱里，又蹭蹭的跑了回来。
　　“嘿嘿，那是我和杨晴的晚餐，我已经贴了条子，你们可不许打它们的主意。”
　　潘济川乐道：“谁还偷吃不成？”
　　徐双哼道：“怎么没有？”
　　“我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小零食，总是莫名其妙的变少呢。”
　　潘济川轻切一声，语带嫌弃的说：“谁会偷吃你的廉价零食啊？”
　　“老师办公室那里的巧克力，高档零食，水果可是应有尽有……”
　　说到这，他注意到众人都是一副抓到你的表情看着自己，又轻切一声。
　　“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都没偷吃过。”
　　在一片意会的嘿嘿笑声中，杨晴也笑道：“孟瑶主管经常从衣兜里掏出一两块很好吃的进口小零食给我。”
　　“我就说呢，孟主管可是一向节俭，怎么会买这么贵的外国零食。”
　　潘济川清咳两声，说：“都注意一点分寸哈，吃一点解馋，或工作忙碌时补充能量，都是可以的。”
　　“不知收敛惹老师生气，就都没得吃。”
　　他吃了一口菜，转而问徐双，“你介绍的那个手指缺失的女孩，怎么样了？”
　　徐双轻叹道：“那些坏蛋还没宣判呢，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掉了。”
　　“苏叶医生说，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就做手指再造手术，全免费，老大的基金出钱。”
　　潘济川点点头，又沉声道：“老师和我的一对一谈话，已经结束了。”
　　这话一停，他就见如自己所料，朱剑、李天霖等人刷的一下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潘济川举起右手四根指头，说：“每人请我吃一顿。”
　　朱剑、贝瑞、李天霖和余北桦交流了一下目光，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没问题，快说！”
　　潘济川放下筷子，又喝了一口水，缓缓的说：“最重要一点，有一说一，千万别高估自己和显摆自己。”
　　“我大言不惭的跟老师说了我最近读了哪本书，研读了哪几篇论文。”
　　“老师他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了我的掌握程度……”
　　潘济川瞅了瞅朱剑、李天霖等人，拍着胸口，一副肝颤的样子道：“老师他脸色一黑，训人的模样，真的很吓人的。”
　　“所以，千万别说大话。”
　　“当然，也别隐瞒，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清楚不确定的就问，好让老师掌握我们的真实水准。”
　　李天霖点了点头，问道：“潘济川，昨晚和老师的一番谈话，收获如何？”
　　潘济川又大喝了一口水，轻叹道：“昨夜，我和老师一问一答了近三个小时，不瞒你们，我的后背是湿了又湿。”
　　“一是惊叹老师无所不知，二是惭愧自己的所学不精，认识不清，定位不准！”
　　“至于收获？”
　　潘济川轻轻一笑，说：“说如黄钟大吕般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胜读十年书，自然是夸大其词。”
　　“但是我真的是感觉，整个人通透不少，对今后的道路，还有如何去实现，已经是相当清晰和明确了。”
　　“我说的是否夸大其词……”
　　潘济川呵呵一笑，说：“反正你们每人最近都要经历一遍，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今早上，老师给了我一个书单，让用一年时间研读透彻。”
　　“你们知道吗？”
　　“心外五大佬在看过后，一致决定，这也是他们助手和学生的必读书单呢……”
　　他们在谈论言非凡的教导，徐双和杨晴两个家伙也一边吃，一边议论起了言非凡。
　　“老大穿正装就是养眼，魅力十足。”
　　杨晴深以为然，又一脸遗憾的说：“帅气一百分，可惜老大不经常穿，不然每天都看上几眼，一天心情都是美美的！”
　　贝瑞忽然接过了话，用她半生不熟的中文说：“老师非常handsome，我都心里痒痒了。”
　　这话一出，立时让在场众人惊住……


第854章 效用第一
　　傍晚六点，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在醉墨华庭住处，宴请余佑泠和她的儿子余泽南。
　　余川柏和他的未婚妻作陪。
　　余佑泠母子带了一瓶美国红酒上门，在家宴开始之际，对言非凡的医学成就那是一个赞不绝口。
　　“听苏叶说，明天要直播的医学研究成果新闻发布会，非凡你用创新方法对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可是震惊世界医学界的惊人成就！”
　　面对余佑泠的一脸不可置信，言非凡谦虚的说：“样本数少，只有六名临床试验者，且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再加一些运气。”
　　“百分之百的唤醒率，只有参考价值。”
　　余佑泠感叹道：“即便如此，也是惊人的一项医学研究成果。”
　　“让人钦佩的是，你和你的研究团队要把所有的研究数据不加任何保留的全部公开。”
　　这时，把玩着杯中红酒的余泽南，开口问道：“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一项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所需要的一项关键的技术或仪器设备，是你们研发团队所特有的吧？”
　　言非凡笑了笑，颔首承认道：“确实如此，唤醒研究中所需要的次声波共振刺激发生仪，是我们定制研发的。”
　　听到这话，余泽南得意的看了妈妈一眼，把杯中红酒是一饮而尽。
　　余佑泠轻声笑道：“这是正常之事。”
　　“不管如何，研发成果和数据的全部公开，将造福全世界的深度昏迷患者。”
　　停顿一下，余佑泠又问道：“非凡，有去美国医疗机构交流和考察的想法吗？”
　　“我回去后，可以让长老会医院发出正式的访问邀请。”
　　言非凡客气的说：“谢谢姑姑好意，我的工作日程安排相当紧张，短时间之内，没有出国交流的想法。”
　　言自若插言道：“姑姑，别光说话啊，多吃一些菜，也不知匆忙备下的这些菜品，还符合胃口不？”
　　余佑泠满脸笑容的说：“很合胃口，和国内相比，美国那一边堪称饮食荒漠……”
　　接下来，众人是边吃边聊，话题也逐渐转入了家常范围。
　　不过，酒菜过三巡五味，余佑泠母子的一个请求，让言非凡有些愣怔。
　　“跟我学习整形技术？”
　　言非凡看向余泽南，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纽约长老会医院普外科的主治吗？”
　　美国的临床医生，只有两个级别。
　　一是住院医生，正在接受培训，没有独立行医资格。
　　二是主治医生，有独立行医资格。
　　在美国，主治医生是终身的，没有各种职称的评选。
　　其工资收入的差异，取决于你所工作的医院薪资水准、你的临床工作量，行政级别，还有医院对你医术的认可程度等等。
　　在美国真正高收入的医生，一般都是自己开诊所的私家医生。
　　余泽南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红酒，解释说：“我一直对整形医术情有独钟，只是在长老会医院找不到出色的整形医生教导，不得不转入普外科行医。”
　　“这几天，我才惊喜的了解到，非凡你还是一位技术非常高超的整形医生。”
　　“这让我成为一名整形医生的想法，又重新燃了起来。”
　　“当然……”
　　余泽南坦言道：“我不隐瞒，在美国，整形医生的收入水平要高出普外科医生不少。”
　　余佑泠也接过话，说：“非凡，纽约长老会医院也是美国一所知名医院，很多科室排名位居美国前十之列。”
　　“泽南能被长老会医院聘用为主治医生，其医术水准不言而喻。”
　　“这跨科室学习整形，对他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
　　言非凡浅笑道：“这一点，我晓得，我也不怀疑泽南的医术水平。”
　　“只是，我自己还处在学习和积累阶段，日常工作和手术也不少。”
　　“我对那几个学生，基本上是放羊，主要是他们自学，或跟着他人学习。”
　　言自若一脸遗憾的说：“姑姑、泽南，我只能说抱歉了。”
　　他之所以拒绝，口中所述的原因只是表面，主要是他不喜欢余泽南这家伙。
　　一是这家伙喝酒没有节制。
　　姐姐为这次家宴准备的红酒，这家伙一杯又一杯的，多半瓶都被他喝进肚子里了。
　　言非凡自然不会心疼他喝这么多。
　　只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如此豪爽饮酒，言非凡很怀疑他的自律性。
　　二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言非凡很不喜欢他看女人的目光。
　　这家伙在看姐姐，在看余川柏的未婚妻，甚至在看余苏叶，那目光中偶尔流露出来的色色感觉，让言非凡很是不舒服。
　　面对言非凡的拒绝，余佑泠看向余苏叶、余川柏，希望他们能帮着说说话。
　　只是，这对兄妹都假装没看到，或是装傻充愣，这让余佑泠很是失望。
　　这也让家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在家宴结束没一会儿，余佑泠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和儿子一起告辞走人了。
　　喝了酒，今晚留宿在此的余川柏，边喝茶边和言家姐弟聊起公司的业务发展情况。
　　总体来说，一片欣欣向荣，大好景象。
　　输液智能控制器的销售，高歌猛进，正在冲击四百万的销售数字。
　　睡眠促进仪的销售，在有意控制下，公司所在地的三台脑波高精度监测仪，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在不停的运转。
　　“自若、非凡，你们是不知道，别管政府人士、商界精英，还是社会名流，现在为了尽早的排上队，别说早上或晚上了，凌晨三四点，他们也愿意。”
　　余川柏语带跃然的说：“那个大明星沈道然，前几天还让经纪人透过话来，说是愿意代言我们的睡眠促进仪。”
　　“不过呢，被我们给婉拒了。”
　　“我们一致认为，这种口碑效应，更能提升我们的品格和信任度。”
　　言自若不由的嘿嘿笑道：“沈大明星不是有几个不代言的规矩吗？”
　　“这下可好，自己打破了原则，却还被我们给打脸拒绝了，真有趣。”
　　余苏叶语带骄傲的说：“归根结底，还是非凡研创的产品过硬，真正能解决问题。”
　　余川柏附和道：“确实如此。”
　　“在医疗用品领域，效用是第一位的，价格反而不是最敏感的。”
　　言非凡忍不住提醒说：“你们的定价，也别太离谱，适当控制利润。”
　　余川柏呵呵一笑，说：“这是自然的，我们会提供让大多数人都用得起的医疗用品。”
　　“产品定价，都是经过市场调研，不是拍脑袋决定的。”
　　他又转而说：“和泉城机床厂合作研发的医用精密机床，试验样机已经造出来了。”
　　“预计春节后不久，就能投入市场。”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意外接到了国家卫健委副主任秘书的电话。
　　对方表示，副主任会在明天过来参加他的医学研究成果直播发布会……


第855章 现场采访
　　时间转眼来到了周一。
　　言非凡一早来到医院，为深度昏迷患者次声波唤醒医学研发成果发布会，做准备。
　　这个发布会现场，就设在了医院综合教学楼的阶梯会议厅。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场发布会会在几个国内外的知名医学网站和论坛上做图文直播，还在几个视频网站上做视频直播。
　　发布会的流程安排，首先是发布会和研发成果的简单介绍。
　　然后，是资金捐赠仪式。
　　由附属医院的书记刘锦、院长侯剑峰和言非凡一起接过白老板递过来的大号支票。
　　简短的捐赠仪式之后，就是重头戏，科研成果和数据的详细公布了。
　　这个数据公布过程中，言非凡、邱阁等医学研发团队成员、滨海大学医学版学报宋总编和唐骏主编、百宁医疗科技老总余佑涟都会在直播中出场，做相应的介绍。
　　期间，他们还要启动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研究的学报特刊，在期刊网的上线仪式。
　　在发布会的最后，他们还会挑选一些直播观众的问题，做现场解答。
　　发布会的现场，媒体记者，当然有请。
　　医院负责宣传事务的曲颖，为照顾白老板的豪爽捐赠，特意邀请了滨海晚报等几个纸质媒体记者。
　　当然，曲颖也邀请了几家医学专业报刊和杂志的采编人员。
　　只是，昨晚接到国家卫健委副主任秘书的电话，让言非凡意识到，今天这场发布会的规格，会有不小的提升。
　　果然，言非凡来到小红楼办公室，等候在此的书记办公室的任真主任就告诉他。
　　除国家卫健委副主任外，滨海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滨海卫健委主任、滨海科技委主任等一干领导也会到场。
　　负责宣传的曲颖，也语带兴奋的表示，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滨海卫视频道会采录发布会的新闻，并对言非凡做现场采访。
　　还有，滨海城市电视台科教频道，还会对他们的发布会，做全程的现场直播……
　　早上近九点半，打扮一新的白老板，在范晓晓，公司下属，还有特邀的几位媒体记者陪同之下，一行十余人，赶到附属医院。
　　知道流程安排的白老板一众，直接来到了医院综合教学楼。
　　白老板一踏进阶梯会议厅，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镇了一下。
　　主席台前，十几人正在架设摄影机，安装灯光、反光板、声音采集器等专业设备。
　　那摄影机上明晃晃的中央电视台台标，还有滨海卫视的台标，让白老板有些眼晕，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范晓晓，这是怎么回事？中央电视台也要报道发布会了？”
　　范晓晓也是有些懵，急忙回道：“老板，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
　　她又提醒说：“从眼前情况来看，对老板和公司来说，只会是好事呢。”
　　话语之间，就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白老板赶紧的转身，让开通道，就见言非凡，还有刘锦、侯剑峰等医院领导，陪着一堆人走了进来。
　　刘锦看到白老板，亲自给他做了介绍。
　　作为个人资产十几亿，见过不少世面的白老板，高官领导，也是见过好几位的。
　　不过，今天来自卫健委系统领导的亲切赞许和感谢，让他倍感荣幸。
　　对他来说，这全是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这也让他认识到，言非凡这位年轻医生的能量之大，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位专家级医生该有的水准。
　　白老板不由的看了身边的范晓晓一眼。
　　这个小丫头自称，是言非凡小时候的玩伴和青梅。
　　多方面与言非凡交好关系，在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可比买任何保险都管用啊……
　　上午十点，发布会准时开始……
　　远在东方岛国的一家国立医院，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来到自己的小办公室。
　　他锁上办公室的门，打开手机上的一款临时下载和注册的视频APP，点开了一个只有几十人观看的现场直播。
　　“…为聚焦次声波的刺激效能，避免其对人体和大脑其他部位的衍射伤害，我们把次声波转化为同频率的探针震动，来刺激大脑的受伤部位……”
　　听到这，男子握着手机的手，青筋乍起，力气大到让手机屏幕上的直播影像，都出现了些许变形……
　　上午过十一点，言非凡完成了自己负责的研发成果发布和介绍部分，后面交给邱阁医生继续直播。
　　他以直播主席台为背景，接受了央视新闻记者和滨海卫视记者的联合现场采访。
　　“言医生，可以介绍下，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医学成果，毫无保留的公布出来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国每年新增七到十万深度昏迷患者，即我们熟知的植物人。”
　　“全世界新增更是数倍之多。”
　　“特定频率的次声波，能有效激发大脑活跃度，唤醒深度昏迷患者，这在我们的研究中已经得到证实，。”
　　言非凡停顿一下，接着说：“造成深度昏迷的原因多种多样，而我们团队主攻的脑干部位受创昏迷，只是原因之一。”
　　“我们没有那么大的科研力量，进行全部原因的深入研究，就想着把成果公布出来，让全世界有志于此的医学同仁一起努力，唤醒更多的深度昏迷患者。”
　　央视男记者轻轻颔首道：“言医生，谢谢你的大爱无疆。”
　　滨海卫视记者提问道：“言医生，我注意到了一个数据，百分之百的成功唤醒率。”
　　“你能告诉我，当前社会上的植物人唤醒成功率是多少吗？”
　　言非凡先是这对百分之百做了一个客观解释，也承认这百分之百有一定运气成分。
　　他又补充说：“我们的研究其实就证实了一件事，特定频率次声波能有效激发大脑活跃度，提升深度昏迷患者苏醒几率。”
　　“至于这提升效果有多大，还需要更多的医学同仁通过更多研究和实践来检测。”
　　“至于深度昏迷患者平均苏醒几率……”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确切统计数据。”
　　“不过，就我自己得到的数据显示，乐观统计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至于一些医疗机构宣传的所谓三十、四十，甚至五十的唤醒几率，还请广大的患者家属谨慎看待。”
　　央视记者接过了话，说：“言医生，你被冠以医学天才，短短时间之内，就有肿瘤的穿刺注射技术、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再加上今天的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技术等多项医学重大成果。”
　　他又问道：“言医生，能否透漏一下，你正在攻克，或计划要攻克什么医学难关？”
　　言非凡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想都看得出来，我还比较的年轻。”
　　“现在的我，其实还是医院级别最低的住院医师，还处在学习和积累阶段。”
　　“之前的一些研发成果，都是在学习和积累过程中，从接手的病例中获得启发和灵感而产生的想法，不是特意去攻克的。”
　　“这种模式，应该还去继续下去。”
　　“再过去几年，等我的医学积累足够，应该会选择某些医学领域，做重点的攻关！”
　　滨海卫视记者又开口问：“言医生……”
　　就在这时，刘锦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说：“各位，暂停一下。”
　　“非凡，有个小女孩因为意外出现了脑出血，正转送到我们医院的途中。”
　　“她的情况有些危急，需要在最快时间内抽出她脑中的积血……”


第856章 适当表现
　　言非凡在记者的陪伴下，急匆匆赶到脑外科没一会儿，转送女孩的救护车就到了。
　　这是一个十三岁女孩。
　　她在玩滑板的过程中，以较高的速度撞到头，造成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当时就人事不省。
　　事发地附近的医院见情况严重，医治不了，就联系附属医院转送了过来。
　　只是，言非凡看到女孩的颅脑CT片子，有些意外的发现，她的情况并没有刘锦书记说的那么严重。
　　也不是说女孩的情况不危急，只是没严重到言非凡不可的程度。
　　以言非凡对脑外科实力的了解，女孩这种程度的颅脑损伤，应该在脑外科几位主任医师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或许，是这个女孩的家长，有关系请托到了刘书记那里。
　　如是猜想的言非凡，手上动作没停。
　　他干脆利索的给女孩做了颅脑穿刺，放出她颅脑内的积血。
　　如此，给女孩争取了更多时间，也更方便脑外科医生给她做颅脑紧急手术。
　　目送女孩被推进手术室，言非凡转头看在跟在身边的央视和卫视记者，还有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师。
　　“那个，还要采访吗？”
　　央视记者点头道：“采访还没结束，现在有更多问题要问了。”
　　他又指了指言非凡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的白大褂，说：“言医生，请你换一件衣服。”
　　“这么多的血迹，出现在镜头中，会引发观众不适的……”
　　言非凡在脑外科换了件白大褂，在邱阁医生的办公室，继续接受记者采访。
　　两位记者接下来的问题，多集中在今天的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研究，还有言非凡的日常工作方面。
　　言非凡回答了他们每人三四个问题，又根据他们的要求，在医院各处摆拍了一些工作场景，才结束了采访工作。
　　中午近一点，成果发布会顺利结束。
　　一顿精心准备的工作午餐后，参加发布会的各位领导，还有媒体记者们相继离去。
　　与他们挥手告别后，言非凡不由的长松一口气，终于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非凡……”
　　言非凡几步来到喊自己的刘书记近前，汇报说：“老师，那女孩的问题不算大，抢救成功是大概率。”
　　刘锦轻轻颔首道：“问题不大，就好！”
　　他又压低一些声音，说：“这场成果发布会虽然意义重大，但是对领导和媒体们来说，有些枯燥无味了。”
　　“发生一点意外之事，能让他们对你，对今天的记忆，更加深刻一些。”
　　言非凡微微一怔，醒悟过来。
　　“老师，那位患者是你特意通知我去救治的？就是一场作秀？”
　　刘锦一本正经的说：“这怎么是作秀？这是客观再现一线临床医生的真实生活。”
　　“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支配的恐惧，是每名医生的必然经历。”
　　停顿一下，刘锦又语重心长教导道：“非凡啊，社会上的很多情况就是如此，埋头苦干不如适当表现。”
　　“做人要适当灵活一点。”
　　他又补充道：“虽然非凡你不需要这些，但你已经不是光代表你一个人了。”
　　“在媒体和领导眼中，你代表着附属医院，代表千千万万的医生……”
　　言非凡有些似懂非懂的回了小红楼办公室，与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展开会谈。
　　“睡眠促进仪？”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余总，这件事你该去找宋总和你的川柏侄子去谈。”
　　“公司的经营问题，我是不管的。”
　　余佑涟轻哼道：“你说是不管，但是谁不知道，你有一言而决的本事。”
　　“睡眠促进仪授权给我们在京城独家经营，绝对是合则两利之事。”
　　停顿一下，她又语气重重的说：“我们可以不要利润，白给你们打工。”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余总，你不用忽悠我，我可是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这事，我再重复一遍，找我真没用。”
　　余佑涟见这小子如顽石一般始终不吐口，只得无奈转而说：“次声波共振发生仪，我们已经备下了三十台，还有足够五十台的核心关键零部件。”
　　“非凡啊，这可让公司压了一笔不菲的款项，一旦情况不像我们设想的那样……”
　　余佑涟脸色一变，气势汹汹的说：“这损失，你可要负责的！”
　　言非凡鄙视的哼哼两声，说：“余总，你是头一天做生意吗？哪有不承担风险，旱涝保收的事情？”
　　他又退一步说：“让我承担风险也行，不过利润你需要再让十个点！”
　　“你想的美！”
　　余佑涟回绝了一声，又轻声叹道：“老院长回到百宁医院了，情况看着还不错！”
　　言非凡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余佑涟离开没一会儿，潘济川来到了办公室，还给了言非凡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
　　“老师，这是观摩研讨会的辛苦费，你和五大佬一个等级，三万块！”
　　言非凡有些惊讶，说：“这么多大规模的医学会议，还有经费结余？”
　　潘济川呵呵笑道：“梁主任说，为控制会议规模，他们设置了会务费。”
　　“国内一人两千，国外一人六百美元。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参加。”
　　“加上赞助费，各方提供的会务经费，刨除各项支出，还有一些结余。”
　　“梁主任说，这次观摩研讨会的顺利完成，离不开很多人和志愿者的辛苦。”
　　“既然经费有结余，就表示表示。”
　　潘济川又掏出一个小信封，说：“老师，我自己都有六千的劳务费呢。”
　　言非凡哦了一声，把办公桌上的牛皮纸袋往潘济川那里推了推。
　　“把这钱交给陆会计，就当作你们日常水果零食、聚餐、外出活动的经费吧。”
　　“谢谢老师！”潘济川拿着牛皮纸袋蹭蹭的跑了出去。
　　又没一会儿，贝瑞来到了办公室。
　　思考手术方案的潘济川，抬头瞄了沉默不语的她一眼，问：“有事？”
　　贝瑞迟疑了一下，用英文问：“老师，其他人没给你说什么吧？”
　　“我该知道什么吗？”言非凡反问道。
　　贝瑞讪讪的一笑，说：“老师，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中文。”
　　“只不过有人欺负我，忽悠我，让我有时会说一些引发歧义和联想的中文。”
　　“老师，如果你听到了一些传言，我需要向你澄清，那不是我真实意思的表达。”
　　言非凡有些明了，说：“我知道了。”
　　“如果我听到了一些非议，我会找你做面对面的核实的。”
　　“还有事吗？”
　　“老师，没事了！”
　　贝瑞准备转身离开时，又忽然开口道：“老师，你穿正装真的很有味道和感觉。”
　　她又用中文说：“你今天很漂亮！”
　　为参加成果发布会，言非凡今天也是西装革履的正装打扮。
　　他刚想纠正贝瑞，男人不能用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家伙就跑出了办公室……
　　晚上六点半，吃过晚饭的言非凡，再一次乘车前往美国领事馆……


第857章 需要面谈
　　言非凡的这次美国领事馆之行，算是一帆风顺，没有再发生有人不小心摔倒，文件抛飞的意外之事。
　　当然，也没人热情的留下他吃夜宵。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已是近晚上的十一点。
　　他从余苏叶那里得知，滨海卫视和央视新闻频道都播放了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研发成果的发布会新闻。
　　两家电视频道都是在晚上的十点档新闻节目播出的，只是一家的时长有三十秒，另外一家只有不到十秒。
　　“非凡，给你，我都有录下来。”
　　言非凡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央视新闻频道的报道，就相当于一条新闻快报。
　　在滨海卫视的新闻中，他倒是在镜头中说了两句话。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前后准备，再加采访，至少三四个小时，播出就按秒计算。”
　　余苏叶嘻嘻笑道：“非凡，你就别不知足了。国家这么大，一天要发生多少大事啊，能在新闻中露个脸就不错了。”
　　停顿一下，她又摇晃着手机，说：“对于昨天结束的手术观摩研讨会，已有八十七名老外医生，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表了观点。”
　　“他们一致给出了正面评价呢。”
　　言非凡语带得瑟的说：“正面评价是必然的，我这双主刀手术法的效果，可是实实在在，他们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
　　余苏叶附和道：“这倒也是。”
　　“他们是医学工作者，良心还是有的，不会像西方那些媒体，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停顿一下，她又语带跃然的道：“你回来前，刚和妈妈结束了电话。”
　　“她说，那个朋友和她断交了。”
　　“我早就告诉过她，不要参与人家儿子女朋友的整容一事。”
　　言非凡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轻笑道：“这件事，我们都有错，以后都需要注意。”
　　他又接着问道：“你那位姑姑今天去了京城，她们没有见面？”
　　余苏叶瞪了言非凡一眼，揉着自己的脑门，说：“见面了，还一起吃了顿晚饭。”
　　“我妈说，只是随便的聊了聊。两边都有意识的避开了爷爷的话题。”
　　余苏叶轻叹道：“估计，爷爷和大姑和解的可能性，很小了。”
　　言非凡随口道：“为什么一定要和解？做过的事情，可不是单凭几句抱歉和后悔，就能轻飘飘抹过去的。”
　　“前有因，后有果，就得接受现状。”
　　余苏叶心中有所触动，犹豫迟疑的的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说：“非凡，我就打个比方，你别多想……”
　　“假设，只是假设，有一天，你的爸爸，或妈妈，在弥留之际，想得到你的原谅。”
　　“你会原谅他们吗？”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缓缓的说：“苏叶，记忆力好的最大缺点，就是忘不掉，尤其是忘不掉你想忘记的事情。”
　　“那些记忆历久弥新，恍如昨日。”
　　“所以，对我来说，那些伤痛，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渐渐的淡忘消失。”
　　余苏叶伸手抱住言非凡，疼惜的说：“非凡，你虽然忘不掉不好的回忆，但是可以创造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开心的回忆。”
　　“非凡，我会很努力的给你带来幸福，带来快乐。”
　　言非凡呵呵的笑了笑，说：“那好，我今晚的快乐要求很简单，我要一个人睡。”
　　“明天要做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这话让余苏叶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噘起了嘴，还装模作样的抹起了眼泪。
　　“呜呜，你有了快乐，我的快乐没了。”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乐了起来。
　　“苏叶，我可以给你短暂的快乐，但是你需要还给我一夜安眠。”
　　“成交！”
　　余苏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拉起言非凡的手，催促说：“时间宝贵，赶紧的……”
　　人生的快乐，永远是短暂的，辛劳却是绵延不绝。
　　接下来的几天，是言非凡从昏迷中苏醒以来，度过的最辛苦的几天。
　　周二下午，鲁省消防员戴强的整容修复手术，耗时七个小时。
　　周三上午，两台椎管肿瘤内穿刺注射。
　　下午，范家那孩子的整容修复手术，耗时近八个小时。
　　周四上午，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下午，吃蛔虫减肥女孩的整形手术，耗时五个小时。
　　周五，协助邓春明医生完成了一台小女孩的心脏畸形修复手术，耗时六个小时。
　　周六上午，言非凡窝在家休养生息。
　　下午，他和姐姐、余苏叶，去创伤外科探望了小舅的儿子淘淘。
　　随后，言非凡又赶往美国领事馆，完成了双方约定的最后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到了晚上，他和姐姐、余苏叶一起去商厦购买去北方看雪的穿戴和用品，顺带着又玩了一次套圈。
　　这一次玩套圈，言非凡在姐姐和余苏叶的胁迫之下，不顾守摊的店员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口气把他们的一等奖，十个一人多高的狗狗玩偶全都赢走了，才罢休。
　　周日，京城百宁医院飞刀。
　　言非凡不仅完成了三台肿瘤穿刺注射手术，还协助张润博士完成了百宁医院老院长的穿刺送药工作。
　　这段期间，言非凡利用周五的些许空闲时间，又加了一些班，完成了朱剑和贝瑞的一对一谈话。
　　在周日，他又带上余北桦和李天霖一块去了京城，利用来回途中等空闲时间，完成了他们的一对一谈话。
　　自此，言非凡在这魔鬼一周里，做完了所有例行和积累下来的工作。
　　这虽然让他有无事一身轻的心情舒畅感，但是身体却切切实实的有些承受不住。
　　周日晚上，从机场回到家后，言非凡往沙发上一瘫，就一点都不想动了。
　　见状，余苏叶和段羽分工协作，你上半身，我下半身，给言非凡那硬绷绷的身体，做起了按摩……
　　“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又有深度昏迷患者苏醒了呢，还是两人。”
　　趴在沙发的言非凡，闷闷的说：“邱医生已经发消息告诉我了。”
　　余苏叶用力揉了一下言非凡左肩，笑着说：“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的。”
　　“法国南部一个深度昏迷患者疗养中心，今天下午发布了声明，证实你的次声波唤醒研究，是有效果的。”
　　段羽接过了话，说：“余医生，这件事，我们也知道了。”
　　“百宁科技的余总，给言医生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余总还说，那个疗养中心还订购了两台次声波共振发生仪。”
　　余苏叶哦了一声，问：“最新的订购数据是多少台？超过五十了没？”
　　“五十五了，余总说的。”段羽回道。
　　这时，有门铃声响起。
　　来者是段羽的男友莫小磊。
　　他是来送钱的。
　　莫小磊帮着处理罗记私房菜馆的厨房用品、桌椅板凳等物品，给言非凡送来了十万的好处钱。
　　一番推让，言非凡最后收了下来。
　　他想着等段羽和这家伙结婚时，当作贺礼再送给他们。
　　就在言非凡驱散了一些疲累，有了些许胃口想要吃饭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余苏叶替他接起了电话。
　　“谁？哦，请等一下！”
　　余苏叶捂住手机话筒，对言非凡道：“陈昌瑞院长的电话，要不要接？”
　　陈昌瑞！！
　　言非凡就是一惊，快步过来从余苏叶手中接过手机。
　　“陈院长，你好，我是言非凡！”
　　言非凡这话一说完，一个和缓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没打扰到你吧？”
　　“没打扰，陈院长，有事你说就是！”
　　言非凡把手机从右耳换到左耳，就听对方道：“言医生，你现在方便的话，请来一趟盛景公寓一楼的咖啡馆。”
　　“我有重要事情，需要跟你面谈……”


第858章 我不后悔
　　晚上八点二十分，言非凡在乔装打扮的段羽、余苏叶的陪伴下，来到了附属医院旁，胜景公寓一楼的咖啡馆。
　　段羽和余苏叶率先进了咖啡馆。
　　在外面耐心等了三分钟，言非凡一个人走进了咖啡馆。
　　他借助馆内不算明亮的灯光，一眼就看到了在僻静的一角卡座里，陈昌瑞院长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的品尝着咖啡。
　　在陈院长卡座的斜对面卡座，言非凡看到了秘密和他打手势的段羽和余苏叶。
　　言非凡缓步来到了陈昌瑞近前。
　　“陈院长，晚上好！”
　　被声音从沉思中惊醒的陈昌瑞，抬头看向言非凡，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一指对面的座位。
　　“言医生，请坐！”
　　“咖啡？”
　　言非凡在陈昌瑞对座坐下，摇头道：“我不喜欢喝咖啡，来杯红茶吧。”
　　陈昌瑞满意的颔首道：“不喝咖啡好，像酒、咖啡这种对大脑有刺激效能的饮品，能不喝就不喝。”
　　“言医生你果然是一贯自律。”
　　说着这话，他一举手，对旁边不远的店员招呼道：“来一杯红茶！”
　　陈昌瑞打量着言非凡，感叹道：“这段时间，言医生你的研发成果是一个接一个，还都是为国争光的重量级别医学成果，我是与有荣焉，又十分万分的庆幸啊。”
　　庆幸？
　　一直敏感的言非凡，捕捉到了这个词，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话中有话啊，真的是他？
　　这是要向自己摊牌吗？
　　言非凡按耐住心中的不安，说：“我只是一时运气，冒出了不太成熟的设想。”
　　“最终科研成果的取得，有赖于像五大佬、邱阁医生这样经验丰富，医术高超的前辈大力协助。”
　　陈昌瑞呵呵的一笑，说：“言医生，你就不用谦虚了。”
　　“他们几个的能力，我清楚的很，那么多年了，都没搞出一个像样的成果出来。”
　　“所以，你是其中的关键！”
　　这时，有店员把红茶送了过来。
　　言非凡端起红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直接问道：“陈院长，你说找我有重要事情？”
　　陈昌瑞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缓缓的把咖啡杯放下，又在手中慢慢的把咖啡杯转了一圈。
　　他抬头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忽然问：“你还记得，我们附属医院的戴薇医生吗？”
　　戴薇医生？！
　　言非凡有些疑惑，为什么会猛不丁的提起她，但还是调出了对戴薇医生的记忆。
　　“我自然记得……”
　　“她是神经内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只是天忌英才，在我进入附属医院工作的那一年，因为病毒性心肌炎，导致心脏功能重度衰竭，医治无效去世。”
　　陈昌瑞面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确实是天忌英才，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最出色的学生，没有之一。”
　　“她做出了那么多的科研成果，不出十年，评选为院士那是必然的。”
　　“只是她像你一样，埋头工作，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至于让小小的病毒侵入，一发而不可收拾。”
　　“言医生，你知道吗？”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心心念叨的，还是她还没完成的实验……”
　　说到这，陈昌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时刻。
　　他眼圈发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言非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笨拙的说：“陈院长，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节哀顺变！”
　　陈昌瑞长叹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
　　“言医生，你知道吗？其实戴薇她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当时，有一个因为意外导致的脑死亡患者，她的心脏能和戴维配上型号。”
　　“只是无论我如何请求，家属就是死活不同意捐献。”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眼前，永远的闭上眼睛。”
　　说到这，陈昌瑞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一脸悲愤的道：“当时，我好恨啊，好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看到这，言非凡醒悟过来，再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所以，从那时开始，你就对深度昏迷患者下手了？”
　　陈昌瑞面上的悲愤之情忽然一个凝滞，几秒以后，又恢复到了平常表情。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真的是有人对我展开了秘密调查。”
　　晓得自己说漏嘴的言非凡，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陈院长，这个…那个…我……”
　　陈昌瑞的面上表情变得淡然起来。
　　他轻轻一摆手，说：“言医生，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我把你喊出来，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不会对你如何。”
　　停顿一下，他又轻叹道：“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被发现，我早有预料，也早做好了准备。”
　　陈昌瑞又喝了一小口咖啡。
　　“确实是戴薇之死刺激到了我。”
　　“看着五号住院楼里，躺着好几百名深度昏迷患者，每天浪费着国家海量资源，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苏醒希望？”
　　“而像戴薇这样有杰出贡献的英才，却因为没有人捐献器官不得不死去……”
　　“我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就一个人偷偷的采取了行动。”
　　停顿一下，陈昌瑞斟酌了一下词语，接着介绍说：“我只选择救助像戴薇那样，有杰出能力的英才。”
　　“至于牺牲的目标，我也是有选择的。”
　　“是那些昏迷时间一年以上，苏醒几率微乎其微，也可以说是为零的深度昏迷患者。”
　　“当然，言医生你是一个例外。”
　　听到这，言非凡不能忍的打断道：“陈院长，在生命面前不分贵贱高低。”
　　“再是杰出的英才，他的生命，也不比一个流浪汉的生命更加贵重。”
　　陈昌瑞面带嘲讽的一笑，说：“这话，也就骗骗像你这样的天真之人。”
　　“生命怎么可能是平等的？”
　　“假设你和一个流浪汉都中了毒，只有一剂救命的解毒剂，给谁注射，我想有一百人，都会选择救你。”
　　陈昌瑞又语带唏嘘的说：“当时，岩石科技的那个宋岩急需心脏移植，配型到你，我还是有些犹豫的。”
　　“只是那时你已经昏迷一年多，你的存在对你姐来说，也是沉重负担。”
　　“我就狠了一下心。”
　　“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你醒了。”
　　“这多半年，你的表现和成就，让我是十分的庆幸，还有后怕。”
　　说到这，陈昌瑞有些笨拙的从衣兜里取出两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信封，一厚一薄。
　　陈昌瑞语调快速的说：“厚信封里面，是我的交待，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在里面了。”
　　“薄信封里面，也是我的交待，是另一个交待！”
　　“我做下的这件事，很可能会引起不好的社会反应，薄信封里是我犯下的经济问题，你们可以用它做遮掩。”
　　快速说完这些，陈昌瑞又艰难的掏出第三个信封，释然的一笑。
　　“这是我的遗嘱。”
　　“言医生，现在把我送去附属医院，还来得及把我的器官捐献出去。”
　　陈昌瑞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摆手拒绝了言非凡的检查，说：“没用了，你不用白费劲了。”
　　陈昌瑞一脸艰难的说：“我是做错了事，但我不后悔。”
　　“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下定决心，救下戴薇……”


第859章 身后事身后名
　　晚上过了十一点，言非凡、余苏叶、段羽还在附属医院书记刘锦的办公室，等待领导对陈昌瑞事件的定性决定。
　　言非凡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有些烦躁的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研究出来结果？”
　　余苏叶安慰说：“事件的社会影响性大，这应该不是几个院领导就能决定的事情。”
　　“估计，他们也是在等市里面的意见。”
　　停顿一下，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非凡，你恨陈昌瑞的所作所为吗？”
　　“恨？！”
　　言非凡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虽然他的做法不可原谅，是犯罪行为，我也算是受害者之一，我对他，却恨不起来。”
　　他幽幽的说：“或许，没有他对我的下手，我也不会因缘际会在最后时刻苏醒。”
　　说到这，言非凡不由的又一次想起，最令他恐惧的毁灭时刻。
　　自己创造的世界，在分崩离析。
　　没有任何光亮的绝对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吞噬而来，无力也无处躲藏。
　　就在他心生绝望，意识意识即将消亡泯灭之际，隐隐的听到了姐姐的哭喊声。
　　这让他找到了方向，还有勇气。
　　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稻草，在濒死之际，他奋起全力做出了最后挣扎……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刺破了深渊一样的黑暗，看到了刺眼的光芒……
　　言非凡猜测，应该是陈昌瑞给他注射的不知名药剂，让他的意识世界崩塌。
　　从而让他在面临真正死亡的威胁之下，又在姐姐的呼唤之下，由死而生。
　　如果，他的意识世界一直没有崩塌，结局会有两种最大的可能。
　　一是精神错乱，醒来变成疯子。
　　二是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卧床，抵抗力下降而发生各种衍生疾病，最终死亡。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我让有关部门暗自调查，不知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非凡，不用怀疑，肯定是做对了。”
　　余苏叶伸手抱住言非凡，劝说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对外界毫无感知的深度昏迷患者。”
　　“对他们的家人来说，只要还有呼吸，还活着，就有希望，就还是完整的一家人。”
　　“姐姐不止一次的表示，当时照顾你很辛苦，但她内心充实，坚信你总会醒来。”
　　“陈昌瑞他无论出发点如何，都没有任何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生命。”
　　言非凡神情复杂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言非凡从会客室沙发上站起，就见刘锦、侯剑峰、梁清、陈瑜、韩向鸿等几位院领导，还有市公安局副局长，联合调查组组长张毅，一同走进了办公室。
　　刘锦来到近前，沉声道：“接到市里通知，陈昌瑞按照经济犯罪处理。”
　　他伸手拍了拍言非凡肩膀，一脸痛心的叹道：“虽然他没能坚持原则，做错了事情，毕竟共事一场，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他们一行来到神经内科，就见一楼的大厅里除了维持秩序的十余位警察外，已经聚集了近百人。
　　言非凡一眼扫过去，发现绝大多数都是附属医院的同事。
　　他们应该是听到消息，紧急赶过来的。
　　他们的脸上有悲痛，有震惊，有疑惑不解，有愤怒，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刘锦上前一步，迎着众多人关注的目光，朗声道：“陈院长之事，虽然发生的很是突然，但是有果必有因，陈院长也在遗书中做了明确的解释。”
　　“医院和警方会在详细又准确的核查之后，尽快的给出通告。”
　　“在此之前，还请各位不要妄测议论，不信谣，更不要传谣。”
　　刘锦目光威严的扫过在场众人，接着道：“器官和遗体捐献是陈院长的遗愿，我们上去和陈院长做最后的告别吧……”
　　言非凡随着刘锦等人步上二楼，来到了一间观察室。
　　病床之上，插着呼吸管的陈昌瑞，神情安详的躺在那里，如同熟睡了一般。
　　一旁的脑电波监视器上，一个亮点，没有任何波动的在直行。
　　在病床另一侧，一位五六十岁的妇人，泪流不止的握着陈昌瑞的手。
　　在这位妇人的身边，还有十几位一脸悲切，年龄不一的男和女。
　　刘锦迎着妇人泪汪汪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说：“嫂子，初步结论是经济问题。”
　　妇人擦了一下眼睛，语带哽咽的说：“这几天，老陈他一直吃不好，也睡不好。”
　　“今天，他召集全家人一起吃饭，还分别和每个人单独谈了话。”
　　“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问他，他只是笑笑，还说谢谢我的陪伴，辛苦我了之类的。”
　　“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样的傻事。”
　　妇人用手背使劲的擦了擦眼睛，说：“刘书记，他的遗书，我们都看过了。”
　　“对于他对自己身后事的所有安排，我们没有异议。”
　　“对于身后名，我们只求客观公正。”
　　妇人又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说：“老陈在最后的时刻，是和你在一起的。”
　　“言医生，你能告诉我，他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吗？”
　　看着妇人一脸的期待，言非凡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说：“也没谈什么，就是陈院长喝咖啡，我喝茶，随便说了说我的医学研究项目，还有医院的一些事情。”
　　妇人轻轻的点点头，又关切的问：“言医生，老陈他当时痛苦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药效发作很快，没给我多少时间，陈院长就陷入了昏迷。”
　　“等我们把陈院长送来医院抢救，就发现他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状态。”
　　妇人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他没有受罪就好！”
　　停顿一下，她又对言非凡道：“老陈和言医生你一样，从滨大医学院毕业，直接进入附属医院工作，直到今年，才被调到市一医院工作。”
　　“附属医院对他来说，比家都亲。”
　　妇人哽咽了一下，说：“言医生，最近几个月，你是老陈在家里谈论最多的。”
　　“每当你有新的医学成果出来时，他都会高兴的在家里小酌一杯。”
　　“他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比他之前最为欣赏的学生戴薇医生还要优秀许多许多，一定会带领着附属医院在国内，在世界，大放异彩的。”
　　“在老陈生命的最后时刻，在他最爱的医院旁，有他最为欣赏的言医生你陪伴，想来，他也会欣慰很多！”
　　妇人把目光转移到刘锦身上，说：“刘书记，我想再和我家老陈说说话。”
　　刘锦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
　　言非凡和众人一起，安安静静的守在观察室之外。
　　一开始，他能听到几人压抑的哭声从观察室里传出来。
　　没一会儿，这哭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响，饱含着亲人离去的悲伤……


第860章 北上看雪
　　经过几天的缜密联合调查，警方在周五向附属医院通告了陈昌瑞的经济犯罪行为。
　　非法挪用医院科研款项，共计2.37亿，个人获利426万，未造成款项损失。
　　以各种名义侵占医院财物，182万。
　　受贿各类财物，累计523万。
　　鉴于当事人已经死亡，不再起诉，不过需要追缴非法所得。
　　这通告只是对普通大众的一个交待，像刘锦等知情人，还得到了另一份警方通告。
　　陈昌瑞在信中所交待的，四年多时间，累计非法剥夺九名深度昏迷患者的生命一事，已经得到了核实确认。
　　其中，还有针对言非凡的未遂事件。
　　鉴于如此严重事件，一个规模不小的联合调查组，已经入住附属医院。
　　他们表面是全面深入调查医院的管理和经济问题，实质是秘密调查陈昌瑞有无其他同伙，医院是否存在其他类似事件。
　　一时间，医院是风声鹤唳，紧张兮兮。
　　至于言非凡，这个时间则是带着家人亲朋，北上看雪度假去了。
　　他们天没亮就从滨海出发，先乘坐飞机来到国内最北边，又改乘大巴，最后一段路是乘坐雪橇，驰骋在白茫茫一片大地上。
　　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冯俭乘坐的是真真正正的狗拉雪橇。
　　他们一行五人，外加行李，乘坐在由十二只哈士奇狗，拉着的大型雪橇之上。
　　王川、妍妍、舒磊、刘霞，还有许真，乘坐在另外一辆由十二只阿拉斯加犬拉着的大型雪橇。
　　戴着厚实皮帽，护目镜和口罩，身上包裹的像面包一样的言非凡，第一次乘坐狗拉雪橇，感觉十分的新鲜。
　　他迎着冷风吹来的雪沫，飞驰在银装素裹，原驰蜡象之上，四周望去没有半点人烟，也没有城市的高楼林立和喧嚣，真的有心旷神怡之感。
　　这几天，因为陈昌瑞一事，言非凡的心情一直有些压抑。
　　忽然置身于这样一个辽阔空寂的纯白世界，言非凡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净化了一般。
　　忽热之间，他摘下口罩，坐直身体，戴着手套的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用尽全力喊了起来。
　　“吼……”
　　“啊……”
　　声音缭绕，传向远方。
　　惹得拉雪橇的几只哈士奇和阿拉斯加，也汪汪的跟着乱叫起来。
　　这导致狗狗的队形发生了一些混乱，雪橇的前进速度出现了波动。
　　雪橇驾驶员赶紧的出声呵斥和安抚，稳定住了狗狗奔跑的队形。
　　等雪橇行进速度恢复稳定后，言自若、余苏叶也学着言非凡的样子喊了几嗓子。
　　只不过，她们喊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狗狗们一点也没给她们面子，一只出声附和的都没有……
　　两只雪橇在多半米深的雪地里驰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座小山岭之前，四合院布局的大院之前。
　　言非凡起身下了雪橇，就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回首就看到姐姐曾大字型，直接扑在了雪地之上。
　　不仅如此，她还蹭蹭的打起了滚。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言非凡嘀咕了一句，与冯俭他们一起从雪橇车上向下搬行李。
　　他刚搬下一个行李箱，就察觉到脑袋被人给打了一下。
　　言非凡一回头，就看到浑身是雪的姐姐挑衅的朝他比划了一下，就蹲下身体团起了雪球。
　　他不想搭理。
　　刚要转头，言非凡的眼角余光就瞄见了一团白色。
　　紧接着，半张脸就被一团雪给糊住了。
　　还有一些雪沫飞进了脖子里。
　　好凉！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余苏叶咯咯的偷袭得逞的笑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非凡把脸一擦，投入了反击之中……
　　很快，这场雪球大战就波及到了所有人，没人可以幸免。
　　一二十分钟后，这场雪球战局以言家姐弟、妍妍和余苏叶合力把小舅埋在雪里，大获全胜而告终。
　　闹腾了一通，他们在许真的引领下，来到一座小院子，走进正堂，立时就有一种一步跨进暖春的感觉。
　　全身被暖洋洋的热气包裹着，抚摸着，仿佛在泡温泉。
　　他们脱下厚重的外套，皮帽，适应着房间里澎湃的暖意。
　　只是过了没一会儿，他们感觉到了热。
　　这架势，还得要脱了羽绒裤和毛衣，才能适应房间的温度。
　　只是那样的话，大家就只有身穿保暖内衣相见了，有些不雅。
　　众人各自回房间换衣。
　　言非凡和余苏叶一个房间，房间内部装修的和酒店的标间类似，有自己的卫生间。
　　只是，房间供人休息的大床，被设计成了炕的形式。
　　言非凡和余苏叶简单洗漱后，换了一身轻薄许多的秋装，回到堂屋和众人集合后，又跟着许真来到了餐厅，准备吃晚了有近两小时的午饭。
　　这间餐厅的模样，让言非凡有些稀奇。
　　中间就是一个灶台！
　　灶台上放着一个盖着木头锅盖的铁锅，有热气不停的冒出来。
　　在铁锅四周，摆放着一圈冷盘、蔬菜和水果，还有碗筷。
　　言非凡抽了一下鼻子，闻到了浓郁的鸡肉味道。
　　众人围着灶台坐下后，许真介绍道：“各位，今天准备的午餐，是东北名菜，铁锅炖，小鸡炖蘑菇。”
　　“小鸡是农家散养的笨公鸡，蘑菇是今年新采摘的野生榛蘑、口蘑、猴头菇等，还添加了林下参等滋补品。”
　　说完这话，许真弯腰上手掀起锅盖。
　　“请各位慢慢品尝。”
　　在一阵热气腾腾后，言非凡看清了铁锅内的丰富内容。
　　满满多半锅，内容丰富，颜色深深的菜，铁锅上方还贴着黄色和白色的饼子。
　　对于东北的铁锅炖，言非凡是早有耳闻，不过吃还是第一次吃。
　　对于这种一锅炖，一锅出的豪放菜，言非凡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这样，所有的菜不就都一个味道了？
　　不过今天这一吃，言非凡才发现，是别有风味，味道相当的浓郁可口。
　　试想一下，漫天飞雪的数九寒天中，一家人围绕着热气腾腾的铁锅，欢声笑语的吃菜吃饭，是多么温馨快乐的一件事。
　　光是这种聚餐的家庭氛围，就能把菜的味道再提升一成有余。
　　反正这一顿午餐，言非凡是吃的相当畅快，不知不觉中，肚子都有些吃撑了。
　　午餐后，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言非凡小憩了一会儿，再一次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
　　但是一看时间，才晚上不到七点。
　　守在身边的余苏叶，见言非凡睁开了眼睛，调皮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非凡，起来了。”
　　“许经理给我们安排了东北的洗浴，什么泡澡啊，蒸薰啊，搓澡啊，盐搓什么的，都要来一遍。”
　　言非凡就是嫌弃的一咧嘴，说：“让一个陌生人给我搓澡？”
　　“我才不干呢。”
　　“你给我搓澡，还差不多。”
　　余苏叶嘻嘻笑道：“行，我给你搓。”
　　“快点起来了。”
　　“姐姐他们都已经过去了……”


第861章 有人受伤
　　虽然言非凡对搓澡有所排斥，但在众人的一致怂恿之下，最后还是勉强一试。
　　结果就是，他被搓成了一个全身红红的煮熟大虾，就像是全身各处被刮了一次痧。
　　那感觉，真是酸爽的很。
　　这还冲击到了言非凡的卫生观念。
　　作为一个小有洁癖的医生，言非凡对个人卫生方面，可是相当重视的。
　　如此注重卫生的他，这一次搓澡，竟然还能从身上搓下那么多的东西。
　　虽然他也清楚，那些多是死去的皮屑，不是灰垢，但也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这一次洗澡，也刷新了言非凡的纪录。
　　成为他迄今为止，人生中最长的一次洗澡，前后耗时近三个小时。
　　当然，这也包括了期间吃夜宵的时间。
　　晚上近十点半，浑身通泰的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房间，两人往床上一躺，很快就都呼呼的睡着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言非凡睁开了眼睛，发现窗户外面依然是黑乎乎的。
　　他想接着睡，依稀感觉有些不对劲，随手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
　　丫的，都快早上八点了。
　　言非凡这才想起，这是高纬度地区，到了冬天，天黑的早，也天亮的晚。
　　他本打算起床，但又转念一想，这可是休闲度假，赖床睡懒觉可是基本操作。
　　就在这时，身边的人儿动了动，有滑腻的身体触感，清晰的传了过来。
　　昨晚上，他们是洗过澡，直接穿着浴袍回来的。
　　又困又累又舒服的两人，也没换穿睡衣就直接躺床上睡了。
　　昨天的铁锅炖里，还加了好几株人参，言非凡的元气补的有些充足。
　　天未亮，美人又在侧，又元气满满。
　　闲着也是闲着，言非凡的手就在身边的人儿身上摸索起来。
　　一会儿，身边人儿把身体贴了过来……
　　战斗了几个回合之后，言非凡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发现以炕做床，优点真不少。
　　一是炕足够大，而且三面都有墙挡着，不用担心掉下去。
　　还有就是，不用担心动作幅度过大，让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响。
　　“非凡……”
　　余苏叶靠了过来。
　　她把长腿往言非凡身上一搭，又往后拢了一下粘在脸上的乱发，单手托着下巴，半个身体就压在了言非凡身上。
　　言非凡迎着她在黑暗中近在咫尺的发亮眼瞳，懒懒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不到一个月，就到元旦了呢。”
　　“嗯？”
　　“那时院士小区的别墅，差不多可以入住了。还有，你还要来我家拜访呢。”
　　言非凡又嗯了一声。
　　余苏叶伸出手指在言非凡的胸口上画起了圈圈，小声道：“你也知道，我家是一个大家族，你名声在外，又是第一次上门。”
　　“这准备的拜访礼物，就不能少了，要提前准备好的。”
　　言非凡有些头疼，说：“这拜访礼物，你和我姐一块准备吧，她喜欢逛街买东西。”
　　他又补充说：“不用怕花钱，刚好从美国人身上赚了两千万。”
　　余苏叶欢快的应了一声。
　　她也晓得让言非凡亲自去做这样琐碎的事情，有些不现实。
　　言非凡能有这样的一个态度，余苏叶就满足了。
　　“哎，非凡，海叔叔说，你给北桦、朱剑、潘济川、李天霖他们开的书单，他准备列为百宁医院脑外科、整形外科、心外科和创伤外科的必须通读掌握的书单。”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语带得瑟的说：“他们几个家伙的书单，可是我从上千本专业书籍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不仅内容权威和严谨，还能让各本书的内容有效的组成一个系统的整体，避免做无用的重复工作。”
　　余苏叶嘻嘻笑道：“若非如此，海叔叔也不会把它们指定为必读书单了。”
　　“海叔他们的见识眼光，可是一流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他们就知道在我的身上撸羊毛，也不说表示表示。”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你现在就像是太阳和月亮，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你呢。”
　　“更何况，是书单这种很容易就能泄露出去的东西。”
　　“你以后交待一下北桦，朱剑他们几个，让他们提高保密意识。”
　　言非凡随意的说：“算了吧。”
　　“如果能减轻青年医生的一些负担，让他们得以更快的成长，像书单这样的东西，我还是很乐意扩散出去的。”
　　“我家非凡就是觉悟高啊，奖励一下！”
　　余苏叶吧唧在言非凡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又问道：“非凡，你看过那么多医学著作，又都记住了。”
　　“有没有想过自己编写一套医学丛书？”
　　这个提议让言非凡有些心动，只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个年纪，还不是著书立言的时候。”
　　“等再过一二十年，沉淀沉淀，也没新的研发成果了，那时再写书也不迟……”
　　两人这样随意的说着话，都快到了十点，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才起床洗漱……
　　面对其他人别有意味的眼光，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说：“只是聊天说话，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不过他这解释，其他人明显是不信的。
　　言非凡问了一下，其他人最早起床的，也是过了八点。
　　严格来说，他和余苏叶起的不算太晚。
　　一起吃过早午饭，众人又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乘坐雪橇出了大院。
　　今天安排的活动，是滑雪。
　　雪橇把他们带到附近不远的一个小山岭之上，在天然的滑道上开始滑雪。
　　只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会滑雪，只能在两名专业教练的教导之下，边学边练习。
　　刘霞因为有身孕，怕摔着。
　　她就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滑床上，呼呼的往下滑，然后再让雪橇犬给拉上来，玩的是不亦乐乎。
　　很快，妍妍和言自若加入了她的行列。
　　言非凡、余苏叶、王川和舒磊，还有冯俭和段羽，依然跟着教练学习滑雪。
　　他们的身体协调和平衡能力相当不错，练习了一个多小时，就滑的似模似样了……
　　下午过三点，天色看上去就有些暗了。
　　他们返回大院吃中晚饭。
　　依然是铁锅炖，这次炖的是野生江鱼。
　　饭后的娱乐活动是唱歌。
　　有言家姐弟这一对没有多少自知之明的唱歌奇才存在，众人的耳朵是饱受荼毒，却也只能是忍着。
　　不过，很快许真进来打断了他们。
　　“有人受伤了？”
　　“怎么受得伤？”
　　许真赶紧的解释说：“有个家伙偷偷的进了附近深山老林里打猎，被熊给咬了！”
　　“这里有熊？”
　　“熊不是冬眠吗？”
　　面对几人的询问，许真又介绍道：“我们所在的这里，属于林场的边缘地带，有熊，有时还能看到老虎呢。”
　　“熊虽然冬眠，中途有时也会醒来出洞逛一逛。那个偷猎的家伙，很可能是惊醒了一头冬眠的熊。”
　　她看向言非凡，问：“大院的人接到求救，中午就组织人手去林子里搜救了。”
　　“人找到了，正在回来路上。”
　　“那人说是伤的有些重，这里距离医院有些远。就当前这种路况，去最近能做手术的医院，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言非凡颔首道：“能发一些伤处的照片过来吗？我们先看一下伤势。”
　　“还有，大院里有哪些医疗用品？”


第862章 战地手术
　　晚上近八点，在大院灯光最为明亮的一间堂屋，一台大腿截肢手术，在艰苦又简陋的条件之下，正在紧张的进行。
　　手术台是用两张方桌拼接而成，然后包裹了几层保鲜膜，用来隔绝细菌。
　　做手术的言非凡、王川和余苏叶三人，身上和手上也包裹了一层保鲜膜，当作临时的无菌手术衣。
　　手术器械，更是因陋就简，采用的是开水煮过的厨房用的剔骨小尖刀、菜刀、砍骨刀等，还有家用剪刀，木工锯等。
　　缝合针，用开水煮过的缝衣针弯曲而成，缝合线用的是开水煮过的钓鱼线。
　　至于持针镊，用的是女士修眉用的小小眉毛夹。
　　这间临时手术室，唯一与现代医学挂点边的就是给伤员挂的点滴了，一瓶是生理盐水，一瓶是葡萄糖。
　　如果过家家一般，在这种简陋条件之下，给伤员做大腿截肢手术，言非凡几人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整个大院能找出来的医疗用品，就是三个急救医疗包、两瓶葡萄糖、五瓶生理盐水，再加一个家庭小药箱的八种日常用药。
　　但是，伤员的情况却是相当危急。
　　伤员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这家伙的身上创伤，主要有两处伤。
　　一是左肩的复合型骨折，据送他过来的大院人所说，这是被熊瞎子一巴掌给拍的。
　　二是右大腿上被熊撕咬去了一大块肉。
　　此外，这家伙的脸上和双手，还有轻重不一的划伤和冻伤。
　　这都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这家伙的右大腿已经被冻成了一块硬绷绷的冰坨。
　　为避免右大腿伤处失血过多，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同伴或他人，在他伤处的近大腿根端做了扎紧止血。
　　这样来止血是没有错的。
　　但是，这需要每隔十到十五分钟左右，就要松一次，给整根大腿供血。
　　伤者这条止血的绳子，在扎紧之后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而且，这条伤处外露的右腿，也没有得到有效的保暖措施。
　　外面的气温，可是零下二三十度。
　　这家伙从受伤到被救回大院，至少在寒冷的外面待了六七个小时。
　　没有温暖的血液供暖，又在零下二三十的低温环境中冻了那么长时间，一条右腿不冻成冰坨才怪呢。
　　言非凡给陷入深度昏迷的这个家伙做了一个检查，发现他的情况极其糟糕。
　　黑天雪厚路滑，送到最近有条件做手术的医院，怎么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就伤者这种情况，估计很难支撑到。
　　言非凡一核算，只能就着现有的条件，尽他们所能的进行抢救了。
　　左肩的骨折伤势，倒是不着急处理，但是这右大腿的伤势，再不处理可就不行了。
　　这条腿，注定是保不住了。
　　在言非凡的坚持之下，直接一步到位，要给他做大腿截肢手术。
　　虽然伤者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为避免手术过程中因为疼痛而苏醒，言非凡几人用保鲜膜包裹的绳子，把伤者给捆绑起来，并把他固定在了临时手术台上。
　　此外，他们还额外准备了一根木棒。
　　想着伤者因疼痛苏醒，就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来一棒子，用这种简单直接的办法，让他陷入震荡昏迷。
　　虽说，手术条件虽然简陋，手术器械也很不专业，但是手术进行的还是相当顺利。
　　伤者在手术过程中，始终没有苏醒。
　　手术中，也没出现血浆乱飙的情况。
　　这剃肉小尖刀不够锋锐，但言非凡还是用它顺利的找到了右大腿上的几根主要血管，先用钓鱼绳扎紧截断后，再切断。
　　至于伤者的大腿骨，是王川使用木工锯哼哧哼哧给锯断的。
　　在言非凡和王川做大腿截肢手术的过程中，余苏叶同时把伤员身上的其他伤势，也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三人做完手术，做好包扎，言非凡给这家伙做了一下身体检查，发现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紧急情况下的战地手术，顺利完成！”
　　“这家伙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只要顺利的熬过术后感染期，这家伙就挺过去了。”
　　王川瞪了他一眼，说：“也就你小子够疯狂，敢在这种条件下做大腿截肢手术。”
　　“一个没处理好，光是失血就能要了这家伙的命。”
　　他又忍不住感叹道：“我怎么就一时冲动，同意了和你一起手术呢？”
　　“这年头，麻烦总是源于强出头！”
　　言非凡轻笑道：“川哥，我心中有数的，这个截肢手术不会出现过量失血情况。”
　　他看了一眼摆放在一旁方桌之上血迹斑斑的小尖刀、菜刀、木工锯等物品。
　　“虽说这里环境不好，工具也很是简陋，但是相比解放之前的战地医院，我们的条件还是优于的。”
　　“他们能救人性命，我们也能。”
　　王川哼哼两声，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他晓得，言非凡这家伙虽然对金钱有一些执着，心中也是有一腔热血的。
　　如今手术算是成功，没有必要再说教。
　　正是有像言非凡这样的人，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事，才让这个社会时不时的让人感动一下，让更多之人感受到了温暖和希望。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临时手术室，就见外面除了言自若、舒磊、许真等人外，还聚拢了大院的好多人。
　　“截肢手术顺利结束，人还活着！”
　　言非凡简单说了一句，又问：“去医院买药拿血浆的人，什么时间能回来？”
　　许真上前回道：“言医生，刚联系过，他们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回来。”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吩咐说：“把里面那人，送到房间好好照顾吧。”
　　随着这话，人群中主动走出两个青年。
　　他们大步走进临时手术室没一会儿，就脸色苍白的冲了出来，跑到院子里呃呃的吐了起来。
　　这一幕，让言非凡几人意识到了疏忽。
　　眼前的这些人是普通人，临时手术室里的血腥场面，对他们视觉冲击，有些太大。
　　这也是言非凡几人形成了思维定势。
　　他们在附属医院做完手术，都是撒手走人，后续工作自有助手和护士在忙碌，哪里用得上他们自己忙碌。
　　如今，他们只得再次返回临时手术室，进行收拾……
　　一个多小时后，前去医院买药拿血浆的人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伤者的家属。
　　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两位警察。
　　王川重新给伤者的伤处上药，做了包扎，还灌了不少止疼药，并给他点滴注射消炎药剂，还有血浆……
　　漆黑夜色中，熟睡的言非凡忽然被一声不似人声，穿透力十足的惨嚎给惊醒。
　　他拿过床头手机一看，凌晨四点五十。
　　言非凡又仔细听了两声惨叫，说：“中气还挺足的，看来身体状况不错。”
　　他一伸手，把身边人软软暖暖的身体给抱在怀中，又睡了过去……


第863章 突然而来的难题
　　天亮之后，起床的言非凡，给截肢伤者做了一番检查，发现这人情况还算可以。
　　随后，伤者家属征询了一下言非凡和王川的意见，就把伤者，还有截去的断腿，一起送去医院了。
　　因为今天要启程回滨海，刘霞、言自若等人都起的比较早，基本上天亮就起床了。
　　他们在大院附近逛了逛，还堆了雪人。
　　言自若还兴致勃勃的玩了网红娱乐，洒水成冰。
　　庆幸的是，她在言非凡的建议和坚持之下，个人防护做的还不错。
　　帽子、护目镜和口罩等都戴上了，这才没让她自己被热水给烫着。
　　在今天短暂的游玩之余，言非凡有一点发现，那就是大院的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好奇和躲闪。
　　至少，没人敢和他对视线了。
　　言非凡猜测，应该是昨天的手术，有些吓到他们了。
　　或许，在他们离开后，这里就会留下有关他们的恐怖传说。
　　中午近十二点，言非凡等人吃完了在大院的最后一顿饭，铁锅炖排骨。
　　随后，他们带着在大院采购的林下参、干木耳、晒干的猴头菇、榛蘑和口蘑等野生蘑菇，还有滋补作用的桦树茸等地方特产，再次乘坐狗拉雪橇，开启了回程之路。
　　雪橇，大巴，飞机，又大巴……
　　到晚上近七点，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段羽，才回到滨海醉墨华庭的住处。
　　言自若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慵懒的说：“这几天玩的很不错，那么厚的雪，真的好有感觉。”
　　“就应该时不时出去游玩放松一下。”
　　“非凡，我们约定好，一个月出去游玩一次，好不好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尽想好事，哪有那么多时间出去游玩？”
　　他在姐姐身边坐下，看着余苏叶和段羽两人收拾带回来的行李，接着说：“这应该是春节之前，最后一次出游了。”
　　言自若撇撇嘴，用脚踢了踢弟弟的小腿，说：“非凡，我饿了。”
　　“我们晚饭怎么吃？”
　　“吃什么啊？”
　　余苏叶接过了话，说：“姐，我泡点干蘑菇，再和点面，做打卤面吃，行吗？”
　　言自若满意的说：“行，这几天大鱼大肉的，吃点简单清淡的面条，挺好。”
　　她又叮嘱说：“苏叶，卤弄的淡一些。铁锅炖是挺不错，就是味道太重，咸了！”
　　言非凡语带嫌弃的插话道：“姐，有得吃，你还挑三拣四。”
　　停顿一下，他又叮嘱说：“苏叶，不用做手擀面，随便点几份外卖吃就行了。”
　　言自若来了精神，坐了起来，轻笑道：“呦呦，我家弟弟这是心疼了啊？”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自己的女朋友，当然是自己心疼了。”
　　言自若轻切一声，揶揄道：“嘴上说得挺好，也没见你起身帮忙收拾行李啊？”
　　她又对余苏叶说：“苏叶，听其言观其行，你可别被男人的几句好话给骗了。”
　　余苏叶轻声笑道：“姐，没有好话，这活也得干，有了好话，只会让我干的更带劲。”
　　言自若啧啧道：“既然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说什么了。”
　　“外卖，我来点，我请客……”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吃完晚饭。
　　言自若和余苏叶把言非凡挤在客厅沙发中间，身上盖着薄被，一起看电视。
　　“还是北方的暖气好啊，到哪都是热的，南方的空调就不给力了。”
　　言自若感叹了一句，又问：“苏叶，院士别墅那边的取暖？”
　　余苏叶介绍道：“设计的智能控温油汀取暖系统，一键设置，智能控温。”
　　“和北方暖气片类似，说是相当舒服。”
　　言自若哦了一声，就听到放在茶几上的弟弟手机响了一下。
　　她探身拿起手机，点开信息看了看。
　　“非凡，应该是百宁科技的余总发过来的信息，说是次声波共振发生仪的订购量，超过一百台了。”
　　言自若又好奇的问：“非凡，她那边卖一台，你能分到多少钱啊？”
　　言非凡沉吟着说：“那台仪器的销售价格是国内256万，国外56万美元。”
　　“一百台的话，成本价能控制在150万左右，利润六四分，我们这边分六成。”
　　言自若稍微算了一下，一脸惊喜的说：“也就是说，卖一台至少能赚六七十万。”
　　“这一百台，你至少能赚六七千万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没这么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医院会拿走二十个点，还有邱医生所带领的研究团队，有二十个点。”
　　“剩下的，才是我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哦，还得缴税！”
　　说起缴税，他想起一事，提醒说：“姐，这一年快过去了，估计我这一年要补交的个税会有不少。”
　　“你注意一点，及时把该交的税款都交了，别到时候，有关部门请我去喝茶。”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哼道：“我可是专业的财务人员，怎么会……”
　　说到这，她忽然哎呀哎呀起来，说：“非凡，你不说个税，我还真疏忽了一件大事。”
　　“那栋院士别墅，市场价格真不太好确定，定价五千万也行，两个亿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来，要补交的个税，差别可就大了。这段时间我们要赶紧的跑跑，疏通一下关系才行。”
　　言自若着急的说：“定价两三个亿……”
　　“非凡，你前段时间从美国佬那里赚到的钱，还有这卖仪器设备分到的钱，都给填进去，还远远不够呢。”
　　“这么多？”言非凡有些惊讶。
　　言自若点点头，说：“就你这收入水平，绝大部分收入要按照最高档扣税比例百分之四十五的标准来执行。”
　　“非凡，你自己算一下吧！”
　　卧槽，卧槽……
　　言非凡的脑袋，立时涨大了两圈。
　　那栋院士别墅如果定价两个亿，百分之之四十五，那就是九千万。
　　如果再加上其他的收入，那他今年要补交的税款，肯定要超过一个亿了。
　　言非凡第一次觉得，怎么国家要收这么高的税？
　　还有，那栋军方奖励的别墅，就是一个坑，天大的坑。
　　他这一年赚的钱，都没九千万那么多。
　　言非凡又想到了一点，问：“姐，白玉兰集团林家过户给你的那套别墅？”
　　言自若认真的解释道：“非凡，凤凰山庄那栋别墅是按照房屋买卖的手续办理的，不是赠予或奖励。”
　　“当时的契税，都是林家负责的，现在不用缴纳个人所得税。”
　　“而你院士小区的别墅，属于奖励，按照规定是要缴纳个税的。”
　　这让言非凡不免抱怨道：“你说当时军方那些人，怎么不就想的长远一点？”
　　“几千万上亿的税款，让我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秦风医生的来电，立马接起。
　　“言医生，向你通报一下，上次验证试验的结果。”
　　停顿一下，秦风医生的声音缓缓的从手机中传出。
　　“言医生，一人成功激发超忆症，五个人的记忆能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言医生，我们的验证试验，成功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没理会秦医生声音中饱含的兴奋，转而问：“秦医生，前几个月，我被军方奖励一栋别墅。”
　　“这事，你知道不？”
　　“言医生，我知道的！”
　　言非凡诉苦道：“秦医生，我才知道，那栋别墅是奖励，要缴纳个税的。”
　　“至少几千万呢。”
　　他哭穷道：“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秦医生，你和军方各方面都比较熟悉，能不能替我向他们反映反映啊？”
　　秦医生闷闷的声音响起，“言医生，我会替你转达的……”


第864章 送温暖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经过短暂的游玩休假，身心得到调整的言非凡，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今天是周一，言非凡跟着心外科的张世安医生，学习心脏瓣膜各种问题的处理。
　　自从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观摩探讨会之后，言非凡明显察觉到，心外科的精神外貌改变很大。
　　每个人都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积极主动的展开工作和学习。
　　尤其是五大佬，各个都像是年轻了十岁，走路都开始带风了。
　　五大佬中，相对最年轻的张世安，更是表现明显，连衣着外貌都变得花哨起来。
　　今天，张医生穿的是醒目的红裤子，还有印着大花的上衣，头发也梳理的整齐油亮，打扮的相当精神小伙。
　　憋了近一整天的言非凡，在今天的学习结束之际，实在是忍不住了。
　　“张老师，你这是焕发第二春了吗？你这打扮有些过于突破年龄了！”
　　张世安瞪了他一眼，哼道：“就像是你的打扮偏向于板板正正，努力彰显自己超出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到了我这个年龄，自然就是往年轻化方向打扮了。”
　　他又摆手驱赶道：“你不是还要回你的研究室去巡视一下？”
　　“还不赶紧的走人？”
　　言非凡磨蹭了几步，猜测问：“老师，你不会是新交了一个十八岁女朋友吧？”
　　五大佬中，就张医生的感情经历丰富多彩，娶了三个老婆，离了三次婚。
　　言非凡可是听说了，如今处在单身状态的他，时不时的被看到，开着他那辆敞篷保时捷，载着漂亮女孩兜风！
　　张世安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又是谁在背后编排我呢？”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语带嘚瑟的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找十八岁的女朋友？”
　　“又不违法！”
　　“很多漂亮的女孩，都有恋父情结的。”
　　言非凡揭穿道：“确实，她们真的很迷恋从像父亲一样的你手中，接过大把大把零花钱的那种感觉。”
　　在张医生发火之前，言非凡腿脚麻利的先一步溜出了办公室。
　　他来到小红楼，先来到十楼巡视了一下病房，也就是三位整形术后患者。
　　消防员戴强，还有来到加拿大的小男孩范宇，恢复的还不错。
　　他们需要再住院十天左右，然后回家恢复个一两个月，再回来做一次精修手术。
　　至于那个吃蛔虫减肥的老板之女，本周五就可以出院了。
　　检查这三人的恢复情况，言非凡准备回九楼的办公室，被小护士徐双给喊住了。
　　“老大，老大，跟你说件事……”
　　徐双靠近言非凡一些，压低声音说：“我十分怀疑，四号病房的小患者范宇，不是那位年轻爸爸范吉永的儿子。”
　　言非凡眉头一皱，说：“说清楚一点。”
　　徐双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辞，说：“我是说，他们是假冒的父子关系。”
　　她又进一步解释说：“处在术后恢复期，肯定不舒服，那个小孩子经常发脾气。”
　　“那个范吉永一点也不像是一位父亲，经常不耐烦的说那个孩子。”
　　“虽然他们说的是英文，我英文不太好，但是简单的单词和话，还是能听得懂的。”
　　“我昨天找来贝瑞偷听他们父子的对话，那小孩子一直说要亲爸亲妈，还说指名道姓说范吉永对他照顾的一点也不好，威胁要扣他的钱什么的。”
　　“老大，十之九八，他们是假冒父子。”
　　言非凡沉吟片刻，批评说：“不要胡乱打听患者的隐私。我说，徐双，你这爱打听，爱八卦的毛病，得好好的改一改。”
　　徐双低下头，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
　　言非凡又接着说：“人家住院文件齐备，医疗费也都提前交了，就不要没事找事了。”
　　“难得糊涂，懂不懂？”
　　“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打发他们出院就行了。”
　　徐双点点小脑袋，说：“是，老大！”
　　言非凡走了两步，却又转身走了回来，小声叮嘱说：“随便找个合理名目，抽那孩子五毫升的血，悄悄给我。”
　　徐双立时精神抖擞，问：“老大，那年轻爸爸范吉永的血，要不要也抽一点？”
　　言非凡瞪眼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擅作主张……”
　　他回到九楼办公室，处理了一下几天积压的工作，主要是在文件和各种单据上签字盖章什么的。
　　毕竟作为研究室和公益基金的负责人，虽然不怎么管具体事务，但是人形图章的工作是避免不了的。
　　石珉教授告诉言非凡，市民政和市慈善总会联合开了一个会议，因为快到年底春节了，要求各公益基金，各慈善团体要深入一线，工作做到实处，切实发挥出公益和慈善的功效，满足困难群众需求。
　　石珉解释说：“非凡，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年底送温暖，突击做做慈善公益工作，解决一些困难户钉子户的难题，免得在佳节之际，闹出不好的事情出来。”
　　言非凡本想让石教授自己看着办。不过在话出口之际，想到了一点。
　　他轻叹道：“每年都有困难患者因为高额救治费用问题，放弃治疗，离开附属医院。”
　　“老师，我们就给他们送一下温暖吧。”
　　“你和几个科室打一下招呼，这段时间再遇到这种情况，通知我们一下。”
　　石珉一脸欣慰的说：“非凡，我就知道你有一颗他人不具备的仁心。”
　　言非凡笑了笑，沉吟着说：“老师，有几个帮扶原则，一是年龄不能太大了，超过六七十岁原则不考虑。”
　　“嗯，以家庭支柱中年青为主。”
　　石珉赞同的点点头，就听言非凡接着说：“一些容易复发的恶性疾病，原则上也不考虑，主要是能够一次性治愈的重大疾病，治疗和手术风险大一些，也可以。”
　　“家庭风貌也关注一下，尽量选择积极向上的家庭。”
　　“那种懒惰混吃等死造成的困难，还有因为家属自私自利而放弃治疗的……”
　　石珉点点头，说：“家庭风貌，我会重点关注一下的。”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非凡，我们这个送温暖的上限是……”
　　言非凡思虑说：“公益基金出五百万。”
　　“我个人出……”
　　挣扎犹豫了一下，他一脸肉疼的说：“我个人也出五百万吧。”
　　“我赚钱多已经是名声在外，这一年快要结束了，不表示一下，也不好啊。”
　　言非凡又忍不住抱怨道：“老师，我怎么有一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呢！”
　　“赚钱多是我本事大，又不是抢来的。”
　　石珉哈哈一笑，说：“羡慕嫉妒恨，是人之常情。”
　　“不说别人，就是我看着你几百万上千万的赚钱，也是眼红啊。”
　　“适当捐助一些，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石珉又提醒说：“非凡啊，今年是你大放光彩的出成绩之年。”
　　“到了明年，各种荣誉和奖励肯定就会接踵而来了。”
　　“你赚钱多是周知之事，要是只进不出，一毛不拔，在荣誉奖项评选之时，肯定会被小人拿出来说道的。”
　　“捐献一点，也算是堵他们的嘴……”


第865章 盘家底
　　晚上近七点，醉墨华庭言家住处。
　　等田雨小丫头吃饱喝足走人去学校，言自若把弟弟和余苏叶喊进主卧室，还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苏叶，一起听一下非凡的收入和个税情况，盘一盘家底，也好心中有数。”
　　言非凡挨着姐姐在床边坐下，就听她轻轻的道：“非凡，我算了一下……”
　　“截止到十二月一日，不算那栋院士小区的别墅，你名下的，本年度实际的总现金收入，是7125万。”
　　“我有赚这么多吗？”言非凡有些惊讶。
　　“当然了，这可是我扒拉银行的流水，一笔一笔的给你统计出来的……”
　　言自若给弟弟展示了一下小本本上记录的款项，介绍说：“你看，今年你光给美国和英国的老外，额外的做颅脑穿刺手术，就赚了500万美元。”
　　“还有百宁科技的技术转让费1200万。一个老板孩子的颅咽管瘤手术500万。”
　　“光这大笔收入，就有五千万左右了。”
　　“非凡，你在附属医院的工资，从七月份开始，就没低于过二百万。”
　　“再加你在附属医院，相当可观的研发津贴和劳务收入，百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的飞刀收入，还有每月军功津贴，以及其他一些零散收入。”
　　“这些全部算起来，就有7125万了！”
　　言自若又小声说：“非凡，我这还没算上苏叶和我的宝石戒指，还有别人送你的字画和贵重礼物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问：“姐，那我一共需要补交多少个人税款？”
　　言自若回道：“非凡，我初步给你核算了一下，就你的收入类型，还有已扣缴的个税，你还需要补缴2486万。”
　　这数字让言非凡一咧嘴，头也变大了。
　　这个补缴数额，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言非凡忽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在石老师面前许下500万的捐款诺言了。
　　“姐，我银行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言自若翻看了一下小本本，说：“非凡，截止到今天，再减去所有的应付款和未出账账单，你的账户余额是2135万8356元。”
　　言非凡有些惊讶，不解的说：“才两千万出头？！连补缴的个税都不够。”
　　“姐，那五千万，都跑哪里去了？”
　　言自若轻哼一声，说：“自然都是投资出去，花出去了啊，还能被我贪污了不成。”
　　“非凡，你给你算算哈。”
　　“先说投资……”
　　“罗记私房菜馆，投资600万，变更为钟姐的医院后，你又追投了500万。”
　　“非凡医疗科技，投资600万。”
　　“曾妮的创意家居装饰，投资500万。”
　　“还有借款，借给了非凡医疗科技1500万当作他们的流动资金。”
　　言自若又翻了小本本一页纸，接着说：“接着就是大额花销了。”
　　“我那栋别墅装修，家具家电200万。”
　　“院士小区别墅……”
　　余苏叶接过了话，说：“已经给了他们450万，估计还得需要几十万。”
　　言自若又接着说：“车，一共四辆车，你的，我的，苏叶的，小舅的，总计350万。”
　　她又不满的哼哼道：“就我的车最便宜，全算下来还不到40万，哼！”
　　“还有休闲旅行，上次千岛湖，这次北上看雪，再加上买特产，两次合计是四十万。”
　　“这些总计是4740万。”
　　说到这，言自若把小本子一合，说：“其他的，就是日常的吃穿住行，还有乱七八糟的支出了。”
　　言非凡没有被姐姐给糊弄过去，较真的说：“姐，这日常的吃穿住行，还有乱七八糟的支出有249万？”
　　“平均一个月……”
　　言非凡沉吟着说：“姐，我们的经济好转是从五六月开始，也就是说，最近六个月，我们一个月就要支出四十多万？”
　　言自若有些生气了。
　　她气呼呼的说：“言非凡，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多花钱了是不是？”
　　“你可不要忘了，你上次在手术观摩会穿的那一套定制西装，就有12万。”
　　“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件便宜了？就你穿的内裤，都好几百元一条。”
　　言自若又掐着小腰，数落道：“言非凡，就算我这二百多万，都是我一个人花的，又能怎么着？”
　　“我们亲姐弟只能一起共患难，不能共富贵，是不是？”
　　见姐姐是一副凶巴巴的小模样，坐在言非凡一旁的余苏叶明智的没有插嘴进来。
　　这种事情，他们姐弟两个怎么闹都可以，但是她掺合进来，就很不好了。
　　现在，她就假装自己是聋子和哑巴。
　　言非凡被说的有些气短，说：“姐，我也没说你多花钱，只是觉得，我们这日常支出，着实有些过多了。”
　　言自若的脾气缓和了下来，说：“非凡，就你这收入水平，一个月日常支出四五十万，一点也不算多。”
　　“当然了，以后我也会注意一些。”
　　“买便宜一些的化妆品和包包，也尽量的不去买装饰别墅的工艺品了。”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转而说：“非凡，这个补税一事也不用着急，到明年六月底之前，补缴足够就可以了。”
　　“当务之急，还是那栋院士别墅的奖励性质，还有价值的界定。”
　　“我听说，如果定性为国家对科技人员贡献的奖励，那是可以免除个税的。”
　　“非凡，你多多的找一下关系。”
　　言非凡颔首说：“我尝试一下。”
　　他又轻叹道：“如果收入一般般，要求照顾一下，还能理直气壮。”
　　“我这收入水平，再找关系？就好像有一些贪心不足了。”
　　言自若怂恿说：“非凡，既然有可能减少或减免个税，就得积极争取。”
　　“这属于合理降低支出。”
　　“况且这些钱，还有奖励，都是你凭借真本事赚来的，是为国家做了贡献的，享受一点照顾和优惠，不是更应该吗？”
　　听到这，言非凡也觉得姐姐说的挺有道理，表态要努力的去争取。
　　言自若又换了一个话题，说：“淘淘要出院了，小舅想着把他们母子安置在补偿给他的建设中路上的那套房子。”
　　“有一个问题，淘淘需要定期来医院做康复训练。小舅的保时捷跑车，空间太小，不适合孕妇开，也不适合接送淘淘。”
　　“他想换你的卡宴开！”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他怎么不换你的车？”
　　言自若一脸遗憾的说：“我也想啊。”
　　“只是我的甲壳虫，还有苏叶的MINI，空间都不够大，轮椅放不开啊。”
　　余苏叶见言非凡不太乐意换车，说：“这件事很好办啊，医院肯定很多人乐意和小舅换跑车来开的。”
　　言非凡笑道：“李天霖、潘济川和朱剑都有车，还都是SUV，让他们给小舅换车开。”
　　解决了小舅的车辆问题，言非凡又收到了姐姐抛来的一个难题。
　　本周六在滨海又一场张天王的演唱会，她要两张内场VIP门票。
　　“姐，张天王的歌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老了一些，怎么想起去听他的演唱会了？”
　　言自若解释说：“这段时间，偶然听了他的一些经典歌曲，感觉很对胃口。”
　　“知道他本周在滨海开演唱会，想去买门票，才晓得都卖光了。”
　　“非凡，你本事大，一定给我搞两张。”
　　“记住，内场VIP啊，位置越好越好……”


第866章 人死万事休
　　周二下午过两点，言非凡协助神经外科卢君老师完成一台复杂神经瘤手术后，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处理事务。
　　今天又来了一位做整形的艺人，是阿依慕公司的签约演员。
　　当时，夜会夺命渣男的唐晴，被误认为阿依慕，导致一系列事情发生。
　　那也让阿依慕的声誉受到了一些影响。
　　和那事有一点点关联的言非凡，算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阿依慕的一个要求。
　　给她旗下的一名演员做整形手术。
　　对言非凡来说，如今做整形手术的目的主要是赚钱，毕竟有一个医疗团队要养。
　　给谁做整形手术不是做。
　　只是前段时间事情较多，拖到了现在。
　　阿依慕的这位签约演员，名叫曲志，是一位二十五岁的男子，还没什么名气。
　　他要走阳刚路线，要求给整的有棱有角有颜值，辨识度高一些。
　　前有整成硬汉形象的邵君，如今又加上这家伙，这让言非凡疑惑，是不是娱乐圈的主流审美观，要发生变化了？
　　只是当前，言非凡在大小荧屏上看到的，还多是油头粉面的小鲜肉啊。
　　他给曲志做完检查，就让朱剑和贝瑞带这人去整形中心那里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并办理住院手续。
　　接下来，言非凡处理昨晚姐姐交待下来的两件事情。
　　给小舅暂时换驾一辆空间足够大的车。
　　潘济川、李天霖和朱剑三个家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都表现的很积极，非常乐意换车。
　　打电话征询了小舅的意见，言非凡最后选择了李天霖的四门牧马人越野。
　　至于张天王的演唱会门票，言非凡求助的是一位整形对象，吃蛔虫减肥的女孩。
　　她父亲是一家主攻影视娱乐的文化投资公司老板，这方面的人脉关系应该挺强悍。
　　果不其然，蛔虫女孩跟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后，干脆利索的告诉言非凡。
　　搞定了。
　　言非凡表达了感谢，并再三表示。
　　他这不是索要好处，该支付的费用和溢价，一分都不会少的。
　　很是顺利的处理好这两件事，言非凡对院士小区的那栋别墅，有些犯了难。
　　之前让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做了转达，但是还没有回音。
　　这是要继续等下去，等下去，还是继续等下去呢？
　　言非凡拿起手机拨通了1103141。
　　没一会儿，通话那一端响起的，还是李云那熟悉的声音。
　　“李云同志，替我向组织反映一下，一百万美元一台的肿瘤注射穿刺手术，这段时间可以多多给我安排几台。”
　　“唉，最近资金情况有些紧张啊！”
　　“言医生，就你还缺钱？”李云如言非凡所料，表达了惊讶和不解。
　　言非凡长叹一声，说：“李云同志，你是不知道啊，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啊。”
　　“快到阳历年底了，我核算了一下，要补缴的个税就达到了天价的两三千万。”
　　“这还没算上院士小区的那栋别墅。”
　　“要是那栋别墅估价为两三亿，或是更多，我这一整年赚的钱，都不够缴税的。”
　　“李云同志，我这种情况，只能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多做几台手术多赚钱了。”
　　“作为爱国守法诚信好公民，这该交的国家税款，肯定是一分不能少啊。”
　　“是不是，李云同志？”
　　通话里随之传来李云语带揶揄的声音，“言医生啊，你这为补缴个税发愁的烦恼，我也好想痛苦的经历一番啊。”
　　“可是，我的收入不允许啊，因为我不需要补缴个税。”
　　停顿一下，李云的声音又恢复了严肃。
　　“言医生，你的多安排手术的请求，我会如实向领导反应的。”
　　“言医生，还有其他事情吗……”
　　结束了与李云的通话后，言非凡带着小护士徐双鬼鬼祟祟送来的一小取样瓶血液，去了医院的DNA鉴定中心……
　　言非凡返回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刘锦书记在等着自己。
　　“老师，有事？”
　　刘锦犹豫了一下，轻声叹道：“非凡，我是因陈昌瑞院长而来。”
　　他缓缓的说：“在警方公布的罪行中，陈院长非法从医院敛财1100多万。”
　　“但是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陈院长非法聚敛的这些财物，并没有用于个人挥霍，也没有交给家人亲朋使用。”
　　“大部分呢，他都以匿名的形式捐赠给了福利慈善机构，或是没钱治病的困难患者。”
　　“但是，法律可是不管你如何使用这笔钱款的，该追索的，还是要追索。”
　　“我知道，陈院长的家人已经挂牌卖住房了。他们说，即便一家人租房子住，也要把陈院长的这笔钱，都还上。”
　　刘锦又长叹一声，说：“这件事的具体内情，我们都是知道的。”
　　“我与老陈共事二十几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清楚楚。”
　　“其实，老陈他就是一个认真负责，踏实稳重的好医生，好领导。”
　　“只是，他因为当时戴薇医生不幸逝世，一时受到了刺激，才走上了歪路。”
　　停顿了一会儿，刘锦又接着说：“私是私，公是公，这次追索给医院的欠款，我没有权利放弃或取消。”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组织捐款，总不能让老陈的家人真的没地方住吧。”
　　“只是……”
　　言非凡打断问：“老师，你现在募捐了多少了？”
　　刘锦有些讪讪的说：“老陈的内情，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其他人只晓得经济案件。”
　　“募捐有些困难，目前只有八十多万。”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老师，你别去募捐了，余下的，我来补上吧。”
　　刘锦禁不住啊了一声，确认的问：“你来全部补上？这可是一千多万呢。”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你没听错，这一千多万，我来补上。”
　　刘锦反而劝说道：“非凡，你也是受害者之一，我本来不想来找你的。”
　　“只是你是全院有名的大款，我就想着找你凑够一百万，向老陈家人表示一下心意。”
　　“非凡，你真没有必要捐这么多的。”
　　言非凡摆了摆手，轻声说：“老师，我看上去是受害人，实际上是受益者。”
　　“要不是陈院长……”
　　言非凡摇头道：“或许那一晚，我就不会醒来。”
　　“或许，我永远醒不来了。”
　　“虽然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但是这份救命之情，多少也要认一些的。”
　　“老师，人死万事休，陈院长做过的事情，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
　　“既然我有这个实力，也就是多做两台手术之事，那我就和陈院长划一下界限，算是让自己心安一些。”
　　刘锦抬手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一脸欣慰的说：“我刘锦这一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个学生，值了。”
　　“此生足矣……”


第867章 做人要知足
　　晚上近七点，醉墨华庭言家姐弟住处。
　　“什么？昨天五百万，今天你又捐出去一千多万？”
　　此时此刻，言自若就像是炸毛的小野猫，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言非凡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确实飘的厉害，老是做事后就后悔的冲动决定。
　　只是，在刘锦书记面前已经把话说出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言自若举起巴掌，立马又想到弟弟不是以前的弟弟了，已经不能随便打了。
　　而且，余苏叶还在旁边呢。
　　她的巴掌，啪的一下落在了茶几之上。
　　太过用力，手拍的有些疼。
　　但为了维持威严形象，言自若只得强忍了，保持面部气愤和严肃。
　　“言非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先前那五百万，是做慈善公益，提升个人形象，还能说得过去。”
　　“今天这一千多万，你竟然捐给差点害死你的坏人，你是不是钱多的烧了慌啊？”
　　“真是要气死我了。”
　　言非凡小声分辩道：“姐，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
　　“你一直说，当时昏迷的我，大脑活跃度挺高，似乎有明天就会醒来的架势，但就是死活不醒。”
　　“你都等的快绝望了。”
　　“直到那一天，你半夜接到医院的通知，说我快要不行了。”
　　言非凡诱导说：“姐，很可能就是他给我下的药，让我在面临死亡之际，身心潜力得到彻底激发，从而一举由死而生呢。”
　　这话，言自若听的也认为有些道理。
　　“只是，非凡，这可不是那家伙的本意，只是阴差阳错，再加上你命不该绝而已。”
　　“就因为这，你给他捐一千多万，你也太能恩将仇报了吧？”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姐，人死万事休。再说，他也用自己的生命做了弥补。”
　　“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十二个人，就因为他捐献的器官获得了新生。”
　　言非凡见姐姐脸上表情和缓了许多，又接着劝说：“姐，千金散去还复来。”
　　“就我这赚钱速度，这一千多万，多做几台手术就有了。”
　　“就当花钱买个心安！”
　　言自若哼哼两声，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她目光转向余苏叶，说：“我这多半年使劲的花钱，也就用去一二百万。”
　　“他倒是好，两天时间，嘴巴一张，轻飘飘几句话，就扔出去一千六百万。”
　　“一座金山，也架不住他这花钱速度。”
　　“苏叶啊，我认为，很有必要控制一下非凡的经济权限。”
　　余苏叶用力点头道：“姐，你说的非常对，我非常赞同，一万个赞同。”
　　这两个女人嘀咕了两句，就给言非凡定下了一条规矩。
　　超过一百万以上的支出，言非凡没有自主决定权。
　　必须通知言自若和余苏叶，经过家庭内部会议谈论之后，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我自己赚的钱……”
　　言非凡不服气的辩解一句，见两个女人一齐瞪眼睛，立马改口表态道：“有你们帮着参谋，帮着做决定，能让我做出更合理更理智的决定。”
　　“这个权限限制，我举双手同意。”
　　言自若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鄙视了弟弟一下，又转而问：“张天王的演唱会内场票，确定明天就能拿到了，是不是？”
　　“我请托的人，是这样说的。”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有些不情不愿的说：“这周日要去京城做飞刀，周六晚还要陪你去听演唱会。”
　　“我这么好的弟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打断了。
　　“非凡，你可别自作多情，我可没说要和你一块去听演唱会。”
　　言非凡很是惊讶，问：“姐，你不让我陪你一起去，那和谁一起去啊？”
　　“姐，你这是终于有看得顺眼，谈得来的男生了？”
　　言非凡兴致勃勃的问：“谁啊？姐，是我们医院的吗？我认识不？”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说：“你不用多想，就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过生日。”
　　“一起看演唱会，算我送的生日礼物。”
　　这个解释，让言非凡有些小失望。
　　接下来，三人商议起了元旦去京城余苏叶家正式拜访，所需携带的礼物了。
　　京城余家是大户医学世家，在物质充沛，物流便利的今天，好像不缺啥东西。
　　这让他们有些犯了难。
　　究竟带什么礼物上门，能有效的表达言非凡的心意呢？
　　言非凡提议道：“海鲜，海产品如何？”
　　“相比京城，滨海算是临海城市了，海鲜还算充沛鲜活。”
　　余苏叶摇头道：“其实，我爸，我爷爷，都不怎么吃海鲜的。”
　　言自若轻声道：“买点奢侈品？”
　　余苏叶再次摇头，说：“能表达出心意就好，没必要买性价比太低的奢侈品。”
　　言非凡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好的主意，就起身当起了甩手掌柜。
　　“苏叶，姐，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负责了，我要回房间去想手术方案了……”
　　此时此刻，石珉教授和贺俊兴正在附属医院小红楼大办公室翻看病人的病情资料。
　　这送温暖的消息一透漏出去，还不到一天时间，就呼啦呼收到了上百份病人资料。
　　这主要是每名医生手上，都多少积累了一些类似情况的病患。
　　听到有这样的公益机会，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把资料送了过来，占个先机。
　　这一千万，看似不少，其实能帮助到的病患数量相当有限。
　　毕竟，能让患者望而却步，放弃治疗的医疗费用，肯定都是相当可观的。
　　一千万，最后能帮助到二三十名患者，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石教授每看过一份资料，在做决定时，都是一脸的沉重和挣扎。
　　虽然被他选中了，不一定就能入选最后的送温暖名单。
　　但是被他放弃了，那肯定就是放弃了。
　　这对那名患者来说，很可能就是失去了生的希望。
　　石教授看着手中重若千钧的文件夹，感慨道：“都说医生的心理压力大，我现在是有切身体会了。”
　　“单是让我做这个选择，我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真的是很难受！”
　　贺俊兴起身把石教授的保温杯给倒满热水，缓缓的说：“请言医生提升一些额度？”
　　石教授轻叹道：“一个亿又能如何？这就不是凭借个人之力能解决的事情。”
　　贺俊兴沉吟着说：“非凡医疗科技的输液智能控制仪全国大卖，睡眠促进仪更是火爆，都排不上等候检查的队伍。”
　　“还有那个几百万一台的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如今也是排队等着百宁科技发货。”
　　“医院都在说，言医生单凭这三个产品，光是拿销售技术分成就能有一两个亿。”
　　“更不用说，他还是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大股东了。”
　　石教授看着贺俊兴的眼睛，严肃的说：“小贺，我听你这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啊。”
　　“言医生他赚再多的钱，那是他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真本事赚到的。”
　　“他不坑不骗，也没压榨剥削别人。”
　　“单就我们这个小小的研究室来说，工作量可以说是全院最轻松的，工资水准可是数一数二的。”
　　“小贺，做人要知足，你说是不是？”
　　贺俊兴赶紧点头道：“是，是，是！石教授，我知足，知足的很。”
　　“只是对言医生能在短短时间内收入这么高，一时有些惊讶，不敢相信……”


第868章 运作上头条
　　关于上门拜见的礼物，言自若和余苏叶也一时想不到更好主意，就开车来到不远的一家有档次的商厦寻找灵感。
　　不过，两人逛了一圈，也没得到有用的启发，就来到一家卖小吃的小店，一边休息一边吃喝起来。
　　余苏叶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对非凡的一千多万捐款，雷电大雨点小呢。”
　　“你其实并没有真的很生气，是不是？”
　　言自若笑了笑，颔首说：“苏叶，你的感知很敏锐，没错，我确实没有像一开始表现的那样生气。”
　　“至于原因……”
　　言自若喝了一口汤，接着说：“非凡他解释那么多捐赠的理由，其实有一个最根本理由，他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
　　“什么理由？”余苏叶有些好奇。
　　言自若轻叹一声，说：“这个理由就是，他认为陈院长在某种程度上做的是对的。”
　　“如果当时，非凡他可以主动选择，在不确定自己一定会醒来的情况下，为了不拖累我，他一定会同意陈院长对他那么做的。”
　　“我们一起相依为命长大，他的想法，我再清楚不过。”
　　言自若看着有面前些小感动的余苏叶，又语带嘚瑟的说：“苏叶，我跟你说……”
　　“如果我是那个戴薇医生，我家非凡可不会像陈院长那么犹豫不决，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我的。”
　　“甚至会去杀人？”余苏叶确认的问。
　　言自若用力点点头，说：“当然，不惜一切代价，我能肯定他会的。”
　　“我和非凡的姐弟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
　　她又忍不住道：“苏叶啊，如果换成你是那个戴薇医生，我家非凡肯定也会竭尽全力救你的。”
　　“只是，他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呀……”
　　余苏叶倒也没生气，淡淡的说：“非凡即便愿意为我不惜代价，我也不会同意的。”
　　“我怎么舍得他为我去冒险呢！”
　　“为了他好好的，我宁愿牺牲自己。”
　　这几句话一出，可谓是高下立判。
　　言自若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气呼呼的说：“我也可以为我家非凡牺牲的。”
　　“刚才我那么说，只是想要表明一点，在弟弟的心中，我更重要一些。”
　　余苏叶轻笑道：“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没有取代你的意思。”
　　“你和非凡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感情，也没人可以取代。”
　　这话让言自若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她轻哼一声，有些心虚的说：“其实，我知道，我和我家非凡之间，是他付出更多一些，我看上去老是在占他便宜。”
　　余苏叶缓缓的说：“家人之间，爱人之间，无所谓谁付出的多，谁占便宜，只要彼此心里有对方，就足够了。”
　　停顿一下，她忽然问：“姐，这周六，你是和川哥一起去听演唱会吧？”
　　言自若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我碰巧知道，川哥是下周的生日。”
　　“姐，你和川哥这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自若急忙否认了一句，又解释说：“我偶尔知道他生日快到了，大家关系这么好，礼物总要送一送吧？”
　　“我想不到什么好礼物，得知他挺喜欢张天王的歌曲，碰巧张天王要开演唱会。”
　　“我就……”
　　言自若停住了话，又转而叮嘱，“苏叶，别跟非凡说，我怕他多想。”
　　余苏叶对自己嘴巴做了一个拉链动作，说：“姐，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在她看来，言自若和王川能最后走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一对。
　　言自若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
　　成熟稳重，会照顾人又帅气的王川大叔，能给言自若父爱一般的爱情感觉。
　　余苏叶又想到了言非凡，自己是不是多给他一些母亲般的关爱……
　　时间转眼到了周三。
　　言非凡完成了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后，先去了一趟医院的DNA鉴定中心。
　　看到鉴定报告上的无血缘关系结论，让言非凡暗自松了一口气。
　　假冒父子关系，还来自加拿大，让言非凡不由联想到了，抛弃他们姐弟一二十年不管不问的那位妈妈。
　　这份鉴定报告排除了言非凡的疑虑。
　　至于范吉永为啥和那孩子冒充父子关系，言非凡不想了解，也懒得探究。
　　他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就见石珉教授在等着自己。
　　他还得知了一件事，姐姐已经来这里一趟取走了演唱会门票。
　　言非凡接过厚厚的一沓患者资料，又注意到石教授通红的双眼。
　　“老师，一夜没睡好？”
　　石教授轻叹一声，说：“倍感责任重大，担心辜负了你的信任，又怕延误时间耽误了他们的病情，就连夜再三筛选。”
　　“非凡，这一共是四十七份患者资料，你看一看吧。”
　　“我实在不忍心再拿下几份。”
　　言非凡用了几分钟时间，把病情资料，还有他们的个人申请资料，快速的过了一遍，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即便社会和经济发展到如今，只是国家那么大，穷人也是有不少，令人无奈心酸，甚至痛心之事，也是屡见不鲜。
　　“老师，与医院，还有各科室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适当减免一些费用，和我们一起来做这个送温暖活动。”
　　言非凡语带希冀的说：“能多帮助一个，就多帮助一个。”
　　他又拍了拍厚厚的资料，说：“同时，让贺俊兴抓紧时间做一下调查和核实。”
　　石教授颔首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与他们商议……”
　　在石教授离开没一会儿，有人敲门而入，是昨天陪那个艺人曲志一同而来的三十岁出头的女经纪人。
　　在言非凡的注视之下，经纪人陪着小心，说：“言医生，我昨天才了解到……”
　　“那位和阿依慕小姐外貌酷似的唐小姐，竟然发生了那样令人唏嘘之事，气愤之事。”
　　言非凡打断道：“有什么事，直说！”
　　经纪人倒也干脆，说：“言医生，我想借这件事进行一次运作。”
　　“这样的一个渣男害人事件，而且还与阿依慕小姐扯上关联，可是媒体大众的最爱。”
　　“冲上头条，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运作过程中，会借助到言医生您的名头，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经纪人又补充道：“我已经征求了唐晴小姐的同意。”
　　言非凡对唐晴的同意，既意外，也不意外，看来那件惨痛事件，并没有让她醒悟，还是依然向往耀眼的生活。
　　他想了想，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顺便宣传一下我的公益基金。”
　　“我这个公益基金正在开展一个送温暖项目，钱有些不够用……”
　　临近下班时，言非凡又迎来一位访客。
　　有关部门的大肚男！


第869章 说话算话
　　大肚男给言非凡带来了两个好消息，还有一份临时加班工作。
　　好消息一，院士小区的那栋别墅，军方那边正在操作，准备申请为重大立功的国家级奖励，来免除个人所得税。
　　好消息二，给言非凡安排好了两名老外患者，一名法国人，一名加拿大人。
　　大肚男还表示，双方可以继续合作，不定时的提供类似安排。
　　言非凡考虑到这种有国家提供保障的赚钱方式多快好省，欣然同意长期合作。
　　至于临时加班工作，大肚男希望言非凡能辛苦一下，为几个人做大脑穿刺植入放电设备，激发超忆症。
　　“秘密工作需要？”言非凡好奇的问。
　　大肚男轻轻的点点头。
　　言非凡心中了然，也没多做询问，当即起身和大肚男一起出发。
　　同行的，还有今天中午送一位脑瘤患者过来的秦风医生。
　　在前往武警总医院的途中，言非凡从秦医生手中接过了九个人的大脑前额叶区域的脑血管高精度造影图。
　　还有一张大脑放电设备植入点示意图。
　　言非凡只看一眼，就察觉到，这植入点的位置相比上次，发生了些许位移。
　　“已经做过验证了？”
　　秦医生沉声回道：“激发的综合效果，能提升十个点左右。”
　　“言医生你来出手，效果肯定会更好。”
　　言非凡又问道：“负面效果呢？”
　　秦医生轻声介绍说：“约75%的志愿者出现不同程度的头疼头晕，血压升高。”
　　“40%的志愿者出现耳鸣，20%的志愿者出现记忆混乱情况。”
　　“在结束放电刺激后的三天之内，上述不良症状，都会得到明显的改善。”
　　停顿一下，秦医生又补充道：“张超的记忆能力消退情况，已经近乎停止。”
　　“根据我们的多方调查和测试，他现在的记忆能力，应该比超忆症激发之前的记忆能力，提高了一倍之多。”
　　“言医生，你的分析得到了证实。”
　　言非凡笑了笑，问：“张超回来了没？”
　　秦医生摇了摇头，说：“还没，我们还需要观察和记录一段时间。估计元旦前后，他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言非凡有些心虚的说：“不知他有没有怪我自作主张啊？”
　　“我的决定，可是让他如今的工作和生活大受影响。”
　　秦医生轻轻一笑，说：“不会的。”
　　“我们对他的癫痫提供免费治疗，还会对他这一段时间的积极配合，给予还算可观的一笔奖金。”
　　“至于他的工作，也不会受到影响。”
　　“张超表示过，作为一名党员，非常高兴能有机会为国家医学研究做贡献。”
　　言非凡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听他这么说，让我心安了不少啊。”
　　接下来，言非凡一边翻看颅脑血管造影图，一边研究穿刺路径。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滨海西部的武警总医院，见到了今晚的手术对象。
　　五女四男，年龄均在三十岁上下，外形外貌和气质俱佳。
　　言非凡用了近两个小时，完成了他们九人的大脑穿刺和植入放电设备手术……
　　转天的周四，还有接踵而来的周五，对言非凡来说，依然忙碌。
　　周四上午，他完成秦医生和维加医生带来的两位患者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到了下午，他又完成了艺人曲志历整形手术，历时五个半小时。
　　至于周五，言非凡和心外五大佬一起完成了实验猪的心脏拼接移植手术。
　　两头实验猪，把他们的心脏一分为二，再两两的拼接缝合在一起。
　　在手术最后，两头猪的心脏都被成功唤醒，心脏拼接移植试验手术获得了成功。
　　只是手术耗时有些长，九个半小时。
　　这还是他们对实验猪的心脏，做了最为简单的分割。
　　如果心脏切割情况再复杂一些，估计手术能长达十二三个小时。
　　不过，这次试验手术的成功，表明言非凡之前提出的心脏拼接移植的想法，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心外五大佬决定，把这个心脏拼接移植项目推进下去……
　　晚上过七点，在医院吃过晚饭，又稍事休息的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与远道而来的当红明星阿依慕，举行了亲切会谈。
　　在随后的一个简短又简朴的捐赠仪式上，言非凡代表非凡公益基金，接过了阿依慕赠送给送温暖项目的六十六万转账支票。
　　最后，言非凡与阿依慕亲切话别，又亲自把她送出小红楼，目送她乘车离开。
　　晚上近九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发现余苏叶正在做瑜伽。
　　“怎么突然做起瑜伽运动了？”言非凡有些疑惑。
　　起身的余苏叶，一脸郁闷的娇声说：“今天忽然发现，小肚子上有赘肉了，你看……”
　　她用力的捏了捏自己小肚子上的肉肉，展示给言非凡。
　　“这几个月，运动量确实下降了不少，感觉胳膊和腿都也有些生锈舒了。”
　　“就想着做做瑜伽，减减肥，也舒展一下筋骨。”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天冷了，人体贮备一点脂肪来抗寒，属于正常现象。”
　　“再说了，你的身体很标准，不需要额外锻炼来减肥。”
　　余苏叶笑颜绽开，说：“适当的多锻炼一下总是好的。”
　　她又关切的问：“非凡，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去给你煮一碗馄饨？”
　　言非凡摇摇头，往沙发上一瘫，
　　余苏叶来到他的身边坐下，给他按摩起了肩膀。
　　“非凡，逐渐进入医药公司和医疗设备公司举办招待酒会的高峰期了。”
　　“你肯定收到了不少请柬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请柬都交给石老师安排处理了。”
　　“吃吃喝喝一通，还有不错的礼物可拿，当研究室的员工福利了。”
　　余苏叶抿嘴一笑，说：“百宁集团在下下周，也要在滨海召开一次招待会。”
　　“非凡，你可是集团重点邀请的客人。”
　　言非凡轻笑道：“知道了，不说我和百宁的合作关系，单是你我之间的关系，百宁的招待酒会，我是不会缺席的。”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非凡，我先透漏给你一个好消息……”
　　余苏叶语带跃然的说，“鉴于你和百宁医院、百宁医疗科技的合作，在这一年让百宁的股票节节攀升，百宁集团要颁发给你一项特别大奖呢。”
　　言非凡高兴的问：“大奖？”
　　“这大奖应该与钞票是密切相关的吧？”
　　余苏叶笑道：“这是当然了。”
　　“一家企业给出的奖项，又没有社会公信力和荣誉感，只能和金钱挂钩，才能产生足够大的吸引力和激励作用。”
　　“涟姑姑告诉我，奖金相当可观呢。”
　　言非凡乐道：“很不错的消息，最近这段时间只出不进，正好回回血。”
　　他又豪爽表示，“取之于余家，用之于余家，这笔奖金，都会用在你和你家人身上。”
　　“真的吗？”余苏叶吐气如兰，咬了言非凡的耳朵一下下。
　　言非凡慷慨激昂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又不是小气之人……”


第870章 宣传炒作
　　经过了近一夜的发酵，到了周六早上，一条消息成功登上各大网站娱乐版首页。
　　密会顶尖整容专家，阿依慕疑是整容？
　　在这条娱乐新闻里，刊登出了几张用手机偷拍的照片。
　　有言非凡和阿依慕一同走进电梯的照片，还有言非凡在夜幕之下楼前送别阿依慕的照片。
　　这一次的偷拍照片，相当清晰。
　　能让人清晰的辨别出言非凡，还有戴着口罩的和帽子的阿依慕。
　　主要是阿依慕身边的助理，没做任何防护，被业内人士一眼认了出来。
　　这则娱乐新闻中，言非凡的身份被扒了出来，业界公认的顶尖整容专家，可以说就是业界第一。
　　大部分的网友都在议论，这是阿依慕受伤了？还是准备进行整容？
　　亦或者是，以前的整容出了问题？
　　除了这个主流的谈论之外，还有一股谈论是越发的激烈，而且争论性十足。
　　有眼尖的网友不知从哪里看出来的，说是照片中，言非凡看向阿依慕的目光很是温柔，而阿依慕回望的眼光也是含情脉脉。
　　所以，这位网友判断，他们根本不是医生和患者关系，而在偷偷的谈恋爱。
　　这个观点一提出，还真的就获得了不少网友的赞同。
　　言非凡不提他天才医生，国内顶尖整容专家的身份，单就人物来说，身形相貌可是一点不输给男明星的。
　　有才有形有貌，电视剧中的男主角，也不过如此，就是抢回家当老公的完美人选。
　　阿依慕也一直没传出有男友的消息。
　　这两人要是走在了一起，就是典型的郎才女貌的结合啊。
　　两人就是情侣的猜疑，越发水涨船高之际，有不和谐的声音窜了出来。
　　有网友表示，言非凡医生不仅仅是整容专家，还是脑外科专家、神经外科专家、心外科专家、创伤外科专家，是国之大医，真真正正的国之栋梁。
　　阿依慕区区一名影视演员，有外貌没内涵，怎么能配得上言医生这样的天才医生。
　　这个观点一出，直接引爆了评论区。
　　阿依慕的粉丝自然是大肆贬低言非凡，说他是一个小医生，收入能赶得上阿依慕的零头吗？给阿依慕提鞋都不配。
　　双方争吵的相当激烈。
　　有不少网友的谈论，还上升到了科学家和艺人之间的现状和比较，各自对国家的贡献等诸多问题。
　　“收入给阿依慕提鞋都不配？”
　　吃过早饭的余苏叶，放下手机，一脸愤愤的说：“非凡，你今年收入，再加上科技公司那边的股份和收入分成，应该有两三个亿了吧？”
　　“这个水平，我不信阿依慕能超过你。”
　　言非凡笑了笑，说：“网上炒作而已，自然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引发争议怎么来。”
　　“你要当真生气，就是输了。”
　　余苏叶哼哼两声，说：“非凡，他们这一波炒作，是什么章程？”
　　言非凡轻笑着说：“具体的操作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致过程是，通过整容质疑引发关注和热度，然后出面解释。”
　　“这次解释会放出阿依慕捐赠证据，她会正正式式的给我的公益基金和送温暖项目做一波宣传。”
　　“然后，再出现质疑，引发一波争论。”
　　“最后是唐晴出现，做最后的解释。”
　　“反正这一波炒作，要历时三五天吧，你就当作连续剧看热闹就是……”
　　余苏叶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网友争论，一些用词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非凡，她们炒作就炒作，干嘛要把你也拉进来？真是的，气人。”
　　言非凡笑了笑，说：“人家给钱了，还答应给做宣传和号召。”
　　“拿了好处，多少也得配合一下啊。”
　　余苏叶把手机远远的丢在一旁，打算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拿起一本厚厚的医学书籍看了两页，却总是无法静下心来。
　　目光一斜，就见身边的言非凡在专心致志的翻看一本最新出的医学期刊。
　　这份心无旁骛的定力，让余苏叶有些自叹不如！
　　这个家伙，有特别的本事，总能随时随地的进入学习和工作状态。
　　余苏叶怔怔的看着言非凡，心想，旁边放一杯冒着香气的热茶，再有几缕阳光照在身上，就是妥妥的一幅画卷啊。
　　只是今天的外面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想下冷雨，还有嗖嗖的冷风……
　　余苏叶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一歪，书一丢，软软的靠在言非凡身上。
　　“困了？”
　　“有一点点！”
　　余苏叶懒懒的回了一句，又缓缓说：“邱阁医生他们主导的，第二轮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试验，时间快满一个月了，听说试验效果不太理想？”
　　言非凡轻声回道：“也不能说不太理想，截止昨天，三个小组分别唤醒了四位、五位和七位深度昏迷患者。”
　　“最低的小组，也达到了近百分之四十的唤醒率，这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余苏叶吼吼道：“你主持的第一轮试验，可是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唤醒率呢。”
　　言非凡呵呵笑道：“样本数太少，不能做作为有效的对比数据。”
　　余苏叶换了几个姿势，让自己在言非凡身上靠着更舒服一些。
　　“国外使用你们的次声波唤醒方法，已经陆续有成功的唤醒案件报道出来，”
　　“北桦说，基本上每天都有外国的医学团队联系邱医生他们，探讨唤醒的具体问题。”
　　“非凡，最新次声波共振发生仪的销售数据，是多少啦？”
　　言非凡伸手捏了下余苏叶的鼻头，说：“说是具体发货数，超过一百台了。后面排队的订单，都超过二百了。”
　　“你家涟姑姑说，有几个核心部件的产能受限，一时生产不出来。”
　　“她正在努力的想办法。”
　　余苏叶嘻嘻笑道：“估计，涟姑姑也没想到，销售竟然会变得这么火爆。”
　　“全世界一年新增深度昏迷患者二三十万，这个医疗市场，可是相当广阔呢。”
　　“涟姑姑可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段羽去找莫小磊过二人世界去了。
　　言非凡和余苏叶，也是二人世界。
　　只是言非凡想安安静静的看上几十篇医学论文，奈何余苏叶今天身上像是长了痒痒虫一般，不安分的很。
　　言非凡的阅读状态，时不时的被这家伙打破，让他很是无语。
　　后来不小心闻到这家伙身上的血腥味，言非凡才晓得，余苏叶处在特殊时期。
　　他干脆不看期刊了，耐心陪着余苏叶说话，还有陪着她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上午十点半，阿依慕对网上越来越热烈的议论，做出了正式的官方回应。
　　她在社交账号上晒出了一段短视频，是向言非凡捐赠六十六万的简短仪式。
　　同时，阿依慕还晒出了非凡公益基金和送温暖项目的大幅介绍。
　　阿依慕还号召，有能力的粉丝向非凡公益基金捐款，来帮助更多的困难患者。
　　上午过十一点，言非凡接到了石珉教授的电话。
　　“非凡，大明星的宣传效果还是相当可以的，短短一个小时，公益基金账户已经收到了一千一百多笔，九万多的捐赠。”
　　停顿一下，石珉教授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刚才我接到了闻泰集团负责人的电话，说是愿意为我们的送温暖项目，捐赠六百万……”
　　闻泰集团，言非凡听这个名字很熟悉。
　　略一回想，他就想了起来。
　　就是在长江口游艇碰撞事故中，溺水昏迷的超跑男关喆的家人所掌控的企业。


第871章 胜似御医
　　度过了一个还算闲适悠哉的周六，言非凡又迎来了一个忙碌的周日。
　　百宁医院的三台飞刀手术。
　　按照之前的约定，言非凡与百宁医院的飞刀合作，到元旦到期。
　　周日下午近三点，言非凡放下穿刺针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涌出来一种终于熬到了1949年，即将要解放的喜悦感觉。
　　半个月之后再来百宁医院一次，这飞来飞去的工作，就宣告结束了。
　　言非凡离开手术室，洗漱换衣，走出手术区隔离门，意外发现有一位明艳的女子，仪态万千的走向自己。
　　“阿依慕，你怎么来了？”
　　言非凡有些惊讶，注意到阿依慕也没戴口罩墨镜做遮掩。
　　好在这里是百宁医院，病患和家属不多，又是周日，相当的清冷。
　　不然，以阿依慕如今的名气，肯定会被很多人围起来索要合照签名的。
　　来到近前的阿依慕，朝言非凡挑了一下眉毛，又抛了一个媚眼。
　　“言医生，网上都在热传你我是情侣，总得给他们添点谈论的素材啊。”
　　言非凡眉头一皱，又后退一步，说：“我是有女朋友的。”
　　言非凡的这个表现，让阿依慕脸上有些不悦，但是一闪而过，面上又是浅浅笑容。
　　“只是炒作需要而已。”
　　阿依慕又解释说：“言医生，关于这个CP话题，其实并不是我团队的设计，是粉丝自发形成的一股谈论。”
　　“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挺受热捧。”
　　“实话说，言医生，我这次过来找你，除了想再添一把火之外，还真有一件正经事要跟你谈一谈。”
　　言非凡有心拒绝。
　　他晓得，这个所谓的CP，即便一开始不是阿依慕团队挑头，但后来绝对是引导了。
　　就他们后来发出的公开声明，只是说来附属医院做慈善捐赠，否认了整容传言。
　　但是对两人关系，却做了含糊处理，用朋友一词敷衍了过去。
　　这也导致，各方对他们情侣关系的猜测，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是，不得不说，阿依慕引发的这个宣传效果，还真的不错。
　　今天中午，言非凡又得到一个数据。
　　非凡公益基金除了闻泰集团口头承诺的六百万捐赠外，来自全国各地的小额捐赠，已经超过两万笔，总捐款额近两百万了。
　　为了让更多的困难患者享受到温暖，能让他们过一个心情不错的春节，言非凡最终决定，牺牲一下小我，折下腰。
　　“阿依慕，我需要赶飞机，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路上谈。”
　　阿依慕灿烂一笑，说：“固所愿尔，言医生，我们走吧……”
　　她随着言非凡，还有冯俭一同坐进了停在脑外科门前的凯迪拉克商务车。
　　至于阿依慕所乘坐的一辆奔驰保姆车，则是跟在了凯迪拉克后面，驶出了医院。
　　待车子行驶平稳后，阿依慕开口道：“言医生，你要做慈善送温暖，我也需要做一些送温暖的工作，拉近与粉丝的关系。”
　　停顿一下，她问道：“言医生，听说你主持的一项医学研究，次声波共振刺激疗法，对唤醒植物人有特别好的效果？”
　　“还算可以。”
　　言非凡谦虚了一句，问：“你有粉丝或他们的家人，意外成为了植物人？”
　　阿依慕点点头，说：“我的一位十六岁的小粉丝，夏天的时候骑行自行车不幸发生了意外，脑干受伤一直昏迷至今。”
　　“昨晚，负责与粉丝联络工作的助手告诉我，言医生你正好擅长唤醒植物人。”
　　言非凡沉吟着说：“脑干受伤导致的长期昏迷，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可以把她的病情资料先发给我看看，合适的话，我会让项目研发团队接手。”
　　“先说明一下……”
　　言非凡强调道：“即便接手过来，不保证一定就能唤醒。”
　　阿依慕笑道：“言医生，我可不是徒有外表，没多少内涵，植物人的苏醒几率不高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她又朝言非凡欠身道：“言医生，我先代那名小粉丝和她的家人谢谢你了。”
　　言非凡客气的道：“用不着谢，我们这属于相互帮助。”
　　阿依慕咯咯的笑了笑，打量着言非凡，说：“言医生，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唐晴时，说真的，我真的被惊到了，有一种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错觉。”
　　“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能把她整容的和我那么像？”
　　言非凡敷衍说：“具体怎么做的，很难用语言解释清楚。”
　　“有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她基础比较好，原来相貌就和你比较相似。”
　　阿依慕轻哦了一声，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言医生，你说我这张脸，有哪些地方还需要进一步提升一下？”
　　言非凡一板一眼的说：“阿依慕，到了你这种层次，容颜已经无关紧要。”
　　“想更上一层楼，需要提升的是演技，当然，还需要好的剧本，好的角色。”
　　阿依慕脸色一垮，闷闷的说：“言医生，你也认为我只是花瓶演员吗？”
　　言非凡赶紧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容颜保质期相对短暂，而演技的提升是无止境的。”
　　“再美之人也不能靠一张脸活一辈子。”
　　阿依慕叹了一口气，说：“这个道理，我也懂，只是影视行业，水深的很。”
　　“我只能先抓住最容易抓到的……”
　　接下来，阿依慕把言非凡当做了知心朋友，述说着她混娱乐圈的诸多不容易，还有圈内的一些内幕。
　　言非凡听的也算认真。
　　电影电视，他偶尔也会和姐姐、余苏叶一起看一看来放松身心，对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多少也有一些好奇心。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度过。
　　来到首都国际机场，几人一块下了车，走向机场的安检处。
　　只是没走几步，阿依慕就被眼尖的群众给认了出来。
　　阿依慕只得与言非凡挥手做别，停下脚步与热情的粉丝合影留念……
　　半个小时后，阿依慕在助手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车，离开了首都机场。
　　“网上有报道了吗？”
　　一位女助手把手机递过来，说：“有了，你在机场相送言医生的照片，已经有人发在了网上。”
　　“今晚上，一定很热闹。”
　　阿依慕得意的一笑，就看到一位男助理把一页纸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阿依慕接过一看，眼睛是越瞪越大。
　　“这纸上写的都是真的？”
　　“言医生他不到一年时间，就赚下了三四个亿的身家？”
　　男助理沉声道：“绝对真实，这是我请滨海的一位能量不小的朋友调查出的信息。”
　　“最主要的是，言医生和军方高层，还有政府的关系非常密切。”
　　“据说，这位年纪轻轻的言医生，救治好了很多能量很大之人。”
　　“这么说吧，他不是御医，胜似御医。”
　　阿依慕满眼放光的说：“有才有貌有钱有关系，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我终于有恋爱感觉了……”


第872章 爱捐不捐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注意到余苏叶是满脸的不高兴，嘴巴撅的就能挂油瓶了。
　　他询问的看向段羽，就听她小声道：“网上全是阿依慕在机场送你的报道。”
　　言非凡明白了过来。
　　“苏叶，这是他们炒作需要，我只是稍微的配合了一下。”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见余苏叶的面部表情未见任何好转，又接着说：“阿依慕不如你漂亮，身材也不如你，她的角色都是傻白甜类型，本人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怎么会喜欢上她？”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一板一眼的说：“苏叶，你可以对自己不自信，但是不能看低了我的选择标准。”
　　这话让余苏叶不由的一乐，很有风情的白了言非凡一眼。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被你看上能有多荣幸似的。”
　　“非凡，你真是太自恋了。”
　　余苏叶一脸嫌弃的说：“你这个家伙一点情趣都没有，不体贴，也不会照顾人。”
　　“我要不是看在你才华还不错的份上，早就不要你了，哼哼……”
　　言非凡笑了笑，转而说：“晚饭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今晚飞机餐有些难吃，量也少。”
　　余苏叶满脸笑容，语调欢快的说：“做的东北名菜铁锅炖，小鸡炖蘑菇。”
　　“我觉得，这种炖菜挺适合我的……”
　　言非凡轻笑着打断道：“适合，是因为做法简单？”
　　余苏叶又白了他一眼，嘻嘻笑着说：“家里没有那种铁锅，所以用的大砂锅炖的。”
　　“我和段羽一起准备的，炖了有两个小时呢，就等你回来一起吃了……”
　　把砂锅盖一掀开，那热气腾腾的样子，还真有铁锅炖的感觉。
　　只是这味道……
　　实话实说，吃着也还可以，只是相比在东北吃的正宗铁锅炖，还差了一些味道。
　　不过，就余苏叶的厨艺水平，这砂锅版本的小鸡炖蘑菇，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在客厅沙发上一坐，薄毯往身上一披，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一人看起了电视综艺节目，一人又拿起了一本医学期刊。
　　至于段羽，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回了自己房间，玩电脑或手机去了。
　　余苏叶看了一会电视，开口道：“非凡，今天我和姐姐又去探望了淘淘。”
　　“那位轻语说，想在滨海找一份工作，不想过多的依靠小舅。”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淘淘的腿彻底恢复，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
　　“恢复期间需要她来照顾，怎么工作？”
　　余苏叶解释说：“我听轻语的意思，她想找那种，可以在家里做的计件手工工作。”
　　言非凡问道：“现在还有这样的工作？”
　　余苏叶不确定的说：“应该有吧。”
　　“她说，在马来西亚的时候，会从电子厂拿一些线和零件，做一些排线插线的工作。”
　　她又轻笑道：“不说其他，她有这份自食其力之心，还是挺不错的。”
　　言非凡放下手中期刊，说：“告诉她，如今重中之重还是淘淘的康复。”
　　“她可以在空闲之时，多学点知识和技能。等淘淘恢复后，会给她安排工作的。”
　　余苏叶好奇的问：“你这是接受她了？”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谈不上接受不接受，既然要留下淘淘，还能让他们母子就此分离不成？”
　　“不都是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就小舅那人，就是一个出钱出力的，不能指望他能把孩子给教导出来。”
　　这时，他扫了电视一眼。
　　就发现屏幕上，十几个穿着泳衣泳裤的帅哥和美女，正在沙滩上做傻乎乎的游戏。
　　“这样的综艺节目有什么好看的？”言非凡一幅怀疑智商的眼光看向余苏叶。
　　余苏叶轻切一声，反驳说：“就是因为简单弱智才看的啊，可以不用思考，跟着一起放松傻笑就可以了。”
　　“再说上面帅哥不少，可以养养眼睛。”
　　言非凡不满的哼了一声，说：“我还不够你来养眼睛的啊？”
　　说到这，他忽然咦了一声，赶紧探身拿起茶几上遥控器，按下了暂停。
　　电视屏幕上，几个或跳越跑的帅哥和美女的影像定格下来。
　　“苏叶，你看下左数第二个男子，他的右胸和左胸有什么区别？”
　　得到提示的余苏叶，凑近电视仔细的看了看，真的有所发现。
　　“左边的如头，还有如晕都略大一些，其附近皮下有两处不太明显的凸起。”
　　“非凡，你不会怀疑他得乳腺癌了吧？”
　　“男生得乳腺癌的可能性，可是相当小的，他那里很可能是被蚊虫叮咬了。”
　　“热带海边，咬人的小虫子可不少。”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我让你看他的胸口，你就只看胸口啊？”
　　“你就没注意到，他的左腋下有淋巴结轻微肿起的现象？”
　　余苏叶又看了看那男子的左腋下，摇了摇头说：“这种情况下，我分辨不出他的腋下淋巴结是否出现了肿大。”
　　“要摸一下才能确定。”
　　“非凡，你真的能看出来？”
　　言非凡点头道：“对我来说，这家伙腋下淋巴结的肿大，如天上的月亮那么明显。”
　　这话让余苏叶有些受打击。
　　不过，她也晓得，分辨人体差异属于言非凡的一种天赋和特长，不是他人通过后天训练就能达到的。
　　余苏叶沉声道：“都如你所言，这家伙的乳腺癌至少要到中期了，需要尽快的去医院做检查和治疗了。”
　　言非凡叮嘱道：“苏叶，你想办法告知这家伙一下吧，让他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当然了，不排除我出现误诊的可能。”
　　“苏叶，你告知时，别说的那么肯定。”
　　余苏叶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说：“我又不傻，自会委婉告知！”
　　只是说完这话，这家伙又眼睛一转，大声喊道：“段羽，出来一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待段羽从房间出来后，余苏叶又把这寻人提醒的事情，转交给了她。
　　余苏叶注意到言非凡有些不悦的看过来，瘪着嘴，小声解释说：“其实，告知患者不好的消息，是我最不愿做的事情。”
　　“想着如何委婉告知，压力真的好大。”
　　言非凡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坏消息就是坏消息，再委婉告知也改变不了。”
　　“还不如干脆明了的直接告知，不要让患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苏叶想起言非凡不怎么与患者接触的行医风格，提醒说：“非凡啊，以后告知患者不好的消息时，你不要一个人，最好让段羽或冯俭陪着你一起。”
　　言非凡听出了余苏叶的言外之意，不想搭理她了，拿起了医学期刊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余苏叶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说：“哎，闻泰集团要捐赠六百万，如果捐赠前提，是要你接下关喆的唤醒治疗呢？”
　　言非凡随口道：“我又不是非要他家那六百万不可，爱捐不捐。”
　　余苏叶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言非凡一边看论文，一边解释说：“我就没把那家伙放心上，主要是溺水缺氧导致的深度昏迷，不在我的研究范围。”
　　“他不值得我专门投入时间和精力……”


第873章 美人计
　　周一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特意从心外科返回小红楼办公室，参加闻泰集团的爱心捐赠仪式。
　　捐赠仪式，就在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大办公室举行。
　　石珉教授召集了贺俊兴、朱剑、李天霖、朱剑和余北桦等人，紧急收拾，弄出来一个可勉强容纳二三十人活动的场地。
　　附属医院这边出席的有侯剑峰院长，还有负责媒体宣传的几位工作人员。
　　至于闻泰集团，是以关勋总经理为首的几位集团高管。
　　当然，现场还有十几位，双方邀请的来自新闻媒体的工作人员。
　　简短的捐赠仪式后，就是一个小小的自助招待午餐酒会。
　　酒是市面上的那种几百块一瓶的红酒，自助餐是锦绣大酒店送来的西式冷餐。
　　言非凡拿着大餐盘，随便选了几样食物，想找个位置坐下，就见关勋端着红酒杯来到了近前。
　　言非凡对于这位三十四五岁的关家男子，观感还算是不错的。
　　至少在捐款前，对方没有把他拉到一旁，先谈一下关喆的救治或其他条件，直接干脆利索的完成了捐赠仪式。
　　“关总，您好！”言非凡客气招呼一句。
　　关勋笑着点点头，又凑近一些，小声的问：“言医生，请原谅我的无理和好奇，如今网上盛传的你和阿依慕小姐？”
　　言非凡赶紧解释说：“都是谣传，当时只是在商谈她的一位粉丝的医治事宜。”
　　他又补充说：“我是有女朋友的。”
　　关勋恍然的长哦一声，随着言非凡来到一张临时做餐桌的空办公桌前坐下。
　　“言医生，我代表关家感谢您……”
　　在言非凡疑惑之际，就听对方一脸郑重的说：“感谢你您把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植物人疗法，公之于众。”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梅林诊所正在采用这种试验疗法医治。”
　　“他的主治医生说，取得了不错的反馈效果，有望在不久的将来苏醒。”
　　言非凡观察着关勋说话之时的目光，还有面部表情，但是没发现他有嘲讽之意。
　　他含糊着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希望令弟能尽早的苏醒。”
　　“我也希望如此！”
　　关勋希冀了一句，又询问道：“那位主治医生说，我弟弟即便苏醒过来，也会有一些难以恢复的后遗症？”
　　言非凡点点头，说：“大脑缺氧五分钟以上，就会造成难以逆转的大脑损伤。”
　　“令弟陷入溺水缺氧导致的深度昏迷这么长时间还未苏醒，可见当时缺氧造成的大脑损伤，相当的严重。”
　　关勋确认的问：“言医生，您的意思是，即便我弟弟苏醒过来，也肯定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可能了？”
　　言非凡颔首道：“这个完全康复的可能性相当小，近乎奇迹。有较大可能伴随认知、行动，或感知方面的障碍。”
　　言非凡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感觉在说出自己观点时，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这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完全康复？
　　想到关勋一开始就表明，那关喆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言非凡又觉得自己似乎又多了解了一些富豪家庭关系内幕。
　　在距离言非凡不远的一张临时餐桌，被抓来干苦力，充人场的朱剑、李天霖、潘济川和余北桦几人也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潘济川喝了一口水，对李天霖道：“晚上把保时捷借给我开一次，我去显摆显摆。”
　　李天霖饶有兴致的问：“遇到心仪的女孩了？还只是想钓一个虚荣的女子？”
　　潘济川笑了笑，说：“昨天晚上被安排了一次相亲，媒人面子大，我实在不好推却，就去应付了一下。”
　　“没想到感觉还不错。”
　　“趁着今晚还有空闲时间，赶紧的再约出来，相互多了解一下。”
　　他这话引的李天霖、余北桦兴致大增，纷纷询问，漂亮不？身材好不？做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潘济川有些得意的说：“不算很漂亮，也就中上，身材……中等吧。”
　　“主要是家境不错，算是大家闺秀！”
　　停顿一下，他又显摆说：“是白玉兰集团林家的姑娘。”
　　这话一出，潘济川原以为会得到他们羡慕嫉妒恨的一番祝贺，或是挤兑。
　　令他意外的，眼前三人霎那间陷入了安静，还互相不停的交换目光。
　　潘济川担忧且着急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李天霖率先开口道：“我昨天也去见了一位女孩，也是林家的，上午！”
　　朱剑沉声道：“前天，林家女孩！”
　　余北桦见几人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急忙说：“我是前天见的，不过不是林家女孩，是那位欧阳嫣然的娘家侄女。”
　　听他说完，潘济川、朱剑和李天霖是两两相视。
　　“我们见的不会是同一个林家女孩吧？”
　　随着这话，三人急忙掏出手机，各自调出了一张照片。
　　三部手机放在一起，四个脑袋凑在上面，然后是齐齐呼出一口气。
　　“我就说嘛，白玉兰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潘济川庆幸了一句，又感叹道：“真没想到，林家有这么多出色的适龄女孩。”
　　这时，李天霖用手指咚咚的轻敲起了桌子，一脸沉沉的说：“警惕啊，各位。”
　　“林家这是向我们伸出了罪恶的手，想使用美人计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潘济川横了他一眼，说：“还美人计？这不过是林家看好我们的未来罢了。”
　　他又轻笑道：“当然，你们如果担心，可以不和林家姑娘交往啊，又没人强迫你们。”
　　“我反正是不会退缩的。”
　　“说真的，我昨晚还真有了一见钟情的心脏乱跳，口干舌燥的感觉。”
　　李天霖翻了一下眼皮，嘲讽道：“你是一见钟情了，但是那个女孩可是未必。”
　　“或许，她是受到家里的强迫，不得不与你虚与委蛇而已。”
　　“听说，即便是到了现在，一些家族子女的婚姻，也不能做到独自自主。”
　　“比如，我们的未来师母？”
　　余北桦赶紧解释说：“苏叶姑姑只是我们余家个别现象，我们都是能自由谈恋爱的。”
　　他又告诫道：“关于苏叶姑姑的事情，你们可别乱说，要是传到苏叶姑姑或老师耳朵里，我可就死定了。”
　　停顿一下，余北桦想到一点，说：“看来你们都对相亲对象有了好感啊。”
　　“那贝瑞？”
　　李天霖轻叹一声，说：“我是发现了，贝瑞她看似要求不高，实乃要求贼高，估计也就老师能满足她的要求。”
　　“我也耗不起。”
　　“我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是天天催我的个人问题。”
　　朱剑郁闷的说：“我也整天被催。”
　　这话题让余北桦、潘济川沉默下来……
　　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也有二十八岁了，成家立业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这方面，他们十分羡慕老师和师母，都才二十五岁多，还能好好的潇洒几年。
　　午餐招待会，持续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客人告辞走人，言非凡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收拾乱糟糟的办公室。
　　石珉教授告诉言非凡，闻泰集团因为年中的游轮撞船沉没事件，形象受损严重。
　　他们这一次捐赠，有借言非凡如日中天的声望，挽回声誉的谋算。
　　“他们要名，我们取利，各取所需。”
　　言非凡评价了一句，又叮嘱说：“石老师，加上这笔捐赠，还有医院和科室的适当减免，足够那四十七位患者的费用了。”
　　“距离春节不远了，先让他们来医治。”
　　“至于核实工作，让他们签署申明书，承诺资料中的描述是真实的。”
　　“我们做事中事后的核实……”


第874章 who怕who
　　下午近两点，有一位娱乐记者发了一篇据说是内幕消息的报道，揭露言非凡和阿依慕的认识过程。
　　该报道指出，不久前，阿依慕旗下的签约演员曲志，在准备一部戏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造成面部严重毁容。
　　说到这，还配发了几张曲志满脸包扎着染血纱布的图片。
　　报道接着指出，阿依慕辗转联系到言非凡医生，请他给曲志做整容修复手术。
　　这个过程中，阿依慕和言医生相互认识，并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该作者还指出，曲志已经由言医生主刀做完了更进一步的整容手术，当前正在滨海大学附属医院住院恢复。
　　随着这则报道的发布，下午就有不少娱乐记者，还有阿依慕的粉丝，前来附属医院进行核实。
　　他们还真的在附属医院小红楼找到了脸上还包着纱布，拒绝采访的曲志。
　　他们想要寻找言非凡，询问他与阿依慕具体的掐关系时，却发现找不到这个家伙。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言非凡正在脑外科的会议室，参加次声波共振刺激试验疗法的第二期人体试验的工作总结。
　　邱阁医生，神经内科陈伯於主任，还有来自百宁医院的余佑淦医生，分别就各自近一个月的次声波唤醒工作，做了详细总结。
　　等他们做完如同汇报一样的总结，看着陈主任和余医生投过来的目光，言非凡算是明白了，他被拉来参加会议的原因。
　　他们负责的小组，唤醒效果不如预期，两组各十一人，只分别苏醒了四人和五人。
　　这个唤醒成功率，不仅不能与第一期的百分之百成功率差距甚远，还远不如邱医生负责的小组。
　　她的小组，可是从十一人唤醒了七人。
　　这几个家伙，或许自私的认为，言非凡和邱医生暗自藏了一手。
　　这让言非凡暗自不屑。
　　他和邱医生真的是毫无保留的做了操作技术和试验数据的全面公开。
　　他们两组的唤醒效果不太好，言非凡看来，纯粹是他们因为小心思，参杂了个人太多的理解和操作。
　　当然，言非凡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
　　毕竟他们的工作经验，尤其在深度昏迷患者的医治方面，要远超言非凡和邱医生。
　　再者说，试验疗法之所以称之为试验，就需要进一步完善，验证多种可能和途径。
　　言非凡和邱医生之前做的有效，不代表其他的改变，不能产生更好的效果。
　　只是，陈伯於主任和余佑淦医生通过实践证明了，他们夹杂了各自经验和理解的修正，效果不怎么好。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你们想要的，我了大概能猜测到！”
　　“正好，我又接了一位年仅十六岁，昏迷了四个多月的深度昏迷患者，本打算让邱医生替我接手的。”
　　“如今这种情况，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主任、余医生，还有各位，等下，我会把她的病情资料发给你们。”
　　“你们先自己研究一下，关于我对她的医治过程，你们全程观摩。”
　　言非凡这话一出，在坐的陈主任、余医生等人俱是露出了笑容。
　　陈伯於主任笑呵呵的说：“能得到言医生全程的教学指导，是我等的大荣幸。”
　　“这一次，我们一定虚心学习，找出自己的不足和偏差……”
　　工作总结结束，邱阁医生亲自送言非凡离开心外科。
　　“言医生，你是不知道，三个小组中第一位苏醒患者率先从陈主任的小组中产生，他当时那得意的样子。”
　　邱医生语带嘲讽的说：“他大概以为，我们只是走了狗屎运，侥幸灵光一闪，才在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获得成果。”
　　言非凡轻声笑道：“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啊，在深度昏迷患者医治领域，他们是专家，我们是外行呢。”
　　“就像书协的书法家，总是说民间书法家写的字没有灵魂什么的。”
　　邱阁笑了笑，说：“好在我在后面赶上，又超过了他们，没有丢言医生你的脸。”
　　“不然，他们刚才呢，可不会像小学生一样乖巧。”
　　“哼……”
　　邱医生这扬眉吐气的小模样，让言非凡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必须说，附属医院的诸多医生之间，明争暗斗，互相不服气之事，相当之多。
　　言非凡感觉自己已经超脱了这种低级的争强好胜情绪，致力于更崇高的为人类医学事业进步而努力。
　　只是，他下班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后，在晚饭的餐桌上，从赶来蹭饭的王川那里看到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的发布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美国老者，也是一位整形医生。
　　西装革履，外罩白大褂的他，在视频中一脸郑重的向言非凡发出了挑战。
　　“中国的言非凡医生，听说年轻的你是中国整形界公认的第一人。”
　　“我还听说，你还自认为世界第一。”
　　“宣称别人做不了的整形修复手术，你可以做。别人达不到的整容效果，你能做到。”
　　“我，来自美国好莱坞的博佐·布罗科塔医生，正式的向你发起挑战。”
　　“赢者的奖金，一百万美元。”
　　“言非凡医生，你可敢接下我的挑战？”
　　言非凡看完这简短的视频，看向王川，问：“川哥，你知道这博佐·布罗科塔是哪一位神圣吗？”
　　王川轻轻点头道：“知道。”
　　“他是美国一位顶尖的整容专家，在十多年前就相当的有名气了。”
　　“当年，我曾经带着妍妍去请求过他。不过被他以没有日程安排为由，给拒绝了。”
　　王川轻呵一声，接着说：“后来，我打听过，这家伙相当的种族主义，基本上只接白种人的整形手术。”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有些疑惑的说：“作为一名顶尖的整容专家，他应该是有钱，也有名气，怎么忽然这么有闲心的向我发起挑战呢？”
　　“还有，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我自认自己是世界第一？我了没说过这话。”
　　王川轻笑道：“应该是有好事者把你的名气传到了国外，传到了美国。”
　　“传播过程中，免不了做一些夸大或添油加醋，好吸引眼球。”
　　“或许博佐·布罗科塔听到了，以美国为自豪的他，或许容不得别人超越，就直接向你发起了挑战。”
　　言非凡直接问道：“钟姐？”
　　王川摇头道：“我问过她，她说，博佐·布罗科塔的这个挑战，跟她没关系！”
　　他又提醒说：“非凡，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最近风头太盛，有人想打压一下你。”
　　“或是博佐·布罗科塔本人想蹭一下你的热度。”
　　王川又笑着问：“非凡啊，对方的挑战书可是发了出来，你接不接受啊？”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他这挑战视频是公开发表在了他的社交账号上。”
　　“我看到时，点击量也才几千。”
　　“但是，我猜测，这件事很快就应该会在国内传扬开来。”
　　言非凡哼哼道：“如今中美经济战如火如荼，不惧他们的任何大棒和制裁。”
　　“我自然也不能丢了国人的脸，怯战是不可能的。”
　　“他敢挑战，我就敢接，who怕who，我正想办法赚钱补缴个税呢！”
　　在一旁吃的满嘴油油的田雨，吼吼道：“言哥哥，威武，打败美国人。”
　　加油了一句，小丫头又迫不及待的问：“言哥哥，你和阿依慕究竟是啥关系啊？”


第875章 绰绰有余
　　周二早上，有一段短视频，在网络上快速的流传起来。
　　视频的发布者是唐晴。
　　视频中的她，躺在浅蓝色的病床上，活脱脱一个病弱版本的阿依慕。
　　“嗨，大家好，我是唐晴，不是阿依慕，我只是阿依慕的疯狂粉丝。”
　　唐晴在视频中虚弱的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一个疯狂到请言非凡医生把自己整容成阿依慕模样的粉丝。”
　　“怎么样？大家看我是不是非常相似？”
　　“前段时间，网上流传的阿依慕在滨海一间会所夜会男子的主角，其实就是我。”
　　“那件事，也给我带来了可怕灾难……”
　　唐晴在视频中讲述了渣男对她的雇凶伤害经过，还展示了手术和病历信息。
　　“事件发生后，阿依慕小姐就在第一时间来滨海附属医院探望了我。”
　　“她应我请求，保护隐私，也让我有一个安稳的恢复环境，才一直没有泄露出去。”
　　视频中的唐晴又喘了一口气，语带愤愤的说：“这几天，网上对阿依慕小姐和言医生的议论颇多，非议也颇多，我决定不再保持沉默，将事情澄清一下。”
　　“阿依慕小姐是在探望我之时，才和言医生结识的。”
　　“还有一事……”
　　唐晴语气郑重的说：“我有此遭遇，固然有我遇人不淑，自作自受之故，但是与当初的视频曝光，有很大的关联。”
　　“如今，人人都可以做信息的发布者。”
　　“我希望所有人在随手拍摄和发布视频时，提高对他人隐私的保护意识。”
　　“有时，你不经意的短短几秒拍摄，很可能就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余苏叶放下手机，轻轻点头说：“以自身为鉴，呼吁提升隐私保护意识，这让视频的格调，立时提升了不少呢。”
　　她看向埋头吃早饭的言非凡，问：“非凡，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波宣传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最后一波了，再过两三天，热度就下去了。”
　　余苏叶撅着嘴，说：“快点消退了好。”
　　“这么多人把你和她讨论来讨论去的，虽知道是炒作，但我心里还是蛮不舒服。”
　　言非凡把剥好的一颗白煮蛋递给余苏叶，说：“成年女生中，有幸吃到我亲手剥的鸡蛋，除了我姐，也就唯你一人。”
　　“别瞎寻思了，好好吃饭，今天有不少工作要做呢。”
　　余苏叶一口咬下半颗鸡蛋，咽下，又语带霸道的道：“非凡，以后不许再给别的女孩子剥鸡蛋吃。”
　　言非凡没搭理她……
　　上午，言非凡协助卢君医生完成了一台比较有难度的大腿神经植接手术。
　　到了下午一点，言非凡开始主刀泰国人纳瓦的第二次手术，身体塑形手术。
　　这台手术的重点是隆胸，还有就是削减全身的肌肉组织。
　　隆胸自不必说，但是削减肌肉组织，却是不可逆，且副作用很明显的塑形手术。
　　纳瓦在过去的三个多月，因为整骨削骨手术，还有变瘦，身体变高变苗条了不少。
　　但是作为一个壮实男子，纳瓦的整体骨架相对女子来说，要粗壮许多。
　　言非凡也不可能把纳瓦的每一根骨头都切削一遍。
　　要想达到视觉上的最佳效果，真正的像女子那样身姿妖娆，言非凡就需要在纳瓦的肌肉组织上做文章。
　　只是如此手术后，纳瓦身上还能正常工作的肌肉组织，只能让他做日常活动。
　　像突然的爆发，大运动量的活动，力量型的活动，还有耐久性的活动，都会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纳瓦回应言非凡的还是那话，为达最佳效果，不惜代价。
　　“一个心坚如铁的家伙！”
　　言非凡对纳瓦是称赞不已，但在手术中下起手来可没有任何的犹豫，处置的那就是一个干脆利索。
　　再找到像纳瓦这样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手术对象，言非凡估计，以后是不会有了。
　　言非凡心中所想，就是不留遗憾，利用这次难得的实践机会中，塑造一个身形和外貌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这样也不辜负纳瓦的牺牲和信任……
　　在今天这台时长六个多小时的手术，言非凡在手术后半段，又把上次手术中特意留下供纳瓦排忧解闷的右手和右手臂的骨头，也给一并处置了……
　　晚上近八点，做完手术，收拾妥当的言非凡，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却被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贝瑞给喊住了。
　　“老师，纳瓦他没事……”
　　贝瑞伸手拽住准备向楼上跑的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补充说：“是我有事找你。”
　　这让言非凡松了一口气，接着批评道：“是你自己的事，这么着急做什么？”
　　“吓我一跳，我可不想看到纳瓦那家伙出师未捷身先死。”
　　贝瑞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怕自己来晚了一步，就找不到老师你了。”
　　“老师你对下班回家，可是相当积极。”
　　言非凡瞪了贝瑞一眼，催促道：“快点说，究竟什么事，别说没用的。”
　　贝瑞赶紧的取出手机，把屏幕上的内容展示给言非凡。
　　“老师，这位美国的博佐·布罗科塔医生在昨天发布了一个要挑战你的视频。”
　　“你有看过吗？”
　　言非凡颔首道：“昨天看过了，我准备接受他的挑战，笑纳他的百万大礼。”
　　贝瑞哦了一声，又嘿嘿笑着说：“老师，这家伙突然向你发起挑战，可能与我有那么一些些的关系。”
　　言非凡看着用手势比划“一些些”的贝瑞，再次催促道：“具体说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牵扯其中的。”
　　贝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来你这里之前，我曾在博佐·布罗科塔在好莱坞的私家诊所学习和工作过一段时间。”
　　“时间不长，就两个星期。”
　　“布罗科塔这个家伙，整形技术确实是相当高，不过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对我也想动手动脚，多有暗示。”
　　“我一看他的诊所不是久待之地，就离开那里，没多久就来到了老师你这。”
　　贝瑞瞅了瞅言非凡的表情，接着说：“两天之前，我忽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质问我怎么不留在美国，反而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国，跟着一位中国人学习。”
　　“我自然是把老师你一顿夸……”
　　贝瑞急忙改口，一脸郑重的说：“不是夸，老师，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对老师你的实力做了一番客观又公正的介绍。”
　　“我猜啊，他可能是受到了刺激，就提出了这个公开挑战。”
　　贝瑞又小心翼翼的问：“老师，我没对你造成麻烦和困扰吧？”
　　言非凡笑了笑，说：“没事！”
　　“能有机会和国外的高水平整形医生做一下切磋，我还是很高兴的。”
　　“希望他不只是说说，别临阵退缩了。”
　　贝瑞一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夸张表情，欢快的说：“没对老师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就好。”
　　“老师，我永远支持你！”
　　“老师，就我的认知，你打败那家伙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第876章 估值
　　言非凡在回住处的途中，从开车的段羽口中得知，那位美国佬的挑战视频，已经在国内传扬开来。
　　且在短短的多半天时间内，各个平台的累计点击量，已经突破了二百万。
　　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意外发现家里的人还不少。
　　除了姐姐、余苏叶外，还有小舅、小舅妈、王川、钟欣怡、宋怡等人。
　　言非凡忍不住说笑道：“只是医术挑战而已，又不是骑士决斗，即分胜负也决生死。”
　　“你们不用郑重其事的都来探望我吧。”
　　王川笑了笑，又忽摆出一脸严肃脸，说：“非凡，你要高度重视这次挑战。”
　　“你这几个月，持续的推出重量级别的医学研究成果，成为了我国医学界公认的医学天才和名符其实的名医。”
　　“与此同时，多方宣传之下，你在广大的普通公众之中，也有了不小的知名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明星医生。”
　　“这也是为什么博佐·布罗科塔挑战你的视频传入国内，在短时间之内，点击量就能破百万的缘故。”
　　停顿之下，王川又接着道：“不要忘了，当前还有一个大背景，就是美国使用各种手段打压我国的发展。”
　　“在民族情绪高涨之际，你要是漂漂亮亮的赢下这场挑战……”
　　“非凡，你就是国民医生了。”
　　言非凡故作诚惶诚恐的道：“川哥，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感觉压力山大，有一种许胜不许败的感觉。”
　　他这话，却是没一个人相信。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他有一颗超大心脏，最不怕的就是大场面！。
　　小舅舒磊更是白了言非凡一眼，说：“就你还压力大？骗鬼呢。”
　　“在东北那大院，什么条件都不具备，你就敢做主卸人家的大腿。”
　　“当时我真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人家不让我们走出大院门！”
　　“那可是在东北啊。”
　　小舅这话惹得小舅妈一顿鄙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还不如我一个女人。”
　　“非凡他当时是竭尽所能的救人，即便真有意外，也是那人运气不好。”
　　“心底无私天地宽，有什么可怕的？”
　　这时，言自若开口道：“前几天，那位许经理特意打来了电话，转达了那人的感谢。”
　　“我们还是说一说眼前挑战一事。”
　　钟欣怡接过了话，说：“非凡，你同意的话，我愿意协助石教授，一同联系博佐·布罗科塔，就挑战的具体细节做沟通。”
　　言非凡问道：“钟姐，这会不会占用你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啊？”
　　钟欣怡呵呵笑道：“非凡，其实我是一些私心的，趁着你们挑战的机会，找机会在中美两地宣传一下我们的国际医院。”
　　言非凡笑道：“那就有劳钟姐费心了。先联系一下对方，确定他的真正意图！”
　　宋怡也开口道：“这次挑战才刚刚开始就引发了不少关注，既然这样，不如就趁机往大了搞，让更多人见证此事。”
　　“届时，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败美国，好好的提振一下国民精神。”
　　言非凡不由乐道：“宋怡，不过是我和他两位医生之间的临床较技，在你嘴中，就像是中美两国在世界杯上踢足球决赛似的。”
　　“我哪有那么大能量，提振国民精神？”
　　王川哈哈一笑，说：“宋总虽然说的是有些夸张，但也相去不远。”
　　“非凡，你不要妄自菲薄，小看了自己。如今的你，社会影响力真的不算小。”
　　“这件事，能搞的起来！”
　　言非凡摆手道：“你们可别乱搞，我可不想被当成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看戏。”
　　“医学较技，还是正规严肃，专业严谨一些，比较好。”
　　宋怡浅浅一笑，说：“非凡啊，如今这件事已经传扬开来，很多事情就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发展了。”
　　钟欣怡也补充说：“布罗科塔医生直接在社交账号上发布挑战视频，想来也是一位喜欢博人眼球，喜欢搞事的家伙。”
　　余苏叶起身提议说：“我们还是在餐桌上，边吃边聊吧。”
　　“非凡他下午可是做了一台大手术，又这么晚回来，肯定饿得厉害了……”
　　言非凡先埋头大吃了一会儿，缓和了一下腹中饥饿，才稍微分神关注了兴致勃勃商议的几人。
　　他发现，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恨不得把这场医生之间的较技，搞成中美国家级别的擂台对抗赛。
　　言非凡忍不住开口提醒说：“你们就不怕我是落败一方吗？”
　　他的话，遭到一致反驳。
　　“你失败？这怎么可能，整形可是你最为擅长的领域。”
　　“你就没失败过，必将一直成功下去。”
　　“他人还有马失前蹄的可能，但是你，绝对不会的。”
　　面对这帮人的过度信任，言非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开始反思。
　　是怎么一步步的把自己打造成了不会失败的无敌人设呢？
　　是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吗？
　　自己接手的整形手术，迄今为止，从反馈来看，倒是还没让人失望过，总是获得手术对象超过期待的惊喜评价。
　　“哎，非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王川打断言非凡的反思，说：“整形中心的咨询电话，今天被打爆了。”
　　“他们都是来咨询定向整容的。”
　　“有的想整容成明星偶像，有的想整容成动漫人物，还有奇葩或是捣乱的，想整容成动物或鬼怪的样子。”
　　言非凡轻哦一声，问：“苏叶，唐晴的视频一出，网上讨论的重点，应该不再集中在阿依慕和我的关系上了吧？”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案情本身，二是自媒体隐私保护。”
　　“滨海警方今天还发布了案情通报，回应了诸多网友的关切。”
　　“还有……”
　　余苏叶又补充说：“当初发布阿依慕夜会男子视频的那名粉丝，也出面道歉了。”
　　“他还去了医院，探望了唐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歉意。”
　　言自若语带不屑的说：“在我看来，就是属于蹭热度。”
　　“不然，那家伙不会把这段探望道歉的视频，也剪辑发布出来。”
　　“都是一群炒作的家伙。”
　　言非凡笑了笑，说：“如果能通过这一番炒作，能提升不少人的隐私保护意识，也算是有所得了。”
　　“姐，捐赠这一块，现在是什么情况？”
　　言自若回忆了一下，说：“截至今天下班，我看到的数据是，捐赠人次达到五万，总捐款额超过三百五十万。”
　　言非凡满意的笑道：“有了这些捐款，再加上闻泰的六百万，阿依慕六十六万，这次的送温暖活动，确保无虞了。”
　　言自若哼道：“非凡，你可别忘了自己，你也捐了五百万呢。”
　　“你在宣传别人时，可别忘了说说自己，捐了五百万，也不能不听个响声吧？”
　　这时，余苏叶道：“网上出现了好几个帖子，给非凡算起了家底。”
　　“不过，这些帖子都没成什么热度，很快就沉了下去。”
　　她看向宋怡，问：“宋怡，非凡医疗科技现在能有多少估值？”
　　“有人在帖子中写，非凡在非凡医疗科技公司的股份估值，高达两三个亿。”
　　宋怡语带得意的说：“公司的销售额即将达到十五个亿，毛利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按照公司现在的经营情况和发展前景，估值一百个亿，都不算高。”
　　“非凡和自若姐分别占股3.75个点，估值两三个亿，还是明显偏低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是面露惊喜。
　　他们可都是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东，纷纷在心里算起，自己的股份能值多少了……


第877章 正牌女友
　　周三上午过十一点，言非凡做完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穿过手术区隔离门，瞬间就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
　　四处亮起的闪光灯有些晃眼睛，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提问声。
　　“言医生，阿依慕是你女朋友吗？”
　　“对于美国医生的挑战，你有信心吗？”
　　“有报道说，你一年的手术费收入就高达上亿，请言医生你证实一下？”
　　言非凡就发现，自己被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要不是有冯俭、段羽，还有几名医院的安保人员拦着，这些人手中的话筒，都能塞进他的嘴里。
　　这种场景，他在娱乐新闻里见过。
　　一些大腕出场时，享受到的围堵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言非凡切身感受了一下，发现这种被围观追捧的感觉，并不美好。
　　“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么多娱乐记者？”言非凡询问近前的段羽。
　　“阿依慕来了！”
　　段羽大声回了一句，又凑近了言非凡一些，让他听的更清楚。
　　“阿依慕亲自把那个植物人粉丝送到了医院，这些娱乐记者是追着她来的。”
　　停顿一下，段羽又补充道：“她现就在小红楼办公室……”
　　言非凡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在段羽、冯俭，还有安保人员护送下，还算是顺利的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见到了等候在小办公室的阿依慕，还有她的一干助理和助手，言非凡一点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阿依慕，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你走秀的红地毯，你做的过分了。”
　　面对批评，阿依慕露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柔声道：“言医生，对不起了，是我处事不周。”
　　“我只是想着好好表现一下，送那位植物人粉丝过来。”
　　“再顺便探望一下曲志，唐晴。”
　　“再顺便……”
　　阿依慕瞄了言非凡一眼，说：“给言医生你加油鼓劲，给那个美国佬一个好看。”
　　“只是没想到，这次还算隐秘的活动，被无孔不入的娱乐记者察觉了，引得他们，还有一些粉丝蜂蛹而来。”
　　“言医生，是我错了。”
　　面对一个乖乖认错的家伙，言非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沉着脸，说：“阿依慕小姐，你还是尽快离开医院吧，外面那些人会干扰到医院正常工作秩序的。”
　　阿依慕点头嗯了一声，又忽的举起小拳头，喊道：“言医生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言医生，我这就走了啊……”
　　言非凡刚想说不送，就看到联通大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钟欣怡和石珉教授一块走了过来。
　　钟欣怡来到近前，说：“非凡，早上与博佐·布罗科塔医生取得了联系。”
　　“在视频通话里，他表示，他发布的那个挑战视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为了博人眼球，是真的想和你切磋一下。”
　　“他还提议，挑选出一对双胞胎志愿者，你和他各显本事，最后让专业评委或观众评选出获胜者。”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可以！”
　　钟欣怡笑着道：“非凡，既然你也赞同，这挑战一事，就确定下来了。”
　　“正好，外面来了不少媒体记者，不如非凡你正式的对此事做一个回应？”
　　言非凡沉吟着说：“也好。”
　　“这样吧，中午十二点，在一楼大厅召开一个临时的发布会。”
　　他又看向冯俭，吩咐道：“去找一下余苏叶医生，如果她到时手上没有着急工作，让她也过来参加发布会……”
　　一二十分钟后，小红楼一楼大厅东侧。
　　这里，摆放着一张不知何处搬过来，临时充当发布台的小讲桌。
　　其前面，已是聚拢了近百人。
　　现场还有十几名医院保安在维持秩序，时不时的提醒，不要喧哗，保持安静。
　　聚拢在这的，有二三十名娱乐记者，二三十位自媒体人。
　　余下的基本上都是阿依慕的粉丝，其中以少男居多。
　　不时有一位少男大声喊“阿依慕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引来保安一顿呵斥。
　　在电梯间旁，守着两位三十多岁，胡子拉碴，手中拿着专业相机，脑后扎着小马尾辫的艺术气质男。
　　这两人最大区别，一个胖，一个瘦。
　　胖男看到少男呼喊，回忆着说：“我想到了自己那个时候，也是疯狂迷恋一位明星，听到她有了男朋友，难过的我都失眠了。”
　　他又转头看到电梯门，说：“实事求是的说，阿依慕真的找言医生做男友，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娱乐圈那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胖男又一脸遗憾的说：“只是可惜啊，我们都知道这是炒作，阿依慕是不会看上一位平凡医生的。”
　　“王子娶灰姑娘常有，但是公主嫁平民，只能出现在影视小说作品中。”
　　他这话引得身边瘦男露出鄙夷目光。
　　“我说强哥啊，你功课没有做好啊。”
　　“这就不是阿依慕是否愿意下嫁的问题，根本在于人家言医生能不能看得上阿依慕。”
　　“不会吧？”
　　胖男有了兴致，急忙问：“你跟我说说，这言医生究竟有何不一般？”
　　瘦男轻呵一声，说：“医术、身家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你回头就能在网上查到。”
　　“我就说一点网上查不到的。”
　　“强哥，言医生他给老外做一台脑瘤手术，治疗费就是一百万，单位还是美元！”
　　注意到胖男一脸惊讶，瘦男又神秘兮兮的说：“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你光有钱还不行。”
　　“必须提前向我国政府进行申请，通过审核，再付出额外的一些代价后，才能得到言医生的医治。”
　　胖男是一脸不信，“你这是瞎扯淡吧？”
　　“老外找言医生看病，怎么也轮不到我国政府来审批啊？”
　　瘦男淡淡一笑，一副高人模样，说：“信不信在你，反正这就是事实。”
　　“我这么对你说吧，言医生是我国不能随便出国，有极高价值的特殊人才。”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阿依慕和她的助理和助手走了出来。
　　这一次，阿依慕没有戴口罩和墨镜，大大方方的走出电梯，来到讲台旁，一脸笑容的和众人亲切打招呼。
　　在一片拥挤和混乱中，有一个双眼满是血丝的少年，用力的向前挤了几下，一直冲到了最前面。
　　隔着安保人员，这位少年满眼不加掩饰的炽热，直直看着阿依慕。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转向了电梯方面。
　　那里，齐刷刷的走过来，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俊男靓女。
　　位于中间C位的，自然是所有人都认识的言非凡医生！
　　言医生的左手边，是和他差不多身高，一头乌黑直发，明媚到能让人忘记呼吸的绝色女医生。
　　言医生的右手边，是一位明艳非常，五官立体精致，宽松白大褂也遮掩不住凹凸身材的西方血统美女医生。
　　在两位美女医生的外侧，依次有两位相当帅气的青年男医生。
　　在场的记者们狂按相机的快门，来记录这堪称走秀一样的出场方式，直到言非凡几人来到了讲台前面。
　　这个时候，在场众人不自觉的开始比较阿依慕与言非凡身边的两位美女。
　　他们都承认，出身少数民族的阿依慕不仅漂亮，还有独特的西域风情。
　　但有句话说，就怕人比人！
　　相比言非凡身边那位纯美无暇到极致的气质美人，还有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性感外国妞，坦率讲，阿依慕还是欠缺了一些。
　　站在讲台前，准备开口的言非凡，忽然感觉到有一些异常。
　　好像，似乎有人满怀恶意的盯着自己。
　　有些不确定的言非凡，再次扫了一遍眼前的众人。
　　这次，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就没有在意。
　　言非凡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先澄清一件事情，网上对我和阿依慕小姐的关系，多有臆测。”
　　“我在此说明一下，阿依慕小姐和我只是朋友关系。”
　　说着这话，言非凡握着余苏叶的手，在众人面前举了起来。
　　“向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正牌且唯一的女友，余苏叶医生。”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第二件事，关于博佐·布罗科塔医生的挑战……”


第878章 顺便教训
　　简短的发布会内容，很快就被自媒体UP主和娱乐记者发布在了网络之上。
　　言非凡本想着通过自己已经有女友的事实，来澄清与阿依慕的各种猜测，让网友不再臆测和讨论他们两人的关系。
　　这一澄清，确实让网上讨论的热度大幅度下降，但是让言非凡没想到的是，他也遭到了一小部分网友变本加厉的攻击。
　　这帮人是阿依慕的超级粉丝，原本是极力反对阿依慕和言非凡在一起的。
　　在他们的眼中，阿依慕就应该一直单身，永远的属于他们。
　　但是，当言非凡宣布自己有一位特别优秀的女友时，他们却是出离了愤怒。
　　在他们看来，只能出现阿依慕不喜欢言非凡，主动抛弃离开的情况，哪有你这个小小医生拒绝挑选的余地？
　　言非凡的行为是对他们爱豆的极大侮辱和伤害，是不可原谅的。
　　尤其是有娱乐记者还抓拍到了在现场的阿依慕，那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神伤表情。
　　这些超级粉丝是感同身受，继而勃然大怒，对言非凡展开了大肆谩骂和指责。
　　言非凡对这些人的脑回路有些难以理解，而且他也没时间和精力搭理他们，转而忙碌起了自己的工作。
　　周三下午，是言非凡确定下来，通过一对一的面谈方式，考察学生的学习情况，答疑解惑的固定时间。
　　自认为找到老师感觉的言非凡，又开始了对朱剑、李天霖等人的一一过堂……
　　下午过五点，急匆匆赶来小红楼的余北桦，正好碰上从小办公室出来的潘济川。
　　注意到潘济川满头细汗，一副萎靡失魂的模样，余北桦关心的低声问：“被批的很狠？是老师心情不好？”
　　“还是，你做的不好？”
　　潘济川横了他一眼，说：“我们什么时候让老师高兴过？”
　　他又哀叹道：“在老师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全身光溜溜的，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老师指出，我这次提出的问题相比上次变肤浅了，而且没有进行深入思考。”
　　“唉，我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放松了。”
　　停顿一下，潘济川期待的说：“北桦啊，希望你准备的能更充分一些。”
　　“朱剑、李天霖他们，也都被老师狠训了一顿，你要是再惹老师生气，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余北桦心生惴惴的走进小办公室，瞄了一眼老师黑黑的脸色，赶紧把手上的几份检查单递了上去。
　　“老师，这是今天那十六岁女孩王莎莎的部分检查结果，其他的要等明天才能出来。”
　　言非凡翻看了一遍检查单，随手把它们放在了办公桌上。
　　“说一下，你这段时间又学到了什么？”
　　余北桦站直了一些身体，汇报道：“老师，过去一周，我主要研读了《Rhoton颅脑解剖与手术入路》的第五章到九章……”
　　他把最近一周，主要做的学习工作，还有自身体会，做了一番介绍。
　　这汇报期间，他不时的被言非凡打断，询问一些细节内容，或是容易犯错的部分，来验证其掌握程度。
　　这已经不是余北桦第一次被拷问。
　　他自然晓得，老师最厌恶大水漫过只是地皮湿的学习态度。
　　用老师的话来说，医学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掌握就要彻底掌握，容不得好像、记不清、大概这样含糊的词汇。
　　因为很多时候，患者不会给纠错机会。
　　言非凡这样的态度，就让余北桦、朱剑等人养成了习惯。
　　在学习时，宁愿速度放慢一些，也要吃透，掌握的扎扎实实。
　　这一块，余北桦做的还不错，在汇报学习情况期间，较好的应对了言非凡的核验。
　　但是在接下来的答疑解惑中，余北桦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先前的学习汇报，算是基本功，只要认真投入的学习了，一般都能过关。
　　但是答疑解惑，可就不行了，这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思考程度。
　　一个人能问出什么层次的问题，就意味着他的思考到了什么程度。
　　余北桦先把精心准备的两个问题抛了出来，得到了老师的完美解答。
　　但是，后续的几个问题，余北桦明显感觉到老师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了。
　　尤其到了最后，他就察觉出，老师都有些耻于解答了。
　　赶在老师发火之前，余北桦赶紧的认错坦白道：“老师，我错了。”
　　“这一周，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花在学习和思考上的时间，就少了不少。”
　　“老师，我下次会改正的。”
　　言非凡微微一怔，语气和缓的问：“朱剑他们几个也都认识女孩子了？”
　　余北桦赶紧点头道：“是的，老师。我们四个，都正在交往。”
　　他有一种要死一块死的想法，说：“上周，我们几个接连被介绍了优秀的女孩，都是白玉兰林家的。”
　　余北桦又补充说：“我被介绍的，是欧阳嫣然的娘家侄女。”
　　言非凡长长的哦了一声。
　　他沉吟片刻，说：“你们也都算是大龄青年了，谈女朋友也算是天经地义。”
　　“但是这学习……”
　　余北桦表态说：“老师，这是我们的错，没有处理好谈朋友和学习之间的关系。”
　　“主要是之前没有类似的处理经验。”
　　“我们会不断摸索，努力改进。”
　　“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对我来说，跟老师你学习，永远都排在第一位，爱情也是可以抛弃的，无论对方如何优秀！”
　　这话让言非凡有些乐。
　　他摇摇头，又正色的道：“给你们两周的时间，自己去做调整。”
　　“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影响到学习和工作。”
　　“两周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们如此懈怠，你们就给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余北桦赶紧的表决心说：“老师，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言非凡嫌弃的一摆手，把这个家伙赶出了办公室。
　　段羽走了过来，说：“言医生，下午这段时间，中华医学会整形医学分会会长，华容医美、白云医美，还有其他整形医美机构的医生，一共三十九人分别打来电话，或发来信息，对你和美国姥的公开较技，表示支持和祝愿。”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段羽接着说：“言医生，钟姐刚才打来电话说……”
　　“半岛那个宇宙第一强国有一个整形医生跳出来说，他们国家的整形技术，才是世界第一。”
　　“你和美国佬的这次公开较技，就是菜鸟互啄，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钟姐问，要不要把他们也拉进这个挑战，顺便教训一下，让他们知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言非凡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倒是不介意一块教训。不过呢，先让钟姐询问一下布罗科塔医生的意见。”
　　“作为宇宙第一国的美国爸爸，布罗科塔医生或许有另外的想法……”


第879章 刹车失灵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去了十楼病房对消防员戴强，来自加拿大的小男孩范宇，还有艺人曲志，做了一番恢复检查。
　　检查结束后，言非凡告知他们，明天就能出院了。
　　只不过，戴强和范宇还需要在一个半月后，回来做一次整形精修手术。
　　相比戴强和他家人的欢天喜地，范吉永却对出院时间有一些异议。
　　他询问，能不能让范宇再多住一些时间，等脸上的刀口彻底恢复了再出院？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告诉他，范宇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打针吃药了。
　　范宇在家里的恢复效果，会远超在医院，而且还不用花住院和护理等费用。
　　“范宇的各项医治费用，不是已经一口价包圆了吗？”
　　言非凡被范吉永这话给噎了一下，冷声道：“长期住院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明天就给我出院走人！”
　　丢下这话，言非凡不再搭理可恶的范吉永，回到了九楼办公室。
　　他收拾了一下，换下白大褂准备下班回家，就见贝瑞敲门而入。
　　“有事？”
　　贝瑞嗯了一声，来到近前，说：“老师，用你们的话来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我已经查出是谁在捣蛋了。”
　　“说清楚一点！”言非凡听的有一些莫名其妙。
　　“是罗伊·福克那个家伙……”
　　贝瑞见言非凡的表情变得更加迷惑，又解释道：“就是余苏叶医生的美国表哥。”
　　“他曾经想占我的便宜，还不止一次。”
　　“后来我威胁，要把他的所作所为告知老师你，他才不再纠缠我。”
　　“我联系到布罗科塔诊所的一位工作人员，他在邮件里告诉我，这个家伙在前几天曾经来诊所拜访过，想要拜师布罗科塔。”
　　“是他把我在老师你这学习的事情，告诉布罗科塔的，还说了一些挑拨刺激之语。”
　　言非凡有些恍然，说：“我之前对余医生的这位混血表哥，观感就不好。”
　　“贝瑞，谢谢你，你的话，证实了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我会告知余医生，免得她将来被亲情蒙蔽，上当受骗。”
　　贝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理应调查清楚的。”
　　她又犹豫了一下，说：“老师，以我和朱剑医生现在的水平，做一些简单的整形手术，应该还是可以的。”
　　言非凡反问道：“着急了？”
　　贝瑞心虚一笑，说：“也不是着急了，就是好长时间不上手术台了，太过想念了。”
　　言非凡轻笑道：“耐心一点，你们几个的手术实践，我心中有数，会给你们做安排。”
　　他又解释道：“我国有一个词，叫厚积薄发，积累的足够深厚，成长才会突飞猛进。”
　　“我还有一个考虑……”
　　言非凡又说出了一个理由，“你们几个，都属于半途跟着我学习，之前都有了相当不错的基础，也可以说有了相当顽固的习惯。”
　　“我不是说，你们习惯就不好。”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跟着我学习，你们肯定会受到我的风格影响。”
　　说到这，言非凡觉得自己都被说服了。
　　其实，这就是他临时编出来的理由。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过去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碌，哪有时间审议他们的手术方案，盯他们一个个的做手术，做术后总结。
　　只能是先尽量的拖着了。
　　这其实还是言非凡的责任心在作祟。
　　给他们安排做简单的手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言非凡不从头到尾的盯着，单靠他们自己摸索自悟，成长不明显。
　　当初，要不是王川、秦颖、陈瑜他们一台手术又一台手术的分析手术方案，盯手术过程，术后再做分析，言非凡的成长速度也不会这么惊人。
　　言非凡想着，等元旦过后，手上的工作少一些，就开始安排他们做手术。
　　他希望这几个家伙每做一台手术，都能像他一般获得阶段性的成长。
　　而不是像绝大多数外科医生一样，通过量变来换取质变。
　　言非凡是侃侃而谈，“你们生疏时间越长，重塑习惯，融汇改变就会越方便。”
　　“当然……”
　　言非凡最后又为自己打补丁，说：“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究竟能不能行，我也不敢下断言。”
　　贝瑞不疑有他，眉眼含笑说：“老师，只要你有安排和想法，我就一点不担心了。”
　　她又沉吟着道：“老师，你说的技术风格和手术习惯，做你的手术助手之时，我确实会产生一些不适应之感。”
　　“老师，我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先擦掉旧的，才能写上新的。”
　　“老师，我一定会很努力的融汇你的技术和风格的。”
　　言非凡见贝瑞如此好忽悠，深信不疑，自己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难得体贴一下，说：“贝瑞，你们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圣诞节，很快就要到了。”
　　“你要不要回家和家人团聚过节啊？”
　　贝瑞摇摇头，说：“老师，对处在学习期的医生来说，是没有节假日的。”
　　“我就在中国度圣诞节！”
　　难得的好学生啊。
　　言非凡满意的点点头，说：“这样吧，到圣诞节，我来安排，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还有事吗……”
　　在贝瑞离开后没一会儿，言非凡也坐上了回住处的卡宴车。
　　只是原本最多十五分钟的车程，都快二十分钟了，卡宴车还在慢腾腾的行驶。
　　这让心无旁骛，沉浸在医学海洋中的言非凡，也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恢复外界感知的他，看了一下外面的景色，惊讶的发现，车子竟然已经过了醉墨华庭小区。
　　“段羽，出什么问题了？”
　　开车的段羽，声音故作轻松的说：“言医生，现在车子行驶速度也不快，等下我开一下车门，你自己跳下车如何？”
　　“以你的身体灵活度，再加上地上铺有软垫，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言非凡眼神一凝，问：“段羽，究竟出了什么事？”
　　段羽沉声回道：“刹车失灵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有些紧张的说：“就我们这个速度，也就十千米每小时，你撞一下红绿灯柱，就能把车给停住了吧？”
　　段羽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敢撞停！”
　　“我担心这是有人故意破坏，一旦车子停下，可能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言医生，听着……”
　　段羽异常严肃的说：“我已经通告了上级，他们已经在前面路口做好了安排。”
　　“到时，车门一开，言医生，你什么也不用想，直接跳下去就行。”
　　言非凡是真的紧张了。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车子的前面和后面的十几米外，各有一辆警车，把自己这辆车给隔离保护了起来。
　　他一下子口干舌燥起来，问：“段羽，我跳下车后，那你？”
　　段羽轻声道：“言医生，你跳下车后，我会再开车前进一段距离后再跳车。”
　　“以我的身手，车子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也能顺利躲开的。”
　　她又转而道：“言医生，快到路口了，开始准备。”
　　“十！”
　　“九！”
　　“八！”
　　听着段羽在倒计时，言非凡也来不及多想，松开安全带，靠近右侧车门，做好了跳车准备……
　　“二！”
　　“一！”
　　随着车门猛然推开，言非凡就看到了外面绿色的垫子，直接一头窜了出去。
　　他的身体刚砸在软垫子上，紧接着就有厚实的垫子从天而降，把他给结结实实的给压住了，还罩了一个严严实实。
　　言非凡一时懵住。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第880章 虚惊一场
　　变故突如其来，被厚实又有沉重份量的垫子全身罩住的言非凡，不敢妄动。
　　他忐忑的等待了五六分钟，才等到了垫子被掀起，重见光明。
　　“言医生，现在没事了，你安全了！”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言非凡立时辨认出这是大成街道派出所所长何鹏飞。
　　被拉起的言非凡，赫然一惊。
　　身周，有十余位手持防爆盾牌的特警把他，何所长，还有段羽给团团围住。
　　透过特警之间的缝隙，言非凡就发现。
　　这个十字路口，已经被至少二三十位骑警完全封锁，每个路口被拦停的车辆，都已是看不到头。
　　四周的路口，言非凡还看到了保持戒备的特警，至少有一二十人。
　　至于他那辆卡宴车，已经在前方一二十米的路边停了下来，一位穿着全身防爆服的家伙，正围着车辆做检查。
　　言非凡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段羽，先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段羽轻声回道：“我受过严格训练，从这么低速的车辆跳下来，不会有事的。”
　　停顿一下，她又沉声说：“言医生，初步检查判断，是有人蓄意破坏了制动油杯，造成刹车失灵。”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破坏或装置，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言非凡哦了一声，对何鹏飞道：“何所长，应该就是被人破坏了刹车。”
　　“但是你们这架势，完全像是应对一场重大的恐怖袭击，让我诚惶诚恐啊。”
　　何鹏飞一脸郑重的道：“言医生，我接到的命令，有爆炸物嫌疑，全员紧急出动，不惜代价要确保你的安全。”
　　停顿一下，他脸上露出笑意，说：“还好，从现在来看，大概率是虚惊一场。”
　　言非凡有些过意不去，说：“劳师动众这么多人，却只是小小的刹车失灵。”
　　“还是那话，惶恐啊。”
　　何鹏飞呵呵笑着安慰道：“言医生，你可千万别惶恐，虚惊一场，可是我们最最期待的一个结果。”
　　“我可以肯定，今天出动的所有人没一个愿意看到，真的有特大事情发生。”
　　言非凡也反应了过来，说：“是啊，是啊，虚惊一场好，虚惊一场好。”
　　这时，有一辆特警装甲车开了过来。
　　言非凡和段羽坐了上去，驶离现场，前往醉墨华庭小区。
　　坐在密闭的车内，言非凡忍不住好奇，问：“刚才罩着我的那沉重的灰色垫子，段羽，你知道是啥不？”
　　“防爆毯，能阻止高温和爆片的伤害。”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段羽，你怎么从刹车失灵想到可能被装了爆炸物呢？”
　　“国内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吧？”
　　段羽缓缓的说：“罕见，并不代表没有。我需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
　　“我的职责，让我不能赌。”
　　“一旦赌输，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段羽，你看你一个报警，就来了这么大的阵势，为我紧急出动了上百人。”
　　“这表明，我的重要性，是相当大的。”
　　“哎，我是什么安全等级啊？”
　　段羽轻声道：“级别等同于高官，不过实际享受到的安全待遇，要差上不少。”
　　“专职警卫只有我一人，无法给你提供二十四小时的专职防护。”
　　言非凡啧啧道：“高官的安全待遇，真的没想到呢，我只是一名医生而已。”
　　他又兴致勃勃的问：“段羽，我这个级别可不可以享受特殊服务啊？”
　　“比如说，我想睡一会儿懒觉，让航班等我一个小时？”
　　段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介绍说：“言医生，你只是享受到这个等级的安全保护，并不表示你享有这个等级的待遇和特权。”
　　“你的身份，还是一名外科医生……”
　　特警装甲车只是把言非凡和段羽送到小区的楼下就离开了。
　　回到住处后，两人也没对等他们吃饭的言自若、余苏叶和田雨说起此事。
　　晚饭后没一会儿，段羽来到言非凡的房间，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
　　“已经查到了是谁破坏了刹车，这是医院停车场的监控视频。”
　　言非凡看向手机屏幕，就见屏幕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钻进了卡宴车下面……
　　看到这个身影，言非凡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满眼仇视，十六七岁的少年脸。
　　这让他陡然惊觉，中午发布会的感知，并不是他的幻觉。
　　原来真的是确有其事！
　　剪辑的监控视频播放完毕后，出现了这一位少年的详细资料。
　　刘列，十七岁，滨海郊区人，滨海第六高等职业技术学院车辆维修专业的学生。
　　段羽的声音在言非凡耳边响起，“从他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布的信息来看，他是阿依慕的疯狂粉丝。”
　　“作案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语带愤闷的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就因为网上的炒作，还有我的澄清，他就破坏刹车，想害人性命？”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啥？”
　　段羽收起手机，说：“狂热粉丝杀人事件，可并不鲜见。”
　　“你或许知道，美国有一个疯狂粉丝为了向明星告白，还去刺杀了总统。”
　　“他只差一点就把总统射杀在任上了。”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我知道这事，这个疯狂粉丝后来被关在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关了三十五年才被允许出院。”
　　“今天这个家伙，会如何处理？才十七岁，不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
　　段羽沉吟着说：“能为明星做出疯狂之事，脑子有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少年，有很大可能会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个答案，言非凡还是满意的。
　　作为半个专业人士，他清楚，待在精神病院其实并不比监狱里好上多少。
　　这时，言自若推门走了进来，瞅着言非凡和段羽，问：“你们在密谋什么事？”
　　“只是工作上的事！”
　　言非凡含糊了一句，又转而问：“姐，你有什么事情？”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非凡啊，还有十几天就到元旦了，我想去听新年音乐会。”
　　“两张贵宾票，交给你了。”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姐，下里巴人就不要去听阳春白雪了。”
　　“这音乐会可不是你的菜。”
　　言自若眼睛一瞪，说：“物质极大满足的我，自然要有更高的精神和艺术追求。”
　　“阳春白雪，别人听的，我也要听得。”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愿和走火入魔的姐姐有过多纠缠。
　　“行，行，我会找人给你买音乐会门票，赶紧的去客厅看电视剧吧，别打扰我工作。”
　　言自若满意的哼哼两声，返身走到门口，又转头过来。
　　“哎，非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兰姐说，傍晚又来了两位患者家属，送来了好多核桃、板栗等礼物，说是一点心意，感谢你送给他们的温暖。”
　　“兰姐说，他们丢下东西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第881章 怕啥来啥
　　翌日早晨，言非凡上班乘坐的，还是他那辆卡宴车。
　　有关部门的李云，一早就给送了过来。
　　她还临时客串了一下司机，送言非凡和段羽去医院上班。
　　“言医生，经过细致检查，只发现了制动油杯一处损坏，已经连夜修好！”
　　前方路口变成了红灯，李云踩了一下刹车，接着介绍说：“我们还给这辆车，新安装了一套被动监控系统。”
　　“车体受到异常触碰，会自动打开相应位置的隐藏摄影机记录当时情况，并向你们的手机发出警示信息。”
　　言非凡一脸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你们想的真周到细致，谢谢！”
　　“有了这样的高科技产品相助，就不用再时时小心的检查车辆了。”
　　“哎，那个破坏车子的家伙？”
　　李云回道：“昨晚就抓住了。”
　　“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交代说，言医生你根本配不上阿依慕，只是想为阿依慕出口气，给你一个教训。”
　　她又轻叹说：“他还问，什么时间放他会去，说不想旷今天乔老师的课。”
　　“真的是无知到让人可怕。”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最起码还是喜欢学习的，那就说明还有救。”
　　停顿几秒，言非凡忍不住好奇，问：“上周，武警总医院那次穿刺激发的试验效果，你知道吗？”
　　前方绿灯亮起，李云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回道：“试验效果好的出乎意料。”
　　“两人激发了超忆症，还有两人的记忆能力出现了明显提升。”
　　“而且，他们的副作用，也都在可控可忍受之内。”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接着问：“另外几人呢？有没有出现严重的不良症状？”
　　李云回忆了一下，说：“这个，领导倒是没有对我说过。”
　　“应该是没有。”
　　李云分析说：“如果出现了严重的，不好恢复的症状，应该会找你相助的！”
　　“希望如此了。”言非凡希冀了一句……
　　回到附属医院小红楼，李云在告辞之际，向言非凡提了一个请求。
　　“言医生，我们因为工作性质特殊，经常日夜颠倒，而且精神压力也大。”
　　“导致我们睡眠问题，都不太好……”
　　听到这，言非凡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这个简单！”
　　“你过一个小时再联系段羽。到时，她会介绍非凡医疗科技的专人与你对接。”
　　“保证只收你们成本价！”
　　李云欠身道：“言医生，我代我和我的同事们先谢谢你……”
　　言非凡在回办公室途中，拨通了宋怡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声这事。
　　随后，他就从宋怡那里，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在东边的岛国、美国，还有欧洲出现了功能类似的输液智能控制器。
　　“廖自强那家伙？”
　　“就是他，我这边查到，他采购了很多零部件，这段时间大肆生产了不少。”
　　宋怡在通话里郁闷的说：“我原想着，等他把产品投入市场，就去工商局告他呢。”
　　“没想到他挺聪明，和国外一家规模不小的医疗用品公司合作，来了一个暗渡陈仓。”
　　“产品牌子是在欧洲一小国注册的牌子，他属于给外国公司进行代加工，又不在国内销售，一点也不违法。”
　　言非凡心生疑惑的问：“知识产权，产品专利方面吗？他没侵权？”
　　宋怡叹了口气，说：“非凡，虽然我们已经在主要国家申请了产品设计专利。”
　　“但是，这个产品的设计思路，不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
　　“而且，在好多年之前，在个别国家出现过类似功能的产品设计，也申请过专利。”
　　“只不过，当时他们的产品造价高，也太大，太笨，就没能推广开来。”
　　“我这里查到，和廖自强合作的那家国外医疗用品公司，把那个专利买下了。”
　　“这个官司，就不好打了，估计折腾几年都不一定有结果。”
　　听到这，言非凡也明白了。
　　说到底，这个输液控制仪的设计思路，其实并不新鲜，也不具备独创性。
　　只是随着工业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如今的芯片智能技术，系统集成设计水平，再加上零部件的精细化和小型化，正好能把这个产品设计并生产出来而已。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今天的心情，变得有些不美丽。
　　他还记得，姐姐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示，要散布封杀的消息，不让其他公司与廖家合作。
　　但是现在来看，廖自强如今做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了。
　　“终究只是一名医生而已，实际影响力也就那样，别把自己太盘菜了。”
　　言非凡告诫一下自己有些发飘的内心，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从石教授这里了解到，四十七位送温暖的患者，已经全部回到了附属医院。
　　需要做手术的三十五名患者，其手术都做好了安排，会在下周三之前全部完成。
　　其他十二位需要综合治疗的大病患者，也都在各内科科室得到了妥善安置。
　　石教授简单汇报了一下这四十七位患者的情况，又接着说：“非凡，其中有几位要在心外科、神经外科和脑外科做手术的患者，你要不要选择一位，参与一下？”
　　言非凡摇头道：“还是不了。”
　　“他们都有各自负责的主刀医生，我就不抢他们的工作了。”
　　他随手签了石教授递过来的几张报销单据，想起昨天与贝瑞的谈话，说：“老师，快到圣诞节，还有元旦了。”
　　“搞一次聚会，让大家放松娱乐一下。”
　　石教授嗯了一声，问：“非凡，关于聚会的时间、地点，形式，费用预算等，你可有什么具体提议？”
　　言非凡沉吟着说：“聚会时间，以一天时间为限，不要只吃一顿饭就算聚会了。”
　　“下个周六，还有元旦假期，我是没有时间的。其他时间，应该能抽出来。”
　　“至于其他的，老师，你集思广益，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言非凡又补充说：“预算不设上限，不用怕花钱。”
　　他又想到余北桦、朱剑他们都在谈朋友，再补充说：“每人可以带一名家属或男女朋友。”
　　石教授轻笑道：“那帮小家伙们听你这么说，肯定会高兴疯的！”
　　就在这时，隔壁的大办公室传来会计陆元琪的声音。
　　“哎，你们是谁啊？”
　　“怎么不经允许就进来了呢？这里不是医生坐诊室，不接收病人的。”
　　石教授起身道：“我先过去看看。”
　　他通过联通门，回到隔壁的大办公室，就见办公室进来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八个人。
　　最小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六七岁女孩。
　　老者是两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妻。
　　这几位老人和小孩，都衣着简朴，簇拥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身体消瘦，没有多少精神的中年男子。
　　他们看到石教授，推着轮椅男子齐齐的走向前来。
　　“领导，您好！”
　　“我们想找一心为患者的言非凡医生，听说他正在给困难患者送温暖，免费治疗。”
　　“我们实在是看不起病了……”
　　说着这话，他们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石教授眉头紧锁。
　　真是怕啥来啥，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来了……


第882章 人怕出名
　　言非凡在小办公室，听隔壁的患者家属在哭诉。
　　说是患者得了肺癌，还是中晚期，光是服用第三代的靶向药物奥希替尼，一个月就要五万多。
　　再加上其他的治疗，还有营养和护理，一个月就要六七万。
　　家里已经是砸锅卖铁，还借遍了亲朋好友和邻里街坊，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才厚着脸皮过来向言医生寻求帮助。
　　他们说的是声泪俱下，言非凡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他不会心软，施以援手。
　　85%的国人，在人生的最后一年，将一辈子的积蓄交给了医院。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放弃！
　　虽然很残酷，甚至被说没有人性，但是适时的放弃，才是最为明智，最有勇气的。
　　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多国人在这种时候，总是莫名的坚持。
　　乃至于到了最后人财两空，给生者留下了沉重的经济负担。
　　言非凡敬重他们对亲人的挽救和全力付出，也期待诚心感动上天，会有奇迹发生。
　　只是，敬重归敬重，同情归同情，他主导的公益基金，不会帮扶他们这样的家庭。
　　有限的公益资金，需要用来挽救生存几率更高的困难患者。
　　言非凡没有出面向患者和家属解释。
　　他收拾了一下，就离开小办公室去汇合秦风医生，准备上午的颅脑穿刺注射手术。
　　过上午十一点半，做完手术的言非凡，回到办公室，就听石教授说，那一家人最后拿着两千慰问金，很是失望的被劝回去了。
　　石教授叹了一口气，说：“我国是癌症大国，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患者到了最后，就是一天几千几万的投入从阎王爷那里买时间。”
　　“结果都是注定的，谁也耗不起啊。”
　　石教授唏嘘了一声，又转而说：“我与钟女士联系过了。”
　　“她说，布罗科塔医生知道南半岛有人自我吹嘘，还有贬低他和你之后，表示不反对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参加较技。”
　　“不过，布罗科塔医生嘲讽的表示，那帮人很可能只会吹嘘几句，到头来会找各种借口不会参加。”
　　“他所知道的，南半岛有名的几位整形医生都在美国学习进修过，水平也就那样。”
　　石教授又把手机递了过来，说：“非凡，这是布罗科塔医生最新发布的视频。”
　　言非凡接手机一看，就听布罗科塔这老头在视频里语带轻蔑的表示。
　　“南半岛的整形同仁们，你们可以在一周时间内，挑选出一位能代表你们最高水平的医生，报名参加我和言医生的较技。”
　　“请备好一百万美元。”
　　“我个人承诺并出资，只要他最终表现出的实力不是我们三人中最差，就会赢得百万奖励，表现最好，赢得二百万奖励。”
　　“一周时间，过期不候！”
　　言非凡把手机还给石教授，问：“关于具体的较技时间，有过商议吗？”
　　石教授点点头，说：“只大体确定了一个时间，一月中旬。”
　　“布罗科塔医生表示，很快就是圣诞节，他也有不少的工作日程需要调整，近期是不太可能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沉吟着说：“一月中旬，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的。”
　　他又问道：“老师，新年音乐会门票？”
　　石教授摇摇头，说：“我，还有几个朋友都不听这个音乐会。”
　　“我也问过潘济川、朱剑他们。他们说会帮着询问一下，现在还没给我回音。”
　　“非凡，我打听到的一个信息是，这新年音乐会的门票大部分都是赠送票，真正在市场上出售的相当少。”
　　言非凡挠了一下头，说：“大部分是赠送票，那搞上两张既简单，也麻烦了。”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书记刘锦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言非凡直言道：“老师，我需要两张滨海新年音乐会门票，有办法吗？”
　　刘锦语带疑惑的问：“非凡，你可是五音不全，怎么突然去附庸风雅啊？”
　　言非凡解释说：“是我姐要听。”
　　“她如今飘的不行，不再满足低层次的文化需求，要走近高雅艺术。”
　　刘锦在电话里乐道：“也是啊，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钱了，就得不断充实自己，高雅艺术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一下朋友的。”
　　刘锦又忽然在电话里问道：“非凡，你有担任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的想法吗？”
　　言非凡拒绝道：“老师，我哪有这个参政议政的时间啊，再说我也不懂这些。”
　　刘锦呵呵笑道：“以你如今的成就和名望，竞选市人大或政协，还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你没这方面的想法，那就算了。”
　　他又在最后叮嘱说：“非凡啊，医院过段时间，大概会在一月中旬，会举办一场规模不小的联谊活动，来招待一下一直对我们大力支持的社会各界朋友。”
　　“明年，附属二院就要全面开工建设了，更需要他们的解囊支持，大力支持。”
　　“非凡啊，这场联谊活动，作为医院门面的你，是一定要出席的。”
　　“如果你再表演个节目，就再好不过。”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老师，我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结束了与刘锦书记的电话，言非凡就感觉头有些疼了。
　　年底春节这段时间，活动不一般的多。
　　这不，石教授又给他送来一份请柬，市政府举办的科技座谈会邀请函。
　　石教授叮嘱言非凡，这个座谈会最好是参加，这可关系到他今年医学成果的评奖，还有明年医学项目的申请。
　　言非凡深切体会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一般的多。
　　午饭后，言非凡又赶去了法国驻滨海领事馆做了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从法国驻滨海领事馆出来，言非凡看了一下时间，近下午五点半，就让段羽开车直接返回醉墨华庭的住处。
　　回到住处后，他从余苏叶这里得知，余佑海在今天，正式接任百宁医院的院长。
　　“非凡，海叔叔想和你谈一谈，下一阶段的双方合作……”
　　言非凡赶紧打断道：“偶尔接个飞刀，还是可以的，但是定期的合作，先免谈。”
　　“我也需要一段时间，做一下调整。”
　　余苏叶哦了一声，说：“非凡，我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海叔叔的。”
　　“还有一件事……”
　　余苏叶递给了言非凡一杯温水，接着说：“百宁医疗科技的手术机器人，就要进行临床人体试验了。”
　　“涟姑姑希望，届时你也能在现场。”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这是大事，我会到场的。”
　　“让他们提前三天给我通知……”


第883章 表现时刻
　　晚上近九点，言自若回到醉墨华庭住处，就看到了一幅和谐共处的画面。
　　言非凡腿上盖着薄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余苏叶在瑜伽垫上做拉伸锻炼。
　　至于段羽，则是坐在沙发另一端，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直播。
　　这三个人是相互不打扰，融洽的很。
　　言自若挨着弟弟在沙发上坐下，把他身上的毯子扯过来一些盖在自己腿上。
　　“又喝酒了，还喝了不少！”言非凡嫌弃的远离了姐姐一些。
　　言自若哼了一声，又轻叹道：“上面来的调查组终于撤了，我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几个同事出去聚了聚，松快一下。”
　　言非凡晓得因陈昌瑞一事，姐姐所在的医院科研财务等几个部门，是审查重灾区。
　　这段时间，她和部门同事们一直在接受调查组的反复调查。
　　“问题不大吧？”
　　言自若轻呼出一口气，说：“我们这些小喽啰，平时都是老老实实做事，应该都没事，最多受点牵连，年终奖励泡汤而已。”
　　“不过，部门领导就难说了。”
　　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段时间，她的脸色就像家里死了人一样，一直难看的很。”
　　“哼哼，整天显摆这包包，那鞋子的，还说都是老公给买的。”
　　“鬼才会信呢！”
　　言自若又神秘兮兮的说：“非凡，告诉你，医院纪委韩书记受到牵连，会被撤职。”
　　“真的？”言非凡有些惊讶。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小道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曾经有人向韩书记反映过科研财务问题，被他给压了下来。”
　　言非凡嗯了一声，问：“姐，有没有小道消息说，刘院长会不会受到牵连？”
　　言自若接过余苏叶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欢快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接着对弟弟介绍说：“关于刘书记，都说他运气好。”
　　“毕竟陈院长犯事的那段时间，他和陈院长就是平级关系，不用承担领导责任，再加上有你这个福星在。”
　　“最多就意思一下，受个不痛不痒的处分什么的，反正最近几年他也升不了。”
　　言非凡希冀的说：“没什么大事就好，我今天还请他给你找音乐会门票呢。”
　　这时，放有言非凡另一个手机号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段羽拿起手机去了餐厅，接起了电话。
　　没一会儿，她又走了回来，捂着手机话筒，说：“言医生，余医生，前几天，你们让我联系的那个娱乐节目的男嘉宾。”
　　“病理检查结果出来了，真是乳腺癌。”
　　停顿一下，段羽又接着说：“对方想问一下言医生，你有好的治疗方法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不是癌症方面的专家，让他直接去大医院肿瘤科就行。”
　　“再说，乳腺癌也没有什么特效治疗方法。”
　　言非凡又补充说：“让他配合医生治疗，保持良好的心态。”
　　段羽见言非凡不再补充了，又回到餐厅，对着手机说了起来。
　　余苏叶挨着言非凡另一边坐下，缓缓的道：“非凡，我们不一定做了一件好事。”
　　“他不知道得了癌，还能痛痛快快的生活几个月，直到症状严重，不得不去医院。”
　　“如今知道了这事，或许他的精神，一下子就垮掉了。”
　　言自若喝了几口热水，说：“苏叶，癌症这件事，还是早点知道一点好。”
　　“早一点治疗，肯定能活的时间更长一些啊，还能早点规划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余苏叶想了想，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越晚知道，越好。”
　　“我期待的死亡方式，不是因为疾病痛苦死去，而是一场意外，让生命戛然而止。”
　　言自若撇了撇嘴，说：“苏叶，你这种想法就有些自私了。”
　　“你走的毫无痛苦，却给疼你爱你的人留下了无尽痛苦和思念。”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对他们来说，痛苦只是一时，美好的回忆却能持续好久。”
　　“哎，非凡，你对死亡有什么看法？”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无聊的话题，死亡又不可能按照我们的心意来安排。”
　　余苏叶用肩膀撞了撞言非凡，娇声道：“说一下嘛，就当我们在玩真心话。”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我希望，死亡是一个结束，也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
　　“就像是梦境一样，只是重新醒来的我们，已经完全不记得上一个梦境了。”
　　余苏叶不太满意的说：“很有科幻色彩，不过，死亡真能如此，也挺不错。”
　　她又看向了言自若。
　　言自若本来不想说，但是面对余苏叶契而不舍的目光，语带快速的说：“什么死法不重要，只有一点，我死在非凡前面就行。”
　　“为什么啊？”言非凡和余苏叶是异口同声的问。
　　言自若瞅了弟弟一眼，道：“很简单啊，有非凡在身边，就有了依靠，不会害怕。”
　　“如果有一天，非凡突然不在了，光是这么想想，我都害怕的不得了。”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姐姐的头顶，说：“姐，你会有丈夫，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会给你带来，新的依靠和勇气。”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说笑道：“姐，你比我大两岁半，好酒好吃又不爱锻炼。”
　　“你的这个死亡愿望实现的几率，近乎百分之百。”
　　言自若有些恼。
　　她把弟弟的手拍掉，又伸手揪住了弟弟耳朵，教训道：“哪有咒姐姐死得早的。”
　　“言非凡，你这个家伙自从苏醒后，就一直没让人安心过。”
　　“赶紧把身体调养好，不要让我还为你这么大一个人担心。”
　　“哎呦，疼疼疼……”
　　言非凡夸张的喊了几声，待姐姐松开手后，又一脸委屈的说：“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在苏叶面前，你要给我面子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我们是一家人，面子要不要的，无所谓……”
　　忽然间，余苏叶的手机响了起来。
　　“医院的电话！”
　　余苏叶看了一眼，赶紧接起来电，说：“我是余苏叶，什么事？”
　　“哦……”
　　“哦……”
　　“我知道了，会立刻赶回医院！”
　　言非凡等余苏叶结束通话，问：“什么样的伤员？”
　　“双下肢和盆骨，多发复合性骨折！”
　　“跳楼？”言非凡下意识的问！
　　余苏叶一边往阁楼跑，一边回道：“说是一名伞兵，低空跳伞训练受的伤。”
　　听到这话，言非凡立时起身喊道：“苏叶，我陪你一块去医院。”
　　他又对姐姐说：“姐，院士小区别墅还等军方的处理呢，表现的时刻到了。”
　　言自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你想表现也不差这一台手术，既然通知苏叶，没通知你，就说明不用你也行。”
　　言非凡却分析道：“高速坠落冲击伤可不止骨折这么简单，我担心苏叶有些搞不定。”
　　“姐，我一块跟着去看看。如果不太严重，苏叶能处理，我就回来。”
　　说话之间，他就摆脱了姐姐的手，跑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的余苏叶，跑下阁楼，就见言非凡和段羽都做好了出门准备。
　　她嘴巴一瘪，说：“非凡，我能行！”
　　言非凡拉着她大步朝门口走去，说：“我知道你能行，但我更厉害。”
　　“你处理不了，我才会上……”


第884章 背我回去
　　言非凡和余苏叶一块来到附属医院创伤外科，刚做好手术准备，伤者就送了过来。
　　看到伤情，两人俱都是心中一沉。
　　双脚已是完全变形。
　　双腿的小腿肚处和大腿中间，就像是从内而外炸开了一般，骨茬外露，肌肉崩断。
　　唯一庆幸的是，用B超对伤者胸腹部做了一个快速检查，只是在腹部发现了不足二百毫升的积液。
　　这意味着，伤者的脏腑器官没有大碍。
　　就伤者这样的伤情，今后坐轮椅，或拄拐杖，还是像正常人一样坐卧行走，就看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个人的本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开始了分工协作。
　　先是由余苏叶协助言非凡，对伤者双下肢的血液循环系统做了梳理。
　　两人对受损的主要动静脉血管，做了缝合修补或搭桥处理，确保伤者双下肢的血液循环大致畅通。
　　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长时间手术中，下肢某一部位因长时间缺血缺氧发生坏死。
　　随后，两人从上而下，分段处理伤势。
　　先由言非凡协助余苏叶处理伤者的盆骨和髋骨骨折，还有髋关节损伤。
　　接着，再由余苏叶协助言非凡处理伤者的腰臀部由外力导致的神经、肌肉和细小血管等损伤。
　　他们如此合作手术，自然要比一人负责一条腿的伤势处理，要慢上许多。
　　但是他们这种处理方式，可以让复杂的伤势，得到最大程度的精细处理。
　　而且，两人轮换做对方助手期间，可以让自己适当休息，让自己坚持更长时间。
　　伤者伤势复杂，且越往下越严重，这将是一台非常漫长的手术……
　　如两人所预计，从晚上近十点到早上过九点，这手术足足持续了十一个小时。
　　伤者光是输血，就输了二十一个单位，四千多毫升。
　　在完成手术的那一刻，言非凡又有了断电的强烈感觉。
　　要不是身边护士及时扶住了他，眼前一黑的言非凡，就真的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随后，他和余苏叶都被护士搀扶到一边，靠着手术室的墙，腿伸直，坐在地上，一人一袋葡萄糖补充水分和能量。
　　手术台上，一大早赶过来的李天霖，正和麻醉师、手术护士们，一起给伤者佩戴金属箍，来固定骨伤。
　　伤者的双下肢伤势太过严重，要等血管、肌肉等伤势恢复到一定程度，才能用石膏来固定骨伤。
　　余苏叶喝了半袋葡萄糖，恢复了一些精神，看向身边还蔫蔫的言非凡。
　　“幸亏你跟着来了。”
　　“不然，这样的复杂伤势，我也只能草草处理，他十有九八要坐轮椅了。”
　　言非凡有气无力的挤出了一点笑意，算做回应。
　　余苏叶一口气把剩下的半袋葡萄糖喝掉，自个从地上爬起来，又费力的把言非凡给搀扶起来。
　　“回你办公室洗个澡，再休息……”
　　两人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又与等候在外面的两位部队领导，简单介绍了一下伤者的手术情况，就在冯俭和段羽的搀扶之下，一起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言非凡先洗澡。
　　等他冲完热水澡，出来后就见余苏叶已经四仰八叉，躺在放下的隐蔽床上睡着了，还发出了小小的打呼声。
　　这个家伙，忙碌一夜，也是累坏了。
　　言非凡给她整理了一下睡姿，盖好被子，自己换上衣服和白大褂离开了办公室。
　　他今天还有一项既定的工作。
　　在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研究项目组，公开演示治疗患者的全部操作过程。
　　这是两天之前就确定下来的工作。
　　好在这项工作，言非凡已经准备好，具体操作不费太多身心。
　　他就没有取消，想着趁自己洗澡之后，精力恢复一些，赶紧的把今天演示给完成。
　　在段羽的陪同下，言非凡步履有些发飘的来到了脑外科邱主任办公室。
　　他就见邱阁医生、陈伯於医生、余佑淦医生等一二十人都在等着自己了。
　　“抱歉，有紧急情况耽搁了一些时间。”
　　言非凡致歉一句，又问：“十六岁女孩王莎莎的唤醒，你们都做好了各自方案了吧？”
　　办公室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我昨天发给你们的，我自己做的唤醒方案，你们都看过了吧？”
　　陈伯於医生率先开口道：“言医生，我看过了，也做了对比研究。”
　　“言医生，我有一点疑惑……”
　　言非凡打断道：“所有的疑惑，等王莎莎的唤醒治疗全部结束后，再详细讨论。”
　　“现在，你们只需看我怎么做！”
　　言非凡又看向余北桦，就听他开口回道：“老师，王莎莎已经送到了实验室，随时可以开始。”
　　言非凡把手一挥，说：“那就赶紧的，我有些赶时间……”
　　两三分钟后，所有人齐聚四楼的一间实验室，密切关注言非凡的操作。
　　言非凡稳稳的把一根探针刺入了王莎莎的脑干部位后，转头示意邱阁医生可以开始测试最佳共振频率了。
　　邱医生打开了次声波共振发生仪……
　　今天还有言非凡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他和邱医生用时两分二十五秒，找到了最佳刺激频率。
　　19.89赫兹！
　　找到这个频率，接下来，言非凡又在王莎莎的脑干部位依次刺入了另外七根探针。
　　这是唤醒治疗中，最为关键的部分，观摩的陈医生、余医生等人全都是目不转睛。
　　陈伯於医生自己设计的方案，需要刺入十根探针。
　　其刺入的具体位置，与言非凡的刺入位置，只有三根探针是大致相同的。
　　不过，这十根探针笼罩的范围，与言非凡的八根探针涵盖区域，是基本吻合的。
　　陈伯於医生看来，探针刺入位置不是关键，它们震动影响到的范围，才是主要的。
　　从这一点来看，他分析出的重点影响区域，与言非凡是所见略同。
　　只是，陈医生发现了一点。
　　言非凡探针刺入的位置和深度，与他昨天给出的治疗方案中的设计，一模一样。
　　以陈医生的眼光来看，甚至可以说就没有半点误差，实现了完全一致。
　　这再次体现了言非凡引以为傲的精准。
　　这让陈医生有些疑惑。
　　如果共振影响范围最为重要，那这探针刺入位置稍微有些偏差，就是可以允许的。
　　这是言非凡习惯成自然的精确精准，还是自己理解错误呢？
　　不是影响范围，而是探针刺入位置，最为关键？
　　在陈医生的深思中，短短的一分钟的共振刺激治疗，结束了。
　　接下来，言非凡借口还有工作，干脆直接的告辞走人了。
　　出了脑外科，言非凡看向身边的段羽。
　　“你负重越野成绩怎么样？”
　　段羽一怔，说：“在部队中，全副武装十公里越野，我成绩向来优秀。”
　　言非凡点点头，说：“那就好，我要坚持不住了，需要你背我回去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是眼睛一闭，身体一软，倒向了段羽……


第885章 特殊医疗福利
　　言非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近四点，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疲劳酸胀，四肢无力还是有的，但是没有那种难受得要死，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继续大睡下去的感觉。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身体恢复，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言非凡觉得，自己这一次醒来的感受和两三年前连夜工作，睡一觉后的感觉相差无几。
　　言非凡懒洋洋的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再次出来时，就见床已经收拾好，掀了起来。
　　一旁的会客区茶几上，还摆上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看到吃的，言非凡的肚子，立时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早饭和午饭，可都没吃呢！
　　他在茶几旁坐下，扒拉了两口饭菜，段羽又送来一份用微波炉热好的冬瓜海米汤。
　　言非凡接过汤，致谢道：“段羽，谢谢你背我回来。”
　　“从脑外科到小红楼的距离可不近，我又这么重，累的不轻吧？”
　　段羽轻轻一笑，说：“一路推你回来的，根本不累！”
　　“推我回来的？”言非凡一时有些不解。
　　段羽嗯了一声，又解释说：“我从脑外科那里借了一张轮床，推你回来的。”
　　“你舒服，我也不累。”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是啊，是啊，医院最不缺的就是轮床和轮椅了。”
　　“我都累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还好，你没和我一样变傻。”
　　停顿一下，他问道：“苏叶她？”
　　段羽轻声介绍说：“余医生睡醒是在下午过两点。她洗了一个澡，又吃了点东西，就回科室上班去了。”
　　话语间，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本烫金的红皮封面证书，递给了言非凡。
　　“下午，滨海军区的政委来了。”
　　“他没让我们喊醒你，送来了这本证书，说是可以用它来证明，院士小区那套别墅是国家级重大立功奖励，不用缴税。”
　　言非凡打开证书，看到了里面“国家重大立功项目奖励”等一排大号字，还有几排做解释说明的小两号字。
　　落款是国防部，还有鲜红的印章。
　　言非凡耳边又响起段羽的声音，“军区政委说了，这事已向滨海的税务局做了知会。”
　　“他还说，这是他们工作出现了疏忽，当时没考虑到缴税这件事，向你表示道歉。”
　　言非凡合上证书，嘿嘿一笑，说：“道歉就没有必要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想多缴税，想多占国家的便宜而已。”
　　“啧啧，这一个小本本的价值，就有几千万呢，一定得收藏好了。”
　　他把证书递给段羽，又问道：“我睡觉期间，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段羽放好证书，接着介绍道：“刘锦书记来过，送来了两张音乐会门票。”
　　她又补充说：“那两张门票，已经被你姐给拿走了……”
　　言非凡吃过饭没一会儿，石珉教授进来与他商议下周的聚会安排。
　　“凤尾山那里的水上大世界？”
　　言非凡质疑道：“大冬天的去玩水？你们就不怕感冒发烧啊？”
　　石教授轻笑道：“他们说，那里有度假别墅，还有人造温泉，冬天过去度假，举办娱乐活动，还是挺适合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这样的话，又是他们的民主集中决定，那样去那吧。”
　　石教授又问道：“时间定在下周五？”
　　言非凡思虑片刻，颔首说：“可以！”
　　石教授轻笑道：“既然你这边没问题，等下，我就和那边联系，确认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说：“非凡，你给陈院长的家人捐款一千多万补缴追缴款的事情，医院内已经有人在流传。”
　　“还有，陈院长在去世之前，见的最后一人也是你。”
　　“如今再加上这高额捐款，有些人的传言就很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了。连说你是陈院长私生子的谣传，都有。”
　　言非凡轻切一声，哼道：“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想说什么自然由他们自己。”
　　“但是，最好不要被我给逮住，不然一定让他们好看。”
　　石教授笑了笑，说：“以非凡你如今的名气和地位，他们自然不会当面说，但是私下说几句，是难以避免的。”
　　“这是人的劣根性，难以杜绝。”
　　停顿片刻，石教授又转而说：“我听说，非凡医疗科技正在大规模招聘？”
　　言非凡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一直在大力招聘，公司处在快速发展的开拓期，对人才的需求是多多益善。”
　　“老师，你有人要介绍？”
　　石教授摇摇头，说：“我不是有人介绍，是有一个人来向我确认信息。”
　　“那人说，入职非凡医疗科技，可以享受一种特殊的医疗福利……”
　　“员工自己或直系家人，如果不幸得了重大疾病，可以得到你的亲自医治？”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是有这事。”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得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医治的疾病，是相当有限的。”
　　石教授轻笑道：“没人把你当作可以医治百病的神。”
　　“那人主要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他就是因为家人有病，想得到你的亲自医治，才要加入非凡医疗科技。”
　　“这种情况，他的家人还可以享受你这个特殊医疗福利吗？”
　　这个……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应该与他的个人能力、应聘的岗位重要性等密切相关吧。”
　　“他应该直接去跟公司领导去谈。”
　　“他的能力获得公司认可，岗位又足够重要，公司管理层自然会替他来找我协商。”
　　石教授轻轻颔首道：“这倒也是。”
　　“如果他不是公司需要的重量人物，自然公司那边不会为他多费心思。”
　　言非凡好奇的问：“他的家人得了什么病？椎管内或脑部肿瘤吗？”
　　石教授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也是人托人到我这，让我确认一下信息……”
　　到了下班时间，言非凡再一次赶往美国驻滨海领事馆。
　　这次，他要去给一位加拿大人做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因为加拿大驻滨海领事馆没有功能齐全的手术室，就借用美国领事馆的。
　　这让言非凡切身认识到了美国和加拿大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
　　不过，言非凡合作的手术团队，还是来自于加拿大多伦多的一家医院。
　　这次，言非凡做完份内工作后，也没有多待，直接离开回府。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一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就听余苏叶一脸兴奋的告诉他。
　　“非凡，别墅装修终于结束了。”
　　“我们明天可以去检查验收了……”


第886章 新家
　　周日早上过九点，言非凡、余苏叶、段羽，还有早上赶过来的言自若，一同来到了滨海大学院士小区，二十七号别墅前。
　　抬眼望去，眼前的这栋三层中式别墅，其外墙是青灰色砖描黑缝，房顶是熠熠发光的红色琉璃瓦。
　　之前的老旧破败不见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和新生。
　　言非凡发现，别墅前的小院，原本花坛已经不见，变成了三小块正多边形泥地。
　　里面栽种了三棵做好了防寒措施，还光秃秃的三棵不到一人高的小树。
　　“余医生表示，没有空闲时间打理花坛，让我们种些耐养活的花树。”
　　迎接言非凡几人的装修公司赵丰经理，一脸笑容的介绍说：“言医生，这三棵树分别是海棠、桂树和玉兰。”
　　言非凡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随后，几人在赵丰的引领下，踩着花纹吸水地砖前行几步，踏上三级台阶，穿过实木正门，进入了别墅。
　　一进别墅，言非凡就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气，把全身包裹了起来。
　　他看向赵丰，就听他开口说：“言医生，别墅采用的是中央空调和油汀智能恒温系统，夏天是中央空调降温，冬天是油汀升温。”
　　“每个房间都安装有触摸屏调控台，其中客厅和主卧的调控台，权限最高。”
　　“还可以通过获得授权的手机或平板电脑，进行遥控或者远程操控。”
　　赵丰向言非凡几人介绍了镶嵌在客厅墙壁上的触摸屏的控制功能，又补充说：“装修刚刚完成，还有些潮。”
　　“我们就把室温设置在了二十八度，用热气烘一烘。”
　　接下来，言非凡又在赵丰的详细介绍下，一一参观了一楼的客厅、厨房、餐厅、储藏间、车库、洗衣房、卫生间，带独立卫生间的一间小卧室。
　　还有言自若一直意见不小的操作间。
　　这间操作间，足有六十个平米。
　　两面墙壁是整面墙的书架，一面墙放置着温控标本保存箱，医疗用品箱、器械箱，还有冲洗用的洗漱台。
　　房间中央是一个标准的医用不锈钢台面操作台。
　　其旁边还放着一台移动式照明无影灯。
　　至于地面，与客厅、餐厅、厨房一样，都是采用的易于清洗，有规则几何图案的彩色水磨石地面。
　　言自若一脸嫌弃的撇嘴道：“非凡、苏叶，我就搞不懂你们两个了，天天的在医院做手术还不够，还在家里搞一间手术室。”
　　“这操作台上躺一个人，你们就可以给他开膛破肚了。”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姐，这里距离一间手术室的标准还差很远呢，卫生无菌条件就远远的达不到。”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至少比东北那间堂屋的环境，要好上许多吧？”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那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
　　“这里呢，主要是我和苏叶有了灵感或想法之后的实践验证之所。”
　　“闲暇之余，也可过来练手解闷。”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撇嘴道：“用解剖来解闷，我是真服了你们两个了。”
　　一旁的赵丰，在心里也觉得言非凡和余苏叶这两个人的爱好，有些匪夷所思。
　　正经人都是避之不及，哪有在自己家里搞这个的？一股浓浓的邪恶恐怖味道。
　　不瘆人吗？
　　赵丰见几人不再发表意见，适时的提议说：“我们去二楼看一看……”
　　二楼除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外，就是四间大小不一的卧室了。
　　其中一间，除了配有独立卫浴间外，还配有一个不小的更衣室，还有大阳台。
　　言自若参观后，满意的颔首道：“不错，不错，比醉墨华庭的主卧面积都大了。”
　　“内饰软包，还有细节处理，也都是按照我的要求和喜好来的。”
　　“苏叶，用心了。”
　　余苏叶轻轻笑道：“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自然要按照你的心意来装饰啦。”
　　“你喜欢就好了。”
　　余苏叶又看向段羽，说：“段羽，这一层还有两间带卫浴的卧室，你挑选一间吧。”
　　段羽不在意的说：“我哪一间都可以！”
　　三楼除了一六十平米大小的花园露台，就是言非凡和余苏叶的天下了。
　　超大卧室，超大更衣间，单独化妆间，可以喝茶晒太阳的大阳台。
　　卫浴间还配有可供两人一起泡澡放松，带有加热恒温装置的按摩大浴缸。
　　与主卧相连的，有一间大书房，还有一间温馨可爱的儿童房……
　　整栋别墅，除了床上样品和个人生活用品外，所有家具、家电和厨房用品、窗帘装饰等都已经配制齐全。
　　言非凡上下逛了一圈，对房间装修装饰，还有家电家具等配制，还是相当满意的，认为这五百多万的支出不算亏。
　　“赵经理，这甲醛？”
　　赵丰赶紧的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言医生，我们所有室内装修材料，还有各种实木家具，全都是生态环保材料。”
　　“这是我们请权威机构做的室内甲醛等有毒有害物质检测，其得出的检测数据，全都远低于国家标准。”
　　停顿一下，赵丰又坦言说：“言医生，我们都清楚，能入住这里的，都是非同小可。”
　　“而言医生您更是翘楚中的翘楚。”
　　“我们是绝对不敢弄虚作假，得罪像您这样的知名权威人士。”
　　“说句不夸张的话，我们要是得罪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您一句话就能让我们的公司关门倒闭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夸张了，夸张了，我就是一名医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丰又拍马屁道：“言医生，您就不用谦虚了。我们在网上随便一搜，关于您的报道就有几千几万条呢。”
　　言非凡随便翻看了一下检测报告，说：“也就是说，我们随时可以入住？”
　　赵丰建议道：“入住是随时可以，不过装修刚刚结束，湿气还没完全清除。”
　　“用暖气再烘上三五天为好。”
　　言非凡看向余苏叶、姐姐两人。
　　就听姐姐率先开口说：“搬家不是小事，又不是搬去租住的房子，可以随便。”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真正的家了，一定得看一个黄道吉日才行。”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去找一个有名气的老道给算一算。”
　　言非凡和余苏叶见姐姐这么积极主动，就应了下来，让她去操作此事。
　　这时，言自若又开口问：“非凡，妍妍的手术，具体定在什么时候啊？”
　　言非凡摇头回道：“具体还没定，大体定在一月的上半月。那时，川哥和钟姐肯定是搬回醉墨华庭了。”
　　他们几人又上上下下的把别墅逛了一圈，才离开。
　　上车之前，言非凡和余苏叶并肩而立，齐齐看着眼前的别墅。
　　“苏叶，我们有新家了！”
　　余苏叶甜蜜的嗯了一声，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一脸幸福的说：“属于我们的，养儿育女，彼此陪伴的家…”


第887章 技术顾问
　　在涉及到搬家这样的切身大事上，言自若的行动力还是可以的。
　　下午，她就用弟弟的生辰八字、命格，还有房子位置等信息，从一位据说很灵验的仙风道骨道长那里，求到了搬家日期。
　　下个周日！
　　至于如何搬家，言自若很有经验的说：“根本用不着找搬家公司，我们又没大件物品，只是一些衣物、床上用品和个人物品。”
　　“这样……”
　　言自若计划道：“我和苏叶、段羽，每天收拾出一点，就用车搬过去一点。”
　　“到了下个周六和周日，把小舅、冯俭、杜秋阿姨、司兰姐一块喊来帮着忙活一通，就足够可以了。”
　　余苏叶点头道：“这样蚂蚁式搬家挺不错，不用那么慌慌张张，免得损坏东西。”
　　“别墅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再添置的，这几天也可以随时发现，随时去采购。”
　　言非凡轻声笑道：“既然这次搬家不需要我出力，那我就举手赞同你们的方案了。”
　　言自若给了弟弟一双白眼球，哼道：“你现在就像大熊猫一样珍贵，我们哪敢劳动你做搬家这样的粗苯活啊。”
　　“是不是，苏叶？”
　　余苏叶嗯了一声，附和道：“就是！”
　　“非凡，我和姐姐真把你捧在了手心里，你要是愿意，吃饭都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说的挺好听，我怎么没什么被照顾的感觉呢。”
　　“非凡，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自若批判了一句，又转而说：“今在院士别墅逛一圈，别的不说，暖气是真舒服。”
　　“不像是在我那别墅，空调吹得头疼，还感觉不到多少温度。”
　　“非凡，我决定在院士别墅长住了，至少要熬过这个冬天。”
　　余苏叶提议道：“姐，你那栋别墅也可以加装一套油汀采暖系统。”
　　言自若语带随意的说：“我先住段时间深切体验一翻，真得不错，肯定是要安装的。”
　　她又看了一下时间，道：“哎呀，这都过五点了，外面天色也变暗了。”
　　“我们晚饭怎么吃？吃什么啊？”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都不是厨艺达人，懒得出去，又不想点外卖来吃，大眼瞪小眼的商议了一番，一致同意吃火锅。
　　主要是吃火锅，方便。
　　他们随便从满满当当的冰箱里翻找几下，就找出了许多刷火锅的食材。
　　三个人忙碌了一阵，正准备等水烧开大吃之际，宋怡来了。
　　“真是巧啊，正好想吃火锅了。”
　　宋怡在言非凡身边的空位坐下，随口问：“段羽怎么不在？”
　　“去和男友过二人世界了。”言自若回了一句，又问：“找她有事？”
　　宋怡嗯了一声，说：“公司一个特关键的职位，想让她帮着查查候选人的底细。”
　　她又看向言非凡，问：“非凡，手臂神经的植接，对你来说，问题不大吧？”
　　“这就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言非凡含糊了一句，又想起昨天与石教授的谈话，问：“宋怡，你这位重要的职位候选人，有家人要做手臂神经植接？”
　　宋怡再次嗯了一声，介绍说：“这人求职的岗位是财务总监。”
　　“他的妻子是一位古筝表演艺术家，但是右手臂神经出了问题。说是需要手臂神经植接，才能彻底治好。”
　　言非凡把一盘排骨放锅里煮，说：“他妻子的这种情况，附属医院的卢君主任、郑灵医生都应该能够处理的。”
　　宋怡又解释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是认准了你。”
　　“说是，只能你才能让他的妻子得到最好的治疗，不影响琴艺。”
　　“为此，不惜要跳槽来我们公司。”
　　言非凡先吃了一片烫熟的金华火腿，有些疑惑的说：“除了椎管内肿瘤，我在神经外科方面的建树，可以说是廖廖啊。”
　　“他就这么认准我了？”
　　言非凡又问道：“这家伙很厉害吗？对公司发展助力很大？”
　　宋怡喝了一小口红酒，说：“非凡，我们公司的目标是上市，而上市对公司的财务管理，有着相当高的规范要求。”
　　“这家伙在过去的六年内，已经帮两家公司成功上市了。”
　　“他还是一位挺厉害的资金运作高手。”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我先看一看他妻子的病情资料，再说吧。”
　　宋怡是笑容满脸，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红皮证书，递给了言非凡。
　　言非凡接过证书，打开一看有些惊讶。
　　“你要聘请我为公司的技术高级顾问？”
　　宋怡呵呵笑道：“总不能让你白白的为公司付出啊？挂一个顾问名头，这样也有名目拿一些劳务费了。”
　　停顿一下，她又补充说：“暂定为一年五百万，奖金另算。”
　　言非凡有些心虚的说：“我怎么有一种里外合谋，偷偷从公司扒拉钱的犯罪感呢？”
　　宋怡不由的乐道：“非凡，我们是合规合法操作，这也是你光明正大应该得的。”
　　“再说了，光是这一段时间，你的新闻不断，无形之中为公司做了多少推广，节省了多少广告费啊。”
　　“我想这个聘任，其他股东也都是会欢迎，没有反对意见的。”
　　余苏叶举手道：“我这个股东，是大力赞同的，这是公司的英明决定。”
　　言自若白了她一眼，从弟弟手中拿过证书看了看，说：“非凡，你这是多劳多得。”
　　“公司快速发展，你的付出最大。”
　　“那几个股东，只是投了钱，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就获得了比我们还多的收益。”
　　“只是想一想，就有些心理不平衡呢。”
　　言非凡轻笑道：“姐，人家那叫风险投资，投资前，他们也不晓得我们一定成功。”
　　“高风险自然要有高回报……”
　　几人就着一大桌丰富食材，边涮边吃边聊，吃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晚餐。
　　他们不仅吃光了所有准备好的食物，还喝光了两瓶红酒。
　　言自若是千杯不醉，啥事没有。宋怡是满脸的红扑扑，眼神有些迷乱撩人。
　　酒量一般般的余苏叶，则是明显喝多了，像树懒一样赖在言非凡身上，如撒娇的小孩子一样求亲亲求抱抱。
　　言非凡没有办法，只得把她带到阁楼。
　　他耐心的哄着这个家伙洗刷完毕，又把她哄到了床上，希望这个变的异常缠人的家伙能早一点睡觉。
　　只是到床上，余苏叶反而变的精神了。
　　她一翻身就骑在了言非凡的身上，还伸手一挑言非凡的下巴。
　　“凡凡，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你不用做，也不用动，我来做，我来动……”
　　“嘻嘻……”


第888章 暗访调查
　　言非凡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伸手去揽身边的人儿，却是扑了一个空。
　　他立时清醒不少，翻身看向悉悉索索的声响，就见穿着厚实睡衣的余苏叶，正在翻箱倒柜的收拾衣服。
　　“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呢？”
　　余苏叶一边收拾不停，一边回道：“收拾出春夏的衣服鞋子，今天好搬去别墅那里。”
　　言非凡瞄了一眼时间，又打了一个小哈欠，说：“才早上六点，你也太积极了吧？”
　　余苏叶呵呵一笑，说：“我睡不着，就起来收拾了。你再睡一觉吧，不用管我。”
　　言非凡单手撑起下巴，戏谑的问：“苏叶，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昨晚？”
　　余苏叶手上动作一停，装傻充愣道：“我只知道昨晚喝多了，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非凡，我没做傻事吧？”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揭穿道：“苏叶，你看你脸都红到脖子了，还说自己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余苏叶有些羞恼。
　　她瞪了言非凡一眼，忽然又妩媚的一笑，姿态妖娆的来到床前。
　　她一边作势要解开睡衣扣子，一边语带诱惑的说：“非凡啊，我再陪你睡一会儿？”
　　“这次，你动我不动？”
　　言非凡刺溜一下把被子盖在了头上，闷声道：“我还是自己再睡一觉吧。养足精神去医院做次声波唤醒治疗……”
　　早上过八点半，护师方艾来到小红楼的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她意外发现徐双、杨晴和许珂三个小护士，正坐在会客区茶几旁吃吃喝喝呢。
　　见三人都是一脸的疲倦模样，方艾疑惑的问：“你们三个，都值了大夜班？”
　　徐双嘿嘿一笑，解释说：“方姐，我们是替人值了一次大夜班。”
　　“这不是周五，我们有聚会活动吗？”
　　“我们就想着，先帮人家替一次班，到时再让她们替我们。”
　　徐双又把一块包装精美的圆形巧克力递了过来，说：“方姐，吃块巧克力？”
　　在沙发上坐下的方艾，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有不少精美小零食的包装纸或包装袋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老大冰箱里的零食，是老大姐姐和余医生买来给老大补充能量消耗的，可不是给你们解馋，甚至是当早饭吃的。”
　　话虽这么说，方艾还是接过了徐双手中的巧克力，剥开，放进嘴里。
　　她又感叹道：“啊，真好吃，这高档巧克力，味道就是不太一样。”
　　徐双嘻嘻一笑，说：“方姐，我们都心中有数的。这里只有少部分是偷拿老大的，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买的小零食小点心。”
　　杨晴为证明徐双所言非虚，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方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包装，都是我们自己的。”
　　“哎，许珂……”
　　许珂在杨晴说话之间，手脚麻利的把包装纸等扫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个毁尸灭迹的工作，许珂又转而笑眯眯的问：“方姐，这个周五，你会带姐夫来参加聚会吗？”
　　方艾咽下嘴里的巧克力，摇头道：“他要上班，年底工作忙，也不好请假，只能是我一个人参加了。”
　　她忽然哎了一声，看向徐双，说：“听说李天霖医生要带女友参加聚会。”
　　“徐双，你和李医生？”
　　徐双赶紧摆手道：“方姐，李医生只是见我一时没地方住，好心暂时收留我而已，我们没有其他关系。”
　　“真的没有！”
　　强调一句，她又轻叹道：“李医生出身名门，又是老大的学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就是一个小护士，还是外地人。”
　　“我虽然也有幻想，但是也晓得，幻想和现实的巨大差距，不会不切实际的。”
　　方艾轻叹一声，说：“社会现实的很，这阶层是无处不在的。”
　　“在我看来，你们不着急谈恋爱……”
　　她看向徐双、杨晴和许珂三人，缓缓的说：“你们从护理专业毕业投入工作没多久，如今也都二十一二岁。”
　　“我个人建议，先好好工作两三年，把各项技能都练习扎实了，再把护师考下来。”
　　“到那时，收入可以，在医院也有一定的资历和关系，也有条件和底气，挑选一个合心意的结婚对象了。”
　　许珂嘻嘻一笑，说：“方姐，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条件好了，才有资格找到好的老公。”
　　方艾颔首道：“就是这样呢。”
　　“就我们的条件，很难找到家财万贯，养着我们的老公，要找那种共同奋斗的。”
　　“既然是共同奋斗，我们自身的硬件条件，就决定着我们另一半的优质程度。”
　　徐双和杨晴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徐双忽然问道：“方姐，你的收入应该比姐夫的收入高吧？”
　　“在家里的地位怎么样？”
　　方艾呵呵一笑，说：“我也是来到这里，最近几个月的收入，才超过我家那口子。”
　　“从我的切身体验来说，确实是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
　　“这收入提升上来，我在家的说话嗓门，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呢……”
　　这话引的徐双、杨晴和许珂嘻嘻呵呵的笑成一团。
　　这时，有推门之声传来。
　　几人转头，就见石珉教授推门而入，赶紧的止住笑声，齐齐起身。
　　“石教授，早上好！”
　　“石主任，早上好！”
　　石珉点点头作为回应，来到近前，才开口询问：“你们几个，今天有什么安排？”
　　方艾轻声回道：“我要在十楼值班，石教授，你有什么吩咐？”
　　徐双紧接着说：“石主任，我们三个现在没事了，你有事吩咐我们就成。”
　　石珉沉声道：“是这样的，你们也都晓得我们最近进行的送温暖活动。”
　　“其中有一个核实工作，还没有完成。”
　　“我想请你们来一次暗访，假装其他患者的家属，接近这些患者和他们的家属。”
　　“通过他们的衣着言行等方面，从侧面打探一下，他们是否真的属于困难家庭。”
　　徐双一脸积极的说：“石主任，不就是凑近乎套话嘛，这工作，我在行。”
　　杨晴和许珂也表态说，没问题。
　　石珉轻笑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过来跟我拿名单，你们今天一人完成两家的暗访调查，就可以了。”
　　他又补充说：“一家两百的调查经费，你们随便支配……”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在前往附属医院的途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闻泰集团关家的关喆，终于苏醒了。
　　不过，从打来电话的关勋口中得知，苏醒过来的关喆口齿不清，反应非常迟钝，半边身体还没有知觉。
　　而且，他虽能认出陪伴在身边的母亲，但对视频中的父亲等亲人，却没有印象。
　　言非凡告诉关勋，他弟弟这种情况，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恢复。
　　能恢复到何种程度，谁也说不准……


第889章 人为财死
　　言非凡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姐姐和余苏叶这两个女人对搬家的热情。
　　整个周日，她们就没停止过忙碌。
　　两人也不用让从附属医院回来的言非凡和段羽帮忙，兴致勃勃的亲力亲为。
　　收拾和打包了够装满一车的东西，她们就轰轰的把它们装进卡宴车，送到别墅那里，再拉着空行李箱和纸箱子回来。
　　这一天，她们就送过去了五趟。
　　这也让言非凡忍不住疑惑，这两个女人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物品呢？
　　她们平时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哪里呢？
　　晚上近七点，送完最后一趟的余苏叶和言自若，拿着从外面饭店打包的饭菜，回到醉墨华庭住处和言非凡、段羽吃晚饭。
　　余苏叶一边摆放饭菜，一边语带跃然的说：“非凡，有两对老夫妻去我们的别墅做了参观。他们说，很喜欢我们的装修。”
　　“特别对暖气系统，是赞不绝口。”
　　言自若接着说：“他们还对洗衣房旁的小型烘干间设计，很是欣赏。”
　　“说这样把衣服撑开烘干，不容易起褶皱，还能烘干很大件的衣物。”
　　言非凡随口道：“他们也可以自己装修啊，能住在院士小区，收入都不是问题。”
　　余苏叶略带显摆的说：“他们也是想啊，只是呢，别墅产权可不属于他们呢。”
　　“自己添置一些家具家电没有问题，但是要进行比较大的装修，就比较的麻烦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其实就是他们自己不舍得投入，大学那边不愿意多投入。”
　　“就是这样！”
　　余苏叶附和了一句，说：“住在醉墨华庭这里，我就始终没有一个家的感觉，不愿意过多的装饰。”
　　“但一走进别墅，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言自若暗自翻了一下眼皮，又很小声且含糊的嘀咕了两声。
　　余苏叶又接着说：“非凡，我今天忽然发现我们的别墅，装修是不错，也挺有档次，但是还欠缺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言非凡随口问道！
　　余苏叶瞄了言自若一眼，说：“一些体现身份，体现修养和兴趣的艺术品什么的啊。”
　　“比如，大明星沈道然不是给你亲笔书写了一幅《妙手回春》书法作品。”
　　言自若眼睛一瞪，说：“不行。”
　　“凤凰山庄的别墅，也是非凡的家，那些书法作品挂在那里，也是很合适的。”
　　“真想要挂的话，让非凡再找人写几幅作品就是。”
　　余苏叶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言非凡给这两个家伙一人夹了一筷子菜，说：“你们这次打包回来的菜，味道真挺不错的，都多吃一点。”
　　他又看向埋头吃饭的段羽，没话找话的问：“段羽，这两天有没有从莫小磊那里，听到什么新鲜的事情啊？”
　　段羽轻啊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值得说的新鲜事……”
　　她也注意到餐桌气氛有些不对，又转而说：“医院最近议论比较多的，就是言医生你今年的收入，究竟能有多少。”
　　“好多人说，你光是从非凡医疗科技公司拿销售提成，就能有一两个亿呢。”
　　言非凡轻笑道：“哪有那么多。输液智能控制器，我只有五个点。”
　　“睡眠促进仪高一点，十个点，其中有邱医生的研究团队两个点，医院一个点。”
　　段羽忍不住咧嘴道：“这还不够多？”
　　“我可是知道，非凡医疗科技今年的销售额要突破十五个亿的。”
　　“用五个点计算，也有七千五百万了。”
　　“再加上其他的，言大医生，你今年总的现金收入，有两个亿上下啊。”
　　段羽瞪大眼睛盯着言非凡，啧啧道：“真没想到，我眼前的你，就是一位亿万富翁，只是怎么看都不太像呢。”
　　言非凡伸手一指姐姐，还有苏叶，笑着说：“按照纸面财富来算，她们两个也算是亿万富翁。”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在非凡医疗的股份，只有转让出去，才是自己的。”
　　“与你实打实的现金收入，可不能比。”
　　言自若也哼哼道：“段羽，我这个所谓的亿万富翁，最不名符其实了。”
　　“每月现金收入也就一两万，大部分的花销，还得刷弟弟的卡。”
　　她看向言非凡，语带责怪的说：“非凡，如今全院对你的收入议论纷纷，还是你给陈院长的捐款引起的。”
　　“一千多万呢，一下子就露白了，让他们一个个的都变眼红了……”
　　就在这时，有门铃声响起。
　　段羽开门，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石珉教授……
　　言非凡也是倍感意外。
　　这可是石教授第一次登门。
　　他直接开口问道：“老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石珉看了看言非凡，还有跟着一起迎过来的言自若和余苏叶。
　　他本想和言非凡一个人说。
　　但是，他又想到，在医学以外的事务上，言非凡的这位姐姐，还有这位女友，发言权也相当重。
　　石珉就不在避开她们，沉吟着说：“今天我让徐双、杨晴、许珂她们几个去暗访送温暖的患者，发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言非凡眉头一皱，问：“弄虚作假？”
　　石珉摇头道：“是我们内部的问题。”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说：“徐双冒充患者家属，在和一位送温暖的患者家属闲聊时，偶尔探听到……”
　　“有人告诉他们，我们这边还会对他们的申请资料，经济情况做详细的核查。”
　　“但凡发现一点不实，不但会追缴所有的救助费用，还会追究赔偿和法律责任。”
　　“那人还说，只要意思一下，返还百分之十的救助费用，就可以确保他们核查过关。”
　　言非凡脸色一冷，问：“老师，确有此事？”
　　石珉点了点头，说：“我也希望是徐双那小丫头给搞错了。”
　　“只是，我摆明身份，亲自把那位家属请到了办公室。”
　　“在我的再三保证之下，那位家属说，确有此事，她发誓没有说谎。”
　　言非凡脸色黑黑，问：“老师，是谁？”
　　石珉摇摇头，说：“我拿出办公室的所有人照片，让她辨认了一下。”
　　“她说，都不是。”
　　“和她说这事的，是三十几岁的女子。”
　　言非凡当即决定说：“老师，那就报警吧，让警方来把那人挖出来。”
　　石珉试探性的提议说：“非凡，不先内部透透风，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言非凡冷声道：“没有必要，连这种钱都想捞上一笔，这种人没有挽救的必要了。”
　　说着话，他去拿了手机过来，拨通了何鹏飞所长的电话，把事情述说了一遍。
　　结束通话后，言非凡对石珉道：“老师，还得劳烦你辛苦去派出所一趟，配合他们对那一位患者家属做一次笔录。”
　　“这是应该的。”
　　石教授应了下来，又感叹道：“说实话，我也想不通，发展这么好，为什么还会有人做这样的傻事？”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财，真的能让人失去所有理智？”


第890章 急性子
　　警方在详细了解相互情况后，表示会通过秘密调查，收集证据，尽量不干扰到被送温暖患者们的医治过程。
　　言非凡这一边，则是假装不知道此事，生活和工作照旧，不让坏人心生警惕。
　　周一如期而至。
　　言非凡在心外科跟着梁兆奎主任学习了近一天后，临近下班之际，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见到等候在此的一对中年夫妻。
　　这对夫妻从资料上显示，都有四十五六岁了，但是从相貌上都要年轻许多。
　　男的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眼睛聚而有神，有着一头乌黑，没有半根白发的短发。
　　女子看上去温婉清雅，头发简单的拢在脑后，结成了一个好看优雅的松散发髻。
　　这对夫妻就是应聘非凡医疗财务总监的张先乔，还有他的古筝演奏家妻子钱澜。
　　简单寒暄认识后，言非凡直接问道：“张先生、钱女士，你们怎么就认定要我来治疗呢？”
　　“你们肯定清楚，卢主任、郑医生他们几位，可是比我的经验更加丰富。”
　　张先乔浅浅一笑，说：“不瞒言医生你，这自然是我们经过详细调查得出的结果。”
　　停顿一下，他又解释说：“发现妻子的手臂神经出现损伤，且常规治疗方法无法治愈后，我们就一直考虑手术治疗。”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神经植接。”
　　“我们咨询过多位专家，他们建议从小腿处取一根神经，把妻子右手臂受损的正中神经替换掉。”
　　“但是他们表示，如此的手臂神经植接后，妻子右手操作精度，肯定不如以前。”
　　张先乔满眼深情的看了一眼钱澜，接着说：“妻子从六岁开始就学习古筝，一直到现在颇有成就。”
　　“古筝演奏就像呼吸和吃饭一般，已经成为妻子生命中不可分割一部分。”
　　“演奏水平不如从前，是难以接受的。”
　　“我们四处打听，有人推荐说，附属医院神经外科正在研发一种神经体内蕴养技术。”
　　张先乔握住了妻子的手，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说：“我们知道了这项技术。”
　　“也知道了，言医生你给志愿者所做的神经分割手术，就没有一次失败过。”
　　“即便是那位名气很大的卢君主任，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言非凡眉头微微一皱，说：“这都属于医学研发项目的临床试验数据，并没有对外公开，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先乔语带含糊的说：“只要用心打听，总能打听到的。”
　　“而且，这个信息，也不属于关键的医学临床试验保密信息，是不是？”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一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们又打听到，言医生你做过半脸移植手术，还做过半脸严重损伤的再造手术，这都涉及到了脸部丰富神经的植接。”
　　“我向专家咨询过，他们表示这可比单纯的手臂神经植接困难了好多倍。”
　　“所以，我们认定，言医生你来给我妻子做手术，手术成功的概率最大。”
　　言非凡忍不住感叹道：“你工作做的，真是相当细致啊。”
　　张先乔略带得意的说：“这可能与我本身的工作密切相关吧。”
　　“我的工作，需要每天接触大量的财务数据，每一条财务数据，我都需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不然心里就不踏实。”
　　“言医生您或许清楚，我这个岗位，责任重大，出了问题，会被事后追究的。”
　　“这就让我养成了求精求细的习惯。”
　　停顿片刻，他又问道：“言医生，您看我妻子这种情况？”
　　言非凡把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的钱澜，说：“钱女士，我需要告诉你……”
　　“我来给你做手臂神经植接手术，也保证不了你一定就能恢复如初，让你的演奏水平不出现下滑。”
　　钱澜轻轻开口道：“言医生，这一点，我清楚的，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
　　“我们只是在确保，找到手术成功的最大可能，最大把握。”
　　听她这么说，言非凡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这两人在生活中一定死板而无趣，且活的也比较累。
　　言非凡戴上一副橡胶手套，伸出右手，道：“钱女士，请用你的右手握我的手。”
　　“用最大力气。”
　　在钱澜咬牙怒目的大力握手中，言非凡明显察觉出，她的右手握力太小了，最多相当于五六岁的小女孩。
　　从她的病情资料上，言非凡得知，她的右手臂先是出现了明显疼痛。
　　因为常年弹奏古筝，手指、手腕和手臂出现疼痛是常有之事。
　　即便这次疼痛有些严重，钱澜也没在意，用热敷和按摩等方法进行缓解。
　　实在有些疼了，就吃些止疼片，不让这疼痛影响她的上台表演。
　　直到有一次，钱澜发现大拇指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才晓得问题严重。
　　去医院检查，最终确诊为，右手臂的正中神经损伤。
　　经过近半年的治疗，钱澜的右手症状未见好转，反而是日渐严重。
　　最后，不止一位医学专家告诉他们。
　　这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神经损伤，已经由量变突破了质变，再难以逆转恢复，只能通过手术来治疗了。
　　言非凡观察着钱澜的右手，自然放松状态下，已经呈现出了比较明显的猿手形状。
　　而且，言非凡用手摸出，她的大鱼际肌出现了明显的萎缩。
　　支配手部的神经有三条：正中神经、桡神经和尺神经。
　　每一条神经损伤后，会出现不同的运动和感觉障碍。
　　正中神经损伤后，会出现握力旋及前臂前功能受损，握拳无力，呈现猿手畸形。
　　其感知障碍是，手掌尺侧半，拇指、食指、中指掌面，无名指桡侧半掌面，出现感觉减退或缺失。
　　言非凡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颔首道：“典型的正中神经损伤。”
　　“你们先前做的检查也很细致，就连左手臂的正中神经功能情况，也做了检查。”
　　言非凡轻笑道：“这样，我就省事了，可以不用做任何的复检直接手术。”
　　“不过，我要提醒……”
　　钱澜打断道：“我知道，要忍受一周的神经分割疼痛。”
　　“言医生，我能忍。”
　　“为了能再一次上台表演，什么样的疼痛，我都能忍。”
　　钱澜变的激动起来，说：“言医生，可以现在就做手术吗？”
　　“多等一天，多等一小时，都是煎熬。”
　　言非凡轻声道：“最早也得明天早上了，需要做手术麻醉，术前六小时……”
　　钱澜接过了话，说：“术前六小时不能吃东西，少量饮水。”
　　“言医生，我十一点吃的午饭，差不多到现在有六个小时了。”
　　“我现在可以做手术的。”
　　言非凡就没见过这么急性子的，不过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考虑到这神经分割是一个小手术，不需要太多的准备，言非凡就答应了下来。
　　他当即吩咐下去。
　　当下，有人带钱澜去做术前检查，有人带张先乔去办理住院手续……
　　一个小时后，言非凡准备去做手术准备时，护师方艾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大，刚才那位手术患者的快速血检，检查出了AIDS！”
　　“你确定？”
　　“老大，确定，反复做了核验，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891章 恶意传染
　　在随后对张先乔做的快速血检中，也发现了HIV病毒阳性检测反应。
　　鉴于AIDS属于国家重点监控的乙类传染疾病，言非凡就把这一对懵逼、不敢置信、惊恐不安的夫妻，转交给了医院传染科。
　　传染科的医务人员将会同市疾控中心，对这对夫妻做感染溯源调查，并对他们进行深入的身体检查，还有相应治疗。
　　在回家途中，言非凡取出手机准备给宋怡打电话时，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
　　AIDS的早期，在得到有效治疗和控制的情况下，有不小的概率活到自然寿命结束。
　　而且其传染途径，相对有限。
　　这使得AIDS患者可以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在采取有效安全措施的前提下，甚至可以与他人过夫妻生活。
　　而且，作为一名医生，言非凡不得向他人泄露患者的隐私。
　　但是，他还是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东。
　　社会上的大多数人，对AIDS是怀有恐惧心理的。
　　一旦他们得知公司有人得了AIDS，言非凡可以想象到公司员工的反应。
　　再加上，不传染他人，需要张先乔有很强的道德标准和自我约束能力。
　　要晓得，日常不经意的打闹，弄破皮肤也不是小概率事件……
　　言非凡叹了一口气，拨通了宋怡电话。
　　“宋怡，张先乔这人不合适，你再寻找他人吧。至于不合适原因，你就不要问了。”
　　宋怡在通话里啊了一声，忽然福至心灵的问：“不可说的医学原因？”
　　言非凡重重的嗯了一声。
　　宋怡在电话中失望的哦了一声，又接着道：“真是可惜了，多难得一个人才啊。”
　　停顿片刻，她又转而说：“非凡，年度股东会，还有分红，你的销售提成，因为公司事情有些多，估计要推迟到春节后了。”
　　“非凡，你缺钱用不？”
　　“公司这边，可以先把一千五百万的借款和利息还你。”
　　言非凡语带嘚瑟的说：“不着急还。这么说吧，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宋怡在电话里呵呵笑道：“既然你不缺钱用，可以把你的分红、销售分成等等，再次转化为公司借款。”
　　“放在公司的收益，总比你放银行强上许多，还不用缴税。”
　　“等到了公司增资扩股之时，你这借款就能顺便转化为公司的股份了。”
　　言非凡一脸随意的说：“可以。”
　　“反正这么多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我姐她也只会买理财，买基金，买股票，为她自己赚零花钱。”
　　宋怡乐呵呵的问：“原来你也知道自若姐的这番操作啊？”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只知道，那些本金的额外收益，全成我姐的小金库了……”
　　说起股票，言非凡忽然想到了一点。
　　张先乔先后在两家上市公司任职。
　　他还没有从现在所在的那家上市公司正式离职。
　　作为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这么关键的岗位，如果传出得了AIDS，应该会对股价有所影响吧？
　　在我国，秘密这东西，总是很难守住。
　　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言非凡找到了正在主卧收拾东西的姐姐。
　　“姐，扬尔科技的股票，你有买吗？”
　　言自若愣怔了一下，说：“扬尔科技……就买了五百手，不多。”
　　她又好奇的问：“哎，非凡，你怎么突然对股票感兴趣了？”
　　言非凡也不清楚这五百手价值多少钱，叮嘱说：“姐，明天一早就把这股票抛了。”
　　言自若有些着急的说：“非凡，可不能抛，抛了就割肉了，两个多点呢。”
　　“有可靠消息说，这周五有利好消息，会大涨，能涨停的那一种。”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跌停还差不多，姐，听我的，明天一早就抛了。”
　　“非凡，你这是有确切的内幕消息？”言自若一脸郑重的问。
　　言非凡为了让姐姐相信，煞有介事的说：“嗯，内幕消息。”
　　“记住，明天一早就全抛了……”
　　事实证明，言非凡的这个担忧，根本就不是杞人忧天。
　　第二天的上午，扬尔科技的股票走势还挺平稳，甚至略有上扬。
　　但是到了中午一开盘，情况就急转而下，这公司的股票咣当一下子给砸到了跌停，连半点的缓冲都没有。
　　这让买他家股票的股民，都懵了，四处询问究竟发生了啥惊天大事。
　　很快，就有一条小道消息流传开来。
　　扬尔科技的滨海公司总部，上至董事长，下至看门的保安，今上午一个不落的全部去了医院检查AIDS。
　　整个公司总部全空了，没一个人办公。
　　还据说，已有不少人的检测是阳性。
　　作为医院内部人士，又算是这件事的半个亲历者，言非凡知道的内情更准确一些，也更详细一些。
　　在做溯源调查时，那位妻子钱澜始终坚持，近三个月之内，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就只有丈夫一人。
　　疾控人员告诉她，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生命负责。
　　早期治疗能做到长效控制，有很大几率活到自然寿命结束。
　　如有了明显症状再治疗，就很麻烦了。
　　这让钱澜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说出了乐团的一个人，并一而再的解释，她是因为手臂伤势苦恼，再加上和丈夫吵架，一时冲动所为。
　　那一位，被连夜喊来医院做检查。
　　很不幸，他是阳性反应。
　　更不幸的，他是一位魅力四射的海王。
　　今上午，多半个乐团，还有十几个各行各界的女生，急匆匆来到了医院做检查。
　　至于张先乔，交待了三位女子，其中一位是扬尔科技的董事长秘书。
　　这位性感美艳秘书不仅中招了，而且已经有了AIDS的明显发作症状。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位身材相当有料，容颜娇美的女秘书，在明知自己得了AIDS后，以报复的心态做起了超级海后。
　　在她的不懈努力和来之不拒之下，整个扬尔科技的中层以上，就没有漏网之鱼。
　　在她报出的有过关系之人，检出HIV的阳性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可以说，这位美艳秘书以一已之力，毁了扬尔科技，毁了几十上百个家庭。
　　再加上像张先乔、钱澜这样，对其他人造成的交叉传染，最终会有多少人被确诊AIDS，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这也是迄今为止，滨海规模最大的一次AIDS群体传染事件。
　　市里紧急成立了一个副市长为首的应急领导小组，以疾控中心和附属医院为医疗主体，全力应对这起突发事件。
　　这件事，也让言非凡感慨万千。
　　自从言非凡从医以来，他还没在手术中遇到过AIDS患者。
　　但是这事件，让言非凡一下子惊觉，原来自己距离他们是这么的近。
　　根据统计，我国家当前约有125万的HIV病毒携带者，占总人口的千分之九。
　　但是实际情况，言非凡推测，应该要比这个数据更严重一些。
　　毕竟如今社会，观念是越发开放，行为是越发自由，离婚率也是越来越高。
　　影视作品也是多角恋爱，动不动就是上床解决冲动问题。
　　还有各种视频，都是衣着暴露犯花痴的小姐姐，拍的段子不是出轨，就是绿帽。
　　唉……
　　言非凡长叹一声，关上了手机上的短视频美女视频。
　　为以后的整形修复寻找素材和灵感，言非凡看了几段美女视频。
　　只是以他专业眼光来看，这视频中美女所开的美颜美腿等效果，真的是一点都不自然，很辣很辣眼睛。
　　言非凡都想着，要不要和美颜软件公司合作一次，帮他们把软件的整容效果做的更加逼真自然一些？
　　这时，叶琳走了过来。
　　“老大，做好准备了，季萌的微调手术可以开始了……”


第892章 案子破了
　　言非凡收拾和准备了一下，出了小办公室，走楼梯前往十楼。
　　季萌的这次微整形手术，将在十楼的一间由单人病房改造成的操作室进行。
　　鉴于言非凡医学研究室占地面积太小，只够用作办公区，而病房数量相对多一些，收治的病人也比较少。
　　这段时间，就在言非凡的提议之下，把一间单人病房改造成了一间多功能的操作室、检查室和观察室。
　　一些复杂的侵入性身体检查，简单的小手术和创伤处理，临床教学和操作练习，都可以在这间操作室进行。
　　言非凡转出楼梯，步入十楼，就听到了轰然笑声，随之就看到了亓修平捂着鼻子和嘴，从左手第一间房间跑了出来。
　　这个匆忙跑出来的家伙，差一点和言非凡迎头撞上！
　　亓修平赶紧的止住了身形，又侧移一步，欠身闷声招呼道：“言医生，你好！”
　　言非凡点头作为回应，又注意到有血迹从亓修平的指缝里渗出。
　　“流鼻血了？”
　　亓修平嗯了一声，又急忙解释说：“最近火锅羊肉吃多了，上火了。”
　　“不是言医生你想的那样。”
　　言非凡装作了然哦了一声，又摆手道：“先去护士站那里处理一下鼻血吧……”
　　言非凡抬脚进了操作室，见到了笑得很开心的季萌，见到了满脸笑意的贝瑞和朱剑，还有摇头郁闷的王川，和他的几个正努力绷住笑的学生。
　　言非凡看向王川，就听他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带他们过来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美丽。亓修平那家伙竟然流了鼻血。”
　　“真给我丢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
　　王川目光转向巧笑倩兮的季萌，颔首赞叹道：“非凡，你又创造了一个完美杰作。”
　　“我必须承认，这位季萌小姐，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女孩。”
　　“谢谢王医生的称赞！”
　　季萌笑盈盈的接过了话，美目流波的迎着言非凡的目光，是一脸的欢欣。
　　“言医生，从这里出院回到住处后，我就一直闷在住处，好好的恢复，谁也不见。”
　　“直到刚过去的那个周六……”
　　季萌脸上露出了些许激动，语速也加快了不少，“那天傍晚，我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一个人来到了繁华热闹的恒隆广场。”
　　“言医生，您猜怎么着？”
　　她不等言非凡回应，就紧接着说：“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有十一个男生向我搭讪，索要联系方式。”
　　“有不下十个男生因为偷看我，被他们身边的女友发脾气教训。”
　　“至于回头盯着我看的，拿手机偷拍我的，更是数不清了。”
　　“言医生，您的杰作，我的美丽，已得到了验证。”
　　季萌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说：“我对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非常满意。”
　　“还有必要做进一步的微整吗？”
　　言非凡打量着眼前这张真的能当饭吃，看一天都舍不得离开去吃饭的美轮美奂的脸，轻轻点头道：“美丽，从来没有极致，只是不断的接近极致。”
　　“在我眼中，你脸上还是有几处，是可以做进一步提升的。”
　　季萌倾城一笑，说：“言医生，您是专家，您说了算。”
　　“现在要开始吗？”
　　言非凡点头道：“开始吧，也就一二十分钟就能结束了……”
　　接下来，季萌按照言非凡的指示，先后做了喜怒哀乐等多种表情，既有幅度夸张的，也有日常的浅浅表情。
　　随后，季萌躺在了检查床上，贝瑞对她的脸做了消毒处理。
　　言非凡在季萌脸上的左脸颊处、酒窝处、右眉梢等几处点注了麻醉剂。
　　在麻醉剂发挥出功效后，言非凡在王川等人关注下，使用专用微整形手术器械，一共对季萌的脸上做了七处细微调整……
　　十八分钟后，这台微整手术结束。
　　季萌还需留在操作室观察一个小时，没特殊情况，才能回去。
　　王川把自己的学生们打发走，他自己则是随言非凡一块回了九楼的办公室。
　　“非凡，你这个周日搬到院士小区，那我和妍妍可就在下周搬回醉墨华庭了？”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你决定就行。”
　　他又提醒说：“告诉妍妍，有什么想吃想玩的，赶紧的。”
　　“进了一月，很快就要手术了。”
　　“一旦开始手术，就要难受两三个月。”
　　王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笑道：“唐铮最近的模样，妍妍也见了，她都有些迫不及待做手术了。”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非凡，季萌的美丽程度，妍妍有没有？”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季萌能做到这种程度，主要是她的底子好。”
　　王川有些不服气的说：“我家妍妍的底子也不差啊，小时候也是小美女……”
　　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转而道：“算了，对女孩子来说，太过漂亮，不见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妍妍经历了那么多，我只希望她今后像普通人一样，经历普通人的生活。”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她爸是一位知名整形医生，她妈是一位美籍企业家，这样的家庭条件，能让她普通到哪里去？”
　　“川哥，将来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王川呵呵一笑，说：“真没想到，非凡你除了看病做手术搞医学研究外，其他懂的也挺多的啊。”
　　言非凡哼哼道：“其他方面，我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浪费精力而已。”
　　“川哥，你跟我回来，有事？”
　　王川犹豫了一下，又轻笑着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没怎么见面，过来和你随便聊聊。”
　　“你这是有事要做？”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明天下午要去市政府开一个科技座谈会，要对明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科技部分提意见。”
　　“我要做一些准备，不能开会时，一句话也不说，或光说一些没实际内容的话吧？”
　　王川哦了一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聊……”
　　待王川走人后，言非凡刚拿出市政府发过来的资料看了一会儿，就被闯进来的姐姐给打断了。
　　“非凡，你真厉害，扬尔科技的事情，你竟然给猜准了。”
　　言自若把身体压在弟弟肩头上，吼吼问：“你还有没有其他股票的内幕消息？”
　　言非凡横了姐姐一眼，问：“股票上午抛出去了吧？”
　　言自若用力点点头，说：“你郑重其事的发了话，我哪敢不听啊。”
　　“虽然我是你姐，一直管着你，但是从小到大，你真正要我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不打折扣的给完成的？”
　　言非凡轻笑道：“那是你知道，我让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没错过！”
　　他又晃了一下肩膀，嫌弃的说：“别压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啊？”
　　言自若撇了撇嘴，起身，不忘顺手拧了一下弟弟的耳朵。
　　“其他股票的内幕有没有，赶紧的？”
　　言非凡无奈的说：“姐，我又不懂股票，扬尔科技也是我因缘际会给蒙到的。”
　　“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是何鹏飞所长的电话。
　　“言医生，案子破了，今中午，几位嫌疑人被我们依法带到了所里做调查审问。”
　　“他们都交待了。”
　　“言医生，有时间来所里一趟吗？”


第893章 给我滚
　　下班之后，言非凡、言自若，还有石珉教授，一同来到了距离附属医院不太远的大成街道派出所。
　　他们在派出所的一间审讯室，一同见到了被暂时扣押在派出所的贺俊兴。
　　短短一天多时间没见，言非凡就见贺俊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腰也直不起来。
　　言非凡忍不住问道：“贺俊兴，你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你应该清楚，伸手必被捉的。”
　　“你这是急需用钱吗？”
　　贺俊兴抬头看了言非凡一眼，呼出了一口气，说：“言医生，像你这种一个手术就能赚上几百万的人，肯定体会不到像我们被生活压迫的喘不上气的那种窒息感。”
　　他这话让言自若鄙视的轻切一声。
　　“贺俊兴，不要为自己做错事找理由。”
　　“我和非凡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我俩上中学、上大学的花销，都是非凡利用晚上和休息日，做家教赚来的。”
　　“我再告诉你，半年多之前，我们也是挤公交挤地铁，每天花费三个多小时上下班。”
　　“身上穿的也都是地摊货。”
　　“甚至可以说，我们过的比一般上班族还要差。”
　　“他们还有父母家人可以依靠，我和非凡却只能依靠自己。”
　　贺俊兴轻呵一声，说：“你们在困难中坚持，是因为你们有希望。”
　　“知道未来，会越来做好。”
　　“而我的人生……”
　　贺俊兴一脸苦涩的说：“已经定格。”
　　“想在滨海这样的城市，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我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实现不了啊。”
　　他又一脸愤世的说：“如果努力勤奋就能发家致富，工地上那些搬砖的农民工，为什么一年到头，还舍不得吃和穿？”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贺俊兴这一番话颠覆了一直留给他的认真踏实的印象。
　　贺俊兴又接着道：“言医生，你一台手术就赚几百万，一年至少赚几个亿。”
　　“可是我呢，一个月也就一万多。”
　　说到这，他忽然眼睛直直的看着言非凡，“言医生，我一直想问问你……”
　　“别的规模也就一两千万的公益基金，负责人都是配专车，单独办公室，每个月的办公经费，几万几十万的都有。”
　　“而我呢？”
　　“每个月就拿几千块的劳务津贴，还不如你开给小护士的多。”
　　“言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学历没知识，从心里看不起我啊？”
　　石珉教授就听不下去了，砰的拍了一下身前的长桌。
　　“贺俊兴，我们先不说那些挂羊头卖狗肉，以公益之名，实则谋私利的假公益基金，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这是把自己当作公益基金负责人了啊？”
　　“那我问你，我们公益基金里的捐款，可有一分钱，是因你捐赠而来？”
　　“我再问你，你一个月为我们公益基金付出多少小时的劳动？”
　　“付出的，又都是什么性质的劳动？”
　　石教授见贺俊兴脸色涨的通红，回答不出来，又质问道：“满打满算，你一个月为公益基金有三天或四天的工作量吗？”
　　“就这么一点工作量，一个月给七八千，你还不满足？”
　　石教授语带嘲讽的说：“公益基金负责人，你可真敢想啊。”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
　　言非凡缓缓开口说：“贺俊兴，这个公益基金负责人，坦白说，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需要证明你的能力，还要经历时间的考验。”
　　“我们一起共事也才七八个月的时间，而且公益基金的事情，也不多。”
　　“更重要的是，我也从没见你主动的为基金做一些事情。”
　　“时间这么短，你的能力又没得到有效证明，让我如何把公益基金交给你来负责？”
　　这时，言非凡就发现，贺俊兴就像是傻了一般，变得木木呆呆起来。
　　“贺俊兴？贺俊兴？”
　　言非凡接连喊了两声，贺俊兴才从傻呆状态中出来。
　　随之，就见他的脑袋，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了身前的长桌上。
　　这个变故吓了言家姐弟和石教授一跳。
　　陪在一旁的何鹏飞所长，大声喝止道：“贺俊兴，你想要干什么？”
　　额头瞬间一块红肿的贺俊兴，开口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恨自己，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事无成。”
　　“言医生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从来没有主动的为公益基金做过事情。”
　　“是啊，我只是被动的接受工作任务，按部就班的去完成。”
　　“这样的一个人，做的再好再努力，也只能是一个打工的，怎么会成为负责人？”
　　贺俊兴是一脸的后悔，“我是有成功机会，是我自己没抓住。”
　　沉默片刻，贺俊兴再次把目光投向言非凡，了无生气的说：“言医生，堂哥一开始来劝我，我是不同意的。”
　　“只是，我老婆她动心了。”
　　“她不停的闹，一直数落说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实人吃亏，一辈子没出息。”
　　“她说不想让孩子像我一样，一辈子没出息，一定让他接受好的教育。”
　　“再加上，言医生你如今每月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收入，我却只有这么一点。”
　　“而我也算是见证你成功发迹的老人，但是收入还比不上一个小护士。”
　　“我心态有些失衡了，就……就……”
　　停顿片刻，贺俊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那个小女孩的心脏畸形修复，一共十五万的回扣，我十万，堂哥五万。”
　　“当时，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这次送温暖，他们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每个人要三五万，就有一二百万了。”
　　“我没能劝住他们……”
　　言非凡、言自若，还有石珉教授走出审讯室，心情都有些沉重。
　　石教授缓缓的说：“一个人能为犯错找出十条百条理由，但最主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本身。”
　　“非凡，你待贺俊兴不薄，无须为他落到一步难过自责。”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我没有难过自责，只是有些可惜了。”
　　“一个人的变化，竟然可以这么快。”
　　石教授唏嘘道：“其实，很多选择不过是一念之间，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如今社会诱惑又这么多，更加考验一人对原则和道德的坚守。”
　　“我们身边，像贺俊兴这样没能守住底线的，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言自若分析道：“被非凡你的快速成功刺激到，也应是一个主要原因，心理失衡了。”
　　“而且，他对你还有一股怨气。”
　　“在他看来，你赚这么多，就应该分给他一点，给他开一个高工资。”
　　石教授语带讥诮的呵呵道：“这就是欲壑难平，不知足……”
　　言家姐弟和段羽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除余苏叶和田雨外，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访客。
　　对方的来意，让言非凡有些匪夷所思。
　　“换别墅？”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我父母年龄大了，有关节炎，心脏和肺功能也不太好。”
　　“滨海的冬天，着实有些难熬。”
　　“你家别墅安装的暖气系统很不错，我就想着我们换一下别墅。”
　　“你们都是年轻人，生活条件太舒适了，容易失去上进心。”
　　“发扬风格，关心爱护一下为国家做出大贡献的老一辈科学家，也是应该的。”
　　“你们说，是不是？”
　　言非凡一指门口方向，沉着脸，说：“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中年男子脸色一黑，说：“年轻人，别这么着急，先听下我的条件，再做决定不迟。”
　　他刚准备说下去，言自若破口道：“给我滚……”


第894章 政府座谈会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言非凡在医院亲身经历的，还有听说过的各种奇怪之人，稀奇之事也不算少了。
　　即便如此，他对贺俊兴抛却还算可以的发展前景，冒着巨大风险，利用职务之便犯罪敛财，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对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登门，理直气壮要求换别墅的奇葩之事，言非凡更是被刷新了三观，质疑社会教育。
　　这真是奇人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管如何不理解和怀疑人生，生活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滚滚向前。
　　周三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完成了今年度，在附属医院的最后一台例行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这台手术的完成，也意味着他在神经外科的学习，告一段落。
　　虽然在过去的几个月，言非凡在神经外科的手术实践，严重局限在椎管内肿瘤手术之上，但是得益于卢君老师的悉心教导，经验的无私传授，再加上他自身日臻完善的手术技能，意识世界的模拟推演能力……
　　言非凡自信，神经外科领域的主要复杂且高难度手术，他是有能力应对的。
　　简单的吃过午饭，言非凡又匆匆的来到了市政府，参加科技座谈会。
　　走进会场的言非凡，发现与会人员不少，有三十余人。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头发，不是黑发中夹白发，就是白发中夹黑发。
　　少数几人，还是满头的银发。
　　别说像言非凡这样如此年轻的，就是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参会者，也一个都没有。
　　这让他显的格格不入，很是醒目。
　　乃至于他来到硕大的环形会议桌，在写有自己名字的铭牌前坐下时，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人物。
　　收获了太多打量，还有质疑的目光。
　　下午一点半，这场规格不低的，市长、几位副市长，还有相关部门负责人参加的座谈会，准时开始。
　　孙市长做了简短的主题发言后，就把发表意见的主动权交给了在场的专家学者们。
　　毕竟，这场座谈会的主旨，就是政府悉心听取各领域科技人员的建议。
　　言非凡今天参加这场座谈会，心里是抱着摸鱼的打算。
　　他计划着，以鹦鹉学舌，附和，稍微归纳总结其他大佬的真知灼见等方式，把自己的发言给糊弄过去。
　　其实，昨天的下午，还有晚上，言非凡为这次座谈会，有做精心的准备。
　　奈何，政府报告上有关科技部分的讲述，太过笼统，太过总结。
　　对这种指导性，纲领性和概括性的内容，言非凡就很难GET到切入点。
　　脑袋变一团浆糊，毫无头绪的言非凡，最后不得不电话请教刘锦书记。
　　久经无数会议锤炼的刘大书记，哈哈笑着传授给了言非凡这一套，应对会议讲话的高招。
　　他还说笑着表示，附和，归纳总结他人发言的这套方法，最是适合言非凡了。
　　毕竟言非凡有过耳不忘之能，脑袋还转的特别快。
　　如果稍微用心准备一下，会议的组织者都不用会后提炼各专家的意见，直接采用言非凡的发言就可以了……
　　就在言非凡准备采取刘大书记教授的方法，用心听讲别人的发言之时，整个会议室就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真的就是一片安静，还是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那种。
　　言非凡后知后觉的转头四顾。
　　他惊讶发现，其他与会的专家和学者，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
　　我擦，这是什么鬼情况！
　　看到这一幕的孙彦市长，再次打开自己身前的话筒，轻笑道：“言医生，你既然是众目所归，就第一个发言吧。”
　　停顿一下，对在座众人心思有所猜测的孙市长，接着道：“诸位专家，言医生虽然年少，却绝对有为。”
　　“他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是医学界公认的神外专家、脑外专家、心外专家、创伤外科专家和整形外科专家。”
　　“过去一年，言医生研创的肿瘤穿刺注射手术法、心外移植双主刀手术法、次声波唤醒植物人疗法，引发了国内外医学界轰动。”
　　孙市长亲自对言非凡做了简单介绍后，又看向言非凡，鼓励道：“言医生，不要拘束，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请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听到真话，真心话，还有各种批评和建议。”
　　孙市长又强调道：“错话也不要紧，这次座谈会就是要集思广益，好的，坏的，错的，都要听。”
　　“任何人都不会被追究责任。”
　　迎着孙市长的鼓励目光，有些坐蜡的言非凡，就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引的有人发出了轻笑声。
　　孙市长又一次打开身前的话筒，说：“言医生，无需起身发言。”
　　他又介绍道：“我们的话筒是固定在会议桌上的，按一下就能打开。”
　　晓得自己有些出丑的言非凡，将错就错道：“孙市长，谢谢提醒。”
　　“只是我这人讲话，喜欢站着说，当老师，作报告，站着说习惯了。”
　　“坐着讲话，感觉别扭。”
　　“至于话筒，就不需要了，我的音量应该足够让在座众人都听的清楚！”
　　大脑在高速运转的言非凡，又接着说：“我是一名医生，再加上阅历和所知有限，对其他科技领域所知寥寥，就不妄言了。”
　　“我只简单谈一下，对当前医学发展，还有医疗产业的一些个人见解……”
　　言非凡把话题转入自己熟悉的领域后，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凭借着深厚无比的医学领域相关知识积累，言非凡对当前的前沿医学研究，还有医疗产业的发展趋势，开始了侃侃而谈。
　　他这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各种数据，各种引用，言非凡是张口而来，一点都不带停顿的……
　　他这边说的很欢，有人就坐不住了。
　　负责座谈会具体组织的一位办公室主任，凑近了会议桌上的科委主任。
　　“邵主任，言医生都快讲了二十分钟了，您看这时间？还这么多人呢。”
　　“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啊？”
　　科委邵主任转头看向市长、副市长那里，就见他们都在用心听讲，还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上一记。
　　作为会场的老人，他自然能分辨出来，领导究竟是敷衍，还是真正在听你讲话。
　　邵主任低声道：“不用限制。”
　　“随着凤凰医疗产业园的开建，医疗产业将是我市未来十年重点发展的支柱产业。”
　　“言医生讲述的都是干货，可以给市政府的决策提供重要参考。”
　　邵主任看向精神奕奕，口述不停的言非凡，忍不住轻叹道：“要是其他人的讲话，都像言医生这样有水平，还言之有物……”
　　“这座谈会即便开上三天三夜，孙市长也是开心满意的……”
　　言非凡也晓得，这是一场座谈会，不是他的专场报告会。
　　他精简了下内容，又加快了语速，用了四十六分钟，终于把要讲的内容说完。
　　言非凡讲完，在众人的热烈掌声中，赶紧的喝了好几口水来润嗓子。
　　连续不停，又那么大声的说这么长时间，是真的费嗓子。
　　发言结束的言非凡，接下来耐着性子听完了其他两人的讲话，就听不下去了。
　　一是领域不同，听着有些费劲。
　　二是听完后，他感觉没什么收获。
　　既然自己的发言任务结束，言非凡就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作为医生，借口还是相当好找的，比如急诊，比如负责的患者有了突发情况等等。
　　言非凡随便找了个借口，给会务组织人员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会场……


第895章 牵绊
　　言非凡回到附属医院，也没能闲着。
　　他分别与秦风医生，还有凯文？？维加医生就他们带来的脑瘤患者，就手术方案做了交流和探讨。
　　他还从维加医生那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之前做大舌头矫正手术的小米西，经过三个多月的发音矫正训练，如今说话已经相当的清晰。
　　言非凡在维加医生的手机上，看了一段小米西字正腔圆的英语朗诵视频。
　　在视频的最后，小米西还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言医生，谢谢你！”
　　维加医生收起手机，说：“蕾切尔也让我向你转达她发自内心的感谢，说你用神奇的医术挽救了米西一生。”
　　停顿一下，他又试探性的说：“蕾切尔还想请言医生你帮一下她的大女儿？”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过了春节再说吧。春节之前，我不打算接太多工作。”
　　维加医生理解的颔首笑道：“好，春节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没一会儿，石珉教授就找了过来。
　　“非凡，公益基金这一块，还是需要找个人负责具体工作啊。”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言非凡正思虑着，就听石教授提议道：“非凡，让你姐姐把工作关系转过来，具体负责公益基金的运作如何？”
　　言非凡直接摇头道：“我姐她是废了。”
　　“她如今理想，就是逛街购物享受生活，没一点上进心，她现在的工作都还喊累呢。”
　　石教授乐道：“我的子女，要是有一个能像非凡你这样优秀，我也是啥事不做，和老伴一起环游世界去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老师，我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师你桃李满天下，认识的人也不少，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言非凡又补充说：“最好是医学出身，责任心强，有爱心。”
　　石教授想了想，问：“非凡，你想找一位全职的，还是兼职的？”
　　这个……
　　言非凡认真的想了想，说：“看对方的志愿和选择吧！”
　　“如果对方能力强，也立志于做慈善公益事业，可以过来全职打理公益基金。”
　　“如果当作爱好和爱心来做，就像贺俊兴之前那样，兼职也可！”
　　石教授点点头，说：“我这边到是有几个还算可以的人选。”
　　“我需要先与他们沟通一下，听听他们各自的想法。”
　　他又轻笑道：“其实潘济川这小子八面玲珑的很，挺适合这个工作。”
　　“不过这样一来，就可惜了。”
　　石教授停顿一下，又转而说：“美国那位布罗科塔医生给半岛国整形医师界的一周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
　　“最终结果，很可能就像是布罗科塔医生预测的那样，虽然半岛国那边跳的挺欢，喊的嗓门挺大，但最后不会有人站出来。”
　　言非凡浅浅一笑，问：“半岛国那边是一个什么情况？”
　　石教授满脸笑容的说：“钟女士告诉我说，过去几天他们接连开了两次行业会议。”
　　“听说吵得很激烈，为争他们那的业界第一，有几个人是谁也不服谁。”
　　“但是呢，那几个人，却是谁不肯代表半岛国出战。”
　　石教授语带嘲讽的说：“布罗科塔医生，还有非凡你的技术，他们肯定做过调查。”
　　“而且这是公开的挑战，做不了假。他们这是晓得自己的斤两，不想公开出丑啊。”
　　言非凡摇头笑道：“他们那里，总是会出一些跳梁小丑般的人物。”
　　“而且历届总统就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的，这也是一大奇观啊。”
　　石教授笑了笑，忽然问道：“非凡，听说，昨晚有人上门提议和你换别墅住，被你和姐姐直接给赶了出来？”
　　言非凡一脸疑惑的问：“这件事，已经传扬开了？”
　　“我让姐姐不对外胡乱说的！”
　　石教授摆摆手，说：“不是你姐外传的，是从大学那边传过来的。”
　　“有人想让我帮着说和，劝说一下，被我直接给回绝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冬季取暖而已，自己安装一套电暖系统，也就几万，十几万就能搞定吧？”
　　“这点钱，他们总不会拿不出来吧？”
　　石教授轻叹一声，说：“不过是怕麻烦，也怕花自己钱而已。”
　　“一向是享受现成的，享受习惯了。”
　　石教授语带无奈的说：“这也是像小孩子一样，被惯出来的毛病。”
　　“有院士名头，再倚老卖老一些，只要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过分，就都给满足了。”
　　“这也让一些人不知收敛，越发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了。”
　　石教授看着言非凡的眼睛，说：“非凡，以你如今的成就和地位，足以让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率性而活。”
　　他又感叹道：“如今社会，实现财务自由相对容易，率性而活可就难多了。”
　　“谁能没有一个牵绊之人呢？”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谁都会有牵绊，我的最大牵绊就是姐姐了。”
　　“希望她早点找个老公嫁出去，我就能省很多心思了。”
　　石教授哈哈一笑，说：“非凡，你可就想岔了，那时你的牵绊和烦恼会更多。”
　　“想想你姐再生一两个孩子，他们以后的成长和教育，乃至后来的成家立业，你这个当舅舅的能撒手不管吗？”
　　“你真不管，你姐能饶了你？”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
　　叉叉的，还真没想到这一茬，也没想那么远。但是以姐姐的性子，这后续的麻烦肯定源源不断啊。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忽然觉得，把姐姐给嫁出去也没那么的迫切了。
　　顺其自然吧……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去十楼去见了再次住院的唐铮。
　　明天，他要做二次精修手术了。
　　相比季萌的微调，唐铮的二次精修手术要麻烦不少，相当于一次不小的整形手术。
　　还有一点，他脸上伤痕处的皮肤，因为之前接二连三的手术，还有开创性检查，已是伤痕累累。
　　这些纵横交错的疤痕要想消除，只能通过再一次的植皮手术，换上新的皮肤。
　　言非凡先检查了一下唐铮已经饱满对称许多的右脸，又看了看他腰腹部通过皮下组织扩张器扩张出来，供植皮用的新皮肤。
　　“唐医生，你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我对你脸上的其他部位，做适当整形？”
　　言非凡强调道：“我是真的没把握，把你的右半脸恢复如初。”
　　“这样一来，你的右半脸和其他未受伤的部分，就会有一些差异和不自然。”
　　“细看的话，是能看得出来的！”
　　唐铮摸了一下自己的左半张脸，说：“还是不了，我不想让自己脸上变动太多部位。”
　　见对方坚持，言非凡也就没再劝说……
　　傍晚六点二十，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的住处，发现家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还是言非凡不愿见的客人，范晓晓。


第896章 美颜
　　“你要借钱？”
　　言非凡对范晓晓到访目的，很是惊讶！
　　他语带嘲讽的说：“就你家的经济条件，还需要借钱？你家不是在加拿大做生意，赚到大钱了吗？”
　　范晓晓讪讪的一笑，说：“我家是我家，我是我。”
　　“实话对你们说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次回滨海发展，家里是不同意的。”
　　“他们不仅强烈反对，还真的断了我的经济支持。”
　　“其实，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而已。”
　　范晓晓叹了一口气，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言非凡，我也不向你多借，十万就可以了，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这段时间，我租房子，布置房间什么的，我那点积蓄早就花光了。”
　　她又娇声道：“言非凡，你就帮帮我吧！才十万而已！”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别说十万，一千都不会借给你。”
　　“范晓晓，你从哪里得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了借钱的程度了？”
　　范晓晓脸色一垮，很受伤的说：“我以为，我们即便不是两小无猜，也应该是小时玩伴啊。”
　　“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又看向一旁的言自若，可怜兮兮的问：“自若姐，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啊？”
　　言自若呵呵一笑，说：“晓晓，别搭理非凡。他一直都是小心眼，爱记仇，一件小事能记住八百年。”
　　“这十万，我借给你！”
　　停顿片刻，言自若又问道：“哎，晓晓，你借这十万用作什么啊？”
　　“谢谢自若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范晓晓的脸，立时阴转艳阳天，笑嘻嘻的解释说：“这不是年底了嘛，活动多，我需要陪白老板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
　　“出席酒会，这礼服就必不可少。”
　　“只是我这次来滨海比较匆忙，之前买的礼服一件没带过来，而且我之前的那些礼服也有些招摇暴露了。”
　　“我就想着，重新置办几件得体礼服。”
　　言自若轻轻点点头，说：“确实，置办礼服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我用手机把钱转给你……”
　　没一会儿，范晓晓就收到了十万转账，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自若姐，我给你写欠条……”
　　范晓晓又紧接着改口说：“不如这样，我直接拍一段短视频吧。”
　　言自若嘴上说着不需要，但是也没进一步阻止她拍视频。
　　言非凡却开口道：“记得把美颜关掉。”
　　“免得因为相貌和本人严重不符，在法官面前拒不认账。”
　　言自若伸手轻拍了言非凡脑袋一下，批评道：“非凡，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了呢！”
　　“你这样，可不好。”
　　范晓晓也是气呼呼的瞪了言非凡一眼，又重新拍了一段借款视频。
　　这时，余苏叶和田雨的声音，从餐厅里传了过来。
　　“赶紧过来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范晓晓这个家伙，脸皮也真厚。
　　言自若只不过是客气了一句，她一句推辞也没有，直接应了下来，留下吃晚饭。
　　在餐桌上，扬尔科技这样的大事情，又被几个女人津津有味谈了起来。
　　“今天一开盘就是跌停。”
　　言自若语带庆幸的说：“都说没有五六个跌停，这股价是止不住下跌趋势的。”
　　“或许，有股民要跳楼了。”
　　范晓晓也吼吼道：“我们集团与扬尔科技还有不小的业务合作关系呢。”
　　“听同事说，那位秘书美艳的像妖精，一般男人看到她，都走不动步。”
　　她又好奇的问道：“确诊有多少了？”
　　“三百，还是五百？”
　　余苏叶接过了话，说：“没有这么多，网上消息都是以讹传讹。”
　　“截至今天下午，确认的才七十多人。”
　　范晓晓语带兴奋的说：“七十多人也不少了啊！我还听说，扬尔科技从董事长到部门经理，中高层是一个不少的全确诊了？”
　　“余医生，是不是？”
　　余苏叶摇头道：“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扬尔科技是重灾区，确定无疑的。”
　　范晓晓又神秘兮兮的说：“现在扬尔科技上下肯定是人心惶惶，想着逃离。”
　　“我向老板提议，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挖人抢技术，下手慢可能就抢不到了。”
　　“当然，详细的身体检查，是必须的！”
　　言非凡不由的正眼看向范晓晓，说：“没想到你脑子还是挺灵活的。”
　　范晓晓端起汤碗喝了一口，语带得意的说：“作为成功人士的白老板又不是傻瓜，他请我当助理，难道只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再搭理这个家伙了……
　　晚饭后，田雨回学校学习。
　　范晓晓也没着急告辞，而是和言自若腻在了一起，还不时拿起手机自拍一下。
　　言非凡嫌弃她们闹腾，来到了阁楼一边躲清净，一边优化明天的手术方案。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抬起眼皮就见范晓晓来到了阁楼。
　　他嫌弃的一摆手，说：“不用特意来向我告辞，你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范晓晓用力抿了一下嘴，说：“言非凡，我不是来告辞的，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她不等言非凡回应，又接着道：“自若姐说，要是你来给美颜软件设计整形整容方案，那出来的效果，肯定是无出其右。”
　　“我一想也是，你可是整形医学界公认的顶级医生呢，说是世界第一都不为过。”
　　“言非凡，我们一起合作如何？”
　　“合作什么？”言非凡随口问道。
　　“合作做美颜软件啊！”
　　范晓晓自己拉了一个软凳，在言非凡身边坐下，语带跃然的说：“现在的手机几大平台都是开放的。”
　　“我们可以合作开发一款美颜软件，让用户付费下载。”
　　“只要这美颜效果真的好，下载数量绝对是惊人的，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言非凡呵呵冷笑了两声，说：“你想的倒是挺美，连十万块都没有，还一起合作？”
　　“我随便找个人合作，不比你合适？”
　　他又不留情的打击说：“范晓晓，你就别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再说，我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的。”
　　言非凡又朝范晓晓一摆手，说：“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范晓晓缓缓的起身，看着不正眼瞧自己的言非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默默的退了出去……
　　晚上过十点，言非凡洗漱了一下，回了自己房间准备休息。
　　只是，房间里的情况让他有些傻眼。
　　被子、枕头、床单等全没了，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床垫。
　　“余苏叶……”
　　余苏叶应声而进，嘿嘿笑道：“今天可都周三了，周五还要出去游玩，我和姐姐自然是把能搬的，先搬过去啦。”
　　“小凡凡，来，跟我到阁楼睡……”


第897章 平安夜
　　周四对言非凡来说，又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下午，言非凡先去脑外科对深度昏迷患者王莎莎，做了第四次的次声波共振刺激治疗，随后返回小红楼，对唐铮做了二次整形精修手术。
　　傍晚过六点，做完手术的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不知被谁放了好几颗红彤彤的蛇果。
　　他这才意识到，今晚是平安夜。
　　明天研究室的所有人，要去西郊凤尾山区的水上大世界游玩。
　　言非凡把几件遗留工作抓紧处理完毕，又把办公桌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走人时，就见贝瑞走了进来。
　　“有事？”
　　言非凡问了一句，见对方摇头，又随口问道：“听说，你们那边很重视平安夜和圣诞节，今晚上你有什么安排？”
　　贝瑞一脸郁闷的说：“没有一个人邀请我，准备一个人去酒吧过平安夜。”
　　听她说的有些可怜，言非凡就把刚才收进冰箱里的蛇果，拿出了两颗最大的，丢给了贝瑞。
　　“送你两个苹果安慰一下。”
　　言非凡又告诫道：“去了酒吧，少喝酒！酒吧乱糟糟的，注意点自身安全。”
　　贝瑞麻利的一手接过一个蛇果。
　　她右手拿着蛇果在自己衣服上，随便的蹭了蹭，直接咔嚓咬了一大口。
　　“我只是去清吧喝上几杯，最多微醺，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的。”
　　她见言非凡就要走人，又开口道：“在美国，导师会经常请学生到家里吃饭的。”
　　“老师，今天可是平安夜。”
　　“其他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言非凡有些无奈的说：“你实在没地可去的话，可以跟我回去吃一顿。”
　　贝瑞一本正经的说：“老师，你的邀请很勉强，但做为学生，我一定要给面子。”
　　“你的邀请，我答应了。”
　　言非凡直接翻了一下眼皮给对方看……
　　虽然贝瑞厚脸皮赖了言非凡一顿晚饭，但在餐桌上，她表现的却是相当优雅，体现出了美国医学世家该有的良好修养。
　　她与言自若、余苏叶是相谈甚欢。
　　即便是外语一般的田雨，贝瑞也能用单词夹杂着中文词语，和她聊上那么几句。
　　晚饭结束后，田雨去学校学习。
　　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贝瑞，移步到客厅喝茶闲聊。
　　贝瑞放下茶杯，看向言非凡，笑着说：“老师，我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言非凡又语带疑惑的说：“我记得，你可是空着手和我一起回来的。”
　　贝瑞绷了一下嘴唇，说：“不一定非是实物，才算是礼物啊。”
　　停顿片刻，她又介绍道：“老师，我通过关系拿到了布罗科塔医生的两个手术视频，还有他三位客人的整容前后高清对比图。”
　　“有了这些资料，老师你就可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贝瑞，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资料，我不需要。”
　　他又解释道：“贝瑞，我不是自大，也不是看不上布罗科塔医生。”
　　“布罗科塔医生能在好莱坞闻名，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只是他人的长处，并不一定适合我。”
　　“即便适合我，在短时间之内，也难以彻底掌握，并融汇到我的手术操作中。”
　　言非凡语带自信的说：“我只需要在比试中精益求精，做最好的自己就好了。”
　　贝瑞若有所悟，说：“老师，我知道了，像你这样层次的顶尖医生，已经无需再取长补短了。”
　　“在手术中发挥到极致，你就是无敌。”
　　“是我过于担心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取长补短还是要的，毕竟极致或完美的程度，没人能达到。”
　　“就我和布罗科塔医生的挑战形式，对双胞胎志愿者分别进行整形改造。”
　　言非凡分析说：“我认为胜负的关键，在于对细节的处理，还有各自对美的理解。”
　　“或许，这会演变为东方和西方对美丽理解的一次比较和讨论！”
　　贝瑞一脸担忧的道：“也是啊，老师，美是很主观的，尤其是东西方对审美，还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那……谁最后能胜出，可能不是整形技能最好的那一位，而是谁做出来的整形效果，最能符合大部分评委的审美。”
　　贝瑞有些着急的说：“老师，这样的话，裁判和评委就相当关键了啊。”
　　言非凡轻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石教授和钟姐他们也能想到。”
　　“在具体的较技形式，还有胜负评定上，他们一定会据理力争，和对方商讨出一个比较客观公正的方案的。”
　　贝瑞依然担心的说：“老师，根据我之前对布罗科塔那家伙的了解，他的品德可不怎么高尚。”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这是一次公开的较技比试，他不敢做的太过分。”
　　“再说，搞小动作只能建立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基础上。”
　　“不然毫无意义，只会被众人耻笑。”
　　言非凡一脸自信的说：“我会用绝对的实力，让他心服口服的。”
　　“老师，你一定可以打败那个家伙的！”贝瑞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
　　一旁喝茶的余苏叶，忽然开口说：“贝瑞，你期待老师胜利，我能理解。”
　　“只是，我感觉你有些过于担心了，只是一场比试而已，输了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言非凡听余苏叶这么说，也意识到贝瑞是有些过于担心自己会失败。
　　“贝瑞，即便我输了，一百万美元，我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的。”
　　“你不用担心这个。”
　　他见贝瑞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猜测问：“你不会和别人对赌了大额现金吧？”
　　“亦或者是，你以我的胜或负，答应了别人什么条件？”
　　贝瑞讪讪的一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主要是我之前把话说的太死了，和家人做了一个约定。”
　　“老师，你要是输了，我就得回美国。”
　　言非凡长哦了一声，笑呵呵的说：“这么说，这次比试，我只能许败不许胜了。”
　　贝瑞一脸受伤的说：“老师，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
　　难得开一次玩笑的言非凡，见没起到什么效果，赶紧解释说：“只是开玩笑！”
　　“其他的不说，虽然我不缺钱，我还是想赢一百万美元，而不是输一百万美元。”
　　“至于你回美国，我赢了，你想回去可以随时回去，没人拦着你。”
　　贝瑞表态道：“老师，你放心。”
　　“达不到我的目标，达不到老师你的满意，我是不会离开的……”
　　几人闲聊一会儿，言自若提议道：“我们不要干坐着聊天了，玩游戏如何？”
　　“今晚平安夜呢！”
　　余苏叶语带跃然问：“什么游戏啊？”
　　言自若眼睛亮亮的说：“美国电视剧一直有那个你演我猜的游戏，我一直想玩呢……”


第898章 火眼金睛
　　言自若提议的“你演我猜”游戏，他们变换演和猜的角色，总共玩了两轮。
　　他们只能通过肢体表演的方式，让队友猜测出国内外名人的名字。
　　一轮，十个名字。
　　段羽为游戏的监督和裁判。
　　结果是，言家姐弟以二比四，三比五，毫无悬念的大比分，输给了余苏叶和贝瑞。
　　这让言自若很是气恼。
　　她气呼呼的责怪，言非凡表演的都是一个啥？一点关联性、联想性都没有。
　　在猜的时候，言非凡更是笨的像头猪一样，她表演的那么富有想象力，竟然一点GET不到要点。
　　言自若是越说越气，直接上手把言非凡给结结实实的锤了一顿……
　　转眼到了周五早上，言家姐弟、余苏叶和段羽简单吃过早饭。
　　随后，段羽开卡宴车载着三人，直接来到了西郊的水上大世界。
　　车子开进水上大世界，在工作人员指引下，绕过有搭建不少娱乐设施，煞是冷清的一片湖泊，来到了山脚下。
　　这里错落分布着十几栋大小不一的别墅，还有几幢类似会所的建筑。
　　卡宴车最终停在了一栋占地有二三百平米，已经停靠了五辆车的四层别墅前。
　　言非凡走进别墅，就置身于没多少遮掩，挑高有五六米，占地至少二百平米，装修金碧辉煌的开阔大厅。
　　同时有充沛的暖意，包裹全身。
　　“非凡，你来了。”
　　“老师！”
　　“老大！”
　　言非凡脱掉外套交给了余苏叶，与迎上来的石珉教授、潘济川、贝瑞、朱剑、陆元琪、叶琳、杨晴等人一一打招呼。
　　接着，他又客气的与他们带来的同伴，简单的认识和寒暄了一番。
　　石教授带来的是老伴。
　　陆元琪带来的是老公。
　　潘济川和朱剑带来的，是他们正在交往的来自白玉兰林家的女朋友。
　　在言非凡眼中，他们这两位女友，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仅容颜和身材俱佳，还有一股自信脱俗的大方气质。
　　寒暄一遍之后，石教授介绍道：“非凡，我们约定的是十点在这里集合。然后去泡一个小时左右的温泉。”
　　“十一点半左右，午餐。”
　　“下午稍事休息后，自由活动。”
　　“五点半晚餐。”
　　“到了晚上七点……”
　　石教授伸手指了指上下，轻笑着说：“我们在这里举办派对和酒会，可以唱歌跳舞。”
　　“累了可以去三楼和四楼的房间休息。”
　　“明天一早，我们吃过早饭后回滨海。”
　　言非凡嗯了一声，表示满意这个安排。
　　又等了没一会儿，余北桦、李天霖、孟瑶、冯俭、徐双、方艾、刘清芳等人就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他们有的是和新交的女友一块而来，有的是带着自己的老公。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叶琳、徐双、许珂和杨晴这四个单身小护士，都是一个人孑然而来。
　　众人到齐后，先是分配房间。
　　人多房间少，这套别墅只有八间卧室。
　　又需要照顾一同而来的夫妻，就出现了三四人共用一个房间的情况。
　　在言非凡的主动要求之下，他和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共用一个卧室。
　　他们各自回了房间，放下个人物品，或换了衣服，又回到一楼大厅集合，然后一同前往了百米之外的一栋大型建筑。
　　进了建筑，言非凡就感觉这里面的温度比别墅里又高了好几度，至少有三十度了。
　　工作人员都穿着短短的裙子。
　　言非凡进了男更衣室，换上泳裤，又穿了一件浴袍，和石教授、冯俭、潘济川、余北桦等人一起，来到了所谓的温泉池。
　　一进这里，言非凡有豁然开朗之感。
　　这里的面积相当广，一两千平米都不止，还栽种有不少的绿色植物和花草，让眼睛看过去十分的舒服。
　　最东边有一面巨石堆砌起的一面石壁，有冒着热气的水流，哗哗的流出。
　　这水流分别汇聚成了两个大池子，和几个可供三五人，十余人洗泡的小池子。
　　池子边缘也是用小块的乱石砌成，仿自然的样子。
　　池子之间的大片空地上，铺的是细腻的白沙，还放有供休息的沙滩椅。
　　这处温泉池的模样，言非凡感觉挺不错的，虽然是人造的，但也相当的用心。
　　而且，这里的人也不多。
　　言非凡一眼扫过去，稀稀拉拉的，也就有四五十人在池子里泡着。
　　在他打量之时，一堆女生嘻嘻哈哈的也从另外的门进了这温泉池。
　　身穿泳衣的她们，把美好的身材完全的展现出来。
　　那大长腿，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那丰饶，再加上她们争奇斗艳的容颜，还有青春健康的气息，一下子引来了温泉池所有人的关注。
　　言非凡、潘济川、朱剑等人，赶紧的几步迎了上去，把自己的女人给领走。
　　言非凡、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找了一个可容十几人的池子走了进去。
　　刚踏进池子，感觉有些烫。
　　稍微适应了一下，他们几人就完全坐在了满是细沙的池子里，只露出脑袋。
　　“啊，舒服！”
　　言自若呻吟了一声，又接着说：“非凡，我看了一下，他们这里有熏蒸，还有各种搓澡、SPA按摩等服务呢。”
　　“感觉就和北方大院的洗浴差不多。”
　　余苏叶附和道：“姐，这里其实就是东北那样的大号洗浴中心。”
　　“只不过，装修的更加精致上档次了。”
　　她又笑眯眯的看向言非凡，问：“非凡，你要不要来一次全套的搓澡服务啊？”
　　言非凡哼了一声，说：“给硬生生的搓下一层皮，才不要。”
　　余苏叶嘻嘻笑道：“这里应该不会像北方大院那里暴力，我猜会温柔许多。”
　　忽然间，她哎呀一声，赶紧的抱住胸口，看向身边的言自若，娇嗔道：“姐，你干什么啊？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我看着你那里好像比上次大了一些，就想验证一下。”
　　“果然是又大了一些。”
　　余苏叶瞪了一眼，说：“我早过了发育期了，怎么还会变化。”
　　“姐，你又占我便宜。”
　　言自若一本正经的说：“可是我确实感觉大了一些啊。”
　　“哎，不会是？”
　　言自若忽然一惊一乍的道：“苏叶，你不会是有了吧？”
　　她这话，着实吓了余苏叶和言非凡一大跳，尤其是言非凡。
　　他让余苏叶站了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就松了一口气。
　　“姐，苏叶没怀孕，你别故意吓唬人。”
　　言自若质疑道：“非凡，你可别告诉我，你单凭肉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怀孕。”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别人不可以，但是苏叶可以。”
　　“我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
　　“怀孕会让女人的身体发生一些变化，如果苏叶有了孩子，即便只有两三周，我也能看出来的。”
　　言自若还是一脸的不信。
　　言非凡一指余苏叶，说：“她的体重有62.57千克，误差不超过25克。”
　　“姐，你的体重……”
　　言非凡又上下打量了姐姐一番，说：“54.65千克，误差100克以内。”
　　“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重。”余苏叶和言自若齐齐大声反驳。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可是火眼金睛，你们就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我的测算，不会有错的。”


第899章 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余苏叶和言自若这两个自信的女人，根本不信自己的体重能有那么重。
　　她们喊来服务人员，得知她们这里有体重秤后，就请她们搬过来一个。
　　没一会儿，一位服务员拿过来了一个轻便的电子体重秤。
　　言自若站上去之前，还不忘跳了跳，甩了一下身上的水。
　　“非凡，你就等着被打脸吧，我怎么可能有那么重？”
　　“我明明只有……”
　　“呃……”
　　站在体重秤上的言自若，看到显示屏上最后定格的数字，就说不出话了。
　　“呀，54.69，真准呢！”
　　余苏叶惊呼了一声，像小女孩一样着急的催促道：“姐，姐，快让我来称一下，让我来称一下！”
　　她等言自若从体重秤上下来，立刻站了上去，目不转睛的低头看着显示屏上那变幻不停的数字。
　　“62.56！”
　　“啊呀，非凡你的判断，真是准呢，误差真的没超过25克。”
　　这话一出口还没落地呢，余苏叶脸上的笑容，就快速消失不见，嘴巴也瘪了起来。
　　“啊，竟然又重了两斤，新的历史纪录，我不要活了。”
　　言自若也嚷嚷着表示，这也是她的体重新纪录。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安慰说：“苏叶，姐，你们都不胖，都算是标准体重。”
　　“你们看看小腹，平滑的哪有赘肉啊？”
　　余苏叶捏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心情是更加的不美好了。
　　她能捏出一条一指宽的肉条出来。
　　这时，叶琳和徐双两个好奇宝宝走了过来，探究问道：“称体重？”
　　言自若又来了精神，说：“非凡，你再目测一下叶琳和徐双的体重，看准不准。”
　　余苏叶对她们两人解释说：“非凡他目测我们的体重非常准，误差都在一百克以内。”
　　叶琳兴致勃勃的说：“老大，你来目测一下我有多重。”
　　说着这话，她还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傲人身材。
　　实话说，叶琳这个家伙，除了个子先天不足矮了一些，身材曲线是相当哇塞的。
　　言非凡重点关注了一下叶琳的上臂外侧，还有大腿上的肌肉紧绷和肌肤松紧程度，还有她的小腹和臀部的脂肪堆积情况，给出了一个数字。
　　“51.15吧，误差可能会大一些。”
　　叶琳赶紧的站上体重秤，量了一下。
　　“51.12，真准。哎呀，又胖了半斤。”
　　身材有些平板的徐双，也让言非凡目测了一下体重，结果误差也在五十克之内。
　　量完了体重，受到体重打击这几个女人，又回到水池中泡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准备让热水带有一部分身体重量。
　　“冬天长肉增肥，是自然规律。”
　　言非凡随便劝说了一句，又随口问道：“叶琳、徐双，你们几个都没谈男友吗？”
　　徐双嘿嘿道：“老大，我要以工作和事业为重，先考上护师再说。”
　　“自己的条件变好了，才能资格找条件更好的另一半。”
　　叶琳轻叹一声，说：“家人和亲朋倒是给我介绍了几个，只是没有谈得来的。”
　　徐双一点也不客气的揭穿道：“老大，叶琳不是没有谈得来的，是没有看得上眼的。”
　　“我们研究室除了老大你，朱医生、李医生他们也都是一顶一的大帅哥。”
　　“叶琳的眼光，早就被拔的高高的，一般人很难被她看进眼里。”
　　就在这时，言非凡腰肋，忽然被身边的余苏叶给戳了一下。
　　他转头顺着余苏叶示意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有两个身穿黑色和红色分体式性感泳装的女子，相互挽着胳膊，迈着模特步伐，走向了人最多的大池子。
　　这两人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妖娆步伐，也不是她们画着精致妆容的容颜，而是那一对泳衣都要束缚不住，似乎身体再多颤一下就能跳出来的排球。
　　言非凡只是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转回头，就见身边的姐姐，还有叶琳、徐双也都眼神复杂的盯着那一对女子。
　　“不用看了，人工的，非天然的。”
　　言非凡说完这句，见姐姐、叶琳和徐双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解释说：“如果是自然的，这么大，不会这么挺的。”
　　“你们看一下贝瑞，就知道了。”
　　“经常健身的她，还是体格相对大一些的西方格鲁撒克逊族人，她都不能让她那一对完全的挺起来。”
　　随着言非凡这话，余苏叶、言自若几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大池子里的贝瑞。
　　就见她像条美人鱼一般，在大池子里游泳呢，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在陪着她一起游泳。
　　言自若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说：“实话实说，贝瑞身材好是好，就是太夸张了一些，不太符合中国人的审美！”
　　叶琳附和道：“就是，太夸张了，这就是过犹不及！”
　　徐双也语带酸酸的哼哼道：“也不知道她晚上睡觉，会不会喘不上气来！”
　　言非凡没有发表意见，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佳选择。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招手喊来服务员，给几人要了鲜榨果汁……
　　喝着甜中带酸猕猴桃汁，泡在温暖的水中，身边还有家人和女友相伴，言非凡这感觉还是挺惬意的。
　　只是他一杯果汁还没喝完，惬意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贝瑞也来到了他这个小池子里。
　　问题是，那两个青年，也跟了过来。
　　虽然这个小池子可以容纳十三四人，但是多了两个陌生人，还是两个年轻男子，言非凡就感觉有些不舒服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寸头青年，看到余苏叶，身体陡然一振，眼睛发出亮光，直接靠了过来。
　　“美女你好，我家就在附近不远的凤凰山庄别墅区，今天和朋友过来休闲一下。”
　　寸头青年露出一个自认最为帅气的笑容，又抖了抖边缘还算清晰的胸大肌。
　　“美女，可以认识一下吗？”
　　言非凡有些无语。
　　如今搭讪都这么肆无忌惮吗？没看出一个大活人还在身边吗？
　　言非凡从水里站了起来，冷声道：“她已经有男友了，你去寻找别的目标吧。”
　　寸头青年上下打量了言非凡一番，轻笑着说：“朋友，只是情侣关系，那就表明其他人还是有机会的。”
　　“你说，是不是？”
　　寸头青年把目光移向余苏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捂着胸口，一脸严肃的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心中那个完美的她。”
　　“在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就知道……”
　　言非凡直接打断道：“不就是见色起意吗？有必要说这么多的废话。”
　　“我警告你，赶紧给我从眼前消失。”
　　平头青年没搭理言非凡的话语，而是一脸怜惜的看着余苏叶。
　　“很抱歉，我出现晚了，让你找了这么一位粗鲁的男友。”
　　“放心，我一定会拯救你出火海的！”
　　直接被忽视的言非凡，心中就是一个又一个卧槽。
　　这个小子是漫画看多了，还是网络小说读太多中了毒？
　　众目睽睽之下，敢这样玩？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言非凡是心头火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男友力的最佳表现时刻到了！
　　言非凡用力一揽像小鸟一样依偎在自己身上的余苏叶，一起后退了两步。
　　“段羽，给我好好教训一下他。”
　　“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第900章 一定要抻住
　　噗的一声闷响，寸头青年被段羽一个背摔，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这家伙一下子就被摔懵了，躺地上是一动不动。
　　和他一起过来的小背头青年，有些着急，赶紧来到他的身边，一边呼唤，一边查看他的身体情况。
　　旁观的言非凡，晓得这是身体剧烈震荡引发的暂时性麻痹。
　　躺一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言非凡还晓得，段羽这是明显放水了。
　　一地细腻的白沙，根本就摔不坏人。
　　以段羽的本事，真想伤人，随便朝寸头脸上来上几拳头，就能让他不知东西南北几个小时。
　　在小背头青年的摇晃和呼唤下，寸头震散的意识重新凝聚，目光也有了焦距。
　　小背头赶紧的把他扶了起来。
　　“你们也太……”
　　小背头高声质问了半句，就及时住了嘴，因为他发现，对方又聚拢了三五个身高体壮的青年。
　　对方丫的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
　　然而，意识恢复过来的寸头，却不知死活的开口道：“爱情之路越是崎岖，越多阻碍，越能证明我对你的爱和执着。”
　　“美女……唔……唔……”
　　小背头把寸头的嘴给捂住了，面对不断欺近的段羽，还有怒目而视的青年小伙，脸上赔着笑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朋友脑子有点毛病，真的……”
　　小背头一边道歉，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拖着挣扎的寸头远离……
　　言非凡没得势不饶人，见小背头道歉，寸头也被拖走，也就没让段羽、冯俭追上去暴打他们一顿。
　　如此一个小小的插曲，没影响言非凡一行人的休闲和心情。
　　他们在大小池子里泡了多半个小时，然后出了池子，用温热的水冲洗了一下，穿上浴袍来到了四楼的餐厅聚餐。
　　他们分坐三桌，主菜是馕坑烤全羊，一桌一只二十几斤重，金黄流油的烤全羊。
　　根据他们餐厅的宣传，这羊是在西北的草原上吃青草和沙葱长大的，没一点膻味。
　　烤羊师父也是从西北请来的，使用的当地传统的特色馕烤技术。
　　言非凡不怎么关心他们宣传的真假，不过这烤羊肉吃起了确实相当美味……
　　丰盛的午餐过后，大家自由活动。
　　这栋建筑内，和泡温泉相关联的享受和娱乐活动，真不少。
　　足够每一人消磨多半天的时间……
　　下午过四点，叶琳、徐双、许珂和杨晴四个小家伙，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懒洋洋的从按摩室出来。
　　就像是传染一样，她们一个接一个的伸懒腰，打起了哈欠。
　　“这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呢。”徐双是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杨晴打击道：“这是有钱人的生活。随便一个项目，不是小几百，就是大几百。”
　　“我们自己可享受不起！”
　　许珂嘻嘻笑道：“老大有的是钱啊，我们以后还有不少机会跟着老大一起享受的。”
　　停顿一下，她看到墙壁上的建筑内部场所示意图，停下脚步，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集合吃晚饭了。”
　　“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呀？”
　　“去游戏厅玩吗？”
　　叶琳忽然伸手指着示意图上的一处，说：“我们去这里怎么样？”
　　徐双瞄了一眼，说：“美甲？我们可是不允许做美甲的。”
　　叶琳嘿嘿笑道：“明天后天不用上班，可以美上两天了。上班之前，洗掉就是。”
　　“还有，脚趾上的美甲，别人又看不到，可以不用洗的。”
　　她的话，让其他三人蠢蠢心动。
　　叶琳又加了一把火，劝说道：“难得撸老大一次羊毛，自然要尽兴啊。”
　　“老大知道了，也不会生气啦……”
　　四个小家伙蹭蹭跑到了二楼的美甲店，选好了美甲试样，一字排开躺在了躺椅上，舒舒服服的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享受起了美甲师的服务。
　　“哎，那几位的女朋友，你们认为，谁最好看？”许珂忽然挑起了话题。
　　徐双吼吼道：“自然是苏叶医生最好看啦，她可是医院公认第一美女。”
　　“还有那身材……”
　　“今天第一次看到苏叶医生的身材，她那腰，那胸，还有那臀……”
　　徐双想了想，不知如何形容，有些着急的说：“反正我看了，都是很动心的那种。”
　　“真的，不骗你们，我真动心了。”
　　在一片笑声中，许珂又开口道：“苏叶医生第一，自然无须质疑，也只有她这样有容颜，有身材，又有才华，才能配上老大。”
　　“我问的是朱医生、李医生、余医生和潘医生他们的女朋友。”
　　叶琳回忆着说：“他们这四位女朋友，都挺漂亮的，至于谁最漂亮……”
　　她在心里比较了片刻，说：“朱医生的女友最漂亮，余医生的女友身材最好。”
　　“李医生的女友最活泼，潘医生的女友，看上去更加温婉一些。”
　　叶琳这一番评价，获得了徐双、许珂和杨晴的一致认可。
　　这让叶琳颇为得意，又接着说：“如果把贝瑞医生也排一排的话，也就苏叶医生能稳稳的压她一头了！”
　　“不得不说，外国女人的身材就是夸张，一般中国人比不上。”
　　“是啊，是啊！”许珂附和道。
　　徐双也点头道：“好在还有苏叶医生给我们争了面子，没被比下去……”
　　这几个家伙胡乱聊着天，也聊到了胆敢在言非凡面前不知死活撬墙角的寸头青年。
　　她们聊了一会儿，为徐双服务的丸子头美甲师忽然插嘴道：“冒昧问一下，你们所说的寸头青年，他长什么模样？”
　　徐双回忆着说：“他大约有一米七五，身材挺不错，有肌肉块，显然是经常健身。”
　　“长相，也还行，右眼是双眼皮，鼻头挺大，但是鼻梁不够挺，有点蒜头鼻。”
　　“是他吗？”丸子头美甲把自己手机上的一张照片，展示给徐双看。
　　徐双瞄了一眼，道：“就是这家伙！”
　　叶琳探头过来，问：“你认识他？”
　　“他是什么来路？竟然敢在别人男朋友面前，撩人家的女朋友，这不是找死吗？”
　　丸子头美甲师轻笑道：“我首先要恭喜你们那位美女医生了。”
　　她介绍道：“这个家伙相当有名气。”
　　“他家里有的是钱，一旦相中了某人，就会展开疯狂追求，名牌的衣服、包包，还有首饰什么的，使劲的送。”
　　“有时还会送豪车呢，跑车那种。”
　　丸子头又压低声音，说：“告诉你那位美女医生，一定不要答应那家伙的追求，使劲的抻着他。”
　　“说不定，他最后还会送房子呢。”
　　这话让叶琳、徐双几人有些疑惑，就听丸子头接着说：“这家伙就是享受追求的过程，一旦被他追到手，没几天就厌了，分手那是一个毫不犹豫。”
　　丸子头轻叹道：“你们是不知道，不时有漂亮女人故意出现那家伙面前，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但是他挑剔的很，很少有看上眼的。”
　　“那位美女医生被他看上，一定要她抻住，别被他的花言巧语和奢华礼物所打动。”
　　“抻的时间越长，收到的礼物就会越好，价值也会越大。”
　　这话让叶琳、徐双几人面面相觑。
　　那个寸头家伙这个行为，怎么都不像是正常人所为。
　　他那个小背头朋友说的他脑子有毛病，难道是真的？


第901章 争奇斗艳
　　言非凡医学研究室度假活动的晚餐，是火锅，海鲜火锅。
　　在大冷的天气中，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还是相当舒服的。
　　尤其经过了大半下午的休闲和娱乐，每个人的消耗，还都不算小。
　　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贝瑞他们几个，在温泉池建筑里一通搓澡和按摩之后，又极度冒险精神的玩起了室外绅士项目。
　　骑马！
　　他们一人一匹还算温顺的马，在山脚之下顶着寒风，蹬蹬的小跑骑行了近一个小时，算是实践了一次什么叫做花钱买罪受。
　　好在他们身上包裹的还算严实，室外活动结束后，回到暖和的建筑没人打喷嚏。
　　只是言非凡的大腿和腰有些难受，让他走路姿势，略微有些奇怪。
　　以至于在集合去吃晚餐时，言非凡收获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探究目光。
　　而且这目光，还老是把他，还有走路也有些不自然的贝瑞，联系在一起。
　　一顿丰盛的火锅后，他们一行近三十人又轰轰的回到了度假别墅。
　　此时，别墅一楼大厅已经大变了模样。
　　这里放置了不少鲜花，吊顶也布置了好多彩带，还有闪烁的彩灯。
　　大厅正前方的中间，还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表演台。
　　其背后是一人多高的高清显示屏，正放映着美丽的景色，还有轻柔音乐在大厅里四处回荡。
　　在大厅的西侧，有一张七八米长，铺着红绒布的长条桌。
　　桌上摆放着红酒、香槟、洋酒和几种饮料，还有切好的水果，各种小糕点等。
　　返回的众人，顾不得观察大厅的变化，匆匆返回各自的房子，换起了衣服。
　　和姐姐、余苏叶和段羽一个房间的言非凡，直接被关进了卫生间。
　　等他再一次被放出来时，就有些傻眼。
　　这三个女人竟然都穿上了高跟鞋，还有露腿露肩，颜色不一的美丽小礼服。
　　“这可是大冬天，你们就不怕冷吗？”言非凡有些不可理解。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说：“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大厅的温度已经调高了，至少有二十七八度，一点不冷的。”
　　她又一指床上的一套深蓝色男装。
　　“这是给你买的礼服，赶紧换上赶紧走，我们还要化妆打扮呢。”
　　接下来，言自若和余苏叶不由分说，就麻利的给言非凡换上了新礼服。
　　这是一套以中山装式样小改的男装礼服，以言非凡近一米八的身高，略显偏瘦的身体，穿上去备显精神，还有高挺。
　　“很帅！很精神！很男神！”
　　言自若随口夸赞了几句，就把言非凡给推出了房间。
　　言非凡来到一楼大厅，就见冯俭、李天霖、余北桦、潘济川和朱剑已经在大厅了。
　　这几个家伙，也都是西装革履，打扮的人五人六，精神抖擞。
　　言非凡还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家伙。
　　王川。
　　也是西装革履的他，正端着一杯红酒与朱剑轻声交谈。
　　言非凡走了过去，笑着问：“川哥，怎么不一早过来啊？”
　　王川笑了笑，说：“今天可是周五，我可有工作在身，只能下班后过来了。”
　　“整座医院，也就你敢让一个部门丢下病人不管，全员出来happy了。”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主要是我手上没有情况紧急的患者。”
　　“再说到圣诞元旦了，于情于理也该全体出来聚一次什么的。”
　　王川喝了一口红酒，笑着说：“你是钱多，敢这么豪爽。”
　　“这里畅玩一天，一个人五千的标准，应该拿不下吧？”
　　言非凡一脸嘚瑟的道：“钱嘛，不过是一堆数字，赚了就是拿来花的。”
　　这家伙如此凡尔赛，王川一时都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了。
　　说起来，这家伙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的发展起来了。
　　即便是这样，王川依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言非凡这小子就从一个安分努力的小医生，直接跨越了无数阶段，一跃成为了世界顶级大医。
　　这让王川再次心生感叹。
　　这天才的世界，果然不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王川不再去浮想联翩，缓缓的说：“我去看过唐铮了，恢复的挺不错。”
　　他犹豫了一下，说：“非凡，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王川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你之前不是受到过几次莫名的投诉吗？”
　　“唐铮做的？”言非凡直接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王川有些惊讶。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猜的。”
　　“当时，我跟着川哥你学习，受到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唐铮了。”
　　王川轻叹一声，说：“唐铮这心胸……他受此一劫，也可以说是心性使然。”
　　“希望他能以此为鉴，到了新的工作单位，能一心扑在业务上。”
　　他看着一脸无害笑容的言非凡，忽然问道：“非凡，你既然早就猜到是他……”
　　“那你在他的整形修复手术上，有没有稍微的不尽力？”
　　言非凡瞬间收敛笑容，一脸严肃的说：“川哥，咱俩熟归熟，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我可是会生气的。”
　　王川哼哼两声，说：“别人都知道你对手术是一丝不苟，尽心尽责。”
　　“不过呢，你姐告诉我，其实你这人很记仇的，还挺小心眼，有时也蔫坏。”
　　言非凡反驳说：“我姐的话，你可不能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又为自己分辨说：“唐铮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他现在是我的患者，我对患者都是尽心尽力的。”
　　“当然，患者不听从我的建议，我也就没办法了。”
　　王川追问道：“你给唐铮提了什么建议，他没有采纳？”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给他没受伤的部位，也做适当的修整，不然全脸会有不怎么明显的不协调不自然之感。”
　　王川哦了一声，说：“妍妍她也需要做一次这样的全脸修整吧？”
　　言非凡点点头，说：“妍妍是必须的。”
　　“她受伤的时间太长了，脸上的其他部位肌肉有些各自发展了。”
　　“妍妍需要一次大幅度的全脸修整手术，实现整体的协调。”
　　言非凡又补充说：“放心，我保证还给你一个更加漂亮的女儿……”
　　就在这时，大厅里忽然响起几声挑逗的口哨声。
　　言非凡转头看去。
　　穿着花枝招展小礼服的叶琳、徐双、许珂和杨晴四人，手拉着手，出现在楼梯那里，缓缓而下。
　　她们四人的出场，算是拉开了女士进场的序幕。
　　接下来，也换了一身新衣的石珉夫妻，精心打扮过的孟瑶夫妻，刘清芳夫妻、陆元琪夫妻，还有方艾等人相继登场。
　　接着下楼的就是朱剑、李天霖、余北桦和潘济川的四位女朋友。
　　一同下楼的她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那礼服，那首饰，一看就不是凡品，再配上她们的有致身材，如花娇颜，有一种明星走红地毯的既视感。
　　“非凡，你这几位学生的女友，争奇斗艳，都挺不错嘛。”王川难得出声称赞了一句。
　　忽然间，王川的目光，又被楼梯那里新出现的四位女子，给牢牢吸引住了。
　　余苏叶走在最前，言自若落后一阶台阶紧随，贝瑞和段羽位于她们两人的两侧。
　　打扮过的余苏叶，高绾发髻，脖颈修长，灼灼如华。
　　凭借着美貌和身材这扎实无比的硬件条件，余苏叶这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也就贝瑞以其西方的艳美容颜，还有那大号的S型曲线，让人快速的扫上几眼。
　　不过，王川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言自若的身上。
　　到肩的中短直发，让言自若看上去多了几分爽利。
　　她的五官，一眼看上去不够耀眼，却也足够美丽。且别有韵味，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王川在心里认为，言自若就像是在寒天绽放的梅花。
　　她虽不及余苏叶和贝瑞这样光彩夺目，却也有其不可忽视的独特魅力……


第902章 才艺表演
　　所有人到齐后，言非凡作为部门负责人做了时长一分钟的发言，并宣布晚会开始。
　　随着音乐响起，言非凡拉着余苏叶的手来到大厅中央，翩翩起舞。
　　对于跳舞，言非凡原本是不会的。
　　不过为了这次晚会，同时在姐姐和余苏叶的胁迫之下，他临时抱佛脚进行了学习。
　　以言非凡的学习能力，再加肢体协调能力，舞会上常跳的几种三步、四步等舞步，他如今跳的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至少，言非凡和余苏叶在众目睽睽之下跳的这华尔兹，其动作还算流畅圆润，没有多少僵硬之感。
　　两人领舞了几个节拍后，李天霖、余北桦、朱剑和潘济川等人纷纷拉着自己的女友，来到大厅中央，加入了跳舞行列。
　　王川则是来到了言自若身前，很是绅士的欠身伸手发出了邀请。
　　言自若脸色微微一红，偷摸的瞄了舞池中的弟弟一眼，握住了王川的手……
　　女多男少。
　　叶琳、徐双、朱珂和杨晴几个小家伙见别人纷纷下场跳舞，只得两两结伴，欢快的跳了起来。
　　一曲五六分钟的暖场舞蹈结束，现场气氛就变得热闹起来。
　　积极表现的李天霖、余北桦、朱剑和潘济川等人，开始了才艺表演。
　　李天霖率先高歌一曲，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他那相当不俗的唱功。
　　接着就是潘济川携女友，来了一首男女合唱，赢得了掌声一片。
　　随后，又是一首舞曲。
　　言非凡刚想去拉余苏叶的手，贝瑞就蹭蹭的几步来到了近前。
　　“老师，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言非凡面对贝瑞盈盈的目光，刚要开口婉拒，背上就被余苏叶轻推了一下。
　　他只好借力拉起贝瑞的手，步入舞池。
　　和贝瑞一起跳舞，言非凡需要时刻小心保持距离，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一对太过富饶的存在。
　　面对面的跳舞，一直保持沉默，言非凡觉得有些别扭，就开口问：“你们的解剖练习，进行的如何了？”
　　“一直在进行，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贝瑞轻声回道。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你们练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元旦假期后，我会检验一下。”
　　“你们表现不错的话，我会安排你们正式的接手手术，进行手术实践。”
　　贝瑞的双眼刹那间放出光芒，语带欣喜的说：“谢谢老师！”
　　“对这一天，我们可是期待已久啦。”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别高兴太早，如果你们的解剖考核，表现不佳，这手术实践就不要想了。”
　　“如果谁的表现太差……”
　　言非凡威胁道：“我会直接赶人的，不会讲任何的情面。”
　　贝瑞也收敛了脸上笑容，说：“老师，我不敢说，我们的表现，一定能让你满意。”
　　“但是，我们确实真的很辛苦，也很努力了，表现太差，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言非凡板着脸，说：“有时候，很辛苦很努力，不一定就有效果。”
　　“当一名好医生，尤其是好的外科医生，也是需要一定天赋的。”
　　贝瑞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老师，您就是我见过的，天赋最杰出，最无以伦比的医生。”
　　这让言非凡不禁唏嘘道：“其实，我的天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本事不过是熟能生巧，苦练出来的。”
　　贝瑞语带怀疑的问：“是吗？但是我没见到老师您，每天很努力的练习啊？”
　　言非凡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我是用意识来练习，用大脑来模拟。”
　　贝瑞若有所悟的长哦了一声。
　　忽然间，她眼睛眨了眨，轻笑着问：“老师，您和我跳舞如此紧张，是担心余医生会不高兴吗？”
　　“我看到不少短视频，中国的老婆都是很厉害的，把丈夫管的服服贴贴的。”
　　言非凡赶紧解释道：“网上的短视频那是为了迎合热点，提高点击，故意的把少部分现象做了夸大处理。”
　　“我国大部分家庭，都不是那样的。”
　　说到这，言非凡才意识到要先分辩一点，“和你跳舞，我哪里紧张了？”
　　贝瑞嘿嘿的一笑，说：“老师，您的手心都出汗了，这不是紧张的表现吗？”
　　“这是热的。”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你不觉的，大厅的温度有些高了吗？”
　　“是吗？”
　　贝瑞感受了一下，附和着说：“老师您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温度是有些高了……”
　　等这一舞曲结束，言非凡赶紧的来到大厅西边的长条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大口。
　　又两个才艺表演后，又是舞曲响起。
　　言非凡就看到，叶琳来到了近前。
　　“老大，可以跳一支舞吗？”
　　叶琳不等言非凡回应，又可怜兮兮的说：“我们没有男舞伴，好可怜，其他人，我们又不好主动厚着脸皮去邀请。”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无奈的充当了叶琳的一次舞伴。
　　接下来，他不好厚此薄彼，又分别陪徐双、许珂和杨晴的跳了一支舞。
　　再接下来，言非凡还和姐姐跳了支舞。
　　直到第八支舞，言非凡才再一次牵起了余苏叶的手。
　　起舞之时，言非凡抱怨道：“当负责人就是累啊，需要照顾很多人的情绪。”
　　余苏叶眉梢一挑，哼哼道：“累？我看你挺乐此不疲的嘛，能和这么多美女跳舞。”
　　言非凡轻笑道：“我总不能和别人跳舞时，摆出一张苦瓜脸吧？”
　　余苏叶横了他一眼，说：“哎，叶琳她们说的那个家伙，如果真像她们说的那样，应该是属于偏执型强迫症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偏执是肯定的，至于是否达到精神疾病的程度，还有待进一步的事实来佐证。”
　　他又沉声道：“偏执型，比较容易走极端，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来找你，你不要给他留有幻想，并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余苏叶点了点头，又问：“如果他真的纠缠不断，你打算怎么处理？”
　　言非凡冷哼一声，说：“如果他的家人劝说不住，又控制不住……”
　　“我国看管严格的精神病院，是不会介意多上一位病人的。”
　　“你可以做到？”余苏叶有些怀疑。
　　言非凡笑了笑，说：“怎么说，我也是为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的。”
　　“当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偏执精神病人的严重威胁，他们能坐视不管？”
　　余苏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告诫说：“非凡，你可别以身冒险。”
　　“这件事应该发展不到很坏的程度。”
　　“那个家伙能和朋友出来自由活动，想必理智和自控能力，还是有的。”
　　言非凡哼哼道：“希望如此吧……”
　　等这首舞曲结束，众人纷纷起哄，让言非凡表演才艺。
　　这让言非凡着实犯了难。
　　他总不能高歌一曲，把在场所有人给吓跑吧？
　　在他推脱之际，眼角余光瞄到了长条桌上的一盘沙糖桔。
　　言非凡有了一个主意。
　　或许，可以利用自己双手的灵活性，表演一个抛接沙糖桔？


第903章 最佳才艺
　　站在大厅的表演台上，言非凡先抛起三个小桔子来练习手感。
　　同时，他在脑海中快速计算每一个小桔子上抛的路线，还有下落的时间。
　　熟悉了片刻，言非凡从身边助手，余苏叶端着的一盘沙糖桔那，又快速的抓起一个小桔子，抛上空中。
　　就这样，言非凡以一个均匀的速度，把抛接的小桔子从三个增加为四个……
　　没一会儿，又变成了五个……
　　接着是六个…七个…八个…九个……
　　言非凡双手抛接的速度越来越快，停留在空中的小桔子是越来越多。
　　同时，小桔子也被抛的越来越高……
　　“呀，都二十个了。”叶琳忍不住惊讶的喊了一声。
　　徐双看到言非凡又从余苏叶手中的盘子里拿了一个小桔子，急忙喊道：“二十一！”
　　“二十二！”杨晴也不敢示弱。
　　“二十三！”这是叶琳、徐双、杨晴和许珂异口同声的声音。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所有人都齐齐喊了起来，就像是在迎接新年的读秒一般。
　　“二十七！”
　　“二十八！”
　　这时，作为表演助手的余苏叶，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盘子。
　　现场随即爆发出了热烈无比的掌声。
　　言非凡也没料到自己随便的这么一尝试，就会如此的顺利和成功，心里不禁有些嘚瑟。
　　自己果然是天才呢！
　　不过，嘚瑟归嘚瑟，一贯的强迫性格，不允许他以不完美结束。
　　他又抛接了一会儿，随即把接住的小桔子快速的放回余苏叶手中的盘子里。
　　当接住最后一个桔子时，言非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圆满！完美！
　　完成了表演任务的言非凡，走下表演台，来到了姐姐身边。
　　他和姐姐，还有王川等人一起观看叶琳、徐双、杨晴和许珂四个家伙，蹦蹦跳跳的跳起了一种甩手扭腰踢腿舞。
　　言自若凑近了弟弟一些，好奇的问：“非凡，你这个本事偷摸的练习了多久啦？”
　　言非凡显摆的说：“姐，如果我说，一次也没练过。你信不信？”
　　“你说呢？”
　　言自若甩给他明显不信的一双白眼球，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观看起了叶琳几人活力四射的热舞。
　　放盘子回来的余苏叶，还给言非凡带来了一杯鲜榨果汁。
　　她瞅了几眼叶琳她们的舞蹈，感叹道：“这年头，没点才艺，职场也不好混啊。”
　　言非凡喝了一口果汁，说：“你可以表演一下武术套路。”
　　余苏叶瞪了他一眼，说：“我穿着礼服和高跟鞋呢。”
　　“等下我唱首歌，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她又故意的呵呵笑道：“我这唱歌水平，可不像某人鬼哭狼嚎，还是能听一听的。”
　　余苏叶话说的挺有底气，但接下来又看了几人的才艺表演后，就说什么不上台了。
　　先是贝瑞热情饱满的演绎了两首非常好听的英文歌曲need    you    now，还有rolling    in    the    deep。
　　然后是石教授拿着乐器萨克斯上场，吹奏了经典的萨克斯名曲《回家》。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会计陆元琪，上了表演台，很是大气的给大家边演边唱了一段经典黄梅戏《女驸马》选段。
　　接着就是王川。
　　他演唱了翻唱《吻别》的英文版歌曲take  me  to  your  heart。
　　这四人不亚于专业人士的倾情表演，直接把小晚会的气氛推上了又一个小高潮。
　　面对这些珠玉，有自知之明的余苏叶，是打死也不上台献唱了。
　　石教授见晚会现场出现了一些冷清，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抽奖环节，安排上了。
　　奖品多是前段时间，石教授，还有其他人代表研究室，参加医药和医疗企业的招待会，带回来的实用小礼物。
　　此外，又添加了六百或一千的现金红包，确保参加晚会的每一人都能有奖品。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的手气都算一般。
　　他们分别抽中了一个小资品牌的钱包，一根腰带，还有一小瓶香水。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大家多少也有些累和饿了，就让温泉池那里的餐馆送来一些热菜，吃喝起来。
　　到此，医学研究室为期一天的休闲娱乐活动算是告一段落了。
　　言非凡感觉，这是一场胜利的，圆满的，能极大鼓舞人心，极大增强凝聚力的团队建设活动。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自豪。
　　就在这时，段羽凑到了言非凡的耳边，轻声道：“言医生，有紧急电话。”
　　她又补充说：“是私事。”
　　“你方便接一下吗？”
　　心情不错的言非凡，伸手接过了段羽手中的电话，起身来到了大厅一处安静之处。
　　“你好，我是言非凡！”
　　“你好，言医生，我是李邦镇。非常抱歉晚上冒昧打扰你……”
　　言非凡直接打断道：“有事说事！”
　　“哦，言医生，是这样的……”
　　“我父亲今年八十九岁了，今晚上突发脑溢血昏迷不醒。”
　　“老爷子他之前交待过……”
　　自我介绍为李邦镇的家伙，在电话里声音沉沉的说：“如果真有意外，不必费心抢救，浪费国家资源。”
　　“对他来说，早一天离开，晚一天离开，没多少区别。”
　　“只是……”
　　李邦镇语带悲切的说：“就在刚才，老爷子一直心心念着的重孙子出生了。”
　　“我们都想让老爷子在离开之前，能看小孙子一眼。”
　　“秦风医生说……”
　　言非凡再次打断道：“秦风医生？你在滨海附属医院，还是解放军总医院？”
　　“解放军总医院！”
　　李邦镇加快了一些语速，说：“秦医生说，以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再做开颅大手术醒来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秦医生说，言医生你的穿刺方法，成功的可能性或许不小。”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我先看一下你家老爷子的颅脑影像图……”
　　接下来，段羽开通了直播。
　　她还把直播影像，投影在了表演台后面的巨幅高清屏幕上面。
　　言非凡在屏幕上看到了近乎和自己一样高大的秦医生，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几位中年军人。
　　秦医生和直播影像中的言非凡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把镜头对准了看片灯上的几组颅脑核磁影像图。
　　言非凡一一的仔细看过这些清晰显示颅内出血点和出血量的影像图。
　　他沉吟片刻，确认的问：“只要求能清醒过来？不计后果？”
　　“嗯，清醒，不计后果。”李邦镇的声音从画面之外传来。
　　言非凡又问道：“秦医生，你来操作？”
　　秦医生的声音随之传来，“言医生，我的水平，你是清楚的。”
　　“如果你认为可以，我就来负责。”
　　言非凡又思虑片刻，说：“既然是不计后果，秦医生你也是能胜任的。”
　　“秦医生，需要穿刺五次……”
　　就在言非凡一边在高清屏幕上一边比划，一边具体描述穿刺路径之时，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在安安静静的盯着大屏幕。
　　陆元琪忽然察觉到丈夫在戳自己的腰，转头看向他。
　　就听他小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出现在镜头中的几位军人，有一名上将，两名少将？”
　　陆元琪瞪了丈夫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同事，压低声音说：“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老大和军方高层的关系非常密切。”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陆元琪丈夫看向巨幅屏幕前，沉稳述说着他一个也听不明白医学名词的言非凡，轻叹道：“这才是国之大医。”
　　“这才是最佳才艺展示！”
　　“与之相比，你们的表演，都是靡靡之音，享乐之音，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904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言非凡结束与秦风医生等人的直播连线，回到餐桌旁坐下，就发现原本吃喝差不多的几个家伙，又拿起了筷子。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员工家属。
　　他们用筷子在碗盘里夹上最小最小的菜量，放嘴里细嚼慢咽，目光却是不时的瞄向言非凡和段羽两人。
　　言非凡晓得他们在等待什么。
　　他自己也想知道一个结果，也就陪着他们一起耗时间。
　　熬了近一个小时，段羽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她以最快速度，拿起手机，又在屏幕上快速了点了几下。
　　“醒了，神志清醒！”
　　段羽这声音还未落下，现场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还有掌声。
　　“言医生，老人能清醒多少时间啊？”
　　言非凡循着声音，看向陆元琪身边的男子，回道：“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陆元琪丈夫轻叹一声，说：“一个小时的清醒时间，也足够可以了。”
　　“八十九岁的高龄，在离开我们这个世界之前，能看到出生的重孙子，还能和儿孙家人做最后一次告别，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言非凡在这家伙感慨之际，和石珉教授对了一下视线，用目光做了一下交流。
　　石教授起身道：“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关于休息，房间人多，床铺不够的可以打地铺，也可以去温泉池那里休息。”
　　“那边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停顿一下，石教授又补充道：“明天早上八点集合吃早饭，不要迟到了。”
　　石教授交代完，就和老伴一起，先一步回房间了。
　　言非凡看向王川，问：“川哥，你要回去吗？你喝了酒，我让段羽送你。”
　　王川摆手道：“不用麻烦了。”
　　“我去温泉池那里，好好的泡一泡，搓个澡，按摩一下，再随便睡一觉就天亮了。”
　　他又笑道：“非凡，先给你说好，这消费我会全记在你的头上。”
　　言非凡笑了笑，说：“随你便，我一年收入一天的利息，都不止这么一点……”
　　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段羽四人一个房间，所以分的是一个标间，有两张床。
　　几人一块回到房间，言非凡看了看只有一米二宽的两张床，挠了挠头，说：“姐，你一张床，苏叶和段羽一张床。”
　　“我发扬风格，打地铺！”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你可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哪能让你打地铺，我睡地铺。”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哈，我就却之不恭了。”
　　言自若见弟弟很不要脸的直接往床上一躺，就气的直咬牙。
　　这一幕，余苏叶看在眼中，咯咯直笑。
　　段羽赶紧说：“我打地铺，我睡地铺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其实要不是这里人多眼杂，我去一楼大厅睡都没问题！”
　　“反正暖气很足，不冷……”
　　在段羽的主动牺牲之下，言非凡和余苏叶一张床，床有多宽就能睡多宽的言自若单独一张床。
　　四人简单的刷牙洗漱，换上睡衣，各自躺进了被窝。
　　过去了没一会儿，有个声音幽幽响起。
　　“非凡，睡了没？”
　　“苏叶，睡了没？”
　　在得到了两声不情不愿的回应后，言自若坐在了床上，还打开了床头上的台灯。
　　“我睡不着，你们陪我说说话吧。”
　　言非凡也坐了起来，语带郁闷的问：“姐，你吃撑了？难受的睡不着？”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又想到光线暗，体现不出瞪眼威力，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言自若又语调缓缓的说：“非凡，距离你苏醒，才过去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这变化却是沧海桑田，我有时真担心，睡醒一觉才发现，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言非凡也没开口，只是探长身子跨越两张床之前的距离，在姐姐腿上扭了一下。
　　言自若疼的哎呦一声，眼疾手快的追着言非凡缩回去的身体，砰砰锤了几下。
　　言非凡呵呵笑道：“疼，就代表不是梦。我用最简单的方法，证明了都是真实的。”
　　“姐，别瞎想了，继续睡吧。”
　　也坐起来的余苏叶，忍着笑也轻拍了言非凡一下，开口问：“姐，你有心事？”
　　言自若哼哼的扭捏两声，说：“也没什么心事，只是到了年底这样的时刻，难免会心生感慨，想法多多。”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哎，非凡，过段时间和我去扫墓，把你这近一年的变化，好好的向姥爷姥姥说一说。”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听姐姐道：“非凡，我想着把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份转给你。”
　　言非凡就是一惊。
　　他急忙下了床，伸手在姐姐的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
　　“没发烧啊，怎么忽然说起胡话了？”
　　言自若拍了一下弟弟的手，哼道：“我没说胡话，清醒着呢。”
　　她又长叹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但这股份价值太高了，高到我无法想象的程度。”
　　“好几个亿呢！”
　　“我做梦也没想到非凡医疗科技会发展的这么迅猛，比坐火箭都快。”
　　“这让我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
　　言非凡有些不理解，说：“姐，这怎么是压力呢？价值这么多，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言自若又叹道：“我怕自己驾驭不了。”
　　“非凡，你是不知道，当那晚上，宋怡告诉我，那股份的估值高达三四个亿的时候，随后那几天，我看到什么都想买买买。”
　　“几大车行，我都去逛了，差一点点我就签单买了一辆跑车。”
　　“这几天，我冷静了一下……”
　　言自若抱着自己腿，说：“我之前曾经幻想过的理想生活，是在市中心繁华地带，有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再有一辆不好不坏的车子，每个月三五万收入。”
　　“幸福如此，夫复何求！”
　　“如今，我已经远远的超越了这个目标，但是却没有感到多少幸福，却多了一些迷茫，还有空虚。”
　　沉默片刻，她又接着说：“这都是钱来的太多太快又太容易造成的。”
　　“非凡，我怕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几个亿的财富，被我给胡乱霍霍了。”
　　“就像是小舅当初那般！！”
　　言自若又轻笑道：“我都想好了，我只是把这价值几个亿的股份给你。”
　　“像钟姐那国际医院的股份，还有曾妮那家创意家居饰品的股份，我都留着。”
　　她又吼吼道：“曾妮跟我说了，创意家居饰品的销售相当不错呢，按照这个态势，一年之内收回全部投资，是没问题的。”
　　“保守估计，创意家居饰品的股份，国际医院的股份，每年带来三五百万的收入，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收入，足够我胡乱花了。”
　　说到这，言自若似乎才真正的下定了决心，她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
　　“非凡，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她语带轻松的说：“重要的东西放你这里，我比自己保管着还安心。”
　　“再说了，即便我霍霍的全败光了，非凡你也不会不管我，是不是？”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你可是我唯一的亲姐，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管你。”
　　“不过呢，这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份，还可以再商榷……”


第905章 通通气
　　周六早上过九点，在一顿丰盛的早餐后，言非凡医学研究室带家属的休闲团建活动，正是宣告结束。
　　随之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一起，由段羽驾车，也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这一次活动的总费用，是十六万六。
　　这还是水上大世界给打了一个八八折，又抹了零后的实际结算。
　　言非凡对这个费用，没怎么在意。
　　不过，言自若看到水上大世界给出的详细消费清单，一张脸就有些黑了。
　　“这帮家伙们光在游戏厅玩各种游戏，就花了一万多，太不像话了。”
　　“他们是一群小孩子吗？”
　　余苏叶轻声笑道：“姐，男人至死还是少年呢！难得可以畅玩，游戏厅里又有那么多的游戏机，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啦。”
　　“姐，你再往下看看，美容美发，美甲护肤的钱，加起来肯定会更多的！”
　　言自若往下捋了一下单子。
　　她一看，果然和女生相关的每一个项目的消费金额，都不是小数字。
　　言非凡伸手从姐姐手中拿过消费清单，揉成了一团，笑着说：“既然之前说过，费用全包，你就不要事后拉清单了。”
　　“再说，总消费还不到二十万，他们还是挺注意分寸的。”
　　言自若轻哼一声，说：“也就你财大气粗，才敢这么说。”
　　“一天一夜，一人平均消费就五六千，这个标准算是很高了。”
　　“双飞出国三五天游，也不过如此。”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问道：“非凡，团队的春节福利，你有什么想法？”
　　言非凡想了想，说：“按照国家标准，每人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再按照一人五千的标准，发点实物？”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你这个部门才组建三四个月，每个人的工作量也不多，这个春节福利，已经算相当可以了。”
　　她又提醒说：“非凡，即将过去的这一年，你的成长和成绩，可以说离不开好多人的教导、关心和爱护。”
　　“这个春节，我们总要表示表示的。”
　　一听这个，言非凡就有些挠头了。
　　“姐，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如何？我只负责出钱和出人。”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和苏叶在准备元旦去苏叶家的拜访礼物时，就想到了。”
　　言非凡笑了笑，问：“这段时间，也没听你们两人说起拜访礼物一事，看来你们是搞定了。”
　　“哎，都准备了哪些礼物？”
　　他这一问，让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人都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言自若接着把脸一板，说：“这件事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和苏叶都给你处理好了。”
　　“你只负责出钱和出人就行了……”
　　在快要抵达附属医院之际，言非凡接到了邱阁医生的电话，说是那位十六岁的深度昏迷患者王莎莎苏醒了。
　　结束与邱医生的通话，言非凡夸张的呼出一口气，说：“总算是颜面得到了保全，没砸自己的牌子。”
　　余苏叶轻笑道：“这段时间，世界各地的医疗机构，不时传来使用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的消息。”
　　“这个疗法，已被证明了有效性。”
　　“非凡，即便你再失败一百次，任谁也抹杀不了你的功劳。”
　　言非凡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行人，缓缓的说：“你这话，王莎莎的家人，肯定是不愿意听到的。”
　　“对我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统计学上的成功率问题。”
　　“但是对患者和家属来说，就是一方世界的崩塌了。”
　　余苏叶嘴巴一瘪，不高兴的说：“你又在讲大道理和偷换概念了，不愿理你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转而问：“今天还要搬东西去院士小区吗？”
　　提起这个，余苏叶立刻阴转晴，语带跃然的说：“东西已经搬的七七八八了。”
　　“下午，我们还要去参加百宁集团的招待酒会，今天就先不搬了。”
　　“明天你去京城做飞刀，我们就在家里忙碌，一天时间足够用了。”
　　“到时，你从机场回来，就可以不回醉墨华庭，直接去院士小区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明天晚上，是不是还要美酒佳肴庆贺一下？”
　　“这是自然的！”
　　言自若接过了话，说：“明天会有不少人来帮忙，又是第一天入住新家，大吃一顿是必不可少。”
　　“已经和杜秋阿姨、司兰姐说好了，她们明天会一起过来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
　　上午过十点半，几人终于回到了醉墨华庭小区的九号楼。
　　待电梯门一打开，言非凡就看到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站在家门口。
　　在她的身边，还放着好大的一束玫瑰花，从体量上看应该是九百九十九朵。
　　“余总，怎么突然想起送鲜花了呢？”言非凡是满心的奇怪。
　　“这花，可不是我送的。再说，我即便送花也不会送玫瑰花啊。”
　　余佑涟解释了一声，看向余苏叶，说：“苏叶，这花，是送给你的。”
　　她观察着余苏叶和言非凡的反应，见两人间的感情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就接着说：“卡片上的留名是……杜衡！”
　　余佑涟又表情夸张的说：“苏叶，你可别告诉我，你和非凡的感情出了情况。”
　　“你姑姑我这颗小小的心脏，可经不起这样的重大打击！”
　　余苏叶笑了笑，说：“小姑，我和非凡的感情好着呢，马上就一起入住新家了。”
　　“这个杜衡，就是一个神经病……”
　　话语间，房门打开，几人进了屋，玫瑰花则是被留在了外面。
　　余苏叶拉着余佑涟在客厅沙发坐下，三言两语把偏执怔患者杜衡简单介绍了一下。
　　她转而问道：“小姑，下午就要开招待酒会了，你应该很忙才是。”
　　“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们啊？”
　　余佑涟白了这丫头一眼，说：“我来这里就是在忙工作啊。”
　　“苏叶，你的男友，他如今可是百宁医疗科技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自然需要我亲自登门拜访啊。”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小姑，你这个拜访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怎么能双手空着来呢？”
　　余佑涟刮了一下余苏叶的鼻子，笑道：“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诚不我欺啊。”
　　她接过言自若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看向坐在一旁的言非凡。
　　“非凡，有件事需要先跟你通通气。”
　　“下半年，百宁的股价走势，还算可以，原因之一就是我们和你的合作。”
　　言非凡乐道：“没想到，我已经可以影响到一家千亿市值医疗集团的股价了。”
　　余佑涟沉声道：“非凡，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
　　“你的非凡医疗科技，已经被不少投资公司列入了重点考察名单。”
　　停顿一下，她说出了来意。
　　“非凡，在今天的酒会上，肯定有心人套你的话，试探的问你的研发项目，还有今后与百宁的合作等相关问题。”
　　“非凡，对于这样的问话，我们很希望你能给予非常积极的回答。”
　　言非凡直接反问道：“你们要套现吗？”
　　余佑涟讪讪一笑，说：“明年，百宁医院滨海分院要全面开工建设，百宁生物科技如今也是巨额投入，还不见产出。”
　　“集团还有几笔债券，也快到期了……”


第906章 招待酒会
　　下午过四点半，西装革履的言非凡和一身小礼服的余苏叶，抵达五星级的滨海大酒店，参加百宁集团的招待酒会。
　　签到后，踏进酒店最大的宴会厅，同时可容纳五六百人聚餐的泰山厅，言非凡发现，宴会厅的人真不少，到处都在三五一群，两个一伙在轻声交谈。
　　穿着醒目红色马甲的服务员，托着酒水饮料，还有各类点心小食，穿梭其中。
　　言非凡这一放眼过去，倒是发现了好几个熟人，附属医院院长侯剑峰，宋怡和余川柏，苏省医药研究所的张润等等。
　　他认识的人也有好几个，如滨海的华山医院院长、仁爱医院院长等等。
　　“苏叶，百宁集团的这个招待酒会，层次不低啊，光是院长，我都看到了好几个！”
　　余苏叶一脸自豪的说：“那是！”
　　“能参加这次招待酒会的，一般都是全国各地知名三甲医院的院长，有密切业务合作关系的公司老总，知名医生和医学专家。”
　　“还有就是受邀而来的，医学行业相关的媒体人员和研究学者……”
　　言非凡听余苏叶与有荣焉的介绍了几句，就看到宋怡端着一杯红酒迎了过来。
　　宋怡是一身黑色的单肩小礼服，淡妆，人看上去有些消瘦单薄，两边裸露在外的锁骨窝，都可以养鱼了。
　　来到近前的宋怡，先是与余苏叶“你今天好美”，“你也很漂亮”的相互夸赞了两句，就把目光投向的言非凡。
　　言非凡率先开口说：“宋怡，你太瘦了，身体需要养一养！”
　　宋怡微微一怔，又嘿嘿笑道：“非凡，不知多少女孩子羡慕我的好身材呢。”
　　她注意到言非凡眉头一皱，赶紧转而说：“我一直有在注意身体，余老爷子开的中药，我也一直有在坚持喝。”
　　“只是这段时间，非凡你也晓得，公司的事务有些多。如今更是忙的连开年会的时间，都没有呢。”
　　“忙过这一阵，我会给自己放个假的。”
　　言非凡劝说道：“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更重要，想想你哥之前的教训。”
　　“好了，好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宋怡敷衍了一句，又接着说：“非凡，先跟你说一声，酒会上会正式宣布我们和百宁医疗科技的进一步合作。”
　　“他们会独家代理睡眠促进仪在京津两地的销售和服务。”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生意上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
　　这话让宋怡脸色一垮，像小女孩一样瘪嘴道：“你一边让我减少工作，注意身体，一边却一点不操心公司工作，让我全权做主。”
　　“非凡，我真的很难做啊。”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说：“宋怡，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这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的。”
　　宋怡看到言非凡小心解释的单纯模样，没能绷住表情，噗的一笑，说：“逗你呢。”
　　“你要是真的四处插手公司管理，我才会大大的头疼呢。”
　　停顿一下，宋怡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非凡，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公司有一个脚趾非常长的女孩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问：“她准备要做脚趾整形手术了？”
　　宋怡轻笑道：“公司迅猛发展，我需要兑现之前对她的承诺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让她元旦假期后，来医院找我吧。”
　　这时，张润走了过来，故作不满的说：“言医生啊，我上午特意托关系去了非凡科技做了睡眠测试，结果是我不符合要求。”
　　张润一脸失望的说：“只有约三分之一的检测符合几率啊。”
　　“言医生，我强烈呼吁，你必须要认真考虑，其他三分之二睡眠障碍者的迫切需求。”
　　“这晚上休息不好，真的很折磨人啊。”
　　言非凡打哈哈道：“我和我的研究团队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张研究员，你也清楚，这研究成果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其实，言非凡如今的精力不在这方面。
　　而邱阁医生和她的团队，现在主要精力也放在了次声波共振刺激唤醒深度昏迷患者项目上了。
　　因此，对于高频催眠的研究，就暂时处在了搁置状态。
　　不过，言非凡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
　　大脑影响睡眠主要有三块区域，大脑深处的下丘脑、大脑皮质层，还有脑干尾端。
　　言非凡思虑着，有了时间和空闲，可以用高频去刺激一下下丘脑和皮质层，看能不能激发出比较强烈的睡眠欲望。
　　张润抱拳说：“言医生，那我就拜托了，希望能尽快的听到好消息。”
　　这时，又有两位陌生中年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位开口道：“言医生，我刚才听了几耳朵，我也非常关心睡眠促进仪的适应性问题。”
　　“如今，高达三分之二的睡眠障碍者，可以说都对言医生你翘首以待啊。”
　　“我们都知道，言医生你是一位研究成果高产的医学天才，能给我们出一个相对明确的时间节点吗？”
　　这个……
　　言非凡瞅了这个方脸大耳的家伙一眼，心想，你这个家伙不会是一个棒槌吧？
　　医学研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很难给出明确的研究时间表。
　　不过，想到上午与余佑涟的沟通……
　　言非凡浅浅一笑，含糊着说：“明年上半年，应该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他心里暗道，坏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嘛。
　　方脸大耳男满脸的欢欣，说：“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啊。”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效率。”
　　“据我所知，如今患者需要预约排队，还排不上号，而且全国就非凡医疗科技一个检测点……”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余佑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盈盈的接过了话，说：“我也不瞒几位，等一下，我们就会正式宣布百宁医疗科技与非凡医疗科技达成了战略合作。”
　　“我们获得独家授权和代理，将会在京津两地，展开睡眠障碍者的检测工作。”
　　“至于效率……”
　　余佑涟看了言非凡一眼，说：“为保证患者的身体健康，需要大量的试验和分析工作，没办法一下子铺开。”
　　“不过，言医生将会加大相关培训工作，随着合格医学专家的增加，这个工作效率会逐步得到改善和提升的。”
　　这时，又有人围了过来，或询问言非凡次声波唤醒治疗的一些事宜，或询问心脏移植的双主刀手术法……
　　言非凡对每一个医学问题，除非涉及机密，都尽可能的给予了回复。
　　慢慢的，言非凡的身边，就围绕了一圈又一圈人。
　　俨然成了言非凡的医学答疑解惑会……
　　下午五点，招待酒会正式开始。
　　百宁集团董事长余广然，携集团所属的百宁医院、百宁药业、百宁医疗用品、百宁医疗科技、百宁生物科技、百宁堂、百宁投资、百宁基金等一干负责人，集体亮相……


第907章 年度大奖
　　集团董事长余广然，背后是高清大屏幕，站在发布台上，做了欢迎致辞，并对本年度的集团业绩，做了一个简述。
　　余先生爆出的数据，自然是相当喜人，不时获得与会者的热烈掌声。
　　在致辞的最后，余先生对新一年的业绩做了展望。
　　他还对新一年的几个重点项目，诸如百宁医院滨海分院的建设，百宁医疗科技的手术智能机器人上市等做了介绍。
　　在提到百宁医疗科技之时，余先生是兴致高涨了许多，接连爆出了几个数据。
　　手术智能机器人的订单数，超过了一百三十，其中国际订单量，就超过六十台。
　　国际订单来自美、英、德、法、日等十五个发达国家四十六家知名医疗机构。
　　这个数据一公布，立刻获得了与会者长久的掌声祝贺。
　　一直以来，高端的手术机器人被美德日等发达国家的医疗科技公司所垄断。
　　这还是第一次有中国企业的高端手术机器人产品攻城掠地，获得发达国家订单。
　　这可以说是中国医疗设备企业，在国际高端医疗设备市场的一个重大历史性突破。
　　这样的事情，难免不让人心情振奋。
　　许多业内人士在鼓掌祝贺之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位于众人前列的言非凡。
　　他们可是晓得内情。
　　那些外国知名的医疗机构，之所以会订购这手术机器人，并不是看中了这款手术机器人性能如何先进。
　　他们订购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看中了手术机器人上内嵌的肿瘤穿刺注射操作手术。
　　满面红光的余广然，在众人掌声停歇之际，又爆出了几个数据。
　　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已向国内外客户交货二百台，总订单量超过了六百台。
　　其中国际订单量，超过了三百台。
　　多功能多轴变向手术臂，实际出货量，已经超过了三百台，国际发货超过一百台。
　　百宁医疗科技的国际订单合同额，实现了历史性跨越，突破了二十亿人民币。
　　余广然先生在一次次的热烈掌声中，说的那是一个兴高采烈。
　　在他身后的余佑涟，却是一张脸拉的老长，满脑门的意见。
　　无他，余佑涟准备要显摆的成绩，差不多全被这个余老头给说完了。
　　风头出够的余老先生，终于懂得了适可而止，把展示的舞台，交给了他身后的各家子公司负责人。
　　首先是百宁医院院长余佑海上场。
　　他在高清大屏幕上向现场众人展示了滨海分院的设计方案，并介绍了建设工期。
　　接着，余佑海又向今日来到现场的七名医生，发放了特聘专家证书。
　　随后，百宁医药、百宁医疗用品、百宁生物科技的负责人相继上场，重点推介了新研发的药物、医疗用品、疫苗等生物制剂。
　　代表百宁医疗科技的余佑涟，算是几个子公司之中压轴出场了。
　　她先是把董事长刚才说的成绩，快速的简述一遍，然后邀请了宋怡上场。
　　余佑涟和宋怡共同宣布，双方建立了战略合作协议。
　　百宁医疗科技将代理睡眠促进仪在京津两地的销售和服务。
　　至于为什么只是代理这两地，余佑涟特意解释说，主要是睡眠促进仪受关键环节制约，还无法大规模普及。
　　即便在京津两地，也需要提前预约，每天限制检测人数。
　　“不过……”
　　余佑涟笑盈盈的说：“这个制约瓶颈，言医生告诉我，将很快会得到缓解。”
　　“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余佑涟故意停顿了一下，说：“我们都清楚，这睡眠促进仪只对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特定睡眠障碍者有奇效。”
　　“言医生乐观的表示，对于其他三分之二的睡眠障碍患者，他已经有了解决思路。”
　　“在明年的上半年，我们有很大可能，会听到言医生的好消息。”
　　这话让言非凡暗自咧嘴。
　　丫丫的，为了股价，你可真敢说呢。
　　但是面对其他人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言非凡还得保持一副莫测高深的没表情模样。
　　在余佑涟退下后，余广然再一次站在了发布台上。
　　他面对现场的三四百人，朗声笑道：“接下来，就是大家都关注的激动时刻了。”
　　“一年一度，由百宁医学基金会联合中华医师协会的年度十佳医生评选。”
　　“究竟是哪十位本年度表现优秀的医生，会获得由百宁医学基金资助的三十万每人的发展金呢？”
　　余广然停顿一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声喊道：“有请中华医师协会会长段杉先生来公布今年度的评选名单。”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手中拿着一个红色信封，来到了发布台前。
　　他对着话筒道：“我需要说明一点，今年涌现出来了好多优秀的医生，好多杰出的医学研究成果。”
　　“只是名额有限，再加上这是超过二百名资深医师会员，投票选举的结果，难免会有沧海遗珠之憾……”
　　听到这，言非凡就注意这位段杉会长有意无意的瞄了自己一眼。
　　他心中立时有一个猜测。
　　这个十佳，肯定没有自己的份了。
　　段杉又啰嗦了一会儿，终于当众打开了信封，念了起来。
　　“获得百宁医学发展基金年度十佳的医生，有……”
　　“京城协和医院消化内科蒙泽安医生！”
　　他的声音刚落下，言非凡就和身边的其他人，一起鼓掌祝贺这位蒙医生。
　　“苏省医药研究所张润研究员！”
　　言非凡再一次鼓掌……
　　言非凡猜的没错，直到段杉会长念出第十个名字，那个人依然不是他。
　　这让现场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更有不少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脸上毫无表情的言非凡。
　　他们都晓得，这是百宁集团赞助的奖项，其评选结果肯定有很大的选择性和倾向性，不是那么客观公正的。
　　以言非凡在今年度无以伦比的表现，再加上与百宁集团的密切关系，于情于理都该是十佳之一啊。
　　在很多人的疑惑和不解中，十位获奖的医生上台，分别从段杉会长和余广然董事长手中接过获奖证书和一张三十万的支票。
　　简短的颁奖仪式后，余广然再一次站在了发布台上。
　　“刚才大家的轻声议论，我听到了。”
　　“你们为什么议论，我还没老糊涂，自然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都是在为言非凡医生鸣不平。”
　　“这也表明，你们对言医生今年做出的成绩，是高度认可的，是真心信服的。”
　　“你们认可，我们更是绝对认可……”
　　“所以呢……”
　　余广然笑了笑，说：“我们特意为言非凡医生设置了一个年度大奖。”
　　“有请言非凡医生，有请大奖！”
　　随着余广然这话，余佑海和余佑涟两人共同拿着一张两米长的大号支票，走到了发布台前。
　　支票上的首个阿拉伯数字，依然是3，后面则是六个零。
　　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言非凡走到发布台前，从余佑海和余佑涟手中接下了这象征意义的大号支票。
　　在接大号支票时，言非凡忍不住心中好奇，低声询问余佑涟。
　　“当初的十佳评选，到底有我没？”
　　余佑涟摇了摇头，快速解释说：“他们评选出三十人，我们挑选出十个和我们关系还算不错的。”
　　“当然，我们强烈推荐某一位医生入选，也是可以的。”
　　“考虑到要单独给你奖励，我们也就没给你做特别推荐。”
　　“他们评出的三十人，没你。”
　　余佑涟又补充说：“这个十佳评选，绝大多数是京城那帮医生投票。”
　　言非凡心中恍然……


第908章 还是那个少年
　　言非凡的年度大奖颁发完毕，百宁集团的招待酒会就正式进入了自助吃喝，你来我往的感情交流阶段。
　　不过，言非凡还得先应付一波来自与会者的恭贺热潮。
　　有熟悉或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言非凡至少与四五十位热情的祝贺者们客气寒暄了一番，才得以脱身。
　　他赶紧的在宴会厅西北角自助取餐处，和余苏叶一起取了不少爱吃的。
　　两人刚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卡座坐下，还没吃几口食物呢。
　　余佑海就过来，把余苏叶赶到卡座里面，他自己坐在了言非凡对面。
　　言非凡不客气的先开口说：“余大院长，飞刀合作的事情免谈！”
　　“知道，知道！”
　　余佑海呵呵笑道：“苏叶跟我说过了，你最近要休息一段时间。我会等到春节过后，再和你谈合作的事情。”
　　“我要跟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这话一出口，言非凡就后悔了，就不应该接对方的茬。
　　他又改口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接额外的工作。”
　　余佑海又是一笑，道：“非凡，不会给你增添额外的工作负担。”
　　停顿一下，他介绍道：“你不是要和美国那个整形专家比试整形技术嘛。”
　　“我听说，你们的手术对象，要求是一对同卵双胞胎。”
　　“这手术对象，你们还没选定吧？”
　　“你有合适的介绍？”言非凡反问道。
　　余佑海赶紧的把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给言非凡。
　　“二十岁女孩，中美混血。怎么样，丑的是不是很有特点？”
　　“而且，混血的血统，对你，对那个美国人，都算是相对公平的手术对象！”
　　言非凡瞅着手机上的照片，不得不说，这两个女孩确实是挺丑的。
　　蒜头鼻塌鼻梁；嘴型歪且嘴唇外翻。
　　浅棕色的眼睛是杏仁眼，就是眼睛有些小，有些深陷的眼眶，让眼睛显的更加小。
　　脸颊也有些过于凸出。
　　唯一可以称道的，也就是下巴了，其长短合适，下巴略尖但弧度圆润自然。
　　而且，下巴与下唇之间还有明显的生理性美学凹陷，也就是俗称的美人窝。
　　言非凡把目光从手机移向余佑海，说：“因为这是整形技能比试，布罗科塔医生那里我不清楚，但是我的整形方案……”
　　言非凡强调道：“是不会征询手术对象和她家人的意见的。”
　　余佑海点头道：“这一点，她们清楚。”
　　“她们承诺，你们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最后的术后效果，肯定不会比现在差。”
　　言非凡又补充说：“我和布罗科塔医生分别给她们做整形手术，最后的效果出来，她们的容颜差别，就会比较大了。”
　　“很难再看出她们是双胞胎了。”
　　余佑海大包大揽的说：“没关系，这一点，她们也能够接受。”
　　言非凡颔首道：“这样的话，余院长，你把她们的详细资料发到我的邮箱。”
　　“最后能不能成，需要双方具体谈过，还有与布罗科塔医生商议过，才能确定……”
　　余佑海满意的离开，不再打扰言非凡吃东西。
　　不过，言非凡和余苏叶吃了一小会儿，又被人打断了。
　　这次的冒昧家伙，是一位随长辈过来参加酒会的十六七岁少年。
　　他一脸激动的表示，言非凡就是他的人生偶像和榜样。
　　与言非凡合影之后，这位少年大着胆子，建议言非凡。
　　整容整形技术只是小道，像言非凡这样才华卓越的医学天才，不应该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他应该致力于解决像癌症、AIDS、糖尿病等类似的疑难重大疾病上面，要在人类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笔的一笔。
　　看着少年离开的欢快背影，言非凡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转向对面的余苏叶。
　　“曾经，我也像这个少年一样，满怀信心的认为自己会像超级英雄一样，终会找到胃癌、糖尿病等解决办法。”
　　余苏叶伸手握了握言非凡的手，说：“你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肿瘤穿刺注射，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双主刀移植心脏，可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医学创举。”
　　“再过几年，非凡，你肯定会有更加了不起的医学成就的。”
　　言非凡轻笑道：“希望如此了……”
　　这时，他就注意到又有一位中年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一顿自助晚餐，言非凡和余苏叶吃的是断断续续，很不安生。
　　不时有人过来邀请言非凡做他们医院的客座专家，或是请他去做医学报告。
　　还有几人过来请求言非凡医治病人。
　　言非凡都做了婉拒。
　　用时接近两小时，他和余苏叶才把餐盘里的食物给吃光。
　　问题是，他还没吃饱肚子。
　　言非凡起身抱怨道：“就不能好好的让人吃一顿饭。苏叶，我们告辞走人，找家饭店再吃一顿。”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这样的酒会场合，主要目的就不是让人吃饭的。”
　　“而且，你还那么的耀眼夺目。”
　　她靠近言非凡，挽住胳膊，说：“非凡，我们向酒会主人招呼一声，就走人。”
　　两人这一打招呼，就被请进了宴会厅一旁的一间会客室兼休息室，再一次见到了百宁集团董事长余广然。
　　“非凡、苏叶，过来坐，正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谈一谈。”
　　言非凡和余苏叶在余广然的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就见余广然身体前倾了一些，笑呵呵的说：“非凡，根据你和我们签署的销售分成协议，我们算了一下……”
　　“按照现有的合同额，我们一共需要支付给你近两个亿的分成。”
　　言非凡按捺住心中惊喜，面色尽量淡然的说：“这些分成，可不光属于我一个人，还有附属医院和研究团队合作伙伴的。”
　　余广然笑容不减的说：“非凡，这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归属附属医院，归属邱阁医生等研究团队的，我们已经替你刨除了。”
　　“非凡，想好怎么花这两个亿了吗？”
　　言非凡老老实实的说：“还没有。”
　　“不过想要花掉也快的很，医学研究总是很费钱的。”
　　余广然轻呵一声，说：“如果像你这样水平的医生，搞医学研究还要自掏腰包，我们这个国家，也就没指望了。”
　　停顿一下，他又笑着问：“非凡，我给你这笔钱找个用途如何？”
　　“请余董事长教我！”言非凡客气回道。
　　余广然收敛了脸上笑容，认真的说：“鉴于百宁医疗科技的快速发展，我们决定推进百宁医疗科技的单独上市工作。”
　　“非凡，你这笔分成转做百宁医疗科技的入股资金如何？”
　　“我们可给你百分之二的股份！”
　　言非凡脱口而出道：“百宁医疗科技才一百个亿的估值？”
　　余广然轻笑道：“百宁医疗科技当然不是百亿估值这么一点，最新投资咨询机构给出的估值，在四百五十亿左右。”
　　“这两个点的股份，主要是非凡你的才华和身份的溢价！”
　　言非凡长哦了一声，又略带疑虑的说：“余董事长，我还是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东。”
　　余广然笑了笑，说：“这不妨碍你成为百宁医疗科技的股东。”
　　“百宁医疗科技现有各类技术人员近五百人，这可是借助整个集团之力，发展近十五年才积累下来的。”
　　“你的非凡医疗科技，想获得雄厚的技术积累和人才储备，没有时间沉淀是不行的。”
　　“所以，非凡医疗科技要以小精巧的产品和项目为主，正好与百宁医疗科技的高精尖形成错位发展。”
　　“存在竞争也不用担心，我国医疗市场足够大，足以容纳更多的医疗科技公司生存。”
　　言非凡点点头，说：“这不是一个小决定，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又紧接着说：“我的分成拖着没问题，但医院和研究团队的，可要尽快结算了。”
　　“这阳历年，可都快过去了。”
　　余广然哈哈笑道：“这点，我们想到了。他们的分成，会在这两天先结算一批……”


第909章 我爱你
　　晚上过八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又向余佑涟、余佑海做了辞别，离开了百宁集团的招待酒会，离开了滨海大酒店。
　　坐上段羽驾驶的卡宴车，言非凡就把装有三百万支票的红色信封，交给了余苏叶。
　　“这钱，你收着吧！”
　　“让我收着？这是？”余苏叶眨了眨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小模样。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说过，这笔奖励要全用在你和你的家人身上。”
　　“我不信，你会不记得这事？”
　　余苏叶嘻嘻的一笑，赶紧的把信封收进随身带的小包包里。
　　“你说的这话，我当然记得啊。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保管这笔收入而已，嘿嘿。”
　　言非凡轻笑道：“反正无论买什么用什么，都是你和姐姐去操办。我就是你们的一个钱袋子，就不如直接把钱袋子交给你。”
　　余苏叶拍了拍小包包，一脸郑重的说：“这代表着放权，还有对我的充分信任。”
　　“我不会让你失望，胡乱花这笔钱的。”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豪爽表示，“非凡，你不是说，肚子还没吃饱嘛。”
　　“接下来，你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请客，绝对的管够管饱！”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转头看向车窗外的临街店铺，说：“忽然想吃味道浓郁的街边卤味了。我们找家看着不错的卤味店，买点卤味回去吃吧。”
　　余苏叶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和言非凡一起向车窗外瞧。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吃了。”
　　“不过，滨海的卤味，味道有些淡，还有些甜丝丝的，不如京城的卤味香浓。”
　　这时，段羽也把车速降低了一些，方便这两个变得嘴馋的家伙，找到卤味店。
　　如此行驶了没一会儿，段羽忽然听到言非凡咦的一声，赶紧踩了一脚刹车。
　　“继续开车，不用停！”
　　言非凡立刻叮嘱了一句，又接着解释道：“刚才看到和李天霖交往的那个林家女孩，正和一个男的手拉手逛街。”
　　“真的？你确定？”
　　余苏叶随口问了一句，反应更快的身体压着言非凡，恨不得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去亲眼证实一下。
　　结果却是毫无发现，余苏叶有些失望的坐回了原位。
　　“以非凡你的眼力，肯定不会看错了。”
　　余苏叶一脸八卦的分析道：“只是昨天他们两个还好好的在一起，看着挺亲密的，不可能今天就分手了。”
　　“也就是说，这林家女孩脚踏两只船？”
　　言非凡轻声道：“最大的可能是，李天霖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后来者。”
　　“这个林家女孩只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才不得不和李天霖交往。”
　　余苏叶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性很大。林家忽然派出四个优秀女孩，和你的四大弟子交往，肯定这是家族共同的决定了，几个女孩不敢或不愿反抗。”
　　“哎，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李天霖？”
　　言非凡想了想，说：“我会提醒一下他们几个，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
　　“这种联姻性质的交往，女方有可能是被迫的，在和他们虚与委蛇。”
　　他又感慨的道：“都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了，还有这种家庭安排的婚姻。”
　　余苏叶呵呵一声，说：“非凡，我告诉你，在京城许多所谓的豪门大家，这种家长安排的所谓联姻，还是相当多的。”
　　“你或许想不到……”
　　余苏叶面带嘲讽的说：“这种家长安排的婚姻，不少夫妻过的还相当不错呢。”
　　言非凡轻笑道：“门当户对，相似的家庭生长环境和教育背景，肯定有共同语言啊。”
　　他忽然好奇的问：“哎，苏叶，如果当初你要是选择和陆垚那个家伙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余苏叶想象了一下，缓缓的说：“应该是没多少激情，也没什么不满意，大概率就像是朋友一样，平平淡淡的相处吧。”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听说，他和新婚妻子过的挺不错的，相敬如宾。”
　　“还听说，他人也改变了不少，已经沉下心来在家族企业踏实做事了。”
　　言非凡忽然出声道：“停车，前边有一家美味斋卤味……”
　　言非凡和余苏叶下了车，在这里卤味店进行了大采购。
　　他们买了两个猪蹄，一个蹄髈，一斤卤牛肉，两斤卤鸡爪等不少卤味。
　　上车后，两人就戴上店家给的一次性手套，一人啃起了猪蹄，一人吃起来鸡爪。
　　余苏叶接连吃了六个鸡爪后，嘿嘿的说：“非凡，我跟你说哈……”
　　“如果，你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大概率是，我抗争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会屈从家里的安排。”
　　“是你，给了我足够的勇气和底气，让我抗争到底。”
　　言非凡笑了笑，忽然问：“苏叶，你喜欢我哪一点？是不是我的医学才华？”
　　余苏叶眨眨眼睛，说：“那你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啊！”言非凡给出了一副你是不是犯傻的表情。
　　余苏叶回瞪了一眼，缓缓的说：“想听真话，那就是，一开始，确实是你的才华率先吸引到了我。”
　　“至于现在嘛……”
　　余苏叶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言非凡嘴角沾的一小块油脂。
　　“我喜欢吃草莓，但是草莓汁不行，草莓酱不行，草莓蛋糕也不行。”
　　“就像是如今的我喜欢你，长的像你不行，性格像你也不行，不是你就不是你。”
　　“我喜欢你不再是因为你多优秀，你有多完美，而是因为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喜欢你，但是我可以确定，每天去见你的路上，我都是加快了脚步的。”
　　“非凡，你随随便便的一笑，我的世界就是阳光明媚，全身温暖！”
　　说到这，余苏叶就动了情，凝视着言非凡的双眼，轻声道：“非凡，我爱你！”
　　言非凡微微一怔，随之点了点头，说：“哦，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低头慢慢的啃起了猪蹄。
　　这个反应，余苏叶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也晓得。
　　在感情这件事上，言非凡心里有阴影，嘴上更是不善于表达。
　　但是，言非凡表达关切和认可的实际行动，还是相当给力的。
　　余苏叶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总比一些渣男嘴上甜如蜜，但是实际行动啥都没有，要好上一百倍，一万倍。
　　虽然这样开解自己，余苏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没记错的话，这句饱含深情的“我爱你”，还是第一次对言非凡说出口呢。
　　以言非凡的记忆力，他肯定会清楚这件事，就以一句平平淡淡的“哦，我知道了”给打发了？
　　越想越心里不舒坦的余苏叶，变不满为食欲，拿起另一根猪蹄，大口的啃起来……


第910章 乔迁新居
　　周日是言家姐弟和余苏叶的乔迁之日。
　　只是，言非凡还要按照既定日程安排，去京城百宁医院做本年度最后一次飞刀。
　　这一次的飞刀之旅，又是忙碌的一天。
　　两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一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还协助张润完成了百宁医院前院长余广元的穿刺送药。
　　天还没亮就从醉墨华庭出发的言非凡，完成了这些工作，又在冯俭的陪同之下，搭乘飞机返回滨海，又乘车回到滨海大学院士小区二十七号别墅，已是晚上过七点。
　　可谓是两头不见太阳。
　　怀揣着兴奋和期待，回到真正属于自己家的言非凡，发现家里热闹的很，是一片的欢声笑语。
　　别墅里除姐姐、余苏叶和段羽外，言非凡发现前来帮忙的有小舅、小舅妈、王川、田雨、余北桦、宋怡等人。
　　杜秋阿姨和司兰姐，还在厨房为丰盛的乔迁晚宴做最后的忙碌。
　　另外，前来帮忙的众人当中，还有一个言非凡不怎么待见的范晓晓。
　　言非凡有些意外的看到宋怡出现在这里，直接开口问：“你不是说工作很忙吗？”
　　“怎么也来了？”
　　宋怡轻笑道：“你昨天不是说，我很需要休息嘛，我就乖乖的采纳了你的意见。”
　　“今天又是周日，我想着过来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放松一下脑子。”
　　“只是活不多，基本不用我动手。”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余北桦，问：“就你一个人过来？”
　　“他们几个呢？”
　　余北桦小心翼翼的说：“他们其实也想来的，但是怕被老师你说，就没敢来。”
　　“怕被我说什么？”言非凡有些疑惑。
　　余北桦轻声解释说：“老师你要在元旦后，检查我们的解剖任务完成情况。”
　　“我们这段时间，都想着临阵再突击一下。今天要是都过来帮忙，我们在检查时的表现，不怎么让老师你满意……”
　　“我们就担心……”
　　余北桦支支吾吾了一下，才说：“你会批评我们每天不务正业。”
　　言非凡语带鄙视道：“想的倒是挺多。”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余北桦，他们都不来，那你自己怎么来了？”
　　余北桦赶紧的瞄了一眼旁边的余苏叶。
　　余苏叶走近两步，说：“北桦不仅是你的学生，还是我的侄子呢。”
　　“他过来帮我的忙，难道有问题吗？”
　　她又轻推了言非凡一下，说：“一进家门就问这问那，赶紧的去洗漱，换衣服。”
　　“我们都忙了一天了，都在等你开席吃饭呢，可都饿坏了……”
　　别墅的餐厅和餐桌都足够大，连同杜秋、司兰和冯俭在内，坐下他们十五人一同进餐，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作为一家之主的言非凡，做了新家第一次正式家宴的简单致辞。
　　他说的无外乎就是祝愿人寿年丰，生活美满，感谢大家帮忙之类的话语。
　　举杯共饮后，家宴算是正式开始。
　　边吃边聊之中，大家先是集火赞美了一通别墅的设计和装修，尤其是这温暖如春的暖气系统。
　　没一会儿，讨论的话题，就转入了正经大事之上，比如言自若关于股份的转让。
　　宋怡指出，以如今非凡医疗科技的估值，这股份无论是转让或是赠予，都会涉及到大额的税费支出。
　　这笔大额的税费，不是由言自若出，就是由言非凡来出。
　　除非……
　　宋怡提议道：“可以学习西方的避税方式，若若姐把这股份直接捐赠出来，成立一家公益慈善基金。”
　　“每年用股份收益的一部分，适当的做一些公益活动，若若姐个人的大部分花销，都可以在基金中报销。”
　　王川提出异议道：“据我所知，国内对慈善公益基金的监管，相比国外是有所不同的，不像国外那么的方便。”
　　他又提议说：“我们也可以采用委托代管的方式，让非凡来全权代管股份，在事实上享有股份的所有处置权限。”
　　言自若沉吟着说：“全权代管，也是代管，我想要拿回来，还是有办法的。”
　　“这样在我的心理上，还是会认定自己是拥有这些股份的。”
　　她缓缓的说：“把股份捐出，可以用非凡的名义成立一家私人的公益慈善基金。”
　　“这样的话，也省得老是有人攻击我家非凡救治收费高，爱财如命。”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补充说：“当然了，我需要先研究一下，我国关于慈善基金的相关管理规定，再做决定。”
　　“如果捐赠出去了，自己有可能会丧失资金的管理权和决定权，那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关于股份转让一事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话题又转向了言非凡入股百宁医疗科技一事上。
　　宋怡分析道：“百宁医疗科技今年国际业务的大爆发，完全依赖非凡的医学成果。”
　　“公司估值的暴涨，也有赖于此。”
　　“非凡，他们这是想用股份，把你牢牢的和他们拴在一起。”
　　宋怡又承认道：“当然，从利益角度来说，非凡你也是获益匪浅。”
　　“他们一旦成功上市，这股份价值暴涨五倍十倍，是大概率的。”
　　“而且，作为国内技术领先的医疗科技公司，他们也能在非凡你今后的医学研究中，提供有效的技术和设备支持。”
　　言非凡笑了笑，说：“宋怡，这可不像是一位竞争对手说出来的话呢。”
　　宋怡横了他一眼，说：“我这是站在一个好朋友的立场，来分析的。”
　　“而且，我必须承认……”
　　宋怡轻叹道：“就人才和技术储备来说，我们的非凡医疗科技在五到十年内，是很难超过对方的。”
　　她又嫣然一笑，说：“非凡，我支持你入股百宁医疗科技，是因为我还确信一点。”
　　“你以后有了既适合我们，也适合百宁医疗科技推广的医学研究成果，一定会优先考虑我们的。”
　　“是不是这样啊，非凡？”
　　言非凡嗯了一声，表态说：“肯定是这样的。非凡医疗科技可是我自己的孩子，肯定是第一照顾对象。”
　　接下来，众人又热议起了非凡医疗科技的快速发展。
　　这让迟迟不能插言的范晓晓有些着急。
　　她好不容易等了一个众人停顿的空档，急忙开口道：“川哥，你不是对我的美颜软件开发计划，有一些新的想法？”
　　王川呵呵一笑，看向言非凡，解释说：“范晓晓今天向我们介绍了一个与你合作做美颜软件的项目计划。”
　　“我就联想到了，整容中心所使用的那一套价值几十万的辅助整形智能软件系统，其实，也算是一套美颜软件。”
　　“说实话，我用的不太满意。”
　　“每一次使用，都需要自己手动做很多修改，也就对水平一般的整形医生起到帮助。”
　　王川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能够让一人不改其韵，让她还是她，但是容颜却能得到质的提升，也就非凡你可以做到了。”
　　“非凡，如果你能开发一套美颜系统，再进一步替我们整形医学界开发一套整形辅助系统，我是大力欢迎的。”
　　他又补充说：“这市场前景，我也是非常的看好，可以说广阔的很……”


第911章 交作业
　　对王川提议的这个美颜软件，还有更进一步的所谓整形辅助系统，言非凡想也没想，直接表示了拒绝。
　　“软件编程先不说，我也不懂，但是我至少晓得一点，这需要一个相当大的整形方案数据库，作为数据支撑。”
　　言非凡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搞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川轻笑道：“这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也是正经事，好不好？”
　　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说：“非凡，你如果要做这件事，自然不会是就你一个人。”
　　“我，我那几个人学生，还有你的那两个学生，自然也会加入其中。”
　　王川又进一步解释说：“做整形辅助系统，必然会涉及到指导手术方案设计的肌肉和骨骼等的具体改变，这些工作量更大的细化内容，全交给我们来负责。”
　　“非凡，你只需要把全脸整形效果图做出来就可以了。”
　　王川喝了一口红酒，又接着说：“非凡，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教学过程吗？”
　　“面对同一位整形对象，我们每人都做一个整容方案，然后再比照你做出来的近乎完美的标准方案，寻找各自的不足和差异。”
　　“再然后，我们根据你的整形效果图，推演出具体的整形手术过程。”
　　“如此反复几十次，上百次，甚至几百次的分析和训练，你的本事，不说八成九成，五六成，我们应该是能掌握到的。”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
　　他也认为，王川说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教学方法。
　　王川又补充说：“非凡，你也不需要刻意来做这件事，完全可以用空闲时间来做。”
　　这话，范晓晓就不爱听了。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很是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她忽然看到言非凡的目光投了过来，赶紧的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关于这个软件编程方面？”
　　范晓晓赶紧的介绍说：“这个整形辅助系统，我还不清楚。但是美颜软件，市面上已经有好多款成熟应用的。”
　　“我们完全可以购买他们现有程序，再把我们的整容数据库，填充进去就可以了。”
　　“当然，我们也可以组建一个软件编程团队，自己编写出来。”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要几成的收益？”
　　范晓晓瞅了瞅王川，又看了看言自若，最后又把目光回到了言非凡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自己所做的，其实不过是跑腿打杂的工作，没多少技术含量，也有很高的替代性。”
　　“我要求不高，就要一个辛苦钱，总收益的……一成，就可以了。”
　　范晓晓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又赶紧的补充说：“如果这个一成的实际收益，超过了五百万，就以五百万为上限。”
　　她为证明自己的价值，又接着说：“我可以去跟各大手机品牌公司谈判。”
　　“以独家授权应用为条件，让他们先支付一部分开发费用。”
　　这时，宋怡不客气的揭穿道：“范晓晓，你这个所谓的独家授权，还不是打着非凡国内第一整形专家的名号。”
　　“不然，手机厂商凭什么跟你合作，相信你的美颜软件优于其他？”
　　范晓晓讪讪的一笑，不言语了。
　　言非凡缓缓的说：“这个独家授权，争取开发费用就不需要了。”
　　“前期投入，我们自己承担。”
　　“而且，我也不喜欢，被协议期限约束着不得不去工作。”
　　言非凡看向王川，说：“川哥，这件事倒是可以先做一做看。”
　　他又扫了范晓晓一眼，说：“具体怎么合作，你以后就去和川哥详谈，别来烦我。”
　　范晓晓满心欢喜的赶紧应了一声。
　　小舅妈刘霞禁不住开口问：“这个美颜软件的市场前景，能有多大啊？”
　　宋怡介绍道：“小舅妈，我国今年的智能手机用户超过了八个亿。”
　　“美颜软件不说是智能手机的标配，两亿台手机的安装量，那是至少的。”
　　“以非凡的能力和水平做出来的美颜软件，效果肯定是没得说。”
　　“如果是付费下载，定价十元，宣传一波，再是保守，五百万用户肯定是有的。”
　　刘霞不禁瞪大了眼睛，说：“十元，五百万，那就是五千万了呀。”
　　“非凡，你这收入动不动就几百万，几千万，让我心理很不平衡啊。”
　　“我那酒楼，每天营业十三四个小时，一年无休，一年能赚个二三百万就顶天了。”
　　小舅舒磊嘚瑟道：“这能一样吗？”
　　“酒楼是普通人的美食餐饮，不是生活必须，非凡会的可是救人性命的大本事。”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的孩子，将来也要学医，长大后就跟着非凡学医。”
　　刘霞白了他一眼，说：“我虽然心理不平衡，但我知道，百多年才出非凡这样一个医学天才。”
　　“他能有多大成就，我都不奇怪。”
　　“就我们两人的读书水平，我们的孩子能顺利考上大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舒磊不服气的说：“我姐不比我聪明多少，我那前姐夫也没见厉害到哪里去……”
　　他说到这，就听到了咳嗽接连响起，随即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好在言非凡面前提起，赶紧的住了嘴……
　　言非凡看到了姐姐用喝汤来遮掩刚才的咳嗽，看到了小舅妈在桌下扭小舅的腰肋，还看到了余苏叶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都适应了，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和朋友，”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
　　舒磊长呼出一口气，说：“我就说嘛，没必要这么在意，非凡也不是小孩了。”
　　他看向言非凡，又感叹道：“非凡，你是不知道，以前，我是怕你姐。”
　　“现在呢，随着你名气越来越大，我就感觉你威严日甚，我怕你都超过你姐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小舅，你难道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怕我和姐姐？”
　　“哪有？哪有！”
　　舒磊是一声比一声高，分辩道：“我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责任这个词，时时刻刻的监督和约束着我要做一个好榜样，还要有担当。”
　　“不信，你问问你小舅妈。”
　　刘霞称赞道：“确实，你们小舅是比以前会过日子了，至少知道货比三家了。”
　　在一片轻笑声中，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这一顿乔迁家宴，在晚上八点半结束。
　　小舅、小舅妈，还有杜秋一起离开，前往小舅妈在市区的房子休息。
　　范晓晓跟着王川一起离开，说是讨论美颜软件的合作事宜。
　　冯俭、余北桦和司兰在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后，一起告辞走人。
　　宋怡和田雨，今晚在别墅留宿。
　　言非凡今天也是忙碌一天了。
　　他陪着宋怡、田雨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来到了顶楼的主卧休息。
　　来到主卧，言非凡就发现，两米大床上铺的是全新的铺盖。
　　他去衣帽间换了睡衣出来，就被守在外面的余苏叶给紧紧的抱住了。
　　余苏叶一边扭着小腰，一边呢喃道：“非凡，今天是我们入住新家的第一晚呢。”
　　“那个……那个……”
　　言非凡早已经不是木讷纯情初哥了，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他自信的表示，身体累归累，但是交作业的实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余苏叶满心欢喜。
　　她脸红红的拉着言非凡进了卫浴间，说要给言非凡一次很不一样的体验……


第912章 权威
　　又到周一，言非凡今天到附属医院的时间，相比之前有些晚了，近早上八点半。
　　这主要言非凡在今早上，又用了不少时间来交作业，而且还不止一次。
　　温柔乡，英雄冢，诚不我欺啊。
　　言非凡对这一点，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事后，心中有些自责的他，决定以后要修心养性，静心寡欲，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伟大的医学事业中去。
　　言非凡先来到了小红楼办公室，和姐姐一起，与等待在此的百宁集团财务人员核对了一下销售分成数据。
　　说是核对，只不过是对方给出了几张销售清单和回款数据，供言家姐弟备案而已。
　　这次核算的销售分成，涉及三款产品，智能手术机器人、多功能多轴变向手术臂、次声波共振发生仪。
　　核算的回款时间，截止到十二月十号。
　　归属言非凡的销售分成，共计3482万。
　　不过，对这个诱人的分成数字，他也只能是看一看，过过眼瘾了。
　　已经决定入股百宁医疗科技，接下来，需要和百宁集团商议具体的入股协议。
　　百宁有关言非凡的所有销售分成，最后会变成一份百宁医疗科技的股份协议。
　　言非凡重点关注了一下，归属邱阁医生和她团队的分成数据，是762万。
　　归属附属医院的分成数据是485万。
　　言非凡在确认单上签了字。
　　接下来，言自若和百宁的财务人员一起，分别与附属医院的财务人员，还有邱医生结算销售分成。
　　在姐姐和百宁的财务人员离开后，言非凡又把等候在大办公室的余北桦、朱剑、李天霖和潘济川叫了过来。
　　“喊你们过来，是生活上的事情。”
　　言非凡扫了这四个家伙一眼，直接道：“白玉兰林家一下子派出四位优秀的女孩，和你们交往，这肯定是家族决策了。”
　　“你们想过没有，那四位女孩那么优秀，家世又好，肯定不缺乏追求者。”
　　“或许，她们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迫于家庭压力，才不得不与你们交往？”
　　言非凡就见这四个家伙相互之间交流了一下眼神，余北桦率先开口了。
　　“老师，你说的这一点，我们有想过。”
　　“就像老师你说的，对方有颜有才又有家世，如此优秀，肯定追求多甚多。”
　　“谈过几个男朋友，甚至现在还有秘密男友，都是可能的。”
　　“老师，我们和她们也只是初步交往，有一个熟悉和情感加深的过程。”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任一方觉得不合适，自然就会分开。”
　　“彼此认定对方，就会相互成为唯一，和各自的过去做一个告别。”
　　余北桦这话，得到了朱剑、李天霖和潘济川的附和和赞同。
　　言非凡见他们都挺想得开，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带着潘济川快步前往心外科……
　　早上过九点半，附属医院领导周例会在综合办公楼九层的小会议室召开。
　　有些来迟的陈瑜道了歉，并解释说：“刚和百宁集团的人结算了一笔款子。”
　　“他们和言非凡医生的业务合作，结算了一部分销售分成。其中，归属于我们医院的有485万。”
　　这话一出，在座的刘锦、侯剑峰几人都露出了笑容。
　　这区区不到五百万的款项，对附属医院一年总营收六十几亿的体量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连一天的营业额都比不上。
　　但是，这属于计划之外的收入，附属医院有相当大的支配权限。
　　又临近岁末年关，用钱的地方也多，这近五百万的一笔款项，还是可以解决不少实际问题的。
　　侯剑峰轻笑道：“有了这笔额外收入，我们准备的招待会，可以不用那么寒酸了。”
　　他又看向刘锦，说：“言医生这一年成果丰硕，接连几场规模盛大的手术观摩研讨会，让医院声望也是水涨船高，更是带来了不菲的经济利益。”
　　“只是言医生还是一名住医医，这可与他的实际医术能力严重的不匹配。”
　　“刘书记，我们是不是？”
　　刘锦沉吟片刻，说：“算了，还是按照医院的规定来吧，不要破例了。”
　　“什么时间等那小子完成儿科妇科的深入学习，再考虑他的职称。”
　　停顿一下，他又笑道：“对那小子来说，这个职称已经没了实际意义。”
　　“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医学界的地位，就是一名医学院士也不过如此了。”
　　侯剑峰笑着道：“这倒也是，他现在就是国宝一般的存在，受到各方重视。”
　　“只是，风头太过，难免会招人嫉恨。”
　　侯剑峰透漏道：“周六，百宁集团举办了招待酒会，我代表医院前去参加。”
　　“我从百宁那里了解到，他们赞助的年度十佳医生评选，京城医师协会的那帮家伙，根本就没把言医生评选在内。”
　　“不得已之下，百宁集团就单独设置了一个大奖，颁发给了言医生。”
　　侯剑峰又提议道：“我们是不是也给言医生单独设置一个荣誉？”
　　“我担心，接下来的优秀员工、先进个人等年度评选中，言医生有一定的可能，会因为票数不足而落选。”
　　他语带担心的说：“真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各方面的影响可就不好了。”
　　刘锦点了点头，说：“这种情况，确实需要预防，有些人就是看不得他人优秀。”
　　“以那小子今年的成就和贡献，也确实值得我们医院破例，给他一份特殊荣誉。”
　　“那我们先商议一下，该给那小子一份什么样的荣誉……”
　　在与会领导的热议之中，唯有一人保持了事不关已的安静和独处。
　　他就是医院的纪高官韩向鸿。
　　韩书记已经得到了正式通知，元旦后，他就会离开附属医院。
　　但是后续的安排，却是未定……
　　下午过五点，离开心外科的言非凡，先来到五号住院楼，对王莎莎做了一番检查。
　　苏醒三天的王莎莎，意识正常，逻辑思维能力也不错，只是短时记忆有些缺失。
　　她依然记不起来，自己受伤的那一天，发生的具体事情。
　　还有，她的发音还有些含糊不清，左边身体的感知也有些麻木和迟钝。
　　总体来说，王莎莎的这种身体情况，是相当的不错了。
　　她再调养恢复一段时间，会有更大程度的改善。
　　随后，言非凡来到心外科的会议室，参加次声波共振唤醒研发项目的王莎莎病例治疗讨论会。
　　众人一番恭贺后，言非凡起身发言。
　　“你们的医治过程，我有看过一些视频，这么说吧，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不少。”
　　“举一个具体例子，每一次的探针穿刺，其路径都会发生些许的变动。”
　　言非凡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人，沉声道：“我的老师秦颖医生说过……”
　　“断肢植接，从一开始的断肢保存，到后面的术后恢复、功能康健，大致可分为十个关键环节。”
　　“每个环节，都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完美，百分之九十九，就算顶天了。”
　　“即便我们都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九，但这个环节一一相乘下来，最好的恢复结果，也只有原本的九成。”
　　言非凡停顿一下，缓缓的说：“这个道理，我认为适用任何一位病人的治疗，更可况是大脑这样精细复杂的人体器官。”
　　“任何一个环节的处理，都关系到患者的治疗效果。”
　　“我们只有把每个环节，哪怕再是微小的部分，都尽自己的全力处理好，患者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康复。”
　　“王莎莎的这几次治疗，你们都有旁观，应该晓得，我和邱医生有没有在藏私。”
　　“至于，为什么还会出现唤醒成功率的差别，你们自己多想想吧……”
　　言非凡这话说的不太客气，把这帮年长他二三十岁的家伙，像学生一样教训。
　　但是，他们还得乖乖的听着，谁让言非凡有这个资本呢。
　　治病救人，容不得任何的虚假。
　　医生最终还是要靠真本事说话，谁行谁自然拥有权威……


第913章 吃饱撑的
　　晚上近九点，邱阁回到了位于附属医院半个小时车程之外，滨河左岸小区的家。
　　她一进家门，就见听到动静的老公靳有学，穿着围裙迎了过来。
　　他殷勤的接过邱阁手中的包，又帮她脱掉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孩子呢？”邱阁随口问道。
　　靳有学笑着回道：“大的正在房间里辅导小的功课呢。他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邱阁轻哦了一声，先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放了六道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刚坐下，就见丈夫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出了厨房。
　　“今天炖了乌鸡人参汤。我见你这段时间又瘦了一些，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邱阁轻轻的笑了笑，谢过老公后，和老公一起吃起了晚饭。
　　饭吃到一半，她起身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放在了餐桌上。
　　“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靳有学拿起支票，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老婆，这钱？”
　　邱阁语带跃然的说：“这是百宁医疗科技那边结算给我的部分分成，你放心用就是。”
　　“这么多，竟然有762万？”靳有学有些不敢置信！
　　邱阁解释说：“我之前跟你说过，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国内外大卖，利润比较高，所以，分成也就比较多。”
　　“这还只是结算了少部分。”
　　她用手指敲了敲支票，说：“后续分成全部结算的话，应该还有这数额的四五倍。”
　　“那……岂不是……那岂不……”靳有学一时激动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邱阁嗯了一声，说：“总收入三四千万，是一点没问题的。”
　　“所以呢，你一点不用担心你公司的资金问题，放手去做就是。”
　　靳有学有些颤抖的拿起支票，再次确认了它是真实的后，又把它放在餐桌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婆，我今天特意做了这些菜，又炖了这汤，可不是为了向你要钱的。”
　　“前后赔了近一千万进去，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就不是做生意的那个料。”
　　“我想着要告诉你，趁着这个年关结束公司，我继续做家庭妇男这自己很是擅长，又很有前途的职业。”
　　邱阁微微一怔，问道：“老公，你真决定好了？不怕你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朋友嘲笑你了？”
　　她又补充说：“非凡医疗科技那边，也有我的分成。一年下来，几百万应该是有的。”
　　“老公，有我在，以后你就不用再为公司的资金发愁。”
　　靳有学语带释然的说：“已经决定好了，这钱，更是坚定了我的决定。”
　　“三年时间，足够证明我不合适做生意，没必要再白白的交学费了。”
　　“至于他们的嘲讽……”
　　靳有学呵呵一笑，说：“有一个年赚四五千万的老婆，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他又把目光投向支票，感叹道：“这个言医生可真是厉害啊，医术强的没边不说，连赚钱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
　　“老婆，他带着你一起发大财，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表示表示啊？”
　　邱阁轻笑道：“人家医术比我厉害，赚的钱更是我的七八倍不止，我们怎么表示啊？”
　　她又轻叹着说：“我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在研发项目中尽可能多承担一些琐碎工作，同时多替他教导余北桦那个学生。”
　　停顿一下，邱阁又呵呵笑道：“老公，既然你不开公司了，怎么也得好好庆祝一下。”
　　“嗯，就拿这钱给你买一辆豪车，至少上百万的那种，让你在家人面前倍有面子。”
　　这番话让靳有学的脸色有些变黑……
　　滨海大学院士小区，二十七号别墅。
　　此时此刻，言非凡和余苏叶正在三楼的书房工作或学习。
　　这间书房的面积足有三十个平米，被一张特制的S型长书桌，从中分成了两半。
　　言非凡和余苏叶错对着，坐在半弯书桌前，他们只要稍微一转眼睛就能看到对方，双方一伸手就能来个对掌。
　　余苏叶对这张书桌的设计，很是满意。
　　她和言非凡各占书房一半面积，在学习和工作中，还能看对方几眼解乏，或是面对面做一些探讨。
　　现在，言非凡正在一张素描纸上，绘制段羽的全脸整形术后效果图。
　　既然决定要做美颜软件，还有整容辅助系统，言非凡自然先拿身边之人做模特。
　　忽然间，有推门的声音响起，一身睡衣的言自若走了进来。
　　“房子大了，也不好啊。你们两个躲这里忙碌，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客厅看电视。”
　　“又冷清又无聊！”
　　言非凡头也没抬，问：“段羽呢？”
　　言自若瘪嘴道：“在你那操作间做健身呢，说是这段时间松懈了，需要多做一些身体锻炼。”
　　言非凡哦了一声，随口说：“觉得冷清，就让小舅妈过来住。”
　　“这里的小区环境也不错，也可以去隔壁的大学校园去遛弯。”
　　言自若嘻嘻笑道：“确实可以呢！”
　　“再说，整栋别墅暖洋洋的，就我们几人住，实在是浪费能源，要环保节能呢。”
　　“苏叶，是不是啊？”
　　余苏叶轻笑道：“小舅妈过来住，我自然是欢迎的，杜秋阿姨也会跟着过来。”
　　“我们的晚餐选择，就更丰富了。”
　　就在这时，段羽也来到了书房。
　　她说有访客，来自滨海大学中国语言文学院的一位名叫奚超的副教授，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
　　奚超？
　　言非凡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是上门是客，只得起身前去一楼客厅接待。
　　奚超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男子，戴着边缘很厚的近视眼镜，一身的书卷气息。
　　他妻子相当年轻秀丽，看上去至多三十一二岁。
　　两人的孩子，有七八岁的样子。
　　这孩子不算胖，但看着很壮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言非凡、余苏叶和言自若身上逡巡不停。
　　双方一见面，这位奚超副教授也没啰嗦，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这个儿子，最近半年突然饭后发作胃痛。但做了多次检查，就是查不到病因。
　　说着这话，奚超从随身带来的牛皮纸袋里拿出了一沓检查资料，说：“言医生，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但就是查不到病因。”
　　“今天晚饭后，孩子捂着肚子疼的是满头是汗，在地上不停打滚。”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厚着脸皮冒昧过来向您这位医学天才请教！”
　　言非凡接过对方的检查资料，快速翻看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谎。
　　胃肠道系统，还有消化腺系统该做的检查全都做了。
　　言非凡没看到有异常的检测数据。
　　其他的检查显示，这孩子的心肺功能正常，大脑检查也没有异常。
　　孩子还做过心理咨询，也不是厌学导致的心理应激性痛疼。
　　言非凡问道：“每次饭后都疼痛吗？”
　　“不是！”
　　孩子母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是吃饱了，才会疼。”
　　“有医生说，孩子这是吃饱撑的，再加上对疼痛忍受度低，所以表现出很疼的样子。”
　　“那以后，我们开始控制他的饮食，没让他吃太饱过，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胃痛过了。”
　　“今晚，他自己在饭前偷吃了不少零食，又一次成功的吃撑了。”
　　“他就又痛的躺地上打滚了……”


第914章 关灯睡觉
　　言非凡还看了孩子妈妈用手机拍摄的，小孩子胃痛时发作的视频。
　　视频中，小家伙弓着腰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不停的哭喊着疼。
　　言非凡至少看出一点，疼痛是真实的。
　　小家伙那满脸细汗，呲牙咧嘴的面部痛苦模样，如果是假装出来的，奥斯卡影帝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言非凡还发现了一点，直接询问小男孩。
　　“你没有用手捂肚子？”
　　当一个人的体内脏腑，因为各种原因发作疼痛时，我们总会下意识的用手抓住或按压身体的疼痛位置。
　　然而，视频中小男孩却没有这么做。
　　“体外按压只会让他更疼，起不到缓解作用。”孩子妈妈代为解释了一句。
　　言非凡轻哦一声，让小男孩躺在客厅沙发上，给他做了胸腹的按压检查。
　　他没有检查出异常情况。
　　小男孩也没因为言非凡有时特意的用力按压而疼得喊叫，只是忍着皱了一下眉头。
　　这让言非凡确认，这个小家伙对疼痛的忍耐度，还是可以的。
　　按压检查期间，他同时在脑海中，把小男孩的各种检查信息再一次进行综合分析，把一种又一种的可能性给排除掉。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起来了。”
　　检查结束的言非凡，抬头迎着奚超和他妻子的期待目光，沉吟着说：“就现在情况来看，有一定可能是神经或血管出了问题。”
　　“神经？血管？”奚超重复了一声。
　　言非凡解释说：“他只是在吃的相当饱后，才会发出剧烈的疼痛。”
　　“吃饱后的主要生理改变，就是胃部膨胀变大。”
　　“有一定可能是膨胀的胃，造成胃表层，或是相临的脏腑或身体组织部位，发生某种畸变的血管或神经受到了物理挤压，从而产生疼痛反应。”
　　孩子妈妈质疑道：“言医生，你这个分析也有医生说过类似的，并且还在他的坚持下，给孩子做了腹腔镜微创手术检查。”
　　“但是，并没有检查出问题来。”
　　言非凡看向姐姐，让她带着孩子去楼上参观游玩一下。
　　在姐姐把孩子带上楼之后，言非凡对奚超和他妻子进一步解释说：“腹腔镜检查，只是看到脏腑表面有无病变情况。”
　　“而神经或血管的畸变，一般深藏在胃壁内，或其他脏腑内，腹腔镜是看不到的。”
　　“这需要做开腹手术检查。”
　　“开腹手术？”言非凡的分析，着实吓了这对夫妻一大跳。
　　奚超一脸紧张的问：“言医生，你这个开腹手术检查，一定能查出问题来吗？”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不能保证。”
　　“我只能说，从目前的各项检查数据来看，在一一排除的其他各种可能性之后，深层的血管或神经畸变引发疼痛，是较大可能性的一种推测。”
　　奚超有些失望的说：“也就是说，这个开腹手术，有可能也是一无所获？”
　　言非凡承认道：“确实是如此。”
　　“当前的核磁共振，血管造影等检查，受到精度限制，无法对胸腹部器官做更加精细的探查，有时只能依靠这种创伤性的外科手术，剖开来看看……”
　　奚超和他妻子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带着孩子告辞离开。
　　言非凡能看出，他们带着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去。
　　对此，言非凡也没有办法。
　　他再是天才医生，也不是神，在当前情况下，无法给出明确的诊断。
　　这么一个小插曲消耗了不少时间，言非凡一看钟表，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就在言非凡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之际，钟欣怡打来了电话。
　　“非凡，刚刚与布罗科塔医生进行了确认，他对那一对双胞胎没有意见。”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确定下来了。”
　　言非凡高兴的道：“挺不错的消息。”
　　他又不忘提醒说：“钟姐，和那对双胞胎和还有她们的家人，通过协议把这件事明确下来，别事到临头，再出现变故。”
　　钟欣怡在通话里轻笑道：“这是常规和基本操作，不会出现问题的。”
　　停顿片刻，她又在电话里说：“非凡，国际医院的装修和设备安装，明年二月份就能结束，三月份就能投入运营。”
　　“医护人员的招聘工作，需要启动了。”
　　“非凡，关于整形、创伤、神外，还有门急诊等科室医生，你可有不错的医生推荐？”
　　言非凡推辞道：“钟姐，我在医学界的人缘关系其实不怎么好的，有交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方面的人选推荐，川哥可是比我合适多了。”
　　钟欣怡轻呵一声，说：“他是比你的人缘好，认识的人也多，但是他可没有你的号召力和权威性啊。”
　　“看人的眼光，肯定也是不如你的！”
　　“非凡，你也是医院股东，在人选方面，这段时间一定要多上点心，关注一下。”
　　言非凡应了下来，表示遇到合适的，一定会推荐过去。
　　结束了与钟欣怡的通话，言非凡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看到余苏叶一边轻拍着脸，一边出了洗漱间。
　　言非凡晓得，她这是脸上涂抹了什么滋养液，拍打能有助于皮肤吸收。
　　“真的没必要早晚这么卖力的呵护脸部肌肤，按照自然规律优雅的慢慢衰老，也是一种美，和谐之美。”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口是心非。”
　　“你们男的，即便到了一百岁，最喜欢的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女孩。”
　　“言非凡，你也不会例外！”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忽然想了起来，有一件重要事情还没有问。
　　“那个偏执家伙杜衡，今天有找你吗？”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他上午一个人给我送来了一束鲜花，九十九朵蓝色妖姬。”
　　“我当然没要，还严肃的告诫他，不许再来骚扰我了，我是不会喜欢他的。”
　　言非凡缓缓的说：“估计你这番话，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更能激发他的挑战欲和征服欲。”
　　他沉吟了片刻，说：“我先请人转告他的父母家人，请他们出面约束一下。”
　　“看有没有效果吧。”
　　余苏叶上了床，依偎在了言非凡身边，呵气如兰，“非凡……”
　　言非凡一脸正气的打断道：“今晚好好休息，我如今还在身体恢复期呢。”
　　“你如果不知节制，我们就分床休息。”
　　余苏叶哼了一声，离开言非凡靠在了床头上，说：“我又不是欲求不满的女人，昨晚只是因为有重大的纪念意义，才会那样的。”
　　她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是你自己多想了，我刚才是要跟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言非凡追问道！
　　余苏叶张了张嘴，随即有些羞恼的说：“突然忘了。困了，关灯睡觉……”


第915章 拜访礼物
　　周二，是王川的例行授课时间。
　　段羽送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后，又来到了整形中心，接受了一系列的面部检查。
　　随后，她又来到王川办公室，接受王川、朱剑、贝瑞，还有王川的学生林倩、亓修平等人对她面部的手部检查。
　　段羽一再告诫自己，这是为医学献身，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让这帮家伙一个接一个在自己脸上按摸蹂躏。
　　当然，段羽也不是全无收获。
　　只要忍受一番检查，用时最多两个小时，她就能获得四百元的劳务费。
　　附属医院作为一家科研型医院，基本上每天都需要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人不等的志愿者，来做形式各样的医学试验，或是和医药公司合作的药学试验。
　　相对来说，这种临床试验，医院给出的劳务费，或者试验津贴，还是比较高的。
　　这就有一些人把这个医学志愿者当作了谋生职业，四处寻找临床试验的机会。
　　但是，毕竟是医学试验，难免会有一些身体伤害，或是负面效果。
　　医院是不建议经常性的做医学志愿者，参与各种各样的医院临床试验。
　　至于言非凡负责的这个美颜软件，兼整形辅助系统所需要的志愿者，其需要做的，就是一个面部整容检查，基本上对身体没有多少伤害性。
　　当然，志愿者在做面部识别和面骨扫描时，是会遭受一定的辐射伤害。
　　项目组还承诺和保证，识别的面部数据只会化整为零，抽象为数据库中的分析数据，不会出现泄露和挪做他用的情况。
　　总体来说，做这个项目的志愿者，不失为一个赚取零花钱的好机会。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项目组就决定，优先在内部招募志愿者……
　　近十一点，做完检查，拿到报酬的段羽，回到小红楼的办公室，就见言非凡和石珉教授正在谈事情。
　　她轻手轻脚的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慢慢的欣赏起来。
　　这是段羽用手机拍摄的，言非凡手绘的面部整形术后效果图。
　　图片中的人，几分英气，几分美丽，更有几分熟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段羽看看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手机图片上的这个人儿，是她做梦都想变成的样子。
　　只是，作为一名护卫和保镖，容貌是越普通越大众越好。
　　再者说，这张英气飒爽又美丽的脸，可不是她的收入能够维护得起的。
　　先不说第一次的手术费用，即便言非凡再是友情价，几十万也是必不可少的。
　　后期的日常维护，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涂抹的粉啊，霜啊，液啊等化妆品，自然是不能再用便宜的货色了。
　　而且，用言非凡的话来说，这张脸，每隔两三年，还得做微整形手术来做维护。
　　总之，图片上的这张脸，好看是非常好看，可不是段羽能够负担得起的。
　　“美丽是需要很大成本的。”
　　段羽死心的嘀咕了一句，放下手机，打开电脑，玩起了解压的吃鸡游戏……
　　办公室另一边，与言非凡交谈完毕的石珉教授，站了起来。
　　“非凡，这两个人，根据我这几天多方面的了解，能力和人品都还是不错的。”
　　“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涉及到大额的钱款往来，我也不敢做保证了。”
　　言非凡也跟着站了起来，轻笑道：“能让老师你认可，大概率是错不了。”
　　“老师，我再看一下他们的资料，看能不能最近找个时间，约他们见面谈一谈……”
　　等石教授离开后，言非凡拿起办公桌上的两份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石教授推荐的，负责非凡公益基金管理和运营的两位人选。
　　一男一女，都是三十五六的年岁，都毕业于滨海大学医学院。
　　女的是医学技术专业，本科学历。
　　她如今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医疗用品公司驻滨海负责人，离异，有一个孩子。
　　石教授介绍说，因为工作太累，压力也大，想着换一个相对轻松一些的工作，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男的是一名医学博士，毕业后在外省一家三甲医院做了不到两年医生，就做起了行政管理工作。
　　如今，男的是那家医院的院长助理。
　　石教授介绍说，那家医院最近换了院领导，新来的领导想安排自己人，就与他产生了一系列矛盾。
　　言非凡看过资料后，觉得这两人的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这个面谈时间……
　　这周五就是元旦了，他要和余苏叶一起赶去京城……
　　言非凡思虑片刻，把两人的资料交给段羽，让她联系一下对方，确定一个下周见面的具体时间……
　　晚上近七点，忙完一天工作的言非凡，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就发现小舅妈，还有杜秋阿姨已经搬到了别墅。
　　而且，家里还有一位客人，许真。
　　陪在一旁的余苏叶，嘿嘿笑道：“我和姐姐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元旦拜访礼物，就想到了请许真经理帮忙。”
　　“许经理已经把礼物都给准备好了，非凡，你看看满意不？”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把一个扁平长条精致的木盒子递了过来。
　　言非凡打开盒子一看，发现这是一株品相完好的人参。
　　余苏叶语带跃然的介绍说：“这是年中新发现的一株七十年野生人参。”
　　“许经理神通广大，把它买了过来。”
　　“我爷爷做了近五十年中药材的炮制和采买工作，这株野人参，他肯定会满意的。”
　　余苏叶又轻叹道：“虽然爷爷他一直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第一次上门，我认为重视一点还是比较好。”
　　言非凡点了点头，看向许真，说：“许经理，又让你辛苦了。”
　　许真浅浅一笑，说：“一点不辛苦，满足客户的一切需要，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这时，余苏叶又把一个小笼子递过来。
　　看到里面毛茸茸的小东西，言非凡惊讶出声道：“两只小猫？”
　　余苏叶嘻嘻笑道：“这可是纯种的矮脚猫呢，看看是不是很可爱？”
　　她探进手指逗了逗小猫，又接着说：“在许经理提醒之下，我才从侧面打听到。”
　　“我妈很想养一两只矮脚猫，说是竖起来的大尾巴，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只是我爸不同意养。”
　　“这次我们先斩后奏，直接送两只小猫咪给我妈，我爸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想来，你也准备好了讨好你爸的礼物了？”
　　余苏叶嗯了一声，一指沙发上的一个一米多长的长条箱子。
　　“就是那个，清晚期泾县宣纸一刀。”
　　“我爸从小就练习书法，如今的毛笔字虽然比不上大家，但也相当可以。”
　　余苏叶一脸肯定的说：“这刀老宣纸，绝对能投其所好，送到我爸的心眼里。”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至于我哥，他就简单了。”
　　“我见你有一块百宁医院送的手表，你一直没戴过，送给他就可以了。”
　　言非凡在余苏叶的介绍下，知道除了这特意准备的四件礼物外，还准备了近五十份的燕窝，上好的整支金华火腿，成箱的糕点和水果，作为拜访余家亲戚的礼物。
　　余苏叶又介绍道：“燕窝、火腿、糕点，还有水果，许经理只带过来了一些样品。”
　　“到时，许经理的人会帮我们把礼物直接送到京城，方便我们送礼。”
　　言非凡听她介绍完毕，问：“苏叶，这些礼物，不知那三百万够不够用啊？”


第916章 红颜祸水
　　“用不了这么多钱的！”
　　余苏叶小嘴巴巴的给言非凡计算道：“也就人参贵一点，三十九万。”
　　“两只小猫，九千六。宣纸十二万。”
　　“特级火腿，二千五一支。其他的燕窝、糕点和水果，合计是四千。”
　　“五十份总计是三十二万五。”
　　“这样加起来，一共是……”
　　“八十四万四千六！”言非凡直接报出来一个数字。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还有哥哥的那块手表十万，这样满打满算，算一百万啦。”
　　“怎么样？我没乱花钱？多花钱吧？”
　　这时，陪坐在一旁的言自若开口说：“非凡，我还向许经理预定了一批燕窝、火腿、红酒，还有白酒。”
　　“还向川哥那位做海鲜生意的朋友，预定了一批名贵海鲜。”
　　“都是春节送礼的时候用。”
　　“总费用预计要超过一百万了，非凡你先心中有个数。”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感叹道：“姐，以前我们住在幸福苑的时候，自己做一顿饭超过一百块，就觉得有些奢侈了。”
　　“如今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支出，这变化真的是有些大。”
　　许真轻笑道：“言医生，收入高了，这支出自然也要水涨船高才是。”
　　“像您这样的高收入者，消费不升级，不使劲的花钱，国家经济怎么能持续繁荣呢？”
　　就在这时，小舅妈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了过来。
　　“赶紧过来吃饭，我快饿的受不了了！”
　　言非凡笑着起身，客气的邀请道：“许经理，留下来一块吃一顿便餐吧。”
　　许真是赶紧推辞，并要告辞走人。
　　但在言自若和余苏叶的挽留之下，她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餐桌上，他们边吃饭，边随意聊天。
　　言非凡了解到，许真并不是公司的持有者或是股东，就是一名打工者。
　　她所在的这家公司，背靠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型财团，所以才有足够的关系和资源，能为客户提供细致又周到的服务。
　　小舅妈开口问道：“许经理，你们这家公司服务客户，应该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吧？”
　　许真轻声解释说：“我这边会把客户的详细需求报上去，公司那边会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和报价。”
　　“至于公司能否盈利，还有盈利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言非凡想到自己一行人的千岛湖之行，还有最近的北方大院踏雪之旅。
　　就他们的那个报价，相比提供的一对一周到服务来说，应该是不怎么能赚钱的。
　　这时，言非凡就听许真问道：“言医生，可以向您冒昧的确认一件事情吗？”
　　“你说是什么事！”言非凡随口回道。
　　许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百宁医院的前院长余广元先生，之前是在美国一家肿瘤医疗机构，接受胰腺癌的治疗。”
　　“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余老院长应该是处在了胰腺癌末期。”
　　“但是，最近几次，余老院长出现公众场合时，身体还是相当康健的？”
　　言非凡迎着许真询问的目光，说：“你们收集信息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嘛。”
　　许真笑了笑，说：“主要是余老院长的癌症之事，不算多少的隐秘，只要有心和用心，还是能查到很多有用信息的。”
　　“言医生，余老院长的身体？”
　　言非凡看了言自若一眼，见她也没有什么特别表示，就开口道：“只是表象，暂时压制住了，但只能拖得一时。”
　　许真哦了一声，说：“美国那家医疗机构说，以余老院长的身体情况，最多也就能再坚持一个月。”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余老院长熬过春节是大概率的。”
　　“这可以说是不小的医学成就了。”
　　“想必言医生您在其中的功劳不小吧？”
　　言非凡呵呵一笑，语带谦虚的说：“主要的功劳，不在我！”
　　“是张润研究员？”许真追问道！
　　言非凡又轻笑道：“你们收集信息的本事，确实是不小啊。”
　　许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而聊起了社闻趣事，逗的餐桌上的几人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晚饭结束后没一会儿，许真就告辞了。
　　晚上过九点，在书房工作的言非凡，接到了居住在凤凰山庄别墅区蓝天漆业董事长潘礼荣的电话。
　　“言医生，对不起啊，有负所托，没能完成你交待的事情。”
　　言非凡眉梢一挑，问：“潘先生，杜衡的父母是不管这事，还是约束不了他？”
　　“都是一些吧！”
　　潘礼荣在电话里介绍说：“杜衡从小到大就深受他爷爷奶奶的宠爱，他的父母表示有些管不了他。”
　　“他们还不以为然的表示，杜衡采用的，都是很正常的追求女孩子的手段，让我们不要大惊小怪。”
　　“而且，余医生也没有嫁人，难道不允许爱慕者追求吗？”
　　言非凡轻呵了一声，说：“杜衡家人的态度，我是清楚了。”
　　“潘先生，百忙之中还劳烦你亲自为这样的事情花费时间跑动，非常感谢！”
　　潘礼荣轻笑道：“言医生，言重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用不着说谢。”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言医生。关于杜衡那家伙，我多少也听说了一点有关他的传闻，每次追女孩都说是真爱，但是次次都是始乱终弃。”
　　“不过……”
　　潘礼荣沉声提醒说：“余医生实在是优秀，各方面都非常的优秀，与言医生你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医生的优秀，杜衡的家人只要不是眼瞎，就能看得出来。”
　　“他们或许认为，这一次杜衡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样，遇到了不一样的真爱。”
　　“余医生就是能够让杜衡稳定下来，上天安排的唯一。”
　　“这应该是他们不加管束，甚至是有所纵容的一个重要原因。”
　　潘礼荣又转而说：“杜家经营的房地产公司，这么多年一直深耕滨海市场，没有走上借贷扩大规模的道路。”
　　“所以，这几年虽然房产市场有些低迷，但是杜家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滋润的。”
　　言非凡冷冷一笑，说：“钱多底气足，潘先生，谢谢告知。”
　　“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
　　结束了与潘礼荣的通话，言非凡迎向对面余苏叶的目光，轻哼道：“我算是明白，红颜祸水是怎么一回事了。”
　　“长的太好看了，麻烦总是不找自来。”
　　余苏叶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故作羞涩的说：“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没有办法啊。”
　　“再说，这不都便宜你了吗？”
　　余苏叶见言非凡起身，又问：“非凡，你不会现在就要去教训那个家伙吧？”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又不傻，不会冲动行事。我去找段羽，让她通过她的关系查一查杜家的底细。”
　　言非凡来到一楼的操作间，就见段羽正在哼哧哼哧的举哑铃锻炼身体，身上衣服都被浸湿了不少。
　　“段羽，需要什么健身器材，你就去买，费用算我的。我们也可以适当的锻炼锻炼。”
　　言非凡给了甜头后，又询问道：“段羽，能不能让有关部门深挖一下杜衡一家人和他们家企业的黑料？”
　　“最好是违法乱纪的事实。”


第917章 第一次上门
　　时间如白驹过隙，滑过周三，又转过周四，来到了周五上午过九点。
　　乘坐飞机抵达首都机场的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三人，背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来到出港口。
　　言非凡再次见到了那辆熟悉的凯迪拉克商务车，还有前来迎接他们的余川柏。
　　“欢迎来到京城！”
　　余川柏一边帮着往车上搬运行李，一边诉苦道：“我大半夜的乘坐飞机先回了家，睡了没四个小时，就又来机场接你们。”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余苏叶一脸嫌弃的哼道：“谁稀罕你来迎接我们？你这样搞成疲劳驾驶，我和非凡还得担心自身的安危。”
　　“段羽，你来开车……”
　　余川柏很高兴的坐在了副驾驶位，扭头对坐在后面的余苏叶和言非凡道：“友情提醒，我出门前，家里可就来了不少亲戚。”
　　“非凡，你要做好被当作大熊猫参观的心理准备。”
　　言非凡呵呵一笑，故作轻松的问：“有红包拿吗？”
　　“红包？你是指见面钱吧？”
　　余川柏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好像风俗是女方去男方家，是有见面钱的。反过来，男方去女方家，就没钱拿。”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察觉到手被余苏叶给握住了。
　　“非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余苏叶安慰了一句，又转而介绍说：“现如今，我们余姓族人大多居住在二环内的精诚苑小区。”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百宁集团与一家地产公司合作，对我们原来居住的老小区进行拆建而成。”
　　言非凡再次哦了一声，就见副驾驶座上的余川柏又把脑袋转了过来。
　　“我们余家还在市区拥有三套四合院，一套三进的，两套两进的。”
　　“产权都归属在百宁集团，不归个人。”
　　言非凡明白，在京城拥有一套四合院是什么概念，不禁感叹道：“不愧是有传承的大家族，底蕴深厚啊。”
　　余川柏又略带显摆的说：“那三进四合院被装修成了集团的招待会所。”
　　“一套二进四合院，是我们余家的宗祠，另外一套是大爷爷一家住着……”
　　一路之上，余家兄妹对言非凡介绍余家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有家族趣事，让旅途显的不那么漫长。
　　近上午十一点，车子终于开进了一座略显年代感，栽种有不少大树的小区，停在了一栋十一层的楼房前。
　　言非凡注意到，车子还未停稳呢，楼门洞里就迎出来了十余人。
　　他就认识其中一人余南星，其他的都是比他年轻不少的青少年，以少女居多。
　　“不用紧张，除余南星之外，其他的都是同辈的堂弟堂妹，还有表弟表妹！”
　　余苏叶轻声介绍了一句，拉着言非凡的手就下了车。
　　言非凡这一下车，就发现除余南星迎上前外，其他的家伙们都驻足不前，目光倒是一点不遮掩的审视打量言非凡。
　　余南星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后，转头瞪了他们一眼，说：“言大医生的网上照片和视频，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真人就都不认识了？”
　　“还不都赶紧的过来，帮忙搬东西。”
　　随着他这话，这帮青少年嘻嘻嘻笑笑的快步过来，帮着拿包，拖行李箱。
　　有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围住了余苏叶。
　　“姐，姐夫很帅气呢。”
　　“表姐，你真有眼光，找到了一个又英俊又有本事的男朋友。”
　　余苏叶是一脸的嘚瑟，“那是当然啦。”
　　“我余苏叶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我的男友自然也要是最厉害，最优秀的……”
　　言非凡在众人的簇拥中进了楼洞，进了电梯，来到九楼。
　　出了电梯后，言非凡发现，在电梯门前迎接之人的层次，显然又高了一等。
　　有百宁医院的院长余佑海，余苏叶的妈妈苏茹，还有几位同年龄段的年轻人。
　　简单寒暄了两句，言非凡就被请进了暖气腾腾，满眼是人的房间。
　　客厅面积着实不小，至少有四十平米。
　　只不过到处都是人，还交头接耳的对自己评头论足，言非凡心中就产生了一种来到了集市，被当作猴子围观的感觉。
　　这让他是满身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有个威严声音响起，“好了，都安静一下！”
　　随着这话，大厅的声音就像是积雪遇到了沸水，快速的消融不见。
　　说话的余家老爷子，站了起来，说：“今天是小言第一次上门。”
　　“他人到了，你们也都见了，就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苏叶丫头会带小言一一拜访的。”
　　余老爷子发了这话，客厅的人就纷纷告辞走人，很快就留下了包括余老爷子、余佑海、余南星，还有余苏叶的爷爷、父母、准嫂子，舅舅和舅妈等在内的十几人。
　　客厅重新恢复了宽敞，这让言非凡感觉舒服了不少。
　　接下来，他在余苏叶的指引之下，拜见苏叶的爷爷。
　　对这位闻名许久，高瘦清隽，面无表情，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头，言非凡尊敬的喊了一声“爷爷”，然后从余苏叶手中接过长条扁木盒，欠身给这老头送上了带来的礼物。
　　余老头脸上挤出一点笑意，接过木盒，又随手打开。
　　“咦，这人参……”
　　余老头眼睛瞪大了不少，把木盒凑近了眼前一些，仔细的看了看。
　　“这人参，我还有印象，前几个月百宁堂的人前去购买，听说被他人买走了。”
　　“原来那人是你！”
　　言非凡老老实实的说：“我也是最近通过关系，从他人那里辗转买来的。”
　　坐在一旁的余老爷子，也凑过来看了看人参，颔首道：“保存的相当不错。”
　　“老三，这人参，你现在用上正合适。”
　　余老头合上木盒的盖子，对着言非凡轻轻的点头道：“有心了。”
　　这时，有怯怯弱弱的小猫叫声响起。
　　余苏叶赶紧的把包裹着保温层的小笼子取过来，撕掉了保温层。
　　“妈，妈，矮脚猫，两只，喜欢吗？”
　　“哎呀，我真是太喜欢了。”
　　苏茹一把接过小笼子，满眼放光的盯着里面的两只胆怯的小猫，语带兴奋的说：“我一直都想养猫呢。”
　　“可是你爸就死活的不同意。这一下，他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啦。”
　　说着这话，苏茹还挑衅了瞅了一眼一脸郁闷还有无奈的丈夫。
　　余苏叶也适时道：“爸，你也有礼物。”
　　言非凡也不用暗示，赶紧的取出礼物，拿到了余佑澎近前，说：“叔叔，这是一刀清晚期宣纸，希望您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余家老爷子开口道：“小言，把宣纸拿来我看看。”
　　言非凡目示了一下余佑澎，得到了他的许可后，把宣纸交给了余老爷子。
　　余老爷子小心的打开包装，又小心翼翼检查了宣纸，很是满意的道：“质地绵韧、光洁如玉，确实是泾县有不少年头的宣纸。”
　　“佑澎啊，这么好的宣纸，你来用纯属浪费，归我了。”
　　“回头，你去我那拿十刀上好宣纸用。”
　　余佑澎有些着急的说：“大伯父，我用怎么就浪费了呢？我好歹也是区书法协会的会员，你可是什么书法会员都不是。”
　　余老爷子语带鄙视的说：“我那是不屑去评选，就你写的那毛笔字，一点韵味都没有，匠气十足……”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终，余老爷子忍痛割让了十张宣纸给余佑澎。
　　余老爷子数出了十张宣纸后，又对言非凡招手道：“小言，我给你号号脉。”
　　“我看看这段时间，你恢复的如何……”


第918章 无形影响力
　　在众人的关注之下，余老爷子一脸郑重的给言非凡把起了脉。
　　言非凡晓得，这位老爷子有说话大喘气的毛病。
　　等老爷子给自己的左右手号好了脉，言非凡直接开口道：“老爷子，您就直接说，我的情况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就行！”
　　被打断思路的余老爷子，摇头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可真够心急的。”
　　停顿片刻，他说出了两个字，“略好！”
　　这两个字，让言非凡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自己身体的如今情况，作为医生的言非凡，也是有所察觉的。
　　但这一刻得到老专家的确认，他还是有身心一松的感觉。
　　余老爷子缓缓说道：“相比上一次号脉，你的身体状况，是又好转了一些。”
　　“但是，还需再接再厉，好好休养。太耗心力的事情，能避免就尽量的避免。”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爷子，这方面，我已经是多多注意了。”
　　他本还想问一下床第之事，要不要适当的控制一下，但是眼前这么多人，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按在了心里。
　　这时，余佑澎开口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酒店吧。”
　　“在餐桌上，边吃边聊……”
　　众人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余苏叶家。
　　不过，余老爷子一贯注重养生，不太喜欢酒店那种调料多多的饭菜，没有随他们一起前往，而是拿着宣纸乘车回了自己的家。
　　要前往的酒店有些距离，众人分乘三辆车过去。
　　言非凡、余苏叶、余佑海，还有他协和医学院大学二年级在读的儿子余寒水几人，一起乘坐段羽驾驶的凯迪拉克商务车。
　　待车子启动后，余佑海解释说：“非凡，大伯父他一向很少在外面吃饭。我们都习惯了，你不用多想！”
　　言非凡轻笑道：“我可没有多想。”
　　他又接着说：“没想到老爷子的书法那么好，这次说什么也要求上两幅字，回家挂在书房里好好的欣赏。”
　　余佑海呵呵笑道：“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老爷子可是很少给他人题字的。”
　　言非凡立时有了斗志，说：“物以稀为贵，更要厚着脸皮求上一求了。”
　　“哎，苏叶，你的面子大不大？”
　　余苏叶摇摇头，说：“大爷爷只是看起来和煦可亲，但是对人对事相当严格，我们在心里都有些怕他的。”
　　余佑海轻呼出一口气，道：“其实不光你们小辈，我们也是有些怵老爷子。”
　　“海叔，你都是一院之长了，还怕大爷爷？”余苏叶有些惊奇。
　　余佑海轻笑道：“在学堂读书时，被打手心教训怕了。”
　　“这属于童年阴影，可不是我当了院长就能消除的……”
　　闲聊了没一会儿，他们乘坐的车子，就跟着前车开进了五星级的四方大酒店前的停车场。
　　现在正是饭点，停车位有些不好找。
　　段羽开着车子来到停车场的深处，才看到了前方有一辆车子正在离开停车位。
　　段羽踩了一下刹车，准备等那辆车子完全开出来，就把车子开进停车位。
　　就在那辆车开走之际，有一个人穿着长靴和毛衣的艳丽女孩，跑进了停车位，张开双臂，示意这个车位，她占了。
　　这可把余苏叶几人，给气坏了。
　　太没素质了啊。
　　余苏叶，还有坐在副驾驶位的余寒水，率先开门下车，就要前去理论。
　　不过，占车位的艳丽女孩也不是孤家寡人，跟在凯迪拉克商务车屁股后面的一辆奔驰大G，也跑下来了一男一女两名青年。
　　余佑海见状，降下车窗，说：“苏叶，寒水，算了吧，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争吵，显的我们也没有素质。”
　　言非凡也赶紧的下了车，说：“苏叶，回来，我们再寻一个车位就是。”
　　余苏叶见余佑海和言非凡都这么说了，瞪了一脸得意的艳丽女孩一眼，就要愤愤的转身而回。
　　只是，下一幕发生的事情，却让余苏叶有些惊讶。
　　从大G下来的男青年，伸手揪住了艳丽女孩的耳朵，就把她给拽出了停车位。
　　这个男青年还朝余苏叶几人欠身道：“对不起，是我们无理，这个车位是你们的。”
　　被揪住耳朵的艳丽女孩，在短暂的发懵后，直接就像小豹子一样爆发了。
　　她先是一甩头，把耳朵挣脱出来，然后抡起小拳头就朝男青年身上砸个不停。
　　同时，艳丽女孩嘴里还吼吼道：“小四，反了你了，竟敢揪我的耳朵。”
　　这一幕，言非凡感觉极为熟悉，似曾发生在姐姐和自己身上。
　　开车的段羽，干脆利索的把车子停进停车位，关火下车锁门……
　　言非凡一行没与大G下来的三人都过多牵扯，直接走人。
　　他们在酒店门口，与余佑澎、苏茹等人汇合，一起进了酒店大厅，走楼梯到三楼，步入一间装修奢华的大包间。
　　言非凡刚刚了解到，这间酒店也是余川柏三周后举行婚礼的地方。
　　他落坐后，随口问道：“百宁集团不是有自己的四合院招待会所吗？”
　　“婚礼怎么不在四合院会所举行？”
　　言非凡这话语一出，就立马察觉到包间的气氛瞬间一冷。
　　他目光转向身边的余苏叶，小声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未等余苏叶开口，余佑海轻声笑道：“非凡，四合院会所那里，地方不太宽阔，不太适合举办像婚礼这样的大型活动！”
　　他的话音未落，坐在主位的老头余广泉就冷哼了一声，语带不满的道：“这件事不需要遮遮掩掩，主要是川柏还不够资格使用那里，只能是退而其求次的定在这家酒店了。”
　　余苏叶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小声解释说：“我家在余家的地位和人缘关系，你也是知道一些的。”
　　言非凡心中恍然。
　　余佑海有些讪讪的一笑，说：“三伯父，此一时彼一时，这些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去谈了，要着眼未来。”
　　“非凡的到来，让我意识到一件事。”
　　余佑海目光投向余佑澎，问：“佑澎哥，你们为川柏的婚礼，预订了多少桌酒席？”
　　余佑澎回道：“三十桌，女方十五桌，我们这边十五桌。”
　　余佑海摇头道：“少了，太少了，佑澎哥，嫂子，你们至少还得再增加十五桌。”
　　余佑澎若有所悟的看了言非凡一眼，说：“也是啊，今天上午，我们家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热闹。”
　　苏茹插言道：“只是我们定下的宴会厅有些小，摆不下这么多席面啊。”
　　“这个时间节点，再换很大的宴会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余佑海沉吟片刻，说：“这样吧，午餐后我就和四合院会所负责人商议商议，看那边能不能把日程安排，适当调整一下。”
　　这话让余佑澎和苏茹心生万千感慨，不约而同的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
　　这个准女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他什么都没做，这无形影响力就可以让家族决策层转向讨好自己一家人。
　　这时，余广泉轻拍了一下餐桌，说：“彼时倨，此时恭？当我们没脾气吗？”
　　“不去，四合院会所那边八抬大轿请我们去，也不去！”
　　“川柏的婚礼，就在这酒店举行了。”
　　余佑澎就是面露苦色和无奈。
　　得，这一位的犟脾气又发作了……


第919章 吵架
　　鉴于犟老头余广泉态度强硬的反对，调换结婚酒店的事宜暂时搁置，大家转换为轻松的话题一边闲聊，一边吃吃喝喝。
　　言非凡看得出来，余川柏的未婚妻对此事有她自己的想法。
　　在餐桌掩护下，她没少对余川柏的腰肋部位表达强烈意见。
　　对这种事情，言非凡不打算掺合，就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品尝美食之上。
　　不得不说，鲁菜作为八大菜系之首，真的是名符其实。
　　服务员端上来的每一道菜品，可以说都是色香味形俱全。
　　言非凡每一次的品尝，都没有让舌头上的味蕾失望……
　　在菜品上了一多半之际，包间里不请自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身高马大的锅盖寸头男子。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在停车场和余苏叶有过些许冲突的两女一男。
　　锅盖头手中端着一杯二两的白酒，目光直接看向言非凡，轻轻的欠了欠身。
　　“言医生，舍妹有些娇惯任性，在停车场做的事，很不礼貌。”
　　“我代她向您代价！”
　　“一切，都在酒中了。”
　　说着这话，锅盖头举起杯中酒，朝言非凡，还有餐桌中的余广泉、余佑海等人示意了一下，直接来了一个一饮而尽。
　　对于这位锅盖头男子，言非凡搜索了一下记忆，没有找到一点印象。
　　言非凡站了起来，面对对方用自罚一杯白酒的方式来道歉，含糊着说：“您客气了，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无需如此！”
　　锅盖头呵呵一笑，说：“再小的事情，做错了，也是做错了，就该道歉。”
　　他又从艳丽女孩手中接过一瓶茅台，上前一步放在了餐桌上。
　　“小小赔礼，不成敬意！”
　　锅盖头又拱手道：“言医生，还有各位，请慢用，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这个家伙就干脆利索的带着三人离开了包间。
　　言非凡重新坐下，面对众人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说：“这几人，我都不认识！”
　　余川柏拿起对方送的茅台，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说：“十五年的精品茅台，市场价在九千上下。”
　　余佑海沉吟着说：“非凡，他认识你，还特意因停车场那件小事过来赔礼道歉，他很可能是你医治的某一位患者的家属。”
　　他又轻笑道：“非凡，你再工作三五年，基本上就是朋友遍天下了。”
　　“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隆重招待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我可不奢望能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只要不被人骂，不被人打，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可是知道，自己在网上的名声，是不怎么好听的。”
　　在网络上，始终有一撮人在黑言非凡。
　　大肆说他空有医术没有医德，看病死要钱，对患者漠不关心，生活奢侈，男女关系混乱什么的。
　　言非凡很少有空闲上网关注这些抹黑他的信息，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他清楚，一直有这样的事情，而且最近这段时间，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余佑海劝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你这一年，风头太过。”
　　“非凡，你的为人和行事，和你共过事的人，你的患者们都清楚，日久见人心，无须在意那些非议。”
　　余佑澎也插言道：“非凡，岁末年初，可是各种荣誉评选的高峰期。”
　　“不排除有人故意的给你使坏。”
　　言非凡嗯了一声，笑着说：“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心理阴暗，满肚子的嫉妒恨。”
　　“我越是不在意，越是有成绩，他们越是难受心气难平，我早晚让他们一个个的郁郁嫉恨成疾，早点入土为安。”
　　他这话，直接逗的餐桌上的一位少女噗呲一笑。
　　余苏叶的表妹，十六岁的苏音，捂了一下嘴，绷着笑问：“表姐夫，听说你一台手术收费就高达三五百万？”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有些类型的手术收费标准是这样的，甚至还有更高的。”
　　苏音眼睛瞪的大大的呀了一声，又语带跃然的问：“表姐夫，姑姑说，你在一年之内就赚下了十个亿的身家，是不是真的呀？”
　　这话让苏茹有些讪讪，赶紧的给这个好奇的小侄女，丢了个警告眼神。
　　问题是，苏音如今的注意力全在言非凡身上，压根没接收到来自姑姑的告诫。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身家多少，真没具体算过，不过肯定没有十个亿这么多。”
　　余佑海接过了话，说：“我透漏一个你们可能已经知道的消息。”
　　“明天，非凡会和百宁集团签署协议，协议签署后，非凡就会正式成为百宁医疗科技的股东，拥有两个点的股份。”
　　特意停顿了一下，余佑海缓缓的说：“多家权威的投资机构，给百宁医疗科技的当前估值，是四百五十个亿。”
　　苏音直接哇哇了两声，一脸兴奋的说：“两个点，四百五十亿，这就是九个亿了。”
　　“表姐夫，你就会骗人！”
　　言非凡浅浅笑道：“股份这东西，就是纸面财富，只能变现成真金白银后，才能算是自己的真实财富。”
　　苏音哼哼一声，说：“表姐夫，你不要以为我还是高中生就不懂。”
　　“股份这东西，我知道可以向银行质押借贷，是能比较容易的变现流通的。”
　　苏音这话，引得众人一片轻笑声……
　　近一个半小时后，吃饱喝足的众人散了酒席，再次回到了精诚苑小区。
　　言非凡和余苏叶就看到了一辆冷藏小货车停在了余苏叶家所在的楼下。
　　这是他们买的五十份拜访礼物送到了。
　　接下来，言非凡在余苏叶的带领，还有段羽的陪同之下，开启了拜访之旅。
　　好在余苏叶家比较亲近的亲戚，大多都住在精诚苑小区，言非凡不算多费腿。
　　但是架不住这亲戚数量有些多，一家即便只待上五六分钟，也得好几个小时。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晚饭也没回来吃，就在余佑海家赶上饭点，接受邀请一起吃了顿相当丰盛的便饭。
　　晚饭后，他们又开车出去，主要去拜访了余苏叶的姥爷姥爷、舅舅等那一边的亲戚，还有几户不住在精诚苑的余家亲戚。
　　这一圈折腾下来，再回到余苏叶在精诚苑的家，已经是晚上近十点了。
　　一进家门，言非凡就敏锐的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他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就看到余川柏轻手轻脚的从他卧室溜了过来。
　　他来到近前，压低声音说：“晚上，妈和爸，还有爷爷吵架了，很厉害的那种。”
　　他又补充说：“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我婚礼的安排一事。”
　　余苏叶一脸担心的问：“咱妈呢？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呢？”
　　余川柏摇摇头，紧接着难掩兴奋的说：“苏叶，你肯定没想到咱妈吵赢了。”
　　“你是不知道，咱妈这次吵架有多威武。爷爷直接被气的离家出走了，咱爸也跟着一块出去了……”
　　话语间，苏茹就从主卧走了出来。
　　她先是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脸带笑容的说：“非凡、苏叶、段羽，你们回来了，肯定又累又饿了。”
　　“那个，卤做好了，面条也擀好了。”
　　“我这就给你们煮面条去……”


第920章 简单粗暴
　　余苏叶一边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打卤面，一边偷偷的观察母亲的神色。
　　她就发现母亲的眉目之间，没有郁结伤心，反而有扬眉吐气的喜色。
　　余苏叶安心不少，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妈，你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把爷爷和我爸都给气的离家出走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
　　苏茹有些自得的轻轻一笑，说：“以前，我是为了你和川柏，才对他们两个忍气吞声的，不愿和他们一般见识。”
　　“今天，我忽然发现……”
　　“川柏在滨海工作很好，发展的挺顺利，也很快要结婚了。”
　　“而苏叶你……”
　　苏茹满意的瞄了一眼坐在女儿身边慢慢吃面的言非凡，说：“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你们两个如今都能够自强自立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无须再忍他们爷俩，受他们的气了。”
　　苏茹一脸不屑的说：“大不了一拍两散，不伺候他们了，我还能落一个一身清闲。”
　　停顿一下，苏茹又确认的问：“哎，我和你们的爸真离了，你们两个不会不管我吧？”
　　余川柏赶紧咽下嘴里的面条，表态说：“宁要乞丐娘，不跟皇帝爹。”
　　“妈，你可是我和苏叶的亲妈，我们在任何条件下，都不会不管你的。”
　　余苏叶也用力点头道：“妈，你在京城过不下去，就跟我回滨海。”
　　“你也知道，我们搬到了别墅新家，地方够大，有你住的地方。”
　　苏茹一脸欣慰的说：“你们两个还算有良心，不枉我这么多年为你们委曲受气。”
　　她坐直了一些身体，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你爷爷，还有你爸，不接受我的改变，那就只能分开过了。”
　　“反正，我不会再任他们呼来喝去了。”
　　余苏叶和余川柏对视了一眼，转而小心的问：“妈，我爸和爷爷这个点都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和哥哥出去找一找？”
　　“怎么也得确认一下他们在哪里吧？”
　　苏茹轻呵一声，说：“找他们干什么？是他们自己主动离开的，又不是我赶走的。”
　　只不过片刻后，她又说：“你们那个爸发来信息，说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今晚上不回来了。”
　　苏茹又语气一软，语带唏嘘的说：“你们爷爷闹腾了大半辈子，如今晚上出了家门，连个投奔收留的亲朋都没有。”
　　“说起来，他也够可怜的。”
　　苏茹轻叹了一声，说：“就让他们爷俩在酒店好好的反省反省吧。”
　　“反正，这一次他们不同意把婚礼地点改在四合院会所，我是绝不会妥协的。”
　　苏茹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说：“非凡，你这次送来的糕点和水果，都很好吃呢。”
　　“尤其那水果，比我买的那些号称名优特品的同品种，都要好吃了不少呢。”
　　言非凡还没开口介绍呢，余苏叶就接过了话，兴致勃勃的说：“妈，箱子里的六种南方水果，全都来自它们最好吃的原产地。”
　　“它们通过无公害方法种植出来，再经过优中选优的挑选，自然最是好吃啦。”
　　“至于糕点，也都是南方最有名的糕点师父用最上等的材料，制作出来的。”
　　苏茹哦了一声，说：“苏叶，按照你的说法，它们应该都属于特供了。”
　　“所以，才比市面上的都要好吃很多？”
　　余苏叶含糊着说：“是不是特供不清楚，反正是优品中的优品。”
　　“是非凡费了不少人情，才请一位神通广大的朋友给搞到的。”
　　苏茹看向言非凡，说：“非凡，你这次过来是真的用心了，我很开心。”
　　“苏叶以后跟着你，我也放心了。”
　　言非凡心虚的笑了笑，说：“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我不会让苏叶受委屈的。”
　　他又在心里嘀咕，我也没那个实力让她受委屈啊，她一个人能打我三个。
　　苏茹对言非凡的表态很是满意。
　　她又想到了一点，关切的问道：“名单上的那些亲戚，你们今天都拜访完了？”
　　余苏叶说：“就差大爷爷那里了，我们明上午就去他那拜访。”
　　她又像小女孩一样娇声道：“妈，这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我和非凡楼上又楼下，这里跑来那里跑去的，我的腿都溜细了呢。”
　　“快累死我了！”
　　苏茹一脸宠溺的笑道：“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吃完面，你们就洗漱休息。”
　　“明天事情不多，也不用早起，你们就好好的休息一晚……”
　　余苏叶的家是大平层，面积可不小，足有二百平米，五室两厅三卫。
　　以言非凡和余苏叶现在的关系，他们两个自然是一起睡在余苏叶的闺房里。
　　段羽就需要克服一下了，需要睡在书房一张临时铺好的气垫床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过十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带着礼物，来到了余老爷子所住的二进四合院。
　　四合院位于一片闹中取静的平房区，还能看到从别家院子里冒出来的，宛如华盖的一二十米高不知名的古树。
　　言非凡走进青砖铺地，角落空地栽有一人多高花树的四合院，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中药味道。
　　他随着余苏叶，穿过院子，直接来到一间宽敞又暖意融融的房间，见到了余老爷子，还有他带在身边培养的亲孙子。
　　同时，还有房间里的两位客人。
　　这两位客人应该是一对父子，言非凡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了儿子身上。
　　这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实在是太瘦了，说是骨瘦如柴也不过如此！
　　他那细细的脖子支撑着大大的脑袋，言非凡都有些担心，京城这冬天的大风，会不会把他的脖子给吹折了。
　　这对父子见主人家有亲戚来访，自己的事情也办完了，就趁机告辞离开了。
　　言非凡和余苏叶把带来的礼物奉上，又说了几句寒暄之语。
　　余老爷子应对了几句，就直接道：“我知道你们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留你们了。”
　　“你们可以回去了。”
　　连杯茶水都没给喝，就开始赶人，这也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吧。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也直接说：“老爷子，我刚搬了新家，书房和客厅还缺了一些装点字画。”
　　“老爷子您擅长书法，就随便给我七八幅字，让我拿回去欣赏欣赏呗？”
　　余老爷子倒也干脆，直接回道：“没有！我那些字都是自娱自乐，不登大雅之堂的。”
　　言非凡直接顶道：“老爷子，您既然是自娱自乐，完全没必要用那么贵的宣纸啊。”
　　“您老昨天拿回来的宣纸，可是一千二百元一张，真心不便宜呢。”
　　余老爷子就乐了，说：“你这个小子，这是心疼了，想从我这占点便宜回去啊。”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老爷子，那么好的纸，自然要配上更好的字或画，还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是啊。”
　　“您老自诩书法不弱名家，这自己说了可是不算的，需要他人认可了才行。”
　　余老爷子淡淡一笑，说：“你这小子，连这么粗劣的激将之词，也用得出来，枉有天才之称啊。”
　　“小子，我也是有几位书法家朋友的。”
　　言非凡讪讪一笑，又接着说：“老爷子，苏叶可是您的孙女，将来您总得送我们一些祝贺礼物吧？”
　　“不如先提前送了，就用书法作品？”
　　余老爷子看着言非凡，就有些无语。
　　他沉默片刻，说：“想要我的字，也行，先替我解决一个问题。”
　　余老爷子不等言非凡追问，又接着道：“刚才离开的那少年，是一位早产儿，先天不足。生下来就一直补，却是越补身体越差。”
　　“他现在的样子，你看到了，瘦弱的令人可怕。他现在的情况是，体内淤积了大量的药物毒素，再不清理解决，会出大问题。”
　　“但他身体状态很差，虚不受补，用你们西医的话来说，营养吸收功能极差。”
　　余老爷子轻叹道：“如果徐徐图之，不是一两年就能解决的，中间出点问题，人很可能就没了。”
　　“但是用猛药，他的身体又承受不住。”
　　“言小子，你可有在短时间之内，让他的身体快速强健之法？”
　　言非凡思虑片刻，笑道：“老爷子，他的情况属于胃肠道消化吸收功能极差，确实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调养恢复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越过消化吸收这个中间环节，直接给他静脉注射营养液，补充他身体所需，给他育肥增肥。”
　　余老爷子听到这话，就是一个愣怔，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似乎可行……


第921章 妥协
　　虽然言非凡出的营养液静脉输入的方法，获得了余老爷子的初步认可，但是老爷子的书法作品，还是没能拿到。
　　用余老爷子的话来说，还需要通过实践做进一步验证是否真的有效。
　　这样一来，至少要拖两三个月的时间。
　　言非凡还想继续争取一下。
　　但是，余老爷子脸色一肃，一点也不客气的把他给赶走了。
　　这让言非凡有些愤愤。
　　他心里还憋着一个关于欢好频率的问题，没来得及问呢。
　　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离开了余老爷子所住的四合院，又乘车直接来到了百宁集团的三进四合院会所。
　　这座四合院挺气派，红漆实木正门就位于一条大马路上。
　　一进正门，言非凡就仿佛来到了春天。
　　有股股暖意萦身不说，小花坛里栽种的草木，还都是绿意盎然。
　　在穿堂过院中，言非凡还在庭院里看到了几株不应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鲜花。
　　余苏叶告诉他，这座四合院的院子下面，也铺设了地暖。
　　即便到了数九寒天，在庭院里开展各种活动也不会觉得冷。
　　“这里的房间都用起来，再加上几个庭院，摆下百桌酒席是绰绰有余的。”
　　余苏叶耿耿于怀道：“这里没少举办过婚庆、生日宴等大型活动，之前就是故意为难，才不让哥哥在这里办婚礼。”
　　言非凡劝说道：“想开点了，逢高踩低之类的事情，再是正常不过。”
　　“当年我和姐姐寄居在外公外婆家，同情怜惜者有之，但是更多的还是鄙视看不起，说话阴阳怪气的。”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看到余佑涟、余佑海领着几人，从前面正堂迎了出来。
　　言非凡与对方寒暄几句，随之步入正堂，入眼的是一水的红木家具，装饰的也是古色古香，仿制明清式样的会客厅。
　　因为前两日双方就商议好了入股条件，言非凡接过余佑涟递过来的协议书，快速翻看了一遍，发现与之前商议的条件完全一致后，就爽利的在协议书上签署了名字。
　　该协议主要约定，言非凡放弃在百宁医疗科技现在和将来所有的，在智能手术机器人、次声波共振发生仪和多功能多轴变向手术臂三个仪器设备的分成收入，换得百宁医疗科技百分之二的股份。
　　该股份在未来的五年之内，作为持有人的言非凡，未经百宁集团的书面允许，不得进行转让、质押等操作。
　　五年之后，百宁医疗科技如果还未能上市，百宁集团承诺，将会以不低于六个亿的价格，回购言非凡的所有股份。
　　双方签署完协议后，拍了几张纪念照，随后进入了中国最传统的感情加深环节。
　　吃饭喝酒！
　　餐厅就设在会客室的隔壁，也是古色古香的装修装饰。
　　余佑涟介绍道：“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是宫廷菜，主厨可是御膳传人，为了今天这一餐，他可是两天之前就做了准备。”
　　言非凡一脸期待的说：“那我可要好好的品尝一下大师的手艺了……”
　　服务生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一道汤。
　　每人一个热腾腾的小瓦罐。
　　它名叫九珍汤，说是这里的看家名菜，用十余种珍贵的食材，用小火煨了十二个小时才成。
　　冬天喝这个汤，滋阴补阳，非常大补。
　　“用了十余种食材，又这么大补，为什么不叫十全大补汤啊？”
　　言非凡说笑了一句，接着用汤匙舀了一勺看上去相当清亮的汤，送入口中。
　　他不由的眼睛一亮。
　　香浓润滑不说，这汤甚至有了胶的质感，带来了些许咀嚼之感。
　　言非凡不再说话，喝个不停。
　　等这灌汤全部入了肚，他就感觉有暖而不燥的热意，从胸腹向四肢百骸散去。
　　它让潜藏在身体内的些许寒意，是一扫而空，全身慰贴舒服的很。
　　言非凡忍不住开口赞道：“味道好，入肚后舒坦的很，不愧是看家名菜。”
　　余佑涟轻笑道：“这道汤，我们也是难得喝上一次，今天可是借了你的光了……”
　　接下来，言非凡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珍馐佳肴，什么叫舌尖上的盛宴。
　　服务生端上来的每一道菜品，名字都起的很有文化传承韵味不说，色香味也都是一顶一的呱呱叫。
　　这也让言非凡有些恍然。
　　社会上那些真正厉害的大厨师，就如同那私房菜馆的罗建军，大多被有钱人收入囊中，成为了他们的私家厨师。
　　“这有钱就是好啊。”
　　言非凡暗自感叹了一声，思忖着自己算不算是真正的有钱人呢？
　　私人厨师？私家游艇？私家飞机？
　　这赚钱的道路上，真是永无止境呢！
　　这一顿丰盛又美味的午餐，他们几人也不是光吃吃喝喝。
　　双方就一些具体工作，也达成了约定。
　　比如，手术智能机器人就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的临床试验。
　　为确保安全，手术机器人先进行理论模拟，就实际的患者病例，智能生成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言非凡会对智能生成的手术方案，进行审核和修订。
　　随后，技术人员会针对言非凡的修订情况，进一步调整智能算法，修正偏差。
　　确定好这件事后，余佑涟又指出，相比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广大的客户更加关注和期待脑瘤穿刺注射手术的智能化。
　　言非凡表示，会把之前做过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方案整理一下，陆续发过来。
　　当然了，这些工作，言非凡也不是义务付出，对方是需要给小钱钱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会晤，还有双方在餐桌上的情感加深，是宾主尽欢。
　　在午餐快要结束之际，言非凡意外的接到了赵晓婷的来电。
　　“非凡，我今天接到了春晚一位负责人的电话，说是要邀请你加入春晚医疗保障组，为春晚顺利举行做医疗上的保驾护航。”
　　对于春晚，言非凡是好多年没看过了。
　　至于姐姐，每年到了除夕夜，她都会去邻居家凑人数打麻将。
　　今年家里，人多了几位，应该会在家里开一桌牌局吧？
　　言非凡心里联想了不少，嘴上不停顿的婉拒道：“赵晓婷，你替我推了吧。”
　　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说：“到了那时，我医院里肯定还有康复的患者，这种二十四小时值守的医疗保障工作，我走不开的。”
　　赵晓婷在通话里嗯了一声，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丁瑄主演，我是三号女配角的都市电视剧，再过半个月，就要在京城卫视、滨海卫视上播映了。”
　　“一定记得看哦……”
　　言非凡结束了赵晓婷的通话，余苏叶拿着手机，嘿嘿笑着凑了过来。
　　“非凡，哥哥发来了消息，说爷爷和爸爸刚刚回家了。”
　　“他们服软妥协了……”


第922章 谈话
　　一月二号的晚饭，是在余苏叶家吃的。
　　苏茹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家宴，还特意为言非凡清蒸了一只大龙虾，一条石斑鱼。
　　一直绷着脸的爷爷余广泉，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就说吃好了，径直离开餐桌，回了他的房间。
　　他的离席，倒是没怎么影响餐厅气氛，大家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尤其是苏茹，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这婚宴地点改在了会所，好在请柬还没发出去，只是可惜了四方大酒店的定金了。”
　　苏茹又笑容不改的说：“川柏、玥玥，我们明天一起去会所，把婚宴菜单定下来？”
　　余川柏的未婚妻李欣玥，笑意盈盈的赶紧应了下来。
　　余川柏却开口道：“你们去会所看着定菜单吧，我明天一早就得返回滨海。”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
　　余苏叶兴致勃勃提议说：“妈、嫂子，那个九珍汤，你们一定要定下来。”
　　“那是会所的招牌看家菜，我和非凡今天喝了一次，真的非常好喝呢。”
　　余佑澎却是面色一紧，说：“这九珍汤，我知道，那么一小罐就近二千块。”
　　“一人一罐，一桌可就两万，其他的菜和酒水，还上不上了？”
　　余苏叶不由的啊了一声，说：“原来这么贵啊。哎，一桌酒席，家里预算是多少啊？”
　　余佑澎和妻子对视了一眼，说：“在四方大酒店的标准是不算烟酒，三千八百一桌。”
　　“如今把地点改在了四合院会所，这酒席标准怎么也得提升一倍吧？”
　　苏茹接过了话，说：“我已经打听过了，之前他们在会所举办的婚宴，这酒席标准就没有低于一万二的。”
　　这话让余佑澎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轻叹道：“在会所举办婚宴，面子和里子有是有了，可也得要大出血啊。”
　　余川柏笑着说：“爸、妈，我这几个月也攒下了一些钱，有二十几万。”
　　“今年的年终奖，肯定有不少，不过那个时候可能还没发下来。”
　　余佑澎摆手道：“你自己赚的钱，自己留着吧。家里给你举办婚宴的钱，还是有的。”
　　余苏叶瞅了瞅言非凡，说：“爸、妈，这婚宴的钱，你们根本不用发愁。”
　　“亲朋到时给的红包，肯定就不止了。”
　　言非凡听到这，赶紧表态说：“我肯定会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的。”
　　苏茹轻笑道：“红包大小不重要，你到时能过来参加婚礼就行。”
　　“哎，一定要和你姐姐一起来。”
　　言非凡嗯了一声……
　　晚饭结束后没一会儿，言非凡就被余佑澎喊进了书房。
　　言非凡正襟危坐的椅子上坐好，与余佑澎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小会儿。
　　余佑澎率先移开了视线，哂笑道：“你这个家伙太过优秀，搞得我原先准备的一番话，都说不出口了！”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挠头，说：“叔叔，你就把我当作苏叶的男朋友看待就行。”
　　余佑澎轻轻一笑，随即敛去笑容，说：“之前，我们对你和苏叶的阻拦，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言非凡轻轻点头说：“叔叔，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根本没在意。”
　　“我能理解叔叔和爷爷的想法。”
　　余佑澎长呼出一口气，说：“我父亲是很不甘心。只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好多事情都乱糟糟的，公私合营，收归国有，大势所趋之下，个人只能随波逐流。”
　　“后来，随着政策逐步放开，余家那几个头脑灵活又胆子大的就另起炉灶。”
　　“再后来，他们又从政府手中接回来了不少东西。”
　　“这个过程中，我父亲就被边缘化了。”
　　“父亲他不服不忿，久而久之，重新执掌余家，就变成了一种执念。”
　　余佑澎又自嘲道：“我也是愚笨的很，承载不起父亲的期待，父亲他后来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川柏身上。”
　　“这种情况之下，苏叶就被我们当成了可以牺牲的那一个。”
　　余佑澎看着言非凡澄澈的双眼，说：“只是没有想到，苏叶她的反抗和坚持，却是给我们带来了真正的重振契机。”
　　停顿一下，他一脸郑重的说：“非凡，谢谢你，谢谢你对苏叶和川柏的帮助。”
　　言非凡赶紧的开口道：“叔叔，您言重了，最主要原因是苏叶和川柏都很优秀。”
　　余佑澎有些自得的说：“我这一双儿女的优秀，作为父亲的我，自然是清楚的。”
　　他随即语带郁闷的说：“当然，他们两个比起你这位天才，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沉默了一会儿，余佑澎坐直了一些身体，转而说：“我们之前虽然想包办苏叶的婚姻，但从小到大，可没委屈了她。”
　　“和你在一起后，你也不许委屈了她。”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叔叔，你放心，我会尽我能力对她好的。”
　　他又小声嘀咕道：“我也打不过她啊！”
　　余佑澎不禁有些莞尔，随即板着脸说：“精神上受到的委屈，可是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能折磨人。”
　　“我对苏叶还是了解的，只要不是你真惹急了她，她是不会动手打你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这倒也是，没见过苏叶胡乱对他人动手。”
　　余佑澎笑了笑，又一脸严肃的说：“滨海和京城虽然相隔千里，但是乘坐飞机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事。”
　　“你要是让我家苏叶受到不该有的委屈，我和她妈肯定会上门找你算账的。”
　　言非凡又表态说：“叔叔，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我们也是希望如此！”
　　余佑澎又接着说：“当然了，我们也不会无原则的护犊子。”
　　“如果苏叶做错了事，或是欺负了你，你也可以告诉我和她妈，我们来教训她。”
　　言非凡轻笑道：“叔叔，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
　　就在这时，有门铃声传来。
　　余佑澎也没在意，但是没一会儿传来的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他不在意也不行了。
　　他和言非凡快步出了书房，就见余川柏、余苏叶、段羽等人都聚在了门口。
　　两人走了过去，向外一瞧。
　　一个男青年捂着肚子蜷曲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呃呃之声。
　　这人身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大束鲜花，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余佑澎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看了看女儿，还有她的腿，又赶紧的看向言非凡。
　　就见言非凡脸色沉沉的说：“这个家伙是偏执精神病，一直在骚扰苏叶。”
　　“段羽，报警，让警察把这家伙关上几天，让他好好的冷静清醒一下……”


第923章 跨界合作
　　报警之后快速赶来的两名警察，在了解了情况后，建议这种情况最好是通过友好协商的方式，来妥善解决。
　　不过，段羽把两名警察带到一边，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并郑重表示这人严重威胁到了她保护之人的人身安全后，警察就麻溜的把昏迷不醒的杜衡给带走了。
　　需要说明一下，杜衡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段羽在言非凡的授意之下，给他的脑袋补了一脚。
　　在言非凡看来，这个家伙大老远的从滨海追到京城，实属病得不轻。
　　杜衡这种情况，不是一顿“好言好语”就能劝说得了的。
　　绝对伤害，权威，还有强势，或许能让这个家伙晓得什么是敬畏，晓得知难而退。
　　言非凡对余苏叶干脆利索的对杜衡来这么货真价实的一脚，很是满意。
　　“嘿嘿，我还以为是亲朋呢，没想到一开门看到是他，就条件反射的踹了一脚。”
　　余苏叶说的有些得意，忽得注意到爸妈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嘿嘿一笑。
　　“爸、妈，这个家伙，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他了，说不想再看到他。”
　　“没想到他竟然追到了这里，我在惊吓之下，一时应激才踢了他一脚。”
　　“平时我不这样的，不信你们问非凡！”
　　余佑澎瞪了她一眼，批评说：“一个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
　　他又看向段羽，问的却是言非凡，“非凡，你这位助理还有什么身份啊？”
　　言非凡介绍道：“叔叔，她来自那传说中的警卫团，军方安排到我这边做安保工作。”
　　这话一出，除了余苏叶外，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李欣玥更是张口道：“哎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中南海保镖呢。”
　　“哎，你身上有带枪吗？”
　　段羽轻轻的笑了笑，没有明确回答。
　　余佑澎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唏嘘道：“非凡，你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惊到了我。”
　　“大伯父他也是中央保健局的专家，也经常给国家领导人号脉看病，我可是知道，他的身边可是没有警卫的。”
　　言非凡开玩笑的说：“这可能与我运气不太好有关，经常会碰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倒霉事情，所以才需要有人看着我点。”
　　余佑澎知道言非凡这是在说笑，不过他没继续在此事上追问下去。
　　他们喝茶，吃着水果，谈起了轻松话题，闲聊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又玩起了游戏。
　　投壶游戏。
　　其实，就是站在几米之外，向一个小口花瓶里投掷筷子。
　　几人玩了一阵后，就变成了言非凡一个人的表演了。
　　花瓶放置的距离越来越远，从三四米逐步到了近十米，但每一次言非凡在熟悉了一两次后，之后投掷的筷子，总能准确无误的送入瓶口之中。
　　最后，这个让余家人叹为观止的表演以瓷花瓶不堪忍受撞击，全身破碎而告终。
　　余苏叶还很是显摆的，让言非凡表演了一次抛接小桔子。
　　因为房间高度有限，言非凡这一次抛接了十五个桔子，就不在增加小桔子了。
　　即便如此，余佑澎、苏茹和李欣玥几人还是惊叹不已，称赞言非凡无所不能。
　　言非凡谦虚表示，不过是双手灵活，手眼协调性比较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过九点，余苏叶家来了两位客人。
　　一位是百宁医院的妇科主任，一位是身材高挑，比余苏叶个子都高的中年女子。
　　这位中年女子的五官棱角太过分明，脸部光滑看不见什么皱纹，还板着个脸，没有半点表情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言非凡看着很不舒服。这明显是整容太过，玻尿酸打太多的缘故。
　　他抑制着心中冲动，控制着不让自己上手在中年女子的脸上揉搓一番。
　　妇科余主任介绍说：“这一位是前国际名模，最美服装的创始人温婉女士。”
　　言非凡就注意到，这个介绍让苏茹、李欣玥和余苏叶都露出了激动或兴奋的神色。
　　余苏叶也注意到了言非凡的疑惑目光，为他科普道：“最美服装是国内少有的，能够与国外抗衡的女装轻奢服装品牌。”
　　“我衣橱里就有不下十件最美的服装。”
　　李欣玥也不甘示弱的起身道：“温女士，我这裤子和皮带，也是最美品牌！”
　　“感谢对最美的支持和厚爱！”
　　温婉表达了一下谢意，又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三张黑色质地的卡片，分别递向了苏茹、李欣玥和余苏叶。
　　“这是最美的贵宾卡，在全国任何一家最美的直营店，都能享受到原价的六八折扣。”
　　面对对方送出的礼物，三个女人虽然眼睛发亮，但都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言非凡。
　　温婉注意到这一点，就把卡片放在了茶几之上，目光转向了言非凡。
　　“言医生，我这次特意请余主任带我过来，是想寻求与您的合作。”
　　“合作什么？”言非凡不冷不淡的回道！
　　温婉抿了一下嘴唇，说：“言医生，我了解到，您是国内公认的顶级整形专家。”
　　苏茹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家非凡不止仅是顶级，可是公认的第一呢！”
　　温婉轻轻颔首道：“是第一，是我表述的不恰当，言医生，对不起。”
　　言非凡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温婉又接着说：“作为国内第一的整形专家，这意味着您除了整形技术之外，您对女人的美，女人的形体之美的掌握和理解，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言非凡淡淡一笑，说：“不敢说数一数二，只能说还算可以吧。”
　　温婉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意，说：“如今的服装竞争相当激烈，除了争相聘请知名设计师设计新款服装之外，所有厂家也都在加大科技投入，研究如何让衣服，尤其是女性内衣，穿些更为贴身舒服，更能体现女性之美。”
　　余苏叶忍不住打断问：“最美也想进军内衣市场了？”
　　温婉点点头，说：“我们已经在洽谈收购一家内衣厂，也成立了事业部做产品设计。”
　　温婉再次把目光转向言非凡，接着说：“言医生，好的内衣设计，一个精准又完美的人体模特，是必不可少的。”
　　“我想请您为我们设计出不同体重，不同身高，不同罩杯女生的完美形体模型。”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我一个医生，也能跨界在内衣设计上做出一些贡献？”
　　温婉轻轻的笑了笑，说：“言医生，在任何的一个领域做到了极致，其本事总是会溢散辐射到其他领域或行业的。”
　　“在将来，您的这种跨界合作，只会是越来越多。”
　　余苏叶眉眼含笑道：“非凡，我支持你的这次合作。”
　　“以你的本事，设计出我们女生在不同条件之下的最佳形体，不是一件难事。”
　　“你也这算是为我国广大女性能穿上更加舒服贴身的内衣，做出了一份不小贡献呢。”
　　李欣玥也附和道：“非凡，我也支持你接下这个合作邀请。”
　　言非凡呵呵一笑，迎着温婉的目光，说：“温女士，我愿意合作。”
　　“具体的合作条件，等我明天回到滨海，再坐下来商议吧？”
　　“好，到时我们再具体商议。”
　　温婉应了下来，又一指自己的脸，说：“言医生，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这张脸因为之前不太懂事，做了不少次整容。”
　　“如今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一点自然表情都做不出来了，脸也有些木木麻麻的。”
　　“言医生，我如今这种情况，您有什么办法来修正吗？”
　　言非凡忍着现在就上手给她做面部检查的冲动，说：“有没有办法，不好说。”
　　“等我回到滨海，给你做过详细的检查后，才能确定……”
　　温婉与言非凡约好了在滨海见面商议和检查的时间，就告辞走人了。
　　她这一走，苏茹、李欣玥和余苏叶是眼疾手快的一人拿起了一张最美的贵宾卡。
　　苏茹提议道：“附近的国贸商厦，就有一家最美专卖店，明天一起去？”
　　李欣玥和余苏叶是不停的点头同意。
　　这时，余苏叶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表妹苏音的来电。
　　“表姐，救命啊，让表姐夫来救我……”


第924章 真小人
　　晚上近十点半，言非凡、余佑澎、余苏叶、余川柏，还有段羽，乘车来到了号称酒吧一条街的三里屯，走进了挂着“CLOSE”牌子的飓风酒吧。
　　一踏进酒吧，就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脂粉香气，被热气裹挟着扑面而来。
　　这让言非凡很不适应，不由自主的揉了一下鼻子。
　　这家暂停营业的酒吧灯火通明，入眼可及到处都是翻到的座椅、小圆桌和卡座。
　　地板上满是破碎的各种酒瓶子。
　　还能看到如同鲜血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红酒痕迹。
　　丫的，这是把酒吧给打砸了一番了？
　　言非凡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就看到一位身穿黑色短袖，就头顶有一片头发，还扎着小小马尾的壮实男子，在两名全黑制服男子的陪同下，迎了过来。
　　“言非凡医生？”
　　言非凡上前一步，说：“我是。”
　　“苏音他们几个呢？”
　　小马尾男打量着言非凡，说：“言医生，幸会，幸会，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罗诚。”
　　“言医生，还有诸位，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间酒吧被祸害成这样，客人全被吓跑了。”
　　“这可是难得的元旦假期，正是……”
　　言非凡不客气的打断道：“罗老板，你还没回答我，苏音他们人呢？”
　　被打断的罗诚，脸上倒是没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伸手一摆，做出了请的手势。
　　“言医生，还有几位，他们都在二楼包间，请随我来。”
　　罗诚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请你们放心，我们没对他们怎么着，一根汗毛也没动他们，只是被我的人看管了起来。”
　　他又补充说：“他们身上的伤，都是和另一伙人冲突时留下的。”
　　“我的人还好心的给他们做了包扎。”
　　言非凡几人步入二楼，走进了有四名黑衣制服男子守着门的一个包间。
　　他们进入包间，一个女孩就扑了过来，嘴里带着哭音喊道：“姑父、表姐夫、表哥、表姐，你们终于来了，呜呜………”
　　要不是这女孩率先开口，言非凡还真的一时没认出，她就昨天见过的那个清新可爱的苏音。
　　此时的苏音，穿着小皮靴、紫色丝袜、牛仔短裙，上身是露脐紧身牛仔衣。
　　她脸上更是浓妆艳抹，紫色眼影，嘴巴也是紫色的就像是涂了变质的血。
　　这哪像是一名高中学生，活脱脱的一个混夜场的小太妹。
　　不过，现在这个小太妹模样有些惨。
　　她头发乱糟糟的，妆容全花，左脸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眼神满是害怕不安。
　　言非凡还注意到，包间内还有三女五男，他们打扮的也都很新潮。
　　只是有人头上包着纱布，有人脸上贴着创口贴，有人的手用纱布包裹了好多层，模样都比较惨。
　　言非凡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几人都十六七的样子，应该是苏音的同学。
　　这时，余佑澎的声音响起，“苏音，你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你爸，你妈知道了吗？”
　　“你可是一名高中生……”
　　余苏叶赶紧打断道：“爸，现在可不是说教的时候，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回家再说。”
　　她用纸巾给苏音擦了擦眼泪，说：“苏音，先忙着哭，回家后有你哭的时候。”
　　“先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音止住哭声，抽噎了一下，又抬头瞄了一眼一脸严肃的余佑澎，才缓缓开口说：“这不放假了，就和几个同学来酒吧玩。”
　　“在舞池跳舞的时候，有个坏家伙摸我屁股，我就使劲的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也有三五个同伙，双方就打了起来，结果就这样了。”
　　苏音又抬头看了一眼言非凡，说：“那帮人走了，酒吧的人却把我们扣了下来，说让我们赔偿损失，不然不让走。”
　　“他们说，要赔一百多万呢。”
　　“表姐，爸妈会打死我的，呜呜……”苏音想到后果，又哭了起来。
　　初步了解情况的言非凡，开口道：“苏叶，你先给他们看看伤势。”
　　“我去和那个罗老板交涉一下……”
　　言非凡段羽、余佑澎和余川柏一起了包间，见到了守在外面的罗诚。
　　“言医生，你肯定问清楚了吧？我们是真没有动他们一分一毫。”
　　罗诚又把一份清单递了过来，说：“这是损毁的各种酒、设备，客人的未结账，还有今晚的营业损失清单。”
　　“言医生，我听说过你，大名鼎鼎的天才医生，我给你一个面子，打个折扣…”
　　“这一百一十多万的损失，你只需赔付八十万就可以了。”
　　言非凡没接清单，轻呵了一声，说：“罗老板，这是两边人打架，怎么只让我们一边来赔偿损失啊？”
　　“再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你报警。这种事情，你不觉的，公事公办才是最合适的？”
　　罗诚呵呵一笑，把手中清单交给了旁边的一名属下，冲着言非凡就是一抱拳。
　　“言医生，我敬你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名医，我也不给你打哈哈。”
　　“我就给你明说了……”
　　“那一帮人是有后台的，我这个小小的酒吧老板，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吃饭，实在是招惹不起。”
　　“如果公事公办报警处理，我这酒吧的损失，大概率是你们双方均摊。”
　　停顿一下，罗诚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到时，这个损失清单，可就不是这个数字了。肯定还要加上十几瓶最贵的洋酒，总数至少要翻上一倍多。”
　　“因为他们那一边的赔偿，我不敢要。这损失，最终还得是你们来出。”
　　这时，取出手机翻看的段羽，忽然插言道：“罗老板，你开了信号干扰器？”
　　罗诚目光转向段羽，呵呵笑道：“不开信号干扰器，我怎么敢给你们说心里话啊？”
　　“被你们录下来，我不就惨了。”
　　段羽冷声道：“我劝你赶紧关上干扰器，不然十分钟后，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罗诚轻切一声，语带不屑的说：“我要是胆小怕事，就不会开酒吧了。”
　　他又看向言非凡，语气变冷了不少。
　　“言医生，我就跟你透个底，对方的后台是公安系统的一位实权人物。”
　　“如果你想和他们斗一斗，我不反对。”
　　“但我明确告诉你们，在证词证据这方面，我肯定会偏向着他们的。”
　　“我还要靠这酒吧吃饭，可不敢得罪他们，希望你们理解。”
　　“所以，这件事是协商解决，还是公事公办，全在你们自己的选择。”
　　言非凡听这家伙说的这么直白，感觉这人还挺有意思。
　　这应该是属于真小人一个了，做坏事也让你知道的明明白白。
　　言非凡轻笑道：“我选择公事公办报警处理。罗老板，让你的人关掉信号干扰器吧。”
　　罗诚确认的问：“言医生，你确定？”
　　言非凡点头道：“我十分确定。”
　　罗诚犹豫挣扎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言医生，你确定你的关系很硬？能管住区公安局这一级别的实权人物。”
　　“要知道，强龙可不压地头蛇啊。”
　　言非凡笑了笑，说：“还算可以吧。”
　　他又催促道：“早点关上干扰器，不然过了一会儿，你真有麻烦。”
　　言非凡伸手一指段羽，说：“罗老板，你坦诚，我也跟你坦诚一下。”
　　“她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中南海保镖，如今负责我的人身安全。”
　　“如果在一定时间之内，我和她的信息传不出去，有关部门一定会派人来探查的。”
　　言非凡注意到罗诚是一脸不信，只得吩咐道：“段羽，让罗老板见识一下真家伙。”
　　段羽有些无语。
　　不过，她还是听从言非凡的吩咐，从衣服里腋下部位掏出了一把真家伙……


第925章 树大有枯枝
　　罗诚眼睛发直的看着段羽手中那哑光灰色的真家伙，大脑一时停止了运转。
　　直到言非凡发出一声不满的清哼，这个家伙才恍若惊醒一般，回过了神。
　　“公事公办，报警，现在就报警处理。”
　　罗诚表达了态度，又赶紧表明了立场。
　　“言医生，我这里有事发时的监控视频，能证明是那混蛋咸猪手，先手脚不干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这个家伙如此快速的变换立场，是因为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
　　国家对枪支管控严格，更何况是京城这样的地方。
　　在京城，没有持枪资格，别说真枪，你就是拿一柄仿真枪出来吓唬他人，被关进去再教育一段时间，那也是一定且肯定的。
　　所以，罗诚见段羽听话的掏出家伙，他就不怀疑言非凡话语的真实性了。
　　被中南海保镖贴身保护的家伙，肯定不是他这个酒吧老板能够招惹起的。
　　识时务者乃为俊杰！
　　罗诚一边让手下打电话报警，一边给身边手里还拿着赔偿清单的愣头青使眼色。
　　那小子也不是真愣，只是一时被镇惊住了而已。
　　他清醒过来看到老板挤眉弄眼的示意后，麻利的把手中清单塞进怀中之余，又拽出来了另一份清单……
　　言非凡看到了他们你来我往的小动作，不过也没说什么，就假装没看到。
　　等了几分钟，就有警察来到了酒吧。
　　罗诚注意到几位警察跟着段羽走到一旁相对僻静之处，轻声交谈起来，心中再无一点怀疑。
　　他靠近言非凡，嘿嘿的小声道：“言医生，严格来说，前来处理问题的警察，也归属那个人管辖。”
　　“很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
　　言非凡听出他话中有话，直言道：“你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就不好处理。”
　　罗诚犹豫了片刻，小声说：“言医生，如果我有证据呢？”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只是一名医生，不过呢，我可以把证据交给更有权力之人，并跟进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其他的，我就做不到了。”
　　罗诚明显陷入了挣扎之中。
　　他看了看言非凡，又看到那几位和段羽交谈的警察也把目光投了过来，心中立时有了决断。
　　罗诚咬着后槽牙说：“言医生，我说过，那个混蛋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了。”
　　“只是以前没有像今晚这次闹得这么大，但也闹腾了几次。”
　　“那人跟我谈过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帮着把事情给处理掉。”
　　“言医生，我都有录音！”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用眼神朝他示意了一下段羽，说：“等下你把证据交给她……”
　　苏音等人做了简短的笔录，留下具体的联系地址和联系电话后，就被允许离开了。
　　主要是他们的伤势都不重，都是一些皮肉伤，只需去诊所重新包扎一下就可。
　　再者，酒吧有完整的多角度监控视频，可以供警方还原事件的整个过程。
　　回去路上，余川柏开车。
　　换好衣服，重新变成乖乖女，好学生的苏音，和他们挤在了同一辆车上。
　　至于苏音的那几位同学，只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段羽结束了手机通话，轻声汇报说：“言医生，那些证据已经交给了该交之人，会有人跟进调查情况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叮嘱说：“你替我盯着这件事，结果出来后，跟我说一声。”
　　段羽点点头，又听言非凡问道：“段羽，超过一定时间没有消息，真的会有人冲进酒吧来救我们？”
　　段羽解释说：“我这里，还有你的手机，都有一种小程序，会定时发送定位信息。”
　　“这个信息突然中断一定的时间，接收信息的地方，就会发出警报。”
　　“坚守那里的情报人员，会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分析和判断，是让附近的警察或便衣上门查探，还是直接安排特警，或是特殊人员过来救我们。”
　　言非凡哦了一声，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精诚苑小区，已经是近凌晨一点。
　　苏音一走进家门，就发出了恐怖的喊声，然后围着言非凡、余苏叶的身体转圈圈，躲避来自暴怒父亲的抓捕。
　　“爸，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这个小家伙一边求饶，一边还不忘控诉，“表姐，你答应了我不告发的。”
　　余佑澎接过了话，说：“这件事，是我告诉你爸妈的。”
　　“苏音，你这次错的厉害，必须接受教训。你看看你先前穿的那身衣服，脸上还画那么浓的妆，像话吗？”
　　“这是一名高中生该有的装扮吗？”
　　苏音最后还是被她父亲和她妈妈联手逮住，然后被拽进了主卧室。
　　紧接着，待在客厅的言非凡、余苏叶几人就听到了哭声，哀求声，还有惨叫声……
　　言非凡从沉睡中醒过来，已经是早上近九点，床上也不见了余苏叶的影子。
　　按照计划，他们要乘坐下午三点多的直达高铁返回滨海。
　　言非凡起了床，出了房间，就见苏茹、余苏叶、段羽和苏音几人正围站在餐厅的餐桌前，忙碌着包水饺。
　　他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发现已经包了不少，都有三四十个了。
　　余苏叶语带跃然的说：“起脚饺子落脚面，中午我们离开的时候，要吃饺子的。”
　　停顿一下，她又补充说：“这是等下煮着吃的早饭，三鲜虾仁馅的。”
　　“我们中午吃大葱牛肉馅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随意瞄了默默干活的苏音一眼，发现她的眼皮还是红肿的。
　　苏音注意到了言非凡的目光，小嘴一瘪，可怜兮兮的说：“屁股还肿着呢，晚上趴着睡得，都不敢翻身。”
　　余苏叶白了她一眼，说：“好了，别装可怜了。犯了这么大的错，才把屁股打肿，已经够对你宽大了。”
　　苏音哼哼了一声表达了些许不服，不过没敢出言辩解。
　　余苏叶又对言非凡说：“嫂子一早开车送哥去了机场，应该快回来了。”
　　“我爸和舅舅，舅妈也是一早出门，给我们去买回滨海的礼物了！”
　　言非凡再次哦了一声，又客气表示，滨海那里什么都不缺，不必带礼物回去。
　　苏茹轻笑道：“也没什么好礼物让你们带回去，就是一些京城所谓的特产而已……”
　　话语之间，李欣玥回来了，只是她绷着嘴唇，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苏茹关心的问：“玥玥，怎么了？和川柏吵架了？他凶你了？”
　　李欣玥摇了摇头，说：“不关川柏的事，还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堂兄，一心想着好事打川柏公司产品和技术的主意。”
　　苏茹安慰道：“树大有枯枝，像我们余家，也有一些人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幻想赚大钱的巧事。”
　　“别搭理他们就是了。”
　　苏茹看向言非凡和余苏叶，说：“这两天，族里都在传非凡身家一二十亿。”
　　“还说，苏叶你有不少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份，身家也有好几个亿了。”
　　余苏叶语带嘚瑟的道：“这倒是真的，让他们传就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苏茹笑了笑，叮嘱说：“估计已经有人在惦记琢磨你这数亿的身家了。”
　　“你自己要心中有些数，别稀里糊涂的就被人骗了。”
　　余苏叶嘻嘻笑道：“妈，你说的我就像是只有三岁小孩智商似的。”
　　“妈，我从小也是有天才少女之称的，哪有那么容易被骗啊。”
　　苏茹告诫道：“大学教授被骗子骗的团团转，新闻上都有报道过。”
　　“非凡、苏叶，你们可别疏忽大意……”


第926章 小舅的创业梦
　　带着烤鸭、糕点、果脯、酱肉等京城特产，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三人乘坐直达高铁返回滨海，又乘车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已经是近晚上八点。
　　稍事休息和洗漱后，他们三人，还有言自若、小舅和小舅妈一起吃起了晚饭。
　　晚餐就是从京城带来的烤鸭、酱肉，家里现成的小菜，还有新煮的馄饨面。
　　“这几天滨海风大不说，还又冷又潮，我们没出去玩，就待在家里又吃又喝！”
　　言自若汇报了一下假期生活，又接着说：“川哥和妍妍已经搬回醉墨华庭了。昨天，妍妍还来这里玩了一天。”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听小舅语带兴奋的道：“非凡，我以前在船上工作时认识的一位船长联系了我，他邀请我一块做生意。”
　　言非凡用生菜叶包了一片鸭肉送入口中，就听小舅接着说：“他开了一家船代公司，注册地在新加坡，当前的主要工作是为船找货，为货找船。”
　　“他邀请我投资入股，在滨海筹建一家办事处，并让我全权负责办事处的工作。”
　　言非凡眉头轻轻一皱，说：“小舅，你虽然有几年海员的工作经验，但只是水手长，与这个船代业务不相关吧？”
　　小舅轻笑着解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这么多年的海员工作，船代工作种种，光听说也听说了不少。”
　　“再说，我在大学里也都学过的。”
　　言非凡就是一翻眼皮，语带鄙视的说：“小舅，你还好意思说在大学里学过？”
　　“你可是因为经常旷课，门门挂科，被海事大学给开除的。”
　　小舅讪讪一笑，说：“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不算零基础，可以在以后的工作中，边实践边学习。”
　　他停顿片刻，又嘿嘿笑道：“非凡，我需要的也不多，一千万就够了。”
　　“五百万入股，五百万用来租办公室，招兵买马建立办事处，应该差不多了。”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借钱做生意，还借一千万？”
　　“小舅，你想过没有，生意如果失败了，你拿什么偿还？”
　　小舅就是一怔，有些生气的说：“非凡，我可是你亲舅……”
　　言非凡迎着小舅的目光，问：“所以，你本就不打算还钱？”
　　小舅赶紧摇头道：“哪有，哪有！亲兄弟，明算账，我也是晓得的。”
　　“如今远洋船运一直在稳健发展。”
　　“这家船代公司在新加坡发展很好，所以才想着要扩张发展，在世界主要港口城市设立办事处。”
　　“因为我和这位船长认识，有一些交情，我又是滨海本地人，所以人家才给我这个一块发展的机会。”
　　“非凡，这是难得的一个机会，不会赔钱的，你要相信小舅一次。”
　　言非凡看向小舅妈和姐姐，问：“你们早知道这事了吧？”
　　“你们是什么意见？”
　　小舅妈不答反问道：“非凡，你先说一下你自己的意见？”
　　言非凡沉声道：“我的意见，自然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他看向小舅，缓缓的说：“小舅，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要外冒险做生意赚大钱了。”
　　“赚钱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小舅妈，还有表弟表妹，我和姐姐不会不管的，还会管一辈子。”
　　言非凡这话音一落，言自若就笑呵呵接过了话，说：“小舅，听到了吧？”
　　“非凡和我，小舅妈的意见是一致的。”
　　“如今各行各业都不好混呢！”
　　“小舅，你又没多少创业基础，就不要做虚无缥缈的发财梦了。”
　　让言自若没想到的是，小舅的脸色慢慢涨的通红，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非凡、自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其实在心里是看不起我的。”
　　“为什么你们就认为，我就不会成功？”
　　这话说的很严重，言自若也是脸色一板，说话变的不留情起来。
　　“小舅，看不看得起，不在我们，而在于你自己。”
　　“你自己摸着胸口想一想，快四十的人了，你有做过多少靠谱的事情？”
　　言自若又趁机发泄数落道：“非凡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可是有一天回来替我分担过？”
　　“你还大言不惭的说，春节不回来了，要多赚钱让我能安心照顾非凡！”
　　“那个时候，你除了一开始给我转账回来两万，其他时间可有半毛钱拿回来？”
　　“做了这么多年海员，你最后攒下了多少钱，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话说的小舅心虚起来。
　　他原本质问的气势瞬间消失，坐直的腰也变弯了不少。
　　“我知道以前自己很不靠谱，但那是以前，如今的我已经改了啊。”
　　“我给你们娶了小舅妈，还即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已经知道了要承担起责任。”
　　小舅一脸恳切的说：“非凡、自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两个孩子创造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
　　“我一个大男人，也是有尊严的。”
　　“我不想一直被人在背后指着说，这个男的早年败光了家产，如今靠着外甥和外甥女，还有媳妇活着……”
　　说着说着，小舅的眼圈竟然发红了。
　　这一幕让言非凡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
　　他和姐姐对视了一眼，沉吟着说：“小舅，你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承担更大的家庭责任，我和姐姐自然是支持的。”
　　言非凡就注意到小舅脸上立时露出了喜色，又接着打破了他的幻想。
　　“那个船代办事处，你就不要想了。”
　　“什么难得一见，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发财机会，多半是别人给你挖的坑。”
　　“再者说，小舅，自知之明总要有的。”
　　“你自己兜里有十万没？”
　　“而且，你还没有半点成功的经验，就要借一千万去开公司做生意？”
　　言非凡一点也不客气的说：“我赚钱虽然容易，但也没有随便丢出一千万，让你去霍霍的道理。”
　　“这办事处的成功可能，还是……”
　　小舅分辩了半句，但是看到言自若一瞪眼睛，下半句就说不出口了。
　　小舅妈看到这一场景，不禁有些莞尔，心道舒磊这个家伙，真的是被这对姐弟给治的死死的，比在她手中还听话呢。
　　言非凡接着说：“小舅，别说我和姐姐不给你机会。”
　　“下次，你找我和姐姐借钱创业，必须有详细的市场调研，你必须对创业项目有深入了解，有自己相当深刻的分析和判断。”
　　言自若补充说：“小舅，就像是拉风投一样，你必须把基本工作做足做好了。”
　　“让我和非凡晓得，你确实付出了不少，看着像那么一回事，有成功可能。”
　　小舅忍不住反驳说：“我可知道，当初你们几个投资成立非凡医疗科技，不就是吃饭期间，几句话就确定了下来？”
　　“哪有像我这么麻烦啊？”
　　小舅妈冷哼道：“舒磊，那你觉得，你自己的能力，可以和非凡、自若、苏叶、宋怡他们中的谁，相比一下？”
　　小舅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言自若，就发现这家伙有变脸发怒的迹象。
　　他赶紧的摇头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我远远不如他们中任何一人。”
　　言自若气呼呼的说：“小舅，如果你连创业前期的考察和准备工作，都不愿意用心去做，我们怎么能相信你能成功？”
　　小舅用力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一次，我确实是冲动莽撞了。”
　　“下次，找你们要钱做其他生意，我一定会做好充足准备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小舅，资金上限是二百万，你别想着一开始就做大生意……”
　　否决了小舅这一次的创业项目，言非凡吃完晚饭，就回了三楼书房。
　　他如今积累了不少工作，下一周又将是忙碌的一周……


第927章 敢作敢认
　　周一早上近八点四十分，贝瑞走进小红楼十层操作室，就见朱剑、李天霖、余北桦和潘济川四个家伙已经到了。
　　与四人招呼了一声，贝瑞就注意到了他们几人之间偷偷的眼神交流，露出了一脸鄙视表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这是不自信的表现，还属于作弊。”
　　“我不屑为之！”
　　朱剑被说的一脸的不好意思。
　　李天霖却是质疑道：“贝瑞，你说清楚，我们怎么就作弊了？”
　　贝瑞轻哼道：“这几天，你们给研究室每一人，还有今天在这一层工作的医生和护士都做了面部和手臂检查，还有心脏和颅脑的B超检查。”
　　“你们这样做，不就是押注老师要选择他们的某一人，作为我们的检查对象吗？”
　　“这难道不是作弊？”
　　“在实际工作中，我们难道能预先选择手术对象？”
　　朱剑心虚的辩解说：“贝瑞，我们不是作弊，只是抓紧时间多做一些针对性的练习。”
　　“练习的人选，自然优先寻找身边人。”
　　潘济川和余北桦赶紧附和说：“对，就是这样，做针对性的练习！”
　　“这是第一次考核，不知老师的考核标准有多高，只能是尽可能的多做准备了。”
　　李天霖理直气壮的说：“老师也没禁止不让我们这样做。”
　　“不禁止那就是允许！”
　　停顿一下，他又分析说：“以老师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想到这一点。”
　　“老师随意从别处拉一个人选过来，就能破解我们的准备。”
　　李天霖这话立时遭到了朱剑、潘济川几人的谴责目光注视。
　　“李天霖，你可别乌鸦嘴。”
　　“为了今天的考核，我们可是搭上了很多零食、小礼物，还有不平等条件。”
　　这时，他们就听到了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赶紧整理一下白大褂，一个赛一个的笔直站好。
　　门被推开，他们就看到王川医生，还有他的五个学生林倩、亓修平等人走了进来。
　　老师没一起过来！
　　几个家伙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的同时，就听砰砰两声轻响。
　　一个直径超过二十厘米的标本瓶，还有一颗浅灰色的完整颅骨，放在了操作台上。
　　“潘济川，这瓶里的畸形心脏，就是你今天的考核对象，绘制出它的冠状血管系统。”
　　王川交待了一声，又看向余北桦，说：“你的考核对象，自然就是这颅骨。”
　　“根据他的外观，大小和外形等，绘制颅脑血管系统。”
　　听完考核内容的潘济川和余北桦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一咧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此时的贝瑞，也顾不得幸灾乐祸，和朱剑、李天霖一起紧张的看向王川。
　　“我就是你们考核的检查对象……”
　　王川特意停顿了片刻，才缓缓的说：“你们要绘制的不是肌肉纹理图，而是血管和神经图。”
　　这话一出，立刻遭受了质疑。
　　“王医生，您确定？”
　　“言老师交给我们的解剖任务，可一直是掌握肌肉细微结构啊？”
　　亓修平也语带疑惑的说：“是啊，老师，你也是一直让我们关注面部肌肉的纹理和走向，做到尽可能的精细掌握。”
　　王川面部一板，表情严肃的说：“这就是言医生交待的考核内容。”
　　他又沉声道：“面部的神经、血管与肌肉互相交错纠缠在一起。”
　　“你们通过解剖，学习和掌握肌肉纹理之时，就对神经和血管系统置之不理了吗？”
　　“难道还要再给你们两三个月时间，通过解剖再去掌握神经和血管系统的精细分布？”
　　李天霖、亓修平等人全都安静了。
　　他们都晓得，王川说的这话在理，一点毛病没有。
　　只是考核内容的突然改变，让他们自以为的充分准备全没了作用，有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这时，贝瑞转过操作台来到王川近前，途中还拆出一副外科手套戴上。
　　“王医生，我可以做检查了吗……”
　　言非凡之所以没出现这，是因为今天是周一，是他在心外科学习的日子。
　　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手术观摩，还有理论学习和经验灌输，言非凡今天要进行心外手术实践。
　　他要主刀一台心脏搭桥手术，手术期间心脏不需要停跳。
　　心外五大佬之一倪雷兴医生做手术助手，兼做手术指导，同时预防突发情况，随时接管手术。
　　只是言非凡主刀的手术，意外和突发情况总是少之又少，近乎绝迹。
　　在言非凡完成心脏搭桥的那一刻，倪雷兴医生忍不住开口道：“其他学生能有非凡你十分之一的接受能力和动手能力就好了。”
　　“我们就会轻松许多，不至于被气的少活好几年。”
　　言非凡嘿嘿的笑了笑，就听倪雷兴又叹道：“言小子，你的出现可是大大降低了我们对笨学生的忍耐程度。”
　　“我们几个私下交流，发现这段时间，对学生和助手发脾气的次数，都出现了明显的直线上升。”
　　言非凡一边给患者做胸肋骨的接合，一边说：“老师，你们可一定控制住脾气。”
　　“我之前跟从学习的几位老师，都多少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可不想被坐实了学生天敌，灾星杀手的名号。”
　　倪雷兴乐道：“是他们自己扛不住压力，做了错事，不能怨在你身上。”
　　他又接着说：“他们要是心态积极向上，应该要感谢你才是。”
　　“你的出现，让我们不自觉的提高了培养标准，对他们的要求也更加严苛。”
　　“这对他们的成长，可是有利的……”
　　下午过一点，言非凡完成了这台心脏搭桥手术的所有工作。
　　倪雷兴医生给了极高评价，并表示，再主刀三五台不同难度的心脏搭桥手术，言非凡就可以全面掌握这一类手术了。
　　做完手术的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小办公室，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听姐姐汇报与最美服装的谈判情况。
　　“一次性支付一百六十万的费用，再加每年零点二个点的营业额提成。”
　　“对方有两个要求……”
　　言自若翻看着笔记本，说：“一是独家合作，不许再给同业提供类似信息。”
　　“二是允许在宣传中使用你的名字……”
　　言非凡当即打断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堂堂一位有不小名气的医生，怎么能与女性内衣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言自若眉眼弯弯，嘴上却批评道：“封建！偏见！歧视！大男子主义！”
　　“女性内衣怎么了？”
　　“哼，要不是因为你们男人喜欢，它们就没有必要被设计的花里胡哨的。”
　　言自若又哼哼两声，转而说：“已经谈好了，不会拿你的名字滥用，只是在广告和包装上写上这样类似的一句话……”
　　“本品的人体结构模型，由知名整形专家言非凡医生负责构建。”
　　“这也是基本事实，你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怕人知道不成？”
　　言非凡一听也是，既然做了，就不应该怕别人知道。
　　敢做就要敢认啊！
　　他默认了这个结果。
　　言自若接着说：“非凡，这就是我和姜律师与对方当前谈判的结果了。”
　　“你有什么意见，或是要补充的？”
　　言非凡摆手道：“姐，你们看着谈就是。除非重大原则性问题，你都可以替我做主。”
　　言自若嗯了一声，起身道：“非凡，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可能替你争取利益的。”
　　“我走了，下午的谈判快开始了！”
　　临走之际，言自若还玩心大作，忽然伸手在言非凡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这让言非凡有些无语。
　　他稍微整理一下发型，继续吃饭，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随之有个女声响起。
　　“您好！我是辉日医疗用品在滨海负责人周雯，请问言医生方便见面吗？”


第928章 运营公益
　　言非凡打量着不请自来的周雯。
　　算上半高跟的小皮靴，身高有一米六八的样子。
　　一身小风衣搭配冬长裙，外加未见小腹赘肉的苗条身材，也算亭亭而立。
　　她那染成酒红色的长发，拢在耳后结成了一个松散的韩式发髻。
　　脸型如鸭蛋，画着清爽的淡妆。
　　她的一双眼睛，在言非凡见过的女子中，算是比较大，比较有灵气的。
　　还戴着一副装饰作用的眼镜框，给她带来了两分知性之感。
　　“周女士，我们之间约定的见面时间，不是在周三吗？”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周雯语带歉意的解释说：“言医生，我今天来贵医院谈一笔合作业务，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
　　她看向会客区茶几之上还未吃完的盒饭，欠身道：“对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您吃饭了。”
　　“言医生，我这就离开，周三再过来。”
　　言非凡赶紧道：“周女士，请留步！既然来了，我们就顺便谈一谈吧……”
　　他把茶几上的盒饭简单收拾了一下，请周雯在茶几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在段羽给对方送过来一杯热茶后，言非凡才开口道：“周女士，我没面试人的经验，我们就随便的聊一聊。”
　　“这样，你先随便说一说吧……”
　　周雯在片刻愣怔后，又缓缓的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又慢慢的放下了茶杯！
　　“言医生，毕业时我才发现，在滨海医院找一份医技工作，是太难太难。”
　　“没办法，为了能留在滨海，我就进了一家医疗用品公司，做起了销售工作。”
　　“这一做，就是十二年……”
　　周雯回忆了片刻，轻声叹道：“打拼到现在，作为一个外地人，我也算是在滨海站稳了脚跟。”
　　“只是回想这过去的十二年，我却没有多少成就感，更多的是心累和身累。”
　　她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言医生，我也不讳言，没有更好更合适的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现有工作的。”
　　“我现在的情况是上有老下有小，房贷也没还完，我不敢冒险。”
　　“但是，从石老师这里听到言医生您这里的这个机会，我立刻就心动了。”
　　周雯恭维道：“言医生，您的所有医学成就，我都清清楚楚。”
　　“您就是我们医学界的骄傲和未来……”
　　言非凡呵呵一笑，打断说：“过奖了，我可没那么厉害。”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我们具体谈一下公益基金吧。”
　　周雯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道：“言医生，您理想中的公益基金是什么情形？”
　　言非凡随口道：“自然是捐助资金源源不断，长久持续又健康的运转下去。”
　　周雯轻笑道：“我从石老师那里了解到，您的非凡公益基金规模超过一个亿，但是每一周的公益支出，都超出了百万。”
　　“我还了解到，非凡基金虽然在社会上有一定知名度，但是来自社会大众的捐赠比例并不高，捐赠大头主要是企业和富豪？”
　　言非凡点了点头。
　　虽然非凡公益基金有过两三次达到热搜的社会热度，捐助的社会大众，短时间之内高达几万人十几万人。
　　但是捐款总额，相比较那家新能源制造车商和白老板的捐赠，就不在一个级别。
　　要不是有那两笔高达五千万的捐赠，这公益基金的银行账户如今差不多要空了。
　　“言医生，为获得大额捐赠，您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
　　周雯问出这一句后，又补充说：“大企业和富豪的捐赠，很少是纯粹的为了公益，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我能做的，就是在他们的身体出现重大问题时，在我能力范围内，出手医治。”
　　“像家庭医生那般，嘘寒问暖，招之即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雯脸上的笑意盛开了一些，说：“关键时刻，能在您这里得到保命救治，这就是那些富豪所需要的。”
　　“言医生，有您这个表态，我有把握从富豪和企业那里每年争取到三五千万的捐赠。”
　　“你这么有信心？”言非凡不太相信。
　　周雯笑了笑，说：“其实，我是对言医生您有信心。”
　　“您的无双医术，足以让他们愿意慷慨解囊为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多上一份保险。”
　　“我要做的，就像是保险经纪人，让他们意识到，在您在这里投保是合算的。”
　　这话让言非凡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眉心微皱，说：“慈善捐赠这样献爱心的崇高奉献，在你这里，好像就变成了做生意和利益交换了？”
　　周雯正色的道：“言医生，如果您最终选择我来运营您的慈善基金，我必须像管理企业一样来进行运作。”
　　“像企业一样运作，就需要有一种做生意的思维。”
　　“单纯的讲爱心，讲奉献，只能撑得一时，是不可能长久持续下去的。”
　　“言医生，在我看来，做公益需要爱心，运营公益，必须利益驱动。”
　　她这话说的有些无情，但是言非凡品了品，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人是现实性动物，再讲爱心，也得先满足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需求。
　　言非凡直接问道：“周女士，谈一下最现实的问题，你对待遇方面的要求。”
　　周雯缓缓的说：“虽然我刚才谈要以现实的态度，做生意的方法运作公益基金，但是一颗爱心，一颗奉献之心，是必不可少的。”
　　说着这话，她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沓厚实的资料，递了过来。
　　“言医生，这是我这几年资助的两年学生，其中一名已经在去年考上了大学。”
　　“我不是向您炫耀，只是向您表明一点，我也算是有爱心的。”
　　言非凡翻看了一下资料。
　　他发现，有当地学校和民政部门给的结对扶助文件，有连续八年的捐款单回执。
　　更多的是学生手写的感谢信！
　　“至于我的待遇要求……”
　　周雯轻声道：“能够满足我现有的生活水准就可以了。”
　　“我现在每月需要还房贷六千元，各种日常开销也有六千左右，其他支出平均两千。”
　　“如果在这之上，每月再有三五千的结余，那就再好不过了。”
　　言非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在这时，小护士叶琳带着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来到了办公室。
　　这个年轻女子来自非凡医疗科技，她的脚趾发育异常，长的特别长，如同手指。
　　她早上九点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然后被护士带着先去做了一系列检查。
　　现在，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言非凡趁着这个机会起身道：“周女士，今天就暂时到这吧！”
　　“我综合衡量以后，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再通知你……”
　　送走周雯后，言非凡接过叶琳递过来的几份检查资料，快速的过了一遍。
　　他抬头看向眼前面带紧张的女子，说：“你这种情况，整形成普通脚趾的模样，不算多大的手术。”
　　“但这手术也属伤筋动骨，还是双脚，你需要卧床或轮椅生活，至少一两个月。”
　　“你确定要做手术？”
　　女子点点头，有些羞涩的说：“言医生，我快二十六岁了，家里一直催我找男朋友。”
　　言非凡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你决定做手术，那你明天一早和家人一起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明天下午就手术……”
　　言非凡又交待了几句术前注意事项，就让这女子回去做准备了。
　　他看向叶琳，问：“那几个家伙，还没完成考核工作？”
　　叶琳嘻嘻笑道：“老大，我刚才上楼去看过了，他们五个还在忙着呢……”


第929章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下午近五点，段羽终于收到了有关部门对杜衡家人，还有家族企业的初步调查结果，并向言非凡做了汇报。
　　“最严重的问题，只是偷税漏税？”不得不说，言非凡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段羽嗯了一声，说：“个人偷税漏税涉及到四五十万，家族企业偷税漏税涉及到了五百多万。”
　　“当前，这些证据已经转交到了滨海的税务部门，他们会做进一步的跟进调查。”
　　“不过，这点偷税漏税数额，再加上罚款，对他们的营收来说，毛毛雨了。”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说：“希望京城五天的治安拘留，能让那家伙变得清醒一些。”
　　“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段羽见言非凡罕见的面露狠厉之色，忍不住问：“假设他依然骚扰余医生，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小子？”
　　言非凡的表情瞬间变得平和起来，语气淡淡的说：“还能怎么着？”
　　“见一次打一次呗！”
　　“当然了，我不会出手。是段羽、冯俭你们替我出手，狠狠的替我揍他，一直打到他怕为止。”
　　段羽轻笑着应下，心中却是担忧起来。
　　她总觉得言非凡没说实话，心中或许在酝酿着更为严重的打击措施。
　　段羽清楚的晓得，以言非凡在医学上的造诣，他有无数方法让杜衡那家伙在不知不觉中中招。
　　她可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恶念如心中猛虎，当它出笼了一次，再想把它拘束在心中，近乎不可能了。
　　段羽思虑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当面向上级汇报一下，让上级多多重视，防患于未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两声，接着被推开，朱剑、贝瑞、余北桦、李天霖和潘济川五人依次走了进来。
　　“老师，我们的考核作业完成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言非凡，抬起眼皮瞅了这几个家伙一眼，说：“在医学上，小聪明和投机取巧或许能让你们蒙混过去，”
　　“但是最终，它会以一次意想不到的医疗事件，回给你们一次深刻教训。”
　　“医学之路，最忌侥幸和小聪明。”
　　朱剑、余北桦几人通过这话就知道了，老师对他们的小心思和所做所为，是心中门清，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师，我们错了，下次不会了！”
　　“再不脚踏实地，再有下次，你们就给我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言非凡说了一句狠话，抽过潘济川手中的素描透视图，瞄了一眼。
　　他伸手从笔筒拿出一支铅笔，在图纸上快速的标记了五个地方。
　　紧接着，言非凡就把这张图纸反扣在了办公桌上！
　　“去把那颗畸形心脏解剖了，对比查找一下，自己都错在哪里了。”
　　“是，老师！”
　　潘济川应了一声，转头出了办公室。
　　言非凡又从余北桦的手中，接过他画的颅脑血管透视图，看了看。
　　他不由的有些小失望，不正确的地方略超过他的估计。
　　言非凡通过自己的手机，转发了一封邮件给余北桦。
　　“这是那位大体老师生前做的脑血管造影图，你也自己去对照一下自己的错误之处。”
　　“是，老师！”余北桦也赶紧的去了隔壁办公室。
　　言非凡又依次看过朱剑、贝瑞和李天霖绘制的脸部和手臂的血管、神经透视图。
　　检查的结果呢，让他不太满意，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
　　是他们太笨？
　　还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就在言非凡皱着眉头反思之际，王川是不请自来，推门而入。
　　言非凡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自己绘制的脸部和手臂的血管神经透视图，让三个家伙自己去隔壁办公室对照错误。
　　“先把绘图给我看看！”
　　王川喊住了这几个家伙，仔细看了一会儿朱剑、贝瑞和李天霖绘制的图纸，又研究了几分钟言非凡绘制的，然后摆手让他们带着绘图离开。
　　“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川感慨了一句，又接着说：“朱剑和贝瑞绘制的透视图，比我那五个不成器的学生，可是好了不止一倍。”
　　“非凡，你收了几个好学生呢。”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的失望和不满，消减了不少，不过，他仍轻切了一声。
　　“就他们的考核表现，这我这里，连及格水准都过不了。”
　　“嗯，也就贝瑞堪堪及格。”
　　王川轻笑道：“非凡，你别以自己的水准来要求衡量他们。”
　　“相比同龄的其他人，他们可都是优秀中的佼佼者。”
　　“给你说一件事……”
　　王川从冰箱那里拿出一小盒金桔，边吃边说道：“整形辅助软件系统，邱明主任找我商议，说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中心愿意承担一部分研发费用，希望让中心的其他青年医生，也参与进来一块接受训练。”
　　“非凡，这是几只羊和一群羊的事情，你要做的事情，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言非凡点了点头。
　　王川轻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先答应了。”
　　“上周六，你这里的小护士许珂做模特，今下午，我看到了他们的整形设计方案。”
　　“非凡，这么说吧，这方案的设计水平，明显的分成了三个层次。”
　　“贝瑞和朱剑是第一层次，我那五个学生处于第二层次，其他人就属于第三层次了。”
　　王川呼出一口气，有些兴奋的说：“这个泾渭分明的事实，让我不再怀疑自己。”
　　“虽然比不上你这个怪胎，但是我王川相比其他人，还是具有明显优势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从不如自己的同事那里寻找优越感，提升信心，王大医生，你是越来越堕落了哈。”
　　王川不以为意，轻呵一声，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在整形领域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让人绝望的高度。”
　　“和你相比，只能是找虐，我也只能从他人身上刷优越，寻找安慰了。”
　　王川又把一颗小金桔丢进嘴里，说：“妍妍的手术，你给一个准确的时间，我这边好做好具体的安排。”
　　言非凡沉吟了片刻，说：“就安排在下周二和周三吧。”
　　“一次手术来完成，我如今的身体还是没有把握，稳妥起见，还是分做两天来做。”
　　王川嗯了一声，说：“这样也好，总不能为了妍妍让你大伤元气。”
　　“分两次手术，对妍妍来说也没多少区别，一直都在麻醉中，就相当于长长的睡了一觉。”
　　言非凡等他说完，又问道：“川哥，妍妍的这次手术，你要参加吗？”
　　这个……
　　王川犹豫挣扎了起来，连手中的小金桔也不觉得甜了。
　　“非凡，我想要参加，但是不知为何，我又害怕参加。”
　　“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


第930章 你还在吗
　　晚上近七点，言家的餐厅格外热闹。
　　除别墅的主人和常住人口外，王川、妍妍、钟欣怡和花姐也一起过来吃晚饭。
　　钟欣怡在餐桌上介绍道：“经过与布罗科塔医生团队的反复商议，约定在这个周六的上午十一点，对方时间的周五晚七点，你和布罗科塔医生共同召开网络新闻发布会。”
　　“非凡，这个时间？”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这个时间没有问题。手术是怎么安排的？”
　　钟欣怡喝了一口汤，说：“手术时间只是笼统的限制在下周，在各自的医院和诊所，自己确定一个合适的时间进行。”
　　“不过，手术期间，双方需要开通网上直播，供对方实时查看。”
　　钟欣怡见言非凡再次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又问道：“非凡，关于手术对象，你想要姐姐，还是妹妹？”
　　“随便吧！”
　　言非凡随口回了一句，又接着说：“还是让这对双胞胎自己做选择吧。”
　　“显而易见的是，我的整形风格偏东方，布罗科塔医生是西式审美整形。”
　　钟欣怡嗯了一声，说：“晚饭后，我就通知这对姐妹，让她们和家人最迟周四做出决定，然后在家人陪伴下，一人赶赴美国好莱坞，一人来我们这里。”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非凡，白玉兰医疗用品公司表示，赞助你在这次比试中的全部费用。”
　　“他们还说，如果你因为意外因素，非常倒霉的输给了布罗科塔医生，那一百万美元，他们会替你支付。”
　　妍妍插嘴道：“言哥哥怎么可能会输，他们这是在故作姿态。”
　　言非凡轻笑道：“我也认为自己输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呢，事情难免有万一。”
　　“有人愿意兜底，我还是欢迎的。”
　　“白玉兰那边，有什么额外要求吗？”
　　言非凡忽然想到一点，又紧接着问：“白玉兰集团不召开年度招待酒会吗？”
　　“还是他们没有邀请我？”
　　王川开口回道：“白玉兰每年召开招待酒会的时间都比较晚，要接近春节了。”
　　“以你如今的名望，还有与白玉兰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不邀请你的。”
　　言非凡期待的问：“不知白玉兰有没有年度十佳医生类似的评选？”
　　王川不由的乐道：“非凡，你就不要幻想好事了，他们没有这样的评选项目。”
　　“他们也就是招待一下与会者吃吃喝喝，抽个奖，每人发个小礼包什么的。”
　　言非凡有些小失望，就听钟欣怡说：“白玉兰那边要求的也不多，就是在各类新闻场合，要有他们公司明显的IOGO和公司名。”
　　“在手术中，要使用他们公司的产品。”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我记得，我自己使用的美容缝合线等各类美容医用品，一直都是他们公司生产的。”
　　王川笑着说：“你的医学研究室，如今有从医院供应商目录上挑选供应商，单独采购各类医用品的权利。”
　　“只是你的医学研究室太小了，又没有自己的库房。”
　　“每次手术前，孟瑶她们都是去整形中心的库房领取各类医用品，还有药品。”
　　“整形中心那边，因为我之前与欧阳嫣然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采购的医用品大多来自白玉兰公司。”
　　停顿一下，王川语气有些复杂的说：“这段时间，有几家医用品公司正在积极的攻关邱明主任。”
　　言非凡有些恍然，说：“白玉兰这是曲线救国？想以我为突破点？”
　　王川嗯了一声，说：“非凡你现在可是业界公认的第一，获得你的认可，对白玉兰来说意义相当重大。”
　　“美容缝合线等整容类医用品，可是白玉兰医疗用品公司的主打拳头产品。”
　　这时，言自若一脸有所得的说：“我发现了，为什么我们在任何领域，总是勇争第一，不做第二了。”
　　“这第一的名号，不仅能获得巨大荣誉，还能带来切切实实的实在利益。”
　　“非凡，你要不是第一，最美服装公司就不会来找你了。”
　　钟欣怡赞同道：“确实如此，就经济来说，各行各业的头部比重，是逐步提升的。”
　　“特别就网络经济来说，头部经济的比重，更是高的吓人……”
　　直到晚上近八点半，他们一桌人才在乱七八糟的闲聊中，结束了晚饭。
　　饭后，这一堆人在客厅，或喝茶，或吃水果，或吃点心，再次闲聊起来。
　　言非凡则是翻看起姐姐给他谈下来的与最美服装公司的合作协议。
　　和中午说过的条件和要求相比，这合作协议主要增添了合作细节，还有国外条款。
　　协议中约定，最美服装如果进军国外市场，在最美提供详细数据的情况下，言非凡有责任和义务为最美服装设计当地人普遍认可的最佳身体形体模型。
　　当然了，最美服装是需要言支付言非凡相应的设计费用……
　　言自若等言非凡看完协议，来到他的身边，开口问道：“有需要修改或补充的吗？”
　　言非凡摇了摇头。
　　言自若满意的一笑，又问道：“非凡，最美服装那边，希望在春节之前，你就能把各种形体图绘制完？”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们想要的形体图，都在我的脑子里，随手而出，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言自若立时来了兴致，说：“非凡，那你现在就画一个最标准的完美女人形体图。”
　　“让我们所有人鉴赏一下……”
　　几分钟后，所有人就都聚在了三楼书房，围在书桌前，看着言非凡在一张A3纸上作画。
　　就见言非凡手中的素描笔，如同事先编制好程序的机器人手臂，只用了廖廖数笔，就把一个女人的美妙身姿，描绘了出来。
　　随着言非凡一笔又一笔的画出，纸上女人的身体细节，是越发的明显和清晰。
　　这让在场的几个女人，比如说妍妍、言自若、段羽、杜秋等人，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们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
　　尤其是妍妍，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指缝却是开的特别大……
　　主要是言非凡绘制的这个女人，虽然她的头部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是她身体的各部位，实在是画的太好了。
　　那腿，那臀，那腰，还有那啥……
　　这个女子身体的一切的一切，都实在太诱人了。
　　她仿佛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魔力，让身为女人的她们，都不自觉的被吸引了，竟然生出了一种有些羞耻的非分之想……
　　随着绘制的进一步深入，这女子的形体变得越发立体透视，栩栩如生起来，言非凡越发觉得，这图纸上的女子，很是熟悉。
　　兀然间，言非凡惊醒过来。
　　这不就是一一吗？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一的半点消息了，一一，你还在吗……
　　附属医院小红楼，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终于做完那颗畸形心脏细致解剖工作的潘济川，来到了言非凡的小办公室。
　　他走近言非凡的办公桌，发现自己绘制的那张透视图，依然反扣在办公桌面上。
　　潘济川伸手掀开，拿到眼前。
　　那五处用铅笔圈出来的标记，异常清晰的展示在了眼前。
　　“老师就是老师，不服不服啊……”


第931章 家主待遇
　　周二下午近六点，在整形中心王川医生那，完成一天学习的贝瑞和朱剑，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就被石珉教授喊了过去。
　　两人来到石教授的办公桌前，就见他从抽屉里取出足有三十几份的一沓厚实资料。
　　“这是福利院的伤残畸形儿童资料，你们各自挑选一份吧。”
　　石教授就注意到朱剑和贝瑞的双眼刷的一下开始放光，赶紧的告诫道：“既要量力而行，也要摘取跳起来才能够得着的苹果。”
　　“这个度，自己要把握好。”
　　“谢谢石教授提点！”
　　贝瑞一边感谢，一边动手，麻利的把办公桌上的资料均分成了两份。
　　随后，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朱剑。
　　“我分，你先挑！”
　　朱剑也没客气推让，直接拿起了靠近自己的那一摞资料。
　　他刚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办公桌好好挑选出一份资料，耳边又响起贝瑞的声音。
　　“石教授，李医生、余医生和潘医生他们，老师也有安排吧？”
　　朱剑止住身形，就听石教授回道：“李天霖下午挑选了一份手畸形儿童资料。”
　　“至于余北桦和潘济川，他们会由脑外科和心外科安排适合他们水平的手术。”
　　贝瑞长呼出一口气，语带欣喜的说：“也就是说，我们几人全通过了老师的考核，进入了手术实践阶段。”
　　“昨天下午，我注意到老师的表情很难看，一直担心，我们的表现让老师很失望，很生气呢。”
　　石教授轻轻一笑，说：“据我所知，言医生确实对你们的表现，不太满意。”
　　“毕竟他的要求，一向是高标准。”
　　停顿了一下，石教授一脸严肃的说：“所以，这一次的手术方案，你们一定要特别用心的去做。”
　　“你们做的或许不够好，达不到言医生的要求，但一定要让言医生感受到你们的努力，还有进步。”
　　“努力和进步，很重要，明白吗？”
　　贝瑞用力点头道：“石教授，我们一直是这样做的。”
　　朱剑也开口说：“我会更加努力做好这一次的手术方案……”
　　傍晚近六点半，言非凡历经四个半小时，完成了一台脚趾缩短修型手术。
　　他出了手术区，向患者家属简略说了一下手术情况，就看到不远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轻笑的向自己招手。
　　她是定向整容成阿依慕的唐晴。
　　言非凡见她身上穿的不是医院的病号服，猜测她这是要出院走人了。
　　言非凡走了过去，确认的问：“唐晴，你这是要出院了？”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唐晴，轻声道：“已经办妥了出院手术，过来亲自向您做告别，说一声感谢。”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没有必要为一声告别，等这么长的时间。”
　　“如今外面天色都黑了，你这个样子回去，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唐晴坚持道：“一定要的。没有言医生您的出手相助，就没有我了。”
　　接下来，坐在轮椅上的她，努力的弯了一下腰，说：“言医生，谢谢您！”
　　言非凡受了她这一声感谢，问：“唐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唐晴轻声道：“先把身体养好，到了明年春天，天气变暖和了，身体也恢复了。”
　　“我就去京城找阿依慕小姐。”
　　“她邀请我，做她的替身演员。”
　　言非凡哦了一声，心想，历经生死，没能大彻大悟，还是要混迹在纷乱的红尘呢。
　　不过，这是唐晴的个人选择，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祝你身体早日恢复！”言非凡客气的祝愿了一句。
　　“谢谢您的祝福！”
　　唐晴感谢了一句，又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之前说好的五百万，如今的我，是没有能力兑现了。”
　　当初签署的五百万激励协议，承诺出钱的是那位金主田东山，但是协议签署人却是唐晴自己。
　　眼前这种情况，那位田老板自然是不肯当冤大头出这笔钱了。
　　协议另一方的整形中心和言非凡，也不好向唐晴追索这笔激励。
　　那五百万，只能是不了了之。
　　如今财大气也粗的言非凡，摆手道：“那五百万，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安心的养身体就是。”
　　“再次谢谢您！”
　　唐晴再次向言非凡弯腰致谢，再起身时，已经是泪盈于睫了。
　　“言医生，您的好，我会铭记一辈子，我将来侥幸有所成，一定会回来报答您的。”
　　言非凡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无须报答，我只是做了一名医生该做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唐晴嗯了一声，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言医生，那个，那个……”
　　“我的手术还差一次精修手术，作为阿依慕小姐的替身，自然是越像越好。”
　　“还有，这次事故，我的身上多了好几处又大又丑的伤疤。”
　　“作为替身，除了一些危险的动作表演之外，肯定还要做暴露镜头的替身……”
　　言非凡打断道：“等你身体养的差不多了，明年春天再来找我吧。”
　　这话让唐晴是一脸的喜不自胜，“谢谢言医生，谢谢言医生……”
　　晚上过七点，言非凡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发现小舅妈等人都在等自己吃晚饭。
　　他心中暖暖，嘴上却说：“我的下班点不定，时间晚了，就给我留好饭菜就好了，不必等我回来一起吃的。”
　　“尤其舅妈你，怀着孩子受不得饿，你就是家里最大，饿了就吃，不必顾忌其他人。”
　　小舅妈刘霞笑道：“家里的水果、点心、零食多的是，我饿了自然是拿起就吃。”
　　“至于等你回来吃饭，那也是应该的。”
　　“你可是一家之主，我们所有人的擎天支柱，该享受的家主基本待遇，还是要有的。”
　　言自若呵呵笑道：“非凡，你也别太激动，我们对你的等待，也是有上限的。”
　　“如果确定，你在晚上八点之前不能回来，我们自然是先吃晚饭了。”
　　余苏叶补充说：“非凡，我会一直等你的，陪着你一起吃饭的。”
　　言非凡握了握余苏叶的手，笑着道：“我这个家主待遇，比之前好多了。”
　　“想想之前，我老是吃姐姐的剩饭。”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哼道：“那还不是你老是太晚回家的缘故。”
　　“还有，那个时候，你要清楚，一家之主可是我，还不是你。”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告诉你，当我今天把签署好的协议送给最美服装的负责人，并把你绘制的那幅最美形体图送给他们时……”
　　“你是不知道，他们中都有人眼睛发直，还有人流哈喇子了，笑死人了……”
　　晚饭后又稍微休息片刻，言非凡来到三楼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又进入自己的电子邮件。
　　他打开来自百宁医疗科技的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有十个附件，是手术机器人的智能系统，对十名椎管内肿瘤患者通过智能算法，分析出的穿刺注射手术方案……


第932章 又来拜访
　　晚上过九点，余苏叶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书房，就注意到言非凡一副便秘憋的难受的小模样。
　　“怎么了？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了？”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智能手术机器人设计的这十个穿刺注射方案，猛一看呢，还像是一回事，挺唬人的。”
　　“但仔细一瞧，每一针穿刺都不在点上，推注的无水乙醇剂量，不是量多就是量少。”
　　“哎，还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乱糟糟的，看的我是别扭，头也疼！”
　　余苏叶轻笑道：“智能算法分析出来的东西，内在逻辑性肯定与我们人类思维想出来的东西，有很大的差异。”
　　她用牙签插起一块水果，送入言非凡的嘴里，接着说：“非凡，我觉得，你可以转变一下想法，靠近一下机器语言。”
　　“靠近机器语言？”
　　言非凡有些疑惑，问：“怎么靠近机器语言？机器语言有什么特质？”
　　余苏叶也是似懂非懂，说：“那个，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具体的还需要你自己想。”
　　“要不，你和设计手术机器人的那一群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交流一下？”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呢。”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你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在你面前，我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啊？”
　　“喏，吃水果，休息一下脑子！”
　　言非凡张嘴咬下余苏叶又送来的一块水果，脑海里却依然在想机器人的工作模式。
　　忽然之间，他还真想到了一点。
　　“苏叶，我想到了一点，所谓的精密机床，追求的都不是绝对精准，而是追求的误差，既把最大误差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
　　“我应该遵循这样的思路……”
　　言非凡一边想，一边说，“手术机器人无限接近或是达到我的程度，有些不现实。”
　　“这样的话，我就给它圈定一个范围，让手术机器人设计的每一针穿刺效果，最低不低于最佳效果的百分之九十，八十五……”
　　言非凡挣扎了一下，犹豫着说：“最低也只能是百分之八十了，再后退的话，效果就不明显了。”
　　余苏叶见言非凡有了新想法，问：“非凡，你打算怎么做？”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我的想法……我设计的每一条穿刺路径，再绘制出我能允许的最大误差范围。”
　　“还有推注的无水乙醇剂量，也给出我允许的上下最大偏差值。”
　　说到这，言非凡思路也愈发清晰起来。
　　“既然很难实现最大精度，最佳效果，那就控制最大的误差，最差效果。”
　　“毕竟是手术机器人，关乎患者的健康和生命，每一次手术的最低效果，是无论如何要确保的。”
　　言非凡又沉声道：“如果手术机器人最后设计的手术方案，不能次次保证在最低效果之内，我是不会允许它上市的。”
　　余苏叶赞同道：“确实要如此，最低效果的红线，是肯定不能跨越的。”
　　她语带又欢快的说：“对技术人员来说，控制最小误差，相比实现最佳效果，应该要更简单一些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言非凡又呼出一口气，说：“从原本追求百分之九十九，九十八的最佳效果，到现在控制不低于百分之八十的效果。”
　　“这是一种妥协和退让，非常不符合我一贯坚持的精益求精精神。”
　　言自若安慰道：“要做工业化推广，效果和精度要求，必然会降低……”
　　言非凡摆手打断道：“你不用安慰，我明白，这就是一个取舍问题……”
　　这时，余苏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取出一看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了一个厌恶表情，直接按了一个拒接。
　　“非凡，你猜一下，这两天，有多少人打着各种名目向我借钱？”
　　言非凡摇了摇头！
　　“六个人呢！有说做生意亏本的，有要投资赚大钱项目的，还有买房子的，还有需要钱过桥周转一下的。”
　　余苏叶语带愤愤的说：“他们把我当作唐僧肉了，都想狠狠的咬一大口。”
　　言非凡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亲戚多，也有亲戚多的烦恼啊。”
　　“你怎么拒绝的啊？”
　　余苏叶瞪了他一眼，说：“我直接告诉他们，没钱。他们听说的我有几亿身家，那只是股份的估值，不是真的钱。”
　　“我对他们说，非凡医疗科技处在起步发展期，盈利要投入发展，股东也没分红。”
　　“我现在是空有纸面财富，实则穷光蛋一个，还要靠你来养着呢。”
　　余苏叶又气呼呼的说：“非凡，你再猜一下，他们听完我的解释，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言非凡随口反问道。
　　余苏叶哼道：“他们说，你有的是钱，让我向你借，再借给他们。”
　　“有个家伙还让我用股份抵押贷款。”
　　“更过分的是有一个奇葩，说可以出五千万买我手上的所有股份。”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这样的奇葩亲戚，直接拉黑，不理他们就是了。”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接着说：“非凡，我以前给你说过，每一年，在族谱的，还在世的余家族人都有一笔还算可以的收益分成，最少的一人也能分到十几万。”
　　“这笔钱，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养出了一批数量不少，无所事事的懒汉。”
　　言非凡轻笑道：“能想象的到，就像是那几个高福利国家，就有专门吃福利的国民。”
　　余苏叶轻叹道：“家族年轻人看不惯这种情况，一直呼吁改变这种收益分配方式。”
　　“只是这其中的利益牵扯太大，虽然呼声不断，但是一直没有改变。”
　　这时，段羽敲门来到了他们的书房。
　　“言医生，京城飓风酒吧老板揭发的那位地头蛇，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
　　言非凡追问道：“问题大不大？”
　　段羽轻声回道：“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人做为区局的二把手，已经发现了包庇，以权谋私的犯罪事实。”
　　“其他情况，还需进一步的调查。”
　　余苏叶问道：“酒吧的损失赔偿？”
　　段羽继续回道：“警方认定的责任是全在对方，损失也由对方全部承担。”
　　段羽又补充说：“酒吧最终核算出来的损失，是四十六万。”
　　这个数字，让言非凡不由的乐道：“那个酒吧老板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余苏叶笑道：“人之常情，任何一个酒吧老板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多报损失的。”
　　这时，言自若也来到了书房。
　　“非凡，吃撑了肚子疼的那个小孩，和他的父母，又来了……”


第933章 冷情冷性
　　“言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儿子的病治好了，现在吃撑了也不疼了。”
　　滨海大学中国语言文学院的副教授奚超看到下楼的言非凡，这句话是脱口而出。
　　他还不忘补充说：“言医生，你不要多想，医生出现误诊，问是不可避免之事。”
　　“我觉得这事，应该让你知道。”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说：“奚教授，谢谢你的告知。”
　　他关心的问：“孩子究竟是什么问题？”
　　奚超没有直接回应，转头对自己的孩子说：“儿子，让言医生看看你的肚子！”
　　他的壮实儿子很是听话的掀起上衣，露出了一个圆鼓鼓的小肚子。
　　“言医生，有人给我们介绍了一位中医老先生，他看了看。”
　　“说是……”
　　奚超回忆了一下，尽可能的转述说：“伤于暑热，湿热壅滞，导致气机阻滞。”
　　“那位老先生还说，什么脉络瘀阻，中焦气机升降不利，不通则痛。”
　　“最后，他给孩子做了针灸和按摩，开了方子。到了今天，我们带孩子已经去治疗了两次，中药也喝了三剂。”
　　“今晚上，这孩子又贪吃了许多。”
　　说到这，奚超佯装生气，实则宠溺的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
　　“言医生，你看看他的肚子……”
　　“都鼓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搁在以前，他早就疼的躺地上打滚了。”
　　“但你看他现在，一点也没事的样子。”
　　言非凡看向奚超的儿子，问：“真的一点不疼了？”
　　小孩子有些怯怯的点点头，又摇头道：“没以前那么疼了，还是有点点疼。”
　　言非凡耳边又响起奚超的声音，“还是中医博大精深啊，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看。”
　　“反观西医除了检查，就是化验，还用各种机器做局部和全身的检查。”
　　“没有仪器，医生就都不会看病了。”
　　“但是各种检查的钱花了不少，但问题就是查不出来。”
　　“言医生……”
　　抱怨了几句的奚超，迎着言非凡的目光，一脸的语重心长，说：“你是医学天才，不止一人这么说。我还知道，你还做出了好多实实在在的医学成就。”
　　“作为一名老师，我这个人难免有好为人师的毛病。”
　　“有些话，不知我当说不当说？”
　　对方都这么说了，言非凡也不好堵住对方的嘴让他不当说。
　　“奚教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奚超露出了欣慰表情，说：“言医生，我要说的话不太中听，你就当忠言逆耳了。”
　　停顿片刻，他缓缓的说：“言医生，我希望你能以此事为戒。”
　　“误诊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反思。”
　　“须知，再聪明，再有天赋，一旦骄傲自满，固步自封了，未来的成就很有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这种事例，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啊。”
　　这话让言非凡心中卧槽、丫丫的不停。
　　只是，他见对方是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故意的奚落自己，倒真像是出于爱才惜才之心，对自己进行劝诫。
　　言非凡挤出一点表情，客气的说：“多谢奚教授直言不讳，我会好好反思的。”
　　他又瞄了一眼已经放下衣服遮住肚子的孩子，说：“奚教授，关于孩子的情况。”
　　“虽然他经过那位老先生的中医治疗，已经没有了剧痛，我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带孩子再去医院检查一番为好。”
　　奚超的脸色，当即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冷声道：“言医生，谢谢你的建议，等中医老先生治疗结束后，我会带孩子去医院做一次复查的。”
　　“媳妇、儿子，我们走……”
　　待这一家三口离开别墅，旁观了全程的言自若、余苏叶和小舅妈几人，是再也憋不住表情，都哈哈的笑出了声。
　　“非凡，不要骄傲自满，固步自封哦。”
　　“非凡，小心成仲永第二哦。”
　　余苏叶屏住了笑，说：“话说回来，这位奚教授看似是上门打脸，在我看来，他是真的出于一片好心，特意来劝诫非凡的。”
　　言自若也收敛了笑声，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的。”
　　“真是一个认真可爱的家伙。”
　　小舅妈刘霞唏嘘道：“也就是在大学校园里，还有这样心性纯粹的家伙了。”
　　言非凡等这三个女人表述完意见，轻哼了一声，说：“这位奚教授，心性是有些纯粹，不过也太有些自以为是了。”
　　“希望他能听进去我的建议，尽快的带他儿子去医院做一次复查。”
　　“非凡，你不看好？”小舅妈问道。
　　言非凡分析道：“持续几个月的吃撑后剧痛，经过简短的治疗后，突然消失。”
　　“要么是那位老先生真正找到了发病原因，做到了药到病除。”
　　“要么就是由之前的剧痛转换了发作形式，潜伏成了更大危险。”
　　言非凡又坚持道：“我还是认为，我之前提出的血管或神经问题，是最大可能。”
　　“它们造成的剧痛，通过针灸、按摩和中药或许可以缓解，但是想要彻底根治病因，却是很难。”
　　小舅妈忍不住问道：“非凡，那你刚才怎么不把这番话，告诉他们呢？”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小舅妈，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一提出让他带孩子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他就变脸走人了。”
　　“我哪还有机会说啊！”
　　小舅妈批评道：“非凡，你还是有机会开口留下他，好好的劝说一下的。”
　　“你呀，不是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冷情冷性。”
　　言自若维护道：“小舅妈，不能这么说，非凡做到位了，建议他带孩子去做检查了。”
　　“小舅妈，你是不知道，现在医患关系复杂的很，医生即便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不敢再三坚持患者要如何去做。”
　　“一旦出了问题，医生会有大麻烦的。”
　　小舅妈哼道：“医生毕竟是专业的，既然知道可能有危险，就应该努力的劝说。”
　　小舅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说：“非凡，反正这件事，我认为你该坚持进行劝说，直到他同意为止。”
　　“非凡，你知道你被奚教授说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你需要承认，人家可是好心的特意上门来提点你的。”
　　停顿一下，小舅妈又转而说：“非凡，万一奚教授的孩子，真的被耽搁了，最后出了大问题。”
　　“我就问你，你到那时的心情，是早不听我言的幸灾乐祸呢？”
　　“还是，因不够坚持而懊恼自责？”
　　言非凡就是一个愣怔。
　　他沉默了片刻，说：“小舅妈，我到时的心情，幸灾乐祸应该是有，但是更多的应该还是懊恼自责。”
　　言非凡叹了一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说：“我找一下附属医院的儿科主任，跟他探讨一下。”
　　“如果他认可了我的分析，就请他联系奚超教授。”
　　言非凡又解释说：“我这样做，是给奚教授找一个台阶下。”
　　“想必在他心中，附属医院的儿科主任在对小儿病症的诊断上，要比我权威多了。”
　　这话让余苏叶、言自若和小舅妈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莞尔。
　　言非凡自己不想再去找奚教授，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和沟通桥梁还差不多……


第934章 敏感话题
　　拨通儿科杜主任的电话，言非凡一说起奚超教授的儿子病情，杜主任就表示，他知道这个病例，前段时间还做过会诊。
　　这就让事情简单了许多。
　　两人在电话里就孩子的病情，你来我往的讨论了多半个小时。
　　论证和排除了多种可能性之后，杜主任也赞同了言非凡的分析，认为孩子吃撑之后的剧痛，很有可能是血管或神经导致的。
　　杜主任也认同言非凡的担忧。
　　接受了中医治疗后，孩子腹中剧痛症状突然消失，确实有必要再做一次复查。
　　“言医生，等下我就找那孩子当时的主治马医生要他家的联系方式，劝说一下。”
　　停顿一下，杜主任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从刚才的一番病理分析和论证，我就知道，你在儿科方面的知识掌握，不见得比我弱了。”
　　“你的这种情况，根本用不着再参加儿科方面的培训，我应该直接给你签署成绩为优秀的培训结论。”
　　“但是……”
　　杜主语气严肃的道：“我就是不签。”
　　紧接着他又语气一软，说：“言医生啊，你到每个科室，都有一番大动作，都做出了倍受瞩目的医学成绩。”
　　“现在我们儿科上下都翘首以待，热切的等着你大驾光临呢。”
　　这话让言非凡不好意思起来。
　　他含糊表示，前往儿科的学习已经在计划之中，只是这一阶段还有些脱不开身……
　　结束了与杜主任的通话，言非凡转头对守在一旁的小舅妈道：“小舅妈，我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小舅妈呵呵一笑，说：“非凡，我收回刚才对你的不当评价，你不是冷情冷性，你是一个外冷心热的好医生。”
　　她又一摸自己的肚子，说：“可能是我也怀了孩子的缘故，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同情心泛滥了，有些不像以前的我了。”
　　余苏叶笑着说：“小舅妈，这很正常。”
　　“怀孕之后，母亲体内的荷尔蒙和激素分泌都会发生不小的变化，这会导致一些心理和情绪上的改变。”
　　小舅妈轻哦一声，又想到了一点，转而叮嘱说：“非凡，这个儿科，还有妇科，你赶紧的去学习一遍。”
　　“我可是大龄产妇呢，外人我可信不过，有你保驾护航，我才能更加的安心。”
　　言非凡笑道：“小舅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凭我现在的本事，就能保你母子平安。”
　　小舅妈哼哼了一声。
　　她忽然间一怔，确认的问：“非凡，你说保我母子平安，你知道我怀的是儿子？”
　　这个……
　　小舅妈怀孕已近四个月。
　　因为是大龄产妇，特别小心的她和小舅两人，每次来附属医院做产检，不是拉着言非凡或余苏叶陪着，就是让言非凡看一遍检查结果，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最近他们元旦之前的那次产检，就是言非凡被拉了壮丁，陪着他们去做的。
　　以他的眼力，看了几眼显示屏上的B超影像图，自然就分辨出了男女。
　　不过，一来医院不许泄露孩子性别。
　　二来，对小舅妈和小舅来说，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他们也没想着打听孩子的性别。
　　言非凡也就没对谁说起过这事。
　　他见自己这一次说秃噜了嘴，就顺势颔首道：“小舅妈，确实是男孩。”
　　小舅妈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语带惋惜的说：“原来是儿子啊。我还一直想要一个乖巧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呢。”
　　“你们小舅长的也还行，我自认长的也不差，生个女儿，肯定会很漂亮的。”
　　“唉，没想到是个儿子呢！”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揶揄道：“小舅妈，你那嘴角和眼角上扬的角度，还能再低一点吗？”
　　“我有笑吗？”小舅妈赶紧的用手拉扯自己的嘴角和眼角。
　　这时，言自若嘻嘻笑着提醒说：“现在都过十点了，该上床睡觉了……”
　　余苏叶洗漱完，回到卧室，就见言非凡已经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盖着薄被，进入了准备入睡的状态中。
　　她上床进了被窝，挨着言非凡躺下。
　　“非凡，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一样喜欢！”
　　余苏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把大长腿腿搭在了言非凡身上。
　　“更喜欢男孩，还是更喜欢女孩？”
　　言非凡轻声回道：“更加喜欢长得好看聪明，又不调皮的。”
　　余苏叶嘿嘿的笑了笑，憧憬着说：“你这么好看，我也这么好看，你天赋绝伦，我也是聪明人。”
　　“非凡，我们将来的孩子，肯定会是聪明到爆，又漂亮到爆的。”
　　言非凡纠正道：“在外貌和形体上，确实有很大的概率能够遗传到你我的特征。”
　　“但是这智商，就不好说了，这方面是很难预测的。”
　　余苏叶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捏住了言非凡的软肋，哼道：“即便聪明程度不如你，但也肯定不会比我差的。”
　　“非凡，你说是不是？”
　　言非凡认真的分析和衡量了一下自己腰间那块软肉，被扭转一百八十度所能达到的疼通值，还有自己的承受力，外加说谎话所产生的负罪感……
　　他干脆利索的说：“这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优中选优，一举超过你我呢。”
　　余苏叶很是满意的松了手，还顺势的给揉了揉。
　　然后，她的手指攀缘向上，在言非凡的胸口画起了小圈圈。
　　“非凡，你有想过多少岁要孩子吗？”
　　这话一出，余苏叶就敏锐的察觉到言非凡的身体缩了一下，远离了她一些。
　　这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对言非凡来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余苏叶立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音也变得迷糊起来。
　　“困了，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过六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差不多同时睁开眼睛，同时起床。
　　两人洗漱完后，换上训练服，一同来到了一楼那间空间相当宽敞的操作室。
　　这里，摆放着沙袋、拳击不倒翁靶子，还有练习敏捷和力量的一些健身器材。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已经被段羽那家伙改造成了一间健身房。
　　言非凡和余苏叶，还有比他们还早一步来这里的段羽，一起蹦蹦跳跳的做了半个小时的健身，随后再次回到卧室洗漱换衣。
　　早上七点，住在别墅的，除半夜从新丰酒楼回来的小舅还是呼呼大睡外，其他所有人都来到了餐厅吃早饭。
　　几人早饭吃到了一半，忽然听到了咚咚的砸门声音，还有“救命”的大喊声。
　　言非凡、余苏叶，还有段羽，第一时间跑出餐厅，打开了家门。
　　砸门的是一脸焦急不安的奚超教授，一把抓住言非凡的手就往外跑。
　　“言医生，快救命，孩子昏迷不醒，怎么喊也喊不醒……”
　　“孩子呢？”言非凡打断问。
　　“在家呢！”
　　言非凡一下子就火了，呵斥道：“你有这个时间来喊我，已经把孩子送到医院了……”


第935章 没后悔药可吃
　　段羽开着卡宴车，把奚超教授的孩子以可能的最快速度，送到了附属医院儿科进行抢救。
　　送医途中，一块同行的言非凡，给这个孩子做了一个初步检查。
　　他发现这孩子的腹腔内满是积液，至少超过了一千毫升。
　　言非凡判断是，导致孩子腹部剧痛的血管出现了破裂，出现了大出血，继而造成了孩子失血性休克。
　　他之所以判断不是肠胃穿孔造成的失血，因为这穿孔通常会伴随巨大的疼痛，孩子会有所反应的。
　　孩子送到儿科后，直接由值班的一位儿科主任医师接手，送进手术室抢救。
　　看着手术隔离区的密闭大门，奚超是满心的后悔和自责。
　　“怪我，都怪我！”
　　“昨晚，言医生你，还有受你委托的儿科杜主任都一而再的，劝我带孩子来医院做一次检查，我却都置之耳外了。”
　　“这都全怪我啊……”
　　言非凡看着满脸悔恨的奚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的安慰他。
　　其实，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也有些出乎言非凡的预料。
　　他分析，应该是之前的针灸和按摩治疗，让孩子的腹部剧痛病因发生了恶化。
　　而昨晚那孩子不加节制的暴饮暴食，成为了血管破裂的直接原因。
　　言非凡也没能想到，他的担忧会来得这么直接又迅猛。
　　这是自己有乌鸦嘴潜质妈？
　　言非凡又陪伴了奚超夫妻几分钟，就离开了儿科，来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等来了最美服装的创始人和老板温婉。
　　这人一进办公室，就热情洋溢的大力称赞道：“言医生，你绘制的最佳女子形体，真的是美到了天际，无可比拟。”
　　“我，还有设计团队的那帮家伙，看到绘图的那一刻，都有了魂不守舍，寻到了一生至爱之感。”
　　“言医生，我是彻底服气了！”
　　“原先对你的本事，还有所质疑的几个家伙，一下子直接变成了你的崇拜者呢。”
　　言非凡回了一个理应如此的淡然微笑，仿佛对于对方的反应，早有预料一般。
　　那幅女子形体图，可是言非凡在昏迷之中的意识世界里，根据他的审美观和所知所学，不知修正了多少次，千锤百炼而成。
　　那就是言非凡所认知的极致形体，无出其右，受到多少赞誉，都是应该的。
　　只是再没有了一一的信息！
　　心中又淡淡伤感的言非凡，没继续最佳女子形体的话题。
　　他一指身前的检查椅，说：“温女士，请坐，我需要对你的脸部做一个检查。”
　　温婉依言坐在了椅子上，头放在头托之上，呈现出半躺的坐姿。
　　言非凡上手给她的脸部做起了检查。
　　在今天之前，言非凡已经看过温婉发过来的面部整容资料。
　　她的这张脸，磨颧骨、削下颌骨、修鼻型、修嘴型、修眼型，还有拉皮，注射玻尿酸等等，这么多年来，她的这张脸上就动过不下二十次大小手术。
　　这个家伙，光鼻子就做过四次手术。
　　言非凡这一次给温婉做面部检查，时间用的格外长。
　　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才收回了手。
　　温婉也紧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的问：“言医生，我这张脸，还有救吗？”
　　言非凡沉吟片刻，迎着对方关切的目光，缓缓的说：“在我看来，你的脸现在就是一团乱麻，小修小补，已经无济于事。”
　　“要想恢复相对自然又好看的一张脸，唯有破而后立，进行脸部的重塑了。”
　　言非凡又在脑海中快速推演了一下手术方案，说：“这需要较长的时间，至少半年左右，期间会进行三次左右的手术。”
　　温婉轻轻的点点头，又紧接着问：“言医生，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半年时间，我会变得很丑，不能见人？”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吧，这半年时间，大部分都需要用来恢复刀口，你的脸上会敷着包扎。”
　　“丑，那是肯定的！”
　　“至于见人，就在于你自己的选择了。”
　　言非凡又补充说：“除术后的一周之内，你需要在医院恢复。”
　　“其他时间，你可以回家休养，不影响你见人或处理工作。”
　　温婉不由的笑了笑，又关心的问：“言医生，手术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言非凡语带自信的说：“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该有的样子。”
　　“一张能哭能笑，能喜怒哀乐的脸。”
　　这让温婉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她抚摸着自己的右半边脸，说：“我的孩子说，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到我真正笑过了，感觉我冷冰冰的，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温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苦涩的说：“孩子不知道的是，我不是不想，只是不能笑。”
　　她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说：“言医生，这个手术，我做了。”
　　“我相信言医生一定能还给我一张自然的脸，让我陪着孩子一起大哭大笑。”
　　“只是……”
　　温婉又补充道：“手术和恢复要半年的时间，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些提前安排。”
　　“如今又快到春节了……”
　　温婉想了想，问道：“言医生，暂时预定到元宵节之后如何？”
　　言非凡点点头，说：“我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上午过十点，言非凡接到了儿科杜主任打来的电话。
　　“言医生，那孩子算是暂时抢救过来了，光是腹部积血就抽吸出来近一千五百毫升。”
　　“只是这孩子的失血休克时间太长，胃壁已经出现了缺血性坏死症状，我们只得切除了孩子近三分之一的胃。”
　　“至于其他器官有无损伤，血管有无堵塞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停顿一下，杜主任又在电话里语带跃然的说：“言医生，那孩子病因查明了。”
　　“真的如你分析的那样，在幽门那里的浆膜层出现了小血管的网状缠绕畸形。”
　　“孩子之前的吃撑后剧痛，是胃部膨胀变大后挤压那处的小血管，造成输血不畅，引发胃壁局部缺血，从而引发了剧痛。”
　　“在手术中发现，那处的小血管出现了破裂，浆膜层也出现了分层和破裂。”
　　杜主任轻声叹道：“应该是小血管先破裂形成了浆膜层鼓包，然后浆膜层再破裂，造成了腹部积血。”
　　“如果昨夜带孩子过来检查，有很大的可能会检查出来……”
　　听到这，言非凡也是唏嘘不已。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在小办公室迎来了，从外地特意赶来应聘非凡公益基金管理岗位的第二位应聘人员……


第936章 美颜项目推进
　　言非凡面试的这位担任三甲医院院长助理的应聘者，其准备工作相当充分，还提交了一份厚达四五十页的计划书。
　　在这份计划书中，此人对非凡公益基金的发展做了有理有据，有策略的详细规划。
　　应聘者表示，按照这份计划书执行下去，他有把握在三到五年之内，让非凡公益基金成长为全国小有名气，资金规模达到十亿级别的明星慈善基金。
　　对于他的雄心壮志，言非凡是欣赏的。
　　但是，这不符合言非凡的心意。
　　按照应聘者这份计划书，言非凡在未来的三年中，肯定会被他人冠上社会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的名头了。
　　对言非凡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这是舍本逐末。
　　排在言非凡心中第一位的，且重中之重的，必须是一名医生。
　　这非凡公益基金不过是言非凡无心插柳的结果，如今更多的是边做慈善，边用来培养锻炼青年医生。
　　处在成长期的言非凡，是不可能在公益基金上面，花费较多的时间和精力。
　　从这个角度来说，第一位应聘者周雯倒是挺符合。
　　她没有太大的事业心和企图心，只是想着找一份相对简单和轻松的工作，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周雯的这种相对佛性的工作态度，基本符合言非凡对公益基金的期待。
　　每年搞上两三次的活动，募捐个三五千万，让公益基金维系下去就可以了。
　　等言非凡到了五六十岁，没了工作激情，也没了创新点子，或许到那时，言非凡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慈善事业上。
　　言非凡客气的与应聘者交谈了近一个小时，就让石教授请他一块去吃午饭了。
　　对方为了今天的面试远道而来，注定是失望而归，但是午餐和来回的路费，言非凡怎么也得给对方解决了。
　　石教授带着应聘者去了医院外的餐馆，进行公款消费。
　　言非凡则是来到了一食堂，和余苏叶一起吃不怎么可口却相对卫生的大锅菜。
　　“听说那孩子的胃切除了三分之一？”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胃壁缺血坏死，只能做切除处理。”
　　“好在那孩子是缓慢失血，不是在短时间内的快速失血。”
　　“我刚了解到的情况是，还没发现其他脏腑器官功能衰减的情况，也没发现身体哪处有血管梗阻的迹象。”
　　余苏叶语带唏嘘的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把生命保住了。”
　　“等下我给小舅妈打个电话，她挺关心这孩子的情况。”
　　余苏叶给言非凡夹了一块鱼，又转而说：“非凡，姐姐之前说的成立公益基金的事情，推进的如何了？”
　　言非凡随口道：“肯定是黄了！”
　　“黄了？”余苏叶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言非凡轻笑道：“我姐这家伙，你可能还不太了解，钱只要进了她的口袋，再想让她掏出来，就千难万难了。”
　　余苏叶质疑说：“那姐姐之前还说，要把公司股份还给你？”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那是钱一下子变得太多，超过了她的想象极限，她有些懵了，不知所措而已。”
　　“等她适应过来，她就会心疼了。”
　　言非凡又笑道：“估计我姐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交出去成立公益基金，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安心。”
　　“苏叶，你不信的话今晚就问一问，我姐肯定给你装傻充愣。”
　　余苏叶笑了笑，说：“我才不问呢，好像我在打她那股份的主意似的。”
　　“你对姐姐这么了解，肯定分析的是九八不离十了。”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神秘兮兮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院长告诉我，为表彰你的贡献和成绩，医院要给你颁发大奖。”
　　“特殊贡献奖，还有十万的奖金呢！”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
　　区区十万的奖金，对他已经起不到啥激励作用了。
　　余苏叶轻笑道：“非凡，你就知足吧。”
　　“陈院长说，这个特殊贡献奖是为你特设的，就你一人有此殊荣。”
　　“至于奖金，医院以前的最高奖项，年度先进个人也不过是奖励两万元而已。”
　　言非凡笑着解释说：“我也没有嫌弃的意思，作为一家吃财政的公立医院，十万块的奖金，也算是难得的重奖了。”
　　“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言非凡词不达意的嘚瑟了一句，又换了话题，问：“听说，有国外的医学机构想来学习丁丁再造手术？”
　　余苏叶嗯了一声，笑着说：“是泰国的一家小有名气的医院。”
　　“说是那边的男女性别变来变去，其中有不少后悔的，对这个手术的需求比较大。”
　　“陈院长以手术还不太成熟，拒绝了。”
　　余苏叶又忍不住笑道：“其实呢，陈院长是嫌弃对方给的学习费用太少。”
　　“才十万美元，就想把我们辛辛苦苦打磨出来的再造修复技术学走，想的挺美。”
　　余苏叶又语带得意的说：“非凡，还记得郑立斌警官介绍来的他那个警校同学吗？”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他那里被坏人用土枪给崩掉了一半。”
　　“怎么了？又出问题了？”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今上午他特意来医院给我们送来了喜糖，说年底结婚呢。”
　　“他还说，他媳妇在试用了几次后，很满意，就同意和他结婚啦。”
　　“非凡，开不开心？”
　　听到这个消息，言非凡自然非常开心。
　　丁丁再造手术可以说是出自他手，一步又一步的臻至完善，也有他的功劳。
　　如今，终于能够进入实用阶段，也算是言非凡的又一项成果了……
　　吃过午饭，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许珂就急吼吼的带着四个她之前在急诊科的护士同事找了过来。
　　“老大，她们也想做那美颜志愿者……”
　　言非凡给每人用了不到三分钟，就给她们四人做完了检查。
　　美颜软件兼整形辅助系统项目，言非凡这边推进的相当块。
　　他的目测检查和手动检查，只需要两三分钟就完事了。
　　只是绘制美颜效果图，有些耗费时间，每绘制一张，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不过，言非凡把这件事当作了缓解身心，随手而为的轻松娱乐。
　　他利用工作之余的碎片时间，写写画画，一天完成两三张效果图是简单之事。
　　他这边速度不算慢，这项目的推进速度，却有些卡在了整形中心那一边。
　　在整容中心做一遍面部的扫描和全面检查，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而且，检查设备还不一定正好有空。
　　还有与之同行进行的教学活动。
　　朱剑、贝瑞，加上王川的五个学生，再加上邱明主任塞进来的六名青年医生，他们依次再给志愿者的面部做一次检查，再设计面部整形手术方案，还有手术方案的比较和讲解，这就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了。
　　鉴于此，王川把志愿者的面部扫描和检查，全安排在了相对空闲的晚上。
　　同时，他只挑选有一定面部特点的志愿者，展开面部整形教学活动……
　　下午两点到五点，言非凡分别与秦风医生，还有凯文？？维加医生，就他们的脑瘤患者商议了手术方案。
　　过下午五点，言非凡回到办公室，与石珉教授交流他对两位面试者的观感……


第937章 英雄难当
　　“非凡，李炎不符合你的要求吧？”
　　面对石珉教授的直接询问，言非凡也没藏着掖着，颔首道：“确实不太符合我的期待。老师，你察觉到了？”
　　石教授轻叹道：“中午一块吃饭时，那小子是自信满满，侃侃而谈他的发展计划。”
　　“他是用心了，却用错了地方！”
　　言非凡轻笑道：“是一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才，只是我们这里不太适合他。”
　　“老师，替我对他说一声抱歉！”
　　石教授嗯了一声，又问：“周雯？”
　　言非凡轻声道：“她给我的感觉还行，只是周一时间有些仓促，一些问题没谈到。”
　　“要核实申请者情况，她有时需要出差做实地调查，不知能否接受？”
　　“我还想到了一个编制问题，一时应该比较难调入医院，估计保险什么的需要先挂靠别的单位来交。”
　　“再约个时间谈？”石教授提议道！
　　言非凡想一想，说：“算了，老师你和她在电话里谈一谈就好了，看她能否接受。”
　　“再说一时的面试表现，代表不了什么，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在工作中的长期表现。”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一脸正色的说：“老师，一些话需要跟她说清楚。”
　　“这个岗位需要和钱打交道，有时还会涉及到患者的生死，需要严格的自我约束，还有较强的心理承压能力。”
　　“如果她做了突破底线的事情，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石教授点点头，说：“该说的话，必须的提醒，我都会和她说清楚的。”
　　见言非凡把这件事确定了下来，石教授又转而说起了团队评优和年终福利一事。
　　“医院让我们在周五把评优结果报上去，以我们的人员规模，可以评一个先进。”
　　石教授又补充说：“这是团队先进，他的奖励需要我们自己出。”
　　言非凡对这些琐碎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就让石教授看着处理了。
　　“至于年终福利，每人多发一个月工资，外加价值五千元实惠又实用的礼物。”
　　“老师，你和陆会计看着办理吧……”
　　接下来，两人又就春节之前的工作安排，做了一些商议。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手臂神经受损的古筝演奏家钱澜。
　　和上次相比，言非凡就发现，钱澜明显清减了许多，眼窝深陷，两颊突出。
　　言非凡心中叹道，确诊了AIDS，这身心承受的压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钱澜在办公桌前的多功能诊疗椅上坐下，苦涩的一笑，说：“言医生，再次来到这里，我竟然生出了一世事沧桑，恍如隔世之感。”
　　“上次来这里，我还有一个幸福家庭，还是受人尊敬的古筝演奏家。”
　　“现在呢，家没了，我也成了被人指责唾弃，人人避之不及的十恶不赦罪人。”
　　言非凡能够想象的到，多半个民乐团因她之故，被HIV病毒牵扯上，她肯定是千夫所指的对象。
　　言非凡询问道：“你和张先乔先生？”
　　钱澜挤出一点苦笑，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他不能原谅我的背叛，我也不能原谅他的出轨，只能离婚了。”
　　“这样也好，我也算解脱了。”
　　钱澜又长呼出一口气，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言医生，如今的我，家没有了，名誉没有了，还众叛亲离。”
　　“弹奏古筝，就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言医生，你是否愿意给我这个AIDS患者做手臂神经植接手术，让我的演奏技术恢复如初呢？”
　　这个……
　　给AIDS患者做手术，也不是不可以。
　　医院有一套针对这种情况，相当严格的防传染措施和规范。
　　在手术过程中，严格的按照防范规定行事，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出万一，更何况手术中手术刀、手术剪划来划去。
　　言非凡也晓得，这个万一的几率非常小，只是，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
　　忽然察觉到自己的犹豫，还有担忧，言非凡不禁自嘲起来。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位纯粹的医生，面对患者，不论任何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
　　只是没想到，只是小小的HIV病毒，就让自己产生了退缩情绪。
　　这让他意识到，真的遇到有危险的情况，自己没想象中的那么大无畏。
　　这英雄，真的不是随便就能当的。
　　心中感慨万千的言非凡，看向钱澜，就注意到她眼中那期待的光芒，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消退。
　　“钱女士，我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过，这神经分割体内蕴养，再植接，并不能保证让你恢复如初！”
　　“尤其是音乐演奏，对手指操作的精细和灵敏，要求极高。”
　　钱澜见言非凡没有一口回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语带急切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是植接手术，必然会有一定的损伤。”
　　“但是以言医生你的能力，恢复十之九八，至少是没有问题的吧？”
　　“我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奢望再去大舞台上为观众表演了。”
　　“我就想着在家里自娱自乐，将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从事教学方面的工作，能教出几个热爱古筝的学生。”
　　言非凡见她对生活依然充满着渴望，就轻轻颔首道：“你坚持的话，那就周五来医院做神经分割手术吧。”
　　“我需要提醒你……”
　　面对一脸喜色的钱澜，言非凡语气郑重的说：“对于神经分割后的疼痛，除了副作用不小的神经性麻醉外，还没有其他有效的止疼方法。”
　　“而你需要分割的神经要长许多。术后的一两周，将是十分的难熬。”
　　钱澜伸手一指自己的胸口，说：“言医生，对我来说，身体物理上的疼痛再是剧烈，也比不上我这里疼痛难受的十分之一。”
　　言非凡呵呵一笑，道：“钱女士，你有亲身感受和比较的机会。”
　　“希望，你能轻松的熬过去……”
　　送走了钱澜，言非凡也到了下班时间。
　　他收拾好办公桌，离开办公室，走出小红楼，乘坐卡宴车离开了附属医院。
　　不过，车子驶上回家的车道没一会儿，就像是蜗牛一般，慢的令人发疯。
　　言非凡透过前挡风玻璃，就见前头的车辆是排的一眼看不见尽头。
　　“怎么了？前面出现事故了？”
　　开车的段羽回道：“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前面交通管制，只允许两个车道来回通行。”
　　“说是出现了突发情况，有人站在了路边楼顶上，要跳楼。”
　　“跳楼？”
　　言非凡重复了一遍，又忍不住好奇，问：“这是别有诉求？还是以死相逼，还是真的一心想求死？”
　　段羽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说：“言大医生，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等我们车辆经过那里，我替你问问现场警察，他们或许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第938章 拒绝
　　随着车流缓缓前行了近二十分钟，言非凡终于来到了跳楼现场。
　　场面看着还挺大。
　　言非凡能看到路边的楼下，停着消防车、救护车，还有好几辆警车。
　　警察还设置了警戒线，道路被封了多半条，有两名交警站在车流中指挥着拥堵不堪的交通！
　　警戒线附近，永远不缺少形形色色，吃的挺饱的好事群众。
　　言非凡抬头看去，就见十一层的楼顶上站着一个身影。
　　天色有些暗，言非凡看不真切，只能从对方的衣着和身形上，判断出是一名男子。
　　他取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调整焦距，尽可能的拉近距离。
　　言非凡这一拉近，嘴里不由自主的蹦出来几声“卧槽……卧槽……”
　　“言医生，有重大发现？还是你认识要跳楼的家伙？”开车的段羽关心的问道。
　　言非凡坐回座位，沉声道：“这人我认识，有点亲戚，他是我小舅堂哥家的孩子。”
　　“奇怪，他怎么会跳楼？还跑到这里？”
　　“段羽，靠边停下！”
　　卡宴车开过拥堵点，就近在路边停下。
　　言非凡推开车门下了车，就看到一位警察朝他跑了过来。
　　来人是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
　　他认出言非凡乘坐的车，特意赶过来。
　　何鹏飞来到言非凡近前，故作说笑道：“言医生，你不会是下车要看热闹吧？”
　　言非凡摆摆手，伸手指了指楼顶那个家伙，说：“何所长，楼上这家伙，我认识，是我小舅堂哥的儿子舒扬，算是我的表哥。”
　　“他是什么情况？”
　　何鹏飞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的说：“原来是言医生你的亲戚啊。”
　　停顿一下，他又介绍说：“据我们去楼顶劝解的同事说，这人哭诉说染上了网络赌博一发而不可收拾，家里积攒的钱全输光了不说，还借了同事朋友好几百万。”
　　“如今事情败露，爸妈不管他，老婆要跟他离婚，借的钱也没能力偿还。”
　　“他感觉走投无路，就想着一死了之。”
　　言非凡长哦一声，目光再次转向楼顶上的那个身影，缓缓的说：“他站在那里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不跳下来呢？”
　　这话让何鹏飞听着有些无语。
　　他忽的想到，言医生的那个小舅，曾经也因为赌博搞得倾家荡产。
　　言医生显然对沾染了赌博恶习之人，是深恶痛绝的。
　　何鹏飞解释道：“在我们同事的不懈劝说之下，已经暂时安抚了他的情绪。”
　　“现在，他的父母，还有妻子和孩子正在赶来劝说的路上。”
　　“只是路有些远，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还要等一些时间才能到。”
　　言非凡轻哦一声，随口道：“这家伙不住在附近，我记得他也不在附近工作，怎么就跑这里来跳楼了？”
　　忽然之间，言非凡就是一个停顿，和何鹏飞不由自主的对了一下视线。
　　这条路，可是言家姐弟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呢。
　　心中有所猜测的何鹏飞，小声问：“言医生，他和你是亲戚，平时关系如何？”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早已经没有任何往来，属于断了联系，断了亲戚的那种。”
　　何鹏飞点了点头，说：“怪不得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一般的小打小闹，应该是不好意思上门求援了。”
　　他又长呼出一口气，说：“没有强烈的求死之心，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何鹏飞又小心翼翼的问：“言医生，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话？”
　　“不需要你亲自上去，你可以通过对讲机由我们在楼顶的同志转达！”
　　言非凡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是假装不知道吧，说不定是我多想了呢。”
　　他又语带嘲讽的说：“我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他人君子之腹了，他或许是真的一心求死呢！”
　　言非凡又关心的问：“何所长，他这种情况如果没死成，应该会被关上几天吧？”
　　何鹏飞嗯了一声，说：“视情节严重程度，会被处以五到十五天的治安拘留。”
　　言非凡建议道：“何所长，尽可能的多关一些时间，让他好好的反省反思。”
　　“想死还不容易，非得要搞这么一出，真是浪费国家资源……”
　　最终，言非凡还是没与这位想跳楼的表亲说上几句，乘车回到了别墅。
　　回到家，他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除许真之外，还有一位自称来自信达集团总部总务处的三十多岁男子沈立坤。
　　信达集团就是许真所在公司背后的那家实力财团，言非凡是闻名已久。
　　这家集团所属的信达银行，可是除了几大国有银行之外，规模数一数二的全国性质的股份制银行。
　　“言医生，此次前来，我是代表信达集团，聘请你为集团的医学健康顾问。”
　　说着这话，沈立坤把一个印有烫金“聘书”二字，挺有档次的精美红皮聘书递过来。
　　言非凡并没有接聘书，问道：“沈先生，你这个聘书是做什么用的？”
　　沈立坤呵呵笑道：“怪我，怪我，是我太过心急了一些。”
　　他把证书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言医生，这医学健康顾问，是我们信达集团在全世界范围内聘请的名医中的名医。”
　　“不客气的说，被我们聘任的医学健康顾问，他们的含金量比国家保健局聘请的御医专家都要高。”
　　“接受了我们的聘任，就能享受到集团顾问专家的所有待遇，比如享受飞机和高铁的VIP包间和优先通行服务，我国和世界主要城市五星级酒店VIP客户服务。”
　　“还能获得信达银行的黑卡，享有五百万到五个亿不等的任意刷额度。”
　　沈立坤略带骄傲的说：“这么说吧，成为了我们的专家顾问，您可以享受到来自各行各业的尊贵服务，总计不下二百项。”
　　“除此之外呢，您还享有每年一百万的顾问津贴。”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权利和义务都是对等的，我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沈先生，我从贵集团享受了这么多尊贵待遇，还有这顾问津贴……”
　　“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沈立坤笑了笑，说：“言医生，很简单，您只需要优先接诊我们集团推荐过来的患者就可以。”
　　他又补充说：“言医生，医治费用全按照您的标准来，不用您优惠一分钱。”
　　“我们推荐过来的患者，是不会计较区区几十万几百万的医治费用，他们只是想获得最高水平的专业治疗。”
　　话语之间，余苏叶和言自若也相继从医院回来了。
　　她们显然也是途经了跳楼现场，肚子里憋了好多话。
　　只是见家里有客人，两人只得先忍了。
　　对沈立坤的这一番介绍，言非凡自己的理解是，信达集团成立了一家高端会员俱乐部。
　　言非凡如果接受了这个聘任，就摇身变成了这一群高端会员的私家医生。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言非凡接受聘任，拿了人家好处，应该就不好意思拒绝他们推荐过来的病人了。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婉拒道：“沈先生，谢谢贵集团的看重，不过我更喜欢自由自在一些，不喜欢受到约束。”
　　“这个聘书，请沈先生带回吧。”
　　沈立坤大概没想到言非凡会拒绝，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言医生，你这是拒绝了？”
　　“言医生，这可是我们信达集团的医学健康顾问，全世界只有三十五人。”
　　就在这时，小舅舒磊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别墅。
　　一进客厅，他就一脸急切的大声喊道：“非凡、自若，快点跟我走。”
　　“你们的表哥舒扬要跳楼自杀……”


第939章 医者之心
　　和那边关系最为密切的小舅，如此及时的介入，这让言非凡更加确认。
　　这所谓的跳楼就是一场闹剧，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了这样的事情，沈立坤和许真不好再做停留，就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送走客人后，言非凡面对着急到不行的小舅舒磊，语带淡然的说：“站楼顶一个多小时了都没跳，那肯定是不想死了。”
　　“小舅，你用不着这么担忧和着急。”
　　舒磊担忧不减的说：“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不着急。”
　　“非凡、自若，你们快点和我一起去劝一劝，别让你们表哥真做了傻事。”
　　言非凡手一闪，躲开了小舅的拉扯，说：“路过之时，我问过现场警察，他们说，跳楼者的父母和妻儿正在赶来。”
　　“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赶到了。”
　　“他们如果都劝不动，我和姐姐可是与他没什么关系的外人，更是劝不动了。”
　　舒磊是真着急了，不自觉的带出了怒气，“言非凡，即便是一个路人跳楼，你也应该关心一下，上去劝说几句吧？”
　　“更可况他还是你的表哥！”
　　“你现在身份不同，是有地位的名医，你去劝说几句，你表哥会听进去的。”
　　言非凡冷哼一声，说：“小舅，你心里很清楚，那个家伙真正想听到的，是我开口应下他所有的赌债吧？”
　　“言非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舒磊有些出离愤怒，脸上的肌肉直抽抽。
　　“非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围在一旁的小舅妈、言自若和余苏叶都是一脸的关切。
　　言非凡呼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那家伙沉迷网络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还欠下他人几百万，这才要跳楼。”
　　停顿一下，他又提醒说：“他既不住在附近，又不在附近工作。”
　　“在下班的时间点，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跳楼，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
　　这话一出，小舅母和言自若的目光就如利剑一般刺向了舒磊。
　　有些回过神来的舒磊，手足无措的解释说：“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连舒扬沉迷网赌都不晓得，他们没有告诉我。”
　　“我只是接到电话，说这家伙要在大学路上跳楼。我赶过去一看，果然是那家伙。”
　　“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赶紧的过来找非凡和自若，想着一块过去劝一劝。”
　　小舅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没想到别的？难道不是他们在电话里，让你喊上非凡和自若先过去劝劝的？”
　　舒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默认了这件事。
　　小舅妈要气炸了，抡起小拳头就在小舅身上砸个不停。
　　那声音听着砰砰的，着实是下了力气。
　　言自若和余苏叶赶紧的把两人分开，劝说小舅妈消气，别影响到腹中胎儿。
　　言非凡看向脸色涨的通红的小舅，说：“小舅，你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估计，他们不等到你出现，这场闹剧不会收场的。”
　　“那么多警察和消防员陪着，他们也要下班回家吃饭的，赶紧的让这事结束吧。”
　　舒磊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别墅。
　　言非凡几人则是洗漱了一下，步入餐厅开始吃晚饭。
　　言非凡刚吃了几口，察觉到今晚餐桌上有一点不同，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没来。
　　“哎，小雨怎么不来吃晚饭了？”
　　言自若轻笑道：“快期末考试了，那家伙心里没有底，说要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学习和复习上，不能丢了你的脸。”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听姐姐开口问道：“非凡，你为什么拒绝信达集团的聘请啊？我听着这个顾问，挺好的啊。”
　　言非凡轻叹道：“这个顾问，说的简单通俗一点，就是做他们高端人群的私家医生。”
　　“我如今又不缺钱，为什么不随心所欲一些，要让自己受到约束？”
　　小舅妈赞同道：“就该这样！”
　　“那些富人阶层，成立了各种各样所谓的私家会所，私人俱乐部，圈起了大量资源为己用，造成了新的阶层分化。”
　　余苏叶感叹道：“小舅妈，这就是社会事实，以财富为等级的阶级固化，如今正在我国慢慢的形成。”
　　“就拿银行来说，它们就根据存款和流水的多少，把顾客分成了三六九等，提供不同层次的服务。”
　　小舅妈看向言非凡，说：“非凡，你是一名医生，你的工作具有公众服务性质。”
　　“你也说自己不缺钱了，那就坚持本心，别沦为了金钱奴隶，只为有钱有权的少数人服务。”
　　言非凡笑了笑，表态说：“小舅妈，虽然我医治的大多数患者，都是有钱有关系的，但是我这颗医者之心，还是倾向于普通大众的。”
　　小舅妈喝了一口汤，轻叹道：“非凡，你如今名声在外，但是仔细想想，普通患者想要找你看病，还真是不好找呢。”
　　余苏叶呵呵笑道：“造福大众，其实不在于亲手救治了多少普通人。”
　　“小舅妈，对非凡来说，多多的研创出像次声波共振唤醒植物人疗法、输液控制器、睡眠促进仪、丁丁再造手术、心脏移植双主刀法等类似的医学成果，造福的普通人何止千万。”
　　“还有，非凡他多为公益基金拉上几千万的捐赠，受益的困难患者，都比他一年救治的人都多啦。”
　　小舅妈点了点头，说：“苏叶，你说的很对，是我想的狭隘了。”
　　“像非凡这样的医学天才，确实不该拘泥于救治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而是充分利用他的才华，出更多的医学成果。”
　　小舅妈朝言非凡举起了小拳头，学起了田雨的样子。
　　“非凡，奥利给！”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谢谢小舅妈鼓励。不过这医学成果，不是想有就有的。”
　　“对现在我的来说，是在边学习边积累中碰灵感，这是要看运气的……”
　　几人的餐桌交流，刻意的避开了跳楼一事，让气氛维持在其乐融融之中。
　　晚饭后，言非凡就回了三楼书房工作。
　　虽然元旦后，他的例行手术减少了，也有意减少了患者接诊数量，但是他身上的工作量，却没有减少多少。
　　当前，言非凡除了例行和计划中的手术之外，身上还压着的非短期工作，主要有，智能手术机器人的手术方案审核和修正。
　　过往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方案的整理。
　　美颜软件和整形辅助系统的志愿者整形方案设计。
　　最美服装的各类形体模特绘制。
　　还有几名学生的教导工作。
　　对言非凡来说，好消息就是，这些工作比较的耗时，不怎么耗心力……
　　晚上过九点，正在埋头工作的言非凡，被楼下传来的哭闹声，给拉出了工作状态。
　　他抬头看向书桌对面的余苏叶。
　　就见她一脸无奈的说：“舒扬的家人来了。姐姐说，这件事不用你出面。”
　　“她来对付这帮无耻算计的极品……”


第940章 发动群众
　　别墅一楼的会客厅，一片乱糟糟。
　　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妻，还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少妇，齐刷刷的跪在了言自若身前。
　　在少妇身旁，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在哇哇的哭个不停。
　　言自若是冷面寒霜，一点不为所动。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搞这一套，前有车后有辙，那点亲戚情分早就荡然无存了。”
　　言自若又一脸不耐烦的说：“赶紧的给我起身离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至少还有三套房子，随便拿出一套卖了，问题就解决了。”
　　舒扬的妈妈带着哭音道：“自若啊，我们是有三套房子不假，可其中一套已经被那混小子偷偷的做了抵押。”
　　“至少要卖两套，才能解决问题。”
　　“我们一大家子，老少四代人，就住一套房子，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言自若轻呵一声，语带讥讽的说：“有一套房子就不能活了？”
　　“想当年，我小舅可是把所有房子全卖光了，也没见你们出手相助啊？”
　　舒扬妈妈语带讪讪的说：“当年我们也是想相助一下，真的，我们连钱都准备好了。”
　　“只是几家人坐下开了会，认为……”
　　舒扬妈妈看了旁边的小舅舒磊一眼，又接着说：“大家认为他就是一个无底洞，填进去多少钱，都是白搭。”
　　“这是大家决定，我们也不好破例啊。”
　　听到这话的舒磊，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就听舒扬妈妈又急忙分辨道：“自若，我家舒扬这一次是真的改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那可是几十米高的高楼啊，他要是没有痛改的决心，是不会站上去要跳楼的。”
　　“他命都不要了，肯定是改了。”
　　舒扬妈妈又哭了起来，“自若啊，你就帮一帮你表哥吧，他是真的改了。”
　　“这钱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非凡来说就是一两个月的工资，几个手术的事情。”
　　言自若冷哼一声，说：“别拿跳楼说事，说起这个我更加生气。”
　　“那么大老远的，特意跑来大学路上跳楼，还特意挑选我和非凡的下班时间。”
　　“你们这是当我和非凡是傻瓜吗？”
　　言自若又语带鄙视的说：“如果如此表演一番，就能拿到几百万，你们信不信……”
　　“明天那六百多米高的滨海中心大厦楼顶上，就全是想跳楼的人了。”
　　舒扬妈妈赶紧解释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自若，你误会了，真误会了。”
　　“舒扬他是过来找有类似经历的你小舅，寻求解决办法的。”
　　“来这附近后，他一定是又接到了催债电话，受到刺激一时想不开，才要跳楼的。”
　　言自若呵呵了两声，说：“真也好，假也罢，反正这件事，我们是绝不会帮的。”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回去卖房吧。”
　　或许见言自若表现的挺决绝，一直跪在那里沉默不语的舒扬爸爸，站了起来。
　　起身的他，看向上楼的楼梯，大声怒道：“言非凡，你给我下来。”
　　“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让一个不知尊卑，没有人味，嫁不出去的女人当家做主？”
　　说着这话，他就朝楼梯走去。
　　不过，舒扬爸爸还没走两步，就被其貌不扬，一脸冷厉的段羽给拦住了。
　　这时，言非凡也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
　　他在余苏叶的陪同下，缓缓的下了楼梯，步入大厅。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言非凡开口道：“你们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就像我姐说的，前有车，后有辙。”
　　“当年，我姐上门哀求你们相助，你们冷漠以对。”
　　“我就不明白了，到了今天，你们怎么还有脸皮来求我们？”
　　“我们欠你们的？”
　　言非凡伸手一指门口，冷声道：“从我家里离开，立刻，马上！”
　　“不然，我就报警！”
　　“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一报警，你们肯定会和你们儿子一起被关上十天半个月？”
　　舒扬爸爸盯着言非凡，喝问：“言非凡，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帮，还是不帮？”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懒得搭理他。
　　舒扬爸爸怒道：“好，好，没想到你们发达了就没了亲情，没了人性，见死不救。”
　　“言非凡、言自若，你们给我听着，我儿子真死了，就是你们姐弟俩给逼死的。”
　　“到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这话，这个家伙就见言非凡取出了手机开始拨打110，赶紧的扭头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舒扬的妈妈和媳妇，也赶紧的起身，拉着孩子追了上去……
　　待这家人离开后，舒磊就发现，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
　　而且，每个人的目光还都不善。
　　舒磊语带委屈的说：“我劝了，可是他们一直坚持说要过来，我也拦不住啊。”
　　言自若张了张嘴，忽然有些泄气的说：“确实你拦不住，跳楼的把戏都搞出来了，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要过一过的。”
　　“如今这么一闹，算是和那边彻底断绝关系了，我有一种好轻松的感觉。”
　　舒磊还想要开口解释，就注意到媳妇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
　　“阿霞？”
　　刘霞沉声道：“舒磊，你如今可是自若和非凡唯一的直系长辈，他们姐弟的遭遇，你又不是不清楚。”
　　“面对他们一家人别有用心的上门哀求，还有后来的言语威胁，你竟然一句话不说，就让他们兄妹两人在应对！”
　　“要你这样的长辈，有何用？”
　　短短的一句问话，就说的舒磊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言自若倒是替小舅解释了起来，“小舅妈，你别生气。”
　　“小舅对我和弟弟一直都是挺好的，只是从小到大一直倍受姥爷姥姥溺爱，缺少历练，不太能撑事。”
　　舒磊苦着脸，说：“自若，你这是替我说话呢，还是故意的损我呢？”
　　言自若哼哼道：“实话实话而已。”
　　刘霞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舒磊，给你明说吧，你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如今我儿子有了，你已是可有可无。”
　　“你再这样下去，没点长辈和靠谱的模样，你就和你马来西亚的老婆一起过去吧。”
　　舒磊赶紧表态说：“阿霞，我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
　　“只是在他们面前，有长辈模样……”
　　舒磊指了指言家姐弟，一脸为难的说：“这两个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在他们面前，我底气严重不足，根本摆不出长辈的谱啊。”
　　刘霞看看言自若，又瞅瞅言非凡，不得不承认道：“确实，在这两个家伙面前，一般人真拿不出长辈的架子…”
　　插曲过去，所有人各回房间忙碌……
　　一夜无话。
　　翌日早晨的餐桌上，言非凡一边吃饭一边对余苏叶道：“杜衡那小子应该被京城警方释放了。”
　　“这段时间，你和我一起上下班。”
　　余苏叶乖巧的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附属医院一处宽敞的地下停车场，几十名正准备接班的安保人员，正在集合接受领导训话。
　　“这人的照片，我已经发到了群里。每人下载到手机里都给我多看几眼，记在心里。”
　　“这可是难得赚外快的机会。”
　　“言医生可是发话了，堵住这人一次，就五千。这可是你们大半月的工资了。”
　　“都给我睁大眼睛，精神点……”


第941章 国人之光
　　整个上午，言非凡相继完成了两台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
　　吃过午饭后，在小红楼办公室，言非凡终于见到了与美国布罗科塔医生较技的整形手术对象。
　　来人是混血双胞胎中的姐姐邵箐。
　　陪同她一起来的，是她的中国籍父亲，还有钟欣怡。
　　言非凡仔细打量了邵箐一番。
　　约一米七二身高的她，五官和照片中没有多少差异，蒜头鼻，塌鼻梁，嘴型歪且嘴唇厚。
　　让言非凡稍感意外的是，这人扎着满脑袋的脏辫，穿着打扮的有一些嘻哈风。
　　言非凡的一双眼睛，透过她宽松的衣服，能够辨认出她的身材还是相当哇塞的。
　　单就身材来说，腿长腰细，再加一对富饶，可以说就是小两号的贝瑞了。
　　言非凡心道，这应该就是天使身材，魔鬼面容的真实写照了吧。
　　他确认的问：“虽然协议已经签过了，但是我还需要问一下，完全按照我的思路进行整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邵箐率先用相当流利的中文回道：“言医生，我没意见。”
　　“我最喜欢开盲盒，而且我还知道，这一次开盲盒，必然是惊喜。”
　　“唯一的区别，就是惊喜的大或小问题，但是结果，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邵箐的父亲也表态说，言医生作为国内外顶尖的整容专家，他们完全信任。
　　言非凡给邵箐做了一次细致的面部检查，就让贝瑞和朱剑带着这对父女，去整形中心做进一步的检查了。
　　钟欣怡把一份文本递给言非凡，介绍说：“非凡，这是你和布罗科塔医生的较技协议，将在后天的视频发布会中，在公众的见证之下一块签署。”
　　言非凡接过文本，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发现内容都是之前商议好的那一些。
　　钟欣怡又轻声道：“现在唯一没有确定下来的，就是对结果的评审和认定了。”
　　“我们提议的大众投票，对方不同意。”
　　“他们表示，我们国家的人太多，且组织力和凝聚力也强，采取大众投票的方式，肯定是支持你的中国人呈现碾压之势。”
　　“至于专家评审……”
　　钟欣怡轻笑道：“对方也不太赞同。”
　　“他们说，审美观的东西方差异明显，再加上感情倾向，很可能出现平局僵持之势。”
　　言非凡乐道：“布罗科塔医生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钟欣怡呵呵一笑，略带嘲讽的说：“他那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说先搁置。”
　　“毕竟这整形的完美效果出来，不是短时间就能实现的，三四个月是至少的。”
　　“我们双方有较长的时间，继续商议妥当的胜负评审方法。”
　　言非凡点点头，就听钟欣怡接着说：“或许，这整形效果稍微显现，那家伙就会认识到明显的差距，直接开口认输呢。”
　　言非凡笑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对方作为好莱坞知名的整形医生，实力是有的。”
　　钟欣怡自信的说：“王川可是说了，你的整形技术已是炉火纯青，达到了美丽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其他人多少会留下一些人工痕迹，业内专家都能通过这些许痕迹，鉴定出来脸上做过哪些整形。”
　　“但是你的手术，他人就看不出来。”
　　“这一次，你必胜无疑！”
　　言非凡轻声笑道：“钟姐，这次比试，不光考验整形技术，还要考验对美的理解。”
　　“最终比较的是两个方面，整形出来的容颜，不仅要自然，更要美。”
　　钟欣怡忍不住反问道：“非凡，你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你整形出来的美女，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啊。”
　　言非凡摆了摆手，说：“钟姐，我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知道自己的一些习惯。”
　　“就拿我那个美国学生贝瑞来说，她设计的整形方案，就呈现出来的效果来说，大胆奔放，宛如正在盛开的鲜花，乃是一生中最美时刻。”
　　“我设计的方案，相对来说保守一些，就像是鲜花怒放前的一刻。”
　　“如果贝瑞的水平提高到和我差不多的水准，钟姐，你信不信，十个女孩，会有九个选择贝瑞的手术设计方案。”
　　钟欣怡有所悟的点点头，说：“最美最艳的花不持久，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
　　“十分美丽收起一两分，余韵悠长，遐思遥遥，这才是真正的美啊。”
　　“老外就是未开化，相比我们对美丽的理解，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言非凡哈哈笑道：“钟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如今讲究视觉冲击，干脆直接，含而不露反而不怎么受欢迎了。”
　　钟欣怡一脸郑重的说：“我国传承几千年的东西，岂是他们几百年可以比拟的。”
　　“非凡，你可不要为了胜利，而去迎合他们的审美，丟了自己的坚持和传统。”
　　“钟姐，你放心，不会的！”
　　言非凡又缓缓的说：“我生于斯，长于斯，每日的一呼一吸，一言一行，都潜移默化的受到这片古老大地的熏陶和影响。”
　　“传承几千年的理念都深入骨髓了，是改不了的，而且，我也不会改。”
　　“我会让他们老外见识一下，真正的国人之美是什么样子的，绝对不是什么眯缝眼。”
　　钟欣怡忍不住乐道：“非凡，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呢！”
　　言非凡浅浅一笑，说：“你们对外的宣传说，我是国内整形界第一人，这一次是中美两国最顶尖整形医生的对决。”
　　“我既然被代表了中国，自然就要用中国人最认可的美，去应战了。”
　　钟欣怡忽然举起小拳头，像小迷妹一样助威道：“非凡，国人之光，奥利给！”
　　言非凡被逗的忍俊不禁。
　　钟欣怡的抽抽搞怪只是昙花一现，呼吸之间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成熟优雅。
　　“非凡，说正事了。之前让你介绍推荐的医生，有目标了没？”
　　“总不能我们的医院都装修好了，医生还没确定下来吧？”
　　言非凡嘿嘿的心虚一笑，说：“钟姐，你知道的，我的交际面不广，交际能力也有限，又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说到这，他想起了昨天面试过的那个三甲医院的院长助理李炎。
　　言非凡改口说：“钟姐，你要是想聘请一个院长，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钟欣怡就是眼睛一亮，说：“非凡，你有合适的院长人选？我正需要呢，赶紧的说。”
　　言非凡有些疑惑，问：“钟姐，你自己不担任院长？”
　　钟欣怡叹了一口气，说：“是我把这个院长想的太过简单了。”
　　“医院装修对各种条条框框的要求，各种专业设备和医疗用品的采购，还有申请医院开业各种乱七八糟的要求，搞得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川他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也不多。”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钟姐，这个人选是石教授推荐的，是他的学生，外省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助理。”
　　“那人的具体详细情况，你向石教授做进一步了解吧。”
　　钟欣怡当即去了隔壁大办公室，找石教授了解那人情况。
　　几分钟后，王川来到了小办公室。
　　“非凡，我听说，你明天要给一位AIDS患者做手术？”


第942章 针对性诱导
　　面对王川神情严肃的询问，言非凡笑了笑，回道：“只是左手臂正中神经的分割手术，小手术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不会出现意外影响了妍妍的手术。”
　　王川却是一脸郑重的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非凡，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明天的手术，你不好推托，我来替你做。”
　　言非凡瞅着王川紧张又关切的脸，说：“川哥，你这是关心则乱了。”
　　“你这番话明显对AIDS患者有歧视，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受到处分的。”
　　王川把诊疗椅拉了过来坐下，忧心忡忡的说：“胜利在望，我等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这可是影视剧都会演的桥段，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容易出问题。”
　　言非凡乐道：“川哥，我们可是都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又不是拍电视剧，不会出戏剧性情节的。”
　　“再说，这可是我自己的身体健康，明天的手术，我比谁都会小心在意的。”
　　王川见劝不住言非凡，转而说：“明天的手术，我要在一旁盯着。”
　　“随你！”
　　言非凡应了一声，又问：“想好了没？妍妍的手术，你要不要参与进来？”
　　不等王川回应，言非凡就醒悟了过来，说：“川哥，你看你连我给AIDS患者做个小手术，你都紧张到了失态。”
　　“妍妍的手术，你肯定是不能参加了。”
　　言非凡劝说道：“川哥，你就当一次合格的患者家属，在等候区等待吧。”
　　“手术助手的工作，交给贝瑞和朱剑两人就成，他们能够胜任的。”
　　王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我现在都想不出，当年给妍妍亲自做手术的勇气，都跑哪里去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今时不同往日，当年是因为你没有选择，只能靠你自己。”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惧怕。如今有了我，你就从超神变成一个过度担忧的父亲了。”
　　王川摇头笑了笑，说：“或许吧。”
　　停顿一下，他又沉声道：“贝瑞和朱剑还是太过年轻了，技术不够细腻和沉稳。”
　　“这样，我请邱明主任做你第一助手？”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你能请他来做助手工作，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样定了！”
　　王川是信心十足，说：“以我和邱医生的关系，再加上做你的手术助手也是机会难得，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确定下来这件事，心情变好一些的王川，又转而安慰说：“非凡，昨天你那亲戚通过跳楼卖惨套路你的钱，根本不是事。”
　　“从算计你钱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是亲戚了。”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我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套用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困难潦倒你不陪，飞黄腾达你是谁？”
　　“哎，川哥，这件事，我姐怎么也跟你说了？这多少算家丑了！”
　　王川轻啊了一声，又有些紧张的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近吗？”
　　“这种事情说一说，也无妨吧？”
　　王川又赶紧转了话题，说：“非凡，你和你姐上次送给我们吃的水果，挺不错的。”
　　“很甜也很香，妍妍很喜欢吃。我去市场上买了一些，味道要差了不少呢。”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小舅妈喜欢吃水果，家里应该还存了有几箱。”
　　“我让杜阿姨晚上给妍妍送一箱过去。”
　　王川乐呵呵的说：“不用劳动你家阿姨，我晚上自己过去搬一箱。”
　　“哎，非凡，你们下次买的时候，也帮我们多买一些。”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担心的说：“只是我拒绝了他们发出的邀请，不知还能不能享受他们家的服务？”
　　“什么邀请？”王川有些好奇。
　　言非凡疑惑的问：“我姐把亲戚跳楼的事情告诉你了，难道没把人家邀请我做医学顾问的事情告诉你？”
　　见王川不像知道的模样，言非凡就把许真所在公司背靠的大财团信达集团，邀请他做医学健康顾问一事，简单说了说。
　　王川哦了一声，笑着说：“非凡，你的靠山可是军方，在国内可没比它还大的势力。”
　　“和军方相比，信达集团算个球？”
　　“而且，你的医术独一无二，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给供着，什么VIP会员的尊贵权益，对你来说就是多此一举。”
　　“将来，只会是信达集团有求于你。”
　　“所以，我能确定，他们以后对你的服务，只会是更加贴心周到。”
　　王川又感慨的说：“他们的服务是可以替代的，而非凡你，世上却只有一个。”
　　言非凡呵呵笑道：“川哥，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
　　又闲聊了几句，王川就走人了。
　　下午近五点，工作中的言非凡，接到了医院安保负责人的电话，说是照片上的那个家伙，被他们堵住了。
　　“把他轰出医院，记得不用伤他，用言语嘲讽几句即可……”
　　结束通话，言非凡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如牛皮糖一样，韧性十足呢，被关了几天局子都不放弃。
　　严格说起来，在京城关了他几天，算是言非凡利用身份和有关部门的关系，进行了一些违规操作。
　　回到滨海，也是对方的主场。
　　在杜衡这小子没有做出明显的不妥当事情之前，言非凡还真没有好办法对付。
　　不过，言非凡使用重赏的办法，把医院所有的安保人员发动起来，肯定能有效的阻止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探访。
　　既然这小子还不放弃，那么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阻拦，再加上其他一些小布置，有大概率会刺激他更加的偏执，会变得情绪不稳定，从而在冲动之下做出不太理智的事情。
　　言非凡等的，就是他在精神失控之下的不理智行为。
　　那样，他就有了理由和证据，让有关部门对那小子采取强制措施了。
　　言非凡这是对杜衡的性格缺陷，进行针对性的精神诱导。
　　这也是无奈之举。那小子的家人明知他有问题，还放之任之。
　　言非凡怎么可能任他骚扰自己的女友，而无动于衷。
　　坦白说，这已经是言非凡和他内心的黑暗面几经衡量，采取的相对常规和缓和的应对方法了。
　　近五点半，朱剑和贝瑞带着邵箐的检查结果，回到了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言非凡一边翻看着邵箐的身体和面部各种检查信息，一边问道：“你们的手术方案，做好了没？”
　　朱剑和贝瑞对视一眼，开口回道：“老师，我们已经对手术对象做了详细检查，手术方案已经初步拟订。”
　　“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优化和细化。”
　　言非凡抬起眼皮扫了两个家伙一眼，催促说：“效率太慢了，抓紧点时间。”
　　“是，老师！”贝瑞乖乖的应道……


第943章 再有下次
　　周五早上过九点半，比往常多用十余分钟，言非凡才为今天的小手术准备妥当。
　　不得不说，言非凡也是小心谨慎怕死的很，为今天的手术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他穿的手术服，是为应对呼吸传染病特制的高级别全封闭手术服。
　　言非凡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被罩在其中。
　　再加上很有科幻感的椭圆形透明不起雾头盔，乍一看就像是穿着宇航服的太空人。
　　言非凡还为小心起见，特制的防护外科手套都穿戴了两副。
　　全副武装的他，走进手术室，看到手术的人儿，禁不住有些愣怔。
　　除站在手术台边，担任手术助手的王川外，余苏叶、石珉教授也在。
　　更让言非凡没想到的是，不是医生的姐姐，竟然也穿着无菌服出现在了手术室。
　　“姐，你赶紧的离开！”
　　心中有些暖暖的言非凡，警告道：“姐，这台手术虽然不是开膛破肚，但手术刀切割手臂的场面，对未经训练的你来说，仍然能引起严重心理不适。”
　　言自若却坚持道：“我只看你，不看你手上的手术动作。”
　　“亲眼看着你顺顺利利的做完这台手术，我才能安心。”
　　言非凡又扫了手术室的几人一眼，语带无奈的说：“本是一台小手术，你们这么一搞，让我不紧张也紧张了。”
　　“你们这是关心变坏事！”
　　王川注意到言非凡的超规格防护，就晓得这小子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故作说笑道：“非凡，你就因为她们的到来而变得紧张，这就表明，你的心理素质还有待加强啊。”
　　“这样吧，我来替你做这台手术？”
　　王川自信的道：“不就是正中神经的分割吗？我来做，不会比你差多少的。”
　　言非凡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到了手术台前的主刀位置。
　　站在这里，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回到了最为安心，最为安全的地方，言非凡心中再无担心，再无惧怕。
　　这一刻，他就变成了这里的主人，成为斜睨众生，主宰一切，诸神退却的存在。
　　言非凡先是看了一眼全身麻醉，陷入昏迷的钱澜，又转头看向手术台对面的王川。
　　他一点不给面子的说：“不会差多少，那也是差，患者要求的可是恢复如初。”
　　“既然接下这手术，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不容丝毫的差错。”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往旁边一伸手。
　　担任器械护士的孟瑶，心有灵犀的把手术大圆刀放在了言非凡的手上。
　　言非凡握住大圆刀的刀柄，先是在手里把玩熟悉了两下，让隔着两层厚实手套的手，熟悉恢复一下手感。
　　紧接着，这手术刀就落向了钱澜的手臂，未见任何迟疑的划了下去……
　　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那一刻，言自若就不敢再看了，如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不敢看，她心里却是着急，赶紧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余苏叶。
　　“苏叶，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余苏叶见她这个样子，忍着笑意，给她做起了解说。
　　“非凡正在划开患者的左手臂肌肤，王医生正在擦拭渗出的血液……”
　　“肌肤全切开，正在分开肌肉组织……”
　　“王医生在协助非凡，用扩张器固定刀口，让神经完全暴露在视野中……”
　　“非凡要开始分割神经了……”
　　一直捂着眼睛不放的言自若，意外的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余苏叶的声音响起，就催促道：“苏叶，怎么没动静了？”
　　余苏叶压低了一些声音，介绍说：“非凡正在分割神经，这需要全神贯注，细致和细心，我们别打扰了非凡。”
　　言自若点了点头。
　　在无声无息的黑暗中，又熬过去了几分钟，言自若就有些撑不住了。
　　她很想放开眼睛，看看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但是又怕看到血淋淋的场面。
　　说实话，只是想像一下那血肉场面，言自若就觉得胃里有些翻腾。
　　她已经在尽力压制呕吐之意了。
　　又煎熬了一会儿，言自若就听到了身边的余苏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再也忍不住，开口问：“结束了？”
　　“没，只是神经分割结束了。”
　　余苏叶又介绍道：“非凡正在分割的两条神经之间置入分隔生物胶体，防止两条神经再黏连愈合在一起。”
　　“做到这一步，手术就算是进入了尾声，接下来就是刀口缝合了……”
　　听到这话的言自若，就是心中一松，不过她还是没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
　　手术台上，王川等言非凡放置完分隔胶体，说：“非凡，缝合等收尾工作，就交给作为手术助手的我，来完成吧。”
　　言非凡头也没抬，说：“缝合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川哥你就不必再上手了。”
　　王川晓得，这种手术，参与的工作是越少越好，言非凡这也是爱护自己。
　　他没在坚持，接受了这份关心，然后看着言非凡对刀口做了清理，又娴熟快捷的对刀口做了缝合。
　　就连最后的包扎处理，言非凡也是亲力亲为，没有让护士等人插手。
　　至此，这台让几人十分紧张的手术，无风无浪，无惊无险的顺利完成……
　　言非凡走出手术室，就见自家姐姐在过道走廊的一个垃圾桶前，弯腰呕呕个不停。
　　余苏叶在旁边，轻拍着她的后背。
　　言非凡来到姐姐身边，笑着说：“姐，我可是看到，你一直捂着眼睛呢。”
　　“这都受不了？”
　　余苏叶忍俊不禁道：“姐姐离开时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倒也没事。”
　　“只是旁边手术室正好出来一位医生，手术服上全是血，姐姐就忍不住了，嘻嘻……”
　　言非凡笑了笑，伸手也拍了拍姐姐的后背，说：“姐，手术室这种地方，真不是非专业人士可以随便进来的。”
　　“姐，先离开这里，再吐……”
　　几人回到九楼的办公室，言自若也不吐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你们不要再这样做了，虽是关心，反而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效果是适得其反的。”
　　他又感叹道：“其实AIDS患者做手术的风险相当小。”
　　“想想很多医生同仁面对高传染性高致命性的疾病患者，仍然不计生死的舍身救治，我这点风险，根本就不算什么。”
　　言自若哼哼道：“需要你冲锋的关键时刻，我自然不会拦着，拖你后腿。”
　　“但是像这种能避免的风险……”
　　言自若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批评道：“言非凡，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能免则免，免得让我们担心。”
　　“这位患者的手术，又不是非做不可，不就是不能弹奏古筝吗？”
　　“又死不了。”
　　言自若见弟弟要开口分辩，恶狠狠的说：“不许狡辩。”
　　“再有下次，我打肿你的屁股……”


第944章 万恶资本家
　　下午三点，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言非凡与石珉教授、钟欣怡、姜律师，还有来自院长办公室和宣传处的负责人，就明天与布罗科塔医生的网络直播发布会的举办事宜，开了一个碰头会。
　　几方就发布会的一些具体安排，还有细节问题等，做了仔细沟通。
　　言非凡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原本以为的一场简简单单的网络直播，一部手机就能解决的事情，竟然有一二十人为之忙碌了一两个星期。
　　比如，直播场地的布置，直播媒体和网站的联系、传统媒体联系、商业赞助，还有现场翻译等等。
　　尤其是这个现场翻译，言非凡被宣传处的曲颖进行了着重提醒。
　　“言医生，我知道你的英文非常棒，可以与老外进行流利的外文专业交流。”
　　“但是……”
　　曲颖一脸郑重的说：“虽说这是一场民间自发的医学技术交流，但在对外的宣传中，已经上升为中美两国整形医学界最高整形技术的一次硬碰硬的较量。”
　　“言医生，你在这次两国的较量中，代表的是中国。”
　　“所以，你和布罗科塔医生，还有和外国网友的交流，一定要说汉语。”
　　“现场的翻译员，会给你做翻译。”
　　言非凡刚想要开口，曲颖又甚是严肃的说：“言医生，你或许认为这是小题大做，纯属浪费人力物力，但这是原则性问题，你必须说汉语。”
　　姜律师也开口道：“言医生，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比较正式，你在某种程度上，是作为中国代表与美国的代表应战。”
　　“预计，明天会有国内的很多业界同行和普通网民观看直播。”
　　“其中，难免会有一些愤青和键盘侠会吹毛求疵，甚至有居心不良之人借机诋毁。”
　　“言医生，你直接用英文和对方交流，真的可能会引发一些议论和指责。”
　　言非凡点点头，轻声叹道：“你们把话说的这么严重，我不听你们的都不行。”
　　“我会注意这一点，说汉语的。”
　　钟欣怡见言非凡一脸郁闷的小模样，轻轻的笑了笑，说：“都说外交无小事，非凡，你如今也是公众人物了。”
　　“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谨言慎行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我晓得！”
　　言非凡应了一声，又语带自嘲的说：“咱也是能代表国家的人物了，已经不是纯粹的我了，自不能随自己性子，肆意妄为……”
　　明天的网络发布会，毕竟不是什么大场面，几人沟通了半个多小时，就散会了。
　　钟欣怡离开前，告诉言非凡，她已经与那位李炎取得了联系。
　　经过初步的电话沟通，对方对担任国际医院的院长职位，表达出了浓厚兴趣。
　　双方约在这个周日，见面详谈。
　　石教授也告诉言非凡，周雯非常愿意过来协助他管理公益基金的事务。
　　只不过，她当前的工作交接，需要一些时间，最快也要春节过后到岗。
　　言非凡表示，这个到岗时间可以接受。
　　毕竟这一段时间，公益基金按部就班的运作就可以了。
　　至于送温暖活动受到帮扶的那几十位患者，因为出了贺俊兴事件，针对他们的实地调查工作，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工作没做。
　　石珉教授通过让小护士们做的一番化妆调查，没发现这些患者有严重问题。
　　言非凡一想也是恍然。
　　如果他们的家境情况相当不错，当初也不会放弃治疗，出院回家了。
　　如今，这四十七名患者，已经有十五人顺利出院，回家休养。
　　还有二十八人，继续留在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或进行术后恢复。
　　不幸的是，有四名患者医治无效去世。
　　至于被查出问题的贺俊兴，已经取保回家候审了。
　　因为贺俊兴一方积极的配合调查，还有退脏退款，再加上言非凡这边也没做追究。
　　初次犯事的贺俊兴，言非凡了解到，有大概率只是被判几个月的缓刑。
　　不过，他的工作是保不住了，已经被附属医院做了辞退处理。
　　秦颖医生的事情不多，如今又有学生跑来跑去帮她做事。
　　贺俊兴离开后，她也没招新的助理……
　　下午过五点，工作中的言非凡，接到了百宁医疗科技余佑涟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的一句话，直接让言非凡心头火起，发了脾气。
　　“什么？百分之八十困难，要降一降？”
　　言非凡冲着手机喊道：“余总，你们干脆直接降到百分之零好了。”
　　“别人花大价钱买你的智能手术机器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脊椎上穿刺打孔玩。”
　　电话那一端的余佑涟，也没料到一句话就惹到了言非凡，像点了爆仗一般。
　　她陪着小心说：“言医生，你别生气啊，也不是多降啊，再降五个点就好了。”
　　“百分之八十与百分之七十五，两者之间的效果，应该差别不大的。”
　　“技术人员却表示，只要再降五个点，他们的工作难度就能下降一倍呢。”
　　言非凡呵呵的冷笑两声，语带嘲讽的说：“五个点的区别，差别还不大？”
　　“余总，你是不是学医出身的？”
　　余佑涟在通话里讪讪回道：“言医生，我学的是医学技术专业。”
　　停顿一下，她又劝说道：“言医生，我也想提高准确率啊，恨不得每一台手术机器人都能做到和你一样。”
　　“问题是，现实情况做不到啊。”
　　“技术水平，精密制造水平就在那里卡着，限制着，我们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言非凡冷声道：“什么叫无能无力？”
　　“只有在穷尽了所有可能，依然做不到，才可以坦言说无能为力。”
　　“我把数据发给你们，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啊？你就告诉我无能为力了？”
　　“余总，你这不是在搞笑吗？”
　　言非凡异常严厉的说：“余总，就你这种工作态度，我认为，非常有必要重新考虑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
　　这话一出，通话那一端的余佑涟是真急了，话语立时从手机中追了出来。
　　“言医生，你别发火啊，我跟你说实话，说实话。”
　　也就停顿了一秒，余佑涟的声音急促的再次响起。
　　“这百分之八十的效果，实现是能实现，不过需要较长的修正时间。”
　　“降到七十五后，技术人员有把握在元宵节前后把手术机器人投入真正的临床试验。”
　　“除时间因素，我们还考虑了一点……”
　　余佑涟直言道：“言医生，我自然晓得这五个点的效果差别，是相当大的。”
　　“不过在商言商，言医生，我们为了长久的商业推广和利益考虑，需要逐步实现手术机器人数据库的升级。”
　　“言医生啊，我们现在从八十降到七十五相当容易。”
　　“如此操作，再过一年半载，我们就可以宣布，数据库升级，把效果提升到八十。”
　　“但是，就我们当前的能力，从八十提升到八十五，就会是千难万难了。”
　　“言医生，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言非凡冷声道：“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作为一名医生，要为患者提供最好的医治，怎么能够故意降低医治效果。”
　　余佑涟长叹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才会一开始骗你说，我们无能无力。”
　　“言医生，这么说吧，万恶的资本家，不只是说说而已。”
　　“言医生，你肯定也听说过一些流言，比如说一些医药巨头，其实已经研制出来了治疗HIV病毒等重大疾病的特效药。”
　　“但是为了巨大的利益，他们就把这特效药封存了。”
　　言非凡问道：“难道这是真的？”
　　余佑涟呵呵一笑，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好说。”
　　“但是我知道，有一家巨头药企是真的封存了根治哮喘的特效药。”
　　“还有，每年世界各地不时爆发的这流行病，那传染病，你以为真的是在自然状态之下产生的。”
　　“言医生，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


第945章 送房子
　　余佑涟的自揭小心思，还有行业黑幕，不得不说，有些打破言非凡的认知。
　　他的想法中，那些国际知名的医药巨头，不说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搞医学研发，但是基本的道德和法律底线，还是要遵守的。
　　但在余佑涟的话语中，它们简直成了西方影视剧中，那些试图掌控世界，毁灭世界的幕后大BOSS。
　　艺术来源于生活。
　　或许，那些影视剧对野心勃勃的罪恶大企业的刻画，就是对现实世界的映射？
　　至于余佑涟所说的升级换代，言非凡更是不陌生。
　　像核磁共振扫描仪等高精密大型医疗设备，生产这些设备的国外厂商，就是通过名目繁多的软件或硬件升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设备维护，或推出更新换代的新品。
　　用余佑涟的话来说，这些都是设备生产商收割牟利的套路和商业手段。
　　话虽如此，言非凡对余佑涟为了追求商业利益，主动的降低手术机器人的手术效果，还是心生抵触的。
　　别人那么做，自己就要跟着做吗？
　　作为一名医生，他不允许在患者的救治上打折扣，这和杀人放火无异。
　　向余佑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后，言非凡结束了通话。
　　他的心有些沉甸甸。
　　他自己也不晓得，他的这份坚持，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医生的良知让他不能同流合污……
　　晚上六点半，与余苏叶一起回到家的言非凡，和姐姐、小舅妈等人一起吃晚饭。
　　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一家人欢快的气氛，让言非凡身心舒缓了不少……
　　晚餐到了中途，小舅妈轻声道：“你们小舅从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舒扬的父母已经在挂牌卖房子了，挂牌了两套房子。”
　　停顿一下，小舅妈又补充说：“其他亲戚也没有对他们家伸出援手，说是有你们小舅这个前例，不好破例。”
　　“他们还说，赌博这种事情就是无底洞，只有真的从自己身上割肉，真的知道痛了，才有幡然悔悟痛改的可能。”
　　“就像你们小舅！”
　　言自若呵呵冷笑两声，一脸嘲讽的说：“如今小舅倒成了他们处事的前车之鉴了。”
　　她又感叹道：“其实，所谓的亲情友情，在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薄如纸，平时吃吃喝喝小打小闹，大家还是其乐融融。”
　　“真的遇上大事，一张张薄情寡义的真实嘴脸，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小舅妈语带唏嘘的说：“也不是人人都真的薄情，很多时候是有心无力。”
　　“社会压力这么大，赚钱难。”
　　“但是一但摊上事情呢，很有可能几十万上百万又不顶事，别人想帮也帮不了。”
　　埋头吃饭的段羽难得开口道：“在我看来，就是房子给闹得。”
　　“一套房子动辄上百万几百万，掏空自己和父母的家底不说，还背负几十年的债务。”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余力帮别人啊？”
　　余苏叶嘻嘻笑着问：“段羽，我记的你和莫小磊明年春天结婚，是不是？”
　　“准备在滨海买房子了？”
　　段羽轻叹一声，说：“余医生，我和莫小磊都是农村出来的，把我们和我们的父母扔进榨汁机榨干了，也买不起滨海的房子。”
　　“我们已经想好了，租房子住。”
　　这时，言自若表态道：“段羽，房子的事情呢，你和莫小磊不用担心。”
　　“先在附近租房子，房租我们出……”
　　言自若又沉吟片刻，说：“十年，段羽，只要你保护好非凡十年，期间不出现大的差错，满十年，我就送你们一套房子。”
　　她又补充说：“我为这话负责，会拟订协议给你签署的。”
　　这话让段羽很不好意思起来。
　　她急忙解释说：“自若姐、言医生、余医生，我刚才提起房子的事情，只是有感而发，可没有别的意思。”
　　“我保护言医生，是上级安排给我的任务，工作相对轻松不说，我已经得到了该有的酬劳和回报。”
　　“对于房子，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言自若轻轻一笑，说：“段羽，不用不好意思，十年尽心尽力的做好工作，肯定值一套房子的奖励。”
　　“是不是，非凡？”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嗯了一声，又接着说：“段羽，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一套房子是应该的。”
　　“这样吧……”
　　言非凡又更进了一步，提议说：“段羽，你和莫小磊这段时间就去挑选合适的婚房。”
　　“我们出……”
　　言非凡在心里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周边地区的房价，还有段羽和莫小磊的收入情况。
　　“八成房款当做首付，你们自己来还剩下的贷款。”
　　“早一点有自己的房子，心里踏实，以后孩子上学什么的，也方便。”
　　段羽急忙推辞道：“言医生，如此厚礼，我可不能要。”
　　“我……我……”
　　说着说着，段羽就眼圈发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余苏叶轻笑道：“段羽，不用推辞，也不用不好意思，只说一声谢谢就行了。”
　　段羽看看言非凡、看看言自若，又看了看余苏叶，最后目光又回到了言非凡脸上。
　　她张了张嘴，脸色渐渐的涨得通红，最后说了一声“谢谢”！
　　见段羽终于接受了，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就转移了话题，不在继续此事。
　　言自若问道：“苏叶，饭后我们去逛街吧？最美服装的贵宾卡，我还没用过呢。”
　　余苏叶刚想愉快的答应下来，言非凡就替她开口拒绝道：“没时间，我有一堆事情要做，苏叶她要陪着我。”
　　“姐，你可以找个闺蜜陪着一起去。”
　　言自若就注意到余苏叶的嘴巴小小的瘪了起来，批评说：“非凡，你自己忙，不能陪苏叶逛街游玩也就罢了，怎么还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不让她出去逛街呢？”
　　言非凡沉声道：“这段时间，苏叶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等杜衡那家伙解决了再说。”
　　言自若好奇的问：“苏叶，那家伙又来骚扰你了？”
　　余苏叶语带委屈的道：“让人送了两次礼物，我可没收，让送礼物之人拿回去了。”
　　言非凡接过话，说：“这两天，那家伙都有来医院找你，不过被安保人员给堵住了。”
　　“需要严防死守一段时间，不给他见面的机会，磨一下那小子的耐性。”
　　余苏叶有些恍然，说：“原来是这样。”
　　“那这段时间，除了在医院工作，我都会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非凡，你这样做是用他人过错来惩罚苏叶。”
　　“按我的想法，我们还该如何还是如何，那家伙要是敢来骚扰，就见一次打一次，一直打到他害怕不敢为止。”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说：“姐，我自有安排，你自己该干啥就干啥，不用瞎操心了。”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目光投向小舅妈，问：“小舅妈，我们一起去逛街？”
　　小舅妈略带不满的说：“没人陪着，才想起我来了？”
　　言自若嘿嘿道：“小舅妈，你就给个痛快话，去不去吧？”
　　“去去去，当然去！”
　　小舅妈忙不迭的说：“怀孕终于过了三个月，快憋死我了……”


第946章 由美女引发的挑战
　　言非凡与博佐·布罗科塔医生的网络直播发布会，定在周六上午十一点进行。
　　不过，为这场发布会预热的网上直播活动，在上午十点就开始了。
　　直播场地设在附属医院综合办公楼，一间小会议室临时改造成的直播间内。
　　直播间背景墙是一面巨幅高清显示屏。
　　言非凡和博佐·布罗科塔医生的半身影像，各自占据显示屏的左右两边。
　　显示屏的中间是几行中英文，写着中国？？滨海大学附属医院，言非凡医学研究室，整形医学研究中心。
　　显示屏之前，摆放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椭圆形半身桌。
　　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醒目的铭牌，写有白玉兰集团的名字和LOGO。
　　铭牌旁，还摆放有白玉兰集团出产的几款产品如缝合线、医用胶布、感冒药等！
　　再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款护肤产品，美白祛疤膏！
　　像新闻主播一样，坐在半身桌后面，主持这网络直播活动的是附属医院宣传处的曲颖，还有特邀嘉宾，来自整形医学研究中心的资深专家王川医生。
　　不得不说，穿着红色小西装，画过精致妆容的曲颖，坐在半身桌后不卑不亢，吐字清晰，真有不少新闻女主播的范儿。
　　至于王川，本身就是帅叔叔一枚，如今又是一身的西装革履，也精心捯饬过。
　　再加上整形专家的名头加持，让镜头中的他，更是魅力十足。
　　直播屏幕上不时闪现的“好帅啊”、“好有魅力啊”、“帅大叔，我爱你”花痴言论，就证明了王川也是能靠脸吃饭的……
　　“我们没有开美颜效果，我可以保证，你们看到的王医生，就是素颜。”
　　曲颖热心的回答了一位网友的提问，又接着说：“开播不到五分钟，观看直播的网友人数就突破了一万。”
　　“这就证明，网友对今天的这次发布会，是相当重视的。”
　　曲颖看向身旁正襟危坐的王川，说：“对于言非凡医生，绝大多数的网友，已经是相当熟悉了。”
　　“不过，我想很多网友肯定不知道，你就是言医生进入整形医学界的领路人和老师。”
　　王川有些矜持的浅浅一笑，说：“领路人，我是认的。”
　　“说是老师，我就有些愧不敢当了。”
　　“我们都知道，言医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
　　“这一开始呢，我还能凭借着工作经验，多多少少指点一二。”
　　“但是没过多久，就只能一块探讨了。”
　　“到了如今，言医生的水平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我反过来要向他来学习了。”
　　曲颖轻笑道：“一日之师也是师。”
　　“我想，言医生对你的引导和教导，肯定是不会忘的。”
　　王川赶紧的摆手道：“如今，可是我经常的向他学习和请教，再谈师不师的就不太合适了。”
　　“我们现在，是平辈论交。”
　　“他现在都很亲切的喊我，川哥。”
　　随着他这话，直播屏幕上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川哥”。
　　曲颖也跟着搞怪，喊了一声“川哥”。
　　停顿一下，曲颖又转而说：“川哥，要和言医生比试的，这位美国的博佐·布罗科塔医生，很多网友是相当陌生的。”
　　“你可以为大家介绍一下他吗？”
　　“听说，你和这位博佐·布罗科塔医生以前有过接触？”
　　王川回忆了一下，开口叹道：“在多年之前，我确是与布罗科塔医生有过接触。”
　　“这么多年过去，他肯定没有印象了。”
　　停顿一下，王川又语态严肃的说：“布罗科塔医生今年六十二岁，毕业于哈弗大学医学院，已经有三十三年的临床工作经验。”
　　“当前，他是美国整形医师协会副会长，是美国公认的整形技术最好的顶尖整形专家之一，在美国好莱坞有自己的整形诊所。”
　　王川又补充说：“我们在影视上看到的，美国好莱坞那些影视明星，有不少人接受过布罗科塔医生的整形手术。”
　　“比如？”曲颖一脸兴奋的追问！
　　王川打着哈哈说：“明星做整形手术，都签署保密协议，是不可能泄露出来的。”
　　“我只能说，如今脸上没有动过刀，真正原汁原味的明星，相当少。”
　　“国内也是这样？”曲颖再次追问。
　　王川有些尴尬的说：“国内的明星，确实有一些人做过整形手术。”
　　这个时候，直播屏幕上就像落雪一般刷刷的出现了“丁瑄”、“阿依慕”等当红影视明星的名字，询问他们有无整过容。
　　这让王川赶紧的抱拳求饶，“各位网友，你们就饶了我吧。”
　　“这种事情，我是不能说的，一说就要吃官司的。我也是吃这碗饭的，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曲颖见这波热度可以，赶紧的问：“川哥，像你这样的整形专家，应该能够辨别出来，谁做没做过整容手术吧？”
　　王川犹豫片刻，说：“如果是水平不高的整形医生给做的手术，倒是能轻易看出来。”
　　“如果是水平不错的整形医生给做的手术，又有妆容的遮掩，就比较难辨别了。”
　　“不过，素颜，面对面的近距离，再通过一些细致的观察，也是能辨别出来的。”
　　王川又补充说：“如果是言医生做的整容手术，那就难了。”
　　“他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和谐自然的境界，只是通过近距离的观察，我是辨别不出来。”
　　紧接着，王川又转而说：“我们说回博佐·布罗科塔医生吧。”
　　“他，绝对能够代表美国整形界的最高技术水平。”
　　“言医生和他的这次较技，绝对是中美两国整形医学界，最高层次的一次碰撞。”
　　曲颖看了几眼屏幕上网友留言，说：“有网友说，言医生这么年轻，就能代表我国整形医学界的最高水平？”
　　王川呵呵一笑，说：“言医生是医学天才，天才的世界，不是我等常人可以理解的，更不是年龄可以限制的。”
　　“我国整形医学界有公认的三大整形机构，除了我们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外，还有京城的华容医美，广深的白云医美。”
　　“我们三家，常年排名国内前三……”
　　说到这，王川冲着直播镜头招招手，笑道：“华容医美，白云医美，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人在窥屏。”
　　“你们也表个态呗？”
　　就像是约好了一般，观看直播的网友都不留言了，直播屏幕上是一片清爽。
　　片刻后，有一行字，扭扭捏捏的出现在了屏幕上。
　　“白云医美预祝言医生赢得比试。”
　　过了没片刻，又有一行字飘起，“华容医美为言医生加油助威！”
　　王川撇撇嘴，语带不屑的说：“一群小家子气的家伙！”
　　曲颖呵呵笑道：“他们表达了祝福，也算是委婉的默认了言医生的地位。”
　　“哎，川哥，我想很多网友，包括我在内，会有一个疑惑……”
　　“这场中美两国的整形技术一对一挑战，是怎么发生呢？”
　　王川不由的乐道：“这场挑战发生的内情，我正好知道。”
　　“它是由一位美女引起的。”
　　“美女？”曲颖适时的表达了强烈的好奇和疑惑。
　　王川点点头，说：“言医生有五位学生，有一位来自美国，她可是一位大美女呢。”
　　随着他这话，王川身后的背景大屏幕就出现了几张贝瑞的照片。
　　贝瑞的那容颜，那身材，一经出现在直播屏幕上，就引发落雪一般的留言。
　　“卧槽，妖精啊。”
　　“真美，爱了，爱了……”
　　王川接着介绍说：“这是贝瑞？？哈克曼医生，出身于美国的医学世家哈克曼家族。”
　　“如果大家翻看一下旧新闻，就会发现贝瑞医生的亲叔叔，梅林诊所神经外科专家金？？哈克曼医生在一起枪战意外中不幸去世。”
　　“当时，言医生也是那起枪战意外的亲身经历者，而且他还与金？？哈克曼医生在同一辆车上……”
　　王川感叹了一声，说：“因为这件事，言医生和哈克曼家族有了一些渊源，收了贝瑞医生为学生。”
　　他又停顿一下，缓缓的说：“贝瑞医生在拜师言医生之前，曾在布罗科塔医生的诊所学习过一段时间。”
　　曲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这么优秀的一位学生，如果弃我而去，我肯定会心中不服气的……”
　　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的，谈的都是一些有关整形和言医生的相关有趣的话题，一直维持着直播间的热度。
　　进入直播间的网友人数，很快就从一万蹿升到了十万。
　　时间也慢慢的推近了上午十一点……


第947章 拭目以待
　　时间来到了上午十点五十分，得到提示的曲颖，对十多万观看直播的网友表示，言非凡医生正在朝直播间赶来。
　　“直播镜头会切换到言医生那边……”
　　曲颖这话还没落地，直播画面就是陡然一变，一位领带衬衣白大褂，身材颀长的俊秀青年，在七八人的簇拥之下，踏步而来。
　　处于C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言非凡。
　　围绕在他身边的是贝瑞、朱剑、李天霖等五位学生，还有余苏叶、言自若等人。
　　这么多优质又阳光的帅男和美女，一同出现在镜头中，霎那间就让直播间沸腾了。
　　“这就是一群行走的荷尔蒙啊。”
　　“他们都是医生吗？比模特还模特？”
　　“为什么我去医院看病，就碰不到这么养眼的大帅哥啊？爱了，爱了！”
　　“言医生，我要给你生猴子！！”
　　在刷刷如急雨的网友留言中，玉树临风的言非凡一帮人，酷酷的走过十余米的长廊，步入了直播间。
　　随后，言非凡在李天霖的陪伴之下，和主持人曲颖一起坐在了半身桌的后面。
　　让出位置的王川，则是来到了直播间的观众席上，和钟欣怡、石珉教授、手术对象邵箐，媒体记者，还有刚刚来到的言自若、朱剑等人坐在了一起。
　　李天霖之所以陪坐在言非凡身边，是因为有留学背景，在美国读了医学院的他，是本场发布会的中英文翻译。
　　钟欣怡本想选用更能吸引眼球的贝瑞，做这个翻译的。
　　奈何这个家伙来中国好几个月了，日常的中文交流倒是能勉强听懂，但是中文的口头表达，还是一塌糊涂。
　　用贝瑞的话来说，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中文了，奈何中文太过难学了。
　　“上午好，感谢你们的关注和支持！”
　　言非凡先是冲着直播镜头摆摆手，又招呼了一句，就听身边的曲颖笑着问。
　　“言医生，现在网友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您这么帅气，还有刚才你的那几位同伴也是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花容月貌。”
　　“你们有做过整容手术吗？”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没做过整容手术，我的几位学生们，也没做过整容手术。”
　　“都是自然原装的。”
　　曲颖看了几眼屏幕，又开口道：“网友还问，是不是做整形医生，首要条件都要自己长的好看啊？”
　　言非凡有些乐道：“长的好看，不是做整形医生的必要条件。”
　　“当然了，自己长的好看一点，会让患者更加信服一些。”
　　他又补充说：“我的五位学生中，只有贝瑞和朱剑是主攻整形医学。”
　　言非凡又一指身边的李天霖，介绍说：“他也是我的学生，李天霖，主攻创伤外科，一会儿担任我的翻译。”
　　随着言非凡的介绍，李天霖很绅士的朝着镜头欠了欠身。
　　曲颖哦了一声，又转而说：“有很多网友留言询问整容手术的各种问题。”
　　“言医生，您作为国内整形医学界第一人，对于整容，有什么建议吗？”
　　言非凡看着直播镜头，一脸郑重的说：“我的建议是，除非意外因素导致的毁容，或是天生缺陷，尽量的避免做整形手术。”
　　“自然的，就是最美的。”
　　“整形手术属于创伤手术，再是高明的医生，即便是我，也做不到百分之百的完美无瑕，必然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
　　“特别对大型的整形手术来说，因为人体肌肉的生长惯性，整形效果是有保质期的。”
　　“这种情况下，为确保整形效果，每隔几年就需要做一次修正手术。而这种修正手术的难度，会变得越来越大。”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些做过整形的明星，在年龄大了后，其容貌会发生垮塌。”
　　坐在观众席上的王川，有些摇头。
　　言非凡如此的实话实说，肯定不会受到整形医学界的欢迎。
　　这时，曲颖开口道：“言医生，我得到了提示，美国的布罗科塔医生已经上线了。”
　　“我们开始吧……”
　　言非凡点点头。
　　随之，他身后的大屏幕画面切换，一位高鼻梁深灰眼眸，西装革履的银灰头发老者出现了画面之上。
　　言非凡无须转头看向身后大屏幕，在他身前的半身桌前方一米处，就竖着一块小一些的屏幕。
　　他和屏幕中的老者，如同面对面一样，隔着屏幕相望。
　　“布罗科塔医生，您好！”
　　“言医生，您好！”
　　两人先是相互打了招呼，布罗科塔率先开口道：“言医生，你的年轻惊讶到了我。”
　　“我更是没想到，除了整形外科之外，你在神经外科、心外科、创伤外科等领域也做出了许多醒目的医学成就。”
　　“我必须承认，言医生，你确实是一位医学天才。”
　　“但是，这让我更加确信，你我之间的比试，我会是胜利的一方。”
　　“因为我更专注，经验更是丰富无比。”
　　言非凡刚想开口，耳边就突兀的响起了李天霖的声音。
　　他这才醒悟到，还得翻译呢。
　　感觉有些别扭的言非凡，耐着性子等李天霖翻译完，缓缓开口说：“布罗科塔医生，我国有一句被广泛接受的话，那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我之间的，究竟谁胜谁负，还是让最后出来的手术效果来说明吧。”
　　李天霖赶紧的翻译的一遍。
　　屏幕中的布罗科塔，轻笑着点头，说：“确实如此，我们是实践的艺术，最终还是要靠作品来说话的。”
　　镜头中的布罗科塔一招手，一位和邵箐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出现在了镜头中。
　　言非凡这边，邵箐也出现在了画面中。
　　这对双胞胎姐妹，隔着屏幕，相互的招手打了招呼。
　　“周五第一次手术，计划进行三次手术，最终效果出来，预计五个月时间。”
　　言非凡回道：“时差关系，我也周五手术，两次手术，四个月出效果。”
　　屏幕中的布罗科塔微微一怔，轻呵道：“年轻人，你很自信，也很狂傲啊。”
　　言非凡语气淡淡的说：“我一向如此，手术次数多，伤害也会多，效果不见得就好。”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布罗科塔压住脾气回了一句，又转而说：“在效果出来后，我们先秉承诚实客观的态度，相互审视对方的成果。”
　　“自认不如的一方，主动认输？”
　　“可以！”言非凡回的相当干脆。
　　布罗科塔又接着道：“如果有人死不认输，就只能让医学界同仁来做评判了。”
　　言非凡轻笑道：“布罗科塔医生，我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布罗科塔轻哼一声，说：“既然这样，那就签署协议吧，我可不希望有人会耍赖。”
　　接下来，两人通过电子签名，在众多直播网友的见证之下，在两份中英文书写的协议上分别签上了各自的名字。
　　协议签署后，布罗科塔医生就直接利索的退出了直播。
　　这让国内的网友有些失望。
　　他们更想看一场，两位顶尖整容专家，相互不服气，火药味十足的你来我往。
　　虽然布罗科塔医生退出了发布会，但是言非凡这边的网络直播还没结束。
　　接下来，他还要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还要回答一些网友的问题……


第948章 旧事重提
　　在媒体的提问环节，来到直播间现场的媒体记者，主要问了一些整形医学，还有言非凡主导的研发项目等问题。
　　言非凡一一的做了简略回答。
　　忽然之间，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络腮胡媒体记者开口道：“言医生，半年多之前，影视明星赵雨希曾经被爆出做了整容，说是附属医院的一位外科专家，通过赵雨希的高清素颜照，辨认出来的。”
　　“有小道消息说，那个外科专家就是言医生你？还请言医生证实一下。”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打哈哈道：“我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去年三月中下旬。”
　　“那时的我，身体刚刚恢复，才回到附属医院工作，还没有进入整形中心学习。”
　　“你觉得那时的我，有这个本事吗？”
　　言非凡不等这位记者回应，又接着说：“后来那位发布消息的大V，不是也做了澄清和道歉了吗？”
　　“说是误信他言，未经核实就发布了不确定的言论。”
　　络腮胡媒体记者，倒是没有多事的继续追问这事，又开口道：“言医生，关于赵雨希的整容一事，至今还有不少争论。”
　　“言医生，以你的专业能力，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言非凡含糊着说：“对方是影视明星，且整容这样的事情，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作为专业医生不好随便做评论。”
　　“如果赵雨希小姐亲自来我这里做鉴定，并愿意公布答案，我会乐意让大家知道的。”
　　这位络腮胡举起了手机，大声说：“言医生，我这里有赵雨希小姐的高清素颜照。”
　　“言医生，以你的无双医学才华，肯定能从照片上看出一点端倪吧？”
　　与这位络腮胡相呼应的是，直播屏幕上就是急雨一般的网友留言。
　　他们纷纷让言非凡做现场鉴定，赵雨希究竟有没有整过容。
　　言非凡心里就有一股冲动。
　　那就是起身，把眼前这位可恶的络腮胡记者，狠狠的打一顿。
　　你他丫的，是不是特意来找茬的？
　　言非凡浅浅一笑，敷衍着说：“要给出确定无误的答案，单看照片是不够的。”
　　“赵雨希小姐是一位很有知名度的影视明星，我是不能随便做评论的。”
　　“一旦说多了说错了，一上法院索赔，那就是几百万几千万起步的。”
　　言非凡看向络腮胡，目光变得深邃且清幽，说：“这位记者同志，你如果签署协议，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和赔偿责任……”
　　“我倒是不介意，通过你手中的照片，不严谨的鉴定一次。”
　　球被踢回来的络腮胡，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就是呵呵一笑。
　　“既然言医生有这么多的顾虑，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说着这话，络腮胡把手机塞进衣兜里，重新坐了下来。
　　络腮胡的退缩，还有言非凡的推托，让观看直播的网友很不满意。
　　屏幕上阴阳怪气的奇怪留言多了不少。
　　主持人曲颖赶紧的转移话题，说：“有位网友强烈要求连线，我们先看看她是谁，想要说什么？”
　　紧接着，一位明艳动人的美女，被切换到了直播的主屏幕上。
　　看到这位美女，网友的留言就是清一色的“阿依慕”、“阿依慕”。
　　屏幕上的美女笑魇如花，招手道：“言医生，好！各位网友，好！”
　　“我不是阿依慕啦，我现在的样子，就是言医生按照阿依慕的模样做的整容。”
　　屏幕上的唐晴，又拿出一张自己原本的照片，说：“这才是我以前的样子。”
　　言非凡一看她手中照片，就晓得这家伙是故意的挑选了一张差异比较大的照片。
　　“我就是言医生整形实力的最好证据。我相信，言医生一定会取得胜利。”
　　“言医生，加油！奥利给！！！”
　　在唐晴结束连线后，又有一人连线出现在了直播的主屏幕上。
　　阿依慕的旗下艺人曲志。
　　从整容手术中恢复过来，顶着一张阳刚冷峻脸的曲志，先展示了一张满脸染血包扎的一张图片。
　　“各位，我是曲志，非知名影视演员。”
　　“前段时间，我脸部意外受伤毁容，幸亏得到了言医生的帮助，让我因祸得福。”
　　曲志又拿出了他自己之前的照片，放在自己的脸前做比较。
　　“这是以前的我！”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帅气了好几倍，更加富有男人味了？”
　　曲志放下照片，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谢谢您的再造之恩！”
　　他又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喊道：“言医生，必胜！奥利给！！”
　　在曲志的连线结束后，网友的留言中开始陆续出现，鲁省第一人民医院整形科预祝言医生必胜！奥利给！
　　广深省立医院整形科预祝言医生必胜！奥利给！
　　慢慢的，网友的留言前后成了队形，都变成了某某地的医院整形科，或是某某医美机构预祝言医生必胜！奥利给！！
　　言非凡又与网友互动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这场还算是顺利的直播发布会。
　　接下来，言非凡在员工一食堂的楼上招待餐厅，安排了几桌工作午宴。
　　他作为主人，招待为今天这场直播发布会付出辛苦和努力的诸多同事，还有邀请来的媒体工作人员等人……
　　下午近三点，忙碌结束的言非凡，与姐姐、余苏叶一起回到了院士小区的家。
　　言非凡就见家里来了客人，宋怡！
　　宋怡一点没把自己当成客人，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品着红酒，吃着糕点和水果，一副惬意的样子。
　　“非凡，你家的暖气系统太好了，比在公司里吹空调可舒服多了。”
　　言非凡沙发上坐下，轻笑道：“不止一人这么称赞，不过，代价可是不小。”
　　“一天就要消耗几百度的电，一点也不环保节能。”
　　宋怡轻切一声，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差这点电费？”
　　停顿一下，她又语带跃然的说：“非凡、自若、苏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上年度的销售数据，终于统计出来了，我不辞辛苦的亲自过来告诉你们……”
　　言自若忍不住问：“目标完成了？”
　　宋怡打了一个响指，说：“这是当然，上一自然年度，实现销售额160452万。”
　　“其中，输液控制器，156568万；睡眠促进仪3884万。”
　　“毛利润，十个亿多一点。”
　　“这么多？”余苏叶是一脸的惊喜。
　　言自若横了余苏叶一眼，说：“这只是毛利润，不要忘了我们是借助百宁和白玉兰两大集团的销售渠道。”
　　“他们要分的销售提成，肯定很高。最终公司的净利润，能有五个亿就不错了。”
　　余苏叶呵呵笑道：“有五个亿，也是相当惊人啦……”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赵晓婷的来电。
　　“非凡，上午的直播发布会，我看了。”
　　“刚才赵雨希的经纪人联系我了，说是赵雨希本人想要和你谈一谈。”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头。
　　这旧事一重提，麻烦就接踵而至啊。
　　他语带无奈的说：“赵晓婷，把我的另一个电话号码给她。”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第949章 不是我
　　宋怡等言非凡结束与赵晓婷的通话，继续说起了正事。
　　“销售业绩的取得，离不开好的产品，合作伙伴的大力支持，更离不开每一名公司员工的辛苦付出。”
　　宋怡看向言非凡、言自若和余苏叶三人，缓缓的说：“快到春节了，我想着来一波年终重奖，回报员工的辛勤付出，提振员工的精气神。”
　　“同时，提升公司的凝聚力和号召力，争取春节过后，吸引更多优秀人才入职。”
　　言非凡颔首说：“这是应该的。”
　　“公司获得高速发展，员工理应享受到发展红利。”
　　言自若询问道：“宋怡，你们准备要拿出多少作为年终奖发给所有员工？”
　　宋怡举手比划了一下，轻声道：“计划拿出三千六百万，平均一人十二万。”
　　“主要根据他的职位、入职时间、工作量和业绩等因素，综合评定发放。”
　　余苏叶忍不住问：“我哥他能发多少？”
　　宋怡轻轻的笑了笑，说：“这次年终奖金发放，相对侧重一线员工。”
　　“管理层会推出期权的激励。”
　　“当然了，管理层拿到的奖金，还是会比一线员工高。”
　　“按照我们这个奖金分配计划，川柏他能拿到一百六十万左右。”
　　余苏叶满意的笑道：“一百六十多万也不少了，支付他的婚礼费用，是绰绰有余。”
　　宋怡也笑道：“苏叶，你哥的婚礼，公司会送出大红包的。”
　　她又看向言非凡，好奇的问：“非凡，你要封一个多大的红包啊？”
　　言非凡摇头道：“这件事，我不管，到时去人就成，红包大小，苏叶做主。”
　　余苏叶见言自若和宋怡的目光，都看过来，解释说：“送多大的红包，我可不敢自作主张，肯定要和非凡、姐姐商议的。”
　　她试探性的问：“六个六怎么样？”
　　言自若表态说：“行，我觉着挺好，数字吉利。一家人不说，而且你哥也是在我们的公司工作，为我们努力赚钱。”
　　“多多表示一下，是应该的。”
　　言非凡也点了点头，说：“苏叶，你再看着买件礼物吧。我们这样的关系，只是送红包，好像不太好。”
　　余苏叶见言非凡难得想到这一点，心中欢喜，嘻嘻笑道：“非凡、姐姐，礼物，我也想好了，我来出钱买。”
　　“哥哥结婚，我这亲妹也得表示表示。”
　　宋怡见他们其乐融融，转而说：“我再说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把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宋怡轻叹道：“廖自强那家伙，在外国公司的合作和帮助下，输液控制器在国外卖的也相当不错。”
　　“尤其是东边岛国，还有欧洲的一些国家，挺受市场欢迎。”
　　“再和你们说一件事……”
　　宋怡语带嘲讽的说：“和廖自强合作的那家外国医疗用品公司，主动联系我们了。”
　　“他们表示，可以转而与我们展开合作，销售我们生产的输液控制器，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言非凡脱口道：“睡眠促进仪？”
　　宋怡嗯了一声，说：“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求转让所有技术，独家授权睡眠促进仪在国外市场的销售和服务。”
　　她又补充说：“非凡，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家国际知名的医疗设备和用品公司找我们洽谈技术转让和国际合作业务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宋怡，你们有什么想法？”
　　宋怡咬了一下嘴唇，说：“非凡，我个人是倾向于找一家有实力和诚意的公司，进行国际合作。”
　　“当前的国际大环境不太好，我们自己走出去在国外布点，有可能会受到针对，很可能是花费巨大，起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还有就是我们成立时间不久，人才储备、管理经验和资金等各方面，还存在很多不足。一下子铺开太多，拓展国外市场，我很担心会出现大问题。”
　　“再有一点……”
　　宋怡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坦言道：“我担心那些国际医疗设备公司通过逆向研究，解开了睡眠促进仪的秘密。”
　　“与一家有实力的国际医疗公司合作，能快速占领国际市场，可以有效建立壁垒，阻止他家公司进入。”
　　宋怡直言道：“非凡，虽然我们握有产品和技术专利，但是外国政府和大公司耍起流氓，这官司拖个十几年都属正常。”
　　言非凡沉吟着说：“为了快速发展，必要的妥协和退让，都是必须的。”
　　“宋怡，这商业上的事情，你们是专业的，你们做决定就行。”
　　言非凡的这番表态，让宋怡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担心，言非凡会坚持让公司亲力亲为，盲目追求规模扩张，快速发展成一家国际医疗科技公司。
　　如今公司在短短半年内，极速扩张成长为一家三百多人的中型企业。
　　宋怡察觉到，因为公司管理没有跟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好在公司发展势头凶猛，前景广阔，大部分员工还是积极向上，自我约束着自己随同公司一起发展。
　　但是，自我约束力毕竟是有限的，面对足够大的诱惑时，就很难讲了。
　　宋怡和余川柏等人商议过，春节过后，公司会加强组织建设和员工培训工作，着重引进关键岗位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为公司的顺利上市做人才准备。
　　他们的目标，力争让公司快速成长之际，变得稳健扎实，具备自我纠正和抵御内外部风险的能力……
　　从今天的谈话来看，言非凡对自己还是信任的，这让宋怡是满心的欣慰。
　　宋怡晓得，言非凡是公司发展的关键和基石，只要有了他的信任和支持，其他股东就根本不是事儿……
　　心情大好的宋怡，是彻底放松下来，与众人嘻嘻笑笑的谈天论地。
　　在言家吃过晚饭之后，宋怡就离开了，毕竟有不少事情还要等着她处理。
　　晚上过九点，言非凡终于等来了赵雨希的电话。
　　“言医生，我要多多谢谢你啊。”
　　“因你之故，关于我是否整容的话题，在网上又是纷纷扬扬，或许明天又能冲上热搜了呢。”
　　言非凡听得出对方是在说反话。
　　他有些心虚的说：“我也没想到那个记者会把你的旧事提出来，赵女士，请相信，这绝对不是我们特意安排的。”
　　赵雨希在通话里轻哼一声，直言问道：“言医生，当时向娱乐大V透漏消息的那位外科专家，就是你吧？”
　　“赵女士，你误会了，不是我！”言非凡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那件事已经过去，王川可是严肃的叮嘱过他，死活不能承认的。
　　赵雨希哼哼两声，接下来倒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很多粉丝留言让我找你做一个鉴定，以证清白。”
　　“言医生，你会帮我吗？”
　　言非凡沉默片刻，说：“赵女士，你工作那么忙，最好不要盲从粉丝的提议。”
　　又是一阵沉默后，赵雨希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响起。
　　“言医生，我另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肯定不会推辞吧？”
　　未等言非凡回应，赵雨希又接着说：“不是整容鉴定，也不是整容手术。”
　　“是对我很重要一人肿瘤末期的治疗。”
　　“我可是听说了，言医生你在这方面也很是擅长……”


第950章 不能告诉非凡
　　赵雨希所说的重要之人，乃是她的大学表演老师，得了肝癌，还发生了转移。
　　她那位老师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做肝移植治疗，如今就是在熬时间了。
　　言非凡听完赵雨希的进一步介绍后，就给了对方一个建议，去百宁医院的癌症康复疗养中心做保守治疗。
　　这个癌症康养中心还未正式挂牌，属于百宁医院和张润研究员的在谈合作项目。
　　张润研制的抗癌药，与余家传承已久的中医补药，在末期癌症的治疗上，算是相得益彰的搭配了。
　　余苏叶还向言非凡透漏过，百宁医院非常希望，言非凡能够加入这个即将成立的癌症康养中心项目。
　　言非凡对这这个邀请，内心存在着抗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穿刺送药的工具人，在治疗过程中的作用有些尴尬。
　　余苏叶还向言非凡透漏，百宁希望张润研究员能够向他们公开抗癌药的配方，双方进行更加深入的合作研究和改进。
　　张润研制的这款抗癌药是中成药，但是张润本身的中药中医功底，相当浅薄。
　　他是使用现代医学手段，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几款中药古方进行研究，研制出了这款有抑制灭杀癌细胞效果的抗癌药。
　　余家本身可是传承过百年的中医世家，余老爷子更是鼎鼎大名的国医圣手。
　　双方真诚合作，余家确信，有较大把握对药方做进一步的改善，提升抗癌效果。
　　不过，余苏叶表示，在合作谈判中，张润研究员的要价太高，纯粹是狮子大开口。
　　言非凡结束了与赵雨希通话，耳边就响起余苏叶语带揶揄的声音。
　　“又愿意当一次工具人了？”
　　言非凡看向书桌对面的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说：“不过是一只羊一群羊的区别，反正还要给你们余家的老院长，还有张润的前妻，做穿刺送药的工作。”
　　“多他一个不算多！”
　　余苏叶笑了笑，又疑惑的问：“非凡，你为什么对穿刺送药的工作这么不乐意呢？”
　　“张润说，他这款抗癌药副作用很大，对健康细胞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穿刺送药不够精准，稍有不慎，抗癌药就变毒药了。”
　　“你起到的作用，可以说相当关键呢。”
　　言非凡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苏叶，我跟你说实话，除了穿刺送药这个环节，起到的作用不够主导外，还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整个治疗过程，就其本质还是延续拖延，不是治愈。”
　　“如果这款抗癌药有彻底治愈的希望，我还是非常乐于参与的。”
　　余苏叶轻轻颔首道：“早期癌症，还有治愈和长期控制的可能。”
　　“中晚期癌症的治疗，目的都是尽可能的延长患者的生存期，同时尽可能的让患者过上有质量的生活。”
　　余苏叶又问道：“第二个原因呢？”
　　言非凡沉声道：“第二个原因，就这个抗癌治疗，本质上还是花钱买生存时间，不具备推广普及的价值。”
　　“你们余家的补药，我的穿刺送药，成本可都不低。”
　　“这抗癌药本身的成本，张润他没透漏，不好说，但每一次的药量都需要精心计算，这价格就一定低不了。”
　　言非凡轻叹道：“这注定只能是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治疗。”
　　“普通老百姓，是承受不起的。”
　　余苏叶沉默片刻，说：“外国医药公司研制的各种靶向药、特效针，也很不便宜。”
　　“这款抗癌药，具有很大的通用性，经过进一步的完善和提升后，有很大可能会成为我国癌症末期患者的首选。”
　　言非凡轻笑道：“这样的话，我不参与进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要让普通外科医生也能做穿刺送药的工作，这样才能让这抗癌药普及起来。”
　　余苏叶嘴巴一瘪，说：“说来说去，又回到了你不愿参与的问题上。”
　　“哎……”
　　余苏叶忽然眼睛亮亮的问：“非凡，你说可不可以让手术机器人做穿刺送药，还有计算药量的工作？”
　　言非凡沉吟片刻，缓缓颔首道：“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
　　他又忍不住笑道：“或许，你们家的百宁与张润合作，就打着这个主意呢。”
　　余苏叶嘿嘿笑道：“把穿刺送药的工作移植到手术机器人上，你才是其中关键呢。”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非凡，百宁要是有这样的计划，你会参与进来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如果通过手术机器人把这治疗方法普及起来，能让大多数的癌症末期患者承受起这国产版本的抗癌治疗，我还是乐意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他又显摆说：“苏叶，你看，我还是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仁爱之心的。”
　　余苏叶直接撇了撇嘴，又甩给了言非凡一双大大的白眼球。
　　这两人又说闹了几句，就再次投入到了学习和工作之中。
　　对言非凡来说，下周有两台重要手术。
　　一是妍妍的脸部损伤修复，一是邵箐的全脸整形手术。
　　这两台手术，要求的可不仅仅是做好那么简单，还要超水平发挥，近乎完美才行。
　　这就要言非凡的准备工作是细之又细，手术方案要优化到极致……
　　别墅的一楼大厅，小舅妈刘霞按照医生的叮嘱，正在做健身运动。
　　作为大龄产妇，除了吃的好，吃的有营养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健康身体，尤其是不能让自己变得肥胖。
　　至于言自若，则是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看着高清智能电视的互动模拟画面，做高尔夫练习呢。
　　这是她最近才燃起兴致学习的运动。
　　用言自若的话来说，作为一个亿万富豪，自然要有与之相匹配的高雅运动。
　　正好，凤尾山高尔夫球场距离她的凤凰山庄别墅，也不怎么远。
　　闲暇之余，言自若可以去球场挥几杆，打上几个洞，提升一下生活品质。
　　做完健身的刘霞，做沙发上一坐，缓了几口气，又吃了几块切好的水果。
　　“自若，今天可是周六，你现在应该和闺蜜或朋友在外面逛街游玩呢。”
　　“而不是一个人在家练习高尔夫球。”
　　言自若停下练习，轻叹道：“小舅妈，我也不想啊。”
　　“只是怎么说呢，我明显感觉到和原来那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关系变淡了。”
　　“她们有什么事情，也不主动喊我了。”
　　小舅妈轻笑道：“这是人之常情，你变化太大，她们不自觉的认为和你有了差距。”
　　“你想要她们保持联系，就得多主动一些，多组织一些活动。”
　　言自若点点头，忽然笑着说：“小舅妈，搬来这里后，还没举行过聚会。”
　　“不如举办一个如何？”
　　“下个周六，非凡和苏叶要去参加医院的招待酒会。”
　　“我们可以为所欲为！”
　　小舅妈大力赞同道：“好啊好啊，我挺喜欢热闹的。只是怀了孩子，需要时刻注意。”
　　“自若，你多邀请几个朋友过来，让他们也多带朋友过来。”
　　小舅妈又一脸关心的说：“自若，你这个年龄，就需要多多认识和交往同龄人。”
　　“我认识的人层次有限，不适合你。”
　　“你小舅呢，也是一个不靠谱的。非凡他对其他事情，更是不上心，不能指望。”
　　“你自己要多上心才是。”
　　“过了春节，你可是又大了一岁了。”
　　言自若的表情有些囧，脸色发红说：“小舅妈，我的个人事情，我心中有数的。”
　　“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舅妈见言自若面带羞涩，忍不住问：“自若，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说出来，我给你参考一下！”
　　言自若看了看楼梯，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传过来。
　　她来到小舅妈身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舅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告诉非凡……”


第951章 丑媳妇见公婆
　　时间转眼来到了周日！
　　早饭后，言非凡回到书房继续精进手术方案，余苏叶自然是乖乖的相陪。
　　言自若则是陪着小舅妈走出温暖如春的别墅，走进临近的滨海大学校园遛弯。
　　对小舅妈这样的高龄孕妇来说，在阳光中散步，是非常适合的健身方式。
　　滨海今天，有些冷也有风，但有太阳。
　　言自若和小舅妈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也感受不到冬天的冷意。
　　她们两人相互挽着胳膊，走在美丽的校园里，准备走一个椭圆形，从北向南穿过校园，再沿着另一条路穿过来。
　　小舅妈看着路上脚步匆匆的大学学子，缓缓的说：“王川倒是一表人才，虽然年龄大你十五岁，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若，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可是听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找新女友，不是一直对前妻念念不忘吗？”
　　“钟欣怡也回国了，他们两个不复婚？”
　　小舅妈又疑惑的问：“再者说，即便两人不复婚，以王川的经济条件和外貌条件，想找新女友，很容易吧？”
　　“之前，他怎么会一直单身？”
　　言自若轻声道：“小舅妈，川哥并不是对钟姐念念不忘，他们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亲人和朋友。”
　　“这一点，两人都跟我说过。”
　　“他们都表示，相互之间太过熟悉，性格不合适，做朋友好过做夫妻。”
　　小舅妈对这个解释有些不能理解，又追问道：“那王川有没有解释，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没找新女友。”
　　“他也解释了。”
　　言自若嘿嘿笑道：“一是呢，他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妍妍身上，没有心情谈新的女友。”
　　“二是……”
　　言自若停顿一下，说：“小舅妈，你应该知道，川哥是因为犯了不小的错误，才从整形中心的科室主任位置上下来的吧？”
　　小舅妈点了点头，说：“听说过，他犯下的错误被特赦了，法律责任不追究了，但是领导肯定是当不成了。”
　　言自若轻声笑道：“川哥也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东窗事发，为不连累别人，他就控制着自己拒绝了别人的情谊。”
　　“小舅妈，你不清楚，川哥说他犯下的事情有些严重，如果不是有非凡的关系给他弄来特赦，起码要被关进监狱三五年呢。”
　　“不仅如此，他名下的财产，也很可能会被没收呢。”
　　小舅妈长哦了一声，说：“因妍妍之故，又怕牵连到别人，这么多年，即便条件这么优秀，也依然孑然一身，也就解释通了。”
　　她又呵呵笑道：“非凡给王川弄来了特赦，又要给妍妍做手术，一下子就解决了他的两大心事。”
　　“如此大恩大德，王川无以为报，就决定牺牲自己，替非凡来照顾你了？”
　　“小舅妈……”
　　言自若扭了扭身体，娇嗔道：“你要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什么话都不跟你说了。”
　　小舅妈哈哈的笑了笑，又很快的忍住笑，说：“我们对王川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虽然昨晚乍听到这事，有些吃惊。”
　　“但我想了一夜，觉得他虽然年龄是大了一些，你俩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王川成熟稳重，能够包容你的缺点和不足，对非凡的成长也能提供很多建议。”
　　小舅妈轻呼出一口气，语带释然的说：“自若，我和你小舅挺担忧你的终身大事。”
　　“你如今可是今非昔比，找个一般人吧，担心他们一家人会算计你的家当。”
　　“要是找个有家世有传承的家庭，我们又担心你会受到歧视，受到欺负。”
　　“突然之间，王川冒了出来，至少他不会图谋你的钱，欺负你，可以说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啦。”
　　言自若嘻嘻的一笑，说：“小舅妈，不瞒你说，和川哥在一起时，我有一种特别安心，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感觉。”
　　“嘻嘻……”
　　小舅妈转头看着言自若洋溢着幸福的小脸，语带爱怜的说：“自若，老天爷其实是公平的。”
　　“你虽没有父母关爱，但从小到现在，你有非凡照顾你。”
　　“在以后呢，又有王川来照顾你。”
　　言自若不服气的说：“小舅妈，怎么是非凡来照顾我，明明是我来照顾他，好不好？”
　　小舅妈眉眼含笑道：“是吗？”
　　“我怎么听你小舅说，从小到大都是非凡赚钱，你只负责花钱呢？”
　　言自若噘嘴道：“除了这个，其他的穿衣吃饭等日常生活，还有教训欺负他的熊孩子等等，可都是我来负责的，好不好？”
　　“非凡他就只负责了学习和赚钱两项。”
　　言自若见小舅妈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而说：“小舅妈，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非凡。”
　　“他虽然一直说让我赶紧的嫁出去，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再说那个人又是他亦师亦友的川哥。”
　　言自若又担心的叹道：“我和川哥就担心，非凡和妍妍会一时接受不了我们两个在一起……”
　　就在这时，言自若就看到一个青年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当下心中莫名的开始紧张，上前一步，把小舅妈护在了身后。
　　“杜衡，我警告你，你再这样纠缠苏叶和我们，你信不信我们就报警把你再抓起来？”
　　杜衡在距离两米外就停住了脚步，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他一脸担忧的问：“请别误会，我就是想问一问，余医生她过的好吗？”
　　言自若轻哼一声，说：“苏叶自然过的很好，你不来骚扰她，她就会更好了。”
　　杜衡脸上的担忧之色未减，说：“我知道，苏叶如今被禁锢了自由，被那家伙利用优势地位拘束在身边，不让她与外人联系。”
　　“请转告苏叶，再大的危险，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救她出水火的。”
　　“请一定转告她，拜托了！”
　　说着这话，杜衡就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了。
　　言自若对这家伙的话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嘀咕道：“苏叶被禁锢自由？”
　　“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果然如非凡所说，这人就是有神经病。”
　　小舅妈也附和道：“确实，他的眼神有些直勾勾，我看着就不太像是正常人。”
　　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后，两人没继续前行，就转向往回走了。
　　途中，言自若接到了王川的电话，说是今天中午，妍妍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一大帮亲戚会从老家过来。
　　毕竟，妍妍周二就要做大手术了。
　　“让我过去？也叫上非凡吗？”
　　王川在电话里轻声道：“就不要喊非凡过来了，他忙着准备手术，不喜欢被打扰。”
　　“你一人过来就行，趁着这个机会，和我的父母亲人见见面，先混个脸熟。”
　　言自若放下电话，就是一脸的紧张。
　　“小舅妈，中午川哥的父母家人过来，让我过去见一见他们。”
　　“我……我……要不要过去啊？”
　　小舅妈呵呵笑道：“当然要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再说我家自若又不丑。”
　　“趁这个机会，你也可以多了解下他的家人……”


第952章 不情之请
　　下午近三点，言家别墅来了客人。
　　欧阳嫣然代表白玉兰集团，向言非凡送来了招待酒会的请柬。
　　言非凡打开请柬一看时间，就只能对欧阳嫣然说抱歉了。
　　招待酒会的时间，是下下个周六，正好与余川柏的婚礼相冲突。
　　对于这个结果，欧阳嫣然也只能表示遗憾，总不能强自请求言非凡不去参加未来大舅哥的婚礼。
　　对白玉兰集团来说，也不可能为了言非凡而临时更改招待酒会的时间。
　　欧阳嫣然表达完遗憾，看看言非凡，又看了看陪在一旁的余苏叶。
　　她很是犹豫了一下，一脸难为情的开口说：“非凡，余医生，你们都是医生。”
　　“我有一件非常私人且难以启齿的事情，想和你们商议一下，希望你们不要笑话我，也不要生气。”
　　言非凡语带鼓励的说：“嫣然姐，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他又关心的问：“是身体方面的吗？”
　　欧阳嫣然含糊着说：“身体也有关系。”
　　她又长叹了一声，缓缓的道：“非凡、余医生，你们肯定也听说过有关我的不少传言，说什么顶着白玉兰林家寡妇的名头，死赖着不改嫁，不过是图谋林家的钱。”
　　“当然，也有传言说，林家霸道，不许我改嫁一类的。”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嫣然姐，我没有听说过这样乱七八糟的言论。”
　　欧阳嫣然笑了笑，说：“非凡你一心钻研医学，其他人自然很少和你谈八卦之事。”
　　“想必余医生肯定有听过的吧？”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也就偶尔听过那么一耳朵别人的议论。”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况且我又身处利益关系复杂的林家。”
　　“我自己又是好强的争来争去，这流言肯定就不会少了，而且还相当难听。”
　　“不过，我不在乎！”
　　欧阳嫣然语带不屑的说：“当初，与王川医生领导的整形中心建立合作关系，还一块合作推出了祛疤美容膏。”
　　“那一段时间，有关我们两人的传言，可是说什么都有呢。”
　　听到这，言非凡忍不住好奇，打断问：“嫣然姐，我冒昧了，川哥和你，在我看来也是相当般配的一对啊？”
　　欧阳嫣然呵呵一笑，说：“非凡，我不怕丢人，跟你直言了。”
　　“当时呢，我是想着使用美人计拿下与整形中心的业务合作。”
　　“不过呢，和川哥一接触下来，发现他相当的正人君子。”
　　“在后来的接触中，面对川哥这样优秀的一位男士，我确实有了些许的动心。”
　　“只是他无意把关系更进一步，我和他的关系也就停留在了朋友层次。”
　　言非凡长哦了一声，就听欧阳嫣然接着道：“林家也没阻止过我改嫁，其实，他们巴不得我赶紧的嫁出去。”
　　“我呢，也没想着一直为亡夫守着。”
　　“只是这么多年过下来，我发现一个人过着也挺好。”
　　“当然了，主要还是这几年遇到的几个男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不够优秀，难以让我的心再起波澜。”
　　“如今，我也是真的看开了，一个人过着，真的挺不错的。”
　　欧阳嫣然有些自嘲的感慨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她放下茶杯，慢慢的说：“既然决定一个人过，就要考虑的长远一些。”
　　“老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那家伙离开的突然，我们没有孩子。作为一个女人，我其实还是想做一回母亲的！”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
　　欧阳嫣然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非凡，我才三十六岁。”
　　“我这个年龄，还是能生孩子的。我想生一个孩子，让自己的人生不留下遗憾。”
　　说到这，欧阳嫣然忽然变得羞涩起来，脸色也变红了。
　　她低下头，轻语道：“非凡，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坐在一旁的余苏叶，是出离了愤怒。
　　如此请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没把她这个大活人放在眼中，
　　孰可忍，孰不可忍！
　　勃然大怒的余苏叶，刚想怒声呵斥对方，就听对方接着说：“我想做试管婴儿，希望非凡你能够提供镜子。”
　　余苏叶呵斥的话语，临时变成了确认的询问：“嫣然姐，你想做试管婴儿，想要非凡捐献镜子？”
　　这个请求说出口后，欧阳嫣然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许多，头也抬了起来。
　　“嗯，做人工受孕。”
　　“我想要一个聪明乖巧又可爱的孩子，非凡你身材颀长，相貌俊秀，更是医学天才。”
　　“可以说，我认识的当中，就没有比你更为优秀的捐献者了。”
　　欧阳嫣然看向似乎有些懵呆的言非凡，希冀的说：“非凡，像你这样优秀的遗传基因，难道不应该更多的遗传下去？”
　　“国内国外都有镜子库，为不孕不育的夫妇提供有偿服务。”
　　“你作为一名医生，不会这么封建吧？”
　　言非凡从懵逼中恢复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嫣然姐，镜子库的捐献者，都是匿名的，不会提供敏感的个人信息。”
　　他指了指欧阳嫣然，又指了指自己，提醒说：“我们这样，将来孩子知道了？”
　　欧阳嫣然轻笑道：“我就没想着瞒着孩子。等他懂事了，就会告诉他的。”
　　“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需要一个父辈榜样，我相信，你会是孩子的人生好榜样。”
　　欧阳嫣然又劝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担心以后出现纠纷和麻烦，我可以签署严格的法律文件，不会让麻烦找上你们的。”
　　这时，余苏叶冷静了下来，说：“嫣然姐，我国可是禁止熟人之间提供镜子捐献，只能从国家镜子库中挑选。”
　　“还有，嫣然姐，你属于单身女性，医院也是不允许给你做人工受孕的。”
　　欧阳嫣然轻笑道：“这些法律规定，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在国内做。”
　　“至于国家规定的，不能让熟人和朋友捐献，说是避免出现道德和伦理问题。”
　　“我有一个疑惑……”
　　欧阳嫣然饶有兴致的问：“镜子库中都是匿名的，不知道捐献者是谁。”
　　“国家难道就不担心，某一个捐献者的几个孩子，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相爱？”
　　言非凡解释道：“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几率相当小，可以忽略不计的。”
　　欧阳嫣然撇了撇嘴，说：“我最近有关注这方面的新闻，不少新闻上有报道有个美国数学老师周游世界，四处捐献，如今有近百个孩子了。”
　　“还有荷兰的一个家伙，据说有二三百个孩子。”
　　“国内也有新闻说，每捐献一次就有几百几千元的收入，有人甚至以此为生。”
　　“这样的概率，还会小吗？”
　　欧阳嫣然打量着言非凡，说：“所以，我觉得还是熟人最为安全，知根知底啊。”
　　“非凡你的条件，又是这么的优秀。”
　　欧阳嫣然起身道：“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们需要好好的考虑和商议一下。”
　　她又双手合十，请求道：“非凡、余医生，你们在考虑商议的时候，请一定想想，我就是一个想做母亲的可怜单身大龄女子。”
　　送走欧阳嫣然后，言非凡看向余苏叶，还没开口呢，余苏叶就双眼一瞪。
　　“想都不要想，含有你遗传基因的孩子，只能从我肚子里生出来……”


第953章 年礼安排
　　傍晚过六点，言非凡来到一楼餐厅吃晚饭，发现姐姐回来了，还带着妍妍一起。
　　“这一次，妍妍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妍妍和他们其实不怎么亲近，很多人甚至以前就没见过面。”
　　言自若解释说：“川哥和钟姐见妍妍很不自在，就让我带着妍妍来咱家吃晚饭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看向妍妍安慰说：“再坚持三四个月就好了。”
　　妍妍轻轻的点了点头。
　　坐下来的言非凡，拿起筷子刚准备开吃，耳边又响起姐姐的声音。
　　“非凡，我听苏叶说，欧阳嫣然下午来家里，特意提出要向你借精生子？”
　　言非凡扫了余苏叶和姐姐一眼，提醒说：“在妍妍面前，就不要讨论这种年少不宜的话题了，先吃饭！”
　　言自若轻笑道：“妍妍已经不小了，快十八岁了，都是大人了。”
　　妍妍用力点点头表示赞同，发亮的眼睛看着言非凡，一副探究好奇的八卦模样。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就是那么一回事，欧阳嫣然不打算改嫁结婚，认为一个人过也挺好，但是又想生个孩子。”
　　“我是如此的优秀，于是就想借点我的遗传基因，做人工受孕。”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经过与苏叶的深入探讨，我已经决定要拒绝她了。”
　　小舅妈忍着笑意，说：“据我所知，不是深入探讨，是单方面的强力威胁吧。”
　　“小舅妈！”余苏叶娇嗔表达了抗议。
　　言非凡呵呵笑道：“苏叶只是态度强烈的表达了她的意见。”
　　“这件事呢，违规违法，将来还或许有不少的麻烦事。”
　　“再者说，基因遗传也有些不靠谱，遗传了我的基因，未必会和我一样优秀。”
　　“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非凡，这件事你既然做了决定，那这件事就过去了。”
　　说到这，她又忍俊不禁道：“时代是真的不一样了，非凡啊，你以后在外面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了。”
　　“说不定，有不少人对你的遗传基因是虎视眈眈，找机会下手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轻哼道：“姐，你说话是越来越没谱了哈。”
　　“赶紧吃饭吧……”
　　晚饭吃到了一半，言自若又和弟弟谈起了送年礼的事情。
　　“还有不到三周就春节了，下下周还要赶去京城参加余川柏的婚礼。这送年礼的时间，就比较紧张了。”
　　“非凡，你有什么计划没？”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下周六是医院举办的招待酒会，我不好推辞。”
　　“从下周日开始送吧。”
　　“下周日，先把幸福苑街坊邻里的年礼给送了，到时我们一块去……”
　　小舅妈见言非凡的目光看过来，急忙说：“我和你小舅肯定一块去。”
　　“你们小舅过去几年做海员，啥事不管。如今回到滨海发展，这关系也要维护起来。”
　　小舅妈又补充说：“非凡你如今飞黄腾达，作为长辈的我们，理应出面感谢一下街坊邻里对你们姐弟的照顾。”
　　“哎，我已经委托爸妈在老家采购了一批腊肉腊味，这几天就能送到这里了。”
　　言自若接过话，说：“我会和许真经理，还有那位海鲜老板联系，让他们在下周六把货物先送一批过来。”
　　“非凡，礼品的准备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需要出个面就行。”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幸福苑的街坊邻里住的集中，周日一天就能搞定了。”
　　“其他零散的，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师长和前辈，就利用下班后的时间，每晚送上几家，一周时间，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言自若颔首道：“就这样安排了。”
　　她又感叹说：“今年，是非凡你从昏迷中苏醒，成名立业，大放光彩的第一年。”
　　“需要表示的，一定要表示一下。”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姐，这方面不用你来叮嘱。”
　　“他人对我们的关照和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有忘。”
　　言自若横了他一眼，说：“不用再显摆你的记忆力好了。”
　　她又看向余苏叶，说：“京城的年礼？”
　　余苏叶赶紧摆手道：“元旦已经豪送过了，不用再特意准备年礼了。”
　　“等我回去过春节时，一同拿回去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言自若呵呵笑道：“元旦那是第一次上门的拜访之礼，年礼是年礼，不能混为一谈。”
　　“这样，下下周参加你哥的婚礼之时，正好一块带过去。”
　　言非凡也开口道：“苏叶，你哥的婚礼后，可没几天就春节了。”
　　“这段时间把自己的工作安排一下，你哥婚礼后留在京城，过了春节再回来。”
　　余苏叶思虑着说：“这样安排也不错，我可以在提前几天，在年初三就回来。”
　　她又嘻嘻笑道：“我这是沾了非凡你的光了，工作时间能比较随意的自主安排。”
　　“我可是知道，主任医师都得听从科室安排，过年期间，该值班就得值班。”
　　言自若也呵呵笑道：“我的工作时间更是自由，想请假，跟领导说一声就行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
　　她有些担心的说：“刚传的小道消息，下周新财务领导就走马上任了。”
　　“说是从大学那边转调过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我以后请假不太自由了。”
　　小舅妈揶揄道：“你那工作就是打发时间用的，还在乎领导是谁？”
　　言自若分辩说：“小舅妈，你说的我好像在医院混日子似的。”
　　“我可以拍着良心说，我对待工作那也是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安排给我的工作，都是高质量完成的。”
　　“主要是财务处的工作量本就不多，一个月也就是忙那么几天。”
　　言自若又嘿嘿笑道：“小舅妈，你或许不知道，像财务、后勤等工作岗位，大部分都是照顾的医院领导和专家家属。”
　　“像我这种本科财会专业的，已经是财务处的骨干专业人员了。”
　　言非凡揭穿道：“姐，你也是照顾进去的，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言自若反驳说：“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我原本的工作，也是不错的。”
　　说到这，她又笑道：“原本公司的财务经理，这几天死乞白赖的又求到我这。”
　　“说是他的一位亲戚，想让非凡给做整形手术，又不想花大钱，真是净会想好事。”
　　言非凡注意到，姐姐提起这位前男友时，脸上没有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就晓得她已经把那人全放下了。
　　这让他长松了一口气。
　　据言非凡所知，那家伙可是姐姐正经八百的唯一谈过的男友。
　　就因为他意外昏迷不醒，才无奈分手。
　　如今见姐姐完全放下了那个家伙，言非凡在释然之余，也心生自责。
　　他可是一家之主呢，是时候操心让姐姐开始新的感情了。
　　别拖到了最后，姐姐也像欧阳嫣然一样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


第954章 只是过敏
　　晚上过九点，余苏叶回到三楼的书房，就见言非凡木木呆呆的坐在那里，显然又进入了深度思考的状况之中。
　　她上前捏了几下言非凡的鼻子，把他从过度用脑中拉了出来。
　　“妍妍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揉了下眉心，说：“妍妍受伤时间太长，脸上，还有脖颈等未受伤部位的肌肉，到如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让妍妍的容颜最终变得自然和谐又好看，我需要找出最佳的手术方案。”
　　“还有，妍妍的声音……”
　　言非凡又揉了下眉心，说：“她声音如此嘶哑枯燥，不仅仅是口腔缺乏共振的缘故。”
　　“妍妍的咽喉部位当时也受了伤，情况紧急之下，对咽喉部的伤势处理肯定粗糙。”
　　“我想着趁这机会，顺便梳理一下妍妍咽喉部位的陈旧伤，免得妍妍再受二遍罪！”
　　“咽喉部位，可是你之前未涉及过的领域？”余苏叶面露担忧。
　　言非凡笑了笑，说：“之前做的大舌头手术，我可不是白做的。”
　　“再者，我只是梳理陈旧伤。修复这一块，我还是非常擅长的。”
　　“真的遇到我不能解决的问题，我是不会贸然为之的。”
　　余苏叶轻笑道：“别人都说你胆大妄为，其实我知道，你这人本质是谨小慎微。没有一定的把握的事，你是不会出手的。”
　　“你觉得能行，那就做吧。”
　　余苏叶又轻叹道：“容颜恢复了，要是还顶着刺耳的嗓音，妍妍很难真正的从创伤和自闭中彻底走出来。”
　　停顿一下，余苏叶又笑眯眯的说：“刚才和姐姐一起与那个许真经理沟通了一下。”
　　“爷爷和爸爸都喜欢喝红茶，许经理说，她可以弄到少量特供级别的祁门红茶。”
　　“今年送我家的年礼，两罐祁门红茶、一箱茅台，一箱红酒，再加一箱子腊肉腊味，就足够了。”
　　言非凡随意的说：“你觉得行就行。”
　　“哎，送你哥和嫂子的结婚礼物？”
　　余苏叶嘻嘻笑道：“也是请许经理给准备的，一套手工大师打造的黄金首饰。”
　　“我看过照片了，真的特别美，堪称艺术品，还保值，当作结婚礼物送人特合适。”
　　余苏叶又补充说：“姐姐看过后，也喜欢的不得了，说要给自己订购一套，等将来她结婚的时候戴上，让自己美美的。”
　　听到这，言非凡心情有些复杂，说：“苏叶，这次去观礼，我姐也会去。”
　　“那个，你现在就和你爸妈通通气，请他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男青年。”
　　“借你哥这次婚礼之际，让他们和我姐见见面，相互了解一下。”
　　余苏叶眨了眨眼睛，确认的问：“非凡，你想我爸妈给姐姐介绍对象？”
　　言非凡点点头，说：“如今交通这么方便，京城和滨海坐飞机一两个小时的事。”
　　“我姐她都快二十八了，就算现在谈男友，一帆风顺，相互熟悉和了解，筹备婚礼，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
　　说到这，言非凡也发愁起来。
　　“眼瞅着就三十的人了，女人一过三十，行情就直线下滑了。”
　　“苏叶，你们余家学中医的，有合适的男子没？我感觉学中医的，心性好，耐心又有涵养，我姐性格有些急，正好可以包容……”
　　余苏叶瞅着言非凡那碎碎念的小模样，活脱脱一个催婚担忧的父母，有些心酸的同时，又有些想笑。
　　她打断道：“非凡，姐姐的婚姻大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余苏叶见言非凡询问的看过来，又赶紧转而说：“有小舅和小舅妈呢。”
　　“他们可是长辈……”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小舅自己就不靠谱，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至于小舅妈，一颗心全系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再者说，她认识的人，层次也相当有限。”
　　“我想了一圈，能真正操心的人当中，也就你爸你妈能认识不少高质量的未婚男了。”
　　余苏叶张了张嘴，最后道：“行，这两天我找个机会好好的跟妈妈聊聊，让她多操心，给姐姐找一个各方面都适合的。”
　　言非凡又提醒说：“学中医的青年，优先考虑。学西医的，先不考虑……”
　　这时，穿着一身卡通棉睡衣的妍妍，是敲门而入。
　　“言哥哥、苏叶姐，今晚我在这里休息，和若若姐一起睡，过来给你们说一声晚安。”
　　言非凡回了一声晚安，又急忙道：“妍妍，你最好还是一个人睡。”
　　“你若若姐那人睡觉很不老实，她是床有多宽就能躺多宽的主，和她一起睡，你肯定会睡不好的。”
　　“明天你就要住院了，今晚可是你难得能好好睡一觉的机会。”
　　妍妍摆摆小手，说：“没关系，我以前跟若若姐在一起睡过，我睡得都挺好的。”
　　在妍妍离开后，言非凡语带疑惑的说：“小雨也能和姐姐睡到一家去。”
　　“我姐这是睡觉招少女……”
　　加勒比海，一座美丽的度假海岛。
　　狂欢肆意了大半夜的廖自强，被一声忽如其来的尖叫声给惊醒。
　　醒来的他，头疼脑胀，浑身的不舒服。
　　昨夜喝了太多的酒，又胡作非为，廖自强也不晓得自己是几点睡得。
　　他努力的睁了一下眼皮，愣是没能睁开，很是不悦的呵斥了一句。
　　“吵什么吵！”
　　“Sir，Your    face！Sir，Your    face……”
　　声音还在继续，还有了实质内容，廖自强还听出这声音还带着一些害怕。
　　他瞬间变清醒一些，翻身坐在了床上。
　　这次，他又很用力睁了睁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借助这有限的视野，廖自强终于发现房间内已经是光线明亮。
　　这是天大亮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具身上裹着小小的浴巾，上下都只能遮住一半的诱人身体。
　　廖自强对眼前的这个风景，很满意。
　　昨夜虽然醉的厉害，但是自己选的人，质量还是不错的。
　　他把目光上移，就看到了一张满是拉丁风情的美艳脸庞。
　　美中不足的是，这张脸上满是害怕，嘴里不停喊道，“Your    face，Your    face……”
　　廖自强本能伸手一摸自己的脸。
　　下一刻，他直接跳下床，什么都没有穿的冲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的镜子上，廖自强看到了一个把自己吓一跳的怪物。
　　镜子中的这个家伙，满脸浮肿不像样子，鼻子油亮的像充了气的小丑大号鼻子。
　　两个眼睛被浮肿挤的，只能看到一条缝，嘴唇像两根香肠。
　　廖自强适应了下自己的鬼样子，出了卫生间，就见拉丁美女已经换上了性感泳装。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就是昨晚吃的某种海鲜，引发的过敏反应。我现在呼吸通畅，没感觉什么不适……”
　　廖自强又嘿嘿道：“去诊所之前，我们先来一场野兽与美女的大战……”


第955章 无限恐惧
　　时间终于来到了周一。
　　为了切实准备明天妍妍的手术，言非凡今天没有去心外科学习。
　　上午，他与临时担任手术助手的邱明主任，还有贝瑞和朱剑等人一起，对妍妍做了细致的面部和全身检查。
　　吃过午饭，言非凡又带着妍妍去了耳鼻喉科，借用他们的设备，对妍妍的喉部和声带做了一次详细检查。
　　下午过五点，言非凡正在小红楼的办公室翻看妍妍新出来的检查资料，李天霖、朱剑和贝瑞一起来到了他的近前。
　　“老师，手术方案，我们做好了。”
　　言非凡抬起眼皮瞅了三人一眼，说：“用了一周时间，才准备好手术方案。”
　　“希望你们准备的足够充分，做的足够好，别让我太失望。”
　　话语间，言非凡伸手接过李天霖递过来的厚实手术方案，快速翻看了一遍。
　　他的手术对象，是一位八岁小女孩。
　　其右手发育畸形，小指、无名指和中指长成了一个球，融合在了一起。
　　李天霖的手术方案就是进行三指重塑，部分不合用的指骨，用脚趾骨取代。
　　言非凡对李天霖的手术方案在脑海中快速的推演了一下，问：“秦老师什么意见？”
　　李天霖小心翼翼的回道：“秦医生说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说完后，李天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很是紧张的看着言非凡。
　　他这个手术方案之所以拖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被秦颖医生毙掉了多次。
　　用秦医生的话来说，虽然她以严苛闻名，但言非凡的高标准，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那里不通过的手术方案，在言非凡那里肯定也是通不过。
　　即便，她这里通过了，言非凡那里也未必能通过。
　　言非凡沉吟了片刻，说：“这样，你拿这个手术方案去找余苏叶医生，请她给你指导一下，并邀请她做你的手术助手。”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李天霖，接回手术方案，忙点头道：“老师，我这就去找师母。”
　　接着，他不忘丢给贝瑞和朱剑一个得意眼神，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言非凡又接过贝瑞的手术方案，快速浏览了一遍。
　　贝瑞要做的手术是一位十二岁男孩的歪嘴畸形修复手术。
　　不仅如此，在这个手术方案中，她还对男孩的下巴、两颊，还有眉眼等处，做了一定幅度的调整，相当于给男孩做了一次小幅度的全脸整形。
　　言非凡抬头看向贝瑞，说：“你这个手术方案肯定也得到了王医生的多次指点。”
　　“他最后是什么评价？”
　　贝瑞赶紧回道：“老师，王医生说，我比当年的他，要强上了不少。”
　　言非凡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随后又接过朱剑的手术方案翻看起来。
　　朱剑挑选的手术对象是一位十岁女孩，是缺失鼻中隔的猪头鼻畸形修复手术。
　　在朱剑的手术方案中，他也顺便给女孩做了全脸整形的手术设计。
　　“朱剑，王医生是什么评价？”
　　朱剑轻声回道：“王医生说，我的手术方案做的相当不错！”
　　言非凡轻呵一声，把他的手术方案往办公桌上一丢，说：“手术方案是不错，做的相当细致全面，但是不实用。”
　　“拿回去重做！”
　　言非凡又看向贝瑞，说：“你可以去和孟瑶协商，安排手术时间了。”
　　见贝瑞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言非凡又把脸色一沉，冷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暗自较劲，但是竞争归竞争，相互之间也要互相学习和提点。”
　　“贝瑞，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意识到朱剑手术方案的问题？”
　　贝瑞嘿嘿的一笑，说：“老师，你可不能怪我，朱剑看过我的手术设计，他还夸我的方案简洁大方呢。”
　　“我以为，他自己看出来了呢。”
　　言非凡轻哼一声，看向朱剑，说：“朱剑，你的全脸整形方案设计的相当精致，术后效果也很明显。”
　　“但是，你有考虑过手术对象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吗？”
　　“她的脸还会发育的，且速度相当快。”
　　朱剑解释道：“老师，我有考虑的，还使用多种手段模拟了她五年以后的样子。”
　　言非凡见这个家伙有些执迷不悟，批评道：“大方向可以预测，细节方面，你也能把握到？”
　　“以你这手术方案设计的精细程度，即便是对方是一位成年人，五年以后，也需要做一次调整手术了。更何况是她这样女大十八变的小女孩？”
　　“还有……”
　　言非凡又提醒说：“她是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女孩，我不能说她未来一定如何。”
　　“但显然易见的是，她离开福利院步入社会的前十年，一定是比较艰难的。”
　　“那时的她，有大概率是没有经济实力来医院再做整形修复手术的。”
　　“在社会上，一张略丑且自然的脸，明显好过表情不自然且扭曲的脸。”
　　朱剑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案的问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老师，是我自私和过于想显摆自己了，没有顾及到手术对象的实际情况。”
　　“我知道该如何改进手术方案了。”
　　言非凡向两人摆了摆手，吩咐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一周没有重要的事情，别来烦我。”
　　朱剑和贝瑞离开没一会，楼上病房值班的护师方艾来到了办公室，找言非凡诉苦。
　　“老大，那个钱澜疼的嗷嗷叫，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不少，不怎么配合我们。”
　　“我们给她打点滴，生怕她会突然发作，被她抓伤到，心里都有些害怕。”
　　言非凡晓得，持续且难以忍受的疼痛会让一个人的精神失控。
　　而且，钱澜身边还没有家人陪护。
　　众叛亲离的她，在疼痛刺激之下，真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言非凡沉吟着说：“请麻醉医师罗镇适当的多给她来一些麻醉剂，再请心理医生过来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
　　停顿片刻，言非凡又补充道：“请一位有经验且话唠的护工，来照顾她。”
　　他轻叹道：“有人能一直陪她说说话，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方艾嗯了一声，按照言非凡的吩咐赶紧的出去忙碌去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点，言非凡收拾了一下出了办公室，出了小红楼，坐上了卡宴车。
　　开车的段羽也没用言非凡吩咐，开动车子朝创伤外科驶去，去接余苏叶。
　　此时此刻，余苏叶正在创伤外科的一间医生值班室，和李天霖一起讨论手术方案。
　　冯俭有些百无聊赖的在一旁玩手机。
　　这段时间，他被言非凡安排在余苏叶身边，做最后防线，防止被杜衡骚扰。
　　忽然之间，有个小护士跑了进来。
　　“余医生，救护车刚送来一位小指被切断的患者，金主任让你去做手术。”
　　余苏叶赶紧的准备起来。
　　一二十分钟后，准备妥当的余苏叶来到手术室，站到手术台的主刀位置。
　　她瞄了一眼手术台之人，霎那间惊住！
　　“是你？！”
　　“是我！”
　　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杜衡，语带关切的说：“苏叶，你还好吗？”
　　余苏叶又看了一眼手术助手正在清洗中的一根小手指。
　　一股寒意从她的心中升起，直达头顶。
　　“你的手指？”
　　“苏叶，我一直见不到你，很是担心，只能采取这个极端办法了。”
　　“一根手指而已，我愿为你付出一切。”
　　杜衡又语带急切说：“那家伙把你视为私物，不给你自由，你肯定受了很多苦。”
　　“苏叶，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
　　余苏叶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心中升起无限恐惧。
　　她啊的一声喊，转身跑出了手术室……


第956章 应对
　　竟然切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只是为了能够见余苏叶一面，对于杜衡如此极端的自残行为，着实出乎了言非凡的预料。
　　这也验证了言非凡的直觉和推测。
　　杜衡这个家伙的精神果然不正常，不枉他做了针对性的安排。
　　晚上过七点，在创伤外科的一间会议室，在大成街道派出所何鹏飞的见证之下，言非凡终于见到了杜衡的家人。
　　杜衡的父母，还有他的奶奶。
　　在言非凡看来，杜衡的父母就是一对衣着得体，富态一些的中年夫妻。
　　此刻，两人的脸上满是担忧。
　　至于杜衡的奶***发染得乌黑，身体瘦瘦的，看向言非凡的目光，相当的不善，仿佛言非凡就是她的人生之敌。
　　“言非凡，我知道你，我还知道就是你在这段时间，一直用各种办法拦着我家衡儿，不让他追求那位余医生。”
　　“不是你的阻拦，我家衡儿也不会做出这么出格极端的事情。”
　　杜衡奶奶一脸厉色的威胁说：“言非凡，这件事，我们杜家是不会这么算了的。”
　　言非凡轻呵一声，站了起来，说：“你们要是这种态度，我们之间是没得谈了。”
　　他又看向何鹏飞，说：“何所长，我觉得有必要对杜衡做强制性的精神鉴定和治疗。”
　　“他这次是自残还好说，下次如果伤了他人，那就不好办了。”
　　杜衡奶奶又接口道：“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家有的是钱，赔的起。”
　　这话让言非凡脸色一冷。
　　身为警察的何鹏飞，更是脸上出现了怒色，质问杜衡的父亲，“杜先生，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态度？”
　　杜衡父亲赶紧的解释说：“言医生、何所长，我母亲只是太过关心衡儿，一时情绪有些失常，莫怪莫怪！”
　　他又表态说：“对于杜衡，在他伤势好了一些，我们会给他做精神鉴定，并给他请最好的医生做治疗的。”
　　“杜衡是我们夫妻唯一的孩子，我们肯定希望他尽早的恢复健康，不要再做傻事。”
　　注意到自己的母亲还要开口，杜衡父亲忽然大发其火，“妈，你就少说几句吧。”
　　“别管他人如何，杜衡这次自断手指，你心里难道不担忧，不害怕吗？”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妈，难道，你还想宠溺偏袒到杜衡真的杀了人，或是杀了自己，你才知道后悔？”
　　杜衡奶奶见自己的儿子陡然发火，薄薄的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不过，闭上嘴的她，仍不忘恶狠狠的剜了言非凡一眼……
　　这次商议，几方确认下来。
　　今晚做完手指的植接手术之后，立刻给杜衡安排转院。
　　明天一早就安排杜衡做精神鉴定，并根据鉴定结果，做相应的精神治疗。
　　商议结束后，言非凡在段羽陪同之下，离开了创伤外科，坐车回家。
　　“杜衡这种情况，为避免家人的溺爱干扰医治过程，我觉得很有必要进入安保等级比较高的精神病院，做一次彻彻底底的治疗。”
　　“段羽，你认为呢？”
　　开车的段羽轻嗯了一声，接着说：“我多少知道一点，精神病人的认知容易走极端！”
　　“杜衡这次为了见余医生就敢自残，下一次或许会认为，言医生你是阻碍余医生和他在一起的最大绊脚石，从而对言医生你做出极端行为。”
　　“这一点，我会向有关部门的领导做详细汇报，并提请他们做出妥善安排。”
　　言非凡见段羽领会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心里很是满意。
　　“哎，房子，你们两个选好了没？”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我们两个倒是随便逛了逛，和一名中介谈了谈。”
　　“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房子不用大，六七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二手房就可以。”
　　“至于是否学区房，也无所谓。”
　　“就滨海的中小学教育水平，再差也肯定好过我们老家的乡镇学校。”
　　“唯一要求，就是为了工作，停车和交通能够方便一些。”
　　言非凡轻笑道：“还是一步到位，买三室吧，将来老人还要来帮你们带孩子呢。”
　　“再说，你们就只计划生一个？”
　　段羽嘿嘿笑道：“两室足够了，足够了。人多的问题，都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最简单的，卧室弄一张高低双人层，客厅沙发也是能睡人的……”
　　随意聊了没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院士小区的别墅。
　　一进家门，言非凡就见姐姐、余苏叶、小舅妈，还有王川等人迎了过来。
　　“对方的家人，除那个老太太不讲理之外，他的父母还算通情达理……”
　　接下来，言非凡又把商议结果说了说。
　　余苏叶有些讪讪的说：“作为外科医生，什么场面没见过。”
　　“非凡，听他说为了见我而自残，当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就跑出了手术室。”
　　“科室那些家伙，肯定都在笑话我吧？”
　　言非凡安慰说：“没人笑话你！”
　　“突然遇到一个突破常理行事的神经病，是个人都要害怕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金主任特意找我解释了，说是那家伙开口要求让你做手术。”
　　“金主任以为，他是我们的熟人并信任你的技术，见你也闲着，就没有多想，直接安排了你去接手。”
　　余苏叶不在意的说：“我没有责怪金主任的意思，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应对，太过失态了。”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竟然被吓得又喊又叫的跑了。”
　　“我这镇定水平，还是远远不到家啊！”
　　言非凡沉声道：“苏叶，不用怀疑自己，你在第一时间离开的决定，一点都没有错。”
　　“我们很难真正预测精神病人的下一步行动，或许他会突然要求和你一起离开？”
　　“而你的些许迟疑，就可能会引起他过激的反应，我都为你这样了，你还犹豫质疑？”
　　言非凡装出一副吓人的模样，吼吼道：“我得不到，谁也得不到，毁了你。”
　　余苏叶不禁有些莞尔，说：“非凡，你这个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吓人呢。”
　　王川开口笑道：“苏叶，非凡说的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精神病人的想法和行为，确实难以有效预测。所以你在第一时间远离可能的危险，是最最正确的应对决定。”
　　停顿一下，王川又看向言非凡，说：“这件事，我已经在凤凰山庄的邻里群里说了。”
　　“对杜衡这个家伙，之前邻里就对他有过一些议论。如今出了这件事，坐实了他精神不正常的事实。”
　　“街坊邻里一定会多方面施加压力，督促杜家重视对杜衡的精神治疗。”
　　这时，言自若提议道：“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谈。”
　　她又提醒说：“非凡，明天妍妍的手术，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分了心。”
　　言非凡笑了笑，迎着姐姐和王川的目光，说：“姐、川哥，你们放心吧。”
　　“妍妍的手术，我已经做了充分准备，不会出现问题的。”
　　言非凡摸了一下肚子，接着说：“吃饭，我真的饿了……”


第957章 万事有我
　　周二如期而至！
　　好好睡了一晚的言非凡，如往常一样睡醒，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然后做了十五分钟的晨练，再洗漱换衣。
　　早上近七点，他和余苏叶、姐姐，还有段羽等人一起吃早饭。
　　与往日不同的是，言非凡今天的早餐是大手术专用餐，一碗用热牛奶泡制的主要含各类坚果、脱水水果和麦片等的浓粥。
　　这一碗特制营养粥，富含热量和糖分，可以让言非凡坚持很长的时间，又不必去卫生间解决问题。
　　今天这台手术，因为加入了喉部旧伤的处理，预计手术时长近八个小时。
　　单就手术耗时，对言非凡来说，就是一个不小挑战。
　　言自若剥了一个煮鸡蛋，想丢进弟弟的粥碗里，手到半途就转了一个弯，最后放进了余苏叶的白粥碗里。
　　“非凡……”
　　言自若喊了一声，有一堆话涌到了嘴边，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任何叮嘱和担忧的话，都有些多余。
　　言非凡迎着姐姐的目光，轻声道：“姐，为今天这台手术，严格来说，我已经准备了297天，不会出问题的。”
　　这话让言自若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与王川见面时的交锋，对方的冷面威胁，还有自己的色厉荏苒。
　　这一切，历历在目，恍惚昨日。
　　“没想到，十个月就这样倏忽过去了，时间真够快的。”
　　言自若感慨了一句，又轻笑道：“当时，你和川哥可是定下了三年之约呢。”
　　“还不到一年，你就要实现约定了。”
　　言非凡嘿嘿一笑，略带嘚瑟的说：“谁让我是医学天才呢。”
　　他又故作惋惜的说：“当时的我，也不晓得自己的确切潜力。”
　　“要是知道，就该狮子再大口一些，让川哥再多出一点血。”
　　言自若不由的乐道：“你这一大口已经咬的够狠了，醉墨华庭那一套房子，川哥可是说了按照三千万的市价给你现金。”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轻哼道：“川哥他也不吃亏，没有我，他能投资入股非凡医疗科技？”
　　“他当时投资的三千万，如今的估值也有五六个亿了，他可是赚大发了。”
　　言自若眉眼含笑道：“当时可是属于风险投资，他赌对了，自然要获得高额回报了。”
　　“哎，非凡……”
　　言自若犹豫了片刻，接着说：“你和妍妍的关系，如今变得相当密切了。”
　　“这个关系，对你手术的发挥，不会产生负面影响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不会。”
　　“进了手术室，我就是医生，妍妍就是患者，不会影响我的发挥。”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补充说：“这台手术虽然重要，却不涉及生死，只是术后效果好一些坏一些的区别。”
　　“这种性质的手术，我和妍妍的关系，只会让我更加精益求精，不会造成干扰的。”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说：“也就是说，如果手术涉及到生死，这关系越是亲密，越能对你造成影响？”
　　言非凡沉默片刻，缓缓的说：“事关生死，又是身边亲近之人，关心则乱，影响是肯定的。”
　　“不过如果别无选择，重重压力之下，或许能让我爆发出更强的实力也说不定。”
　　余苏叶忍不住开口道：“大早上的，姐、非凡，你们越谈越没谱了啊，一点忌讳和敬畏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我希望永远不会发生。”
　　言自若轻轻一笑，说：“苏叶，你可是医生，无神论者呢！”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说：“医生做的越久，越晓得敬畏。”
　　“姐，这命啊，有时不信也不行。”
　　余苏叶唏嘘道：“我在创伤外科可是见到了好几个受伤那么重，但是离奇的避开所有要害的家伙。”
　　“单纯用运气来解释，都不好解释。这让你不得不去想，真的有老天爷存在。”
　　余苏叶看向言非凡，接着说：“前段时间，不是还有新闻报道，说是有一个AIDS患者离奇自愈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这应该与那位患者自身的特异性或基因突变有密切关系。”
　　“希望相关专家能从那位患者的身上，找出彻底治愈AIDS的关键。”
　　说到这，言非凡又想起了余佑涟所说的有国际知名药企雪藏特效药一事。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呢……
　　几人在天南海北的闲聊中，吃完早饭。
　　略做休整后，言家姐弟和余苏叶，共同乘坐卡宴车，一同前往医院……
　　早上过八点，一身医生装束的言非凡，在邱明医生，还有朱剑、贝瑞等人陪同之下，来到小红楼十层的六号单人病房，就发现病房里满是人。
　　妍妍的父母，诸多亲戚，还有相熟的一些人如贾馨、唐铮等人都在。
　　他们自动的分出一条路，让言非凡等人通过，来到了病床前。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妍妍竟然剪了一个平头，留了好多年的头发不见了。
　　这让言非凡看着很不习惯，也显得病床上的妍妍更加娇小瘦弱。
　　“妍妍，你可以不用剪头的。”
　　妍妍摸了一下自己扎手心的头顶，沙哑刺耳的说：“接连要做几次手术，妈妈说，长头发不好梳洗打理，不如干脆剪了。”
　　“我觉得妈妈说的对，昨晚就让妈妈把头发给剪了，清清爽爽迎接手术。”
　　停顿片刻，妍妍又举起小拳头，说：“也迎接崭新的开始。”
　　言非凡就见妍妍的双眼中满是憧憬，晓得这个小家伙对他充满了信心。
　　他可是知道，妍妍对自己的这一头秀发一贯爱惜的很，如今是说剪就剪了，颇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这让言非凡忽然感觉到了压力。
　　妍妍忍着常人不能想象的各种痛苦，坚忍了这么多年。
　　如果这一次再次让她失望了，言非凡有些不敢想，妍妍会不会崩溃掉？
　　他呼吸了两三次，轻声笑道：“妍妍，我亲自给你做术前检查。”
　　“等下你就会被送进手术室。”
　　言非凡沉声道：“妍妍，不用怕，也不用担心……”
　　“万事有我！”
　　妍妍用力点了点头，轻声说：“言哥哥，我一点都没有怕。”
　　“我知道，我只需要长长的睡一觉，再一次醒来，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
　　“哎，言哥哥，早上六点多，小雨特意跑来医院看我了，还送了我礼物……”
　　给妍妍做完术前检查，言非凡领着邱明医生、朱剑和贝瑞回到楼下办公室，就手术方案做了最后一次的简单沟通。
　　随后，几人分开，各自准备。
　　早上八点五十分，言非凡起身离开办公室，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的手术楼层……


第958章 心惊肉跳
　　早上近十点，小红楼三层手术区外面的家属等候区，已是坐满了不同年龄段的国人，还有老外。
　　他们每人的脸上都满是不安，担忧的目光不时瞄向侧前方，写有“家属止步”的手术区隔离门。
　　钟欣怡被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的身影，搞得有些心烦意燥，怒道：“王川，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晃悠，来回走的我头疼。”
　　王川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走来走去。
　　坐在钟欣怡身边的言自若，劝说道：“川哥，你就坐下歇一歇吧。”
　　“还要过六七个小时手术才结束呢。”
　　王川随口道：“才六七个小时而已，超过十小时的手术，我主刀过的都不下……”
　　话说到一半，他的眼角余光就注意钟欣怡的眼皮有些跳动。
　　这是钟欣怡即将爆发的征兆。
　　意识到危险的王川，好汉不吃眼前亏，呲溜一下在钟欣怡另一侧空位坐了下来，把钟欣怡攥紧的双拳按在了她的腿上。
　　“这么多人看着呢，形象形象！”
　　王川半提醒半劝说了一句，又忽然提高了嗓门，说：“哎，段羽过来了，或许有消息要告诉我们。”
　　钟欣怡转头看向电梯方面，果然看到了走过来的段羽。
　　来到近前的段羽，汇报道：“杜衡的精神状态鉴定结果出来了，妄想偏执型精神分裂症，需要入院接受治疗。”
　　“他已经转入了华山医院精神科病房，一边恢复伤势，一边接受专业治疗。”
　　段羽又补充说：“除非杜衡的病情得到明显好转，潜在风险得到控制，否则医生是不会签发他的出院许可的。”
　　言自若轻呼出一口气，轻笑道：“这样就安心了，关在精神病房，不用担心他会突然蹦出来使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隔离大门的滑动声音响起，瞬间引得等候区所有家属的目光。
　　王川自然也不例外。
　　一位穿着无菌服的青年医生走了出来。
　　王川一眼认出，是朱剑。
　　王川的心瞬间狂跳到一百八十，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这台手术，言非凡主刀，邱明医生为第一助手，贝瑞是第二助手。
　　朱剑在手术室旁观学习。
　　手术开始才堪堪一个小时，朱剑在这个时间出来，肯定是来告知他们一些事情的。
　　王川可是晓得，对一台按照计划进行的手术，尤其是言非凡主刀的手术，手术期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朱剑这中途出来……
　　心惊肉也跳的王川，想一跃而起冲到朱剑身前，但在第一时间，他没能站起来。
　　他的腿，软了……
　　第一时间冲过去的是钟欣怡和言自若。
　　“朱医生/朱剑，出了什么问题？”
　　朱剑见倏忽跑到近前的钟欣怡和言自若，是一脸的紧张，急忙解释道：“不是坏事，不是坏事，是好事。”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介绍说：“老师在梳理妍妍的喉部旧伤时，发现了一处控制声带伸缩的细支神经，早就出现了萎缩坏死。”
　　“老师正在做那一处神经的移植修复。”
　　“老师说，恢复顺利的话，有望让妍妍的声音得到显著改善。”
　　晚了两步，来到言自若身旁的王川，听到这，就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又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的心跳尽快的平复下来。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妍妍那刺耳的声音，王川也是一直担忧，如今找到确切的成因并得到修复，以言非凡的本事，妍妍的声音恢复是大概率的。
　　心情变好不少的王川，又忍不住问：“你老师让你出来告诉我们的？”
　　朱剑摇摇头，道：“老师倒是没特意交待，但也没反对！”
　　“我觉得这是一值得高兴的新发现，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
　　他注意到王川表情有些喜怒不定，小心翼翼的问：“王医生，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王川脸上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笑容，深达真皮层的笑容。
　　“没做错，有什么好消息，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来告诉我们……”
　　王川、钟欣怡和言自若回到座位重新坐下，又把刚得到的好消息，告知了旁边的亲朋和好友，回复到等待的状态中……
　　随着时间临近中午，陆续有两位患者被推出了手术区。
　　幸运的是，都是手术顺利的好消息。
　　留守在等候区的患者家属，也明显的少了一些，空出了不少座位。
　　言自若悄悄的瞅了瞅零散坐在附近，年龄有些大的妍妍亲戚，小声的问：“川哥、钟姐，这午饭怎么安排的啊？”
　　“几位叔叔和阿姨，年龄大了，可不好跟我们一直守在这里。”
　　王川轻轻的笑了笑，说：“已经安排好了，等下我爸妈会带着他们一起去吃午饭。”
　　“自若，等下你也跟着一起吧。”
　　言自若摇头道：“不用，妍妍手术一直不结束，我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她又提了提身上背的小包，说：“我这里还装了一些零食和喝的，随便吃点就行了。”
　　王川见她有准备，也就没有再劝说。
　　过了没一会儿，钟欣怡放下手机，开口道：“那个P图大赛，如今热度还算可以了，短短几天，就有近百万参与者了。”
　　“那个范晓晓的脑瓜子，挺灵活的。”
　　这个P图大赛，是借着言非凡与美国整形专家PK的热度，炒作起来的。
　　这P图大赛，参赛者可以用手机或电脑上的美颜软件，美图软件，或其他各类PS软件，对言非凡和美国整形专家的手术对象，邵箐姐妹的容颜进行美化和修饰。
　　要求只有两个，一是她还是她，二是她要足够美丽。
　　这个P图大赛的主意，是范晓晓那个家伙提出来的，目的是炒起热度，在最后时刻推出言非凡主导创作的美颜软件。
　　王川表示了认可，并以研发项目的名义给范晓晓提供了运作资金。
　　如今这个P图大赛如火如荼，参与者甚多，除了借言非凡与老外PK的热度，还有投入资金运作之外，与它高达一百万的头等奖奖金，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随便在手机中用美颜软件美化几下，就能投稿参与了，根本不费多少功夫。
　　万一踩了狗屁运，中了大奖呢。
　　即便只是最末等的优秀奖，也有一千的收入呢，足够吃好几顿大餐了。
　　在这些人的热情参与中，范晓晓就获得了他们的有效手机号，在适当的时候就可以向他们推送一些信息了……
　　王川赞同道：“这个范晓晓还算可以，做事也有板有眼，比她实际年龄成熟不少。”
　　“你想在国内扩大发展，可以考虑邀请她帮你做事。”
　　钟欣怡轻切一声，说：“我就不跟你抢人了。你们这个美颜软件做起来，就足够她四处奔波忙碌了。”
　　这时，段羽又出现了他们几人近前。
　　她还不是一个人，有一个将军肚中年男子和她一起过来。
　　这个将军肚男，王川之前在有关部门交代问题时见过，知道他是一位领导。
　　对于这个家伙的出现，王川就是心中一紧，又心惊肉跳起来。
　　他急忙起身问道：“有大事发生？”
　　将军肚男轻叹一声，说：“这个世界一直不消停，又有国际恐怖事件发生。”
　　“对方提出的要求，与言医生有关。”
　　将军肚男看向王川，缓缓的说：“这件事要与言医生商议，或许需要中止手术……”


第959章 时势造英雄
　　暂时中止手术的言非凡，竖着两小手臂来到手术室旁的刷手消毒室，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将军肚男和段羽。
　　“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说？”言非凡的心情很不好，最是讨厌手术被打断。
　　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将军肚男，组织了一下语言，习惯性的想靠近一些说，却被言非凡用严厉目光阻止了。
　　他才想起之前的叮嘱，要保持不被相互感染的安全卫生距离。
　　“言医生，是这样的……”
　　“美国南边的那个墨国，你多少也听说过，是一个毒贩肆虐，毒枭纵横的国家。”
　　将军肚男语调快速且清晰的介绍道：“这几天，我国在墨工作，还有旅游的国人，相继失踪，共计达到了二十六人。”
　　“墨国一位有名的大毒枭联系我们……”
　　“他说，我国在墨失踪的二十六名国人，全都在他的手上，指名要求你和手术团队给他的爱人做脑瘤切除手术。”
　　言非凡轻哦一声，不在意的说：“原来是让我做手术，这事简单。”
　　“你们把那位大毒枭的爱人，送到我这里，我肯定尽心尽力的给她做手术。”
　　他又醒悟道：“是不是人已经送到了啊？那赶紧的把病人资料给我。”
　　“我看看她的情况是否紧急，不怎么紧急的话，让我先把这台手术做完。”
　　将军肚男苦笑道：“言医生，事情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
　　“那位患者的颅脑肿瘤情况，解放军总医院的秦风医生研究过，说是相当严重，无法承受长途旅行的风险。”
　　“需要医生赶到当地，给她做手术。”
　　一听要到异国他乡，还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地盘上做手术，言非凡本能的抗拒和推托道：“那些无辜的国人被绑架，这件事不应该是国家出面处理吗？”
　　“你们除了答应对方要求，堂堂一个泱泱大国就没其他解救人质的方法？”
　　将军肚男面带讪讪的说：“言医生，我们自然是有其他的处理方法。”
　　“武力解救，我们也有相应的预案。”
　　“不过……”
　　将军肚男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对方虽然采取了绑架人质的胁迫手段，但也是有商有量，他们还提出，愿意用相当机密的六项军事技术或实物，换取我方的帮助。”
　　“对方为表示诚意，率先交给了我们两项保密技术。”
　　“我们已经验证过，是真的，而且具有相当大的军事价值。”
　　“对方手中的两项技术和两个实物，价值也是相当不菲。”
　　言非凡皱眉质疑道：“他只是一个大毒枭，手上怎么会有高精尖军事技术？”
　　将军肚男呵呵笑道：“其实，墨国的大毒枭都与美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他们又有的是钱，获得美国一些军方机密，要比我们容易多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问：“我非得要去一趟吗？”
　　将军肚男一脸正色的说：“首长特意给出指示，去或不去，言医生你一言而决，完全自主决定。”
　　停顿一下，这家伙又接着说：“这位大毒枭，我们对他也有一些了解。”
　　“他是一个很有手段之人，恩威并施，深受当地广大农民的拥护。在当地，他的话语要比政府管用多了。”
　　“当然，作为一个大毒枭，威慑和守护地盘的狠辣手段，自然也是不缺的。”
　　“而且，他手上的武装力量相当强悍，政府不敢对他们用强。”
　　将军肚男又介绍道：“对方还承诺，脑瘤手术是一个高风险手术，只要言医生你和手术团队尽心尽力……”
　　“不论手术结果如何，你和手术团队，被绑架的二十六名国人，还有那几项技术和实物，都会完好无损的交给我们。”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大毒枭的承诺要是可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他沉吟着说：“那家伙不过是看中了我的脑瘤穿刺注射技术，其实，可以使用手术机器人进行远程操控……”
　　言非凡只是面上一喜，就戛然而止了。
　　这个手术机器人属于精密设备，可不是从飞机上搬运下来，就能当即使用的。
　　这个安装和调试，检测和试用，再怎么抓紧工作，也得需要一天时间。
　　再者说，情况危急的脑瘤手术，如果出了差错，秦风和他的手术团队，还有调试手术机器人的技术团队，估计就回不来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逃避风险，就让调试手术机器人的技术团队替自己承担风险。
　　言非凡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将军肚家伙嘴上说的好听，去或是不去，完全由自己做决定。
　　但是这家伙说了这么多，已经无比清晰的表达了他，还有很多人的想法。
　　大势所趋，众人所望，能拒绝吗？
　　其他的不说，那个大毒枭的手中，还握有因自己之故被绑架的二十六名人质。
　　不去这个决定，真的说不出口啊。
　　这让言非凡深刻的体会到了一句话，时势造英雄。
　　有时候啊，这个英雄也是被逼出来的，乃是不得不为。
　　言非凡暗自叹了一口气，嘴上慷慨的说：“国人有难，我既然有机会救他们出来，自然不会推辞，即便粉身碎骨。”
　　“那个，我去的话，这安全问题？”
　　将军肚男沉声道：“秦风医生的手术团队，将会陪同你一块前去！”
　　“言医生，我们的人将会尽全力，不惜一切保护言医生你的安全。”
　　言非凡点点头，说：“什么时间去？”
　　将军肚男小声道：“秦风医生说，要尽快。那人的情况有些危急，有不小的几率随时发生脑疝，造成生命危险。”
　　言非凡转头看了看一门之隔的手术室，决定道：“那就明天一早出发。”
　　他沉吟了片刻，说：“明天的凌晨三点，我从医院出发。”
　　“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那边的手术一结束，无论患者情况如何，我们都要在第一时间离开那里回来”
　　将军肚男颔首道：“我们会与那边商议，确保这件事实现……”
　　言非凡返回手术室，继续手术。
　　他一边忙碌，一边道：“邱主任，因为一些突发变故，原定休息一晚明天进行的手术，需要提前到晚上进行。”
　　“邱主任，你能坚持吗？”
　　手术台另一侧的邱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急忙回道：“作为手术助手，再坚持一夜，我没有一点问题。”
　　“只是言医生你？”
　　言非凡缓缓的说：“我推算过，中间休息三个小时，应该能让我坚持做完晚上手术。”
　　他又提高了一下嗓门，说：“朱剑……”
　　“老师，你吩咐！”
　　言非凡朗声道：“去告诉王医生，让他的手术护士团队做好准备，接手晚上八点开始的手术。”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也让王医生自己做好准备，如果我在手术中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得他来接手妍妍手术……”


第960章 适得其反
　　如果一人功底深厚，又对要做的事情做了充分又细致的准备，那事情的顺利完成，大概率就只是一个走过程而已。
　　对言非凡来说，妍妍的手术就是这种情况，如丝绸般顺滑的过程，没多少难度。
　　但是，言非凡没法加速这个手术过程。
　　妍妍的脸部损伤修复，需要从身体各处移植肌肉束填充受损部位，这个过程需要高度的细心和耐心，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有的工作，都需要言非凡一步接着一步，用心细致的完成，想快也快不了。
　　这种情况下，言非凡体力和精力的消耗，一分也不见少。
　　下午近五点，耗时近八个小时，完成今天手术计划的言非凡，身心疲惫的走出手术室，就意外的看到一辆轮床推到了身前。
　　言非凡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了推着手术轮床的姐姐、余苏叶、段羽三人。
　　“坐上来，我们推着你！”
　　余苏叶说的一声，又解释道：“鉴于你需要破纪录的连夜工作，我们临时成立了后勤保障小组，尽可能的给你提供各种支持和服务，减少你的体力和精力消耗。”
　　言非凡满意的点头道：“想法很不错，很有创造性，不过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去卫生间解决问题。”
　　“快让开，憋死我了……”
　　言非凡出了卫生间，就躺在了轮床上。
　　段羽推着轮床，余苏叶给他按摩双腿，言自若给他喂果汁。
　　言非凡就这样一路被细心照顾着，出了手术区，进入专用电梯，来到九楼，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空调暖气开的很足，室温足有二十五六度了。
　　段羽推着空空的轮床离开了办公室，余苏叶过来伸手给言非凡脱衣服。
　　“你干嘛？姐姐在呢。”言非凡吓了一跳，躲开了。
　　“给你洗澡啊，洗个热水澡好解乏啊。”
　　余苏叶笑了笑，又说笑道：“你还怕被看啊？姐姐可是说了，你昏迷的时候，天天给你擦拭身体，你身上哪个地方没被看过啊。”
　　言非凡哼哼两声表示了严重抗议。
　　“此一时，彼一时，衣服我自己脱，澡我也自己洗。”
　　他的抗议实现了一半。
　　言非凡自己在卫生间脱的衣服，然后坐在卫生间的小凳子上，由余苏叶给他洗澡。
　　十几分钟后，洗过澡穿着厚浴袍出来的言非凡，就见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会客区的小茶几摆放的，都是他爱吃的，好消化又富含能量的食物。
　　言非凡坐下来吃饭，姐姐就在身边用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六七分钟后，吃饱喝足的言非凡，往收拾好的床上一躺，特意叮嘱说：“姐，七点半喊醒我，一定！”
　　坐在床边的言自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说：“你放心睡吧，一定准时喊醒你！”
　　得到回应的言非凡，戴上了眼罩，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这一幕让顺便洗了澡，换好干爽衣服的余苏叶，忍不住心疼的道：“还真的是倒头就睡呢，可见是真的累很了。”
　　她弯下腰，伸手按摩着言非凡的双肩，转头对一旁的言自若道：“姐，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也去吃晚饭吧。”
　　“今晚可是一个不眠之夜！”
　　言自若嗯了一声，起身通过联通门，来到了隔壁的大办公室。
　　安静坐在这里的人可不少，王川、钟欣怡、石珉教授，段羽、冯俭等人都在。
　　“已经睡着了，让七点半喊醒他！”
　　言自若说完这一句，目光投向王川，语带担忧的说：“非凡交待我一句话后，立马就睡着了，可见是真的累很了。”
　　“我很担心他能不能坚持做完晚上的手术，那可又是六七个小时。”
　　“川哥，妍妍提前到今晚的手术，都能推迟一晚，为什么不能推迟三四天呢？”
　　王川轻叹一声，说：“非凡刚做完的手术，主要再造了妍妍脸部缺损的肌肉组织。”
　　“今晚的手术，主要是神经网络和输血网络的移植再造。”
　　“再造的肌肉组织，借助人造营养液的滋养，坚持个一两天，问题还不大。”
　　“如果是三四天，那今天的手术，就相当于是白做了。”
　　这时，钟欣怡开口道：“王川，非凡让你做好接替他做手术的准备，也就是说，这台手术，你也能做？”
　　王川苦涩一笑，说：“我很想说能，但实际情况是，我做不了。”
　　他又紧接着说：“这绝对不是因为心理因素上不了手术台，是我真的没那份能力。”
　　“局部组织的细支神经网络和血液循环系统的移植再造，对手术技能的精度和细度要求非常高，如今也唯有非凡能掌控。”
　　“我来做的话，十片神经网络移植，能成功一两片，就相当不错了。”
　　王川又长呼出一口气，说：“其实，我明白非凡让我接替他手术的意思。”
　　“就是由他完成主要的神经网络和血液循环网络的移植再造工作，我来负责不太重要的收尾部分。”
　　王川说完这话，众人是一时沉默。
　　做手术这种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侥幸，赶鸭子上架更是不可以。
　　片刻后，言自若幽幽的说：“非凡做事向来稳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信口开河的，更何况这次是给妍妍做手术。”
　　“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那就表示有大概率会顺利完成。”
　　“我们要相信他！”
　　王川嗯了一声，又鼓舞士气的说：“我一向对非凡充满信心，他总是能创造奇迹，能他人所不能。”
　　“这一次，他也一定能够可以！”
　　他这话说完，就得到了钟欣怡不加掩饰的厌弃目光。
　　王川瞬间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今晚这台手术，根本不是技术上的突破，比拼的乃是体力、精力和毅力。
　　就言非凡如今的身体状况，需要通过压榨身体极限，消耗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身体元气来完成今晚的这台手术。
　　说是呕心沥血，冒着英年早逝的风险，那是一点不为过。
　　想到这一点。王川有些讪讪的说：“自若，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
　　言自若轻声笑道：“川哥，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其实相比今晚的这台手术，我更加担心的是让非凡不得不接下的飞刀手术。”
　　她看向段羽，说：“段羽，碍于你们组织纪律和什么保密条例，你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但是非凡的安全……”
　　段羽打断道：“自若，还有各位，我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言医生受到伤害。”
　　她的这一番表态，是适得其反，不仅没让在坐的言自若、王川等人安心，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忧心忡忡。
　　他们推断出，非凡的这一次飞刀之行真的存在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


第961章 太年轻太天真
　　晚上的手术，在八点准时开始。
　　参与手术的，除第二手术助手由贝瑞换成朱剑之外，其他人还都是原班人马。
　　计划被替换下来的器械护士孟瑶和巡回护士叶琳两人，很是积极的请战，说她们之前也连轴工作过二十四小时，今晚的手术，她们完全能够坚持下来。
　　言非凡见她们主动坚持，想着与她们配合也更加默契，就同意了。
　　与白天的手术相比，手术室内还多了两人，全副武装的王川和余苏叶！
　　王川是准备随时接替支撑不住的言非凡给妍妍做手术，余苏叶则是到时要照顾坚持不住的言非凡……
　　晚上过十一点，持续手术的言非凡，感觉到了疲累，有些难以为继。
　　他停下手术补充了一些能量，又休息了近十分钟，然后继续手术。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身体达到极限的言非凡，忽然出现了头晕眼花迹象，手术不得不再次中止。
　　又休息了十分钟，言非凡还第一次喝了一大杯浓浓的咖啡，来刺激精神状态。
　　心生担忧的王川表示，他现在可以接下手术，虽说还有两小片神经网络未移植，但影响还在可控之内。
　　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的言非凡，却表示他还可以再坚持。
　　妍妍为今天等待和准备了这么久，不能给她一个留有遗憾，需要打补丁的手术。
　　这一次，经受短暂充电和兴奋刺激的言非凡，又坚持了一个多小时。
　　在他完成最后一片神经网移植那一刻，心中那股气消失，直接进入断电状态……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在迷迷糊糊中被唤醒。
　　睁开眼睛的他，目光渐渐凝聚，看清楚了喊醒自己的是段羽，也看清了自己身处一间六七个平米大小的卧室。
　　言非凡坐在了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感受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
　　“段羽，这是哪啊？什么时间了？”
　　段羽轻声回道：“飞机上，距离我们降落墨国机场还有近一个小时。”
　　她又好奇的问：“言医生，在飞机上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想了想，问：“有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段羽摇摇头，说：“倒是没啥重要的事情，你在睡梦中被我们抬上飞机。”
　　“中途，你被喊醒吃了午饭，与秦医生聊天，还去卫生间解决了问题。”
　　“这些，你完全没印象了？”
　　言非凡认真的想了想，说：“真的没印象，当时很可能是睡蒙了，处在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段羽哦了一声，轻笑道：“当时，我也感觉你状态不太对，有些木木呆呆的，就像是在梦游一般。”
　　“言医生，去洗漱一下吧，秦医生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言非凡嗯了一声，下了床，又关切的问道：“妍妍的手术？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了。”
　　“很成功！”
　　段羽轻声介绍道：“余医生说，言医生你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在关键手术部分全部完成后，才晕倒的。”
　　这话让言非凡安心了不少。
　　他在卧室的卫生间解决问题，洗漱，又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干爽舒适的衣服，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机舱客厅。
　　在这里，他见到了秦风医生，还有他手术团队的麻醉师和两名护士。
　　言非凡还见到了五位身穿普通服饰，但是看着相当精壮的壮年男子。
　　言非凡晓得，这几人应该就是负责他们人身安全的特种兵了。
　　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里，言非凡吃了一些食物，大部分时间都与秦医生讨论患者的手术方案。
　　在私人专机停稳墨国机场后，言非凡一步踏出飞机，全身就被一股热浪包裹。
　　从冬季的滨海，一步来到炎热时节的墨国，这让言非凡很不适应。
　　他们一行十余人没有出机场，直接转乘了一架螺旋桨小型客机。
　　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后，螺旋桨客机降落在了一座小型简易机场。
　　他们又乘坐越野车，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有些颠簸车程，最终走进了一座小医院。
　　这座小医院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破破旧旧，内里却是有别有乾坤。
　　至少，在言非凡看来，这手术区更衣室、刷手消毒区，还有手术室的仪器设备，相当现代，不比附属医院的差不多。
　　时间紧张，言非凡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他们没有半刻休息，整个工作团队一来到医院，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中。
　　手术对象是一位三十七岁的拉丁美女。
　　一开始，秦风医生先是协助言非凡对患者做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接下来，就是言非凡协助秦医生给患者做脑瘤切除手术。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都有来自墨国的三位中老年医生在旁边观摩。
　　言非凡和秦医生晓得，他们是监督手术过程的，好在他们只是安静的观摩，没做任何干扰手术的不当行为。
　　两人就把他们当作了学习的医生来看待，随着手术的推进，渐渐的就认为他们不存在了。
　　整台手术，连同脑瘤穿刺注射部分在内的近三个小时在内，共计近十个小时。
　　手术可以说相当顺利。
　　但是，鉴于大脑情况的复杂性，患者几时能够苏醒，甚至能不能苏醒，言非凡和秦风都不敢做保证。
　　手术结束后，言非凡拒绝了对方的宴请，提出告辞走人。
　　接下来的十分钟，对言非凡来说，是相当煎熬紧张的十分钟。
　　让言非凡有些惊喜的是，他得到了对方同意离开的回复。
　　接下来，又是越野车，又是螺旋桨飞机，原路返回的言非凡，下了螺旋桨飞机，直到看到飞机场上那一架熟悉的私人专机，才真正的长松了一口气！
　　言非凡轻叹道：“算是有惊无险，终于安心了，不用那么担心了。”
　　“我也是！”
　　身边的秦风，也长出一口气，笑着说：“言医生，得知要和你一起来这里，我就知道，此行大概率是平安的。”
　　“何以见得？”心情不错的言非凡，也有兴致聊天了。
　　秦风呵呵笑道：“言医生你的无双医术，能保证手术顺利。”
　　“最重要的是，你可不是一般的医生，乃是全世界知名的天才医生。”
　　“如果言医生你遭遇了不测，必然会引起全世界公愤，我国也会不惜代价追究。”
　　“大毒枭而已，在真正的大国之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那个家伙不会发疯做傻事的……”
　　闲聊中，他们一行人就通过舷梯，相继步入了专机。
　　“哈哈，英雄们回来了！”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跟在秦医生身后的言非凡，就看到机舱里有四名国人青年，两男两女迎了过来。
　　当前青年，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留着小背头，很有领导架势的握住了秦风的手。
　　秦风有些懵，糊里糊涂的给对方握了握手，嘴里说道：“不辛苦，不辛苦！”
　　小背头青年笑眯眯的放开秦风的手，又伸手去握言非凡的手。
　　“同志，你辛苦了！”
　　作为一名有些洁癖的外科医生，言非凡是不愿意和他人握手的，尤其是陌生人。
　　所以，言非凡躲开了对方的握手。
　　他的动作让小背头青年表情一僵，更是让小背头青年后的寸头男子面露怒色。
　　“哎，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敢躲开范少的手，你知道范少是谁吗？”
　　寸头男怒声呵斥道：“要不是范少的家人在幕后运作联系，你们能来这里一趟！”
　　“你们来这一趟，回去后至少也能有一个二等功。”
　　寸头男一指言非凡，瞪眼道：“快一点向范少道歉，还要重重感谢范少给了你们立功受奖的机会。”
　　言非凡脸色一凝，看着眼前一脸不凡表情的小背头青年，缓缓的说：“我们能来此地还要感谢你？”
　　“那是当然了！”
　　接话的是小平头男子身边，一个长相娇媚的女子。
　　她一脸显摆的说：“我们被绑架，范少就一直告诉我们，有他在，一点不用担心。”
　　“无论对方要钱，还是要什么，他在国内的长辈都会妥善解决的。”
　　此时，所有人都进入了机舱，默默的听着对方的话语。
　　言非凡冷冷的说：“我听说，国与国之间有谈判有妥协，但是大国与犯罪势力、恐怖分子是从来不谈判不妥协的。”
　　“我们这次与大毒枭的交易，真的是你家长辈在国内促成的？”
　　小背头青年轻轻一笑，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对言非凡说：“你呀，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啊。”
　　“谈判妥协，无处不在。”
　　“你口中所说的不谈判不妥协，只是一种宣传，不对外公布的谈判妥协多的是了。”
　　“一向标榜不与恐怖分子谈判的美国，如果对方能够提供更重要的情报，立马就会变成CIA的线人，或是加入他们的证人保护计划，摇身一变成另外一人，换个身份好好的生活。”
　　“我国的坦白从宽，实质不也是一种讨价还价和谈判吗？”
　　小背头青年注意到这多人都看着自己，晓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他脸色一板，说：“这背后的事情很复杂，涉及的层次很高，还有多方利益交换，不是你们可以了解的。”
　　“你们只知道，你们是受益者就好了，回去后二等功是跑不了了。”
　　停顿一下，小背头又吩咐道：“人都回来了，那就赶紧起飞。”
　　“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言非凡开口问：“不是有二十六名人质吗？其他人呢？”
　　小平头男子语带不耐烦的说：“他们还关着呢，再说他们哪有资格，和我们一起乘坐专机回去。”
　　“赶紧的，起飞回国……”


第962章 小有进步
　　言非凡虽然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也晓得，历朝历代都免不了会出现一些特权阶层。
　　眼前这四个家伙，确切说，他们口中的这位范少，应该就是一名特权人物了。
　　这个家伙，让言非凡心中很不舒服，更是开始让他质疑起此行的意义。
　　或许，他担惊受怕，万里迢迢的来这里一趟，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解救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范少。
　　其他的二十几人，还有高精尖保密技术什么的，不过是让他们到此的缘由，更加冠冕堂皇，名正言顺高大上而已。
　　想到这一点，言非凡瞬间是心灰意冷。
　　他穿过走廊，走向机舱后面的卧室。
　　这架可进行跨大洲旅行的专机，只有两个单独供人休息的卧室。
　　来之时，是言非凡一间，秦医生一间。
　　进卧室之前，言非凡不忘交待道：“我累了，要休息，都别来打扰我。”
　　小平头男子见状，着急怒道：“那可是范少的房间，你没资格进去。”
　　他气冲冲的上前两步，却被闪身而出的段羽给挡住了。
　　小平头伸手要推开段羽，手腕却被对方牢牢的抓住。
　　他晃了两下手没能摆脱，手腕又传来了如同被铁箍夹住的疼痛。
　　“范少，你看他们？”小平头见段羽目光犀利，心生惧意，就转头向范少求援。
　　范少也注意到机舱里的所有人，看向自己一伙人的目光有些不善，赶紧的打哈哈道：“在座位上也能对付过去。”
　　“如今最重要是赶紧的回家，只有回到祖国的土地上，心里才踏实……”
　　周五凌晨近一点，离开滨海四十五个小时的言非凡，再一次回到了滨海。
　　言非凡通过舷梯下了飞机，目不斜视，没和等在外面的将军肚男打招呼，而是直接和前来迎接的姐姐、余苏叶拥抱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了停在一旁的卡宴车。
　　被视如无物的将军肚男，脸上的笑容一时僵住，伸手拦住了秦风医生。
　　“秦医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不远处。
　　那里，早他们一步，在第一时间下了飞机的范少等四人，已经被人接进了一辆黑色保姆车，正朝机场出口驶去。
　　“领导，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将军肚男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看到他们从专机上下来，我也奇怪呢！”
　　“秦医生，和他们发生不愉快事情了？”
　　秦风呵呵一笑，说：“何止不愉快，言医生是伤心了，我的心也有些冷了。”
　　将军肚男沉声道：“秦医生，你还是一名军人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干脆痛快的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秦风不再拿乔，把范少几人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又轻叹道：“我看得出来，言医生是真的失望了。”
　　“这件事就是一个坎，如果不能让言医生痛痛快快的跨过去……”
　　秦风呵呵的笑了笑，说：“言医生是一个纯粹的医生，一是一，二是二，不像我们这种老油条，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将军肚男看着那辆黑色保姆车的尾灯在远方消失不见，面色沉沉的说：“操作这件事，我就感觉有些奇奇怪怪，原来还真的有我不知道的内情在里面。”
　　“秦医生，这件事，会有一个交待，也必然会有一个交待……”
　　在飞机上的大部分时间，言非凡一直在房间休息，这让乘车一路顺畅离开滨海国际机场的他，很是精神，没有半点的困意和疲累之感。
　　“妍妍怎么样？”
　　坐在副驾驶位的余苏叶，扭头回道：“妍妍在手术结束后的一个半小时，就醒了。”
　　“术后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
　　“她还在无菌病房，川哥说，要一周后才能转移到普通病房。”
　　停顿片刻，余苏叶又关切的问：“非凡，原定今天和美国老外PK的那台整形手术，需要推迟时间吗？”
　　言非凡摇头道：“不需要！”
　　“我已经休息的差不多，回家在好好的泡个澡，再小睡几个小时，按照原定计划十点开始手术，完全没问题。”
　　坐在言非凡身边的言自若，一直在观察，见自家弟弟真的没有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又动手摸了摸，见弟弟身上没缺少什么零件，也没受伤，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言自若担心的问：“非凡，除了体力和精力外，还有这手术方案呢。”
　　“你这两天，应该没能好好做准备吧？”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你们不要忘了，这段时间我都有在做一件事，那就是为美颜软件做整形素材。”
　　“我一共给三十七人，画了全脸整形术后效果图，这其实也是一种准备。”
　　言非凡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邵箐的全脸整形方案，根本不用我多想，它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这两天，我有一个发现……”
　　言非凡轻声道：“这个近乎本能出现我脑海中的整形方案，或许不如我反复修改过的方案那么精致，那么美艳，但它更加的自然贴合，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我对这个方案，有足够的信心。”
　　余苏叶再次转头，面带惊喜的问：“非凡，你是不是又突破了自己，进入了大巧若拙，出手无痕的至高境界啦？”
　　“什么至高境界？”言非凡有些迷惑。
　　余苏叶嘿嘿笑道：“我瞎编的，反正就是你的整形水平又提升了一大截？”
　　言非凡乐道：“我倒是没有任督二脉打通，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应该是……”
　　言非凡琢磨了一些恰当的言辞，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之前的工作积累，加上近期的量变，有了一些质方面的转变，算是小有进步。”
　　说到这，言非凡又轻叹道：“这个所谓的PK，我忽然有一种自己当猴子被他人围观的感觉，太不严肃，也太闹腾了。”
　　“作为一名医生，我有些过于被名利吸引，这很不好。”
　　“姐、苏叶，你们以后多多监督我，像这样乱七八糟的噱头之事，可不能再搞了。”
　　“我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治病救人和医学研究上面。”
　　“没问题！”余苏叶欢快的应了一声。
　　言自若也是点点头。
　　和弟弟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言自若敏锐的察觉到弟弟有一些不对。
　　她试探性的问：“非凡，这次飞刀，一切都还顺利吧？”
　　言非凡轻笑道：“手术很顺利，我们一行人也都顺利返回，没什么不顺利的。”
　　“姐，我以后不会再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不需要我四处装英雄……”


第963章 人心不知足
　　早上近八点，叶琳嘴里哼着歌曲，脚上踩着欢快的步伐，噔噔噔的走进小红楼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立刻受到了孟瑶、方艾、许珂等人的关注。
　　原因无他，这个家伙身上穿的红色修身皮衣外套，格外的时髦和吸睛。
　　注意到几人的艳羡目光，叶琳相当得意，还步态夸张的走了一段模特步，最后身姿优雅的转了一个圈。
　　“怎么样，好看吗？漂亮不？”
　　睁着大眼睛的许珂，羡慕的喊道：“琳琳，你这件皮衣外套真的是太好看了。”
　　“哎，这皮衣一定很贵吧？”
　　开始继续换衣服的孟瑶，轻笑道：“对琳琳来说，不算贵，也就一万左右。”
　　叶琳讶了一声，显摆的说：“打完折九千八，孟姐，你也有关注这件皮衣？”
　　孟瑶笑了笑，说：“我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我家里的那四脚吞金兽是真费钱。”
　　“不过我还不了解你，王川医生给的那一万红包，在你手上肯定待不住三天。”
　　叶琳嘻嘻一笑，说：“我眼馋这件皮衣很久了，只是工资孝敬爸妈一半后，还还信用卡，还还花呗，剩下的都撑不了半个月。”
　　“好在王医生大方，不枉我们那晚努力坚持，好好的表现了一回，嘿嘿……”
　　方艾借机教育一旁的许珂，“许珂，看到了没？有表现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不像在别处，在我们这里，受苦受累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许珂用力的嗯了一声，一脸认真的说：“方姐，有什么工作你尽管安排，我绝对不会偷懒耍滑的。”
　　停顿一下，她又看向孟瑶，问道：“孟姐，老大这是赶回来了？”
　　“今天的那台手术，准时进行？”
　　换好手术室工作服的孟瑶，边整理护士帽边回道：“老大回没回来，还不确定。”
　　“不过，没接到手术推迟通知，我们就得要把相关的准备工作做好。”
　　她又催促才开始换衣服的叶琳，道：“抓紧点时间，今天这台手术不比寻常，手术准备可不能出任何问题。”
　　叶琳不由加快了一些手上动作，忽然就听到隔壁小办公室有开门等动静传来。
　　这让她们几人的动作都是一停，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跑向了联通门。
　　跑在最前面的许珂，拉开联通门，就看到言非凡正在用手指擦拭办公桌的桌面，查看有无灰尘。
　　“老大，你的办公室，我们一天至少打扫三遍，保证一直干干净净的。”
　　言非凡放下手，看向挤进来的许珂、方艾、孟瑶和叶琳几人，问：“你们有事？”
　　叶琳笑嘻嘻回道：“这不是两天没看到老大你了，甚是想念嘛。”
　　“就是单纯的过来看看你，以解思念。”
　　孟瑶、许珂几人赶紧的点头附和。
　　言非凡轻切一声，摆手道：“你们也看到了，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
　　“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方艾哦了一声，就准备退去，就听叶琳又开口道：“老大，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了，这两天我们化思念为食量，给消灭了不少。”
　　“你该补充补充了。”
　　言非凡不由的翻了一下眼皮，摆手驱赶的幅度加大了一倍。
　　叶琳、许珂几人嘻嘻笑着退了出去。
　　换好白大褂的言非凡，先去了四楼的重症患者病房区，换上无菌密封服对在无菌病房恢复的妍妍，做了一番仔细检查。
　　因为妍妍还处在镇痛昏睡中，言非凡没能与她做交流。
　　做完检查，出了无菌病房，言非凡正好遇上了赶过来的王川。
　　“今天的手术，没问题？”王川一边打量着言非凡，一边关切的问。
　　言非凡轻笑道：“你看我精神奕奕的，像有问题的样子吗？”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今天妍妍要做手术检查，把移植不成功的肌肉束剔除。”
　　“川哥，你来做，没问题吧？”
　　王川点点头，说：“这样的检查小手术，我还是应付得来的，交给我就是。”
　　他又拿出手机，说：“先拍段视频，妍妍对你这两天没出现，还是很担心的。”
　　言非凡有些无语。
　　不过，他还是对着手机，对妍妍说了几句鼓励，让她好好恢复的话语，并表示傍晚再过来看她。
　　王川回看了一遍拍摄效果，满意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接着，他对言非凡摆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人，去准备你的PK手术了。”
　　不过，言非凡刚走了两步，又被王川给追上了。
　　“哎，非凡，唐铮那家伙最新的情况，我看到了，妍妍也看到了。”
　　王川轻叹一声，说：“虽然他还在恢复期，不过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他的将来，我已经确定，那就是妥妥的口罩美男啊。”
　　“口罩一戴，是令人无限遐想的再世潘安。这口罩一摘，幻想瞬间破灭……”
　　言非凡呵呵笑道：“川哥，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他自己不愿意让我把他全脸的风格和容颜水平统一起来。”
　　“你拍胸脯说，他右脸恢复的如何？”
　　王川轻轻颔首道：“实事求是的说，那么重的伤势，他右脸恢复的相当可以了。”
　　“只是，他的上半张脸太过完美，显的反差有些明显了一些。”
　　王川担心的问：“非凡，妍妍以后不会也是和他一样，呈现出有反差的阴阳脸？”
　　言非凡很有自信的说：“川哥，你放心，不会出现你担心的这种情况。”
　　“一，唐铮算是我的试验者，第一次练手，我在处理上难免会有一丢丢的不足。”
　　“二，我的能力和水平是不断进步的，而且我的进步速度还不慢。”
　　“从唐铮的手术到妍妍的手术，中间可是间隔了三个月的时间。”
　　“川哥，你应该明白，这三个月的时间，对我意味着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
　　言非凡沉声道：“妍妍还会有一次全脸协调的整形手术。”
　　“川哥，到了那时，我肯定会还给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
　　王川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非凡，看在你说这么多的份上，我信你。”
　　“我会把你这番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妍妍听的。我能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是有这个担忧的。”
　　王川又感慨道：“以前，我只盼望着，妍妍的脸大体恢复，就见人就可以了。”
　　“现在，我又期待着她漂漂亮亮的。”
　　“这人心啊，总是不知足。”
　　王川又唏嘘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整形医生总是会得到差评。”
　　“手术对象在暂时的满意之后，就会认为，我们还能做的更好一些……”
　　言非凡乘坐电梯从四楼来到十楼，来到邵箐病房，对她做了一次术前检查。
　　随后，他回到九楼办公室，一边养精蓄锐，一边对手术方案做最后一次的推演……


第964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言非凡与美国整形专家PK的整形手术，在上午十点准时开始。
　　这台手术的助手是贝瑞。
　　同时，言非凡还按照约定，开通了手机连线直播，供布罗科塔医生的团队进行远程监督手术全程。
　　总体上，本次手术引发的动静，比起上一次的网络新闻发布会，明显小了不少。
　　总共也就十余位自媒体人，特意来医院做了素材拍摄。
　　媒体人心里都清楚，普通大众对具体的瘆人手术过程，没有一毛钱的兴趣。
　　他们只是想看最后的术后效果，还有就是谁胜谁败了。
　　问题是，这术后恢复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需要耐心的等待……
　　中午过十二点，言自若来到小红楼四楼，果然在妍妍的病房前，看到了王川。
　　她来到王川身边，并肩站在一起。
　　透过宽大的窗户，言自若能看到妍妍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妍妍的半张脸，还有脖颈，被纱布覆盖着，鼻孔插着鼻饲管，两只手背上都挂着点滴，身上还连接着几条监控数据线。
　　这幅场景，再加上妍妍本就娇柔的模样，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言自若看的也是心里直接抽抽，转头询问王川，“妍妍的手术检查，结果如何？”
　　王川轻呼出一口气，说：“相当的不错，只剔除了十七根移植不成功的肌肉束，比唐铮那时候好上了好多。”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又转而问：“叔叔阿姨他们都回去了？不到半月就春节了，怎么不留他们在滨海过节啊？”
　　王川轻叹道：“就妍妍的恢复情况，这个春节要在病房度过了。”
　　“我爸妈在滨海过的也不习惯，我们也没法照顾他们，不如回老家过春节舒坦。”
　　“等妍妍彻底恢复了，再接他们来滨海过一段时间。”
　　言自若的目光又转向病房，缓缓的说：“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做鼻子和眼睛的微整形时，疼的我是一夜没睡好。”
　　“妍妍做这么大的手术，肯定要很疼一段时间，真让人心疼啊。”
　　王川轻轻一笑，说：“妍妍她现在只是看着比较疼而已，相比上一次脸上神经分割遭受的疼痛，估计连四分之一都比不上。”
　　“不过，又疼又难受那是肯定得了。”
　　“相比上次，她需要躺病床上不能随便动弹，至少一周都需要用鼻饲管进食。”
　　“好在这只是化蝶之前的镇痛，风雨过后的艳阳天，即将来临！”
　　言自若见这家伙还笑呵呵的，心道妍妍这个爹也属于没心没肺的那一种。
　　“哎，妍妍几点会醒来？”
　　王川看了一下腕表，说：“做手术检查时，我让麻醉师适当多用了一些麻醉，妍妍大概还需要四十分钟才会苏醒。”
　　“川哥，正好能用这个时间吃午饭。”
　　言自若邀请道：“我多买了一些吃的放在了非凡的办公室，一起去吃午饭吧！”
　　王川看着言自若，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拉起了她的手。
　　这可把言自若吓了一跳，赶紧的甩脱，又远离了一步。
　　言自若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关注他们后，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疯了？”
　　“到处都是监控，也到处都是人。被人看到，告诉了非凡，我可没法解释！”
　　王川嘿嘿笑了笑，大步走向电梯方向。
　　“走了，吃饭去，我还真饿了……”
　　在言自若的郑重警告下，王川在言非凡办公室吃的这一顿午餐，没敢造次。
　　不过，在饭后喝茶之际，言自若接到了余苏叶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被告知，小舅被打了，还被打得鼻骨骨折，正在她那里医治。
　　言自若急匆匆赶到创伤外科，见到鼻青脸肿的小舅，问清缘由，直接被气坏了。
　　原来是前段时间闹自杀的舒扬，上午带来了一帮人，在新丰酒楼吃饭。
　　他们吃完饭就直接抹嘴走人，服务员自然是不让，让他们结账。
　　舒扬表示，这账记在他堂叔舒磊身上。
　　服务员赶紧的把舒磊喊过来。
　　赶过来的舒磊，一看请客的是舒扬，本想着给免单了，奈何他们这一桌连吃带拿的，账单高达九千多。
　　这让舒磊很是生气，晓得舒扬这是故意的拿他当冤大头。
　　舒磊打了一个六八折扣，让舒扬结账。
　　接下来，自然先是口角和争执，然后就是大打出手。
　　“小舅，是那个混蛋先动的手？”
　　舒磊面对一脸愤怒的言自若，点点头。
　　言自若深呼深吸了几次，压制住怒火，说：“这个混蛋，这才从拘留所出来几天啊，看来他很是想念那里面的生活。”
　　“小舅，报警了没？”
　　舒磊小声道：“员工报警了。”
　　言自若冷声道：“鼻骨骨折，怎么也算是轻伤了，这次就让他在拘留所待上几个月。”
　　见小舅想要开口，言自若就是一瞪眼。
　　“小舅，你可别想着和解。”
　　“他挥拳打你的时候，可有想到你是他的堂叔？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亲戚，你也就省省，不要念亲戚情分了。”
　　舒磊有些担忧的说：“只是这样一来，双方就彻底断绝来往，没有恢复可能了。”
　　言自若语带嘲讽的说：“怎么？小舅，你很想与这样的亲戚长长久久的处下去？”
　　舒磊赶紧的摇头道：“不是，自然不是。我是说，其他的亲戚。”
　　“他们肯定会说……”
　　“会说什么？”
　　言自若反问了一句，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小舅，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富在深山有远亲，以非凡如今的成就，是他们需要我们，不是我们需要他们。”
　　“小舅，你明不明白啊？”
　　舒磊嘿嘿的一笑，说：“明白，我明白，我只是不想你和非凡被人指指点点，说你们一朝富贵就忘了穷亲戚。”
　　言自若轻呵一声，说：“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问心无愧，都是他们自己作的，何必在意他人的风言风语。”
　　“小舅，你以后可别再心软了。”
　　舒磊嗯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若，今天事情闹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兜里没钱啊。”
　　“那九千多的账单，我没实力给免单。”
　　舒磊可怜兮兮的说：“自若，快到春节了，淘淘那一边也得多少置办一些年货吧？”
　　“你看我，囊中羞涩？”
　　言自若见小舅惨兮兮的卖惨模样，也是于心不忍，赶紧的取出手机，通过微信转账转了十万过去。
　　“小舅，省着点花，别胡乱花。”
　　言自若叮嘱了一声，又心疼的说：“你也知道，我每月工资就那么一点，这些钱都是从非凡那里揩的油。”
　　她又纠正道：“不是揩油，这应该是我替他打理资金的辛苦费。”
　　这话让一旁的余苏叶，狂翻眼皮……
　　傍晚过五点，完成手术的言非凡，出来后发现有人在等着自己。
　　来自余家的余佑海和余佑涟两人……


第965章 通风报信
　　余佑海和余佑涟此次前来滨海，主要目的是为了参加明天附属医院的招待酒会。
　　一位院长，一位公司老总，千里迢迢特意来参加招待酒会，不仅仅是为了捧场。
　　这几个月，百宁医院与附属医院之间的合作，因为言非凡之故，相当深入。
　　虽然百宁医院也要在凤尾山医疗产业园建立百宁分院，从而与附属医院在同一座城市形成事实上的竞争关系，但是两家关系的主流，还是合作。
　　可以预计的是，百宁分院运营开业所需的青年医生和实习医生，有相当大一部分会来自附属医院和滨海大学医学院。
　　未雨绸缪，余佑海代表百宁医院进一步与附属医院建立密切的友好关系，是非常必要且必须的。
　　至于余佑涟亲自来参加附属医院的招待酒会，原因更是简单直接。
　　附属医院在凤尾山筹建的附属二院，一期规模有一千五百张病床，三期后病床会增加到三千张。
　　附属医院的这个规模和体量，对各类医疗仪器和设备的需求，三五个亿都不止。
　　余佑涟领导的百宁医疗科技迫切期待，能在这一块大蛋糕中分得比较大的一块。
　　这次两人提前一天来滨海，也是借机在春节之前拜访一下关系密切的重要人物。
　　言非凡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其中一位。
　　在小红楼九层办公室，言非凡与这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也不早了，就随口邀请他们去家里吃晚饭。
　　余佑海和余佑涟欣然接受了邀请。
　　这让言非凡暗自咧嘴。
　　他的随口邀请，本是客气一下，还带有送客之意，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同意了。
　　只是话已出口，无奈的言非凡，也只得安排起来。
　　他让段羽给别墅的小舅妈打电话，请她把晚餐安排的再丰盛一些。
　　同时，他打电话给余苏叶，让她过来替自己陪同这两位长辈先一步回别墅。
　　言非凡自己则是来到了四楼，完成早上做出的约定，探视妍妍。
　　病床上的妍妍，因为脸和喉部的伤势，还不能开口说话，但可以用手指在平板电脑屏幕上写字，来表达想法。
　　穿着密封无菌服的言非凡，与病床上的妍妍通过你写我说的方式，交流了一会儿，又看到了妍妍屏幕上写出“声音”两字。
　　“你的口腔重新变得饱满圆润，声音共振得到恢复，再加上喉部旧伤得到了梳理，七到十天后，当你能开口说话时，会发现你的音质得到一个明显改善。”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又实事求是的说：“只是能改善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肯定还达不到悦耳的程度。”
　　“关于控制你部分声带发音的那处神经损失，我也做了移植修复。”
　　“只是神经恢复的时间比较长，大概要等三五个月，才会有效果出来。”
　　“这个过程中，你的音质，应该会有一个持续的渐进改善。”
　　“但还是那话，音质最终恢复到何种程度，我也确定不了。”
　　妍妍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指在屏幕画了一条上扬的曲线。
　　言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颔首道：“对，我能保证你的声音会一直改善，只是最终定格哪种程度，确定不了。”
　　妍妍再次眨了眨眼睛，又挑了一下眉毛，表示自己很满意。
　　言非凡见她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告辞道：“今天就到这了，你好好休息。”
　　“我明天再来看你……”
　　言非凡与妍妍碰了一下拳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后，言非凡脱掉无菌密封服，又在病房大窗户处，与妍妍挥手做别，在钟欣怡的陪同下，走向电梯。
　　“非凡，布罗科塔医生的手术，在明日的凌晨一点开始，我们这边会做好远程视频监控和录制工作。”
　　言非凡客气的道：“辛苦钟姐了。其实也不用一直守着，让设备自动录制就可以了。”
　　钟欣怡嗯了一声，说：“我们会做好安排的，反正晚上我和王川也要轮班守着妍妍。”
　　停顿一下，她又轻笑道：“妍妍知道你傍晚要过来，就一直撑着不睡觉，生怕自己睡过去，错过了你的探视。”
　　钟欣怡又感叹道：“我、王川、妍妍三个人，熬了十二年，终于熬到头了。”
　　“非凡，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钟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说感谢就太过见外了。”
　　钟欣怡笑了笑，说：“也是，以我们亲如一家的关系，说感谢确实有些生分了。”
　　“非凡，电梯来了……”
　　晚上近六点半，回到家的言非凡，发现一段时间没见的田雨也在。
　　用这小丫头的话来说，她要在温暖如春的别墅里奋战周末，好好复习，争取期末考试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不给言非凡丢人。
　　晚上近七点，言家宴请余佑海、余佑涟的家宴，正式开席。
　　在餐桌之上，这两位余家的中坚力量，先是盛赞了别墅的大和装修装饰，接下来聊的又多是一些日常琐事。
　　这让言非凡不禁有一些错觉。
　　眼前这一位知名医院的院长，一位医疗科技公司的老总，其实是以余苏叶娘家长辈的身份，过来考察和联络感情的。
　　吃饱喝足后，言非凡见余佑海、余佑涟两人也没有告辞的意思，就邀请两人移步二楼的小客厅，喝茶聊天。
　　在余苏叶冲泡好茶之后，余佑海缓缓的说：“非凡，我们与张润研究员的合作进入了实质谈判阶段，接近达成一致意见。”
　　“这双方合作的肿瘤康养中心，春节后就会挂牌成立。”
　　余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称赞了一声好茶，又接着说：“这肿瘤康养中心，其实是为滨海百宁分院准备的。”
　　“毕竟滨海的气候和环境条件，要比京城好上了许多，更加适合病人休养。”
　　言非凡一边品茶，一边安静听着，忽然就听余佑涟插言道：“非凡，我们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们有个计划……”
　　“就是把张润研究员的抗癌中成药，我们余家的深厚中医功底和补药，还有非凡你的穿刺送药技术，合三为一，打造一个全国知名的抗癌研究中心。”
　　余佑涟又补充说：“这个过程中，借助现代科技，力争把药量计算和穿刺送药过程，通过智能手术机器人来实现，让更多的癌症患者能够承担的起。”
　　“非凡，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瞄了余苏叶一眼。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非凡，你不能怪我通风报信，这一点，我们能想到，海叔叔和涟姑姑最终也是能想到的。”
　　“再说，让更多的癌症患者享受到价格低廉又有效的抗癌治疗，不也是你的希望吗？”
　　余佑海轻叹道：“非凡，不瞒你说，我们与张润研究员的谈判一开始近乎破裂，那个家伙太过贪心，要价太高。”
　　“不过，听到苏叶的这个建议后，我们也是豁然开朗。”
　　“如此操作的话，张润那家伙的那个要价，也就属于可以考虑的范畴了。”
　　“非凡，这件事要操作起来，并取得成功，你就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非凡，你看？”
　　言非凡迎着余佑海、余佑涟两人期待的目光，轻声叹道：“苏叶这个家伙已经把我的底细都透漏给你们了，我能不答应吗？”
　　余佑海和余佑涟呵呵的笑了起来。
　　终于得到了言非凡的松口，具体的合作条件可以找时间详谈，这两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告辞走人了。
　　把他们两人送出别墅，言非凡转回来，就见姐姐语带跃然的说：“非凡，他们送来了好多年礼呢。”
　　“我们一起看看，都有啥好东西？”


第966章 幸灾乐祸
　　余佑海和余佑涟两人送来的年礼，样数倒是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有十几个。
　　这极大的满足了言自若、余苏叶几人的开箱乐趣。
　　她们开出了室内智能健身系统，接通到高清智能电视上，可以在室内模拟练习羽毛球、网球、乒乓球等健身运动。
　　还有一套高清3D的VR模拟学习系统。
　　言非凡可以使用这个系统，身临其境，多角度的观摩一台手术的推进全程。
　　这套系统对言非凡的作用不太大，但是对青年医生来说，不亚于一件学习利器。
　　当然，用这套系统的VR眼镜来欣赏影视大片，玩游戏，效果和体验肯定是没得说。
　　除此之外的其他礼物，以吃的为主。
　　比如一箱黑猪肉、一箱鹿肉，一箱羊腿，五袋来自东北的响水大米，还有京城的各类果脯和糕点等等。
　　在言非凡看来，对方送的这一份年礼，还是费了一些心思的，知道言家如今不缺啥，就以一些名优土特产为主。
　　这种送礼方式，惠而不费，又很好的表达了心意，言非凡觉得很有必要学习一下。
　　言家今年的年礼支出，显而易见，就太过破费了一些，高达一两百万了。
　　这看起来有些像暴发户在炫耀显摆！
　　不过，这毕竟是言非凡从长时间的昏迷中苏醒过来，获得高速发展的第一年。
　　表达感激和感谢，同时分享荣耀和喜悦，今年的礼物厚重一些，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这种排场和程度的送礼，肯定不能以此为例，年年如此了……
　　余苏叶和言自若一起，饶有兴致的在小舅妈的指导之下，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把各类礼物分门别类的收拾归置好。
　　随后，余苏叶拿了一些喜欢吃的果脯和糕点，蹭蹭的来到了三楼书房。
　　“非凡，张嘴！”
　　余苏叶捏起一块小糕点，送进言非凡的嘴里，注意到他正在快进观看昨天李天霖主刀的福利院右手畸形女孩的整形修复手术。
　　“怎么样？对这个学生还满意不？”
　　言非凡咽下嘴里食物，又喝了一口水，颔首道：“目前为止，他这手术做的还行，没看到明显的差错和不足。”
　　余苏叶有些自得的说：“那是当然了，他这个手术方案，我也是过了眼，一步一步的指点过他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家伙还是挺有灵性和想法的，技术功底也算扎实。”
　　“陈院长表示，只要他能保持下去，不用十年，就能撑起创伤外科了。”
　　言非凡忍不住问：“陈院长这样说他，那把你置于何地了？”
　　余苏叶白了他一眼，说：“到了那时候，附属二院早就投入使用了。”
　　“再说了……”
　　余苏叶脸色一红，“我们两人，总要有一个多少牺牲一下，重心偏家庭一些啊。”
　　言非凡呵呵的装傻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又吃了一块果脯。
　　余苏叶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关心问：“你半夜才回来，今天又做了一台七个小时的手术，累不累？”
　　“要不要再去泡个澡，早点休息？”
　　言非凡摇摇头，说：“飞机去又飞机来，一路没停，时差搞得我生物钟有些混乱。”
　　“现在还没觉得累。”
　　“明天和后天，也没什么大事，今晚就不需要这么早睡了。”
　　余苏叶哦了一声，不再打扰言非凡观看李天霖的手术视频……
　　晚上过十点，言非凡忽然接到了宋怡的电话。
　　“非凡，非凡，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你听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言非凡听得出来，宋怡在电话里的声音，那是相当的欢快。
　　他也被感染的脸上溢出笑容，问：“什么好消息啊？技术上有了重大发现或大突破？”
　　“嘿嘿，比这个还要好。”
　　宋怡在通话里笑道：“那个廖自强，无耻抢我们国外生意的混蛋，有了大麻烦了。”
　　“什么大麻烦？”言非凡追问了一句。
　　宋怡在电话里幸灾乐祸的笑道：“那家伙前几天在加勒比海的一个度假小岛上胡作非为，不知怎么的感染了海洋弧菌……”
　　“海洋弧菌？！”
　　言非凡重复了一遍，又分析道：“廖自强这家伙的肝脏，出现问题了？”
　　对于这种病菌，言非凡是晓得的。
　　这种病菌号称海洋中的无声杀手，是分布极广的海洋细菌，自然生存于近海、海湾的海水及海底沉积物中。
　　它的感染途径，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进食生的，或未经加工熟的贝甲类海产品，尤其是牡蛎。
　　另一种是破损的皮肤接触海水，或海产品刺伤皮肤而感染。
　　不过，作为健康人，即便在这两种感染途经中接触到了这种病菌，也不容易感染。
　　但是，患有肝硬化、慢性肝病、糖尿病等的人群，是这种病菌的易感高危人群。
　　这类人一旦被海洋弧菌感染，很容易诱发严重并发症，致死率较高。
　　不过，这种病菌对当今的大部分抗生素都敏感，只要治疗及时，就可以避免出现严重并发症，较快的得到康复。
　　言非凡就听宋怡在手机中介绍道：“那家伙的脸肿成了猪头，一开始还以为是海鲜过敏。在小岛诊所，也是按照过敏治疗的。”
　　“但是治疗了一两天后，效果不明显。”
　　“那家伙害怕了，直接飞去梅林诊所，一检查才发现是海洋弧菌感染。”
　　“但是，已经有些晚了。”
　　“这细菌应该是他在海水中洗澡，从他整形的鼻腔创伤中侵入的。”
　　“他的大半张脸，全被那细菌占据了。”
　　“听说……”
　　宋怡在手机中吼吼道：“为了保命，那家伙的大半张脸都被割去了。”
　　停顿一下，宋怡又在通话里叮嘱道：“非凡，你现在可是世界第一整形专家。”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就成世界第一了？”言非凡忍不住乐道。
　　宋怡也笑道：“等你和那个美国整形专家的比试结束，你不就是世界第一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取得胜利的。”
　　宋怡又嘿嘿笑道：“半张脸都没了，这样重的伤势，估计除了你之外，没人能给他恢复如初了。”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宋怡，如果那家伙的情况，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也做不到恢复如初。”
　　宋怡很是相信的说：“即便你做不到恢复如初，七七八八总是可以的。”
　　“非凡，如果他真的求到你这里，你可别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哈。”
　　“仿制我们产品占领国际市场的账，一定要跟他好好的清算一下。”
　　言非凡轻笑道：“没问题，我不会轻易答应他们的。”
　　“不过，宋怡，他们未必会求上门。”
　　言非凡分析道：“上次他整形鼻子，就是找的外国专家。”
　　“到如今，双方存在着纠纷和矛盾。”
　　“我姐还代我散布过封杀他们家的话语，虽然一点作用没起到。”
　　“他们肯定晓得这一点，知道这次找我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是非常大的。”
　　宋怡哼哼道：“不来找更好。”
　　“那家伙虽然占我们的便宜赚了一些钱，但是一辈子都要顶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或是面具过日子。”
　　“只是想想，我就挺开心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宋怡啊，你如今可是一位百亿市值公司的老总，这形象问题，也要维护起来。”
　　“像这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事情，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切，没发现你也挺假正经！”
　　宋怡揶揄了一句，又转而说：“明天下午的附属医院招待酒会，我也会去参加。”
　　“一些事情，我们到时见面再聊……”


第967章 谈婚论嫁
　　周六早上近八点，言非凡收到了美国整形专家布罗科塔医生的手术全程监控视频。
　　言非凡快进看了一会儿。
　　他发现因为拍摄角度，还有清晰度的问题，想要从这视频中观摩学习一些布罗科塔医生的处理技法，那是不可能的。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哂笑，对方这防范保密意识还挺强烈，不过是敝帚自珍罢了。
　　午饭过后，言家姐弟、余苏叶和田雨一起来到附属医院探望了妍妍。
　　下午近三点，打扮一新的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锦绣大酒店，参加附属医院的新年招待酒会。
　　步入酒会大厅的言非凡，就发现酒会的人已经相当多了，足有二三百人。
　　一眼扫过去，他看到了很多熟悉和认识的面孔，比如附属医院的主要领导、科室主任、院士和专家等等，还有十几位认识的大老板和社会知名人士等。
　　言非凡没找到宋怡，却被一个不愿意搭理的家伙找上了。
　　“范晓晓，你怎么混进来的？”
　　一身黑色小礼服的范晓晓，端着一杯果汁，轻声哼道：“和白老板一起，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的。”
　　言非凡又用目光巡视了一圈，果然发现了正和他人交谈的白老板。
　　“怎么白老板连这种酒会也带着你？”言非凡的问话中，一点不掩饰自己的猜疑。
　　范晓晓倒是没被激怒，淡淡的说：“他现在和孤家寡人差不多，也没其他人可带。”
　　“带上我这位小助理，能撑撑场面，还能帮他做一些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言非凡轻哦一声，忍不住问：“这样看来，你在白老板那里还挺受器重。”
　　“你搞那美颜软件，白老板知道吗？”
　　范晓晓灼灼目光盯着言非凡，说：“美颜软件的推进，是我用业余时间很用心的在做。白老板交待给我的工作，我也一点没耽搁了。”
　　“言非凡，你可别乱说话。”
　　言非凡面色一板，说：“范晓晓，我也算是你的老板之一，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言非凡，我可是直接向王医生汇报工作的，不归你管！”
　　范晓晓硬气的解释了一句，语气却接着软了下来。
　　“言非凡，你如今也是有名望有成就的名医大医，欺负我这个孤身打拼的弱女子。”
　　“你好意思吗？”
　　言非凡轻切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说：“范晓晓，你过来找我，只是为了不让我跟白老板说破你兼职之事？”
　　“这只是其一！”
　　范晓晓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我那个侄子，正在加拿大休养。”
　　“之前，给他做过整形修复手术的那名专家看到他如今的状况，是惊叹不已，希望能和你做一下医学探讨。”
　　言非凡直接拒绝道：“忙，没时间！”
　　范晓晓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言非凡，你也知道，加拿大虽然很大，但是移民去的华人，居住的却相对集中。”
　　“想要寻找某一人，还是相当容易的。”
　　“你如今功成名就，阖家团圆的春节又快到了……”
　　范晓晓一直在关注着言非凡的表情变化，这时就发现这家伙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可怕，赶紧的停住了嘴。
　　“没事了，没事了！”
　　“言非凡，祝你和言姐姐新春快乐……”
　　说着这话，范晓晓不等言非凡回应，转身就像游鱼一般钻进了人群，不见了。
　　这时，余苏叶端着两杯果汁走了过来，递给了言非凡一杯。
　　“非凡，别老是揪住过去不放。”
　　“范晓晓如今挺用心努力的，但见了你，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言非凡哼哼两声，喝了一口果汁，就看到欧阳嫣然款款的走了过来。
　　看到她，言非凡有扭头就跑的冲动，但酒会大厅就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
　　他控制住躲开的冲动，硬着头皮，和余苏叶一起迎了上去。
　　首先开口的言非凡，恭维道：“嫣然姐，你今天真漂亮！”
　　欧阳嫣然幽怨的看了看两人，轻叹道：“再漂亮也是寒风中的小花，快要凋谢了。”
　　言非凡嘿嘿的傻笑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听欧阳嫣然接着道：“我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个请求，有些过分。”
　　“既然你们不愿，我也不会强求，那件事就过去了。”
　　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松，耳边又响起欧阳嫣然的声音。
　　“非凡、苏叶，我那个侄女与余北桦医生相互接触，也有一个月了。”
　　“我问过侄女的意见，她对余北桦医生还是相当满意的。她还说，余北桦医生对她也是相当的不错。”
　　“春节在即，两个孩子的长辈，是不是见见面，坐下来谈谈他们的事情？”
　　“这么着急？”言非凡有些惊讶。
　　欧阳嫣然煞有风情的浅浅一笑，说：“时间是稍微短了一些，不过一个月时间，相互之间该了解的，也差不多都了解了。”
　　“非凡，这种介绍的相亲，推进速度，自然要比自由恋爱快上许多的。”
　　余苏叶点点头，附和说：“这倒也是。”
　　“非凡，在京城，这种奔着结婚去的介绍相亲，男女见面接触几次没有意见，双方家长没有意见，就要谈婚论嫁了。”
　　“再说，余北桦过了年，就二十九了，也到了成家的时候！”
　　余苏叶向言非凡解释了几句，又把目光投向欧阳嫣然，说：“嫣然姐，这样……”
　　“我问一下北桦的想法，再和他的父母沟通一下……”
　　“最迟，明天晚上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欧阳嫣然笑了笑，说：“好，那我就在家里耐心等你们的信了。”
　　这时，言非凡看到不远处的医院书记刘锦，朝自己招手。
　　趁着这个机会，他赶紧的向欧阳嫣然告罪一声，与余苏叶一起来到了刘锦近前。
　　“老师！”
　　“书记，您好！”
　　刘锦打量了两人一番，轻笑道：“你们两个就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婚礼，可有计划了？”
　　言非凡赶紧的回道：“没呢，短时间内没有这个安排。”
　　他又紧接着问：“老师，你让我们过来，有什么交待？”
　　刘锦轻轻一笑，说：“百宁的余院长上午跟我谈了他们要筹建的那个肿瘤康养中心，将来会成为百宁分院的支撑项目。”
　　“我们附属二院，也需要一个类似的拳头和支撑项目，我想来想去……”
　　“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从我们的优势，还有患者数量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等下酒会正式开始时，我会正式宣布成立这样一家研究中心。”
　　“非凡，你将会是首任的中心主任……”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老师，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管乱七八糟的事情。”
　　刘锦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多管事。”
　　“只是借你的名，你这个中心主任，就是名誉上的，日常事务会让副主任负责……”


第968章 众望所归
　　下午三点半，到场人数达四百多人的附属医院招待酒会，正式开始。
　　酒会首先由医院书记刘锦致欢迎词。
　　简短的欢迎词后，刘锦又以饱满的热情，向参加酒会的各界人士，汇报了附属医院在过去一年取得的主要工作成就。
　　这成就主要是接诊了多少人，获得多少科研资金，发表了多少篇论文，取得了哪些重大的医学研究成果，荣获了多少国家级、高官的奖励等等。
　　作为一家全国排名前十的教学科研综合型特级大医院，从刘锦嘴里说出来的这一项又一项的数据，是相当不错，相当唬人的，引得酒会上的社会人士，是掌声不断。
　　但酒会上的业内人士，都心知肚明。
　　附属医院这几年发展的，相比同层次的其他几家竞争医院，有些缓慢了。
　　其在国内的综合排名，已经从曾经的前五，下滑到后五位了。
　　今年度，因为言非凡的横空出世，相继搞出了几次轰动医学界的研发成果，还有研讨会，才让附属医院在全国民众中的知名度，出现了直线飙升。
　　那也只是知名度，非医院实力提升。
　　言非凡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想在一年之内把三四千人体量的附属医院给带动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预计的是，最新一年的医院排名出来，附属医院应该还是六或七的位置，与上年度相比，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刘锦讲完话后，接着就是院长侯剑峰借助高清大屏幕的3D动态模型展示，向所有人介绍附属二院的设计方案。
　　言非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设计方案。
　　从大屏幕上的模拟展示上来看，这附属二院的总占地面积，要比现在的附属医院大了近四倍。
　　展示出来的设计效果，堪比公园。
　　医院内占地比较大的供患者和医务人员闲暇放松的花园广场，就有三处。
　　主要科室大楼，外形也是相当哇塞。
　　侯剑峰介绍说，附属二院的总投资近三十个亿，首期工程将在一年又十个月后完工，最迟两年半后，正式投入运营。
　　在最后，侯剑峰赤裸裸的暗示，附属二院相当一部分建筑、广场等，开放命名权。
　　接下来的第三项，就是颁奖仪式。
　　附属医院民主集中制评选出来的十五名先进集体，二十九位先进个人，上台接受了院领导颁发的荣誉证书。
　　医院最赚钱的整形中心，之前是医院先进集体的固定户。
　　但是过去一年整形中心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受王川的连累，这一次终于落选了。
　　神经外科之前也是先进集体的常客，但这一次也是意外的落选了。
　　新担任脑外科主任的邱阁医生，虽然在过去一年风头不小，但是她和她的科室，这次也没获得什么荣誉。
　　和言非凡关系密切的，也就心外科，在今天获得了先进集体的荣誉。
　　在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颁奖结束后，刘锦又从宣讲台上拿起一个大号荣誉证书。
　　这红色证书显然是特制的，比之前发的常规证书要大上三五倍不止。
　　刘锦拿在手中，差不多能把他的上半身给遮住。
　　刘锦晃了晃证书，笑道：“各位，都看到我手中这特大号的荣誉证书了吧？”
　　“这是我们特设的贡献奖，要颁给在上年度做出最大成绩，最大贡献之人！”
　　刘锦故意的停顿一下，说：“我先不说这人究竟是谁，等下呢，我喊一二三……”
　　“你们一起喊出，你们心目中那一位最大贡献之人。”
　　“让我们都看一看，他是不是众望所归，是不是实至名归？”
　　在一片喊“好”声中，刘锦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在刘锦的三字出口之际，现场近乎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同一个名字。
　　“言非凡！”
　　这声音，恍若平地生雷，直冲云霄！
　　紧接着，酒会大厅就响起了雷鸣般的热烈又持续的掌声。
　　对于喊出自己的名字，言非凡不意外。
　　这个年度贡献大奖人选，只是头脑不蠢，随便一想就知道会是谁。
　　言非凡很是意外的，是竟然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大声的齐齐喊出他的名字。
　　在这一瞬间，言非凡有一种被肯定，被认可的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他的鼻头也莫名其妙的有些发酸。
　　言非凡双手合十，一边走向刘锦所在的宣讲台，一边不时的向两边还不停鼓掌的众人欠身，表示感谢。
　　在掌声中，言非凡从刘锦手中接过大号的荣誉证书，又做了一个简短发言，表示自己会不忘初心，努力做一名好医生！
　　在言非凡讲完话后，刘锦接过话筒，朗声道：“诸位，有一个消息正式宣布一下。”
　　“附属医院将会抽调精兵强将，组建以言非凡医生为首的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力争在两三年之内，使其发展成为国家级别的医学研究基地。”
　　这番宣告，又迎来了一阵掌声。
　　至此，招待酒会仪式性的程序全部结束，接下来就进入了酒会的正式阶段，吃吃喝喝，相互交流感情。
　　还可以欣赏表演。
　　附属医院组织了有文艺特长的员工来表演节目，为酒会助兴。
　　言非凡把大号的荣誉证书交给服务员，请他先找个地方给放好。
　　随后，他来到余苏叶和宋怡的近前。
　　“宋怡，你来晚了。”
　　宋怡诉苦道：“快到春节了，我可是有一堆事要处理，哪像你这么轻松。”
　　她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果汁，说：“祝贺你获得大奖，还又成了一家研究中心负责人。”
　　言非凡呵呵一笑，谦虚的说：“只是单位荣誉而已，实质好处小小。”
　　“至于那个中心负责人，我也只是挂了名，具体事务和研究，由他人负责。”
　　他见余苏叶、宋怡都是喝的果汁，疑惑的问：“你们两个怎么不喝红酒？”
　　宋怡语带嫌弃的道：“你们附属医院提供的红酒，能好到哪里去？”
　　“我就不为难自己的味蕾了，还是喝一些货真价实的鲜榨果汁好了。”
　　停顿一下，宋怡又转而说：“非凡，最近公司正在和德国一家医疗设备公司谈判。”
　　“对方还是比较有诚意的，我们有很大可能把输液控制器和睡眠促进仪授权给他们发展海外市场。”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商业上的事情，你们做主就是。”
　　宋怡笑了笑，说：“话虽这么说，但是事情也要告诉你一下的。”
　　“还有，这家德国公司生产的医用手术显微镜相当有名，我们准备引进生产。”
　　“引进生产？”言非凡重复了一遍。
　　宋怡嗯了一声，正色的说：“非凡，我们准备健全公司的各项体系，研发、生产和销售一个不缺。”
　　“研发技术人员要有，技术工人也要有。趁着公司如今势头大好，借助外力，踏踏实实的把实业做起来，把自己人给培养起来。”
　　“将来即便有什么变故，我们自己有人有技术，有设备，也不怕他人卡脖子。”
　　言非凡赞同道：“老成持重之语，公司在宋怡你的带领之下，肯定会越来越好。”
　　宋怡嘿嘿一笑，说：“主要还是公司有资源，也有钱，可以让我多多尝试。”
　　她谦虚了一句，又接着说：“非凡，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公司又新招聘了一位相当可以的财务总监，他有个儿子因意外下半身没有知觉……”
　　宋怡说到这，眼角余光就捕捉到廖桂林，廖自强的父亲，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969章 法律不外乎人情
　　在言非凡、宋怡等人的注视下，来到近前的廖桂林，有些讪讪的一笑。
　　“言医生、宋总，关于输液控制器的仿制侵权一事，肯定存在着误会。”
　　“那是我家自强……”
　　宋怡不客气的打断对方，沉声说：“廖先生，究竟是不是误会，你们心知肚明，我们也清楚的很。”
　　“就这事做辩解，这就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看待，也侮辱了你们自己。”
　　这话说的挺狠，直接就让廖桂林有些下不了台，脸上挂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宋总，无论是不是误会，现状是我家自强与他人合作生产的输液控制器，已经稳稳的抢占了广阔的国际市场。”
　　“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再有一点，如果你们真有办法证实是我方侵权仿制，肯定会提起侵权诉讼，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口头表达抗议。”
　　“我说的，对不对？”
　　挽回一些场面的廖桂林，脸上重新浮出一些笑意，缓缓的说：“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宋总、言医生，我方愿意后退一步。”
　　“自强控制的这家公司，愿意以较大的折价并入非凡医疗科技，合作共赢，共同开发国内外市场！”
　　“这样，岂不是更好？”
　　宋怡和言非凡对视了一眼，轻呵一声，说：“折价并入，共同开发？”
　　“廖先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可没有兴趣与没有商业道德的公司合作。”
　　“你们继续在国外市场赚大钱吧！”
　　廖桂林脸色一沉，说：“宋总，做生意意气行事可是大忌，你这是执意要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和对手？”
　　宋怡轻切一声，语带不屑的说：“你们那家公司还没资格成为我们的对手，不过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捡些残羹剩饭吃而已。”
　　“我们追越的目标，是国际上那几家成名已久的国际医疗设备公司。”
　　廖桂林被激起了一些怒气，说：“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商场上昙花一现，又流星般消亡的企业每年都有不少。”
　　“宋总，一时侥幸的成功，并不代表会一直成功下去。”
　　宋怡浅浅一笑，说：“廖先生，我很赞同你这句话。但是只有先获得成功，才能取得一连串的成功。”
　　“我们非凡医疗科技，有言医生和附属医院作为坚强后盾，会源源不断的有新品研发上市，会一直走在成功的道路上。”
　　停顿一下，宋怡又反击道：“今年股市摘牌，破产清算的有年头企业，也有不少呢。”
　　“廖先生，小心啊，时代抛弃你，可是不会提前给你打招呼的。”
　　廖桂林脸色一板，转身而去。
　　宋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吟着说：“这老东西，以为我们还不知道他儿子出事了。”
　　“不过，从他提出的和解条件来看，诚意相当有限啊。”
　　“只是并入，不是全盘转让。”
　　“谁都能看出，我们非凡医疗科技有一飞冲天之势。这段时间，好多投资机构主动联系到我们要送大钱呢。”
　　宋怡把目光回到言非凡身上，说：“非凡，或许，这个老家伙会放弃那个儿子。”
　　“管他呢！”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他们如何处理，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不归我们操心。”
　　“哎，宋怡，你那新财务总监的儿子因意外下半身失去知觉，这是脊椎断裂形成的脊髓损伤导致的。”
　　“这种伤势需要长期的休养和锻炼，至于能不能恢复，要看运气了。”
　　“我起不到多少作用的。”
　　宋怡轻叹道：“这一点，我知道，那位总监也知道。”
　　“只不过，你可是有名的医学天才。”
　　“那位总监也是抱着侥幸的想法，万一你能他人所不能，想到好的治疗方法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你们真是太过高看我了。”
　　“这样吧，你让他把孩子的伤情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看一看再说。”
　　宋怡嗯了一声，又忽然笑道：“非凡，附属二院开放建筑物命名权。”
　　“你说，我们非凡医疗科技要不要捐献一笔钱，用你的名字命名一栋科研楼？”
　　言非凡斜睨了她一眼，哼道：“公司的钱多到没地方花了啊？”
　　一旁的余苏叶，抿嘴笑道：“捐钱买个命名权多LOW，多没有档次啊。”
　　“附属医院为表彰非凡的杰出贡献，应该直接用非凡的名字命名一栋大楼，或是成立一家以非凡名字命名的医学科研中心。”
　　宋怡嘻嘻笑道：“应该是这样，是我肤浅了。只是国人向来喜欢盖棺定论给荣誉。”
　　“非凡，你可有得等了，至少也得等到你退休以后了。”
　　余苏叶接过话，说：“这也不一定，或许哪一天非凡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成就，比如彻底攻克了癌症呢。”
　　言非凡横了这两个家伙一眼，不愿搭理她们了。
　　这时，有戏曲的伴奏声和叫好声传来。
　　言非凡看向表演台，就见一位女子戏剧扮相的家伙唱了《女驸马》选段。
　　他指着表演台上的唱戏之人，说：“苏叶，他就是邱明医生，这是他的保留节目。”
　　余苏叶不由的瞪大眼睛，盯着表演台的人看了一会儿，轻叹道：“非凡，你不说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
　　“邱医生真不愧是医院的四大怪之一，这男扮女装真的是绝了，比女人还女人。”
　　“这黄梅戏也唱的很好听呢。”
　　“什么四大怪？”宋怡好奇的问！
　　言非凡简单几句，向宋怡介绍了医院几个有怪癖之人，扎针怪、怒吼怪等等。
　　至于表演台上的这位邱明医生，则是喜欢男扮女装的变装怪。
　　宋怡感觉很有意思，忽然转头打量着言非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非凡，你相貌俊秀，其实也有些男生女相，你要是打扮成女人，或许比自若姐还要好看一些呢！”
　　“我看看……”
　　余苏叶转身站在言非凡对面，打量几眼，又在脑海中幻想一番，就是噗嗤一笑。
　　“确实呢，真的要比姐姐好看呢。”
　　言非凡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又看到新任医院纪高官姜学明朝这边走来，就丢下她们迎了上去。
　　“姜书记！”
　　“言医生！”
　　五十岁出头，有些秃顶的姜学明，用手中的饮料杯轻碰了一下言非凡手中的果汁。
　　“言医生，给你透漏一个消息，卢君医生春节后就要卸任神经外科主任职位了。”
　　言非凡微微一怔，确认的问：“卢老师这是要退休了？”
　　姜学明摇摇头，道：“只是卸任管理职位，还不办理退休。”
　　“卢医生年龄毕竟有些大了，既治病救人又管理那么大的科室，精力难免会有不济。”
　　“医院这几年发展的有些缓慢，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首要的，各个科室需要年轻活力一些，更有研创能力的新的领头人。”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姜学明接着说：“当然，也有其他一些原因。”
　　“前段时间，有人举报说卢医生收取不菲的插队费，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无风不起浪，医院这边也是不想继续深究此事。”
　　“毕竟卢医生也在医院工作了近乎一辈子，法律也不外乎人情。”
　　“言医生，你说是不是？”


第970章 建一座桥
　　与新任的医院纪委姜书记聊完，言非凡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晓得，如果这位姜书记手上没有切实证据，是不会信口说出意有所指之词的。
　　也就是说，当时在言非凡发高烧之时，闹的沸沸扬扬的患者指控，是确有其事。
　　只是后来被各方给联手遮掩了过去。
　　言非凡不禁有些唏嘘。
　　他晓得卢老师之所以会晚节不保，大概率还是受不孝子女的拖累。
　　言非凡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将来自己的子女不成器，还不自量力的胡折腾？
　　任其，自生自灭……
　　言非凡赶紧的摇摇头，从这种可怕的想象中脱离出来，转而想正事。
　　从与姜书记的谈话中，言非凡还分析出了一件事，那就是院领导终于要努力推进科室领导年轻化了。
　　对于这一点，言非凡是举双手赞同的。
　　在他看来，附属医院的排资论辈是相当严重的，近乎三分之二的科室领导，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家伙。
　　而他们潜在的继任者，也都不年轻了。
　　言非凡也不是说，他们的医学水平不行，相反他们还都相当可以，都是各医学领域的佼佼者。
　　只是作为科室的负责人，在管理和研创方面，难免会带有一些暮气和保守……
　　“言医生……”
　　言非凡转身，发现喊自己的是一个熟人岳望道，陪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潘礼荣。
　　言非凡和他们轻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饮料，就听岳望道忽的长叹一声，还一脸的懊悔模样。
　　言非凡有些不解，潘礼荣呵呵笑道：“言医生，不用搭理这个家伙，每次都来这一套，搞得像个怨妇一般。”
　　岳望道轻哼一声，一脸埋怨的道：“老潘，实事求是的讲，我那一次错过非凡医疗科技的融资机会，你要占绝大因素。”
　　“那时，你要是真有心说句话留我一留，我也就不那么着急离开了。”
　　“不到一年机会，投资翻二十倍啊。”
　　“每次想到自己眼睁睁的错过这个发财机会，我就后悔懊恼的拍大腿。”
　　潘礼荣哈哈笑道：“这件事啊，真的不能怪我，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啊。”
　　“当时我只是多留一会儿歇歇，吃点东西再离开，谁曾想百宁投资张口就要包圆所有的融资额度，我也是当机立断才抢了一点。”
　　岳望道语气酸酸的说：“就抢了一点吗？明明是六千万，投资额仅次于百宁投资！”
　　“老潘，你可真够很的。”
　　岳望道忽然醒悟过来，质问道：“老潘，你当时是不是就抱着等我们走人后，和言医生单独谈的心思？”
　　“不然，以我对你这么多年的了解，对一家只是几个年轻人的初创公司，你可不会一下子就抢下六千万的投资。”
　　潘礼荣淡淡一笑，含糊着说：“我只是相信言医生，相信以言医生的才华和优秀，吸引聚拢来的年轻人也定是不凡。”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岳望道气呼呼的说：“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好啊，老潘，枉我当你为至交好友”
　　“老潘，你必须做出补偿，这样，我溢价十倍，转让给我两千万的股份。”
　　潘礼荣就是一瞪眼，说：“滚！前途无限，时价四个亿的股份，两个亿卖给你？”
　　“我又没老年痴呆！”
　　停顿一下，他又催促道：“赶紧的说正事，言医生可没有时间听你像怨妇一样，胡搅蛮缠说个不停。”
　　岳望道冲着潘礼荣哼哼了两声，转头看向言非凡时，脸上已是正式表情。
　　“言医生，有一件小事想要麻烦你。”
　　“我知道，你家里有大明星沈道然写的一幅字，可见你与沈道然先生的关系不错。”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只能说有联系，还算不上朋友！”
　　岳望道轻笑着说：“我明白，患者家属与医生的那种关系。”
　　“言医生，是这样的……”
　　岳望道进一步介绍道：“大年初六，是我岳父八十岁的大寿。”
　　“我这位岳父对我助益颇多，我就想着好好的操办一下他的寿辰。”
　　“我岳父对沈道然先生十分喜爱，他饰演的每一部影视剧，都看过好几遍。”
　　“我就想着，能不能请言医生你牵线搭桥，请沈先生给我岳父写一幅祝寿的字？”
　　言非凡沉吟着说：“这事，我倒是可以代为沟通一下。只不过，对方能不能答应，我可不能保证。”
　　岳望道语带感激的说：“如此，就麻烦言医生你了。实话讲，这位大明星的谱有些大，我托了一些关系，都没能联系上他。”
　　“还请言医生在联系时转告对方，润笔费什么的，不是问题。”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
　　下午四点半，酒会开始上自助餐。
　　作为明星人物一般的言非凡，在酒会上与这位聊几句，与那人说说话，也是相当的忙碌。
　　他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场合。
　　只是，言非凡被刘锦给叮嘱过，作为附属医院的门面和招牌人物，不能随便溜号。
　　言非凡只能是硬着头皮应酬。
　　他发现酒会开始上自助餐了，赶紧和余苏叶一起，取了满满一盘食物，找了相对僻静的卡座坐下，慢慢的吃东西来消磨时间。
　　“还行，至少比医院食堂做的味道好。”
　　吃了几口菜的余苏叶点评了一句，看向对面细嚼慢咽的言非凡，问：“非凡，你接下那个下半身没有知觉男孩的病历，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言非凡抬头迎着余苏叶的目光，眨了眨眼睛，还没开口呢，余苏叶又接着说：“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没有新想法，你才不会浪费时间，给他人莫须有的希望呢。”
　　“脊椎受伤导致的下半身瘫痪，这可是医学大难题，根本就没有效的治疗方法。”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是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哦，快说快说，我想知道！”余苏叶好奇宝宝一样开始催促。
　　言非凡喝了一口果汁，轻声道：“我们都清楚，脊髓作为低级中枢，虽然具有一定的信息处理能力，也能够独立完成脊髓反射，但是主要功能，还是信息的上传和下达。”
　　“咔嚓一下，脊髓断了……”
　　言非凡用手比划了一个切断的姿势，接着说：“那受损的脊椎节段以下，就相当于断网了，陷入了乌七八黑的失联失控状态，也即下半身瘫痪。”
　　“我有一个想法……”
　　“脊髓这个信息传输的主光缆断了，那有没有可能我们给它建一座桥，把受损节段以下的神经，比如控制大腿运动的神经，联通到未受损的脊髓上面？”
　　余苏叶就是一个愣怔，沉吟着说：“你说的倒也是那么一回事，就像是心脏搭桥手术，直接越过血管的堵塞狭窄处，再建一条输血道路。”
　　“脊髓受损，但是下面与之相连的各神经控制网络，还是完好无损的。”
　　“理论上，应该可以搭建一座桥梁，直接与我们的神经中枢大脑相连……”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苏叶，你想的倒是比我还激进，直接与大脑联通了。”
　　余苏叶嘻嘻一笑，道：“跨度一米是桥，跨度一千米也是桥，原理是一样的。”
　　“非凡，我支持你这个新想法……”


第971章 把关之责
　　硬着头皮在酒会上熬到了晚上六点半，言非凡又迫于刘锦的淫威，表演了一个高抛蜜糖桔的节目，才顺利的从酒会脱身离开。
　　回到院士小区的别墅，言非凡就见客厅茶几旁，姐姐、小舅妈，还有鼻子贴着医用胶布的小舅，围在一起，对着几张纸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讨论什么呢？”言非凡随口问道。
　　“核对明天送礼的名单！”
　　言自若回了一声，又有些烦恼的说：“多送一个不要紧，要是遗漏了就不太好了。”
　　“总之，就是别送礼送出事来。”
　　按照计划，他们明天就要回居住过很多年的幸福苑小区，给曾经帮助他们的街坊邻里送年礼。
　　在过去几天，言非凡借助自己的超强记忆能力，和姐姐一起回忆往事。
　　两人相互补充和印证，一共拟订出了五十七户，历年来对他们有过大小恩情，需要答谢的人家。
　　言非凡瞅了瞅茶几上的名单，上面写写画画的，比原先拟订的名单又多了十一家。
　　他拿起茶几上的笔，刷刷几下就在多出的十一个名字上，划去了八个。
　　“这几家不行，我还记得他们当时那丑恶嘴脸，对我们做过的那些痛恨之事。”
　　言自若一脸郁闷的说：“非凡啊，邻里之间一二十年，难免会发生一些纠纷和摩擦。”
　　“你不能总记住人家的不好，却忘记了人家对我们的帮助啊！”
　　言非凡板着脸，说：“姐，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好和坏，我都有记的，还对每一人做了T型分析。”
　　停顿一下，他又进一步解释道：“姐、小舅妈、小舅，其实，我已经够宽容了。”
　　“在他们对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情中，即便坏事超过好事不少，但只要没有本质上的恶劣事件，我都是通过的。”
　　“真按照我的严格标准，原本的五十七户名单，至少还要砍去一半。”
　　言自若迎着弟弟的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见其没有半点退让的迹象，无奈的长呼出一口气。
　　“非凡，我真是服气你了！”
　　“一些人的记忆，是涤荡所有的苦难，只留下温馨温情，有些人是磨灭掉曾有的欢乐，唯剩下苍白和丑陋。”
　　“你倒是真厉害啊，好的，坏的，全记得清清楚楚，还给每一个人做了T型分析。”
　　言自若忽的一瞪眼，大声质问道：“非凡，你对我的T型分析，结果是什么啊？”
　　“我属于坏姐姐，还是好姐姐啊？”
　　言非凡讪讪一笑，说：“姐，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可是我的亲姐，在关键时刻可以托付一切，包括生命的那种。”
　　见姐姐的面部表情好转了一些，言非凡把目光转向小舅，赶紧的转移话题。
　　“小舅，这两天，那一边应该没少来人找你说情吧？你松口了没？”
　　那一日，被打的小舅除了鼻骨骨折之外，又经过全身的细致检查，除了身体不少软组织挫伤外，又发现了两处骨伤。
　　右手小手指的指骨骨裂，还有一根右胸肋骨有轻微骨裂。
　　这所有的伤势加起来，最终给出的鉴定结果是轻伤二级。
　　这个鉴伤结果，足以把舒扬那个混蛋送进监狱好好的反省几个月了。
　　小舅沉声道：“我怎么可能松口！”
　　“他也是三十而立之人，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
　　一旁的小舅妈轻哼一声，揭穿道：“非凡，别听你小舅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其实，只要对方好好的来认错求情讨饶，你小舅肯定会松口和解的。”
　　言非凡听出了言外之意，问：“小舅妈，他们又来闹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
　　小舅妈呵呵两声，语带鄙视的说：“他们可不敢来这里，去的新丰酒楼。”
　　“那一家人是又吵又闹，不道歉不求情不说，反而指责你小舅是这不该那不该。”
　　“总之一句话，你小舅挨打就是活该。”
　　“你小舅被彻底伤透了心，所以才会这么的坚决。”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这样的亲戚，彻底断绝了关系和来往，是好事。”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他们不会感恩，只会蹬鼻子上脸。”
　　“同样……”
　　言非凡指了指名单上划去的那几人，“我也不会因为自己有所成就，就会大方大度的对他们一笑泯恩仇。”
　　言自若拿起那张名单，轻哼道：“非凡，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一件事能记八百年。”
　　她看向余苏叶，半认真半说笑的说：“苏叶，这下你对枕边之人是不是有了更清楚直观的认识啦？”
　　“自己小心一点哦，你对他做过的不好事情，他可是会在心里一笔一笔的记着，直到你哪一天超过了他的忍受度。”
　　余苏叶嘻嘻笑道：“姐，你放心，我不会对非凡做不好事情的。”
　　她又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姐，这么多家的年礼，今晚要收拾准备好吧？”
　　言自若摆摆手，说：“等下，我们这边确定好，我就会和许经理、海鲜商人做沟通。”
　　“他们明天早上，就会直接把我们订购的年礼送到幸福苑小区的。”
　　“我们这边，只需要把分好的腊肉腊味拿到幸福苑就可以了。”
　　言自若又盘算道：“一共是六十份，两辆车应该能装得下吧？”
　　小舅接过了话，说：“我开的那辆牧马人车顶上还安装了行李架，没问题的……”
　　几人又商议一会儿明天送礼的一些细节问题，确定下来后，言自若忙碌起来……
　　言非凡简单洗漱，又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书房，就见田雨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学习。
　　“言哥哥，你回来了……”
　　言非凡嗯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小雨，上了高中后，你就不怎么让我辅导功课了，你自己忽然开窍都搞懂了？”
　　田雨嘻嘻笑道：“上高中后，我一直坚持用言哥哥你教给我的学习方法，效果真的不错，我感觉理解不了的，没有很多了。”
　　“还有，老师都很热心负责，很多问题都能在老师那里获得解答。”
　　“最重要的是，言哥哥你每天那么忙那么累，我可不忍心再打扰你。”
　　“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自己解决！”
　　言非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说：“明天要去幸福苑，你要一起吗？”
　　田雨摇摇头，说：“周一要期末考试，我还是在这里好好复习吧。”
　　“第一次考试，心里没底，要是考上一个倒数，我这个团支部书记就只能辞职了。”
　　这时，余苏叶走了进来，说：“跟北桦通过电话了，他说对那个女孩挺满意的。”
　　“我也刚跟北桦的爸妈联系过，他们说，北桦满意，我们也没意见，他们就没意见。”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问：“什么叫我们也没意见？”
　　余苏叶轻笑道：“你可是北桦的老师，女孩又是欧阳嫣然的娘家侄女，他们两个可是因为你，才走在了一起。”
　　“所以呢，他们两人之事，你多少要担负一些把关的责任。”
　　这让言非凡郁闷了。
　　他一脸为难的说：“我对北桦的了解，倒是比较多，但是对那个女孩却是知之甚少啊，怎么把关？”
　　余苏叶不由的笑道：“看你认真模样，你还真当真了啊？”
　　“主要是想和你扯上关系而已。”


第972章 心善
　　周日早上过八点，言家姐弟、余苏叶、段羽、小舅和小舅妈收拾妥当，分乘卡宴、牧马人两辆车从院士小区出发，用时一个多小时，赶到幸福苑小区。
　　他们下了车，就发现装载订购年礼的两辆箱式小卡车，已经在小区内等着了。
　　几人一起动手，在送货人的帮忙之下，把各种礼物做了搭配。
　　每一户的年礼标准是两瓶茅台、两瓶红酒、一箱水果、一泡沫箱海鲜，再加一只腊鸭、一只腊鸡、五斤腊肉。
　　每一个海鲜泡沫箱，其里面装有一条大黄鱼、三条不同品种的石斑鱼，还有一只龙虾，一只梭子蟹。
　　言自若订购海鲜时的要求是，保证新鲜；单条单只海鲜净重不低于一斤；每一箱海鲜的总净重不低于十斤。
　　他们忙活了多半个小时，把礼品简单搭配了一下，然后为加快送礼效率，分成了两组分头送礼。
　　小舅、小舅妈和言自若一组；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一组。
　　言非凡这个家伙不怎么喜欢交际，简单一点说，就是有一些社恐。
　　送礼对他来说，是挺受罪的一件事，尤其对方和他的关系，还不是多么的亲密。
　　所以，言非凡是在硬着头皮在做这事。
　　好在今天要送的户数比较多，言非凡到每一家，也不需要待太长时间。
　　言非凡送礼的一般程序是，敲门而入，放下礼物，对户主说一些祝福新年，感谢过往照顾的话语。
　　然后，再介绍一下女友余苏叶。
　　接着，言非凡告诉对方不用泡茶，不用准备饭菜，还有好多家要送，告辞走人。
　　这样下来，再加上一些客气推让的时间，每一家用时五六分钟，就完事了。
　　再加上来回电梯搬运礼物，上楼下楼的时间，平均一家十分钟。
　　六十户，而且还分成两组送礼，他们六个人也用了三个多小时，到中午一点半才把所有的年礼送完。
　　最后，又累又饿的几人，被热情的田叔，还有挺着大肚子的田婶给拉到了家里。
　　田婶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手脚还是相当的麻利。
　　毕竟，这一位如今还坚持在工作岗位上，领着客户四处看房子赚奶粉钱呢。
　　这也与她身体状态，相当不错有关。
　　她在言非凡的建议下，保养的可以，不仅曾经出现的下肢浮肿消失，连高龄孕妇高血压也有效控制住了。
　　一进家门，田婶就热情的说：“都先洗洗，坐下歇歇，喝口水。”
　　“你们不用担心给我添麻烦，饭菜是在附近餐馆订的，他们会很快送过来……”
　　言非凡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就见小舅妈和田婶亲密坐在一起交流孕妇心得呢。
　　田叔拿着手机凑了过来，嘿嘿笑道：“非凡，对我来说，生男生女都一个样。”
　　“只是，你婶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也该开始准备婴儿用品了。”
　　“你来看一看，我是按照男孩准备，还是女孩准备啊？”
　　言非凡笑了笑，也没接手机，说：“田婶的超声波检查影像，我看过好几次了。”
　　“叔，是男孩！”
　　听到这话的田叔，高兴的脸上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又赶紧的换上苦闷表情。
　　“唉，还得准备房子和车子，一辈子的劳碌辛苦命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不用愁，到了那时，房子真的就是白菜价了！”
　　田叔摇头道：“三四线城市有这种可能，滨海的房子绝对不会跌成白菜价的。”
　　说着这话，他就颠颠的跑到了客厅沙发田婶面前，一脸的喜不自胜。
　　“老婆，儿子，非凡说是儿子。”
　　田婶看了言非凡一眼，见他没有否认，摸着自己的肚子，瞪了田叔一眼。
　　“这下，怀到你心眼去了吧？”
　　田叔嘿嘿笑道：“哪有！哪有！”
　　“就说小雨，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说我太过宠她了？”
　　来到客厅的言非凡，刚准备坐下，段羽忽然把手机递到了他的眼前。
　　手机屏幕上正在全屏播放一个视频。
　　等言非凡看明白视频播放的内容，就是心头火起。
　　这是安放在卡宴车上的监控系统，实时拍摄传过来的视频。
　　视频中，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子，正用手中的钥匙在车身上划来划去。
　　这个男子，言非凡是认识的，也是幸福苑小区的居民。
　　每个小区总会有那么一两户，人嫌狗憎，不受其他大多数居民的待见。
　　这个家伙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占便宜第一名，但要让他家交一些小区的摊派费用，那可是比登天都难。
　　言非凡能猜出这家伙划车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年礼没有给他家一份。
　　他呼吸了几次，平息了下心情，轻声说：“让他随便作，让警察处理此事。”
　　段羽嗯了一声，收起了手机……
　　十几分钟后，餐馆送来一桌丰盛饭菜，众人围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谈。
　　吃到一半，田叔忽然说起了一事。
　　“非凡，还记得夏天时，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位同事，他的孩子在海边游玩，被离岸乱流带进海里没了一事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记得这事。
　　田叔接着说：“如今，他和他妻子想着再生一个孩子，只不过他妻子好像有输卵管黏连等妇科病，一直没怀上。”
　　田叔轻叹了一口气，说：“他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现在他不仅头发全秃了，看上去要比我老了二十岁……”
　　一旁的田婶，不满的打断道：“有事就说事，你别扯太多别的。”
　　田叔嘿嘿一笑，接着说：“在刚过去不久的公司年会上，我和他坐在了一桌，不得不说，他的样子着实可怜。”
　　“他还在餐桌上拜托我们，说是想挂附属医院妇科专家伊敏医生的专家号，请有关系有能力的给帮帮忙……”
　　言非凡明白田叔的意思，颔首道：“我可以帮着联系一下，不过不能保证。”
　　田叔的腰，应该被田婶在桌子下给用力的扭了一下，疼的有些呲牙咧嘴。
　　疼痛过去，田叔赶紧换上遮掩的笑容，说：“非凡，为难的话，这事就算了。”
　　“我也只是一时想起那家伙可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才提起这事。”
　　“当时我没有应承过对方，我保证……”
　　言非凡轻笑道：“田叔，不用解释那么多，我们都知道你和田婶都是心善之人。”
　　“不然，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吃饭了。”
　　言自若也语带感激的说：“在我和非凡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们一家主动来帮我们。”
　　“田叔，田婶，我都记得呢。”
　　田叔很是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言非凡轻轻笑道：“田叔，我和那位伊医生不怎么熟悉，但是，见面说上几句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还是那话，我不能保证能成。”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感叹道：“这话也说回来，专家号炒的有些太热了。”
　　“其实很多病，没必要一定找专家……”
　　接下来，一桌子的人又兴致勃勃的讨论起了挂号难的问题……
　　下午过三点，吃饱喝足的言家姐弟、小舅和小舅妈等人离开田家。
　　他们来到停车处，小舅双眼立时瞪圆了，气愤大喊道：“卧槽他奶奶的！”
　　“谁把我们的车划成这样了……”


第973章 想法容易实现难
　　看到两辆车被划的惨不忍睹，即便言非凡早晓得此事，也是怒不可遏。
　　言非凡看了看四周，发现停车的附近没有摄像头，晓得这才是那家伙如此猖狂，肆无忌惮的原因。
　　不过，那家伙肯定不知道，隐藏安置在卡宴车上的监视系统，清清楚楚拍下了他全部的作案过程。
　　有证据在手不说，现在的言非凡也是今非昔比，有自己的签约律师，有助手，与滨海警方还有着相当良好的关系。
　　这件事的处理，言非凡对赶过来的警察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和解，直接走法律程序，该如何就如何！”
　　因划车这件事，耽搁了些许时间，言非凡一行人开车返回到院士小区别墅，已过了下午五点。
　　言非凡走进别墅，发现王川一个人在客厅悠哉的喝茶，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川哥，有事？”
　　王川轻轻一笑，说：“听说你在大肆派发年礼，我就想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用你亲自送过去了，我自己过来拿。”
　　“哎，先问一问，我有一份，你钟姐那里也应该有一份年礼吧？”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语带郁闷的说：“知道你们虽都住在醉墨华庭的那套房子里，但现在是两家人，所以是两份年礼。”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今天准备的年礼都送没了。新的，明天晚上才会有！”
　　“你倒是可以先把腊肉腊味带回去。”
　　王川摆摆手，笑着说：“这个不着急，先给你们听一听一个声音。”
　　说着这话，他就取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把手机举在了言非凡、言自若等几人的近前。
　　未几，有一个怯怯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言哥哥……若若姐……小雨……”
　　这声音虽然还有些粗哑低沉，但听着不刺耳难受，而且还能辨别出这是女子声音。
　　“这是妍妍的声音？”言自若是一脸的惊喜，还有些不敢相信！
　　王川用力的点点头，又用手机播放了一遍声音视频。
　　“就是妍妍的声音！”
　　王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语带激动的说：“妍妍躺在病床上恢复了这几天，虽然刀口不那么疼了，却躺的有些难受心急，一个劲的想要开口说话。”
　　“我见她刀口恢复的相当不错，也就同意让她试一试。”
　　王川又情不自禁的点了点手机屏幕，听了一遍妍妍的声音。
　　“这是妍妍熟悉了一会儿发音后录下来的，算是她现阶段最好听的声音了。”
　　王川看向言非凡，说：“我一直有在想妍妍声音会变成什么样，如今这个音质，比我最好的想象，都要好上了许多。”
　　“非凡，谢谢你！”
　　言非凡淡淡一笑，说：“川哥，说谢谢就十分见外了。”
　　“不过，川哥，你说妍妍这个声音，比你最好的想象都要好，我可是不信的。”
　　王川哈哈一笑，说：“我当然有想过妍妍的声音，像百灵鸟那样清脆悦耳。”
　　“但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作为一名实事求是的医生，我自然能推测出妍妍的声音，能改善的程度。”
　　“这个音质，已经给了我十足的惊喜。”
　　王川又满脸期待的说：“随着刀口的进一步恢复，还有那处移植神经的恢复，我想，妍妍的声音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次呢，我也不期待太高，达到一位少女应该有的嗓音，就可以啦。”
　　言非凡再次翻了一下眼皮。
　　这个期待还不高？
　　以妍妍曾经受到过的伤害，这声音再如何恢复，也达不到正常少女的嗓音条件。
　　这时，王川又兴奋的嚷嚷道：“这是一件需要庆祝的喜事，我已经让花姐在厨房忙碌了，晚上好好的庆祝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言非凡才晓得厨房做菜的动静，原来是花姐搞出来的。
　　他还以为是姐姐或小舅妈，让杜秋阿姨或兰姐提前回来了呢。
　　言非凡耳边又响起王川的声音，“自若，记得把你存的最好红酒拿出来。”
　　“好的！”言自若笑着应了下来。
　　言非凡暗自一咧嘴，这个王川还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这时，小舅的声音响起，“自若，十年二十年的茅台，你那也有吧？”
　　“也拿出一瓶……”
　　小舅这话还没说完呢，小舅妈就呵斥上了，“舒磊，你这是伤口不疼了，是吧？”
　　“来，我让你再回味一下，疼得晚上睡不着的感觉……”
　　和王川一起吃过热闹又丰盛的晚饭后，已经是晚上近七点。
　　在王川走人后，言非凡来到三楼书房，刚在书桌前坐下，接到了岳望道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已经拿到了沈道然书写的祝寿横幅，并对言非凡表达了感激。
　　昨晚从医院招待酒会回来后，言非凡就联系了沈道然。
　　对方还是很给面子的，得知是给一位八十岁的老粉丝求祝寿字画，是欣然应允。
　　接下来的事情，言非凡就没再掺合，让他们自个儿联系了。
　　没想到他们双方都挺麻利的，今天就把事情给办妥了。
　　在通话结束后，岳望道还发过来了一段视频。
　　言非凡点开视频，发现这是沈道然在书房现场书写横幅的场面。
　　只见视频中的他挥毫泼墨，写下了“福寿康宁”四个行书大字。
　　在视频的最后，是岳望道和沈道然两人在书桌后的合影。
　　言非凡看完视频，放下手机，打开电脑，进入自己的电子邮件系统，打开由宋怡转发过来的一份邮件。
　　这是一位十七岁男孩的伤情资料。
　　言非凡从这份资料上了解到，男孩是一位滑板极限运动爱好者。
　　只是在七个月之前，一次严重失误让他的腰重重砸在了铁栏杆上，导致脊椎从胸椎和腰椎结合处断裂，致使他双下肢瘫痪。
　　这个结果，倒是比宋怡所说的下半身瘫痪要好上不少。
　　下半身瘫痪一般指从腰部以下失去知觉，那大小便肯定是要失禁的。
　　这个男孩只是双下肢瘫痪，相对来说，情形要比下半身瘫痪好上许多。
　　言非凡先把男孩的伤情资料，还有从开始到现在的治疗记录，都看过了一遍。
　　他在酒会上向余苏叶提出的搭建一座桥，让下肢神经跨过脊髓的受损部位，重新接连，这说起来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真的要实施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想法容易实现难！
　　脊椎骨把脊髓保护其中，有如触须一般的神经，从每一节脊椎骨的椎孔中探出，与控制着全身各处的神经系统相联。
　　言非凡的设想是，通过神经分割术，把一根完整连接的神经分割出一条枝丫。
　　把下肢神经与这条分割出的枝丫连接起来，让其重新与脊髓建立联系。
　　这存在着不少问题。
　　比如，这些神经是不是专线专连，不能接受其他部位传递过来的信息。
　　再如此，脊髓的信息处理能力会不会搞乱新传入的数据，导致原来的那条神经出现问题……
　　总之，言非凡需要先做一系列的动物实验来验证他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第974章 我有一个条件
　　时间转到了周一。
　　言非凡先是来到附属医院心外科，历时近六个小时，在顾林医生的监督下，完成了一台十二岁男孩的复杂室间隔修补手术。
　　下午近四点半，回到小红楼办公室的言非凡，又检查了李天霖、余北桦最近三周多的学习情况。
　　言非凡对两人的学习进展，不太满意，黑着脸把两个给教训了一顿。
　　随后，他挥手把李天霖打发走，单独的留下了余北桦。
　　“余北桦，你和欧阳芊芊的事情，你可是考虑清楚了？”
　　言非凡一脸严肃的说：“双方家长一坐下来，谈论的可就是你们的婚姻大事了。”
　　余北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我对芊芊，真的是蛮喜欢的。”
　　“关于婚姻，我和她开诚布公深谈过。”
　　“我对她说，我喜欢她，愿意和她长长久久的一起生活下去。”
　　“我不念过去，只看现在和将来。”
　　“芊芊也说对我很有感觉，也保证她现在是清清白白的，过去对我没有隐瞒。”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说：“既然你们都认定了彼此，那我就不多说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说清楚。”
　　言非凡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缓缓的说：“如今的婚姻，分分合合很常见。”
　　“余北桦，我不管女方如何，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不爱不喜欢了那就分开，绝对不允许在婚姻存续期间做出轨的事情。”
　　“如果被我发现了，你就不是我的学生了，听明白了吗？”
　　余北桦见老师说的郑重，不敢随意，站直了一些身体，很是认真的表态。
　　“老师，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婚姻期间做出轨的事情。”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交待道：“把我这话也交待给他们几个，让他们对婚姻慎重点。”
　　“是，老师！”余北桦乖乖的应道。
　　言非凡把余北桦打发走，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
　　在他收拾办公桌之际，段羽过来汇报了车辆被划的处理情况。
　　“两辆车的定损为六万三千元，这个损失数额在故意破坏他人财物罪中，属于数额巨大，可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人如今已被正式逮捕。”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问：“他的家人过来求情了？”
　　段羽点点头，说：“别墅那边，医院这边都有来找过，不过都被劝说回去了。”
　　言非凡忽然问：“来求情的都是谁？”
　　段羽回忆了一下，说：“有五个人，有那人的妻子，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
　　言非凡不由的笑了笑，说：“不出我所料，只是他的家人，旁人来替他说情的是一个没有。”
　　“在小区生活了这么多年，混的是一个人缘都没有，不知这件事能不能让他们一家人有所反省啊？”
　　停顿片刻，言非凡又交待道：“给姜律师说一声，如果对方能积极主动的赔偿损失，我们也不需要咄咄逼人。”
　　“但是，必要的惩罚惩戒必不可少，这个度就让法院那边去衡量吧。”
　　段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为车子还在维修，言非凡是和余苏叶一起乘坐她的MINI回的家……
　　晚上近八点，吃过晚饭的言家姐弟、余苏叶，还有段羽，开着甲壳虫和MINI两辆车，载着满满两车厢的年礼，来到了号称附属医院家属院之一的锦绣天地小区，继续春节送礼大业。
　　这次送医院老师和前辈的礼物，与昨天送街坊邻舍的礼物，都是同样礼品，同样的规格，没什么区别。
　　言非凡提着酒，领着抱着礼品的姐姐、余苏叶和段羽几人走进七号楼三单元的楼梯，刚上了一层楼，就见两个中年西装男子各自提着一个精致礼品盒，一并走了下来。
　　两方一边上楼，一边下楼，各自靠边，互不打扰的错身过去。
　　下楼打头的中年大肚男，还特意的瞄了瞄言非凡几人手中的礼物。
　　大肚男下楼到来到拐角处，忽然停住了脚步，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平头男子说：“这几个送礼的，估计也是三楼刘书记。”
　　“我们悄悄跟上去。”
　　平头男疑惑的问：“老板，我们这是？”
　　大肚男轻哼道：“门不让我们进，也不收我们的礼物，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那么清廉，坚持原则？”
　　“这帮送礼的，一看就是小白，送的是茅台红酒，还有一些吃的，很可能是不怎么懂的患者家属，不是做生意的！”
　　他估摸着也时间差不多了，把手中的礼品盒丢给平头男，然后高抬脚，轻落步的开始上楼。
　　来到二楼向三楼的楼梯拐角处，大肚男果然发现那几个人停在了东户门前。
　　他赶紧取出手机，悄悄的拍摄……
　　言非凡几人很是顺利的来到了医院书记刘锦的家，受到了刘锦夫妻的热情欢迎。
　　言非凡放下礼物，本就打算走人的，却被刘锦给板着脸给批评了。
　　“我知道你还要给其他人送礼，但是坐一坐，喝杯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再说，我还有事，要给你说呢。”
　　言非凡听他这么说，也只能先坐下了。
　　刘锦妻子，先给言自若几人拿来了一些水果和零食，然后又忙碌着泡茶。
　　言自若见状，主动起身帮忙……
　　刘锦打量着言非凡，轻笑道：“非凡，先告诉你一个消息，我这边收到的各企业家和社会名人对附属二院的捐款和捐款承诺，已经接近五个亿了！”
　　“这么多？”言非凡很是惊讶。
　　刘锦呵呵一笑，说：“我们附属医院已经有近六十年的历史，救治的人不计其数，这底蕴和人脉，自然是深厚无比。”
　　“而且，滨海人民是非常高兴看到我们附属医院发展壮大的。”
　　刘锦略带显摆的说：“我们有一个初步预测，从现在到附属二院建成投入运营，收到的国内外捐赠，保守估计有十个亿，甚至十五个亿都有可能啊。”
　　言非凡笑道：“如此一来，附属二院的建设资金，是一点不缺的。”
　　刘锦哈哈笑道：“附属二院的建设，是财政拨款，本就一点不缺。”
　　“医院收到的这些捐赠，将会全部用在医疗高精尖设备和仪器购进、人才培养和引进、医学科研扶持等项目上。”
　　“争取让附属一院和二院的医资力量和软硬件环境，都有一个质的提升。”
　　这时，刘锦妻子和言自若一起，把泡好的茶端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茶杯，道谢一声，就听刘锦忽然说：“郝俊鹏院士要离开医院了。”
　　言非凡就是一惊。
　　相比其他国内顶级的特级医院，附属医院在院士这一层次，处于明显的弱势。
　　兼职的不算，专职院士只有三人，一名科学院医学院士，两名工程院医学院士。
　　如今又要走一位？
　　刘锦语带嘲讽的说：“强扭的瓜不甜，再加上他名声不佳，继续留在我们这里，估计人也要废了，很难再出研究成果了。”
　　“既然有单位愿意出不错的代价挖人，我也就成人之美了。”
　　刘锦又轻叹道：“希望到了新环境，他能有所作为吧！人真的废了，也挺可惜的。”
　　他看向言非凡，说：“春节后，他就会带着他的团队一起离开。”
　　“这样，他的研究中心就空下来了。”
　　“你如今的研究室有些局促，我可以做主分几间办公室给你。”
　　言非凡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刘锦又轻笑道：“我有一个条件……”
　　言非凡赶紧打断说：“老师，其实我现在的办公室也还够用，没必要再增加。”
　　刘锦摇头失笑道：“你这个家伙，我是你的老师，还能坑你不成？”
　　“条件很简单，不用你太多费神。”
　　刘锦介绍说：“即将成立的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是医院要重点建设的项目。”
　　“你虽是挂名，但也不能真啥事不管。”
　　“脑外科的邱主任和神经内科的陈主任，不太对付，你要做好协调工作……”


第975章 厚脸皮
　　刘锦夫妻送了半斤茶叶作为回礼，把喝了一杯茶的言非凡等人送出家门后，一起回来查看对方送的年礼。
　　刘锦妻子打开装海鲜的泡沫箱，高兴的禁不住啊了一声。
　　“呀，这么大的大黄鱼，得有两斤了。”
　　“这条是红斑。这条，我也认识是老虎斑。这最后一条，应该是芝麻斑了吧？”
　　“呀，龙虾和梭子蟹，都还活着！”
　　检查完海鲜的刘锦妻子，语带欢快的说：“这些野生海鲜，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你这个学生，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准备这礼物呢。”
　　刘锦呵呵一笑，说：“有钱也不一定买到，那只说明一点，出的钱还是少。”
　　“非凡这家伙可是不缺钱的。”
　　刘锦妻子沉吟片刻，说：“大黄鱼和石斑鱼放冰箱冷藏，春节两边老人过来时再吃。”
　　“龙虾和梭子蟹要吃新鲜的，等下我打电话，让儿子一家明天晚上回来吃饭？”
　　她见丈夫对自己的安排，没有表达不同意见，又看向旁边的腊肉腊味。
　　“我再用这腊肉腊味，做几道湘菜风味的菜，你和儿子小酌几杯。”
　　停顿一下，刘锦妻子又忍不住叮嘱说：“我说老刘，这次你就别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训儿子了，好好的说几句家常也行。”
　　“那可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仇人。”
　　刘锦轻哼一声，怒气上头，说：“好好的医生不做，瞒着我辞职去做生意。”
　　“我可没这样的儿子！”
　　刘锦妻子轻叹一声，劝说道：“老刘，不是每个人都像言非凡那样有学医天赋的。”
　　“你也晓得，儿子不是不努力，奈何他天赋实在有限，你又对他的期望那么高。”
　　“儿子还不到三十岁，白头发可比你头上的都多了，你就一点不心疼吗？”
　　刘锦哼哼了两声，转身回书房了。
　　刘锦妻子把礼物收拾妥当，一一放好，又挑拣了几样言非凡送来的水果，洗好，放在果盘里，送到了书房。
　　“他们送的这几种水果，比我们自己买的要香甜许多。老刘，你尝一尝！”
　　刘锦拿起一颗金桔放进嘴里，品味的嚼了嚼，赞同的点点头。
　　在他伸手拿起一颗龙眼时，耳边又响起妻子的声音。
　　“老刘，儿子已经弃医从商一年多了，你总不能还这么大的气性，一直不闻不问吧？”
　　“我就不信，你没注意到，儿子他可是比之前又黑又瘦了许多。”
　　刘锦斜睨了妻子一眼，语带嘲讽的说：“那都是他自找的。”
　　他这话一说完，手中的龙眼就被妻子一把给抢了去。
　　书桌上的果盘，也被妻子给端了起来。
　　“老刘，我可警告你，你再是这个顽固不化的态度，我就搬去儿子家，不管你了。”
　　“那也是我的儿子，你不心疼他，我可是心疼他的。”
　　刘锦瞪了妻子一眼，有些无奈的说：“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不会不管他的。”
　　见妻子面色一喜，刘锦又紧接着说：“但是，三年内，他只能是自生自灭。”
　　“如果他能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能，那也能磨砺一下心性，晓得世事艰难，不贪多望远，做事能稳重起来。”
　　“到了那时，他才能较好的接下我厚着脸皮给他讨来的机会。”
　　刘锦妻子又把果盘放回到了书桌上，一脸满意的说：“你这个当父亲的，既然心中有数有打算，那就行了。”
　　她又叹道：“老刘，三年时间，你不觉得太长了吗？你这是把儿子当鹰来熬啊！”
　　“言非凡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可就一飞冲天，什么都有了啊！”
　　刘锦缓缓的道：“儿子既然没有那个天份，就只能慢慢的熬了。”
　　“投机取巧只能是暂时的成功，搞不好连我也会被连累的身败名裂。”
　　“等磨平了他心里的不服不忿，做事稳重踏实起来，大器晚成也是可能的。”
　　他看向妻子，说：“三年后，非凡只会是更上一层楼。”
　　“他随便拿出一点东西，儿子他只要按部就班的给操作好，成功就是大概率。”
　　刘锦妻子眼睛就是一亮，语带激动的问：“就像是非凡医疗科技的那个输液控制器、睡眠促进仪什么的？”
　　刘锦横了她一眼，批评道：“你呀，不要太过贪心了……”
　　在刘锦夫妻在为儿子的未来操心时，言非凡的送礼大业还在继续。
　　用时一个多小时，他和姐姐、余苏叶、段羽等人又先后去了副院长陈瑜、心外主任梁兆奎、心外五大佬之一倪雷兴，诊断科主任祁胜等几家。
　　这个送礼效率，比起昨日的拜访街坊邻里，可是要差了许多。
　　没有办法，言非凡这次面对的都是老师或长辈，对方很是热情的留下他们喝茶，聊上几句，他也不好推却。
　　尤其是来到陈瑜家时，陈瑜这个家伙当着他们的面，一一检查完年礼后，还煞有介事的问，这份年礼是言非凡送的，余苏叶送的，还是他们两人合送的？
　　在言非凡愣怔之际，余苏叶赶紧表示，这是言非凡送的，她的拜年礼随后会补上。
　　陈瑜很是满意。
　　她还特意叮嘱说，余苏叶下次来送礼，把其他的礼物折算一下，只送这样的两箱海鲜就可以了。
　　陈瑜还直白的表示，她两边的老人都挺喜欢吃海鲜，转送给他们一家一箱，肯定倍有面子，还能送到他们的心眼去。
　　这让言非凡直翻眼皮，嘀咕道，如此明目的向下属索要礼物，不怕廉政建设吗？
　　陈瑜大言不惭的说，她对言非凡有老师之实，对余苏叶也是当自己学生来培养的。
　　在春节这样的传统佳节，老师收土豪学生的拜年礼，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言非凡不得不为陈瑜的厚脸皮，竖起大拇指。
　　从陈瑜家离开时，言非凡获赠了一斤据说是出产于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作为回礼。
　　虽然他们都不喝咖啡，但是对方如此不拿你当外人，言非凡也不会客气推辞。
　　拿回去当礼物送人，也是好的。
　　再说，放在言非凡医学研究室大办公室的那一台现磨咖啡机，使用频率挺高的。
　　咖啡豆每周都要补充不少。
　　晚上过九点半，言非凡一行人开车来到了锦绣天地小区十六号楼前。
　　言非凡下车抬头看向四楼的一家阳台和窗户，发现灯光都是亮的。
　　“还好，没有休息！”
　　言非凡庆幸了一句，又叮嘱说：“姐、苏叶，这是最后一家，时间也比较晚了，我们送完礼物，不要多待直接走人。”
　　这一家是卢君主任的家。
　　在上次酒会上得知卢主任涉嫌在患者排队中收取好处后，言非凡心中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把卢主任排在了今晚最后一家，就是想要减少接触时间。
　　言非凡提起装酒的袋子，再次看了一眼四楼那明亮的窗户。
　　“姐、苏叶，我们走……”


第976章 大智若愚
　　言非凡敲门等待了片刻，随着房门打开，见到了一身浅色棉睡衣的卢君老师。
　　他赶紧的说出没多少新意的拜年词。
　　“老师，我提前过来跟您拜年，祝您新年好！身体安康！万事如事！”
　　言非凡注意到卢老师的目光看向姐姐和余苏叶抱着的箱子，又接着说：“这是一点新年礼物和心意，感谢老师您的教导和照顾！”
　　脸上溢出笑容的卢君医生，招手说：“都赶紧的进来，大冷天的，外面冷！”
　　卢医生侧身让开房门，又批评道：“非凡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让女孩子抱重物，你自己反而提轻的东西呢。”
　　言非凡微微一怔，耳边又响起卢医生高一度的声音，“老伴，我的学生非凡来了。”
　　“赶紧出来泡茶，拿水果！”
　　跟着卢医生进了客厅的言非凡，把手中的酒，往茶几上一放。
　　“老师，不用客气，更不用忙活，今天来得晚了，就不打扰你和师母休息了，我们放下东西就走人。”
　　言自若和余苏叶也附和说着类似的话。
　　卢君轻笑道：“坐下歇歇，喝杯茶暖和一下，再走也不迟。”
　　他又冲着一间卧室喊道：“老伴…”
　　这话音未落，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带着满脸慈爱的笑意。
　　她打量着言非凡，轻轻点头道：“老卢经常在家里提起你，果然是才貌双全呢。”
　　言非凡规规矩矩的欠身道：“师母，晚上好！我们这么晚过来，打扰您休息了。”
　　卢君妻子不在意的摆手道：“不晚，不晚，我们这个年纪是困意，却又睡不着。”
　　她又看向言自若和余苏叶两人，伸手一指言自若，问：“你是非凡的姐姐？”
　　言自若乖巧的回道：“阿姨，您好！我就是非凡的姐姐，我是言自若。”
　　卢君妻子颔首道：“我也知道你，一个人日复一日的细心照顾弟弟一两年，不容易。”
　　“应该的，应该的！”言自若一脸谦虚。
　　余苏叶见卢君妻子看过来，率先开口道：“阿姨，我是余苏叶，非凡的女友。”
　　卢君妻子轻笑道：“附属医院第一美女，如同画儿走出来的仙女，果然名不虚传啊。”
　　余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这时，一旁的卢君催促道：“老伴，别光说话了，赶紧的泡茶，再拿些水果和吃的。”
　　“我和非凡去书房说说话！”
　　言非凡听到这话，只得无奈的跟着卢医生来到了书房。
　　这是一间真正的书房，四面墙壁有三面墙壁全是塞满书籍的直达房顶的书橱。
　　空着的一面墙上，贴着两张一人多高的人体正反面神经网络图。
　　房间内还摆放着几个人体解剖模型。
　　言非凡随着卢君老师，来到书房的大窗户前，隔着小茶几面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的卢君，率先开口道：“非凡，你或许已经知道了，春节后我就不是神经外科的主任了。”
　　言非凡点点头，又含糊着说：“我从几位院领导那里听说，医院这是要准备大力推进科室领导年轻化？”
　　卢君轻叹了一声，说：“非凡，我其实是引咎辞职……”
　　言非凡正想着如何回应呢，是假装震惊，还是实事求是说自己已知道了，言自若和卢君妻子是推门而入。
　　她们一人端茶，一人端着水果。
　　等她们放下茶和水果离开，言非凡就听卢老师缓缓的说：“非凡，我又在同一件事上犯了错误，在椎管内肿瘤患者的排队安排上做了手脚。”
　　“非凡，我没能做到下不为例，需要向你道歉！”
　　说着话，卢君就起身准备正式道歉。
　　言非凡赶紧起身，扶着卢老师坐下，说：“老师，无需如此。”
　　“我知道，您也是身不由己，被子女用亲情给绑架了。”
　　卢君又长叹一声，说：“子不教，父之过。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父亲没做好。”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那些多收的钱，我已经用罗记私房菜馆的投资和盈利，全部退还给了患者。”
　　听到这，言非凡有些恍然。
　　当时，大家在罗记私房菜馆的投资，转投在国际医院，这明显是很划算的事情。
　　但是卢君却令人意外的撤资了，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问题。
　　只是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说出口呢？
　　在一阵尴尬沉默中，言非凡开口道：“老师，我收到一份病历，一位十六岁少年在七个月前腰椎骨折，造成双下肢瘫痪。”
　　卢君眉头一皱，说：“这种伤情，可没什么有效的医治办法，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言非凡轻声道：“老师，我倒是有一个搭桥的想法……”
　　接下来，他就把脊椎受损部位以下的神经桥接到完好脊神经的设想，说了说。
　　只是，他只说了一半，就发现卢君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言非凡停止介绍，问：“老师，是我这个设想太过天马行空，异想天开了？”
　　卢君轻呼出一口气，说：“非凡啊，要不是我亲耳听你说，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设想，竟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你这是当历年以来，所有的神经外科医生都是傻瓜啊？桥接神经这么简单的法子，他们就没想过吗？”
　　言非凡有些不服气的分辩说：“想过，不代表能做到。”
　　卢君眼睛一瞪，说：“非凡，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手术技能格外自信，但你明显是自信过了头。”
　　“百多年来，惊才绝艳的神经外科医生，肯定是有的，还有不少。”
　　“他们也都是傻瓜吗？”
　　卢君又接着道：“这种桥接，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每一个对外连接的脊神经，在脊髓里都有对应的一个信息处理中枢，只能处理相应的数据。”
　　他又进一步介绍道：“我们都清楚，脊髓不仅仅是信息传输通道，还是低级信息处理中枢，对传入的信息进行初步处理。”
　　“就是因为它的低级和简单，它只能处理简单的数据，因此具有强大的排他性。”
　　“你通过脊神经传递进去的，不属于它这个处理中枢处理，符合它要求的格式数据，都会被过滤掉的。”
　　这一番话，让言非凡有恍然开朗之感。
　　他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发涨，讪讪笑道：“老师，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没想到脊髓的低级信息处理功能，有如一道牢不可破的关口，给死死的卡住了桥接脊神经的可能。”
　　“哎，老师，你说，有没有可能绕过这道关口啊？”
　　言非凡不等对方回应，沉吟着说：“脊髓里的一个个小小的信息处理中枢，可以看做一个最简单的服务器。”
　　“我们的大脑呢，就是最大最复杂的一台主机，只要能把信息传递给大脑，那信息肯定就能被有效处理了。”
　　言非凡忽的眼睛一亮，说：“老师，不桥接脊神经，而是桥接到脊髓上，让数据通过脊髓的信息传递主通道，直达大脑！”
　　“那样，不就可以了？”
　　卢君瞪了言非凡一眼，说：“你怎么又开始犯傻了，怎么可能……”
　　忽然之间，他停住了。
　　卢君站了起来，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步，沉吟着说：“理论是可行的！”
　　“只是这个桥接手术可就大了，其复杂性和精准性都是创记录的，可以说堪称奇迹。”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老师，这纪录不都是被人打破的吗？”
　　“造电动车的那个老外，可都在研究人机大脑接口了，那才是奇迹。”
　　卢君笑了笑，说：“非凡，你其实是大智若愚，我收回刚才说你犯傻的话。”
　　“来，我们先研究一下……”
　　和书房一墙之隔的客厅，坐着聊天的言自若、余苏叶和卢君妻子三人，忽然听到书房传来了热烈的讨论声，相互对了对视线。
　　卢君妻子站了起来，笑着说：“就他们这样的讨论热度，我可以给你们断言，是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的。”
　　“我们不要光喝水，吃水果了，我来做一点夜宵吃！”
　　言自若和余苏叶齐齐起身道：“阿姨，我们来帮您……”


第977章 不会让人民失望
　　言非凡与卢君探讨了近两个小时，被言自若多次催促后，才意犹未尽的告辞走人。
　　他们几人回到院士小区别墅，已过了午夜十二点，简单洗漱后就睡了。
　　翌日早上，吃早饭之际，言非凡特意询问杜秋阿姨，昨晚的那部电视剧观感如何？
　　昨晚，是赵晓婷与大明星丁瑄合作的电视剧在滨海卫视首播之日。
　　言非凡之前应允过赵晓婷，会观看一下首播，为她加油助威。
　　奈何，计划没有变化快。
　　昨晚他要忙着送礼，只能叮嘱在家的小舅妈和杜阿姨，帮着看一看了。
　　小舅妈早上喜欢睡懒觉，除非有重要事情，八点之前很难见她走出房间。
　　“很好看，挺贴近生活的。”
　　杜秋把做好的一小盆蛋炒饭放在餐桌上，轻笑着说：“你那位朋友饰演的大学毕业刚入职的房产经纪人，活泼漂亮，涉世未深，被同事戏弄，我觉得演的挺不错……”
　　得到杜阿姨的反馈后，言非凡又在手机上翻看了一下知名影视论坛对这部电视剧的评分，还有几篇专业评论。
　　在言非凡看来，各方评价还是不错的，电视剧的整体质量，维持在丁瑄主演影视剧的平均水准之上。
　　随后，言非凡向赵晓婷发送了一条表示祝贺的语音信息。
　　他还在信息中解释说，自己没能观看她的首播，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向她祝贺。
　　余苏叶等言非凡放下手机，语带酸意的道：“没看出来，你对她还是挺上心的嘛。”
　　言非凡随口道：“作为朋友，答应好的事情没能做到，理应解释一下。”
　　余苏叶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蛋炒饭，又喝了一口汤，说：“姐、苏叶，今晚送礼要加快效率，还有，我们早点吃晚饭，吃完就出发？”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这个效率必须要提高了，还有三四十家没送呢。”
　　她又盘算道：“我们周五就要去京城了，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晚上。”
　　“平均一晚要送十二三家，还有十余家分散住在滨海各处。”
　　“不抓紧一些，可就要拖到年根了。”
　　言自若看向余苏叶，说：“昨晚陈副院长的不客气，也提醒了我。”
　　“苏叶，你在滨海还有需要单独表示拜访的朋友同事吗？”
　　余苏叶想了片刻，摇头说：“没有了，对我多加照顾的，也就陈副院长了。”
　　她又看向言非凡，问：“非凡，你说秦老师那里，要不要准备两份礼啊？”
　　“你一份，我一份？”
　　言非凡刚想说不需要，又随即改口道：“还是准备两份吧，她们两人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一见面就打嘴架。”
　　“要是陈副院长特意在秦老师面前提起这事儿，我们只送一份就不太好了。”
　　余苏叶想象了一下，乐道：“这种情况十有九八会发生的，那就送两份啦。”
　　停顿片刻，她又问言自若，“姐，你有单独要表示的吗？”
　　言自若轻笑道：“有那么三五个，我自己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就可以了……”
　　早上过八点，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从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三点，他全程监督着贝瑞主刀完成了福利院女孩的歪嘴畸形修复和全脸整形手术。
　　手术结束后，他又详细指点了贝瑞在手术中的不足，还有需要提高改善的地方。
　　随后，言非凡详细检查了贝瑞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情况。
　　结果不太满意，他又把贝瑞训了一顿。
　　这一通折腾下来，就到了下午近五点。
　　言非凡又匆匆赶到妇科，找到了做完手术正在休息的伊敏医生。
　　伊医生听完言非凡的来意，还是很给面子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在周四下午的五点，空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到了下班时间，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又赶回家，草草吃过晚饭，继续送礼大业。
　　在这个晚上，从七点到十点，他们马不停蹄的一共拜访了心外五大佬中的其他三人顾林医生、邓春明医生、张世安医生，还有神经科苗权主任、急诊科汪宇明主任、脑外科邱阁主任、整形中心原副主任曲鹏、麻醉师曲鹏等一共十五人，超额完成了任务。
　　到了周三，言非凡监督朱剑主刀完成了一台儿童鼻畸形修复和全脸整形手术。
　　和贝瑞一样的手术复盘指点和学习检查流程过了一遍后，朱剑得到了言非凡一次严厉许多的训斥。
　　要不是时间不太够用，言非凡还能多训斥朱剑一个十分钟。
　　把朱剑打发走后，言非凡分别与秦风医生，还有凯文？？维加医生就他们脑瘤患者的手术方案，做了沟通和探讨。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维加医生还从美国给他带来了一份春节礼物。
　　一套相当精美的银制西式餐具。
　　用维加医生的话说，中国的春节就如同西方的圣诞节，除阖家团聚后，也是朋友亲人之间赠送礼物，表达心意的节日。
　　维加医生这是对双方在过去的友好和精诚合作，表达感谢。
　　言非凡谢过对方后，又有些不好意思。
　　在西方的圣诞节和新年期间，他可没对维加医生有过什么表示。
　　如今，也只能是有情后补了。
　　等言非凡相继与秦医生、维加医生讨论完手术方案，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半。
　　他急匆匆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意外发现有关部门的大肚男在等着自己。
　　言非凡一边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一边语气淡淡的说：“有事快说，我时间紧张。”
　　“还有，我最近也忙的很，没有空闲接额外的工作。”
　　大肚男呵呵一笑，说：“言医生，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向你通报一下上次飞刀手术之后，那位患者的恢复情况。”
　　言非凡抬头看向大肚男。
　　不管对方是怎么背景，作为一名医生，对于自己救治过的患者，他还是挺关心的。
　　“那位患者昨天早上苏醒，她的情况相当不错，意识清醒，四肢感知清晰。”
　　大肚男简单介绍了一下，又转而说：“被扣押的二十六人，在术后第二天，就全部恢复了自由。”
　　“患者这个恢复情况，那人挺满意，还让我们转交给言医生你二千万诊费。”
　　大肚男又补充说：“是美元！”
　　“二千万……还是美元？”言非凡真的有被震惊到。
　　大肚男呵呵笑道：“他给的是现金。对他来说，这些现金和纸张没多少区别，每年他那里被老鼠咬坏的现金，都要几百万美元！”
　　“这些现金交给我们，倒是可以作为我们在海外的活动资金。”
　　“言医生，这两天，这些钱会转换为人民币打到你的账户上。”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整个医疗团队的功能，不单单我一个人。”
　　“这么多钱……”
　　大肚男轻声道：“他们的功劳，国家会另有表示，你无须担心。”
　　“至于你的功劳……”
　　言非凡急忙道：“有这些诊费就可以了，我个人还是喜欢实惠，这些诊费足以足以。”
　　大肚男笑着说：“言医生，你做出的贡献，国家都会记得，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停顿一下，他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至于飞机上的那位范少，我奉命你通告。”
　　“涉及之人，已经全被撤职审查。”
　　大肚男沉声道：“这件事暴露出来的事实和性质恶劣，首长震怒亲自督办。”
　　“国家这么大，难免会有一些腐肉，但我们有挖疮切腐，直面问题的勇气和决心。”
　　“国家永远不会让人民失望……”


第978章 做东道主
　　这个周三晚上，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几人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送礼送到了深夜十一点，还尽可能使出放下礼物就走人的超级效率，终于完成了二十五次上门拜访。
　　他们把拜访名单上，居住在附属医院两个家属区，滨海大学的几个家属区，还有住在周边不太远的师长，都一一的拜访完了。
　　至于住的实在有些远的几位师长，还有几位以前的街坊邻里，言非凡没有办法，只能等他从京城回来后，再拜访了。
　　这个周四晚上，言非凡是另有安排，没有时间再送年礼了！
　　余北桦的父母，就定在了周四，与余北桦女友的家人见面。
　　对这种事情，言非凡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打算掺合的。
　　奈何代表女方的欧阳嫣然，还有余北桦的父亲再三邀请，言非凡只得无奈应下。
　　这就让言非凡的送年礼计划，不得不临时做出重大调整。
　　言非凡也从这件事上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身不由己。
　　这人际关系，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
　　你越是深入社会，接触到的人越多，身体就会被这无形大网缠绕的越多，行动和自由就会越发的受到牵扯。
　　所以，成年人才会有许多的无奈，还有迫不得已？
　　自我感觉又成长不少的言非凡，随着时间来到周四，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上午，言非凡相继完成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下午又检查了潘济川的学习情况。
　　潘济川的这次一对一学习检查，也是以一顿严厉的批评为结束。
　　言非凡把这家伙赶走后，一看还有一些时间，又开始伏案工作，为最美服装绘制男子形体图。
　　最美服装希望，言非凡能在春节之前，把所有的形体图绘制好。
　　言非凡也想赶紧把这件跨界工作完成，好让自己能心无旁骛的投入到其他工作。
　　这段时间，他是见缝插针的赶工，已经把女子不同身高，不同体重，不同罩杯和体型的形体图，给绘制完了。
　　至于男子的形体图，相对女子就简单多了，那一处的大小，没有太大的区别。
　　言非凡只需要多多的考虑，身高和胖瘦的这两个影响因素，就可以了……
　　他绘制完两幅不同规格的男子形体图，眼角余光才注意到，贝瑞不知什么时间站在了身边。
　　“你有事？”
　　贝瑞好像被惊到了一般，身体一抖，带着些许慌张的说：“老师，我过来想问一下，我们这个春节安排……”
　　言非凡听她这么问，醒悟过来，说：“从现在到春节假期，没什么特殊情况，我不会再接患者了。”
　　“你主刀的那位福利院儿童，再盯两天，没其他情况，就让朱剑替你照顾。”
　　“贝瑞，你可以定回家的机票了。”
　　贝瑞犹豫挣扎了一下，轻声道：“谢谢老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言非凡摆摆手，说：“不用这么着急回来，可以在家待上两周。”
　　“春节前后这段时间，按照我国传统，都是比较清闲的，医院也不例外。”
　　贝瑞轻哦一声，再次说了一声感谢，就准备转身走人。
　　言非凡忽的喊住了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咖啡豆。
　　“据说这是很有名气的，来自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所有人中就你最喜欢喝咖啡。”
　　“送给你了，权当新年礼物！”
　　贝瑞接过咖啡，深深地按在胸脯里，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
　　“谢谢老师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这个家伙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身回来，蜓蜓点水一般在言非凡的脸颊上快速的亲了一口后，转身蹬蹬的跑了出去。
　　言非凡对这个突然袭击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他想到老外有亲脸的礼仪，也就没放在心上，但还是抽出两张面巾纸，仔细的把被亲的脸颊擦了擦……
　　临近下班之际，石珉教授来找言非凡，说了一下员工的年终福利。
　　价值一千多元的整只金华火腿，一大桶橄榄油，两袋香米，两张锦绣大酒店西餐厅用餐卷，最后是一张价值三千元的万达商厦购物卡。
　　言非凡表示没有意见，就按照这个发放下去就可以了。
　　就在言非凡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之际，忽然接到了欧阳嫣然的电话。
　　“非凡，出了一点意外情况。”
　　“北桦定的晚上吃饭的酒店，意外出现了厨房失火小事故，今晚上不能营业了。”
　　欧阳嫣然在电话里说：“这个时间，在医院附近，临时再找一个不错的酒店和包间，也有些来不及了。”
　　“非凡，我有一个建议，干脆去你家别墅吃一顿得了。”
　　“非凡，欢迎不？”
　　言非凡禁不住啊了一声，本能的推托说：“嫣然姐，这是不是有些不够重视了？”
　　“这可是订亲宴呢。”
　　“再说，这么短的时间，我家的杜阿姨和兰姐也整治不出一桌像样的酒席啊？”
　　欧阳嫣然在电话里不在意的道：“没关系，吃什么不重要，主要是在哪里吃，和谁一起吃。”
　　“我们和北桦的爸妈，在下午不到三点就见了面，双方沟通和交流的相当愉快。”
　　“这所谓的订亲宴，就是一种仪式而已。我之所以拉上你和余苏叶做见证，非凡你也应该清楚，就是为了加深彼此的关系。”
　　“你的见证，也能让这两个年轻人在以后出现问题或争吵时，能够慎重决定，而不是冲动行事。”
　　停顿一下，欧阳嫣然又接着说：“说起重视，在哪里能比得上家宴更为重视隆重？”
　　“当然了，非凡，你要是嫌麻烦，就当我没说这事。”
　　言非凡听对方都这么说了，只能无奈应道：“嫣然姐，只要你们没意见，我们自然也没意见。”
　　“北桦父母远道而来，我是北桦的老师，苏叶是他的小姑，我们来做这个东道，也是理所当然。”
　　结束了与欧阳嫣然的通话，很是郁闷的言非凡，又赶紧的把这件事告知了小舅妈、姐姐和余苏叶。
　　在匆匆赶回院士小区别墅的途中，言非凡又从段羽那里了解到。
　　车子被划一案，也有些波折。
　　对方不认可定损的数额，认为存在着巨大的虚报，至多一两万顶天了。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既然不认可，那就再找第三方鉴定就是。”
　　“车子虽然修好了，但是损伤的高清照片什么的，还都在。”
　　段羽听出言非凡话语中透漏出来的不耐烦，心道，那一家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做错了事，挨打就要立正。
　　好好道歉，乖乖赔偿损失，言非凡还有可能会心软，不那么认真追究。
　　这么一搞，肯定会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处理这个案子了。
　　一二十分钟后，回到别墅的言非凡，就发现余北桦和他女友，还有他们的家人，都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第979章 熊孩子
　　余北桦的父亲是百宁医院的骨科主任医师，除遗传了余家优秀的相貌基因外，整个人看上去也更加的魁梧高壮。
　　相比较之下，余北桦的母亲显的亭亭玉立，气质优雅。
　　言非凡从余苏叶那里了解到，这位余北桦的妈妈原是民族舞蹈专业演员，如今在京城经营着一家少儿舞蹈培训机构。
　　让言非凡有些意外的是，随他们两人而来的还有一个小不点。
　　八岁小男孩，余北桦的亲弟弟。
　　至于女方，除欧阳嫣然，女方的父母之外，也有一个小女孩，女方十一岁的妹妹。
　　言非凡有些好笑的看到，小男孩不时的向小女孩献殷勤，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得到的却是小女孩满脸的嫌弃和白眼。
　　晚上近七点，在言家姐弟、余苏叶和小舅妈的招呼下，众人来到餐厅入席。
　　随着收入的暴增，再加上家里还有小舅妈这位受重点保护的孕妇，言家日常的饭菜水准，就相当的不低。
　　而且，这个时节，言家的大冰箱里也存储着很多美味食材。
　　在小舅妈的坐镇指挥，杜阿姨和兰姐的努力之下，这一桌仓促准备出来的晚宴，也是有模有样，不比知名大饭店差了。
　　单就食材的新鲜、美味和珍贵程度，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入席的这几位，家庭条件都不差，尤其是欧阳嫣然，更是吃多见广。
　　他们只是看了看餐桌上摆放的菜品，就晓得这一桌下来，食材成本大概有一两万。
　　欧阳嫣然故作夸张的说：“非凡，你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你家平时吃的家常菜，就这是标准？”
　　“这一桌饭菜，就是去五星级酒店，也得提前一两天预订才行啊，还不一定有。”
　　言非凡轻笑道：“是你们来的时间正合适，这大黄鱼、红斑鱼、火腿什么的，是我送年礼多备下的。”
　　“至于这鹿肉、羊腿、猴头菇、松茸、鸡枞菌、鱼翅、鲍鱼什么的，是别人送我的年礼或回礼。”
　　这一段时间，言非凡除了准备和送年礼之外，也陆续收到了不少年礼和回礼。
　　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快递物流送来的。
　　不少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言非凡也是一头蒙，很是陌生。
　　他猜测，这礼物或许是来自百宁医院和解放军总医院的患者，还有一些观摩研讨会上的医生同仁。
　　他们送来的年礼，多是当地的特产，其中不乏一些珍稀食材。
　　欧阳嫣然恍然的哦了一声，轻笑道：“也是啊，作为国内外的顶尖名医，到了春节这样的节日，肯定有很多人要来特意表示的。”
　　她又扫了一眼哥嫂，还有余北桦的父母，笑着说：“看来我厚脸皮的提议是正确的，今晚我们可以一饱口福了。”
　　在一片轻笑声中，余北桦和女友欧阳芊芊一起给在坐的众人斟了红酒或果汁。
　　大家同饮了第一杯，晚宴正式开始。
　　因为这算是余北桦和欧阳芊芊的订亲宴，话题也多围绕他们两人的事情展开。
　　都是不怎么差钱的主，所以，这房子车子的问题，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欧阳家会为他们准备滨海的车和房。
　　余北桦的父母则是在京城准备一套房子，作为他们小两口在京城的落脚之地。
　　这三五年，余北桦要跟在言非凡身边学医，自然是要留在滨海。
　　等余北桦出师后，建在滨海的百宁分院，也正式的投入运营了。
　　届时，根据京城和滨海两边医院的科室配备和发展情况，再综合衡量是回京城，还是继续留在滨海。
　　至于两人的婚礼，暂定在明年上半年，具体日期还需要双方看了日子后，再做具体的决定。
　　唯一让两方发生争执的，就是孩子的姓氏问题了。
　　余家引以为傲的私塾式教育，还有丰厚的家族福利，所以，余北桦的父母坚持，孩子自然是要随父亲的姓氏。
　　欧阳家是两个女孩，坚持孩子要姓欧阳，不能让欧阳这个姓氏在他们家断了。
　　争论的结果就是，余北桦和欧阳芊芊保证，至少会生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姓余，第二个孩子姓欧阳。
　　在他们两方的讨论中，言非凡基本上就当一个看客了，很少插言。
　　在小两口的一些主要事情上达成共识后，在言非凡的见证之下，两方交换了定亲礼物。
　　余北桦的妈妈，给欧阳芊芊戴上了一只阳绿翡翠手镯。
　　欧阳芊芊的父亲，则是送给了余北桦一块劳力士手表。
　　随后，在欧阳嫣然有意识的引导之下，晚宴气氛是相当的欢快和轻松。
　　言非凡以师长身份，见证了一对新人定下百年之约，也是颇有成就感。
　　在余北桦和欧阳芊芊一起向他敬酒，表达感谢之时，颇多欣慰和高兴的言非凡，举起自己的果汁，是一饮而……
　　这一杯果汁，喝进去一多半，言非凡就意识到了不对，赶紧的吐出了小半口。
　　“这果汁怎么有很浓的酒味？”
　　坐在言非凡身边的余苏叶，赶紧的起身接过果汁，闻了闻，就是一皱眉头。
　　她转头看向八岁的小男孩，质问道：“余寒松，你捣的鬼？”
　　这个小家伙，吃饱了就开始不老实，在餐厅里窜来窜去，还到处积极的表现，帮着倒酒倒果汁。
　　众人见他不是捣乱，就没管他，
　　躲在母亲身后的余寒松，探出头，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言非凡，说：“他说喝不了酒，一口就醉。”
　　“我就想看看……”
　　感觉到言非凡的身体重量，已经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余苏叶狠狠瞪了这个狗嫌猫厌的小家伙一眼，赶紧抱住了言非凡。
　　欧阳嫣然等人也看到了言非凡情况不对，赶紧关切的起身。
　　“没事，没事！”
　　言自若起身解释道：“非凡他只是对酒精高度敏感，一口就醉。”
　　“他醉了就睡觉，没事的。”
　　欧阳嫣然见言非凡脸红红，眼睛闭着，身体软软的靠在余苏叶身上，有些惊讶的问：“非凡他这是睡着了？”
　　言自若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嗯，他这是睡了，很快是吧？”
　　“对非凡来说，如果睡不着想要睡觉，喝口酒比任何安眠药都管用。”
　　接下来，余苏叶一个公主抱，把陷入熟睡的言非凡抱在怀中，和言自若一起，离开餐厅，去了三楼卧室……
　　一二十分钟后，言自若和余苏叶一起回来，余苏叶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我刚接到医院电话，送来了十几个伤员，我需要回医院一趟。”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余寒松，气呼呼的道：“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言非凡被灌醉回了卧室睡觉，余苏叶去医院处理紧急情况。
　　这一下，晚宴顿时离开了两位关键之人，尤其言非凡还是东道主，这让餐厅气氛有些沉闷。
　　余北桦的父亲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向始作俑者小儿子，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小家伙和父亲一对视线，吓得赶紧的从母亲的保护之下跑开，绕着餐桌边跑边喊道：“爸爸又要打我了，救命啊！”
　　“哎，你别乱跑……”
　　余北桦呵斥了一句，伸手就拽住了小家伙的衣服。
　　小家伙趔趄了一步，差点摔倒的他，慌乱的一拉身边一人的椅子靠背……
　　“啊，啊……”
　　随着这啊啊两声，就是噗通一声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叮当哗啦一阵乱响，外加啊啊的几声女人的喊声……
　　一阵慌乱后，是一幅不太美好的画面。
　　余北桦的小姨子，连带椅子向后摔在了地上。
　　在后仰摔倒之际，她腿本能的乱踢，重重的踢在了餐桌上。
　　在餐桌的摇晃之下，放在餐桌边上的酒杯饮料倒下，欧阳嫣然、余北桦的母亲，还有小舅妈等人被溅了一身。
　　欧阳嫣然最惨，一杯红酒，还有一碗汤，全浇在了身上。
　　眼前这个灾难场面，让言自若直扶额。
　　只是作为别墅的女主人，她只能耐着性子处理。
　　言自若没去管被打的嗷嗷叫的余寒松，说：“小舅妈，你和余家嫂子去你的房间洗洗，换身衣服。”
　　她又把目光转向身材富饶诱人的欧阳嫣然，说：“嫣然姐，我的衣服不适合你，苏叶的衣服应该合适你。”
　　“自若，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欧阳嫣然抱歉了一句，跟着言自若来到三楼卧室，就看到言非凡正老老实实的躺在宽大的床上睡熟。
　　言自若去了衣帽间挑选了一套全新的内外衣服，递给了欧阳嫣然。
　　“嫣然姐，你先去卫生间洗洗吧。”
　　欧阳嫣然接过衣服，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上的言非凡。
　　“会不会吵赢他？”
　　言自若轻笑道：“不会！醉酒的他，睡的死沉死沉的，打他几巴掌都不会醒。”
　　“嫣然姐不放心，就锁上卫生间的门。”
　　欧阳嫣然呵呵一笑，说：“我不担心，非凡要是过来偷看，就给他看！”
　　说着这话，她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呀，这浴缸可真不小……”
　　言自若冲着卫生间喊道：“嫣然姐，你慢慢洗，我去一楼照看一下……”
　　出了这样的乱子，再加上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
　　所有人移步到客厅喝茶聊天，餐厅交由杜阿姨和段羽收拾……
　　近一个小时后，换了一身新衣，脸红扑扑，头发包着头巾的欧阳嫣然，拿着自己的脏衣服下了楼。
　　见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欧阳嫣然的脸色是更红了。
　　“三楼的浴缸又大又舒服，就忍不住多泡了那么一小会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之间，门口传来的激烈的拍门声。
　　言自若和段羽急忙来到门口开口，就见门外是一位打扮时尚，一脸焦急的少妇。
　　“言医生呢？”
　　“快来救我儿子，我儿子快不行了……”


第980章 有些事是不能尝试的
　　对于这种晚上找上门的病人，言自若住在幸福苑的时候，一点也不陌生。
　　那个时候，来的都是多年的邻里街坊，再加上幸福苑周边也没有好的医疗机构，言非凡差不多都是有求必应。
　　言自若晓得，那时弟弟处理这种上门求医的事情，还是相当谨慎的。
　　症状不严重，言非凡能看准，心中也有把握的，就指点家属，去附近的药店买对症的药来吃吃。
　　情况严重，或是看不准的，言非凡就让患者赶紧的去医院。
　　只是到了如今，言自若对这位上门求医的女子，是满心的想要吐槽。
　　丫挺的，小病小伤，滨海大学校医院就在隔壁不太远的地方。
　　严重的病症，距离鼎鼎大名的附属医院，也就一二十分钟的车程。
　　来这里治疗急症，你这是急昏头了？
　　言自若想到对方说是儿子快不行了，忍住内心说脏话的冲动，赶紧提醒道：“这位女士，你儿子情况紧急，赶紧送附属医院啊。”
　　“这里没药，也没设备，即便言医生看出你儿子得了啥病，也是束手无策。”
　　时尚少妇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说：“我这不是担心，时间上来不及了嘛。”
　　“都说言医生是天才医生，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快请言医生出来啊？”
　　“你儿子是什么情况？”
　　在客厅听到一些情况的余北桦和父亲，快步走了出来。
　　“我们也是医生，先让我们看看。”
　　时尚少妇见有人主动站出来，还是两人，也顾不得一心请言非凡了，急忙道：“就在车上，跟我来！”
　　言家别墅的前院里，停满了四辆车。
　　时尚少妇小跑着领着余家父子穿过前院，来到了停到路边的一辆玛莎拉蒂SUV车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余北桦只看到了一只浑身雪白长毛的大狗，一动不动的躺在车后座上。
　　“你儿子呢？”
　　时尚少妇指着大狗，带着哭音说：“这就是我的儿子啊，我一直把它当儿子养的。”
　　“它忽然就昏迷了，怎么也喊不醒。”
　　“快救救它，求求你们了。”
　　余北桦气的鼻子都歪了，没搭理少妇扭头就转回别墅。
　　他的父亲倒是城府深点，上手探了探这条狗的心跳和呼吸。
　　“这位女士，你这儿子的呼吸和心跳，还算正常。在我看来，它的问题不算紧急，至少足够你开车载着它去宠物诊所。”
　　余北桦父亲解释了一句，又劝说道：“兽医和我们是不同的医学体系。”
　　“你儿子的情况，言医生也是处理不了的。你还是赶紧带它去宠物诊所吧！”
　　时尚少妇或许被余北桦父亲表现出来的沉稳专家范所影响，情绪平稳了一些。
　　她再次确认，自己的狗在短时间不会出现问题后，谢过余北桦父亲，急匆匆的开车离开了院士小区……
　　众人热切讨论了几分钟把猫狗宠物当孩子养的社会现象，欧阳嫣然等人就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闯了不少祸的余寒松，似乎猜到了回到酒店后，还会有一顿暴打在等着自己。
　　他在人群中巡视一圈，一下子抱住了言自若的大腿，带着哭音说：“救救我吧，让我在这里等苏叶姑姑回来。”
　　“我爸会打死我的，我哥也会打死我的，他们真的会下狠手的！”
　　这一幕让一旁的余家父子恨不得找条地缝，把余寒松这熊孩子给塞进去。
　　余寒松的小心思和反抗注定是徒劳的，最终还是被他妈给揪着耳朵拎走了。
　　把客人都送走后，言自若是长松一口气，对小舅妈道：“以后我的孩子要是像这孩子一样，我就直接把他扔了，不要他了。”
　　小舅妈呵呵一笑，说：“男孩子嘛，皮一些正常。我看来，这个小家伙其实还不错，蛮招人喜欢的。”
　　“自若，不是我说，真正的皮孩子熊孩子，你还没见识过呢！”
　　“他们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发现房间内还是黑乎乎的。
　　他伸手往身边一摸，就摸到了一具温软熟悉的身体，随之手臂一用力，就把人儿给拢到了怀中。
　　软软的身体在言非凡怀中扭了扭，想找个舒服的睡姿和位置继续睡。
　　这却撩拨起了言非凡的兴致，双手开始四处探索。
　　“别闹，人家累着呢……”
　　“别闹啦……”
　　“别……”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要乘坐上午十点半的航班，赶往京城。
　　算上候机和路上花费的时间，他们早上七点就起床，开始做准备。
　　近七点半，要出发机场的几人，聚在餐厅开吃早饭。
　　言自若见余苏叶一副无精打采的慵懒模样，关心的问：“晚上回来的很晚？”
　　余苏叶瘪嘴道：“还行，不到一点回来的，其实睡五六个小时就能歇过来。”
　　“都怪非凡瞎折腾……”
　　说到这，她还瞪了佯装无事人一样闷头吃饭的言非凡一眼。
　　言自若有所意会的呵呵一笑，说：“反正今天赶到京城就可以，你又没其他事情。”
　　她又问道：“要携带的礼物，都检查了没？可别有了遗漏。”
　　余苏叶打起精神道：“早就准备好了，刚才又检查了一遍，不会出差错的。”
　　停顿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北桦给我发了信息，把昨晚的事情说了说。”
　　“唉，那个熊孩子真是没法说。”
　　言自若笑了笑，说：“不算大事，只是差点让他掀了餐桌，几个人的衣服都被酒和菜汤弄脏了。”
　　“哎，欧阳嫣然在你们的房间洗的澡，还换穿了你的保暖内衣和一身家居服！”
　　她又补充说：“我给她拿的，都是你未穿过的，新的衣服。”
　　余苏叶哦了一声，说：“我就说嘛，晚上回来看着卫生间的浴缸有些不对劲，原来真的是有人用过。”
　　她又轻叹道：“余寒松那小子是我堂哥中年得子，被宠的有些不像样子了。”
　　“这次在这样的场合失礼，我想我堂哥肯定会给那小子好好的上上几课的。”
　　“只是那小子的性子已定，亡羊补牢估计有些晚了。”
　　说到这，余苏叶又笑眯眯的看着言非凡，说：“一口就醉，还一醉就睡。”
　　“很好，很好，以后我不想搭理你了，觉得你烦了，灌你一口酒就行了，嘻嘻。”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最好不要这么做，我姐可是有深刻教训的。”
　　言自若见余苏叶的目光投过来，有些讪讪的说：“我以前也这么做过一次。”
　　“只是那次，醒过来的非凡，脾气就像炮仗一样炸了，怎么也哄不好的那种。”
　　说到这，言自若一脸郑重的说：“苏叶，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我可是他的亲姐，都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给哄回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余苏叶心中一凛，说：“姐、非凡，我明白的，有些事是不能尝试的。”
　　“等下，我会告诉堂哥，让他狠狠地再教训那熊小子一顿，让长长记性。”
　　言非凡摆摆手道：“算了，小孩子调皮捣乱而已，不算是有心为恶。”
　　“我们不用再追着这件事不放了。”
　　言自若忽然阴恻恻的说：“如果昨晚，不是狗，是真的小孩，真的是危急情况。”
　　“那后果，呵呵！”
　　余苏叶眼神一厉，说：“这次必须让熊小子有一个难以忘却的记忆……”
　　吃完早饭没一会儿，段羽开着卡宴车载着他们三人，还有给余苏叶家的年礼和余川柏的结婚贺礼，前往滨海国际机场……
　　上午过十二点，顺利抵达首都机场的他们，又兵分两路。
　　余苏叶和言自若直接前往市区精诚苑。
　　言非凡和段羽则是坐上接他们的凯迪拉克商务车，前往百宁医院。
　　在百宁医院，还有几位癌症患者等着言非凡给他们做穿刺送药的工作……


第981章 强买强卖
　　中午过十二点，抵达百宁医院的言非凡，先是简单的吃了一个午饭。
　　随后，他与早就来到这里的张润研究员一起，为百宁医院老院长、张润的前妻，还有赵雨希的表演课老师，做了穿刺送药。
　　下午近两点，言非凡、张润，还有百宁医院现任院长余佑海，就三方之间的合作，做了第一次面对面的沟通。
　　之前，就肿瘤康养中心，还有穿刺送药的智能手术机器人实现化等合作，都是言自若和姜杰律师代表言非凡与百宁医院、百宁医疗科技在商讨。
　　双方就合作条件，已接近达成一致。
　　今天，借着言非凡这次来京城的机会，三方第一次坐下来，做合作上的谈判。
　　随着三方交谈的深入，言非凡的眉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皱起。
　　他也觉得，张润的要价太高了一些。
　　百宁这边希望张润能够公开抗癌中成药的药方，以余家在中医领域的雄厚实力，双方合作对药方做进一步的改进和提高。
　　张润提出，一个亿的药方公开费。
　　同时，无论药方在余家手中做多大的改进，药方所有权和权益仍归他一人所有。
　　此药，也可以交由百宁制药公司进行批量生产，但是张润拥有药品的定价决定权，而且销售价的六成，归他所有。
　　关于穿刺送药的智能手术机器人实现化，张润不要分成，直接要一个亿的技术买断费。
　　这几个条件，言非凡都觉得有些过分，感觉就像是逮住大户，一口吃成胖子。
　　言非凡在这次合作中，更多的是抱有公益之心，想让这种晚期癌症的治疗方法普及开来，让更多的癌症患者能够承担得起。
　　他的主要合作条件是，百宁负责合作期间所有的交通和食宿费用。
　　双方的合作期间，每医治一名癌症患者，外加提供相应的肿瘤图，穿刺送药路径图，固定费用一万。
　　智能手术机器人成功把穿刺送药实用化之后，每卖出一套穿刺送药智能处理软件，提成六个点。
　　当然，这么一套能够加载升级在手术机器人控制系统中的特定手术处理软件，价格也是不菲，都是几百万起步。
　　如果卖出去的数量足够多，超上千套，言非凡最终的获利也是相当可观的。
　　或许，不比张润一个亿的买断费要少。
　　但是，一口就要一个亿的买断费，和言非凡这六个点的提成比起来，总让人觉得，张润是在狮子大开口。
　　不过，张润自己认为，这已经是非常良心的报价了。
　　国外针对某种疾病，某种癌症，研发的基因药物、靶向药，动辄就是几个亿，几十个亿的研发投入。
　　他根据古方研发出的这种抗癌中成药，对很多晚期癌症具有普遍适用性。
　　张润表示只要一个亿的药方公开费，不仅是良心价，还是跌到地下室的吐血价格。
　　言非凡虽然不怎么认可他这套说辞，但是见余佑海没什么表示，也就没多嘴。
　　毕竟，出钱的是百宁集团。
　　出血的他们都没有异议，言非凡也就不多事影响他们已经达成的一致意见。
　　“咳，咳，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更应该是请求……”
　　张润看看余佑海，然后把目光投到言非凡身上，轻声道：“我前妻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儿子明年高考，顺利的升入大学。”
　　“想必你们多少清楚一些，苏省高考竞争是非常激烈的，重点大学的录取率不高，不说各省第一，排名前三肯定没问题。”
　　“我毕业于滨海大学医学院，也希望儿子能够考入我的母校。”
　　“滨海大学作为全国最知名的几所大学之一，其在苏省的录取分数线，是高之又高。”
　　张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余院长、言医生，以你们的身份和交往，应该能从滨海大学那里要来一个照顾名额吧？”
　　“这个……”
　　余佑海有些为难的说：“医院和大学招生可是两个不同的系统。”
　　“滨海大学的层次又那么高，这件事至少要联系到常务副校长那一层次，又有相当深厚的关系，才有可能获得通融。”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张研究员，你儿子的学习成绩如何？”
　　张润有些讪讪的说：“我这个儿子本来的学习成绩是不错的，考上一本很有把握。”
　　“只是，你们也清楚，他妈妈得了这样的病，肯定会对他的学习造成重大影响。”
　　张润再次看向言非凡，说：“言医生，你可是滨海大学的骄傲。”
　　“我还知道，你深受军方器重，滨海大学院士小区的那套别墅，就来自军方的奖励。”
　　“言医生，你肯定有门路的吧？”
　　坦白说，言非凡对张润的这个请求不太感冒，尤其是他说出他儿子的学习成绩，不咋地之时。
　　什么一本有把握，再打一下折扣，最多二三本的水平。
　　如今又受他母亲生病的影响，估计考上好一点的专科学校，都困难了。
　　就这个水平，还想上滨海大学？
　　言非凡可不想让自己的推荐，在别人那里大打折扣。
　　他也是一脸为难的说：“张研究员，有一个内情，你肯定不清楚，就是因为院士小区的这套别墅，我把滨海大学的领导层都得罪了一个遍。”
　　在张润，还有余佑海的探究中，言非凡把发生在别墅上的事情，简略讲了一遍。
　　“军方的上门责问，让那几位校领导都没了面子，那位出头的校长助理还因此没了位置，调离了学校。”
　　言非凡轻叹道：“张研究员，这种事情，本就不合规矩，有这个过节在先，我出面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张润有所恍然的点点头，沉吟起来。
　　片刻后，他又轻笑起来，说：“能让堂堂滨海大学的一众校领导低头，可见言医生你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厚无比啊。”
　　“我可是清楚，越是名校，越是有一定数量的照顾生。”
　　“我国就是一个人情世故社会，哪个领导没有一两个穷亲戚呢。”
　　张润笑呵呵的说：“言医生、余院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上滨海大学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二位了。”
　　“我知道，以二位的能量和关系，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一番话，让言非凡很是不悦。
　　请人办事，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双方如今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在私人交情上还没深厚到那种程度。
　　言非凡沉声道：“张研究员，你这是私人请求，还是我们这次合作的附加条件？”
　　张润浅浅一笑，说：“私人请求也好，附加条件也罢，我们在社会上打拼，不外乎就是为家人创造更好的发展条件！”
　　“余院长啊，你有家庭有孩子，想必更能体会像我们这种人的无奈和苦衷吧？”
　　余佑海刚想回应，就见言非凡长身而起，丢下他们，直接转身走人了……


第982章 釜底抽薪
　　生气的言非凡，直接和段羽乘车离开了百宁医院，赶赴市区余苏叶的家。
　　在他看来，与张润这样的人已经没什么好谈的。
　　反正他是不会帮张润儿子的。
　　言非凡没有当场说出难听的话，说出一拍两散的话，已经很是克制了。
　　至于此次合作能否继续……
　　爱咋咋地，言非凡是不管了！
　　刚离开医院没一会儿，他意外的接到了田雨的电话。
　　“言哥哥，你猜一下，我现在哪里啊？”
　　心情有些不太美丽的言非凡，语带不耐烦的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呦，说话语气很冲啊！言哥哥，你这是又被若若姐给教训了？”
　　“还是和苏叶姐吵架了？”
　　田雨在电话里刚说完这句，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言哥哥还很可能是工作遇到了难题，心情不太好？”
　　这是妍妍的声音！
　　言非凡控制了一下情绪，说：“小雨，你在附属医院啊，一个人从家里过来的？”
　　“这次有没有迷路？”
　　田雨在电话里傲娇的说：“从家到学校，还有到医院的路，我早就熟悉了，怎么还会迷路？再说，我已经学会用手机导航啦。”
　　田雨解释了一句，又接着嘚瑟说：“上午先去了学校，拿了试卷和三好学生的奖状。”
　　“言哥哥，我们正式放寒假啦！”
　　“哎，你猜我这期末考试考了……就不让你猜了，我问了班主任，我这次考的成绩在班里是不上不下，处于中间位次呢。”
　　“嘻嘻，虽然没能考在前列，我还是很高兴了，证明我真的不比他们差。”
　　“当然了，言哥哥，我是不会满足，还会再接再厉的。”
　　言非凡听这个小家伙嘚嘚的显摆了一会儿，心情倒是真的好转不少。
　　他以前辈的口吻说：“嗯，只要努力和认真，就会有收获，谁也不比谁笨多少。”
　　“小雨，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田雨用力嗯了一声，又接着道：“言哥哥，我过来陪妍妍说说话，玩会儿游戏，晚饭回别墅吃饭，再住一夜，明上午回家。”
　　言非凡在电话里回道：“你记得先跟小舅妈说一声，免得她提前吃饭不等你。”
　　这时，言非凡就听到通话里有提示音传来，知道有别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雨，别和妍妍玩太长时间，她还需要多休息。”
　　“我有其他电话打进来，先这样！”
　　言非凡结束了与田雨的通话，才发现打进电话的是宋怡。
　　“宋怡，有事？”
　　“嗯，有件小事！本来我计划着明天亲自到场祝贺余川柏的新婚大喜。”
　　“奈何公司这边突然有事情要处理，估计明天一时走不开了。”
　　“非凡，你可不可以代表公司，还有我，在婚礼现场送一下喜礼？”
　　“我代表公司？”言非凡感觉有些奇怪。
　　宋怡轻笑道：“你可是公司的大股东，创始人之一，发展基石呢。”
　　“你代表公司，没人能够质疑的。”
　　言非凡呵呵的笑了笑，说：“如果只是代表公司签名送喜礼，那自然是没问题。”
　　“不需要上台讲话吧？”
　　宋怡在通话里笑道：“你自个想上台代表公司讲话，表演节目，我也不拦着你。”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你等下给我一个地址，我好让人把转账支票送给你。”
　　手机中先是传来两声轻咳，紧接着是宋怡的声音，“一共两张支票，一张是以公司名义签发的，一张是我个人的支票。”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关心的问道：“身体不太舒服？”
　　宋怡轻声回道：“只是有些小感冒，已经吃药了，不碍事的！”
　　“宋怡，自个多注意，身体是第一要紧，工作是做不完的。”
　　言非凡劝说了一声，又感慨的说：“这钱呢，也是赚不完的！”
　　“这钱，我们凭本事去赚，但也不能钻进了钱眼中，变成死要钱的。”
　　手机中又响起宋怡的声音，“非凡，我听着你好像是有感而发啊？”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这一问，言非凡就忍不住把张润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说！
　　他又语带不屑的说：“如果是自己大投入研发出来的药品，你要高价，也没什么。”
　　“不过是幸运的从一古方中淘到的药方，就狮子大开口要高价，有些说不过去。”
　　“我认为，吃相有些难看！”
　　“更为可气的是，他竟然以此隐隐的要挟我和百宁集团，要给他不成器的儿子解决明年上滨海大学的名额问题。”
　　“这人真的是过分了。”宋怡附和着言非凡，表达了一下意见。
　　她又提议道：“非凡，你们就没想过釜底抽薪，自己把那个古方找出来？”
　　“以余家在中医领域的深厚实力，根据古方改进出效果更好的抗癌药，问题不大吧？”
　　言非凡沉吟着说：“余家肯定有在做类似的事情，但是还接受对方的条件，就说明这个古方应该不是来自传世的中医古书。”
　　“如今还在传世的中医方面的古书，余家应该都会有的。”
　　“我猜，或是来自他偶然找到的古籍孤本，或是从民间收集到的老方子。”
　　“我个人认为，从民间偶然收集的老方子的可能性，较大！”
　　宋怡笑道：“如果是从民间收集的，他能找到，我们也应该能找到，我们在全国各地可都有业务合作对象呢。”
　　“非凡，你先问一下余家，探听一下他们有没有一些线索？”
　　听宋怡这么说，言非凡也雀跃起来。
　　他当即拨通了余佑海的电话，开门见山的说：“余院长，你们肯定对张润的抗癌药做过分析和反向研究吧？”
　　“当前，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沉默片刻，余佑海的声音传出，“非凡，不瞒你说，这样的事情，我们是做了。”
　　“不过，药物成分复杂，以我们如今的技术，很难很好的仿制出来。”
　　“一些不道德，不合法的手段，我们也不能使用。非凡，虽然张润这个家伙有问题，我也不喜欢他。”
　　“但是这个合作，我们还没有办法把他排除在外。”
　　“关于他儿子的事情……”
　　言非凡打断道：“余大院长，你先说一下你们到如今的主要发现。”
　　余佑海语带郁闷的回道：“当前，我们一共在抗癌药中分辨出二十一种中药成分。”
　　“这其中，或许有张润为混淆真正的药方，故意添加了一些药物。”
　　“大伯父说，从这些中药成分，还有药性药理上来分辨，这药方很可能是传承于苗族的毒方。”
　　“苗族毒方？”言非凡重复了一遍！
　　余佑海确认道：“嗯，苗族毒方，大伯父说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
　　结束与余佑海的通话后，言非凡又拨通了宋怡的电话，把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她。
　　“苗族毒方？！这可缩小不少范围。”
　　“非凡，如今我们的输液控制器，正在全国各地的乡村诊所推广。”
　　“乡村医生可是一个地方的信息集散地。只要那家伙的方子真的是来自民间……”
　　宋怡语带自信的说：“以我们遍布南方各个乡村的业务能力，广泛发动合作方和群众，一定能够找出来的。”
　　“非凡，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保证在最短时间之内，有一个结果。”
　　她又补充说：“期间的花费，我会在你应得的分成中扣除的。”
　　言非凡语带显摆的表示，“宋怡，不用怕花钱。我告诉你，我最近又赚了很大的一笔钱……”


第983章 认可
　　在机场和弟弟兵分两路的言自若，随同余苏叶一同回到余苏叶在京城的家，赫然发现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她入席吃饭。
　　这让言自若有些不好意思和受宠若惊。
　　言自若暗自告诫自己，可不能落了弟弟的面子。
　　她打起精神，落落大方的与余苏叶的爷爷、舅妈、堂婶、堂嫂、堂姐、表妹等亲戚一一认识，寒暄了一番。
　　紧接着，言自若又代表着弟弟，把带来的年礼送给了余苏叶的家人……
　　主宾尽欢的家宴过后，言自若就发现，余家这些亲属，不单是为陪她而来，也是来给明天婚礼做准备的。
　　言自若也积极的参与其中，和她们一起准备明天的宾客回礼礼包。
　　这个礼包，其实是一个红色印着烫金双喜的盒子，里面要装六件小礼物。
　　六颗圆形巧克力糖，一小瓶护手霜，一瓶造型美观的香薰，一精巧的钥匙扣，一小盒手工饼干，还有一个装有一百元的红包。
　　言自若负责给装好礼品的盒子，套上一个可以提着走的喜庆小袋子。
　　忙碌了一会儿，言自若忍不住心中好奇，询问余苏叶的妈妈，“阿姨，这个一百元的红包，是京城的结婚回礼习俗吗？”
　　苏茹轻笑道：“这其实是烟钱！”
　　“烟钱？”言自若还有些不明白。
　　苏茹继续解释说：“在婚事的回礼中，烟和糖一般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余家怎么说也是医学世家，戒烟是要积极号召的。”
　　“但实际情况是我国烟民数量那么多，回礼中有一盒烟，又是约定俗成的习俗。”
　　“所以呢，我们就放一个红包，喜欢抽烟的就自己去买。”
　　“不抽烟的，就当打车路费了。”
　　言自若高兴的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呢。我们滨海那的宾客回礼，也要有一包烟的。”
　　“非凡是医生，本身不吸烟不喝酒，到他和苏叶的婚礼时，也用红包代替香烟。”
　　余苏叶的堂嫂，一位略显富态的三十多岁女子，趁机问道：“言医生和苏叶的婚事日期，这是确定下来了？”
　　言自若赶紧摇头道：“还没呢。这可是大事，我可做不了我家非凡的主。”
　　“这件事，要非凡和苏叶自个儿商议。”
　　余苏叶也紧接着说：“非凡和我还都处在学习和成长期，不着急，不着急的。”
　　堂嫂轻笑道：“我记不错的话，苏叶你也快二十六了吧？”
　　“以言医生如今的成就和地位，这婚礼排场肯定要很大的，需要提前很多时间准备。”
　　“苏叶，要早做计划哦。”
　　余苏叶含糊回道：“堂嫂，我有数的。”
　　这时，余苏叶的表妹苏音，忽然开口问道：“言姐姐，你什么时间结婚啊？”
　　“你可是姐姐呢，你没有嫁出去，表姐和表姐夫应该不好在你前面结婚的。”
　　少女的这话一出，就被一旁的她妈妈给揪住了耳朵。
　　余苏叶舅妈心中这个气啊。
　　她一边手上用力拧女儿耳朵，一边批评道：“到哪里都能显出你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苏茹也圆场道：“时代早就不一样了，这长幼有序什么，不讲究了。”
　　“再说这姻缘来的，有的早，有的晚，是不可强求的。”
　　言自若看着努力忍着疼，绷着嘴不出声的苏音，劝说道：“阿姨，别揪她耳朵了。”
　　“苏音说的这话也没错，说真的，我之前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这样，我就发个新年宏愿……”
　　言自若语带憧憬的说：“我争取在明年就把自己嫁出去，不做弟弟和苏叶的挡路石。”
　　余苏叶有些着急的说：“姐，你可别多想，我心里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言自若笑了笑，反问道：“苏叶，那你的真实想法是，不想我在明年嫁出去？”
　　这话直接把余苏叶给问懵了。
　　就在这时，有门铃声响起。
　　余苏叶赶紧的跳起身去开门，还开口喊道：“可能是非凡回来了！”
　　让她失望的是，门外不是言非凡，而是一位打扮优雅的银发妇人。
　　“这位女士，您找谁？”
　　银发妇人打量着余苏叶，客气的问：“请问这里是余广泉先生的家吗？”
　　余苏叶愣怔一下，说：“您要找的人是我爷爷，您请进！”
　　她让开了门，又回头大喊道：“妈、爸，有客人，找我爷爷的。”
　　也在客厅忙碌的余佑澎，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
　　等他看清楚银发妇人的模样，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片刻之后，余佑澎赶紧起身过来。
　　“您是……赵阿姨？”
　　银发妇人看了看余佑澎，试探性的问：“你是小澎？”
　　余佑澎点点头，说：“赵阿姨，是我。四十多年了没见了，您还是风采依旧。”
　　银发妇人感慨道：“不行了，老的不成样子了。”
　　“小澎，你爸他？”
　　余佑澎做的一个请的手势，说：“赵阿姨，我爸在他房间里。”
　　“他身体还可以，请跟我来……”
　　余苏叶看着父亲把这位银发妇人领进爷爷的房间，小声问赶过来的苏茹。
　　“妈，你认识吗？”
　　苏茹摇摇头，又接着说：“我去给客人泡杯茶，你回去陪你姐说话。”
　　余苏叶讪讪笑着回到一堆人中间，重新在言自若身边坐下，继续忙碌。
　　过了一会儿，她醒悟过来，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言自若，压低了声音。
　　“姐，新年宏愿？你们有明确进展了？”
　　言自若轻轻的点了点头，脸颊慢慢的出现了红润。
　　余苏叶是一脸的高兴，说：“难得的好消息，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再是合适不过了。”
　　“哎，非凡还不知道？”
　　言自若又点点头，叮嘱说：“你先别告诉他，等妍妍彻底恢复了再说！”
　　“我们怕非凡和妍妍一时不好接受……”
　　这时，堂嫂开口问道：“你们姑嫂两人嘀咕什么悄悄话呢？说来一起听听！”
　　这时，一位堂姐笑呵呵的插言道：“或许在讨论明天上多少喜礼呢。”
　　“哎，苏叶，言医生可是身家十个亿的富豪呢，现在又是他多多表现的时候。”
　　“先透漏透漏，震惊一下我们，这喜礼是几十万，几百万，还是上千万啊？”
　　余苏叶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酸酸气味，轻声道：“所谓的十亿身家只是传言，非凡的主要身家只是公司股份，纸面财富而已。”
　　“至于喜礼，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无关数字大小。”
　　这位堂姐呵呵一笑，一脸恍然的说：“不方便透漏，那就是不好意思说了。”
　　她又看向言自若，说：“言姐姐，你是长姐如母，言医生肯定对你言听计从吧？”
　　“听说，言医生的钱，都由你在打理？你嫁出去后，这财政大权也要转交吧？”
　　这话一出，余苏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可是挑拨离间呢。
　　言自若轻轻的笑了笑，说：“我其实是一个保姆和管家的角色，工作和家庭大事，都是非凡一个人做主决定的。”
　　“你们想想也能知道，一个没有自己主见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的成就？”
　　“再说，医生的每个决定都关乎患者的健康和生命，尤其在紧急时刻。”
　　“一名有成就的医生，就没有一个是优柔寡断的。”
　　言自若又拿过来一个装好礼品的盒子，一边套袋子，一边说：“至于财政大权……”
　　“我是学财务的，如今非凡赚的钱也不算是小数目，放银行吃利息太浪费了，就帮着投资一些理财产品。”
　　“非凡想要用钱，是不需要我同意的。”
　　“至于喜礼……”
　　言自若瞄了这位堂姐一眼，说：“按照你们的计算方法，苏叶的身家也有几个亿了，一点也不缺钱。”
　　“所以，苏叶说的很对，心意到了就行，不用博眼球。”
　　那位堂姐是一脸的憋闷，讪讪的不再说话了。
　　这时，又有门铃声响起。
　　这次没让余苏叶失望，来的就是言自若和段羽两人。
　　双方寒暄后，言非凡首先得到了余苏叶舅妈的一番感谢。
　　她向言非凡介绍说，让人不省心的苏音搞出来的酒吧事件，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
　　相关责任人和幕后保护伞，都已经抓捕归案，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苏音和她的那几个同学，不用赔偿酒吧损失不说，还得到了一些赔偿。
　　其实，对这件事，言非凡先前从段羽那里听到过一些信息。
　　他晓得因为这件事，可是处置了近十名腐化堕落，失职失察的警务人员。
　　言非凡瞅了事件的导火索苏音一眼，就见这个打扮清雅的少女，一副乖顺的模样，跟在妈妈身边。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心生感叹，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清纯可爱的高中生，能摇身变成叛逆乖张的小太妹。
　　言非凡还注意到，这个少女眼圈有些发红，嘴巴也有些瘪瘪的。
　　他忍不住问：“苏音，你又受委屈了？”
　　苏音刚要开口，就被她妈抢先道：“刚才说错了话，被我拧了耳朵。”
　　“言医生，不用搭理她。”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问道：“言医生，你与最美服装的跨界合作，完成了没？”
　　言非凡摇头道：“还差几张男子的形体图，这一段时间琐事多了一些。”
　　余苏叶舅妈哦了一声，又笑道：“我们一家使用贵宾卡，在最美专卖店买了几身衣服。这款式、质量都不错，穿着也舒服。”
　　“很期待他们家推出的内衣系列啊。”
　　言非凡难得说笑道：“舅妈，如果到时穿着不舒服，可不能怪我。”
　　“我的工作，只是最最基础的环节，距离成品隔着无数工序呢。”
　　余苏叶舅妈轻笑道：“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样的基础环节，都找你这样的名家。”
　　“他们家其他的工序也肯定是精益求精，最终成品不会差。”
　　言非凡附和道：“希望如此了……”
　　大家坐在一起，边忙碌边闲聊了一二十分钟，余佑澎把言非凡、余苏叶一起喊进了爷爷的房间。
　　言非凡先向余苏叶爷爷问候了一声，就见他抬手一指身旁眼圈发红的银发妇人。
　　“小言，这位是我的故交好友，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如今呢……”
　　余广泉长叹一声，接着说：“她有难事求到我这里，本来是想让我求大哥的。”
　　“我了解了一下，她孙子的情况，我大哥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但是小言你，或许有解决办法……”
　　言非凡看向银发妇人，就听她介绍道：“言医生，是这样的，一年半之前，我那孙子住的住宅楼失火了，火势很大。”
　　“为了活命，他从楼上跳了下来。”
　　“是五楼……”
　　银发妇人一脸痛苦的说：“我那孙子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双腿却是废了。”
　　“如今只能坐轮椅，腿疼的睡不着觉。”
　　“这一年多，我们找了好多专家，但是都说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知道余家老爷子是有名的医学圣手，我就厚着脸皮来求上一求。”
　　“只是，广泉哥说，中医对这种严重的外伤也没有多少办法。”
　　银发妇人期待的问：“言医生，你真的有办法吗？”
　　言非凡一听因大火跳楼，还是五楼，历经一年多，还是坐轮椅，并伴随疼痛，就晓得这是严重的复合骨折伤和腿部神经损伤。
　　相对来说，腿部依然疼痛，说明脊柱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这算是好消息了。
　　言非凡谨慎的说：“不敢说有办法，我需要先看一下您孙子的伤情资料。”
　　他注意到老妇人没有带病历过来，接着说：“这样，我给您一个电子邮箱，您让家人把您孙子的所有资料发我邮箱。”
　　“我看过后，会给一个回复的。”
　　余广泉接过了话，说：“小妹，你能过来找我，我很高兴。”
　　“往事，都过去四五十年了，我早已经不放心上了。”
　　他指着言非凡，沉声道：“这小子，名叫言非凡，是我为之骄傲的孙女婿。”
　　这话让房间的余佑澎夫妻有些意外。
　　他们可是知道，这个老头对苏叶和非凡的亲事一直不阴不阳的。
　　这是彻底认可了？
　　余广泉继续介绍说：“别看他年轻，他可是滨海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百宁医院和解放军总医院的特聘专家，擅长创伤治疗。”
　　余广泉嗓门加大了一些，说：“小妹，我把他介绍给你，不是记仇，更不是敷衍。”
　　“这么说吧，如果你的孙子还有恢复的可能，也只有我这个孙女婿能够帮他实现。”
　　“我是不是瞎说，你回去让儿孙上网查一一查就知道了。”
　　余广泉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叮嘱说：“小言，多多上心。”
　　“是，爷爷！”言非凡乖乖应道。


第984章 认清自己
　　在银发妇人离开后，余佑澎悄咪咪又唏嘘的告诉言非凡几人。
　　银发妇人一家与余家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还多次接受过余家的恩惠。
　　只是在那个尊严被践踏，人性扭曲的混乱年代，很多东西和美好都被颠覆了。
　　再后来，银发妇人一家搬离了京城，双方彻底没了交集和联系。
　　余佑澎感叹道：“安全稳定，公正又有秩序的社会发展环境，你们没经历过以前，不晓得珍贵。”
　　“你们看一看世界各地就知道了，乱世之人不如狗，不只是说说而已……”
　　晚上六点半，余佑澎、余川柏携家人在小区不远的五星级四方大酒店设宴款待直系亲属，明天要在婚礼上忙碌的亲朋，还有提前赶来祝贺的朋友和同学等人。
　　这个招待晚宴的规模也不算小，足足坐满了九桌之多。
　　言非凡参加完这个晚宴，与姐姐、段羽直接住在了四方酒店。
　　他是一间大床房，言自若和段羽的房间安排在了隔壁的双人标间。
　　言非凡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卫生，感觉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这个年头，即便是五星级酒店，所标榜的卫生和舒适，也让人难以完全相信。
　　他出了卫生间，就见慵懒躺在大床上的余苏叶，忽然之间坐起来。
　　“姐、非凡，我们娱乐一下，玩牌吧？玩麻将也行，滨海不是很喜欢打麻将吗？”
　　“段羽，你会玩吧？”
　　言自若见余苏叶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打击道：“和非凡打牌，打麻将，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会记牌，又会算计，只输不赢，谁会和他一起玩啊？”
　　余苏叶一想也是，轻笑道：“非凡，我原以为你是一心爱学习，不好娱乐，没想到你是独孤求败，没人愿意跟你玩呀。”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原本就不喜欢打牌、麻将这样的休闲娱乐。”
　　“只是以前被他们拉着凑牌局，不得已玩了几次，名声传了出去而已。”
　　被余苏叶一句话引发了兴致的言自若，忽然吼吼道：“这个春节，我要在麻将桌上大战三百回合，好好过把瘾！”
　　但是刚说完这个话，言自若就泄气了。
　　住在幸福苑的时候，春节期间，她可以去街坊邻里那里蹭牌局。
　　但是如今住在院士小区别墅，周围邻居都不熟悉，再说层次都那么高，估计也是不打麻将的。
　　至于家里人，杜阿姨和司兰姐肯定要放假，在自己家过春节的。
　　小舅妈不怎么会打爱打麻将，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肯定不能一坐几个小时。
　　至于小舅，为了彻底让他戒赌，麻将一类的，是不会让他碰的。
　　想来想去，言自若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看似简单的新年愿望，真不好实现呢。
　　言非凡猜到了姐姐忽然变得低落沮丧的原因，忍不住揶揄道：“某人这段时间可是一直练习高尔夫、网球这种高大上的运动，想让自己变成名媛，享受高层次的娱乐活动。”
　　“怎么这又开始想念普通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了？”
　　言自若剜了他一眼，认为这个弟弟又有些皮痒了。
　　余苏叶提议道：“姐，你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啊！”
　　言自若有些郁闷的一摆手，说：“算了，非凡喜欢清静，春节好不容易能在家休息几天，我就不招朋引友打扰他了。”
　　“要不要出去游玩？”余苏叶又提议说。
　　言自若神情一动，又轻叹道：“还是算了，窝在温暖的家里，有吃又有喝，可比去外地游玩舒服多了。”
　　“非凡，你说是不是？”
　　言非凡翻看完手机上刚收到的一条短信，敷衍着道：“姐，你要真想出去玩的话，可以让许经理安排一下。”
　　他又对余苏叶说：“刚收到的消息，百宁医院顺利完成一台双主刀手术法完成的心脏移植手术，用时四小时五十一分。”
　　余苏叶高兴的道：“双主刀手术法，还有次声波唤醒，非凡，你的一个又一个医学成果，要在全国和世界各地开花结果了。”
　　“非凡，我为你感到骄傲！”
　　说完这话，她起身用力拥抱了言非凡一次，还重重的在言非凡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幕，让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
　　“你们两个，要不要我和段羽离开，让你们更加激烈又深入的庆祝庆祝？”
　　余苏叶嘻嘻一笑，没有一点难为情的说：“姐，暂时不用，时间还早呢。”
　　言非凡开口问道：“你今晚不回家睡？”
　　“非凡，你想我回家睡吗？”余苏叶一脸小受伤的表情，语带委屈的说：“哥哥的婚礼后，我们可就要分开一周时间啦。”
　　“我们在一起后，可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呢。”
　　言自若有些受不了了。
　　她起身道：“段羽，我们还是赶紧的走人，别在这里影响他们卿卿我我了。”
　　在姐姐和段羽离开后，余苏叶倒也没着急的把言非凡给扑倒。
　　这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说起了话。
　　“非凡，脊髓损伤的桥接修复手术研究，春节后再启动吗？”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这里已经在思考推演可能的手术方案了。”
　　“春节后会陆续展开动物手术试验，还有在大体老师身上做练习。”
　　余苏叶担心的问：“这样一台精细操作的手术，耗时九个小时，十个小时？”
　　“你的身体？”
　　言非凡轻声回道：“在我的推演中，大概需要十一到十二个小时。”
　　“放心，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完成它，只是练习和做准备而已。”
　　“我惜命的很，会量力而行的。”
　　他又忽然笑道：“曾经我的梦想，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今我赚的钱，已经一辈子也花不完了，却没感觉到太多的满足感。”
　　余苏叶转身抱住了言非凡的一根胳膊，嘻嘻笑道：“赚钱只是目标，可不是全部。”
　　“不然，那些实现财务自由的富人们，谁还在奋斗啊。”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追求。”
　　她又转而问道：“非凡，如果宋怡没能帮你找到那个家伙的抗癌药方，你还会跟他一起合作的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会任性而为，为广大的癌症患者考虑，我会和他继续合作的。”
　　“我这次发作，也是给他一个警告。”
　　“省的他认不清自己，得寸进尺的再有其他的过分要求。”
　　停顿一下，言非凡缓缓的说：“如今的情况是，我们需要他的同时，他也需要我们。”
　　“我从多方了解到，他这抗癌药有效果是有效果，但是他在苏省药学研究所所做的人体试验，副作用也相当大。”
　　“没有我的精准送药，你们余家的补药，他这抗癌药就属于鸡肋一般的存在，一个搞不好，药物副作用就先把患者给搞死了。”
　　“应该是你们百宁的积极主动，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很多人总是夸大自己的作用，贬低他人的贡献，很少有人能清晰客观的认清自己。”
　　她把腿搭在了言非凡身上，上下的蹭来蹭去，小脑袋也凑在了言非凡的耳边。
　　“非凡，时间不早了呢……”


第985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早晨，言非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晓得，余苏叶应该是一大早就悄悄的起床，回了家。
　　作为新郎唯一的亲妹妹，今天应该有不少工作等着她去忙碌。
　　言非凡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摸了过来，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十分。
　　手机屏幕上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的提示，倒是有一条新邮件的提醒。
　　言非凡起了床，先去卫生间解决了一下问题，又洗了一个热水澡。
　　随后，他坐在沙发上，在手机上简单翻看了一遍新邮件的附件内容。
　　这正是那位银发老妇人孙子的伤情资料，还有数次的治疗记录。
　　如言非凡所猜测的那样，这位二十五岁男子的骨伤，非常严重。
　　他的脚骨、腿骨，还有骨盆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如麻杆一样节节断。
　　如今都是用骨针、骨钉和钢板，一块又一块的拼接而成。
　　这样严重的伤情，神经损伤肯定也是相当严重，留下永久性的神经疼痛，还有多块肌肉的肌无力症状，造成患者如今整日整夜的疼痛，还有无法起立和行走。
　　就男子的这种伤情，言非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像是当初对廖桂林小儿子的腿伤处理那样，言非凡只能是再次开刀，对旧伤进行一次全面的重新梳理，修复之前处置不太恰当的骨伤、肌肉伤，还有神经损伤。
　　对一些情况复杂的神经损伤，根据具体情况做移植修复，或断舍离处理，减少神经疼痛发生的隐患。
　　相比廖家小儿子的腿伤，这位年轻患者的伤情梳理，那就是一项浩大工程了，不是一两次手术就能完成的。
　　言非凡沉吟片刻，开始回复对方邮件。
　　他在邮件中写到，可以通过三到五次的手术，对伤者伤势做一次全面的梳理。
　　最乐观的预计，疼痛消失，伤者可以借助腿部行走矫正外骨骼，或拐杖，实现自主行走。
　　悲观预计，只是略有改善，与现状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
　　手术治疗后，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恢复期，期间需要相当痛苦的康复训练。
　　总费用……
　　对这个费用问题，言非凡简单核算了一下，即便以附属医院较低的收费标准来计算，对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笔巨额数字。
　　他含糊写到，初步核算，总花费不会低于一百万。
　　言非凡把邮件发送出去后，又不由自主的由廖家想到了那个廖自强。
　　不知这个脸部被切去大半的家伙，如今是一种什么状态！
　　他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忽然觉得那家伙可以像星球大战的黑武士维达那样，给自己定做一个很酷的面罩……
　　早上近八点，言家姐弟和段羽在酒店吃了免费提供的自助早餐。
　　近九点，言非凡收到了宋怡派人送过来的两张转账支票，都是16.88万。
　　言自若撇撇嘴，说：“公司送的少了，小数点后移一位还差不多，余川柏可是公司仅次于宋怡的高管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多送啊。免得有输送利益，以权谋私的嫌疑，有股东们在看着呢。”
　　言自若禁不住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原来也是股东呢。”
　　“如今公司发展这么好，离不开余川柏的努力。大婚多送点喜礼，其他股东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说：“姐，前有车，后有辙，要想的长远一点。”
　　“随着公司规模逐步扩大，会有越来越多的公司高管有婚丧嫁娶一事的。”
　　言自若有些惊讶的说：“非凡，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不只是专精于医学。”
　　言非凡轻切一声，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好不好？”
　　“你想不到，只能说明你笨！”
　　他在姐姐的巴掌落下之际，很有预判的躲了开去。
　　可惜的是，他只躲了一时。
　　最终，言非凡还是被姐姐按在床上，给使劲的捶了一顿……
　　上午过十点，居住在四方酒店的客人乘坐余家安排的中巴车，抵达了百宁会所。
　　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有太阳，只是这风有些大。
　　话说京城的冬天，一向令人难熬，没有风的日子，就有大小不一的雾霾。
　　言非凡一踏进喜庆装扮的四合院，就看到也是一身喜庆冬裙打扮的余苏叶，正和几位堂哥堂姐一起做迎宾的工作。
　　“非凡，姐……”
　　面对笑呵呵迎到近前的余苏叶，言非凡上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
　　“穿的有些薄了，虽说院子里有地暖，但是风一吹还是冷的。”
　　余苏叶挽住言非凡的胳膊，说：“一直在跑来跑去，还出汗了呢。”
　　“我带你们先去签到，再去拜访一下家族里的长辈。”
　　“今天他们来的，都挺全的呢”
　　在宾客签到处，言自若代表言家送出了六个六的转账支票，言非凡也把代送的两张支票交给了记账人。
　　随后，余苏叶先把言自若安置在举办婚礼仪式的正院西厢房喝水，然后领着言非凡和段羽穿过布置着花廊，仪式台，能容纳一百多人就坐观礼的庭院，先来到了正房的东堂屋。
　　在这里，言非凡见到了一屋老头，一眼扫过去，光是满头白发的，就不下十人。
　　这一屋子老人当中，有余苏叶的亲爷爷，还有言非凡认识和熟悉的国医圣手余家老爷子，百宁集团董事长，还有抱病前来，百宁医院的老院长。
　　来到这里后，就换成余苏叶的爷爷给言非凡一一做介绍了。
　　光是曾爷爷这一辈的，言非凡就认识了十一人，爷爷一辈的二十六人。
　　言非凡也不用干别的，余苏叶爷爷介绍一位，他赶紧的欠身喊上一声就行了。
　　来到国医圣手余老爷子面前时，对方告诉他，那个跨过消化系统，直接注射营养液的法子，还算不错，那个家伙身体，有了比较显著的好转。
　　“老爷子，那您的墨宝？”
　　余老爷子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敷衍着说：“等我有心情了，会给你写的。”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认识完这些老家伙后，又跟着余苏叶来到了西堂屋。
　　这里也是一屋人，而且还更多。
　　他们的年龄从三四十到五六十不等，言非凡认识的有余佑海、余佑涟等人。
　　他晓得，这一屋子人，都是余苏叶父辈一级的。
　　没有办法，在余佑海的挺身而出介绍下，言非凡再一次一一的欠身问候。
　　言非凡出了这个房间，感觉自己的腰都有些酸了。
　　“今天，新娘要收很多的见面红包吧？”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你想收他们的红包，也是有机会的哦。”
　　“小时候，每到过年，我们一帮小孩就挨个去拜年，这压岁钱可是不少赚呢。”
　　话语间，两人出了正房，就见庭院观礼区的座位有一半差不多要坐满了。
　　“新娘那边的亲戚来了，新娘也到了！非凡，你自个去找姐姐，我要先去忙了。”
　　说着这话，余苏叶一提裙摆，就快步的跑出了庭院。
　　言非凡走向西厢房，忽然之间有喊声传来，“是你！竟然是你！”
　　他停住脚步，就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从观礼席位上跑了过来。
　　段羽警惕的拦住了他。
　　男子冲着言非凡喊道：“我，我，川西地震的志愿者，我们曾经一块工作过！”
　　“你记得我吗？”
　　他这么一说，言非凡又仔细瞅了瞅，这人略熟悉的相貌，终于勾起了他的回忆。
　　言非凡示意段羽让开，笑着说：“我记得你，一脸脏兮兮，头上破了一个洞，还坚持做志愿者。”
　　男子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比起你们医疗队，我还差的远呢。”
　　他又搓搓手，说：“哎，我们能在京城见面，这就是真正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男子语带期待的问：“那个，医生，我向你打听一人，不知你认识她不？”
　　“或有她的消息没？”


第986章 原来是你
　　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偶遇当年地震救灾现场的志愿者，言非凡也是高兴的。
　　对于找人，言非凡一脸自信的回道：“我的记忆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只要你能说出那人的具体特征，有大概率给你找出来。”
　　“对方是医护人员吗？”
　　青年男子不确定的答道：“有可能！”
　　言非凡又问道：“和你一样是志愿者？”
　　“也有可能！”
　　听到这个回应，言非凡有些奇怪了，追问道：“你究竟对那人了解多少啊？”
　　青年男人面皮竟然发红起来，嘿嘿的回道：“不太多，只是清晰记得她的声音。”
　　“只是声音？”言非凡感觉头有些大。
　　声音，每个人听到的主观感受都是不太一样的，准确描述出来更是很难。
　　除非那人的声音非常有特点，令许多人一听难忘。
　　在言非凡的注视之下，青年男子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的说：“那天傍晚，我发烧的厉害，眼睛一黑，差一点晕倒在地上。”
　　“她扶住了我，把我扶回了帐篷。”
　　“她喂了我药，喂了我葡萄糖水，并给我头上的伤口做了重新包扎，还给我擦了脸。”
　　“她的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很悦耳，就像是百灵鸟唱歌一样。”
　　“当时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暗淡，我也是头晕眼花的厉害，看不清她的脸。”
　　青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第二天，身体好转的我，找遍了整个医疗营地，也没找到她。”
　　“朋友说我是发烧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但是我头上新换的包扎，告诉我，这不是幻觉，她是真实存在的。”
　　“事后，我也多方打听，只是线索太少，一直没找到她……”
　　言非凡见这个家伙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很是无语，说：“你提供的信息，太少也太模糊了啊。”
　　“当时那个医疗营地，医护人员、志愿者、受伤的伤员、当地群众、军人、运送物资的人，都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每天都有几百人。”
　　“我所在的医疗小队，也是没几天就换了新的地方。”
　　“哎，你就没一点具体的信息？”
　　青年男子又挠挠头，说：“她应该是长头发，我能感觉到她的发丝抚过我的脸。”
　　“还有，还有，她应该是刚洗过头或洗过澡，有沐浴的清香气息……”
　　“薄荷味，对，就是薄荷味……”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这些洗漱用品，都是我们医疗队统一配发的，发什么香型，我们就用什么香型。”
　　“那时的我洗过澡，也会是薄荷味。”
　　言非凡又提醒说：“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女的，长头发，说话声音很好听。”
　　“你还记得什么，比如，高矮胖瘦？”
　　青年男子伸手比划了一下，迟疑着说：“当时脑子混乱的很，很多东西也看不准，她的个子应该不会超过一米七。”
　　“至于胖瘦，有较大把握是不胖的。”
　　得，对方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不胖。
　　只是这两个限制条件，对人员的筛选，起不到多大作用。
　　言非凡忽然发现，自己忘问关键一点。
　　“那天具体是几月几号？可别是我离开那营地之后发生的事情。”
　　青年男子一脸肯定的说：“8月26日，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那个时间，我还在，我们医疗小队是三天后离开那个营地。”
　　“你再仔细想想，对方还有什么特征？你刚才说的这些，指向性都不强啊。”
　　青年男子抬头看向天空，陷入了发呆状态，言非凡晓得，他这是陷入了回忆状态。
　　片刻后，他再次看向言非凡，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幻觉，我隐约觉得她的身上有个大熊猫。”
　　“大熊猫？”言非凡确认的问了一句。
　　青年男子点点头，说：“只是恍惚几眼，看到了一只大熊猫，有可能是眼花幻觉。”
　　8月26日傍晚，女的，长发，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不胖，洗好澡或头发。
　　还有大熊猫……
　　在言非凡的脑海中，就像是电影快进一般，正在快速的翻看那一天傍晚的记忆。
　　忽然之间，他的回忆画面出现了定格，一个人跃然其中，且是越发的清晰。
　　原来是你！
　　这真是应了那句诗词，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言非凡忍不住笑道：“你看到的大熊猫，或许是印在T恤背面上的大熊猫图像吧？”
　　青年男子眼睛一亮，问：“有这个可能，医生，你有线索了？”
　　言非凡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迷糊的从手机外放中传来。
　　“言大医生，值了大夜班，正在睡觉呢，有什么事啊？”
　　言非凡瞄了身边男子一眼，却发现他对这个声音没什么特别反应。
　　“林倩，问你一件事，川西地震救灾期间，8月26日那一天傍晚，洗过澡，穿着印着大熊猫大T恤的你，有没有帮助过一位发烧快晕倒的男子？”
　　听言非凡这么问，青年男子立时把脑袋靠近了手机一些，一脸的全神贯注。
　　片刻后，林倩有些发懵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
　　“两三年前的事情，那时每天忙的要死，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又不像你，记忆力那么变态，八百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时，青年男子忽然开口，带着些许激动，道：“请你跟着说一遍。”
　　“呀，额头这么烫！”
　　“还好，头部伤口没有发炎。”
　　“来，张嘴吃药！”
　　“我知道这葡萄糖难喝，但是你身体需要，给我大口的喝！”
　　片刻后，林倩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响起，这一次，她的声音又变清晰一些。
　　“我说非凡，这人是谁？你搞什么呢？”
　　言非凡忍着笑说：“林倩，等下再给你解释，你先把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他不忘叮嘱说：“记得，要温柔！”
　　这时，青年男子再次开口说：“呀，额头这么烫！”
　　“呀，额头这么烫！”林倩在手机中的声音，言非凡听着，感觉略有扭捏。
　　“还好，头部伤口没有发炎。”
　　“还好，头部伤口没有发炎。”
　　“来，张嘴吃药！”
　　“来，张嘴吃药！”
　　青年男子忽然间激动的喊道：“就是你，就是你，当时就是你。”
　　“林医生，我就是当时那个被你扶进帐篷，被你喂药照顾的人啊！”
　　“我找了你两年多，天不负我，竟然真的被我找到了。”
　　“林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言非凡就看到，这个家伙兴奋的身体都有些发颤了。
　　他就知道，这两年多寻找，已经让当时那个模糊的身影，在这人的心中转变成了女神一般的完美存在。
　　言非凡忽然有些后悔。
　　不该帮他找到的，继续维持这一美好的幻想，多好啊！
　　找到真人，那就是妥妥的幻想破灭，见光死的节奏。
　　林倩身材是有些小巧，长相只是属于耐看，可谈不上漂亮。
　　至于温柔？
　　呵呵，拿着手术刀在人的身上割来划去，而面不改色，能温柔到哪里去？
　　言非凡拿回手机，对着手机道：“林倩，你先睡觉，等你睡好了，再和你说这事。”
　　他结束通话，对青年男子道：“你也听到了，她上完大夜班，正在休息，脑子还迷糊呢。等她休息好了，你们再联系！”
　　青年男子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说：“寻找了两年多，不差这几个小时，我有耐心等。”
　　他醒悟过来，一脸歉意的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李依然，属于女方的亲戚！”
　　言非凡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自我介绍说：“言非凡，男方的亲戚。”
　　他又想起一人，问：“当时经常和你在一起，还有一名胖胖的志愿者，他……”
　　李依然轻叹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只是如今的状态不太好。”
　　“春天时出了意外，右腿没了知觉，身体也变得很差，经常的发烧发炎。”
　　“进入冬天后，就整天躲在家里不出来了，避免感冒发烧。”
　　“我真担心他一直闷在家里，时间一长，会抑郁想不开。”
　　这个消息让言非凡很是惋惜同情。
　　出于一名医生的好奇，他又关切的问：“他右腿没了知觉，是怎么回事？”
　　李依然再次叹道：“医生说是伤到了右腿与脊神经之间相连的神经，很难治疗。”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心里暗道，还真是有些巧了，自己有些缺临床志愿者。
　　这个李依然和他那个胖子朋友，在灾难面前跑去当志愿者，品性还是不错的。
　　言非凡说：“李依然，我在春节过后准备着手脊髓，脊神经方面的损伤修复研究。”
　　“你这位朋友如果愿意冒险尝试一下，可来滨海大学附属医院找我。”
　　李依然和言非凡交换了完手机号码，目送言非凡在段羽的陪伴下，进入西厢房。
　　他低头看了看刚记录在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言非凡。
　　“言非凡，挺少见的一个姓氏呢。”
　　李依然嘀咕了一声，转身回到新娘的亲属朋友中，开始向别人打听，这个言非凡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987章 长久合作
　　温馨又感人的婚礼仪式后，在会所服务生和二三十名余家子弟的共同努力下，只用了短短的三五分钟，举办婚礼仪式的庭院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布置好了二十六张餐桌。
　　庭院的地暖很给力，四周又有围墙和建筑挡着，吹不进来冷风，在庭院露天入席，感觉不到冷，可以说相当哇塞。
　　不过，言非凡和姐姐作为贵宾，自然不会安排在庭院坐席，和普通宾客坐在一起。
　　这对姐弟，还有段羽，被安排在了东厢房的雅间，还安排了重要人士相陪。
　　作陪的有余家中生代核心人物余佑海、余佑涟，有来自百宁医院的骨干医生神经外科的余佑滨，还有余家的几位青年子弟。
　　言非凡在其中看到了余南星，还有他身边，一个与他举止亲密的女孩。
　　这个女孩，言非凡认识，汤小榕，曾妮的跟屁虫之一。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汤小榕显摆的展示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嘿嘿笑道：“非凡哥，我们定亲了，昨天才正式过的场呢。”
　　言非凡哦了一声，轻笑道：“你们两个倒是麻利，祝贺你们。”
　　汤小榕嘻嘻一笑，说：“看中了，喜欢了，就得抓紧行动啊。”
　　“这年头，优质资源总是稀缺，干等着黄花菜都凉了。”
　　“是不是，非凡哥？”
　　在一片轻笑声中，还有余南星的脸红中，言非凡和几位主陪相互推让了一下坐席位次，众人很快落座。
　　斟酒倒茶，寒暄上菜期间，余佑滨开口道：“言医生，从元旦到现在，通过各种关系前来询问椎管内肿瘤手术的患者，就是一个词，络绎不绝。”
　　“言医生，这方面，你可还有计划？”
　　言非凡一五一十的说：“春节后的工作，已经安排了许多，我的时间和精力，在较长的一段时价，很难再顾及这一块。”
　　“让他们耐心等手术机器人吧。”
　　余佑涟见言非凡说话之余，还瞄了自己一眼，介绍道：“这个春节，公司有近一百人的技术研发团队，没一人放假。”
　　“他们都会加班加点的工作，争取按照原来计划，让手术机器人的各项指标达到做临床人体试验的要求。”
　　停顿一下，余佑涟陪着笑，说：“非凡啊，我们的技术人员再如何努力，手术机器人肯定也达不到你出手的效果。”
　　“这方面的手术，你可不能全都置之不顾啊。再说了，手术机器人的数据库，也还需要继续填充的。”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上半年确实工作较多，很难抽出时间兼顾，至多也就见缝插针的完成几台。”
　　余佑海插言道：“肿瘤康养中心运作起来，非凡也是要经常飞过来的。”
　　“届时，非凡如有时间和余力，再做具体的商议就是。”
　　余佑海举起酒杯，提议说：“来，我们先干一杯，祝贺新人大喜！”
　　“祝愿我们所有人诸事如意！”
　　言非凡和段羽是以茶代酒，言自若的杯子斟的是红酒。
　　喝过第一杯后，喜宴算是正式开始，在坐的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吃。
　　言非凡刚吃了几口热菜，一杯茶水才喝了一半，雅间的门就被推开。
　　一身中式喜服的新郎新娘，就在几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这么快开始敬酒？”余佑海有些惊讶！
　　被画了淡妆，脸色有些红扑扑的余川柏，解释说：“海叔，今天开的席有些多，足足有九十六桌。”
　　“这样一桌一桌的敬过去，再快也得两个多小时，只能早一点开始了。”
　　余川柏说话时，言非凡注意来到旁边的余苏叶，用目光向他示意餐桌上的糕点。
　　言非凡会意，赶紧的把餐桌上还剩下三块的绿豆糕，端给了她。
　　余苏叶一点也没矜持犹豫，左右手其动，眨眼间，三块绿豆糕就进了她嘴里。
　　这一幕，余佑海也看到了。
　　他忍俊不禁，看向新郎新娘，“川柏，这屋子里的，都是自家人。”
　　“这敬酒，就算了。”
　　“你们先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还都饿着呢。”
　　余佑海又看向餐桌上的几个年轻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让下位置，让他们坐下吃几口。”
　　随着他的话，余南星、汤小榕，还有几位余家子弟是纷纷站起，让出了位置。
　　言自若和段羽也主动让出了位置。
　　至于言非凡，已经在第一时间起身，让余苏叶坐了下来。
　　面对长辈的关切，余川柏也不矫情，拉了一下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媳妇，说：“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用客气。”
　　“都坐下，都坐下，赶紧的吃几口。”
　　“今天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呢。”
　　有新郎新娘，还有余苏叶带头，陪伴而来的伴娘伴郎，也是一并坐了下来。
　　他们接过余南星等人递过来的新筷子，不客气的开吃。
　　至于第一个坐下来的余苏叶，先是一口喝光言非凡剩下的半杯茶，拿起言非凡的筷子，那就是一个下箸如飞。
　　没一会儿，她的腮帮子就鼓鼓的，就像是贪吃的小仓鼠一般……
　　这一帮人没敢多待，吃了两三分钟，每人吃了十几筷子菜，就赶紧走人了。
　　在新郎新娘一帮人走后，餐桌稍微收拾了一下，言非凡等人重新坐下。
　　余佑海笑眯眯的说：“百宁医疗科技和百宁医院设置在京城的几个睡眠促进仪检测点，如今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即便如此，还得要预约排队。”
　　“这睡眠促进仪，再加上其他种种，足以证明，非凡你不仅医术惊人，在研发成果产业化方面，也很有天赋。”
　　“许多人应该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趁着川柏大婚的机会，赶来祝贺，缓和关系。”
　　言非凡谦虚的说：“一时运气而已。”
　　余佑海呵呵笑道：“这可不仅仅是运气，很多专家，甚至院士，搞了一辈子研究，都没有几个成果能够投入实用。”
　　言非凡轻声笑道：“我主攻临床医学，当然要侧重于解决患者的实际问题。”
　　停顿一下，他转而问道：“昨天，那个家伙在我走后，说什么了没？”
　　余佑海笑呵呵的说：“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真的一拍两散的话，受最大损失的还是他自己。”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的。”
　　“只不过，我们百宁之前表现的太过主动，诚恳和热情，让他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余佑海又轻叹道：“像非凡你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有仁心有爱心的医生，已经相当少了。”
　　言非凡有些心虚的说：“海叔，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网上可都说我死要钱！”
　　余佑涟插言道：“非凡，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实话实讲，和你的合作，最舒心愉快。”
　　“不像是其他人，顶着各种专家和顾问的名头，一分一厘都要计较个半天。”
　　言非凡乐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一唱一和的，在变向说我傻呢？”
　　余佑海和余佑涟都忍不住笑了。
　　余佑海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能骗一时，可骗不了一世！”
　　“我们的目的，是要和非凡你建立长久稳固的合作关系，自然不会耍诈坑你。”
　　“每次合作条件，我不敢说，我们这边都做出了最大让步，但是我敢保证，绝对比给其他人的条件，要好上许多。”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点，我信！”
　　在愉快又坦率的交流中，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中午近一点，吃饱喝足的言非凡在与他人闲聊之际，隐隐的听到了救护车那特有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余佑海凝静听了一下，沉声道：“我听那救护车，好像就停在了会所门口。”
　　“这里可是汇集了我们余家大半的医生，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第988章 调皮的胎儿
　　好奇心不减的言非凡，由段羽陪着，也跟着余佑海离开了东厢房。
　　在会所服务生的指引下，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了西跨院的堂屋。
　　就见堂屋的软榻上，躺着一位大肚子孕妇，一位随救护车而来，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正在给她做基本的身体检查。
　　堂屋内，包括也匆忙赶过来的新郎新娘，余苏叶在内，还有一二十人围在旁边，关切的看着这一幕。
　　余佑海看向一位屋内一位四十多岁，头发挽成高发髻，风韵犹存的女子。
　　“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高发髻女子，是百宁医院的妇科主任医师余佑涵。
　　她先是扫了余佑海身边的言非凡一眼，简略回道：“三十三周孕妇，有脐带绕颈一周，喜宴期间忽然感到心悸心慌……”
　　脐带绕颈一周，简单直白的说，是指孕妇腹中的胎儿，被脐带绕了一圈脖子。
　　若脐带缠绕过紧，可使脐带受到牵拉，使胎儿血液循环受到阻碍，引起胎儿缺氧，导致胎儿宫内窘迫。
　　甚至，会危及胎儿的生命。
　　这看是有些吓人，其实这脐带绕颈算是胎儿常见的现象。
　　有研究报道，足月妊娠时脐带绕颈的患病率为15%到34%。
　　这种情况多是由脐带过长，胎动过于频繁等原因导致的。
　　脐带长度是脐带绕颈的主要影响因素。
　　足月妊娠的脐带长30到100厘米，平均约55厘米长。
　　脐带超过100厘米，称为脐带过长。
　　脐带越长，脐带绕颈的发生率越高。
　　还有，胎动频繁，发生脐带绕颈的概率也就越大，这个原因很好理解。
　　所以呢，怀有一个活泼乱动的胎儿，是很折腾人的。
　　此外，羊水过多、胎儿相对较小等，也可导致脐带绕颈的发生。
　　当孕妇中的胎儿，检查发现有脐带绕颈时，通常不需要任何治疗措施。
　　但是需要密切观察胎动情况，在定期产检过程中，用超声注意脐带缠绕情况，胎心监护注意观察胎心波动等情况。
　　余佑汐继续介绍道：“我被喊过来给这位孕妇做检查，发现她胎儿胎心波动的厉害，有时缓慢，有时剧烈。”
　　“我高度怀疑是发生了脐带缠绕过紧，导致胎儿的血液循环受阻。”
　　“为避免情况变得糟糕，我让人叫了救护车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避免万一。”
　　余佑海点了点头。
　　这是谨慎做法，如今孩子金贵的很，真要发生一点意外情况，就不好了。
　　只是在堂堂的医学世家余家的喜宴上，大半余家医学精英都在的情况下，一名患者被救护车带走？
　　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这人传人，再加上有心人的一些编排和恶意加工，谁知道这件事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啊？
　　余佑海眉心微微一皱，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言非凡。
　　“非凡啊，你也上手看一看？”
　　余佑海又不忘给戴高帽道：“你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可是无出其右，无人可及。”
　　“我可是知道，患者的很多情况，你只要上手一摸就知道了，堪称行走的CT机，X光，核磁……”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打断道：“余大院长，不用这么激我出手，你应该知道，妇科是我的薄弱环节。”
　　“不过呢……”
　　言非凡画风一改，转而说：“只是上手探查一下胎儿情况，我还是可以的。”
　　他看向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孕妇，问：“胎儿的四维彩超？”
　　“有，有，我这里有……”
　　随着这话，旁边站着的一位满脸担忧的平头男子，赶紧上前两步，把手机递过来。
　　“言医生，这是上周刚做的四维彩超，查出了孩子有脐带绕颈。”
　　言非凡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彩超图，重点关注了一下脐带绕颈的缠绕方式，还有胎盘位置等信息。
　　与此同时，在他的意识世界里，一个脐带绕颈婴儿的三维立体模拟图，栩栩如生的凭空出现。
　　言非凡把手机交还给平台男，来到了躺在软榻的孕妇身前。
　　刚才给做胎心检查的那名救护车随车医生，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医生。
　　他赶紧让出了位置，还从衣兜里掏出一副新的外科手套，略有些激动的递了过来。
　　作为医学界人士，这人已经晓得，这里是京城鼎鼎大名的余家正在举办结婚喜宴。
　　周围站着的，不知多少位医学大佬呢。
　　至于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位随车医生可是在网络上看过言非凡的许多照片。
　　而且，周围人的谈话，还有其他人对这位年轻人的态度，也验证了他就是被疯传的有些神乎其神的言非凡。
　　“谢谢！”
　　言非凡道了一声谢，接过薄薄的橡胶手套戴上，弯腰俯身在孕妇的大肚子上，做起了按压检查……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按压，一幅新的三维立体影像，在言非凡的意识世界里，由模糊快速的变得清晰起来。
　　胎儿的头，躯干，小屁股，还有腿和手，就像是在刷新分辨率一般，每一次刷新，清晰度都有提高一两倍。
　　在这个过程，不易被察觉，只能偶尔被触碰到一部分的脐带，也通过大脑的分析和推演，其具体位置和形态，被完整的在意识世界里具现出来。
　　当意识世界里的腹中胎儿图，被完整且清晰的绘制出来后，言非凡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家伙。”
　　“他的血液循环受阻，不是脐带绕颈造成的，是他自己捣乱造成的。”
　　不等他人询问，言非凡自己揭开了谜题，“脐带，被这家伙攥在了左手中。”
　　“他一用力攥紧，就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窒息接近昏迷。”
　　“小家伙一昏迷，手上的劲，也就松了，血液循得以恢复，人也变得清醒了。”
　　“只是他一清醒，左手又开始攥脐带。”
　　“如此的反复，就造成了胎心跳动的剧烈波动……”
　　言非凡这一番话，让屋内众人是议论纷纷，有人是大呼惊奇，腹中胎儿竟然会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人却是满脸的质疑。
　　隔着肚皮，你只是摸了一会儿，就能判断的这么清楚？
　　你丫的是有透视眼吗？
　　但是鉴于人的名树的影，对于早已经证明了自己，名声在外的言非凡，这些人只是把质疑闷在心里，或表现在脸上，还没有人直接出声反驳。
　　言非凡看向孕妇，迎着她担忧的目光，安慰说：“不用担心，就像我们不能用手掐死自己一样，你的孩子这样做也害不死自己。”
　　“他这样玩一会，手就会放开脐带的。”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道：“脐带绕颈总会让人担忧，这样……”
　　“你坐起来，我通过手部推动来调整腹中胎儿的体内，给他解开绕颈。”
　　这名孕妇倒是对言非凡言听计从，坐了起来，靠在软榻上，让言非凡在自己的大肚皮上任意施为。
　　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言非凡就在孕妇的大肚皮上，这边按按，那边推推，还不时让孕妇配合的变动一下体位。
　　如此忙碌了近十分钟，言非凡宣告大功告成，解开了胎儿的脐带绕颈。
　　这时，余佑海朗声道：“我想，我们都很好奇，如雷贯耳的天才医生是否真的能通过如此简单操作，就解开了胎儿的脐带绕颈。”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去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了。”
　　余佑海转头看向余佑汐，叮嘱说：“你也跟着去一趟附近医院。”
　　“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


第989章 平时多烧香
　　中午过一点半，正院东厢房的雅间，残席已经撤去，重新摆上了茶水和糕点。
　　原本坐在这雅间的吃饭之人，除言家姐弟、段羽、余南星、汤小榕等几位年轻人还继续留在这里闲聊之外，余佑海、余佑涟等人已经离开这里，找他人交流感情去了。
　　雅间里还多了一人，曾妮！
　　她也是婚礼男方的客人，之前和相熟的亲朋在别的房间吃酒席。
　　一段时间没见，言非凡就发现曾妮是大变了模样。
　　她原本的银发染回了黑色，脸上的妆容也没以前那么夸张了，变得淡雅许多。
　　一身服装，也偏于正式和中性！
　　曾妮的这些显著变化，无一不告诉言非凡，她这是改邪归正，认真又踏实的踏上创业赚钱之路了。
　　曾妮这次过来，是来找言自若的。
　　早有准备的她，把几份结算清单递给言自若，又吧啦吧啦的介绍了一番。
　　大意情况是，她们几人投资创立的创意家居公司，经过这半年多的辛苦经营，在扣除了成本、支出和税款，留下再投资和发展的钱，言自若投资五百万的上年度分红，是二十六万七千六！
　　区区二十几个W，言自若就像是中了彩票头奖那样激动。
　　她在分红单上签自己名字时，握笔的手有些抖，写出来的字都有些变形了。
　　“吼吼，我和非凡投资出去了那么多钱，终于见到回头钱啦。”
　　“哈哈，这是我的投资分红，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花自己的钱了。”
　　言非凡听到这，就是一咧嘴和翻眼皮，心道，你之前四处买买买之时，也没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当然，他也只是腹诽一下而已，可不敢说出来，免得损伤了姐姐的光辉形象。
　　除余南星之外，留在雅间的两位余家年轻人，一位是病理分析员，另一位在百宁集团总部工作。
　　在言非凡看来，他们应该是余苏叶母亲精挑细选出来，给姐姐相看的。
　　这两人单从形体和相貌上来说，都继承了余家不错的遗传基因，个头比他还要高一些，容颜也算帅气英俊！
　　言非凡对他们还是比较认可的，内心希望姐姐能和其中一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
　　曾妮把资料和文件收进自己的公文包，轻笑道：“前期投入较多，再加上行业利润率比较低，等量起来后，收益会越来越好的。”
　　停顿一下，她有问道：“自若，非凡，这次在京城待多长时间啊？”
　　“我们好好的聚一聚？”
　　言自若语带惋惜的说：“我们今晚上就要回去，滨海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只能下次再聚了。”
　　她又邀请说：“妮妮，春节期间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滨海。”
　　“我们新搬家的别墅，你还没来过呢，房间不少，暖气很足，住着很舒服呢。”
　　曾妮笑着说：“好，春节我能空出时间的话，一定会去滨海找你们。”
　　她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问：“非凡，有时间做个脑瘤手术吗？”
　　言非凡不答反问道：“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曾妮轻声叹道：“是公司的一位兼职设计师，女的，才二十六岁。”
　　“她挺勤快的，投稿了十几个设计，只不过呢，我们最终只采纳了两个。”
　　“我也是这两天从公司的那帮设计师嘴里偶尔听到，说这个女子挺可怜的。”
　　“说是几个月前查出来脑瘤，因为位置比较危险，手术有比较大的概率死亡，瘫痪，偏瘫什么的。”
　　“女子就放弃了手术治疗，想着在去世之前来一场全国旅行，不虚活过一回！”
　　“只是奈何平时没攒下什么钱，只能一边做一些兼职的工作，一边旅行。”
　　“前几天，受肿瘤压迫，视力忽然变模糊了，这让她非常崩溃。”
　　曾妮期待的看着言非凡，说：“非凡，如果你有余力，能帮一帮她的话，手术费，我可以替她出的。”
　　“才二十六岁呢，多可怜呢。”
　　言非凡瞅着曾妮，轻笑道：“曾妮，我发现你不适合开公司，倒是挺适合做慈善呢。”
　　曾妮嘿嘿一笑，说：“我也发现自己确实挺心善的，看不得有人可怜。”
　　“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曾经养过一只狗，它老死的时候，我连着哭了一星期呢。”
　　“我爸都嫉妒了，还酸酸的说，如果哪一天他死了，我也能这么伤心的哭他一星期，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的。”
　　曾妮端起茶，喝一口水，催促说：“非凡，你给句话，到底能不能帮这个忙啊？”
　　言非凡淡淡一笑，说：“阴历新年的第一台手术，以慈善手术开始，也不错，至少心情挺美好。”
　　“你让那人这两三天就来附属医院，做进一步的身体和肿瘤检查。”
　　言非凡又提醒说：“别让她推脱时间，我可是过时不候。”
　　曾妮是满脸的笑容，说：“非凡，谢谢你！我会让人通知那个女的，一定让她以最快时间赶到附属医院。”
　　她又不忘拍马屁说：“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非凡，你在老天爷那里记录的功德塔，肯定都有百层那么高了！”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死在我手上的小白鼠、小兔子等试验动物，可是更多呢。”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人用身体撞开，余苏叶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手中，还端了一个汤盆。
　　一进雅间，余苏叶就语带兴奋的说：“非凡，那孕妇的四维彩超检查结果出来了。”
　　“脐带绕颈，果然消失了。”
　　“还有，还有，那个小家伙的左手，还依然攥着脐带不放呢，嘿嘿。”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你是神乎其技，叹为观止呢……”
　　说着这话，余苏叶就把手中的汤盆，放在了言非凡身前的餐桌上。
　　这时，众人才看到，这个汤盆里装了至少七八种菜，还插着一双筷子。
　　余苏叶又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挤在言非凡身边坐下。
　　“新郎新娘，还有为今天婚礼忙碌的亲朋们，现在才坐席吃饭呢！”
　　余苏叶解释了一声，又嘻嘻笑道：“我听到这个确切消息，就扒拉了一些菜，亲自过来告诉你。”
　　言非凡有些可乐，伸手轻弹了这家伙的脑门一下，说：“好了，我知道了。”
　　“你赶紧吃东西吧，累了大半天了！”
　　余苏叶轻笑道：“比起做几个小时手术，也不算多累，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
　　“不是这里出点问题，就是那里有事，烦人的很。”
　　“好在还算顺利的度过去了。”
　　余苏叶吃了几口菜，又端起言非凡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说：“哥哥婚礼收的喜礼钱，你猜一下有多少？”
　　“有多少？”问这话的是言自若和曾妮，还有汤小榕。
　　余苏叶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手势，比划了一下，说：“接近六百万！”
　　她又补充说：“非凡医疗科技的主要供应商、合作方，他们上了不少钱。”
　　“还有就是，本家过来上礼钱的，比我们原本预计的多上许多，还有亲朋上的礼钱，也普遍比之前预想的要高上不少。”
　　“我爸说，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与非凡你有关，有点类似一人得道，那个啥……”
　　曾妮接过话，说：“这是正常现象，如今非凡这么厉害，又和你们的关系这么密切。”
　　“不赶紧的趁这个难得机会，把关系搞好，又等到何时？”
　　“平时多烧香，好过临时抱佛脚啊。”
　　曾妮又抱住身旁言自若的胳膊，说笑道：“自若，你就是我烧香的对象……”


第990章 上天安排的最大
　　余川柏与李欣玥的婚礼虽然收到了近六百万的喜礼钱，但是婚礼花销也是不低。
　　他们在百宁会所的婚宴标准，是一万二千元一桌，一共开了一百零六桌。
　　加上不菲的酒水，还有在四方大酒店的宴请等花费，婚宴总支出就有二百万了。
　　在宾客回礼礼包、婚庆公司、结婚车队、结婚礼服、酒店房间花费，还有散出去的红包等杂七杂八的花销，也有近一百万。
　　余川柏婚礼的总支出，总计三百万。
　　这个消费水平，已经严重超出了余佑澎和苏茹夫妇的原本预算，把他多年们积攒下的家底掏了个一干二净。
　　对于这近六百万的喜礼钱，余佑澎用之结清了百宁会所的所有费用后，余下的就全部交给了余川柏和李欣玥两人，用作他们小夫妻新生活的开支。
　　下午过三点半，言家姐弟和段羽，随同余广泉、余佑澎、苏茹、余苏叶返回了他们位于精诚苑的家。
　　至于余川柏、李欣玥这对新夫妻，则是和一群亲朋，回到了他们的新家。
　　距离精诚苑有二十分钟车程，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这是余佑澎和妻子在几年前，为儿子准备下的婚房。
　　回到精诚苑的家之后，苏茹换了一身家居服，顾不上休息，就忙碌着做饭，要为晚上乘飞机回滨海的言非凡几人包水饺。
　　言家姐弟一时劝说不了，就洗洗手参与其中，与苏茹和余苏叶母女，还有段羽，一起忙碌起来。
　　他们包的是新鲜虾仁三鲜馅的水饺。
　　在一通忙碌和准备之后，几人围着餐桌，两人擀皮子，三个人包水饺，说说笑笑的，气氛相当温馨愉悦。
　　没一会儿，也换了一身舒适家居服的老爷子余广泉端着一杯参茶，漫步来到餐厅。
　　他喝了一口茶，犹豫片刻，问：“小言，昨天那位赵奶奶的家人，有联系你吗？”
　　言非凡把包好的一个水饺，排队放好，回道：“爷爷，他们昨夜把伤情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我今早上就回复了。”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收到对方回应。”
　　不等老爷子询问，言非凡进一步介绍说：“她孙子的伤情相当严重，自腰部以下，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并伴随复杂的神经、肌肉和血管损伤。”
　　“我只能做到尽量改善他现有的症状，至于能改善到何种程度，不好说！”
　　“这个改善过程，需要做多次手术，半年左右的恢复期，还有艰难的康复训练。”
　　言非凡又补充说：“爷爷，我在邮件里还告诉他们，伤者这种情况，期间的各种花费不低，需做好至少一百万的准备。”
　　余广泉轻轻的点点头，轻叹道：“普通老百姓看病就是贵，一辈子的积蓄，都不够在医院一两个月的花费。”
　　他又唏嘘了一声，看了看言非凡和余苏叶，张了张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出声，转身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他进了房间后，苏茹压低声音说：“我从几位余家老人那里打听到，当年老爷子和昨天来的那位，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只是家长反对，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
　　“再后来，在那个混乱时期，那一家人上蹿下跳的针对我们余家，闹的很欢。”
　　余苏叶撇嘴道：“抛开时代因素不说，爷爷这算不算是活成了他自己讨厌的样子？”
　　“他自己的婚姻，不能自主，就强硬的左右我们的婚姻？”
　　苏茹瞪了她一眼，批评说：“你就别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你对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余苏叶哼哼了两声，表示了些许抗议。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林倩的来电。
　　言非凡通过语音接通来电，问道：“和那个家伙联系过了？”
　　林倩在通话里嗯了一声，接着说：“我也回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没想到出于医生职责，随手照顾了一次，竟然被他念念不忘了两年多。”
　　“他还说了，明天来滨海，一定要当面向我表示感谢。”
　　言非凡故作惊讶的问：“林倩，你们是不是没有视频通话啊？”
　　“如果你们视频的话，他应该不会再有见面致谢的想法的啊？”
　　紧接着林倩的咆哮声从手机中响起，“言非凡，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说我很丑吗？”
　　“我虽然不如你女友漂亮，人家也长的不差，好不好？”
　　“八十分总是有的。”
　　“我再好好的打扮一下，精心的化个妆，九十分那是至少，哼哼……”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林倩，这家伙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有两年之多。”
　　“明天他要当面致谢，你肯定心里清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倩，好好准备一下吧。”
　　林倩傲娇的哼道：“为什么要准备？我就素面朝天，以最真实的我来见他。”
　　“让他明白，他幻想中的那个完美天使，其实就是一个活在人间烟火中的普通人。”
　　“我又不稀罕他来娶我。这几年，本姑娘还没有结婚嫁人的打算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这家伙人物外表，还是可以的。当年能当志愿者，说明心地也还不错。”
　　“在千里之外的婚礼上，巧合的碰上了记忆力非常不错的我。不然，念念不忘的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到你。”
　　言非凡又劝说道：“林倩，不都是说，上天安排的最大吗？”
　　“你们两个那种情况下相识，又时隔两年多能够重新见面，这算是冥冥中的缘分牵引吧？属于上天的安排？”
　　沉默了片刻，林倩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好啦，好啦，明天见面前，我会稍微打扮一下自己的。”
　　“哎，非凡，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很大的好处？你这么卖力的劝我。”
　　言非凡笑道：“林倩，你也不想想，能有什么好处能说动如今的我？”
　　“作为牵线搭桥之人，我只是想见证一件美好的事情，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而已。”
　　“再说，你也不小了，比我姐都大……”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了，就被林倩打断道：“言非凡，忽然不想和你说话了。”
　　“就这样，挂了！”
　　听到手机传来通话挂断的声音，言自若忍不住乐道：“非凡，你要记住了，对大龄女青年来说，谈论年龄可是大忌。”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不谈论这个，还能变年轻了不成？该多大年岁，还是多大。”
　　他又转而问道：“姐，今天餐桌上认识的那两个余家青年，你有看对眼的没？”
　　“他们可是苏阿姨特意挑选出来，给你相看的，条件可都不错的。”
　　随着言非凡这话，苏茹就和余苏叶悄悄的对视了一眼。
　　言自若有些不自然的说：“他们两人都不错，但是我对他们没什么特别感觉。”
　　“非凡，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都想好了，爱情至上，没有感觉的，坚决不谈，坚决不嫁。”
　　“就我这条件，没必要委屈自己。”
　　这一番话，让言非凡更是担忧了。
　　“姐，你不会到了最后，就像欧阳嫣然一样，自己生个孩子过一辈子吧？”
　　言自若就是一摆手，表态道：“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做单身妈妈呢！”
　　“即便真是我一个人终老，就让你和苏叶的孩子给我养老送终。”
　　“所以，你和苏叶不能只生一个孩子，至少要生两个。”
　　言自若又嘻嘻笑道：“越多越好，生七八个，我们也养的起。”
　　余苏叶不由的脸红嗔道：“姐，你乱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猪，才不要生那么多。”
　　言自若嘿嘿一笑，又转而说：“哎，非凡，嫣然姐还一心想着自己生孩子吗？”
　　“她有新目标没？”
　　言非凡摇摇头，说：“我就不知道了。这么隐私的事情，她又不会向我报备……”


第991章 随时查岗
　　在余家吃完起步饺子，言家姐弟和段羽乘坐晚上近七点的航班，离开了京城。
　　从京城到滨海，近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从滨海国际机场乘车返回院士小区的别墅，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吃点夜宵，再加上洗澡洗漱，言非凡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就快到午夜了……
　　第二天周日，言非凡继续送年礼大业。
　　言家姐弟的送礼名单上，还有十一家。
　　要拜访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住的远且分散，言家姐弟和段羽三人这一天是东跑西颠，北上南下，忙碌了一整天才完成。
　　在暮色中回到别墅的言非凡，发现家里有一对姐弟在等着自己。
　　他们是在影视公司工作的楚青青，和她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弟弟楚小龙。
　　“等了很长时间了？”
　　言非凡随口问了一句，观察着楚小龙。
　　他的脸色，还是依如以前那样白皙，俊秀的不像是男孩子。
　　双眼挺有神，看不出多少孱弱的样子。
　　楚青青轻笑着回道：“也没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这不是快到春节了，我带着小龙过来拜访一下言医生您！”
　　言非凡看到了放在茶几旁的新鲜鲍鱼、水果、红酒和茶叶等礼物。
　　“你们太过客气了。”
　　他在这对姐弟斜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直言道：“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
　　“当初的约定，我不是一时应付，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我会努力实现的。”
　　楚小龙目光闪亮的看着言非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着说：“言医生，我可没有催促督促你的意思。”
　　“你在心外领域取得的成就，我和姐姐都是一清二楚的。”
　　“尤其是以你名字命名的心外移植双主刀手术法传扬世界，我和姐姐都振奋不已。”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这段时间，我阅读了不少医学相关的资料，为创作一部医疗剧做知识上的准备。”
　　“了解到的越多，我越是知道，做一名好医生有多难，要付出多少艰辛。”
　　“所以，我很清楚，言医生你取得的一项项医学成就，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都是他人难以想象的。”
　　楚小龙语带轻松的说：“言医生，你慢悠悠的推进就行，我自我感觉，能比预计的多支撑一段时间的。”
　　言非凡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楚青青，她眼中的忧虑之色，还有欲言又止。
　　他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这人一项的习惯，是提前完成计划。”
　　“楚小龙，不会让你等待太长时间的。”
　　楚小龙脸颊上出现了些许红润，用力点头道：“言医生，我信你！”
　　他又起身道：“姐，我们见到言医生了，也说过话了，该走人啦。”
　　楚青青急忙起身，对言非凡欠身道：“言医生，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龙的身体，就拜托您了！”
　　言非凡沉声回道：“我会尽力的……”
　　楚小龙戴上口罩，戴上帽子，又围上长长的围巾，最后穿上又厚又大的羽绒外套。
　　楚青青给他检查和整理了一番，确保不漏风后，这对姐弟才告辞走出别墅，坐进了停在别墅前的一辆高尔夫车，开车离去。
　　这一幕，让言自若有些感同身受。
　　她对身边的言非凡道：“看到了没？”
　　“非凡，在你身边不好的那段时间，我也是这么细心细致的照顾你的，唯恐有所疏忽，让你受了罪。”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你知道我记忆力非常好，没必要再三提起这事吧？”
　　“你这是担心，我以后会对你不好吗？”
　　言自若哼哼道：“重要的事情，多提及几遍，会让你记得更加深刻。”
　　“我也不求你以后对我有多好……”
　　言自若状似随意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在将来，我做了让你很是生气的事情，你就摸着胸口想一想，我曾经无怨无悔的照顾了你那么久……”
　　言非凡打断姐姐，一脸严肃的问：“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陷入了赌博，把我的钱都给败光了？”
　　言自若就是一瞪眼睛，气呼呼的说：“你想什么呢？我是那么没谱之人吗？”
　　“我说的是如果，是假设将来。”
　　言非凡一副大松一口气的夸张表情，语带埋怨的说：“姐，别就没影的事情乱说话，中国人说话邪，你不知道吗？”
　　“很容易说啥来啥！”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表态说：“你可是我唯一的亲姐，你就是把这别墅给我放火点了，我都不会生气的。”
　　这时，小舅妈的声音从餐厅传过来。
　　“你们两个，在那里瞎嘀咕什么呢？赶紧的过来吃饭……”
　　在餐桌上，几人聊起了放假问题。
　　小舅妈的新丰酒楼，之前的春节都是持续营业不放假的。
　　但是今年的情况特殊，小舅妈结了婚，如今又怀了孕，所以决定在腊月二十八，也就是下周二，关门停业放假。
　　言非凡看向段羽，说：“年礼都一一上门送完了，春节也就打个电话拜个年。”
　　“这个春节，我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实在要出门，我可以让冯俭过来。”
　　“段羽，你可以回老家过年。”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春节不打算回去，想着抓紧一些时间定好房子。”
　　言非凡点点头，说：“春节算是你的放假时间，你自由安排就是。”
　　他又看向小舅妈，问：“杜阿姨和兰姐，也是二十八放假？”
　　小舅妈嗯了一声，说：“人家也是有家有口，要回去准备新年的。”
　　她又补充说：“非凡，她们的年终福利，我的想法是把那年礼也给她们一份？”
　　言非凡不在意的道：“小舅妈，你决定下来就好了。”
　　“只是……”
　　他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问：“小舅妈，这年夜饭，还有春节期间，我们怎么吃饭啊？”
　　小舅妈乐道：“你们以前是怎么过年的？难道春节都是饿着肚子熬过来的不成？”
　　言非凡讪讪一笑，说：“小舅妈，这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我姐她……”
　　言非凡看向姐姐，就见她一脸的威胁状，接着说：“人懒不说，厨艺也差，是指望不上的。”
　　“小舅也就切熟食煮面的水平，我的厨艺相比杜阿姨、兰姐，差距也还是挺大的。”
　　小舅妈淡淡一笑，说：“过年这几天的饭菜，就交给我来负责了，你们帮忙打下手。”
　　“这厨艺，我也是在餐馆后厨操练过几年的，不比正经厨师差多少。”
　　这话让言家姐弟是一脸的喜笑颜开。
　　这两个家伙不要脸皮的拍小舅妈的马屁，逗得小舅妈咯咯的笑个不停……
　　晚上过九点半，正在书房工作的言非凡，接到了余苏叶的视频通话请求。
　　言非凡接通视频通话，就见出现在屏幕中的余苏叶，穿着粉红色睡衣趴在床上，小腿翘着，两个脚丫子晃来晃去。
　　“这是准备睡了？”
　　余苏叶在通话里嗯了一声，说：“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也睡的早。”
　　“你做什么呢？”
　　言非凡把摄像头照了照桌面，说：“绘制男子的形体图呢，最后一幅图了。”
　　“画完这一幅，与最美服装的合作，就算是完成了。”
　　余苏叶哦了一声，说：“哥嫂他们两个今天去国外度蜜月了，要到年初六回来。”
　　“再给你说件事……”
　　余苏叶轻笑道：“今天有人慕名上门，想请你给一个孕妇做胎儿体位调整呢。”
　　“说是孩子快要生了，但是胎儿体位不正，又不想做剖腹产。”
　　言非凡轻声道：“这种事情，医院的妇科专家也是能做到的啊。”
　　余苏叶轻叹道：“他们能做到，但是没人愿意做啊。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这个年头，绝大多数的医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孩子这么金贵。”
　　“他们只会建议，剖腹产！”
　　“不像你这么艺高人胆大，彪呼呼的直接上手就做，也不考虑一下后果。”
　　言非凡淡淡一笑，说：“做为一名医生，要是前怕狼，后怕虎，没有担当，是不会取得多大成就的。”
　　余苏叶翻了一下眼皮，又一脸严肃的说：“非凡，这段时间，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会随时查岗的。”
　　“你自己也要多多的注意一下，不要给别人可趁之机哈！”
　　言非凡乐道：“我要是这么容易被攻陷的话，早就轮不到你了。”
　　余苏叶就是轻切一声，对着摄像镜头做了一个鬼脸。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早点做完，你也能早点休息。”
　　“非凡，爱你哦……”


第992章 不该来的全来了
　　周一，腊月二十七日。
　　言非凡早上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办公室，与石珉教授谈起了研究室的放假事宜。
　　他表示，鉴于研究室当前的患者和工作不多，家在外地的员工，尽量不安排春节值班，让她们能够多陪伴家人一些时间。
　　当前，归属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楼上十一间病房，虽然大半都住了病人，但大部分都是其他科室借住的患者。
　　属于他们负责看护的，只有妍妍一人。
　　而且，妍妍处在稳定的刀口恢复期，不需要多少照顾。
　　最重要的是，王川本身就是大医生。
　　他在病房陪伴妍妍时，诸如日常身体检查，点滴，还有注射神经恢复促进剂等工作，都不用研究室的护士自己动手。
　　至于之前疼得嗷嗷喊的古筝演奏家钱澜，也度过了神经分割术后的疼痛煎熬期，上周五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至于美国医生凯文？？维加的患者，一直都是由脑外科的医护人员负责看护。
　　因为有较高的看护津贴，那边老担心言非凡这边，会把这份工作抢过来。
　　而言非凡对这些琐事，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秦风医生带来的患者，有一个来自解放军总医院的常驻医疗小队全权负责，根本不用附属医院的人插手。
　　“石老师，不出意外的话，大年初二，我会安排一台脑瘤手术。”
　　石教授点头嗯了一声，说：“我会和刘主管、孟主管一起安排好春节值班事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
　　没一会儿，言非凡的小办公室就涌进来七八人，其中一人还坐着轮椅。
　　这让言非凡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蹙起。
　　他们中的一人，正是当日在京城余苏叶家，见到的那一位赵奶奶。
　　“你们怎么来了？”言非凡不悦的问。
　　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秃顶中年男子，弯着腰，陪着笑，说：“言医生，您好！”
　　他指着轮椅上身材消瘦的青年，自我介绍说：“我是孩子的父亲何坚。”
　　“收到您的邮件回复后，我们一家是格外的兴奋和激动。”
　　“言医生，您真不愧是众人传扬的天才医生，那么多专家医生看过我孩子的伤，唯有您给出了肯定改善的回复。”
　　“我们一家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还是医治孩子的伤势要紧，这年是一年又一年的雷同，过不过的不打紧。”
　　对方这话，让言非凡不知该说什么。
　　他能理解对方的急迫心情，问题是，你们可以不过年，我，还有我研究室的一干员工，可是要过年的。
　　再者说，就他孩子这么严重，这么大范围的伤势梳理，需要每天一台六七个小时的手术，连续做三五天，甚至更多天的大手术才能彻底完成。
　　这样连续不间隔的做手术，是为了尽可能降低患者痛苦，缩短恢复期。
　　总不好做好一台手术，让患者恢复个两三周，再做下一台手术吧？
　　言非凡推算过，如此操作，除了对他的精力和体力是一个考验外，这一周时间，他基本上就不用做其他工作了。
　　因此，他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和安排。
　　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不先打个招呼，直接跑来医院了？
　　言非凡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回复的邮件，确实没明确指出这个问题。
　　但是，按照常理，你要来医院，总得和他这位主治医生先沟通一下吧？
　　尤其还是春节这个特殊时期？
　　言非凡沉着脸，解释说：“何先生，你儿子的伤势梳理，需要连续不断的做好几次大手术，要占用我一周时间。”
　　“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和调整工作日程，所以，你们先回去，等我的通知。”
　　他注意到轮椅上的青年消瘦且憔悴，又接着说：“这段时间，多给他补充营养。”
　　“连续的大手术，对身体负担很大。”
　　何坚轻笑着说：“言医生，我听说像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医院，病床都很紧张。”
　　“不如让孩子先住在医院，占张病床？”
　　“住在医院，孩子在言医生您的指导之下恢复身体，总比在家要稳妥许多！”
　　言非凡摆手道：“医院还是没有在自己家住的舒服。还因为隔着春节，你们至少要等上两三周的时间，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何坚又欠身道：“言医生，这个住院和做手术的钱，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差这一二十天的住院钱。”
　　说着这话，何间又看了看四周，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轻放在了言非凡身前的办公桌上。
　　对方这送红包的行为，让言非凡感觉有些好笑。
　　就他这收入水平，怎么还会看上这……从红包厚度上来看，应该是一万的红包。
　　不过，言非凡注意到，在何间说不差这一二十天的住院钱时，随他而来的一位四十多岁男子，脸色变难看了许多。
　　他还观察到，这位男子的五官相貌与何间没有多少相似之处，应该没有血缘关系。
　　言非凡把红包向对方一推，沉声道：“医院是严厉禁止收红包的，请拿回去。”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问道：“你们的医疗相关费用，是火灾责任人负责？”
　　随着这问话一出，言非凡就看到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面露苦涩表情。
　　他开口道：“言医生，火灾是从我家引燃的，责任全在我家。”
　　“还请言医生多多费心医治何小兄弟的伤势，这费用，我来承担。”
　　言非凡心生恍然。
　　这也让他对何间一家人的观感，又变差了一些。
　　这种意外灾祸，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
　　既然发生了，只能面对。
　　如今责任人不逃避，积极主动的承担责任，大家又是街坊邻里，要相互体谅一些，没有必要挥霍浪费钱的。
　　言非凡晓得，如今社会上有一种很不好的现象，比如一些车祸意外。
　　受害人在治疗期间，过度医疗，使劲花钱，反正不是花他自己的钱。
　　一些医疗机构对这样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甚至还推波助澜……
　　言非凡暗叹一声，一脸严肃的说：“你们都回去，在家好好的过一个春节，耐心的等我的通知。”
　　他又忍不住补充说：“你们要是提前跟我沟通一下，就无须白跑这一趟了。”
　　言非凡再一指办公桌上的红包。
　　“红包，拿走……”
　　让言非凡郁闷的是，把这一帮人刚刚的打发走，办公室内又涌来一批人。
　　还是几人簇拥着一个轮椅上的青年。
　　只不过这一次的来人中，言非凡认识的人更多一些。
　　有在京城婚宴中再次见面的李依然，有林倩，还有言非凡和李依然谈起过的，那位受伤的胖子志愿者。
　　只是，曾经的那个胖子志愿者，已是大变了模样。
　　言非凡看到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坐在轮椅上的他，瘦的是眼窝深陷，两颊突出。
　　言非凡把目光移向李依然，语带责怪的说：“李依然，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春节过后，我才会着手脊神经损伤修复方面的研究。”
　　李依然嘿嘿的一笑，说：“言医生，我记得呢，但是你没说不许现在来找你啊！”
　　“我们带张炯过来，你就可以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也好心中有数啊。”
　　言非凡直接翻了一下眼皮，心中忍不住腹诽，“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第993章 例行检查
　　言非凡对李依然、张炯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有一块抗震救灾的经历。
　　再加上，人已经大老远的从京城赶了过来，林倩这家伙也挤眉弄眼的陪在一旁，言非凡就勉为其难的看了看张炯的病历。
　　他这一看，还真的看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张炯因意外导致的右腿瘫痪，而是他的支气管炎。
　　言非凡了解到，在春天，张炯骑着自行车在一条山路上健身，被一辆疾驰的摩托车给撞飞，身上断了几根骨头不说，右腿还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回到家继续休养的张炯，身体明显虚弱了许多，动不动就感冒发烧，支气管发炎。
　　言非凡从病历上看到，从春末到现在的八个多月时间，张炯一共感冒发烧过十四次，其中有九次，发展为支气管炎。
　　这个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言非凡又在厚厚一沓的影像资料、检查资料、化验单中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支气管炎那么多次，怎么没有支气管镜，还有胸透的检查资料？”
　　张炯的父亲，是一位五十岁出头，很有沧桑感的男人。
　　他开口回道：“言医生，像感冒发烧，支气管炎这种小毛病，我们都是在社区医院看的，方便还省钱。”
　　“在那里坐诊的郑医生，是我的朋友，他很有经验，也很熟悉张炯的情况。”
　　“每次带张炯去他那看病，打上两三瓶药水，再吃上三四天药就好了。”
　　张炯父亲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这位医生朋友说，支气管镜，胸透什么的，能不做就不做，副作用很大。”
　　言非凡沉声道：“任何检查手段，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但为了查找病因，彻底解决问题，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你的儿子支气管炎这么多次，就没想过，他的支气管炎，或许不是感冒发烧引起的，而是肺部或支气管有问题？”
　　“感冒发烧是结果和症状，不是原因？”
　　这一番话，让张炯一些人有些傻愣。
　　李依然若有所悟，缓缓的说：“也是啊，张炯都如此小心注意保暖和身体了，还不断的发烧咳嗽，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他又劝说道：“张叔，言医生的天才之名，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名符其实。”
　　“我们就把一切交由言医生做主如何？”
　　张炯父亲用力点点头，道：“言医生，我们既然大老远来到这，自然是完全相信您。”
　　“言医生，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该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
　　言非凡询问得知，这一家人匆匆而来，还没顾上吃早饭，正好可以做支气管镜。
　　支气管镜要从喉部声门探入支气管深处做探查，需要做局促麻醉。
　　这需要被检查者空腹，防止呕吐反应。
　　不过，言非凡的研究室，还没有支气管镜这套检查设备，就安排了护士去呼吸内科那里暂借一套。
　　与此同时，言非凡也安排了一名护士带张炯先去做胸透检查。
　　言非凡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想跟着一块出去的林倩，留在了办公室。
　　面对画了精致淡妆的林倩，他开门见山的问：“你和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倩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才一天不到的时间，能有什么情况发生啊？”
　　她又介绍道：“昨天中午见的面，一块吃的饭，随便聊了聊而已。”
　　“哎，我们聊的话题中，倒是有一多半是在讨论你。”
　　“那家伙对你的遭遇，还有你的成就，是庆幸不已，惊叹不已呢！”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别转移话题，你们真的只是随便聊一聊？”
　　“那家伙念念不忘两年多，好不容易找到你，又见到你，就聊了聊？”
　　林倩轻呵一声，反问道：“见面不聊天，难道还跪地向我求婚不成？”
　　言非凡轻笑道：“没有见光死，也没有偷溜走人，或许在不久将来，他真的会向你下跪求婚呢。”
　　林倩瞪了言非凡一眼，忽然又轻轻的叹了一声，说：“可能，他心里想溜走呢。”
　　“但是鉴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鉴于你还要医治他朋友，他只能与我虚与委蛇。”
　　言非凡安慰说：“别想的这么悲观，向好的一方面去想，你们以后会有不少的接触，进一步相互了解的机会啊。”
　　停顿一下，他问道：“张炯今天的到来，不会是他提议或劝说的吧？”
　　林倩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我亲耳听到他在电话里劝说张炯的家人，让他们春节后再和你做进一步联系。”
　　她又笑着说：“如今你是声名在外，张炯的家人应该是担心夜长梦多，你会贵人多忘事，就先急慌慌的过来了。”
　　言非凡对林倩的猜测，颇为认可。
　　如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普遍都是想的太多，也做的太多。
　　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他们都能咀嚼出多层言外之意，话外之音。
　　两人又随意谈起了春节安排，直到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进来汇报。
　　“老大，胸透影像图出来了，有发现！”
　　支气管镜，也拿来了……
　　十几分钟后，按照胸透影像图的指引，言非凡对张炯的支气管镜检查，还真的是大有收获。
　　在张炯的左支气管，靠近肺门的地方，发现了一小团被血污包裹的异物。
　　言非凡通过支气管镜上的异物钳，成功的把这一小团异物取了出来。
　　清洗之后，他发现这是一小片碎牙齿。
　　这应该是当日的事故，让张炯碎裂的牙齿意外的落入了气管之中。
　　这片破碎的牙齿，最终停留在左支气管之内，滋生细菌，还有排斥反应，导致张炯经常不断的支气管发炎……
　　千恩万谢的张炯一家人，最终还是离开了附属医院，返回京城。
　　虽说张炯右腿瘫痪的问题，要等言非凡的年后通知，但是解决了支气管炎发作的病根，也算是一个意外大惊喜了。
　　没有了小病的拖累，张炯就能好好的恢复身体，也不必整天闷在家里了。
　　这件事也让张炯一家人对未来充满希望，对言非凡信心满满。
　　和言非凡告辞之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张炯难得露出了笑模样，说出了“谢谢”。
　　言非凡返回办公室，意外发现妇科专家伊敏医生在等着自己。
　　“言医生，我那有一个脐带绕颈三周的孕妇，她想足月生产，平时一直在吸氧。”
　　伊敏看着言非凡，就像是看奇石珍宝一般，眼睛发亮的说：“大天才，帮帮忙呗？”
　　言非凡心生好奇的问：“这么快消息就传过来了？”
　　伊敏哈哈一笑，说：“像言医生你这样耀眼夺目之人，又是那样的惊奇之事，早就在医学圈传扬开了。”
　　“言医生啊，你这个本事，天生就适合在妇科工作啊。”
　　伊敏一脸热忱的劝说道：“你晓得的，因为胎儿承受能力弱，好多检查手段都不能用，超声波检查的精度又相当有限。”
　　“你这透视眼一般的本事，你这双灵巧无比的手，绝对能让你在妇科大放光彩啊。”
　　“言医生，我跟你说啊……”
　　言非凡赶紧打断道：“伊医生，我今天工作比较多，仅仅能抽出一点时间。”
　　“我们先赶紧的，去看看你那位孕妇！”
　　伊敏医生也知道言非凡是大忙人一个，立刻带他前往妇科。
　　途中，她也不忘积极的劝说言非凡成为妇科中的一员。
　　言非凡敷衍以对。
　　走进妇科的一楼大厅，言非凡意外发现一个熟人，欧阳嫣然。
　　“嫣然姐……”
　　言非凡朝着从电梯出来的欧阳嫣然，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的欧阳嫣然，明显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一瓶药给扔了。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把药塞进随身包包里，蹬蹬的来到言非凡近前。
　　“非凡，你不用多想，只是过来做一个例行的妇科检查……”


第994章 幸福的烦恼
　　言非凡倒真没有多想，心里认为欧阳嫣然仍没有放弃人工受孕的想法，这是来医院做身体上的检查和准备。
　　对这种事情，他不好评判对或错。
　　言非凡关切又含糊的说道：“嫣然姐，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小问题，可以来找我。”
　　“原则性的问题不好说，不过，小忙还是可以帮得上的。”
　　欧阳嫣然脸上溢出笑容，说：“知道啦，需要你助力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
　　“非凡，不打扰你做事了，我先走了。”
　　欧阳嫣然又朝等在一旁的伊敏医生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妇科……
　　言非凡随着伊敏医生来到她的办公室，见到了等在办公室，怀孕三十四周的孕妇，还有伊医生的一堆学生和助手。
　　看过胎儿的最新四维彩超，言非凡又亲自给腹中的胎儿做了超声波检查，再加上按压检查，一幅清晰无比的胎儿立体动态图，就在言非凡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种情况之下，在言非凡的观感中，孕妇的肚皮就真的如同变透明了一般。
　　他就像是隔着厚实又软软的透明胶体，推动操控一个调皮的小家伙在狭小的空间内，转身，转圈圈。
　　这对言非凡来说，就没多少难度了。
　　在孕妇按照吩咐不时的变动体位配合下，言非凡用时近二十分钟，完成了胎儿脐带绕颈三周的解套工作。
　　在胎儿新的四维彩超验证结果出来后，言非凡带着满屋人的祝贺和崇拜眼神，有些自得的离开了妇科。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近十二点。
　　言非凡在段羽的陪伴下，直接来到了员工一食堂吃午餐。
　　他随意打了几份菜，和段羽找了一张相对僻静的餐桌坐下。
　　还没吃几口饭菜呢，言非凡就见姐姐端着饭菜，在身边空位重重的坐了下来。
　　他语带揶揄的说：“姐，你怎么突然来食堂吃起粗茶淡饭了？”
　　“你常点的几家星级外卖，都放假了？”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警告说：“非凡，我现在心里可是憋着火呢，小心我揍你。”
　　言非凡赶紧埋头吃饭，不招惹姐姐了。
　　只是没一会儿，他耳边就响起姐姐的愤愤的声音。
　　“非凡，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办公室，听了一上午阴阳怪气的话，快气死我了。”
　　言非凡很是无奈，立马附和着问：“姐，怎么了？他们又编排什么话了？”
　　言自若用筷子一边插着快餐盘里的菜，一边气呼呼的说：“还有什么，就是我们送的年礼一事，在医院都传开了。”
　　“有人心里发酸，说我这请假那请假，替我分担了不少工作，也不见我表示表示。”
　　言自若一脸不服气的说：“财务工作主要就忙那几天，在那几天，除非迫不得已，我都是不请假的。”
　　“再说，我可是办公室里少有的专业财务，好多有难度的工作都是我来处理的。”
　　“一个月下来，我的工作量和她们相比，只多不少。那个家伙每天都偷懒打滑，还真有脸说，替我分担了工作？”
　　“真是大笑话。”
　　言非凡劝说道：“姐，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某些人总想着占便宜，别人有，他没有，就是吃亏了。”
　　“就比如划我们车的那家伙……”
　　说到这，他看向段羽，问：“那件事，如今走到什么程序了？”
　　段羽咽下嘴里的食物，汇报说：“新的第三方鉴定结果出来了，车损六点八万。”
　　“那家人还是不服，不过这已经由不得他们了，相关材料已经全部移交到了法院。”
　　“不过，开庭肯定要等到年后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姐姐又开口道：“还有人阴不阴阳不阳的说，医院曾经帮助过你，指点过你的人，有很多。”
　　“但我们只是巴结上层，给大人物送礼，把很多帮助过你的普通医生全给遗忘了。”
　　言非凡轻轻一笑，颔首说：“倒是不排除这种情况，疏忽遗漏了一些人。”
　　言自若轻哼道：“听过某人做的医学报告，就要报答他的指点吗？”
　　“这样也要算的话，非凡你可是开过好几场规模很大的手术观摩研讨会的。”
　　“也没见那些人给你送礼啊？”
　　停顿一下，言自若自己分析说：“她们就是眼红非凡你的成就了，心里不平衡了，所以才揪住我们不放。”
　　“这段时间，送年礼的又不光是我们，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送呢。”
　　言自若又神秘兮兮的说：“非凡，我可是听说，有人送礼物是一家十几万十几万的送，比我们还厉害很多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春节后，附属二院的建设，就要大规模启动了。”
　　“这可是几十亿的大投资。”
　　“还有，虽说要等两年，附属二院才投入运营，但是关于人员的调整和安排，现在也应该要着手准备了。”
　　言自若是一脸恍然的模样，说：“我就说嘛，我总感觉这段时间，医院上下都躁动许多，原来是因为附属二院。”
　　“哎，非凡，到时，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去附属二院工作啊？”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看工作安排吧，我个人倾向于在这里，上下班方便。”
　　言自若嘻嘻笑道：“去附属二院工作，就可以住在我那里啦。”
　　“我们两边都有别墅住，羡慕嫉妒死那些心理阴暗的家伙们，哼哼……”
　　心情转好不少的言自若，一边吃饭，一边轻笑着说：“非凡，和小舅妈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逛街。”
　　“你要不要一起啊？”
　　“我们还没买过年的新衣服呢！”
　　这话差点让吃饭的言非凡给噎住。
　　他喝了一口汤，顺下嘴里的饭菜，说：“姐，你衣橱里的衣服，买来一次也没穿过的，怎么也有一二十件了吧？”
　　“还用得着买过年的新衣吗？”
　　“可我们没有穿着喜庆的新年衣服啊。”言自若是一脸的振振有词。
　　“放心，这次逛街不花你的钱，我用我的分红买。嗯，也给你买一身那种大红喜庆的，穿着像福娃娃的那一种，嘿嘿。”
　　言非凡翻了下眼皮，继续埋头吃饭，不愿搭理无良姐姐了。
　　没一会儿，他和姐姐的手机相继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言自若取出手机一看，眼睛忽然放光。
　　她用力拍了拍餐桌，努力压低声音说：“吼吼，非凡，你之前说的那一亿两千万多到账了，你果然没有骗我。”
　　言自若又语带激动的问：“非凡，你想好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花没有？”
　　“游艇？豪宅？还是其他？”
　　言非凡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姐，淡定，淡定！不就一亿多嘛，我们的身家可早就都好几个亿了。”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说：“这是实实在在的现金，不是估值的股份能比的。”
　　“哎，你到底想过怎么花没有？”
　　言非凡摇摇头，说：“姐，真没想过呢，你替我想一想吧。”
　　言自若想了片刻，忍不住唏嘘着说：“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我们姐弟会为如何花钱而烦恼。”
　　“这真是好好幸福的烦恼啊……”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是财务陆元琪打过来的。
　　“老大，办公室来了一个女孩，说是过来治疗脑瘤的，和你约好了……”


第995章 有意思的挑战
　　中午近一点，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言非凡打量着眼前，这位名叫徐秋爽的二十六岁女子。
　　一米六三的个头，看起来瘦瘦的。
　　有着一头遮住半个耳朵，没有多少光泽的黑色短发。
　　五官可以用小巧秀丽来形容。
　　她的面部肤色略有些黑，脸上有几小块被冷风吹的发皴的皮肤，额头还有两片碰撞出来的青肿。
　　言非凡还注意到，这个女子的双眼无神，目光有些发散。
　　“视力很模糊？”
　　徐秋爽点了点头，介绍说：“我们现在这个距离，我也看不清你的脸。”
　　“赶来的路上，我收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如今社会上的好心人，是越来越多了。”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言医生，我的眼睛应该很快就会全看不见了吧？”
　　言非凡含糊回道：“你如今的视力问题，只是暂时的。手术顺利的话，你的视力就会恢复如初的！”
　　他忽然从对方的话中意识到一点，确认的问：“你是自己一个人赶来的？”
　　“家人和朋友呢？”
　　徐秋爽苦涩一笑，说：“我父母在我读中学时离异了，他们又各自有了家庭。”
　　“他们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她又缓缓的说：“有几个好朋友，只是快到春节了，我不想打扰到他们。”
　　言非凡忽然有感同身受之感。
　　他轻叹一声，说：“徐小姐，脑瘤手术风险性很大，按照医院的规定，你必须找一位监护人过来签署一些文件。”
　　徐秋爽沉默片刻，问：“朋友可以吗？”
　　言非凡沉声道：“最好是你的直系亲属，他们都不愿意来的话，朋友也是可以的。”
　　“前提是，你这位朋友愿意承担责任，你作为神智清楚的成年人，也需要在治疗前签署一些授权文件。”
　　徐秋爽轻哦一声，说：“我知道，这是医院怕发生万一后，产生纠纷。”
　　“什么样的文件，我都会签的。”
　　沉默片刻，她又问道：“言医生，手术后，我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言非凡直言道：“我要看到你最新的脑瘤检查资料后，才能做出判断。”
　　“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
　　徐秋爽脸上浮出笑容，说：“言医生，接到妮妮创意家居的电话，我有些不敢置信，我还特意查找过有关你的信息。”
　　“确认你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天才医生后，我就出发往这里赶了。”
　　“言医生，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什么请求？”言非凡反问道。
　　徐秋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言医生，如果我的肿瘤变得很严重，你没有把握让我能在术后恢复到自己照顾自己的程度，就请你坦言相告。”
　　“这个手术，我就不做了，我不想成为他人和社会的负担。”
　　“言医生，可以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在我看过你的肿瘤检查信息，我会把最可能的预后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
　　“届时，是否做手术，你自己决定！”
　　“谢谢你，言医生！”徐秋爽朝着言非凡欠了欠上身。
　　言非凡看向站在一旁的余北桦，交待道“你这就带徐小姐去脑外科做一次详细检查，之后帮着办理住院手续。”
　　他又叮嘱说：“给徐小姐请一位护工！”
　　还没等余北桦回应呢，徐秋爽忙不迭的开口拒绝道：“不用，不用！”
　　“这几天，我已经适应了眼睛看不清的生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言非凡轻笑道：“不用担心费用问题。”
　　“你在医院的所有必要且合理支出，妮妮创意家居的老板都会负责的。”
　　“是不是必要且合理，我说了算……”
　　在余北桦带着徐秋爽离开后，言非凡又接连为七位参加美颜软件开发的志愿者，做了面部检查。
　　这个过程中，他意外接到了来自市政府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是邀请他参加大年三十下午，市委市政府联合举办的新春团拜会。
　　言非凡进一步了解到，这个团拜会邀请的都是在滨海工作的杰出人士，还有在滨海生活的老同志、老干部。
　　他晓得，这个团拜会其实是一次政府举办的，大型的聚餐娱乐活动。
　　吃什么，看什么表演，都是其次，能获得邀请，就表明了一种荣誉和资格。
　　这证明你已经在政府那里挂上了号。
　　只是，言非凡想到这是他苏醒后过的第一年，大年三十上午要和家人去陵园祭拜姥爷姥姥，下午还要准备年夜饭。
　　他不想因为这个意外而来的邀请，打乱一家人的过年安排，就婉拒了政府邀请。
　　下午过五点，言非凡和妍妍聊了一会儿天，回到楼下的办公室，意外发现，许真在等着自己。
　　“买礼物的费用，还没结清？”这是言非凡首先想到的，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许真莞尔一笑，说：“言医生，所有的费用，你姐已经在第一时间结算清楚了。”
　　“我此次前来，是代表信实银行向你委托一件很有意思的工作！”
　　“很有意思的工作？”言非凡重复了一遍，示意许真继续讲下去。
　　许真介绍道：“言医生，现在生物识别技术，如指纹识别、刷脸识别等，已经应用在了各种支付系统中。”
　　“信实银行也开通了刷脸识别支付。”
　　“言医生你作为国内外最为顶尖的整形专家，有为他人重塑一张脸的本事。”
　　“信实银行想聘请言医生你，验证一下信实银行APP的人脸识别支付系统的可靠性。”
　　许真进一步介绍道：“简单的一点说，言医生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再造一张脸，只要它能成功骗过信实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你就能获得一千万的酬劳。”
　　她挑了一下眉梢，问：“就是不知，言医生你有没有兴趣接受这份挑战啊？”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许经理，说实话，这个挑战，我还真是蛮有兴趣的。”
　　“不过，快过春节了，年后也有一大堆的工作在等着我。”
　　“你们找其他人做这个挑战吧。”
　　许真有些诧异言非凡的拒绝，劝说道：“言医生，这可是一千万呢。”
　　“我知道你身价不菲，但是一千万也不是小数目啊。”
　　“还有，这不是一件急迫的工作，言医生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做这件事。”
　　“言医生，你完全可以在空余时间，当作一件很有意思，调节身心的事情来做啊。”
　　许真又补充说：“还有，还有，信实银行会提供一百万的启动资金，作为言医生你购买材料，做试验等的费用。”
　　停顿片刻，她又出言相激道：“言医生，你不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我不是没有信心，只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再说了，我攻破了你们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传扬出去被国际大盗知道了，他们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许真轻轻一笑，说：“言医生，这你就多虑了，这件事是严格保密的。”
　　“你想一想也能明白，信实银行肯定也不想被传扬出去，自家的人脸识别系统能被他人攻破啊！”
　　“退一步讲，谁会那么的不开眼，来找言医生你的麻烦啊？”
　　“你身边的安保力量，可不比一名部长差多少呢。”
　　许真见言非凡好像还不为所动，又打起了感情牌。
　　她一改往日沉稳干练的职业形象，难得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言医生，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
　　“快过年了，在所有人看来这份十拿九稳的工作，我都没能给办好。”
　　“这个年，我估计要哭着过啦……”
　　说着这话，许真就开始了抹眼睛。
　　言非凡这个家伙对这女人一招还真受用，再加上对这个挑战，也真有些心痒。
　　“好了，好了，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至于具体的合作条件，你找我姐，还有姜律师去谈……”


第996章 不自由，毋宁死
　　晚上近九点半，在别墅三楼书房工作的言非凡，又接到了余苏叶的视频通话。
　　在他把今天的事情简略的汇报了一遍，余苏叶是啧啧兴奋不已。
　　“呀，非凡，你这一天过的真是丰富多彩啊，不像我又百无聊赖的混了一天。”
　　“我今早上可是近九点才起床的呢……”
　　余苏叶自爆了一下自己的赖床行为，又感觉很不好意思，赶紧的转移话题。
　　“哎，非凡，你有把握骗过信实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根据我现在对人脸识别技术的了解，人脸识别主要利用分布在人脸上从低到高的几十个节点或标点，通过测量眼睛、额头、鼻子、嘴、颧骨、下巴、耳朵等之间的间距关系，并比对五官的细微结构特征，进行身份认证。”
　　“理论上来说，只要我再造一张脸与另外一人足够相似，近乎一模一样，是可以骗过人脸识别系统的。”
　　余苏叶在通话里吼吼道：“非凡，我相信你一定会挑战成功的。”
　　“哎，现在的这些生物识别技术，应该是虹膜识别最为安全可靠了吧？”
　　言非凡纠正说：“虹膜识别从理论上来讲，它被人为欺骗的难度，确实仅仅次于DNA识别。”
　　余苏叶轻哦一声，又转而好奇的问：“林倩医生与那个家伙，你认为有戏没？”
　　言非凡一咧嘴，说：“这，我就不好判断了。我个人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最终走在一起，成就一段佳话。”
　　“只是美好的理想，总是被现实打败。”
　　“他们要想走在一起，需要克服的现实问题，还是比较多啊。”
　　余苏叶在视频中挥挥小拳头，说：“希望他们两人能顺利走在一起。”
　　“这么好的故事，都能拍成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了。要是结局不完美，就太可惜了。”
　　她又幻想着说：“将来在他们两人的婚礼上，这个故事被主持人娓娓道来，肯定会让很多现场嘉宾感动到流眼泪的呢。”
　　余苏叶又不由的想到自己和言非凡，忍不住问：“非凡，在我们将来的婚礼上，有什么感人的故事分享给宾客啊？”
　　言非凡一脸认真的说：“为应付你家人的婚事安排，你强迫我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他就看到了余苏叶冲着摄像头威胁般伸出了小拳头。
　　言非凡又转而说：“其实，两人在一起又不是做给他人看的。”
　　“在一起的故事是不是感人，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觉得舒服幸福，那就足够了。”
　　“这倒也是！”
　　余苏叶附和了一句，又半撒娇的说：“非凡啊，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女人啊，骨子里对浪漫唯美，还是有所期待的。”
　　“两人的生活中，是需要有心的制造一些浪漫和惊喜的。”
　　她又瘪嘴道：“你连花都很少送人家。”
　　言非凡哦了一声，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样，说：“这一点，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我就期待你以后的表现啦！”
　　表情立马阴转晴的余苏叶，又兴致勃勃的问：“那个女孩的脑瘤情况严重不？”
　　言非凡轻轻的点点头，说：“不是很乐观。她的全部检查资料，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到时我才能做出综合判断。”
　　“从现有的检查情况来分析，虽然不太乐观，但是手术机会，还是有的。”
　　停顿片刻，言非凡缓缓的说：“苏叶，我想全程主刀这个女孩的手术。”
　　视频中的余苏叶，微微愣怔一下，紧接着确认的问：“非凡，除了脑瘤的穿刺注射，她的脑瘤切除过程，你也要自己主刀？”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一直在为主刀脑瘤切除手术做着准备。”
　　“凯文？？维加医生、邱阁医生和秦风医生他们的手术，我都有观摩过，也仔细分析和研究过他们的手术视频。”
　　“我认为，我现在可以了。”
　　“除了这个主要原因外……”
　　言非凡缓缓的说：“我很能理解徐秋爽的想法。”
　　“一贯无人依靠，自强自立的她，如果术后出现瘫痪、偏瘫等严重症状，不得不依靠他人照顾，对她来说，是生不如死。”
　　“邱阁医生细腻有余，冒险不足。”
　　言非凡继续评价道：“而秦风医生正好与邱医生相反，大胆激进，但在细而入微的手法上，却又略差一筹。”
　　“就徐秋爽的脑瘤情况，他们两人都没有足够的把握，让她在术后能够照顾自己，自强自立的生活！”
　　余苏叶轻轻的问：“非凡，你这是自信能够兼具他们两人的优点和长处，顺利的完成这一台脑瘤手术？”
　　言非凡沉默片刻，说：“坦白说，我有不少赌的成分，没有太大把握手术一定会成功，但是我能给徐秋爽她想要的。”
　　“不自由，毋宁死！”
　　视频通话那一端的余苏叶，瞬间明白了言非凡这一句话的意思。
　　要么手术圆满成功，徐秋爽在术后，经过恢复，基本上如同正常人一样生活。
　　要么直接嗝屁，很是干脆的一了百了。
　　像什么瘫痪、偏瘫之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中间生存状态，就是不存在的。
　　在这一瞬间，余苏叶也彻底明白了，言非凡为什么对陈昌瑞院长一点也不怨恨，反而慷慨替他的家人偿还赃款了。
　　就像言自若所说的，言非凡这是很认可陈昌瑞当时对他的做法。
　　与其作为作为一个植物人拖累姐姐活着，还不如早一点死掉，造福其他人，也能让姐姐获得解脱。
　　这让余苏叶很是心疼。
　　被那一对无良父母抛弃的成长经历，给言非凡埋下了抑郁和自我毁灭的倾向。
　　而那位徐秋爽类似的生活经历，让感同身受的言非凡自以为掌握了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这一次，言非凡要冒险全程主刀徐秋爽的脑瘤切除手术。
　　一是出于对自己技术的自信，二也是想给徐秋爽一个他以为对方想要的结果。
　　余苏叶很是担忧的问：“非凡，你全程主刀的手术方案，会向患者做全面的讲解，并一五一十的向她说明手术风险吧？”
　　言非凡语带疑惑的说：“这是当然啊。这可是明文规定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做到的。”
　　“你怎么会问这个？”
　　余苏叶劝说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在最后关头，患者或许想活下来呢。”
　　“非凡，我强烈建议你再制定一个相对保守一些的手术方案，以让患者较好的活下来为最大目标。”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苏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自作主张。”
　　“我肯定会与患者做充分的沟通，根据她的真实想法，确定最后的手术方案……”
　　这时，有咚咚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就是言自若人未到，声音先到的喊声。
　　“非凡，过年的新衣服买来了。我们每人一套，穿着很是喜庆的，嘻嘻……”
　　随着声音，言自若已经走进书房，来到了言非凡的身边。
　　“苏叶……”
　　“姐……”
　　言自若和电脑视频中的余苏叶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后，丢给言非凡一身衣服，又拿出一身衣服，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番。
　　“苏叶，也给你买了一身，喜欢吗？”
　　言非凡打量着姐姐丢给自己的衣服，就是嫌弃的一咧嘴。
　　上衣是中式对襟盘扣样式，大红的主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喜庆的图案。
　　在言非凡看来，这样艳丽的衣服，要么适合三五岁的娃娃穿，要么是耄耋老人穿，肯定是不适合他穿的。
　　“非凡，去穿上让我和苏叶看看……”


第997章 我要向她求婚
　　腊月二十八，周二！
　　上午过十点，言非凡带着余北桦，来到小红楼十层徐秋爽的病房前，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就看到有一位二三十岁的眼镜男，正在喂病床上的徐秋爽吃水果。
　　言非凡眉头一皱，责怪余北桦，“你怎么给请了一位男护理？”
　　余北桦赶紧的解释说：“老师，我给护理中心打电话，明确告诉过他们，派一位女护理过来的。”
　　医院的专业护理人员，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隶属于医院管理和安排的合同员工，由主治医生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做出是否需要专职护理。
　　平时，他们也会协助护士做一些杂事。
　　他们也可接受病人或其家属的雇佣，进行专职护理。
　　另外一种就是自由职业者，或是家政公司的员工，接受病人或病人家属雇佣，来医院进行专业的护理服务。
　　余北桦的解释让言非凡更加的不满意。
　　“也就是说，对于护理中心派来的护理，你自己没有把把关，做一下叮嘱？”
　　“以后交待你的事情，要有头有尾，彻底处理稳妥了。”
　　余北桦乖乖的低头认错道：“老师，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了。”
　　言非凡推门进了病房，就见听到动静的眼镜男，第一时间放下装切好水果的盒子，起身迎了过来。
　　“言医生，您好。”
　　眼镜男自我介绍说：“我是徐秋爽的好朋友洛朝阳，今天一早赶来的医院。”
　　坐躺在病床上的徐秋爽也开口说：“言医生，洛朝阳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出任何的决定。”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几步来到了病床前，沉声道：“徐小姐，你的检查数据全出来了，我需要跟你具体说一下检查结果。”
　　“言医生，能手术治疗的吧？”洛朝阳一脸紧张的询问道。
　　言非凡注意到，徐秋爽胸口深深地起伏了一下，晓得她心中也是紧张的。
　　他缓缓的说：“徐小姐，与你在半年多之前的那次检查相比，你这位于前额叶深处的肿瘤，足足增大了三分之一，对周围的脑组织造成相当大的压迫……”
　　言非凡把她脑瘤的具体情况，做了一些专业偏通俗的介绍。
　　随后，他又接着说：“放弃或保守治疗的话，你大概还有三到五个月的时间。”
　　“这个期间，你会失明，听力和肢体感知，还有行动能力也会逐步受到影响，还会伴随越来越严重和频繁的头痛发作。”
　　洛朝阳打断问：“不保守治疗，进行手术治疗，活下来的希望还是有的。”
　　“言医生，是不是？”
　　言非凡嗯了一声，接着说：“当前还有手术治疗的机会。”
　　“我初步拟订了两个手术方案，一个偏保守，一个偏激进……”
　　徐秋爽开口道：“言医生，我想先听激进的手术方案。”
　　言非凡介绍道：“激进的手术方案，我计划从从左眼处顺着视神经进刀，切除肿瘤。”
　　“这个手术方案，会对你的左眼视力造成较大影响，甚至会造成左眼失明。”
　　“你的右眼视力不会有多大影响，手术顺利完成的话。”
　　言非凡补充了一句，又接着介绍说：“这个手术方案如顺利，负面效果除了左眼视力损伤外，有可能还会有嗅觉损伤，部分肢体感知麻痹，但是能够让你自己照顾自己。”
　　停顿片刻，言非凡缓缓的说：“这种一切顺利的可能性，我只有三成把握。”
　　“那余下的七成？”洛朝阳紧张的问。
　　言非凡坦言告知，“大概率植物人，脑死亡，或是直接下不了手术台。”
　　他看到徐秋爽的双手攥着被子，用力到手背上的筋暴起，手指的指关节发白。
　　言非凡晓得，她这是紧张害怕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绝大多数人在面临死亡危险时，都会紧张，都会害怕。
　　言非凡耳边又响起洛朝阳急切的声音，“言医生，那偏保守的手术方案呢？”
　　言非凡继续介绍道：“以保命为主，在左侧头顶，开一个手术窗口。”
　　“这个手术方案，术后有较大的概率会出现肢体行动不便等偏瘫，全身瘫痪后遗症。”
　　“这手术方案顺利完成的可能性，有六七成左右。”
　　“有三四成的可能，植物人，脑死亡，或是更糟糕的情况……”
　　言非凡安静的等这两人消化了几分钟，才再次开口道：“不必着急做决定……”
　　徐秋爽忽然打断说：“言医生，我选择激进的手术方案。”
　　“如果术后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那种不能自主的活着，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
　　她又重复道：“我选激进的手术方案，言医生，我决定了，不会更改了。”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徐小姐，既然你确定了手术方案，那手术时间，我就安排在年初二了。”
　　他又忍不住提醒说：“徐小姐，鉴于手术的巨大风险性，算上今天，你还有四天的时间，做一些安排，或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是，改变主意。”
　　徐秋爽朝着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言医生，谢谢您的关心。”
　　“其实，在半年多之前，当我决定丢开一切四处环游时，已经做好了选择，也为今天做好了准备。”
　　“如今在最后时刻，还能有一个博一博的机会，我已经觉得上天待我不算薄了……”
　　言非凡叮嘱余北桦这几天密切关注徐秋爽的脑瘤和身体变化情况，就离开了病房。
　　他又去了妍妍的病房，检查了妍妍的恢复情况，就回了楼下的办公室。
　　言非凡给了徐秋爽四天时间做术前准备，也相当于给了自己同样的时间，优化手术方案。
　　第一次全程主刀脑瘤切除手术，还是这么有难度，高风险的大手术。
　　言非凡晓得，自己这几天的所有空闲时间，都要全用在这台手术的准备上了。
　　中午近一点，吃过午饭回来的言非凡，发现洛朝阳在办公室门前走廊等着自己。
　　言非凡把他让进办公室，并请他坐下。
　　“有什么事，就说吧！”
　　洛朝阳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言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言非凡没有回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向徐秋爽求婚……”
　　“有可能的话，在她手术之前，我们再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求婚？还结婚？”言非凡重复了一遍。
　　洛朝阳用力点点头，说：“我和徐秋爽是好多年的好朋友，在别人眼中，我是她的男闺蜜，她是我的红颜知己那种。”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和她就是那种纯友谊，无关爱情。”
　　“半年多之前，她告诉我，要趁着自己还有能力和时间去四处环游，疯狂一回！”
　　“我当时以为她发神经了，还努力的劝她打消主意。”
　　“然后有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
　　“不见她的日子，每多一天，我对她的想念都会增加一倍！”
　　“我越来越想她，想的她睡不着。”
　　“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爱上了她。”
　　言非凡说了一句很应景的话，“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情深。”
　　洛朝阳长叹一声，说：“我四处寻找她，但是她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直到昨天，我接到她的电话，才知道她突然离开，是因为得了脑瘤。”
　　洛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曾经想过我们再相见的情景，那是在几十年后，在人群中不经意的一瞥，我们泪眼重逢。”
　　他有些讪讪的一笑，接着说：“今天我和她能再一次相见，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不想让自己将来一辈子都后悔。”
　　“所以，我要向她求婚！”
　　“言医生，你愿意帮我吗？”


第998章 由奢入俭难
　　按照言家姐弟和小舅妈的商议和安排，家中负责饮食，还有清洁卫生的杜秋和司兰两人，在今天，腊月二十八上午，对别墅做一次大扫除后，就放假回家了。
　　傍晚近六点半，下班回到家的言非凡，期待着能品尝一下小舅妈的厨艺。
　　他意外发现，小舅妈啥也没干。
　　小舅妈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宣称，忽然想吃火锅了，于是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准备。
　　这让言非凡很是无语的与姐姐对视了一眼，心道，小舅妈看来是不能指望了。
　　春节期间的吃饭问题，很成大问题啊。
　　准备涮火锅的菜品，简单的很。
　　家里的大容量冰箱，还有前段时间新买的冰柜，都装满了各类食材。
　　他们在其中随便挑拣一番，就挑选出了一二十种适合涮火锅的。
　　就是把牛羊肉、鹿肉等切片，相对有一些费时费力。
　　言家姐弟，还有段羽齐动手，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三人和小舅妈，就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鸳鸯锅之前，涮起了各类肉片……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难得难得，这可是一些韩剧才会有的催人泪下剧情！”
　　小舅妈对言非凡讲述的对脑瘤患者的求婚事件，是感叹不已。
　　片刻后，她又关切的问道：“非凡，你应该答应帮忙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补充说：“小舅妈，我只用点头同意，不需要我出手。”
　　“研究室的那几个护士，感动的那是一个稀里哗啦。”
　　“她们会积极帮着那人布置求婚现场，协助他完成求婚的。”
　　言自若也唏嘘道：“听闻过不离不弃，在一方死亡之前，在医院匆忙举办婚礼的。”
　　“没想到真的就遇到了一桩类似事件。”
　　“这就是爱情啊，很多女孩期待的，令人感动的纯粹爱情。”
　　言自若又忍不住询问道：“非凡，那女子的手术风险，真的很大？”
　　“连你都没有把握？”
　　言非凡再次嗯了一声，轻声叹道：“脑瘤很大，位置也凶险，我也就三四成的把握。”
　　他又强调说：“我会竭尽全力的。”
　　小舅妈和言自若是齐齐的长叹一声。
　　几人安静的吃了几口肉和菜后，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个让人有些揪心的话题。
　　言自若率先开口道：“非凡，你研究室的员工，还有医生朋友，有因为值班等原因，春节不能回外地家过年的吧？”
　　“你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家过节。”
　　紧接着，言自若就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非凡，人多过年热闹，他们还可以显露厨艺，做一些他们的家乡菜。”
　　“吃过饭后，还可以打麻将娱乐娱乐。”
　　言非凡敏锐捕捉到了“显露厨艺”这几个字，就是心中一振，这不失为一个解决春节吃饭问题的好办法。
　　他轻轻颔首道：“我会发出邀请的。”
　　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言非凡就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堕落。
　　吃惯了现成的，张口即来的美食，就再也做不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也不能忍受粗茶淡饭了。
　　这就是典型的由奢入俭难！
　　而且，为了口腹之欲，还有自己的懒散，还打起了他人的歪主意。
　　这可就涉及到了思想品德的大滑坡了。
　　言非凡在反思反省并自我批判之际，就看到了埋头吃东西的段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灯下黑了。
　　“段羽，既然你和莫小磊这个春节都不回老家，就让莫小磊来和我们一块过春节。”
　　“大过年的，让他一个人待在医院宿舍，多清冷啊。”
　　段羽嘿嘿一笑，说：“一点都不清冷，我们两个都已经安排好了。”
　　“大年三十，我们一块吃年夜饭！从年初一开始，就去看房子。”
　　“这段时间，我们积攒下了不少房源，争取能在春节这几天，全部实地考察一遍。”
　　言自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急忙说：“年夜饭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孤零零的吃，把莫小磊喊过来一起吃。”
　　她又叮嘱说：“段羽，大年三十那天，就让莫小磊早点过来。”
　　“我们一起准备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
　　段羽听懂了言自若话外之意，爽快的应道：“好，那天我让小磊早点过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他的厨艺。”
　　“只不过，你们可能会失望。”
　　段羽打预防针说：“他的厨艺，也就食堂炒大锅菜的那个水平。”
　　“比起酒店大厨，可是差得远了……”
　　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回到三楼书房，开始沉下心来推演改进徐秋爽的手术方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沉浸在工作状态中的言非凡，被忽然响起的铃声惊醒。
　　他一看电脑屏幕，是余苏叶打过来的视频通话提示铃声，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滑到了晚上九点半。
　　言非凡接通视频通话，扎着高马尾的余苏叶，跃然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之上。
　　“非凡，非凡，你的患者被求婚一事，姐姐已经告诉我了。”
　　“我也从北桦那里，打听到了关于那两人的更多事情。”
　　这些话，直接让言非凡郁闷了，“姐姐怎么成大嘴巴了？”
　　“我原本想着亲自告诉你的。”
　　视频中的余苏叶嘿嘿一笑，说：“这么感人的事情，姐姐肯定忍不住要分享啊。”
　　她又叮嘱说：“哎，非凡，明天的求婚，你也会在现场吧？”
　　“一定记得给我开直播啊。”
　　“如此感人事情，我要亲眼见证才行。”
　　言非凡想了解，说：“我不能保证一定在现场。这样，研究室的方艾、陆元琪、徐双她们肯定会在的，我让她们给你手机直播。”
　　“这样也行，只要能亲眼见证就好。”
　　余苏叶应了下来，又转而说：“非凡，今天百宁医院老院长的儿子，来我家了。”
　　“他说，老院长的身体如今看着也还行，但是已经比不上半个月之前了。”
　　“他想问问你，还能支撑多久？”
　　言非凡沉吟着说：“老院长的身体，之前在国外的抗癌治疗中，受创颇深。”
　　“如今他的情形，用中医的话说，就是要油尽灯枯了，全靠补药支撑着。”
　　“这种情况，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按照我的预计，老院长也就还能再坚持一次抗癌药治疗……”
　　言非凡轻叹道：“期间不发生意外，我认为，老院长还是能坚持到元宵节的。”
　　“至于元宵节后，就不好说了，我估计也就一周左右吧。”
　　“这方面，你们余家的老爷子应该比我判断的更加准确。”
　　言非凡又提醒说：“老院长一旦支撑不住倒下，身体恶化速度会非常快。”
　　“或许，一两个小时都撑不过去了。”
　　余苏叶轻轻点点头，说：“我会把你的判断，转告给老院长的家人。”
　　沉默一会儿，她又瘪嘴道：“今天，一位祖爷爷去世了，明天我们全家要去祭拜。”
　　“在我记忆里，基本上每年春节，家族里都会有老人去世。”
　　言非凡安慰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们家族中老人那么多，很正常。”
　　“再加上冬天，低温易引发各种疾病。”
　　“还有冬天，阳光照射天数少，阴冷天数多，进而造成人的意志，心情更加抑郁，加上年老病，这就让老人容易在冬季……”
　　视频中的余苏叶，眼睛一瞪，打断说：“不用你科普知识，我又不是不知道。”
　　“非凡，情侣之间，家人之间，要用更温情的方式来安慰，知不知道啊？”
　　言非凡就是一挠头，有些为难的说：“这方面，我不怎么擅长呢。”
　　余苏叶轻轻的笑了笑，说：“没关系，随着身边人的增多，你会慢慢学会的……”


第999章 火线婚礼
　　周三，腊月二十九！
　　整个上午，言非凡是忙个不停。
　　他在自己的小红楼办公室，带着余北桦，先是与一早赶过来的秦风医生，商议了他带来的脑瘤患者的手术方案。
　　在商议的最后，言非凡还答应了秦医生的请求，把他患者的手术时间，从明天早上提前到今晚上。
　　毕竟，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秦医生很希望，明天上午就能返回京城，好与家人一起共度除夕。
　　上午过十点半，邱阁医生也应言非凡的邀请赶了过来，与留下来的秦医生，三人一起讨论徐秋爽的手术方案。
　　秦医生和邱医生对言非凡要全程主刀一台脑瘤手术，不感到惊奇。
　　他们知道，这家伙如今有这样的实力。
　　但是这个方案的激进程度，着实有些惊吓到两人。
　　在邱阁医生看来，这个手术方案就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在冒险，就像是在钢丝绳上跳舞，太过疯狂了。
　　只是主刀之人是言非凡，一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家伙。
　　邱医生在惊吓之余，又认为理所当然。
　　唯有这样的手术方案，才能配得上言非凡这个才华横溢的家伙。
　　出于对言非凡的盲目信任，秦医生和邱医生两人没有劝说言非凡改变手术方案。
　　他们只是在这方案的基础上，提出各自的改善建议，及其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
　　三人这一次的热切谈论，一直持续到近中午一点，一块吃完外卖才结束。
　　言非凡把秦医生、邱医生送出办公室，和余北桦一起转身回到来，就看到从联通大办公室的门那里涌进来一群人。
　　有石珉、言自若、陆元琪、孟瑶、叶琳、方艾、徐双，还有徐秋爽、洛朝阳。
　　言非凡注意到，被洛朝阳拉着手的徐秋爽眼睛红红的，就晓得求婚结果是完美的。
　　“祝贺你们！祝愿你们万事遂意，顺利的度过这一次考验！”
　　洛朝阳语带兴奋的说：“言医生，谢谢您的祝福！我坚信，秋爽会闯过这一关，我们两个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
　　停顿一下，他又急切的说：“言医生，我们想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洛朝阳又进一步解释说：“不只是简单的结婚仪式，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在民政局注册，被国家承认的那种。”
　　“只是我们两人的户口，都不在滨海。”
　　“他们说，言医生您可以帮我们？”
　　言非凡就是一皱眉，推托说：“我就是一名医生，结婚注册是各个地方的民政局……”
　　言自若打断说：“非凡，你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帮不了呢。”
　　“这种事情，我想能特事特办的吧。”
　　“非凡，只要找到一位愿意帮忙的有些地位的领导，在他的牵线搭桥之下，让他们两人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和民政部门开个绿灯，应该是可以的吧？”
　　说到这，言自若还抹了抹眼睛，带着装出来的哽咽声音，说：“非凡，这样的爱情，是值得我们去努力成全的。”
　　眼圈发红的叶琳，也接过了话，说：“老大，他们两人让我再一次相信了爱情。”
　　“我认为言姐姐说的很对，这么美好的爱情，是值得我们努力呵护的。”
　　陆元琪、方艾、徐双等人也纷纷开口请求道：“老大，你就试一试吧！”
　　面对一屋人的请求，还有徐秋爽、洛朝阳两人一脸的祈求，心中也有些许动容的言非凡，只得点点头。
　　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一片高兴的欢呼声。
　　孟瑶高声提醒说：“老大，老大，要抓紧时间，今天可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啦。”
　　“还有四个小时，民政部门就放假了。”
　　她又对身边的几人，招呼说：“都安静一下，我们也要分头准备。”
　　“比如布置婚礼现场啥的……”
　　“哎，对了，对了，礼服……”
　　想到这一点的孟瑶，看向徐秋爽，语带快速的说：“我家里还有一身定做的婚纱，不过后来我是穿的中式结婚礼服出的嫁，那身婚纱还算是新的。”
　　“你们要是不嫌弃……”
　　说到这，孟瑶就注意到叶琳、徐双几人以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身材。
　　她有些怒了，气呼呼的说：“我这是生了孩子以后，才变胖的。”
　　“我以前也很苗条的，好不好？”
　　这时，石珉教授开口道：“我们都到大办公室商议婚礼准备一事，不要留在这里打扰言医生工作……”
　　随着石教授的话，涌进来的这些人，又如同潮水一般刷的退了出去。
　　没人打扰的言非凡，思虑片刻，发现自己就这事能找的人，真没有特别合适的。
　　他又想了想，有些无奈拨打了一个号码“3141110”。
　　在通话拨通后，言非凡直接让通话那一端的李云，转接那位将军肚领导。
　　没一会儿，将军肚男的声音，就从手机中响起，“言医生，有什么事？”
　　“领导，是一件有关爱情的事……”
　　言非凡三言两语把徐秋爽和洛朝阳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又接着说：“领导，他们希望能够特事特办，通过远程方式给他们办理结婚注册手续。”
　　“领导，你能给他们的户籍所在地民政部门打个招呼吗？”
　　“就为这事？”
　　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质疑，确认的问：“有这个必要吗？”
　　“先举行婚礼仪式，手术成功后再去注册就是。万一手术不成功，不就省事了？”
　　言非凡在内心里其实就赞同这样处理的，但是嘴上却是正义凛然。
　　“领导，虚假仪式和真正典礼，带给当事人，还有他人的体验，是绝对不一样的。”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一个男人得知自己深爱的女人很有可能熬不过手术，要在手术前，和她一起走进婚姻殿堂。”
　　“你认为，这种情况下，给一个虚假的婚礼，这样合适吗？”
　　言非凡又略带不满的说：“中国人不糊弄中国人。领导，这件事，你就直白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办？能不能办吧？”
　　片刻后，将军肚男的声音再次响起。
　　“言医生，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位情感非常丰富的家伙呢。”
　　“这件事，我可以托人给协调一下。”
　　“不过先说好，这是私事，不是公事，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下午近四点，附属医院综合办公楼的新闻发布大厅，是一片喜气洋洋。
　　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徐秋爽，还有一身笔挺西装的洛朝阳，在言家姐弟，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大部分成员，还有闻讯赶来的刘锦、侯剑峰等一干医院领导，还有诸多连线直播现场的工作人员，观看直播的亲朋友人见证下，举行了一次特事特办的火线婚礼。
　　首先，大成街道派出所的何鹏飞所长，代表公安机关，验证了徐秋爽和洛朝阳两人的身份证和身份。
　　接着，直播连线的徐秋爽户籍所在地派出所的户籍警察，出现在了房间的直播大屏幕上，现场给徐秋爽开具了户籍证明。
　　本来这一步，只要徐秋爽的父亲连线展示户口本就可以了。
　　不过，徐秋爽不愿意联系她的父亲和母亲，就只能用采取这种方式了。
　　再接下来，直播大屏幕上的画面，转换成了洛朝阳的父母和亲朋。
　　他们出现在洛朝阳户籍所在地的民政结婚登记办公室，向工作人员提交户口本。
　　再然后，徐秋爽和洛朝阳对着镜头宣读个人情况承诺书，好让当地的民政部门录制视频留档。
　　再之后，就是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现场审核，并盖章两人的结婚证。
　　在洛朝阳的父母替他们接过结婚证，并把结婚证展示在直播镜头前时……
　　现场，还有参与连线直播的几地工作人员，还有观看现场直播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用力鼓掌。
　　徐秋爽和洛朝阳两人更是泪如泉涌的相拥在一起……
　　在现场雷鸣般的掌声中，言非凡看着相拥而泣的徐秋爽和洛朝阳两人，不知不觉中就觉得鼻子发酸，视线模糊。
　　他转身退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上。
　　言非凡擦了擦眼角，取出衣兜里的手机想通过摄像头看看自己有没有失态，忽然收到了余苏叶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
　　他点开信息，就听到了余苏叶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第1000章 有感而发
　　晚上过八点，言非凡做完脑瘤穿刺注射手术，回到了院士小区的别墅。
　　一进家门，言自若就迎了上来，语带兴奋的说：“非凡，我们给徐秋爽、洛朝阳紧急举办的婚礼，上新闻了。”
　　“滨海卫视的新闻联播呢！”
　　言非凡有些意外，确认的问：“真的？这样的小事情，也能上新闻联播？”
　　言自若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亲眼看过的呢。”
　　她又语气一转，面带愤愤的说：“只不过新闻上讲，是附属医院接到患者请求，见其情况特殊，时间紧迫，本着为患者服务的宗旨，积极联系患者户籍地……”
　　“最终在异地政府和民警部门的大力配合之下，借助现代技术手段，远程办公，交叉审核，使得婚礼得以多方见证下顺利完成。”
　　言自若指责道：“医院太不要脸了，几句话就把你的功劳，全抢去了。”
　　言非凡呵呵一笑，不在意的说：“我也是医院一员，我做的事情，说成是医院做的，没什么毛病。”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姐，家里有什么吃的？我快饿死了。”
　　言非凡没在客厅看到小舅妈，又紧接着问：“小舅妈呢？”
　　言自若瘪嘴道：“新丰酒楼放假关门了，小舅带着小舅妈出去吃大餐，看电影去了。”
　　“非凡、段羽，我给你们煮水饺吧？我晚饭也是凑合着吃了一碗水饺……”
　　段羽主动请缨，去厨房忙碌了。
　　言自若又嘚瑟说：“非凡，你和我都出现在新闻中的电视画面上了。”
　　“妍妍说，我还是挺上镜头的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就听姐姐又笑呵呵的说：“婚礼令人感动，但是非凡你在婚礼上的发言，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言自若停顿片刻，模仿着弟弟一脸严肃的样子，说：“祝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这春宵一刻必须延迟到新娘术后恢复。”
　　“非凡，你当时的样子，好好无情啊。”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新娘有脑瘤，颅内压本就偏高，过度兴奋，有发生颅内出血、脑疝的风险。”
　　“所以，必须郑重告诫他们两人。”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转而说：“我邀请了川哥、钟姐明天过来吃年夜饭。”
　　“妍妍很懂事，让他们两人过来吃完年夜饭，再回去陪她一起看春晚。”
　　言自若又轻叹道：“妍妍好可怜啊，为了伤口和容颜恢复，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每天只吃一些清淡寡味的糊糊状东西。”
　　言非凡解释说：“她新移植的面部肌肉还不太稳固，不能大力咀嚼。”
　　“这是一个逐步恢复的过程，妍妍的牙床也需要锻炼和适应的时间。”
　　言非凡轻笑道：“这么多年，妍妍一直吃软烂的食物，你直接让她啃骨头，估计能把她的牙齿给扯下来。”
　　言自若轻呀的一声，说：“非凡，你不说，我还真意识不到这一点，”
　　“我还想着，等妍妍出院后，带她去大吃特吃呢，看来我这个想法是很危险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妍妍的牙床至少需要一年循序渐进的咬合训练。”
　　“对她来说，贸然吃太硬的东西，很容易造成牙齿损伤和松动……”
　　一二十分钟后，言非凡吃上了杜秋、司兰两人在放假之前包好的，放冰柜冻好的羊肉馅水饺。
　　他也不是光吃水饺，段羽还切了一盘卤味拼盘，炒了西红柿鸡蛋，水煮了西兰花。
　　言自若也用小碗盛了六个水饺，陪着弟弟、段羽一块吃了起来。
　　餐桌上，言自若先说了一件正事。
　　“非凡，今天，我和姜律师就验证信实银行人脸识别系统可靠性一事，与许经理和信实银行的人做了第一次正式接触。”
　　“对方提交了书面要求和合作条件，约定年后初七再做正式的商议。”
　　言自若又补充说：“主要的合作要求和条件，与许经理说的那些，基本一致。”
　　言非凡嗯了一声，就听言自若又接着说：“姜律师提醒说，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要比普通的人脸识别门禁系统复杂好多倍。”
　　“如果非凡你能顺利蒙骗……”
　　言自若看了一旁默默吃水饺的段羽一眼，接着说：“证明你的技术，已经出神入化了，这个技术足可以用在……”
　　“军事和谍战领域。”
　　这几个词语让段羽忍不住抬头，就看到言家姐弟都在看着自己。
　　她轻轻点点头，道：“和信实银行的这个合作，他们确实是关注到了。”
　　“我有接到指示，有突破进展时，要在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言自若质问道：“段羽，非凡的一举一动，你是不是都要进行上报？”
　　段羽正色的解释说：“没有，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护卫言医生的安全。”
　　“只有出现重大问题时，或是收到上级询问时，我才需要上报或请求协助或支援。”
　　言非凡笑着劝说道：“姐，不用这么敏感，享受了国家提供的安全保障，丧失一定的个人隐秘，是正常之事。”
　　“再说了，过去的几个月，我们的生活，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方便啊。”
　　言自若哼哼了一声，吃了一个水饺，又转而安排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陵园祭拜姥爷姥姥，回来后就贴春联，装饰屋子。”
　　“争取十二点之前，完成。”
　　“我们下午两点，开始准备年夜饭？”
　　段羽见言自若的目光看过来，醒悟道：“我让阿磊在两点之前到！”
　　言非凡接过话说：“不用准备这么早吧？大家一起动手准备，应该挺快的。”
　　他又补充说：“明天，林倩和徐双会过来吃年夜饭，她们两个还说了，会亲自动手做一两个拿手菜。”
　　言自若忍不住乐道：“非凡，你不会在邀请的时候，还特别说明，需要他们自己动手下厨做菜吧？”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我不会说的这么直接，只是告诉她们，阿姨放假回家了，需要大家一起动手准备年夜饭……”
　　晚饭后，言非凡像往常一样，回到三楼书房忙碌起来。
　　晚上九点半，他又接到了余苏叶的视频通话。
　　这次出现在视频中的余苏叶，举着一只短尾猫向言非凡打招呼。
　　“贝贝，来，向言大医生问好！”
　　余苏叶手中的短尾猫不安分的很，身体扭来扭去，还喵喵叫个不停。
　　余苏叶只得把小猫放开，让它离去。
　　“我妈老是抱怨一只猫被爷爷霸占了，一只猫被老爸霸占了，都没她什么事了。”
　　言非凡笑道：“那就再买一只。”
　　余苏叶笑了笑，说：“再买一只，家里就成猫的天下了。”
　　“这一两年，嫂子生了孩子，我妈就有的忙了。”
　　她又忽然不好意思的说：“他们两人的直播婚礼太过感人，我一时看的心情激荡，就发给你了那首诗词。”
　　“妈妈见我眼睛红红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担心的问了我好多好多。”
　　言非凡缓缓的说：“这两人的婚礼确实挺感人，在现场的我，也是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感染，有些情难自禁。”
　　“世界上有很多丑陋，很多绝情和自私，但是还有美好的事情！”
　　“比如今天这两人的爱情……”
　　言非凡心有感触的说：“不管他们的未来如何，但是在今天，他们是幸福的。”
　　他又唏嘘道：“不应该因为惧怕未来的生死分离、争吵、背叛等可怕可能，而去抗拒眼前美好的事情。”
　　视频中的余苏叶，立时双眼放光的问：“非凡，你这是解开心结了？”
　　“什么心结？”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又接着说：“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第1001章 不干活没饭吃
　　终于来到了除夕！
　　今天的天气不作美，阴沉沉，有风。
　　天气预报还说，下午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有雨夹雪。
　　早上刚过六点，习惯赖床的小舅妈刘霞也麻利的起床了。
　　她仔细梳洗打扮了一番，就来到餐厅和言家姐弟、舒磊和段羽一起吃早饭。
　　今天的早餐相比之前，可以说是简单了太多，一人一碗馄饨青菜面，两个白煮蛋，外加一些卤肉、几样酱菜。
　　今早上比较赶时间，这几个家伙又都是吃现成的吃习惯了，就先这样应付一顿。
　　他们匆匆吃完早饭，又带好祭拜的东西，分乘卡宴、牧马人两辆车，离开了院士小区，前往西郊的陵园。
　　途中，舒磊还开着牧马人，特意拐弯去接了他的儿子淘淘。
　　对于舒磊接这个儿子去陵园祭拜，刘霞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对方是去祭拜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理所应该。
　　但是，昨晚舒磊试探性的提出要接他们母子过来一块过年，刘霞是坚决反对，差点说出有她无我这样的决绝之语。
　　不过，刘霞也没把事情做绝。
　　考虑到对方是第一次在中国过年，刘霞大方表示，舒磊可以在祭拜回来后，在那边陪一下午，晚上再回来吃年夜饭……
　　陵园，距离市区的距离有些远。
　　言非凡几人这次扫墓祭拜，再加上路上来回的时间，一共用去了近四个半小时。
　　他们再次返回院士小区，已经是上午近十一点半，天空还下起了小雪。
　　言非凡意外看到，李天霖、徐双和叶琳三个家伙就站在自家的别墅门前，一边避雪，一边等待。
　　把这三个家伙让进温暖如春的家里，言非凡直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天霖嬉皮笑脸的说：“老师，我爸妈今天出国游玩去了，把我一人丢在了家里。”
　　“我这没人要的可怜孩子，厚着脸皮跑老师你这蹭一顿年夜饭。”
　　“老师你不会赶我走吧？”
　　言非凡呵呵笑道：“不干活就没饭吃。”
　　他又看向叶琳，问：“那你是怎么回事？家人也都出国游玩，把你给丟下了？”
　　叶琳嘻嘻一笑说：“老大，我们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几十人的大聚会。”
　　“被他们问来问去，比来比去的，我很不喜欢，就借口医院值班躲开了。”
　　“老大，来你这蹭顿年夜饭，欢迎不？”
　　言非凡轻笑道：“和李天霖一样，不劳动也没饭吃。”
　　这时，他就看到姐姐拿着春联和贴花等一堆东西走了过来，转而说：“先一起帮着贴春联，装饰屋子。”
　　“哎，你们谁更擅长厨艺？”
　　徐双瞅了瞅身边的李天霖和叶琳，举起了小手，有些怯怯的说：“老大，家常菜，我会做一些。”
　　言非凡当即指派道：“徐双，你去厨房准备午饭，简单一点，炒上三五个菜就行。”
　　“让我姐和段羽给你打下手。”
　　“李天霖、叶琳，我们来贴春联……”
　　言非凡从姐姐手中接过春联、贴花，还有一堆的室内装饰品，忽然想到了一点。
　　“姐，你在凤凰山庄的别墅？”
　　言自若随口回道：“交待给川哥了，他会帮我贴好春联的……”
　　言非凡几人贴好了春联和贴花，在用喜庆的饰品装饰客厅之时，又来了不速之客。
　　来者是不受言非凡待见的范晓晓。
　　这个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我一个人远离父母家人，举目无亲。”
　　“又是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重大节日，每逢佳节倍思亲。”
　　“言非凡，我……”
　　言非凡不耐烦的打断道：“范晓晓，你就别卖惨了，我家也不缺你一双筷子。”
　　“想留下蹭饭，就先去厨房帮忙做饭！”
　　范晓晓欢快的应了一声，蹭蹭的跑去厨房帮忙了……
　　中午近一点，言家的午饭终于开席。
　　徐双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准备了六个菜一个汤，分别是清蒸石斑、红烧鸡块、油焖茄子、家常豆腐、辣椒炒肉、西红柿鸡蛋，外加一个冬瓜丸子汤。
　　这一桌菜品，确实家常的很，言非凡又品尝了下味道，只能算是一般偏下。
　　不过，言非凡晓得，这是别人的劳动成果，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能太挑剔了。
　　他有些违心的夸赞几句，见徐双这小家伙是开心的不得了，就感觉这饭菜味道也变得可口了许多……
　　范晓晓咽下嘴里的菜，注意到言非凡的心情挺不错，就开口问道：“言非凡，那个美颜软件的推进速度，能不能加快一些啊？”
　　她注意到言非凡的表情刷的一沉，急忙解释说：“技术人员说，要构建一个合格的美颜数据库，至少需要三百个数据样本。”
　　“而且还是男女比例、各年龄层次比例适当，各种脸型、各种五官都要涵盖了才行。”
　　“如今，我们才有六十七个样本。”
　　范晓晓又补充说：“三百个样本，只是最低要求，要想美颜出来的容颜，更加的自然美丽，参考数据自然是越多越好。”
　　言非凡轻声哼道：“这件事，你催也没用，我的空闲时间就那么多。”
　　“过完年，我的事情就会多起来，那时连这个推进速度，都保证不了。”
　　“或者，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范晓晓摇头道：“我们这个美颜软件项目的主打，就是既美丽又自然。”
　　“其他人做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如你。”
　　“速度可以缓慢，但质量不能下降。”
　　范晓晓呼出一口气，斗志昂扬的说：“言非凡，我会耐心等待。”
　　“我的目标，是做出让业界惊叹，让用户一用就喜欢上的绝对精品。”
　　这家伙的这个表态，倒是让言非凡高看她了一眼。
　　如今的年轻人，像范晓晓这样有耐心，懂得坚持的，真的是不多见。
　　至于言非凡自己，他属于怪胎。
　　他在意识世界里煎熬了不知多少岁月，最不缺的就是细心和耐心。
　　因此，他能一根又一根的移植肌肉束，如此重复长达六七个小时，手上的技术动作，却始终保持同样的操作水准。
　　单就这份持之以恒的细致入微和定力，就没有多少外科医生能够做到。
　　言非凡给了范晓晓一个甜枣，说：“这样吧，你先尽可能的招募志愿者。”
　　“假期这几天，我可以每天抽出一到两个小时，给他们做面部检查。”
　　“至于更费时间的绘制他们的全脸整形效果图，我就没有加速办法了，只能是利用空闲时间，慢慢的绘制了。”
　　范晓晓脸上就是一喜，随即用力点头道：“我一定招募到足够的志愿者。”
　　午餐继续，李天霖忽然开口道：“老师，需要向你汇报一件事。”
　　“我与林家的那个女孩分手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过于自负了，高估了自己的吸引力。”
　　听这家伙这么说，言非凡反而有松了一口气之感。
　　那个晚上，那女孩和另一个男子手挽手逛街一事，言非凡可一直没告诉李天霖。
　　他安慰道：“既然你们在一起不合适，早分比晚分要好。”
　　“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言非凡又随口道：“不说其他，单是我们这个餐桌上，叶琳、徐双，还有范晓晓，都是又漂亮又可人的优质芳草。”
　　李天霖瞅瞅叶琳，有看看徐双，说：“老师，她们两个太熟悉了，不好下手。”
　　他把目光投向范晓晓，坐正了一些姿势，一本正经的说：“范小姐，我们再正式的认识一下。”
　　“本人李天霖，滨海本地人，家中独子，28岁，身高182厘米，体重76千克……”


第1002章 年夜饭
　　近中午一点半，莫小磊赶来了言家别墅，他是带着精心准备而来。
　　他不仅把自己之前用得很顺手的一套专业厨师刀具，炒菜勺子等用品带了过来，还带来了大包小包的言家没有，或是不足的配菜配料和调味料。
　　不仅如此，莫小磊还提交了一份十八个菜，四个汤的手写菜单。
　　言非凡看了一遍菜单，单从菜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家里冰箱、冰柜里存放的那些相当不错的食材，基本上都用到了。
　　他不由的扫了一旁的段羽一眼。
　　段羽嘿嘿一笑，说：“阿磊要好好的表现一番，自然要做充足的准备啦。”
　　“我只是帮着把冰箱、冰柜里的所有食材，还有家里的各种调料，还有锅灶给拍摄了一遍而已。”
　　言非凡目光转向有些小紧张，小局促的莫小磊，说：“莫小磊，这么多菜，你一个人掌勺，能忙的过来吗？”
　　莫小磊摸了摸剪的短短的小平头，说：“言医生，我算过，六点开席，问题不大。”
　　“当然，需要两三人帮忙打下手。”
　　言非凡把菜单递还给莫小磊，轻笑道：“莫小磊，现在你就是我们最大的官了。”
　　“我们所有人都归你支配，一块为这顿丰盛的年夜饭出力。”
　　莫小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人不用多，两三个就行。”
　　“现在要把需要的食材都拿出来，解冻的解冻，处理的处理。”
　　“还有，需要的盆罐器皿，蒸笼什么的，也需要一并拿出来放好……”
　　接下来，言家别墅的厨房，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参与其中，咋咋呼呼的乱忙。
　　言家别墅的厨房，虽然面积不小，但是七八个人穿梭忙碌，也是拥挤的很。
　　再加上各类待处理的食材，还有锅碗瓢盆也全都摆放了出来。
　　在打碎了一个汤盆，一个碟子后，小舅妈刘霞实在看不下去，开始主持大局。
　　她和段羽、徐双三人留在厨房负责洗、切、处理食材，协助莫小磊做菜。
　　其他人全部离开，该干嘛干嘛去。
　　来到客厅的言自若，瞅了瞅李天霖、范晓晓、叶琳，语带跃然的问道：“都会打麻将吧？我们打几圈如何？”
　　李天霖偷瞄了言非凡一眼，婉拒道：“阿姨、徐双她们还在厨房忙碌，我们在这边打麻将，不太好吧？”
　　言自若嘿嘿道：“我们去帮忙只是添乱而已，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娱乐一下。”
　　她又打包票道：“李天霖，用不着怕你老师。春节放假就是要吃喝玩乐放松的。”
　　“哪能一年到头的学个不停，工作个不停啊？机器人也有充电休整的时候。”
　　“我去拿麻将……”
　　李天霖见言自若拿来麻将，并把麻将桌给布置好，言非凡也没说什么，就安心的在麻将桌旁坐了下来。
　　叶琳客气的道：“我麻将玩的不怎么好，平时在家就是凑人数。”
　　她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言非凡，推让说：“老大，你过来玩吧？”
　　言自若语带嫌弃的道：“可不能让他下场玩，他一玩就没有意思了。”
　　说着这话，几人已经哗哗的洗完牌，开始熟练的码牌。
　　范晓晓一边码牌，一边疑惑的问：“不能让言非凡下场玩？是不会玩吗？”
　　“以言非凡的天才，不应该啊？”
　　言自若横了她一眼，转头朝沙发上的言非凡喊道：“非凡，快过来露一手。”
　　“你过来摸一个二饼出来给他们瞧瞧！”
　　起身过来的言非凡，一脸不情不愿，不过还是在叶琳码的牌上随手拿出一张麻将，将之丢在了麻将桌。
　　正是二饼。
　　“再摸一个二条！”
　　言非凡又在姐姐身前码的牌上，拿起一张牌，翻开正是二条。
　　“看到了吧？”
　　言自若面对范晓晓瞪大的眼睛，语带显摆的说：“非凡他会记牌，我们这副旧麻将，他只看背面就知道是什么牌。”
　　“即便是新麻将，他也能记住七七八八，再加上他还会算牌……”
　　“跟他玩，就别想赢了！”
　　范晓晓兴奋的喊道：“言非凡，你有这个本事，还做什么医生啊？去拉斯维加斯待上几天，妥妥的亿万富翁啊。”
　　言非凡是一脸鄙视，语带不屑的说：“我现在也是亿万富翁。”
　　“我去书房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就转身上楼了，耳边传来姐姐兴奋的声音。
　　“先说好，输了弹脑门蹦，不能轻描淡写，最多一次不超过五个……”
　　来到三楼书房的言非凡，在书桌前坐下，再一次推演徐秋爽的手术方案。
　　第一次全程主刀这么复杂的高难度脑瘤切除手术，言非凡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还有，徐秋爽和洛朝阳那感人的婚礼。
　　言非凡也希望，让他们这份美好能够持久下去，而不是戛然而止，只剩下追忆……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被手机铃声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是赵晓婷的来电。
　　“非凡，除夕快乐！”
　　“非凡，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剧组忙于电视剧的推广宣传，没能找出时间上门拜访。”
　　言非凡轻笑道：“没关系，难得你出演的那个角色好评不断。”
　　“你是影视新人，事业为重，理应趁着这个难得机会，多多的宣传一下。”
　　赵晓婷在通话中语带感激的说：“非凡，谢谢你！”
　　“我知道，我这个角色，还有春节后的两个重要出演机会，都是非凡你带给我的……”
　　言非凡打断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可是朋友。”
　　“再者说，如果你没一定的演技做支撑，别人也不会随便给你机会的。”
　　“希望你能不断精进演技，演出更多更好的影视角色。”
　　赵晓婷的声音，随之在手机中响起，“非凡，我一定会的。”
　　“我知道，自己不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也不会有大老板砸钱捧我……”
　　“我会珍惜非凡你带给我的这几个来之不易的出演机会，好好的证明自己……”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儿，赵晓婷转而说：“非凡，昨天网上直播的那一对恋人的婚礼，我在网上看过了一些报道，很是感人。”
　　“我有一个编辑朋友，想把他们故事改编成影视剧本。”
　　言非凡哦了一声，语带随意的说：“让你那位编辑朋友，直接过来跟他们谈就是。”
　　“不过，这种苦情剧情，如今的观众，还喜欢看吗？”
　　赵晓婷嘻嘻笑道：“一部戏中肯定要包含多种因素，这种催泪戏码，也是需要的。”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非凡，我这位编剧朋友很有才华，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有一个剧本想拉投资，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摄出来。”
　　“非凡，你认识的有钱人不少，有没有哪个大老板想投资影视啊？”
　　“一部影视火了，可是很能赚钱的。”
　　言非凡敷衍着说：“我会帮着问一问的，你别抱太大希望……”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亿多的现金没地方花呢。
　　言非凡又转而说：“我先看看你那朋友的剧本，是不是真的不错再说……”
　　结束了与赵晓婷的通话，言非凡再次思虑改进徐秋爽的手术方案。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他的手机来电就是接连不断，都是打来问候除夕快乐的。
　　言非凡无奈，只得不再工作，通过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与领导师长、同事友人，邻里顾旧相互寒暄，祝福新年……
　　随着傍晚临近，王川、钟欣怡和小舅舒磊的陆续到来，言家年夜饭即将开席……


第1003章 重赏出奇迹
　　晚上近六点，言家别墅的餐厅，宾客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除莫小磊、段羽还在厨房为最后几个蒸菜和炖菜忙碌，包括言家姐弟、王川、钟欣怡在内共十人，已经围坐在了餐桌旁。
　　李天霖、徐双两人化身服务生，殷勤的为众人斟茶倒酒。
　　言家姐弟为这顿年夜饭，可以说是出了血本了。
　　他们不仅拿出了所有食材让莫小磊大显身手，酒水也拿出了珍藏的茅台和红酒。
　　还特意为不喝酒的言非凡、小舅妈等人准备了现榨果汁。
　　“菜又来了……”
　　随着莫小磊的一声吆喝，最后准备好的四道菜，清蒸大黄鱼、芝士焗龙虾、砂锅鹿蹄筋、猴头菇炖小鸡相继端上了餐桌。
　　在莫小磊、段羽也落座后，一桌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投在了言非凡的身上。
　　言非凡感受到了这份注视，晓得需要讲两句，毕竟这是岁末年尾的年夜饭。
　　他沉吟片刻，缓缓的说：“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对我来说，这是丰富多彩的一年，是我康复成长的一年，也是喜悦收获的一年。”
　　“过去一年，我要感谢家人，特别是姐姐的照顾，要感谢像川哥这样的长辈和前辈的无私指导和帮助……”
　　这话让王川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捂脸。
　　言非凡笑了笑，接着说：“还要感谢段羽、叶琳、徐双等人，在工作和生活中给予的帮助和支持。”
　　听到这话，叶琳更是夸张的双手捂脸，一副承受不住的晕倒模样。
　　言非凡呵呵笑道：“我就不说感谢了，免得你们说我矫情。”
　　停顿一下，他接着说：“辞旧迎新，不管这一年如何，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人，更加努力的迎接每一天每一年，让我们的工作，生活，或是其他，一天好过一天，一年胜过一年！”
　　“来，我们一起举杯祝愿……”
　　随着言非凡这话，在座的诸人都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或饮料，附和道：“祝愿所有人一天好过一天，一年胜过一年！”
　　说罢，众人饮尽杯中酒！
　　言非凡没能豪爽的一口喝尽杯中饮料，主要是他这个杯子有些大，能装五百毫升。
　　他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一桌美食。
　　言非凡相继尝过了几个菜，不得不说，莫小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虽没有那种令人味蕾跳舞的惊艳之感，但也称得上是美味。
　　言非凡综合评价，莫小磊的水准明显要比杜秋、司兰的做菜水平高上一两个档次。
　　这也是应有之义，莫小磊怎么说也是持证在手的专业厨师。
　　而且这一桌美食，用的食材也大多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选优品。
　　宴席上的众人，也是被美食所吸引，在品尝过一轮后，交谈的话语才多了起来。
　　王川称赞道：“莫小磊，手艺不错，如果你想自己创业开餐厅，我可以投资。”
　　莫小磊很是谦虚的说：“川哥，过奖了。我知道自己的本事，水平也就那样。”
　　“主要是言医生家的食材特别好，各种提味的配料调料，也都是用的最好的。”
　　“要是我自己开餐馆，做出来的饭菜口味，最多也就比医院食堂的好上一些，很难通过口味来吸引到更多的食客。”
　　王川轻哦了一声，又一脸遗憾的道：“这么多年，让我有念念不忘，回味无穷感觉的厨师，就是那个罗建军了。”
　　“家常菜真的是做绝了。”
　　王川这话，获得了在座的除莫小磊之外所有人的点头赞同。
　　言非凡看向范晓晓，疑惑的问：“你应该没有吃过他做过的菜啊，你点头干什么？”
　　范晓晓轻声解释说：“前几天，跟着白老板去了廖家会所吃过一次。”
　　“我还听小道消息说，廖家大公子出了意外，正在国外积极治疗呢。”
　　言非凡轻笑道：“这事，我清楚……”
　　接着，他把廖自强面部受海洋细菌感染，不得不把脸切除大半简单的说了说。
　　“哈哈，他这样岂不是没脸见人啊！”叶琳幸灾乐祸的喊了一声。
　　范晓晓轻哦了一声，有些恍然的说：“怪不得那位廖老板把小儿子带在身边，他这是要重点培养小儿子呢。”
　　王川轻笑道：“说起脸部的再造手术，非凡就是世界第一。”
　　“他那个大儿子，让其他医生出手修复脸部，肯定会是吓人的丑八怪。”
　　“他没来请求非凡出手医治，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要放弃大儿子了。”
　　言非凡摆手道：“不谈他们廖家之事了，他们的选择与我们无关。”
　　他又转而说：“听说，凤凰山庄的别墅，价格暴涨了不少？”
　　王川颔首轻笑道：“前几天刚成交了一套，十三万六一平，涨了三十六个点。”
　　“即便暴涨，愿意出手的人也很少，之前在那里买房的，很少是拿来投资的。”
　　“如今医学产业园开工建设，这意味着三四年后，从凤凰山庄开车一二十时分钟，就会有成熟的配套设施，算是绝佳的闹中取静的别墅区了。”
　　他又问道：“非凡，你想再入手一套？”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菜，摇了摇头，说：“不会投资房产，即便在滨海，高端房产也是下行趋势，变现也麻烦……”
　　这时，有《茉莉花》手机铃声响起。
　　整个餐厅就是瞬间安静，他们都知道这是言非凡的手机铃声。
　　年夜饭期间，一位医生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在座的每一人，都有了不好预感，眼巴巴看着言非凡拿起手机。
　　言非凡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宋怡的电话，不是医院来的。”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接通了来电。
　　他这一接通，宋怡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非凡，非凡，你要找的那个中医抗癌药方，找到了。”
　　“哈哈，我厉害吧？”
　　言非凡就是一怔，又急忙问道：“真的找到了？这么顺利？”
　　“真的找到了！”
　　宋怡在电话里，进一步的解释说：“我通过我们公司，还有白玉兰公司的业务员，向苗族人聚集较多的几个省份有合作的医疗单位，发布了悬赏通知。”
　　“我给出的借口是弘扬中医文化，收集传统医书上没有的民间中医药方、偏方。”
　　“收集一条有应用价值的药方或偏方，提供人奖励一千，作为中介提供消息的医疗机构或个人，也奖励一千。”
　　“特别有研究价值的药方或偏方，奖励五千，一万，乃至十万。”
　　“非凡，你是不知道，有钱好办事，重赏出效率，出奇迹……”
　　宋怡显摆功劳说：“这短短的两三天，收集到的各类民间药方偏方，就有上万条。”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提前聘请了十几位中医功底还算可以的中医老师傅，对这些药方偏方进行鉴别筛选。”
　　“去除明显不符合药理的，还有瞎编乱造的，重复的。”
　　“还有……”
　　言非凡听到了宋怡喝水的声音，随即就听她接着说：“非凡，你不是告诉我了那个药方辨别出来的十几种中药成分。”
　　“我把其中的八种药物成分，告诉了那十几位中医老师傅，我特意叮嘱他们……”
　　“发现包含有这八种药物成分的药方偏方，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他们筛选出来的一条药方……”
　　宋怡语带激动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非凡，我可以肯定，就是你们想要寻找的那一条抗癌药方。”
　　听到这，言非凡也有些激动了。
　　“宋怡，你在哪呢？”
　　“在醉墨华庭这里，和哥哥、谭医生一起吃年夜饭呢。”
　　言非凡邀请道：“宋怡，你来我这里一起吃年夜饭吧。”
　　“我这里人多热闹，顺便讨论一下抗癌药方的事宜……”


第1004章 不满足条件，免谈
　　二十几分钟后，匆忙赶过来的宋怡，看到满满一桌的美食，语带跃然的感叹道：“这才叫年夜饭呢，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言非凡忍不住乐道：“凭你家的条件，还能在吃的上面，亏待了不成？”
　　坐下来的宋怡，先吃了一筷子猴头菇，又喝了一大口火腿冬笋菌菇汤，才回道：“年夜饭是谭医生下厨准备的，西餐风格，缺油少盐，健康却一点也不美味。”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那是谭医生为你哥哥的身体健康考虑。”
　　他又体贴的说：“先吃年夜饭，中医药方的事情，吃完了再说……”
　　对在座的这一桌人来说，或多或少的因言非凡之故，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都是收获满满，感慨万千的一年。
　　未来一年，又是充满期待的一年。
　　他们一边品尝着丰盛年夜饭，总结过去，畅想未来，辞旧迎新，欢快又充实。
　　晚上近八点，言家年夜饭结束。
　　王川和钟欣怡告辞离开，要去医院陪伴妍妍，一起观看春晚。
　　言非凡则是和宋怡来到三楼书房，商议那个抗癌中医药方的事情。
　　留在一楼的众人，简单收拾了厨房和餐厅后，李天霖、叶琳，还有徐双，就被无比积极的言自若，拉上了麻将桌。
　　言自若壮志豪情的表示，大战三百回合，守岁到天亮。
　　至于不打麻将的小舅妈、小舅、段羽、莫小磊，还有范晓晓、林倩几人，也是惬意的很。
　　他们在客厅喝着茶，一边品尝着水果和各类坚果，一边闲聊，偶尔瞄两眼电视。
　　三楼书房的言非凡，辨别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很有历史感的泛黄纸张。
　　这纸张的边缘有些缺损，纸张上还有不少虫蛀的小洞。
　　纸张上面，用毛笔书写的，一行又一行的蝇头繁体小楷，墨迹也有些暗淡，但是字迹还是能仔细分辨出来的。
　　言非凡就辨别出来，这张发黄的纸上面一共书写了十六种药物成分，每一种药物后面，都有标注的几钱的用量。
　　他轻轻颔首道：“这是完整药方，余家提供的那十几种药物成分，也都包含在内了。”
　　“不过，究竟是不是那抗癌药的药方，我们可验证不了，得需要余家去验证。”
　　他拿出手机，说：“我这就联系他们！”
　　宋怡没有出言阻止，虽然她晓得如果这真是那个药方，价值巨大。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没有能力验证。
　　而且言非凡和余家不仅关系密切，还有巨大的利益合作，不怕余家昧下这药方。
　　言非凡在手机接通后，说：“海叔，吃完完年夜饭了吧？”
　　“我有一件东西，你肯定大有兴致。”
　　他这话刚落下，手机中就传来余佑海催促的声音，“言小子，有什么话就赶紧的，别吊胃口。”
　　“一年到头的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借着这个年节好好的休息一下。”
　　言非凡呵呵笑道：“海叔，我们很可能找到了张润那家伙抗癌药的药方。”
　　“真的？假的？”
　　余佑海在手机中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度，又质疑道：“能这么容易被你寻到？大过年的，你不要拿这样的事情逗我开心！”
　　言非凡介绍道：“海叔，是这样的……”
　　“当日我不忿张润的无理要求，后来和非凡医疗科技的宋总商议，认为张润的抗癌药方很可能来自民间，就决定来一次大海捞针，寻找一下。”
　　“宋总在南方苗族聚居较多的省份，展开了一个传承保护中医文化，搜寻有价值的民间药方偏方的活动。”
　　“为调动积极性，采取重金悬赏……”
　　宋怡插话道：“余院长，短短两三天之内，我们就收集到各类民间药方和偏方一万多条，经过我们聘请的中医专家筛选，有一定价值的药方和偏方，有数百条。”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短短这两三天，我们撒出去的资金就高达上千万……”
　　余佑海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真要是那抗癌药方，这些支出，我们不仅全部承担，还会加倍，多倍奖励。”
　　“当然，合作权益，也不会少。”
　　“那药方……”
　　宋怡接着介绍道：“我最新了解到的情况，这药方是从一个苗族老人那里得来的，一共有三张保存完好的药方。”
　　言非凡见宋怡的目光看过来，接过了话说：“海叔，我现在就把这药方发给你，你请老爷子辨别一下吧。”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用手机拍摄一张照片，传送了过去。
　　片刻过后，余佑海急促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就发给老爷子。”
　　“初步的鉴定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你们耐心等一下。”
　　结束了与余佑海的通话，言非凡一抬头，就迎上了宋怡有些直直的目光。
　　他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沾了东西？”
　　宋怡收回目光，摇头道：“没有！”
　　停顿片刻，她又问道：“哎，非凡，如果真是那个抗癌药方，你打算怎么做？”
　　言非凡沉吟着说：“很多癌症末期患者为了多活几年，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不惜卖房借贷，最终让家人人财两空。”
　　“我希望，这款中医抗癌药能够让大部分癌症患者承担的起。”
　　言非凡又醒悟到这一点，轻笑着说：“这药方是你找来的，你说了算。”
　　宋怡学着言非凡的样子，翻了一下眼皮，轻哼道：“虽然是我找来的，但这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先人传下来的药方，是宝贵的中医遗产，我可不会把利益据为己有。”
　　“当然了，适当的劳务费还是要的。这几天，我可是没少在这件事上费心呢。”
　　言非凡笑了笑，说：“百宁给的几倍奖励，都归你，他们还是挺大方的。”
　　“前提当然是，这药方，就是那药方。”
　　宋怡轻轻一笑，说：“我认为十有九八就是那个药方。”
　　“非凡，你发现了没？”
　　宋怡双眼放光的说：“凡是和你有联系的事情，运气总是不错呢。”
　　“而和你做对的家伙，运气总是糟糕透顶，比如那个廖自强，接二连三的出事。”
　　言非凡一想也是，乐滋滋的道：“很可能是，我之前已经把一生的坏运气都用光了，如今全剩下好运气了。”
　　宋怡脸上含笑附和着，心里却想到了言非凡的过往，隐隐的有些心疼。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聊公司的事务。
　　二十几分钟后，言非凡接到了一个京城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一听对方的声音，晓得是余老爷子。
　　“非凡，这个药方君臣佐使都是适宜的，我的判断就是那个药方。”
　　“不过，还需要配制熬煮出来，做药性方面的详细比对和检测，才能确定。”
　　余老爷子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又转而说：“佑海还说，与这个药方一起的，还有两个药方？”
　　“他还说，你们收集到了几百条有应用价值的药方和偏方？”
　　言非凡嘿嘿笑道：“老爷子，你想要？”
　　余老爷子在电话里一点不客气的说：“你这不是废话。那些药方偏方放在你们那里，发挥不出多少作用。”
　　“我来处理的话，就大不一样了。”
　　“放心，真要找到实用价值不小，或有推广价值的药方偏方，我百宁堂不会小气的。”
　　言非凡嘻嘻笑道：“想要的话，可以。之前答应的书画，老爷子有心情写了没？”
　　他又加码说：“六幅字画，不能少了。一手交字画，一手给药方。”
　　“满足不了这个条件，免谈……”


第1005章 非礼勿视
　　“铃铃……”
　　熟睡的余苏叶，被闹铃声给惊醒。
　　她眼皮也没睁开，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胡乱的按了几下，终于停止了这烦人的闹铃声。
　　随后，她又按下了房间灯的开关。
　　余苏叶又翻了一个身，大字型趴在床上，开始做起床前的心理建设。
　　昨夜是除夕，要守岁，睡得有些晚！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一辈又一辈的传统，一大早就要去家族长辈那里去拜年。
　　京城所有的余家子弟，可没人敢在这大年初一这一天睡懒觉。
　　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余苏叶为防止醒不来，定好了早上五点五十分的闹钟。
　　做了一会儿自我激励的余苏叶，已经把困意降低了许多，然后猛然一个翻身而起。
　　坐在床上的余苏叶，忽然间愣住。
　　她惊讶的发现……
　　在床头的两侧，摆放着两大束由玫瑰、百合花、满天星、郁金香等好几种颜色和漂亮的花，做成的堪称艺术的插花花篮。
　　余苏叶四顾看去，又看到窗台上摆放着插花花瓶。
　　书桌上也有一个艺术造型的花瓶，几枝好看的花儿在花瓶里争奇斗艳。
　　墙角那里，有一个长脖子花瓶，也有一一束绽放的鲜花……
　　余苏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了晚春时节百花齐放的花园，处处都是美景。
　　她赶紧的下了床，穿上棉拖，衣服也没换，穿着睡衣就冲出了卧室。
　　余苏叶发现，相比昨晚，客厅里也多了几束很有艺术气息的插花。
　　“妈，妈……”
　　余苏叶一边喊着，一边跑进了厨房，从身后抱住了正在灶台前忙碌的苏茹的腰。
　　“妈，这鲜花，这鲜花……”
　　“松开，别影响我做饭！”
　　苏茹拍了一下女儿的手，又接着轻笑道：“一家花店一大早送来的，自然是你家财大气粗的非凡雇她们来的。”
　　余苏叶弓着腰，把下巴放在了妈妈的肩膀上，语带嘚瑟的娇声道：“前天，我才对他说，希望他能浪漫一些。没想到，今天他就搞了一个大动作。”
　　“嘻嘻，回去后好好奖励奖励他。”
　　苏茹轻轻的笑了笑，又忍不住告诫道：
　　“一个男的，年轻且又高又帅，有本事能赚钱，又浪漫，又一心对你好，还每天花很多时间和心思在你身上。”
　　“苏叶，这样十全十美的男子是根本不存在。相对来说，非凡作为一个有大本事的，他在各方面已经是接近完美了。”
　　“苏叶，你可别贪心不足，试图让非凡变得十全十美。”
　　“那样做的结果，只会有一个。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那结果是什么。”
　　余苏叶放开妈妈，站直了身体，有所思了片刻，缓缓的说：“妈，谢谢你的提醒。”
　　“和非凡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确实有些理所当然，有些不知足和贪心了。”
　　余苏叶又反思道：“过去一年，从各方面来衡量，基本上是非凡在单方面的付出，我为他做的，却是廖廖。”
　　苏茹也感叹道：“实事求是的说，我们一家因非凡而改变很多。”
　　“不过，苏叶，也不要因此而产生报恩的心态。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一方把自己放在了较低位置，这感情也就变质了。”
　　余苏叶嘿嘿笑道：“妈，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要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早就听从你们的安排，嫁给那个陆垚了。”
　　“但是对非凡，我确实要对他更好一些，更关心一些，嘻嘻。”
　　“妈，我去洗漱换衣服去了……”
　　千里之外的滨海，滨海大学院士小区。
　　言非凡这次醒来的比较晚，一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过七点了。
　　昨晚遵从守岁习俗，和宋怡、林倩、范晓晓等人一直闲聊到了十二点。
　　然后，又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夜宵。
　　考虑到年初二还要主刀一台性命攸关的脑瘤手术，言非凡没有陪着他们继续玩闹，就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起床的言非凡，先是翻看了一下手机，阅读了十几条拜年信息，还有余苏叶发过来的几条爱意满满的信息。
　　他回了几条短信，又洗漱换衣，然后别墅上下转了一圈。
　　言非凡就看到二楼的小客厅沙发上，李天霖正躺在那里在呼呼大睡。
　　一楼客厅的大沙发上，睡着叶琳、徐双和范晓晓三个家伙。
　　她们三人分别穿着言自若购买的十二生肖卡通睡衣，也都在睡梦中。
　　或许是在沙发上睡的不太舒服，那睡姿是一个赛一个的不淑女。
　　尤其是叶琳，还流哈喇子了。
　　这让言非凡看着很是无语。
　　他把三人身上的薄被给盖好，给自己热了杯牛奶，拿了几块点心，回了三楼书房。
　　言非凡喝了半杯牛奶，就听到了自己卧室有动静传来，起身来到卧室，就看到宋怡正推开卫生间的门。
　　听到动静的宋怡转头，迎上了言非凡的视线。
　　宋怡赶紧转头，梳理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又整理一下睡衣，才把身体转过来。
　　“嘿嘿，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在你的儿童房留宿，你不介意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不介意。昨晚你们都没回去？”
　　宋怡嗯了一声，说：“你姐可是精力充沛的很，开睡衣派对，拉着我们玩到了三点。”
　　“自若让我跟她一起休息。”
　　“我是怕了她的拳打脚踢了，就来了你这儿童房休息。”
　　言非凡笑道：“我姐她很长时间没有放肆的和闺蜜一起玩了，难免有些肆意。”
　　他又接着道：“你等下就接着睡吧，今天大年初一，又没多少事。”
　　宋怡点头轻嗯了一声……
　　言非凡回到书房，继续思考明天的手术方案。
　　一个多小时后，有了尿意的言非凡，来到卧室卫生间，就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幕。
　　卫生间的大浴缸里，宋怡枕着浴巾躺在那里，明显是睡熟了。
　　这画面，非礼勿视……
　　言非凡当即把头扭了过去。
　　只是对过目不忘的他来说，看一眼就等于永恒，扭头也无济于事。
　　于是，言非凡又把头扭了过来。
　　当然，他也给自己找到了再次转头的足够理由。
　　左胸口的乳下有一颗色素痣，肚脐右下方三厘米处也有一颗比较突出的色素痣。
　　这两颗色素痣，很有必要研究一下。
　　还有，宋怡的左腹部有一条伤疤，一直延伸到了左大腿上。
　　言非凡观察了一下那两颗色素痣，又看看那条近二十厘米长的陈旧伤疤，赶紧的退出了卫生间。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开始敲卫生间的门。
　　没一会儿，言非凡就听到了里面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小心感冒！”
　　言非凡提醒了一句，再次回到书房。
　　二十几分钟后，他就看到宋怡穿着浴袍，用毛巾包着头，来到了书房。
　　“全看到了？”
　　面对宋怡的开门见山，言非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他又赶紧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会在里面睡着。”
　　宋怡倒是没有生气，说：“你家的手术恒温大浴缸很舒服，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哎，既然看到了，那我问你……”
　　宋怡弯了一下腰，伸手按在了言非凡的右肩上，说：“我知道，你给最美服装做过人体形体设计。”
　　“我这身材比例，处在什么水平啊？”
　　言非凡犹豫了一下，评价说：“身材明显偏瘦，那里偏小不说，还有些含胸。”
　　“左肩高右肩低，按照比例，臀围……”
　　说到这，言非凡就不敢再说了。
　　他察觉到宋怡的脸色变黑许多，放在他右肩上的手由按变成抓，力气也骤增不少。
　　宋怡快速的呼吸了几次，咬着牙，说：“非凡，谢谢你的评价，我会找一位形体老师，好好的进行形体训练。”
　　她见言非凡欲言又止，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言非凡伸手点了点宋怡的左胸的乳下，还有肚脐右下。
　　“这两颗痣，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稳妥起见，建议还是手术去除。”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宋怡，你左腹到腿上的那道伤疤，是怎么回事？”
　　宋怡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收回手，站直身体，含糊解释说：“那是几年前一起事故受的伤。”
　　“忽然饿了，我去楼下吃点东西……”


第1006章 聪明父母笨孩子
　　大年初一的滨海，延续着除夕的坏天气，飘零着小雪，还嗖嗖的刮着寒风。
　　叶琳、徐双、范晓晓这帮家伙们，是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
　　她们把言家别墅当成了自己家，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多，才陆续苏醒。
　　洗漱之后，她们在言家别墅吃完午餐，又磨蹭的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顺便把晚餐也吃了后，才意犹未尽的告辞走人。
　　对言非凡来说，整个大年初一，除了下楼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三楼书房，思考手术方案，或是接听一下电话。
　　下午三点多，他接到了附属医院书记刘锦的电话，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刘锦在电话里说，据很可靠的内幕消息，他将获选为滨海高精尖人才计划。
　　入选这个人才计划的首要标准，就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有杰出的研发成果，技术或学术水平处在国际顶尖层次。
　　这个计划是每年十二万的人才津贴，研发资金的专项配套和支持，家属落户、子女教育的特事特办等等。
　　最让言非凡心动的一条，是在滨海缴纳的个人所得税，有百分之二十的返还。
　　这百分之二十，对言非凡来说，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过去的这一年，他需要缴纳的个税，最后计算出来，总计高达两千五百多万。
　　今年度要缴纳的个税，只会更多。
　　单就那一亿两千多万的一笔收入，就超过他去年的总现金收入了。
　　在与滨海大学学报医学版主编唐骏的电话中，对方语带激动的告诉言非凡。
　　言非凡在医学学报发表的次声波唤醒深度昏迷患者研究、心脏移植双主刀手术法、丁丁再造手术等几篇文章，国际下载和引用次数均打破了医学学报的纪录。
　　不仅如此，这几篇文章，迄今为止，已经被国际上的六十三家医学专业期刊，进行了全文收录或转载。
　　下午近六点，言非凡接到余北桦的汇报，徐秋爽的身体各项指标，均在合理范围之内，明天可以手术。
　　晚上近八点，在书房工作的言非凡，又接到了余佑海的来电。
　　他从余佑海口中得知，初步的药性检测，根据那药方配制熬煮出来的中药汁，与张润的抗癌药药性非常接近。
　　已经可以确定，言非凡和宋怡寻来的药方，就是张润抗癌药的药方。
　　“非凡，我们这边已经和宋总联系过了，明天双方派人一起赶赴提供药方的苗族老人那里，就这药方给予对方一些费用，同时签署一些法律协议，避免将来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法律纠纷。”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那张润那一边如何处理？”
　　“舍弃抛开？”
　　余佑海沉声道：“我们不会做这么绝，合作还是要合作的，毕竟他在这药物的开发方面，也是做了一些工作和贡献的。”
　　“但是，双方具体的合作条件，肯定是要推倒重来的。”
　　停顿一下，余佑海又电话里道：“非凡，我们的出发点和你是一样的，打造一款普通老百姓能负担起的抗癌治疗方法。”
　　言非凡语带期待的说：“希望它的推出，能让大部分的晚期癌症患者，避免陷入沉重的债务负担。”
　　余佑海在通话里长叹一声，说：“这就需要他们能够理智的做出取舍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抗癌治疗法，能通过手术机器人进行普及治疗，相比国外的各种抗癌基因靶向药，肯定要便宜不少。”
　　“而且，我对这种抗癌治疗法，进入国家医保目录，持高度乐观的态度。”
　　“希望如此了。”言非凡希冀了一句，手机中又传来余佑海的声音。
　　“非凡，大伯父可是向我施压，让我尽快拿到你们收集到的各种民间药方偏方。”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你家老爷子故意推托字画，这次非得先拿到手才行。”
　　余佑海哈哈笑道：“非凡，我告诉你，我这大伯父其实自负自傲的很。”
　　“大伯父曾经自诩，书法才是他最擅长的，医术最多排第二。”
　　“他书写的满意作品，很少送人，我家里都没有他的作品，他都收藏着自己欣赏。”
　　言非凡笑道：“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先交出收集的民间药方偏方。”
　　“免得老爷子再赖账拖延……”
　　晚上九点半，言非凡再次与余苏叶进行视频通话。
　　“非凡，明天的手术准备妥当了吧？”
　　言非凡笑了笑，说：“不敢说妥当二字，就患者的脑瘤复杂程度，我现在也没有太大把握，只能说五分打拼，五分运气了。”
　　视频中的余苏叶称赞道：“高难度的脑瘤手术，能有五分把握，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运气一向是钟爱你的。”
　　说着这话，余苏叶又拿出了一大摞，至少上百个红包，显摆说：“非凡，你看，这是我今天四处拜年，腿都溜细的战果。”
　　“这么多红包？”
　　言非凡又忍不住问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能收长辈的红包？”
　　余苏叶嘻嘻笑道：“我们的传统是只要没娶媳妇，没嫁人，都有红包拿的。”
　　她又语带遗憾的说：“红包虽多，但每个红包都装了一百，这些红包也就一万多点。”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只是拜年，就有一万多的收入，足够可以了。”
　　余苏叶笑呵呵的把红包收起来，问：“非凡，你发了多少红包，又收到了多少？”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红包发出去了三个，淘淘一个，通过手机给小雨和妍妍各一个。”
　　“收到两个，小舅和小舅妈给的。”
　　余苏叶笑道：“哎呀，你还亏了一个呢，等下我发给你一大大的爱心红包，让你的红包收支平衡。”
　　停顿一下，她又一脸幸福的说：“今天来家里拜年的，都说你送的插花好看的不得了，还夸你不仅有本事，还体贴浪漫。”
　　言非凡有些心虚的说：“其实也不算多体贴浪漫了，就是花了钱雇他人做事。”
　　“实质而言，是钞能力！”
　　视频中的余苏叶，直接送了言非凡一对白眼球。
　　“不管怎么说，你能有这份心思，想到这一点，我就好好的感动，好好的满足了。”
　　“等我回去，会好好犒劳犒劳你的……”
　　说着这话，余苏叶还丢给了言非凡几个很有风情，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镜头中的身体也配合着扭了扭。
　　食髓知味的言非凡，看的有些心头火热，不过很快就压制了下去。
　　他又出声提醒说：“今晚我需要好好休息，为明天手术养精蓄锐！”
　　视频另一端的余苏叶，立马正襟危坐的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
　　“涟姑姑告诉我，这段时间的赶工加班，手术机器人的技术团队取得了突破。”
　　“有人智慧闪光大幅改进了分析数据模型，有把握把穿刺注射的精度，提升到你要求的标准。”
　　言非凡颔首道：“这是一个好消息。”
　　余苏叶嘻嘻笑道：“涟姑姑还向我诉苦，说这段时间，她的头发是大把大把的掉，晚上也是睡不好。”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上次见面，我见她的精神和气色都相当的不错。”
　　“我可是医生，熬夜掉头发是什么情况，我可是清楚的很！”
　　“非凡，我又没说涟姑姑是因为你发愁，她愁的是她的两个儿子。”
　　余苏叶摇头轻叹着说：“非凡，你可能想不到，涟姑姑那么精明的一人，姑父也是京城大学的博士。”
　　“但是他们的两个儿子，却是笨的很，无论学什么在同龄中都是倒数。”
　　“涟姑姑一度怀疑，这两个儿子被人给掉包了，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为此，还去做了亲子鉴定呢……”


第1007章 高手过招
　　大年初二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按部就班的到来。
　　今天滨海的天气变好了一些，虽然温度还有些低，也有风，但是太阳出来了。
　　恢复工作日作息习惯的言非凡，今天的早饭，是专为大手术特别准备的高热量坚果水果麦片粥。
　　早上近八点，他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的办公室，稍事准备后，又去楼上病房对徐秋爽做了一次简单的术前检查。
　　这期间，言非凡与剃去头发的徐秋爽，还有她的丈夫洛朝阳，就手术相关问题做了最后的确认。
　　确定手术方案不会有任何变化后，言非凡返回办公室，为即将开始的手术，做最后的准备和身心调整。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离开九楼办公室，乘坐电梯来到了四楼手术区。
　　九点二十分，做好手术准备的言非凡，走进手术室，有些意外的发现，邱阁医生和秦风医生也在。
　　“秦医生，邱医生，你们不在家陪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年和休息，怎么跑来了？”
　　秦医生轻笑道：“这可是一次难得的观摩和学习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停顿一下，他又轻叹着说：“其实，在家里也躲不了清静，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断。”
　　“还不如在手术室待着舒心！”
　　邱医生也附和道：“确实如此，这几天，家长里短，借钱哭穷的，我也是烦不胜烦。”
　　言非凡不由的笑了笑，不再搭理这两人，开始在余北桦的协助下，先给徐秋爽的脑瘤做穿刺注射手术。
　　这一部分的工作，对他来说，再是轻车熟路不过。
　　脑瘤组织的取样和检测，还有总计六次的穿刺和注射无水乙醇。
　　言非凡完成的是一丝不苟，并没有因为太过熟悉，而变得随意。
　　随后，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等待，言非凡发现患者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后，正式开始了他第一台脑瘤切除手术。
　　因为要从左眼进刀，言非凡需要先把患者的左眼球从眼眶中取出来。
　　这个过程，还是相当容易的。
　　其实，人的眼球有相当大的伸缩弹性，眼球后面与大脑相连的视神经、血管等，也能拉伸两三厘米，甚至更长。
　　传言中的那个打喷嚏，如果不闭着眼睛，就会把眼球喷出去，在极端且特殊情况下，是有可能实现的。
　　问题是，在打喷嚏的同时，在自然状态下，我们做不到把眼睛睁大到极限……
　　借助高清摄像头同步传输出来的影像，秦风和邱阁可以通过手术台旁的几块高清屏幕，实时看到言非凡的具体操作，还能共享看到言非凡一样的手术显微镜视野。
　　随着言非凡手术的不断推进，这两人是一边观摩，一边把自己代入进了手术中。
　　我来主刀，这一步该如何操作？
　　这是一种很耗心力的观摩学习方法，近乎身临其境的附身操作。
　　这两人之所以采取这种方法，心里也是存了不服气和比较之心的。
　　脑外科号称外科医学上的皇冠，他们两人可是耗费二十余年，不间断的孜孜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
　　言非凡是医学天才，他们也从内心里承认，但是如此轻轻松松的就超越了他们？
　　这两人心里，多少也是不舒服的。
　　所以，他们会特意赶来见证言非凡的手术，并进行一次无烟无火的暗自交锋……
　　只是，事实就是事实，天才的世界，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
　　一开始代入手术，秦风感觉还算可以，跟进的比较轻松。
　　但是随着沉浸式代入的加深，手术又推进一个多小时，秦风就渐渐的吃不消了。
　　遇到一处复杂细小血管的处理，秦风心里一个着急，就觉得眼前场景变幻，宛若梦境破碎一般，一下子回归到了现实。
　　他快速的呼吸几下，恢复一些精神状态，把目光投在了言非凡身上。
　　略显身材颀长的言非凡，如同一根钢柱一般站在主刀位置，纹丝不动。
　　他的肩膀和上手臂，也是像雕塑一般凝固在那里，唯有靠手指的灵活和手腕的转动，来操作手术器械进行手术。
　　一个稳字，被言非凡做到了极致。
　　这个站如松的稳，看起来相当简单，做起来却是十分的不容易。
　　比如，你手持一支笔，让笔在空中保持一动不动，不说一分钟，就是三十秒，都很少有人能做到。
　　你以为的一动不动，但是在高速高分辨摄像机的捕捉之下，就会发现，你的身体在摇晃个不停，手臂也在抖动。
　　你手中的笔，更是在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向，小幅度的乱窜。
　　这个摆动幅度看似微小，但在放大二十倍或四十倍的显微手术视野中，就不小了。
　　尤其是，你还需要在这样倍数的视野中，进行复杂又精准的操作。
　　秦风却是知道，自己跟不上言非凡的手术进度，不是身稳的问题，而是处理的精度和灵活性方面，实实在在的有不小差距。
　　在处理那处复杂情况时，他看着言非凡看似随意一牵一扯又一拨，就解决了几根小血管的纠缠，心里憋闷的难受。
　　这个问题，秦风要是自己来解决，需要如临大敌一般，至少耗费十分钟时间。
　　哪能像言非凡这般轻描淡写？
　　这巨大的差距，实在是超过了秦风的能力上限，让他再也跟进不下去了。
　　秦风莫名的有一种，再不放弃，强迫自己坚持下去，就会吐血的错觉。
　　这个短暂经历，让秦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曾经在影视作品或小说中看过的场景。
　　两个高手过招，双方并没有实际上的交手，只是几句话，或是几个动作，就让一方不得不吐血认输。
　　“艺术源于生活，这样的描述，也不算是太过夸张了。”
　　秦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邱阁。
　　他这一看，就是一惊。
　　只见邱阁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的比划着手术动作。
　　秦风晓得，这邱医生也如自己一般，一时沉浸忘我而不自知。
　　他赶紧的用肩膀撞了撞对方，小声提醒说：“醒一醒，是言医生在做手术。”
　　“不是我们在做手术……”
　　此时此刻，手术区的家属等候区是黑压压一片，到处都是人。
　　他们中有徐秋爽的丈夫和丈夫的家人朋友，有徐秋爽的朋友。
　　还有十几位自媒体人和媒体工作者。
　　更多的是前来支持的热心网友！
　　那场特事特办的直播婚礼，这两三天在网上引发的热度不小。
　　网友在感叹他们的爱情，关心徐秋爽的手术之余，逐步汇集了一股呼声。
　　那就是呼吁国家有关部门，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实现结婚登记、户籍办理、身份证过期办理等事务的全国异地办理。
　　如今，人户分离的人数，在我国可不是小数目。很多事情都需要本人回原籍办理，着实不太方便……
　　曾妮在言自若的陪同下，走出电梯看到家属区有这么多人，很是惊讶。
　　“都是为徐秋爽而来？”
　　“应该是吧！”
　　言自若随意回了一句，又疑惑的说：“妮妮，我有些搞不懂你。”
　　“你联系了非凡，又出钱给她做手术，怎么不趁着如今这个热度，做一波宣传呢？”
　　曾妮嘿嘿一笑，莫测高深的说：“为广告而广告，痕迹太过明显，网友不会买账的。”
　　“不经意的宣传，才有大效果。”
　　“我赌非凡这一次的手术，还是如往常一样，大获成功。”
　　言自若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
　　她见家属等候区的座椅都坐满了人，提议说：“我们去非凡的办公室吧。”
　　“这台手术要到晚上七点才结束，差不多时间了，再过来也不迟……”


第1008章 言非凡的社死
　　脑外科号称外科医学上的的皇冠，除大脑构造特别的精致复杂之外，也与手术时间长，不容许失误有密切关系。
　　一台开颅手术，动辄就是七八个小时，长达一二十个小时的手术，也不鲜见。
　　最致命的是，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主刀医生还需要一直保持精神上的高度关注。
　　其他类型的手术，出现一些失误，比如在某个器官上多划了一刀，主刀医生还有补救的机会，器官也有相当不错的自愈能力。
　　但大脑作为人体的神经中枢器官，具有特殊性，其脑部神经受损以后不会自愈。
　　脑部神经受损以后，受损的神经几乎没有再生能力，失去了相应的功能。
　　所谓的后续恢复，主要依靠的是周围存活的部分神经细胞，将其开发利用代替已经受损的神经细胞。
　　这种替代性恢复，所需时间漫长不说，且能恢复的程度，也是相当有限的。
　　因此，在颅脑手术中，主刀医生一旦出现了失误，基本上就是不可挽回。
　　鉴于颅脑手术时间的漫长，在手术后期就是高危期，主刀医生因为精力不济等原因，比较容易出现一招不慎，让整台手术功亏一篑的事情。
　　这对言非凡来说，不算多大的挑战。
　　只要身心但凡还能坚持，还有一点余力，他就能保持持续且稳定的输出，直到身体彻底断电，一头栽倒。
　　这也是为什么迄今为止，言非凡主刀的手术，成功率高的惊人的主要缘故。
　　除了扎实充分的术前准备，他在手术过程中，不会出现人为方面的失误。
　　其他的外科医生，没人能做到像言非凡这样持续如一，一直到手术末尾，还能保持高精准的手术操作，没有半点技术变形。
　　当然，言非凡的这个本事，代价自然不小，对身心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剧烈。
　　晚上近七点，在他放下手术器械的那一刻，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好在身边的器械护士孟瑶，有所准备和提防，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他……
　　言非凡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天光大亮的第二天早上近八点了。
　　他起床，解决问题，洗漱，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热水澡。
　　期间，言非凡翻看了手机上的未读信息，还有余北桦发过来的徐秋爽最新的身体检查数据。
　　然后，他换上家常衣服，来到一楼准备吃饭，正好发现家人刚把早饭准备好。
　　家里还多了一位蹭饭的曾妮。
　　早饭还是挺丰盛的，有小馒头，小花卷，有白粥，有煮鸡蛋，还有蒸鱼、冬笋炒腊肉等六个菜一个汤。
　　言非凡的肚子是真饿了，先风卷残云的猛吃了一阵。
　　“哎，非凡，那个徐秋爽啥时能醒来？”
　　面对曾妮的询问，言非凡先喝了半碗火腿冬瓜汤，顺了一下嘴里的食物。
　　“不好说，就她的情况，三五天，一两周都有可能，还有一个可能是永远不会醒来。”
　　曾妮轻啊了一声，语带郁闷的说：“有些失策了，我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随即，她脸上带笑道：“非凡，我告诉你，昨晚是我帮着自若，和你的男司机一起把你带回来，抬到楼上的。”
　　“我和自若给你喂了水，还给你做了全身按摩呢。”
　　言非凡客气的道：“曾妮，谢谢你了。”
　　“姐，也辛苦你了。”
　　言自若告诫道：“我辛苦一点没什么。不过非凡，你以后要量力而行，不要再接这种超过你身体极限的手术了。”
　　“你的身体可还没彻底恢复呢。”
　　言非凡嘿嘿笑道：“姐，这一次是我高估了自己，原以为可以撑下来的。”
　　这时，曾妮又一脸鬼笑道：“非凡，再告诉你一件事，昨晚呢，我还和自若一起给你把尿了呢。”
　　这话一出，同桌吃饭的小舅妈和小舅，就忍不住嗤嗤的笑出了声。
　　至于段羽，她一早就出门，和莫小磊一起去看房子去了。
　　言非凡闹了一个大红脸，有些责怪的看向姐姐。
　　言自若就是眼睛一瞪，说：“瞪什么瞪？你以为我愿意啊？”
　　“我是担心你憋不住尿在了床上，还想着让你能好好的睡一觉呢。”
　　曾妮生怕言非凡不够社死，嘻嘻道：“非凡，你当时的样子，好好乖的。”
　　“就像是一个木偶，那么听话的被我们带着来到卫生间。”
　　“自若一吹口哨，你就开闸放水……”
　　言非凡有些羞恼的打断质问：“曾妮，你怎么一点也不知羞，跟了进了卫生间？”
　　曾妮一脸坏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时代早就不一样了。”
　　“再说，这样一个很是难得的好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她又一本正经的说：“非凡，你不必恼，可以自傲的是，你的本钱还是挺雄壮的。”
　　言非凡又恼又气，张了张嘴，面对曾妮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当女人没脸没皮的耍起流氓，男人真的是不好招架。
　　言非凡只能用力瞪了曾妮一眼，不再搭理这个家伙，埋头吃起了饭菜。
　　没一会儿，他耳边又响起曾妮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真没想到，做为一名医生，你脸皮还挺薄的。”
　　“不是都说，医生开了黄腔，耍起流氓，天下无敌吗？”
　　曾妮见言非凡又对自己怒目以对，赶紧的变得端庄起来。
　　“说正事，说正事！”
　　她一脸郑重的说：“非凡啊，如果有媒体人采访你怎么和徐秋爽结缘的。”
　　“你就告诉他们，徐秋爽是你朋友公司的兼职设计师，是你朋友拜托你的。”
　　“你就这么含糊解释一下就行了，至于我的名字，还有公司名字，不需要提及。”
　　言非凡轻哼了一声，没回应明确意见。
　　曾妮没有在意，知道言非凡这个家伙在正事上，还是可以信赖的。
　　停顿片刻，曾妮又神秘兮兮的问：“非凡，我在京城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说是有医疗机构在做非常秘密的人体试验，能让人变得聪明。”
　　“说是有痴傻儿童，经过他们的试验，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了！”
　　“非凡，这件事传的有鼻子有眼，你是医学专家，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这让言非凡不由的想起了超忆症试验。
　　他含糊道：“让痴傻儿童变得像正常人一样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这儿童的痴傻，不是大脑先天发育不良造成的，而是其他可以治愈的病理性原因导致的。”
　　曾妮轻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问：“那让一个人变得聪明，能不能做到？”
　　言非凡再次含糊道：“大脑极其复杂，我们对大脑的了解，还是相当有限的。”
　　“不排除有医疗机构有了重大发现，可以做到这一点。”
　　曾妮语带希冀的说：“如果真的有医疗机构做到这一点，那可就太好了。”
　　“真能让人变得聪明，老年痴呆这样的病症，应该就可以有效缓解，甚至能治愈了。”
　　她轻叹道：“我有一位长辈，就得了老年痴呆，如今连我都不认得了。”
　　言非凡摇头道：“阿兹海默症是大脑的整体功能性消退，单纯的提升记忆能力，是无法治愈的。”
　　他有补充说：“不过，有效缓解，应该是能做到的……”


第1009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午饭后，言非凡又赶到附属医院，对正在重症监护室恢复，依然昏迷中的徐秋爽，做了一次详细的术后检查。
　　随后，他又赶到整形中心，用时近两个小时，一共对三十七名参与美颜软件项目的志愿者，做了面部检查。
　　再之后，言非凡坐上前去机场接余苏叶返回来的卡宴车，和余苏叶一起回到了院士小区。
　　从京城返回的余苏叶，把带来的新年小礼物分发给了小舅、小舅妈、言自若，又献宝一般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几幅书法卷轴。
　　“非凡，这是大爷爷知道我今天回滨海，上午派人送给我的。”
　　“你看一看，喜欢不？”
　　言非凡把卷轴一一的展开，发现是“大医精诚”、“医者仁心”“学无止境”、“厚德载物”、“宁静致远”、“慎思笃行”等六幅隶书、行书和草书作品。
　　言非凡对书法的鉴赏能力有限，只是感觉余老爷子写的这些字，或苍劲有力，或笔走龙蛇，相当的哇塞好看。
　　至于言自若、曾妮、小舅妈和小舅几人，对书法的鉴赏能力，还不如言非凡呢。
　　“不错，不错，老爷子的字，功底深厚，字如其人。”
　　言非凡胡乱评价的一句，又安排道：“这大医精诚，可以挂在书房。”
　　“客厅里，就挂这幅厚德载物好了……”
　　这时，言自若伸手就抢走了两幅字，分别是“医者仁心”和“宁静致远”。
　　“非凡，我们在凤尾山的别墅，也空旷的很呢，也需要挂一些名人的书法作品。”
　　对于姐姐的这种强盗行径，言非凡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默认了。
　　“这学无止境和慎思笃行，就给宋怡了。这次能让老爷子这么痛快的交出墨宝，可以说宋怡的功劳最大。”
　　余苏叶嗯了一声，赶紧的把这四幅书法作品小心的收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过四点。
　　言非凡看了看眼前的几人，说：“关于晚饭，不想自己做的话，我们出去吃？”
　　随着这话，小舅妈就注意到几个人的目光，都瞄向了自己。
　　她当即脸色发红，手放在小腹上抚摸起来，为自己辩解说：“哎呀，不知怎么的，有了孩子后，就一点不想动弹了呢。”
　　“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
　　停顿一下，小舅妈就表态说：“我同意出去吃。今天是年初三，好多放假的餐馆也都开业了……”
　　经过几人的一致表决，决定出去吃。
　　言自若联系了一下鲁味小厨，得知他们春节没放假，一直在营业，现在还有包间，就赶紧的定下了一间。
　　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随意闲聊起来。
　　小舅犹犹豫豫的一会儿，开口说：“淘淘虽然还不能自主行走，但也能靠着支撑，双腿做一些简单动作了。”
　　“我想着，春节后能不能让他去上幼儿园，让他尽快的融入我国生活？”
　　余苏叶担忧的说：“幼儿园四五岁的小孩子，还不知道轻重……”
　　小舅提议道：“让他妈妈跟着，在一旁照顾。主要是让淘淘多交一些朋友。”
　　“也让他们母子尽快的融入滨海生活。”
　　“非凡，你的意见呢？”
　　言非凡沉吟着说：“可以，小舅，在附近找一家条件不错的幼儿园。”
　　“四五岁的小孩子，还是需要玩伴的。”
　　言非凡定下此事后，又看向余苏叶，说：“那位赵奶奶的孙子，很多骨伤需要重新处理。他的手术，你也参加。”
　　余苏叶点点头，又问：“他的手术时间确定下来了？”
　　言非凡摇了摇头，道：“还没，至少要拖到元宵节之后了。”
　　他又郁闷的说：“年前积累了不少工作，假期结束后，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曾妮嘿嘿笑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谁让好多事情只有你一人可以做到，自然是能者多劳啦。”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说：“要不是你给我找事，我也不用年初二就开工做手术。”
　　曾妮又厚脸皮的说：“亲眼见证他们的美好爱情，不是一件幸事吗？”
　　言非凡撇了撇嘴，说：“轰轰烈烈的爱情，未必持久。”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他们两人在一起，冲动大于爱情，我不太看好他们的将来。”
　　“平平淡淡的爱情，才更长久。”
　　曾妮争辩道：“非凡，你不可否认，他们两人的婚礼，你也深受感动吧？”
　　“白头到老的爱情，值得称赞。但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即便短暂，也令人神往。”
　　余苏叶开口轻笑道：“你们两个，就像十六七岁的幼稚少男少女一样，争辩这个话题有意义吗？”
　　“不如谈点实际的……”
　　余苏叶提议说：“比如投资机会，非凡手中有一笔钱，还没找到好的投资项目呢。”
　　“非凡，你手上有多大的一笔钱？”曾妮好奇的问。
　　“一个亿左右！”言非凡一脸的随意。
　　曾妮就是一咧嘴，愤愤的说：“非凡，没天理了？你怎么能赚这么多，抢银行也没你赚的多，赚的快啊。”
　　余苏叶笑了笑，说：“一个亿万富翁得了脑瘤，为了活下来，你说他愿不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出来？”
　　曾妮恍然大悟，气呼呼的道：“非凡，你变坏了，你竟然……”
　　言非凡打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要高价勒索的，是对方事后主动给的。”
　　“原来如此，这还差不多！”
　　曾妮评价了一句，又转而说：“至于投资项目，我倒是真有一个。”
　　“大年三十，和舅舅们一起吃饭，他们见我把这个创意家居搞得还可以，挺欣慰的。”
　　“他们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可以建一家公司，成为开元生物的某一配套企业，为他们生产药剂瓶、冷藏箱、包装盒什么。”
　　“反正以开元生物的体量，养活一二十家配套公司，是绰绰有余的。”
　　“我嫌弃没有什么挑战性，就拒绝了。”
　　这话让一旁的小舅，有些羡慕嫉妒。
　　这就是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吧？
　　一家成功的实体企业，随便让自己的亲属参与一下上下游和配套企业，就能赚一个盆满钵满了。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样的投资机会，还是算了吧！”
　　他又转而说：“赵晓婷说她有一个编剧朋友，有一个好剧本……”
　　“你想投资影视？”曾妮打断问道。
　　言非凡见除了曾妮，余苏叶和姐姐等人也是一脸探究的看向自己。
　　他解释说：“只是有这个初步想法，前提当然是那个剧本足够好。”
　　曾妮提醒说：“剧本好，也不一定能拍出观众喜欢的作品。”
　　“再说，这影视圈可是乱的很呢。”
　　她又沉吟着说：“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非凡你的艺人人脉，也有不少。”
　　“再加上你是有关部门眼中的香饽饽，谁敢给你捣乱，完全可以强力摆平。”
　　言非凡又打退堂鼓说：“那就算了吧。”
　　“我只想赚比较轻松的钱，我在医学方面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可没有精力四处操心。”
　　说到这，言非凡就听到小舅很用力的清咳了两声。
　　言非凡假装没听到。
　　曾妮瞄了小舅一眼，浅浅一笑，道：“请一位信任的，又有能力的人帮着处理就好。”
　　“就像那些拥有几十万员工的大老板，总不可能是事事亲为！”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本地号码。
　　言非凡接听来电，就听见有关部门将军肚男的声音响起。
　　“言医生，关于京城能把人变聪明的人体试验传言，不知你可有听过？”
　　“今天刚听说！”言非凡实话实说。
　　将军肚男在通话里轻叹一声，说：“言医生，这件事，需要向你解释一下……”


第1010章 恶人，百宁来做
　　将军肚男在电话里告诉言非凡，超忆症研究团队的一位医学专家，认为这个医学发现可以有效缓解儿童的蠢笨痴傻，老人的记忆退化等大脑问题。
　　他认为，如此医学发现不能自私的进行秘密研究，这是整个人类的知识财富。
　　所以，这人私自在自己的单位，做了一些人体临床试验。
　　将军肚男还告诉言非凡，当前这人已经被控制住，只是难免会有一些信息以流言的形式小范围的传播开去。
　　结束了与将军肚男的通话，言非凡对那位医学专家也谈不上厌恶或赞同。
　　或许他的出发点是无私的，但是如今世界发生的种种，早已经表明，科学技术是有国界的，科学家也是有国界的。
　　再者，很多先进的技术和科研发现，总是优先在军方出现并发展成熟，再慢慢的散逸转为民用。
　　还有，这个超忆症，言非凡当初之所以交由国家有关部门进行主导，有一个重要担心就是，它有存在被滥用的可能。
　　谁不想获得非常强悍，甚至是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然则，人为引发的超忆症，其负面效果，或许需要好多年才能显现出来。
　　这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跟踪研究。
　　再者，如果社会上的不少人通过手术方法获得超强的记忆力，这对整个人类的社会发展，未必是一件幸事。
　　在某种形式上来说，他们就属于变种人，或是超人一般的存在了。
　　当他们凭借着大幅度优于他人的记忆和思维能力，攫取了巨量社会财富，还有社会地位，政治地位时，会不会出现新的人种分化，人种歧视？
　　联想到这一点，言非凡忽然莫名的有不寒而栗之感。
　　他忽的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好莱坞电影拍摄的变种人科幻电影，变种人总是和人类政府对立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争斗在所难免！
　　“我该不会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了吧？”
　　言非凡不由的忧心忡忡起来，暗自嘀咕着回到了姐姐、余苏叶几人当中。
　　言自若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担心的问：“非凡，你脸色有些不好看。不会是上面又给你安排的困难的救治任务？”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忽然有一些担心，担心未来世界会有大乱大变革。”
　　“而大乱的起因和源头，会是我！”
　　言自若微微一怔后，又禁不住乐道：“非凡，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再是天才，也只是一名医生，又不是掌握大权的国家领导人，能引发什么大乱？”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语带嫌弃的说：“夏虫不可语冰，和你谈不到一块去！”
　　见姐姐有发怒动手的迹象，言非凡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差不多时间该出发了，你们赶紧去换外出的衣服。”
　　言自若冲着言非凡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与小舅妈和小舅一起起身，各自回房间去换出门的衣服。
　　言非凡则是帮着余苏叶，把她带回来的行李，搬回三楼的房间。
　　来到三楼卧室，余苏叶把行李箱先随便放进换衣间，出来后问：“非凡，关于小舅，你有什么安排？”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没什么安排，他先踏踏实实的安稳两三年再说。”
　　余苏叶点点头，又提醒说：“我就怕小舅他会按耐不住。”
　　“你这边财源滚滚，事情不断，却一直把他闲置，难免小舅心里会有想法。”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我可没闲置他，我可是许诺过，两百万以下的创业项目，只要他用心去做，我一定会支持。”
　　“老是想偷懒捡现成的，可不行。”
　　余苏叶思索着说：“这两天我找个时间，跟小舅妈谈一谈，通通气。”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非凡，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言非凡摇头道：“不用了，只是自家人出去吃个饭而已，不用这么隆重。”
　　两人来到一楼，只见曾妮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等着。
　　言非凡问道：“准备在滨海待几天？”
　　曾妮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到了初五，徐秋爽还不醒来的话，我就回京城。”
　　“我的妮妮创意家居，虽然规模不大，也是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她又转而说：“非凡，你真想投资影视，我可以介绍汤小榕的舅舅给你认识。”
　　“他的红星文化，投资和制作了好几部口碑和收视率都还不错的影视剧。”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到时再说吧，太过麻烦和操心的话，就算了。”
　　“我也不是非得投资不可，只是觉得这么一笔钱放银行存着，太过浪费了。”
　　曾妮嘻嘻笑道：“国家最最喜欢你这类人了，不是消费就是投资，扩大内需。”
　　“非凡，你倒是可以大胆投资，反正全亏掉也不怕，做几台手术就赚回来了。”
　　“不像我们，亏了钱就得使出十八般武艺，没有尊严的从长辈那里讨要。”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像你这种富家子弟就不要诉苦了，免得打雷挨劈波及到我身上……”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等来换好衣服的言自若、小舅妈和小舅，分乘两辆车离开了院士小区……
　　此时此刻，在锦绣大酒店的茶馆雅间，来自京城的余佑海，正在与宋怡一边喝茶，一边商议合作。
　　余佑海一脸慷慨的说：“一口价，五千万，我们要你这段时间，包含抗癌药方在内，收集到的全部药方和偏方。”
　　宋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问道：“还有呢？”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抗癌药，药品价格十个点的分成。”
　　“其他药方偏方，如果有重大的研发价值或应用价值，也是十个点！”
　　“宋总，你看如何？”
　　宋怡轻轻一笑，颔首说：“抗癌药，十个点，我没有意见。”
　　“但是其他的药方或偏方……”
　　宋怡提议道：“这样吧，如果你们找出有应用和投产价值的药方或偏方，我们就药方偏方的具体价值，再坐下来商议如何？”
　　余佑海不认为还能找出有很大应用价值的药方或偏方，而且对方在抗癌药药方上表现的相当干脆，就点头应了下来。
　　“好，就按照宋总你的提议来。”
　　停顿片刻，他又问道：“宋总，我们是与你和言非凡签署个人合作协议，还是与公司签署合作协议？”
　　宋怡笑了笑，说：“个人合作协议。”
　　她又轻叹道：“我们在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份占比，太低了一些。”
　　“这都怪我，没想到公司能发展这么迅猛，把我们的原始投资估值估的太低了。”
　　余佑海哈哈笑道：“宋总，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投资入股，可是抱着血本无归的打算的。”
　　“高风险投资，自然要求高回报啊。”
　　宋怡哼哼两声，又问道：“张润那里？”
　　余佑海缓缓的说：“我们也不想闹得很不愉快，准备花一千万买他所有的研究数据。”
　　“我们会继续资助他的抗癌研究，他还能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在我们的肿瘤康养中心工作并合作从事抗癌方面的研究。”
　　宋怡轻哦了一声，又语带严肃的说：“余院长，这件事，不要让张润误以为非凡参与其中。”
　　“虽然不惧，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让非凡陷入乱七八糟的纠纷中。”
　　余佑海沉声道：“明白！”
　　“这个恶人，我们百宁来做。”
　　“张润他不知分寸的狮子大开口，我们百宁作为万恶的资本，直接来一个釜底抽薪，最是正常不过了……”


第1011章 心思多多的编剧
　　大年初四下午过四点，言非凡在附属医院整形中心，对四十一名志愿者做过面部检查后，又赶到了小红楼。
　　他先去ICU病房查看了徐秋爽的恢复情况，又来到十层妍妍的病房。
　　一进病房，言非凡就看到田雨和妍妍两个家伙正一起聚精会神的玩手机游戏呢。
　　妍妍还不能大声说话，只能轻声哼道：“左边……左边……上……打他……”
　　这让言非凡有些无语，清咳了两声。
　　这两个丫头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言非凡一眼，赶紧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田雨嘻嘻一笑，说：“言哥哥，我上午过来的。等下你回家时，记得喊我一声哈，我和你一块回去吃晚饭。”
　　言非凡轻嗯一声，看向妍妍。
　　只见她的眉眼和右侧脸，有明显的讨好笑容，左半张脸和脖颈还贴着医用胶布。
　　妍妍迎着言非凡的目光，小声道：“我妈陪着新来工作的院长，去国际医院那里了。”
　　“我爸说是给朋友介绍来的整容对象，做检查去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戴上医用手套，慢慢揭开妍妍的脸上的医用胶布，查看她的伤口恢复情况。
　　妍妍如今的左下侧脸，虽然恢复的相当不错，但还处在面瘫状态。
　　这是因为神经恢复需要的时间较长，至少三个月才能看到比较明显的效果。
　　不仅如此，妍妍左侧脸的皮肤是疤痕累累，看着很是丑陋。
　　这是手术，数次的术后开刀检查，还有经常注射营养和恢复促进剂导致的。
　　在妍妍第二次的全脸整形手术，她左侧脸上的皮肤，还需要进行移植替换。
　　言非凡细心检查了一遍妍妍左侧脸、脖颈的情况，又给她贴上医用伤口胶布。
　　“恢复的不错，年初七就能出院回家。”
　　听到这话，妍妍面上一喜，急忙问道：“言哥哥，出院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吃糊糊食物了？”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至少还需要吃半个月的时间。”
　　妍妍随即换上一幅惨兮兮的表情，语带悲伤的说：“言哥哥，天天喝糊糊，我都瘦了快十斤了。”
　　“如今看到糊糊，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我想我快要得厌食症了。”
　　言非凡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说：“最最煎熬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再坚持两三个月，到了百花齐放的晚春，你就可以四处游玩去了。”
　　妍妍脸上的可怜兮兮表情立马散去，一脸憧憬的说：“爸爸说了，等我的脸恢复了，他就陪我游遍山河湖海，弥补我那么多年只能困在小院的凄惨。”
　　言非凡笑着说：“那你可以先把最想去的几个地方找出来，做一下旅游规划和攻略。”
　　妍妍快速的点点头，说：“对，对，先做一下旅游规划，呵呵！”
　　“哎，言哥哥，你有特别想去游玩的地方吗？到时我们一起去啊。”
　　言非凡想了想，说：“我倒是想去大草原和戈壁，见识一下什么叫天苍苍，野茫茫。”
　　田雨插嘴道：“言哥哥，我也想去！”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打击说：“高中三年，你最多只能在滨海周边转转，是没有长途游玩的时间的。”
　　田雨立时泄了气，蔫巴巴的说：“如同坐牢一样的高中生，好可怜啊……”
　　三人随意的闲聊，等王川回来后，言非凡就带着田雨一起回到了院士小区……
　　走进别墅，言非凡就听到厨房里竟然有动静传出。
　　他急忙拐弯进了厨房，就看到杜秋阿姨正在忙碌着切菜。
　　“杜阿姨，新年好，我可想死你了。”言非凡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一点不夸张。
　　杜秋轻声笑道：“你们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
　　“正好我在家也没事，见我家那孩子整天玩不学习也心烦，就提前过来了。”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言医生，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
　　言非凡脱口而出道：“红烧肉！杜阿姨，你做的红烧肉，我最爱吃！”
　　“好，做红烧肉……”
　　言非凡离开厨房，来到客厅，就见曾妮、余苏叶陪着一位男子一同起身相迎。
　　这位男子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身材偏瘦，头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小马尾。
　　该男子算先开口，很是客气的说：“言医生，您好！我是赵晓婷的朋友黄舜，一名影视编剧。”
　　“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黄编剧，您好！请坐！”
　　双方分主客就坐之后，言非凡开口道：“黄编剧，赵晓婷在我这里提起过你！”
　　“洛朝阳那里，你采访过了？”
　　黄舜点头道：“已经谈过了，收集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素材。至于他的妻子，只能等她苏醒之后再交流了。”
　　停顿一下，他语带期待的说：“赵晓婷告诉我，说言医生您想看一下我的剧本？”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确实说过这事！黄编剧，剧本带来了？”
　　黄舜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实的文稿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文稿一看，发现首页是版权声明，第二页就是保密协议。
　　他抬头看向黄舜，就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如今社会的版权意识还有些薄弱，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黄编剧，我能理解！”
　　言非凡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继续翻看后面的文稿内容。
　　一旁的曾妮和余苏叶很自觉的，没有凑过来一起观看剧本内容。
　　这是一部电视剧的剧本，有近百页，言非凡用了近十分钟，翻看了一遍。
　　看完后，言非凡合上剧本，沉吟起来。
　　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五个合租一套房的北漂青年三女两男，在京城的奋斗和挣扎。
　　就言非凡读过的感觉来说，这剧本写的相当不错。
　　至少在他看来，这五个人物个性鲜明，情节设计也是相当合理，有冲突，有温情，有笑点，也有泪点。
　　“黄编剧，只有十集剧本，是只写出了十集，还是？”
　　黄舜有些讪讪的说：“一共三十集，剧本我都全写出来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晓得对方这是防了一手，真是够小心的。
　　“黄编剧，我个人觉得，这个剧本相当优秀，你直接去找影视投资公司，他们有大概率会投资的。”
　　黄舜深吸一口气，说：“言医生，不是我自夸，我对这个剧本的优秀深信不疑。”
　　“这个剧本其实是我北漂十年经历的浓缩，有一些情节就真实的发生在我，还有室友和朋友的身上。”
　　“这个剧本记录了我的青春，还有我和很多朋友的酸甜苦乐。”
　　“所以，我想自己来完成它，在我的手中拍摄出来。”
　　黄舜坦言道：“如果找影视投资公司，鉴于我的资历，他们不太可能让我来全权负责它的制作和拍摄。”
　　听到这，言非凡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家伙是想忽悠外行人投资，好成全他自己大权独握的拍摄梦想。
　　“黄编剧，你需要多少投资？”
　　黄舜犹豫片刻，说：“言医生，一分钱，一分货也适合影视制作。”
　　“投资越多，就能请到高水平的拍摄和制作团队，制作就能更加精良。”
　　“至于演员这一块，我认识不少有实力却不怎么火的演员，片酬支出能节省不少。”
　　黄舜急忙补充说：“我和赵晓婷有过约定，我拉到投资，她也有档期，会出演朱青青的角色。”
　　言非凡点了点头。
　　朱青青在剧本中是一个车模，怀揣着演员梦想，这个角色但是挺适合赵晓婷的。
　　黄舜接着说：“言医生，我仔细算过，要保证剧集达到我要求的制作质量，平均一集的制作成本，不能低于一百六十万。”
　　“二百万，最好。”
　　“如果投资人想要某个大牌明星参演，这投资就得另外谈了。”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黄编剧，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五六千万的投资，也不是小数目。”
　　“有了一些眉目，我们再联系？”
　　黄舜见言非凡话语中有送客之意，急忙起身道：“好，到时再联系。”
　　“希望能收到言医生您的好消息。”
　　他面部表情纠结了片刻，又开口说：“言医生，我知道您是一位医学天才，近乎无所不能。”
　　“我知道一位很有钱的大老板，他的孩子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在四处求医。”
　　“如果您能解决他孩子的怪病，我可以肯定，大老板给的酬劳，用来投资我这部电视剧，都是绰绰有余的……”


第1012章 有辱斯文
　　“黄编剧，慢走不送！”
　　“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言非凡把黄舜送出别墅，转身回到客厅，就见曾妮伸手朝自己的脸摸了过来。
　　他后退一步躲开，疑惑的问：“曾妮，你要做什么？”
　　曾妮掐腰哼道：“我要查看一下，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几千万酬劳的怪病病人，你都没有兴趣，说不接就不接了。”
　　停顿一下，曾妮又语态夸张的问：“哎，非凡，你是志得意满，已经失去了一名研发人员的好奇探索之心呢？”
　　“还是钱赚的太多，对钱没了兴趣？”
　　“这可是几千万呢，不是小数目。”
　　言非凡轻切了一声，又鄙视了曾妮一眼，挨着余苏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田雨，殷勤乖巧的把重新续了热水的茶杯，给他端到了近前。
　　“我没有失去好奇探索之心，也没对赚钱失去兴趣。”
　　言非凡缓缓的解释说：“这个怪病病人，我也想接。那几千万，我也想赚。”
　　“只是奈何，没有时间啊。”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不说年前积累的几台手术，要在年后扎堆完成，还有其他的一大堆工作，在等着我呢。”
　　“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的筹建工作，还有与百宁医院合作的肿瘤康养中心。”
　　“还有，春节前就放出话去的，经检测睡眠促进仪对之无效的，其他三分之二之多睡眠障碍者的进一步催眠研究。”
　　“还还有……”
　　言非凡说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疼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在心外科的实践和学习，也要加快一些推进进度，还有人等着我去救命呢。”
　　“此外，我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大活，脊髓损伤的桥接修复研究。”
　　“这些都是耗时耗力的工作，我已经是分身乏术，实在没有精力额外接其他工作了。”
　　言非凡又补充说：“那个怪病患者，既然他的家里一点不差钱，肯定是满世界的找名医给看过了，却依然无果。”
　　“这足以说明，那人的怪病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查探清楚确诊的。”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耗在一个怪病病人身上。”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一般来说，这种奇怪的怪病，多与患者本身的基因变异或身体某一特异性有关，不具备普遍性。”
　　“对现在的我来说，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医治一人，不如多做一些比如脊髓损伤的桥接修复的研发。”
　　“有了成果，可以让更多的患者受益。”
　　曾妮哦了一声，轻轻点头道：“非凡，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她看着言非凡，一副领导慰问下属的模样，还伸手拍了拍言非凡的肩膀。
　　“言非凡同志，你辛苦了。”
　　“我在你的身上，清楚的看到了什么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言非凡同志，好好努力，祖国和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愿搭理眼前这一个女神经了。
　　身旁的余苏叶和田雨，却是不加掩饰的嗤嗤的笑个不停。
　　“哎，非凡……”
　　刚在沙发坐下的曾妮，又一惊一乍的喊道：“那家伙的剧本如何？”
　　“还有投资意愿吗？”
　　言非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剧本还是不错的，至少我觉得，如果按照剧本拍出来，我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只是这个黄编剧……”
　　言非凡摇摇头，说：“他明显是想找一个冤大头，为自己的大权独握积攒经验买单。”
　　“这家伙没有导演和制作人经验，我很担心他会搞砸了。”
　　“这可是五六千万呢，我虽然赚钱容易，但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曾妮撇嘴道：“就非凡你这赚钱能力，和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啦。”
　　揶揄了一句，她又一本正经的说：“能拿出几千万做投资的，没人是傻瓜。”
　　“就像是当初被影视圈称作人傻钱多的煤老板，他们投资影视项目，确实是对剧组不管不问，那是因为他们有其他的追求，就是要睡女演员。”
　　曾妮继续分析道：“这位黄编剧想大权独握那是不可能的，制片人肯定要由投资人指定，他最多担任导演。”
　　“这一点，黄编剧想必是心知肚明，大权独握不过是一开始的要价而已。”
　　她提议道：“非凡，如果你质疑这家伙的导演能力，可以先让他拍摄一两集试映集，看看他的导演和掌控水平。”
　　“至于……可以信任且熟悉影视拍摄和制作的制片人，我可以帮忙给你寻找。”
　　言非凡一脸疑惑的问：“曾妮，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心？”
　　“老实说，你是不是别有所图？”
　　曾妮想甩给言非凡一双白眼球，却又生生的忍住了。
　　“还真是别有所图，一是想跟着你一起发财，二是更加密切我们之间的关系。”
　　曾妮一副开诚布公的模样，说：“你真要投资这部影视，我愿意投资三分之一。”
　　“我一直坚信，成功之人，在别的领域也能取得成功。”
　　“最重要的是，非凡你可不是一般人，在影视圈也算有不菲人脉。”
　　曾妮端正了一些坐姿，侃侃而谈道：“你和军方，和上层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把你的名号挂出去，在鱼龙混杂的影视圈，没人敢不开眼的给你的项目使绊子。”
　　“只要那位野心和目标都远大的黄编剧，水平不是太差劲，这部电视剧拍摄出来，即便不赚钱，收回成本也是有保证的。”
　　曾妮脸上又露出莞尔笑容，接着说：“关系是通过不断的合作和交往，处出来的。”
　　“你可是天才医生呢。”
　　“说句晦气的话，我和我的家人以后真的万一不幸得了疑难杂症，求到你这，你再是忙碌，以我们的关系，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言非凡浅浅一笑，说：“这可说不准呢，说不定我还真的会见死不救。”
　　曾妮自然不信言非凡这话，又试探性的问道：“非凡，我先找人打听一下这位黄编剧在影视圈内的口碑，人品，还有能力？”
　　言非凡沉吟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曾妮笑了笑，又吼吼道：“非凡，我有一个预感，那位大老板的怪病孩子，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会求到你这里。”
　　“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
　　曾妮兴致勃勃的说：“我的预感灵验的话，那位大老板的酬劳，你就输给我……”
　　“一半？太贪心了一点。”
　　“嗯，十分之一就好了，怎么样？”
　　没等言非凡回应，田雨就忍不住开口道：“十分之一也有几百万了呢。”
　　“言哥哥，可不能答应。”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斜睨了曾妮一眼，揶揄说：“打赌输了，没半点损失。万一赢了，就能有几百万的收入。”
　　“你可尽会想美事！”
　　这时，出去例行遛弯的小舅妈，在言自若的陪同下，回到了别墅。
　　一进客厅，言自若就一脸兴奋的说：“大学校园发生了一件稀罕事。”
　　“一名男老师被从女研究生宿舍抬出来，抬进救护车拉走了。”
　　“说是办事太过兴奋，心脏病发作。”
　　“啧啧，有辱斯文，太过丢人了，堂堂滨海大学竟然发生这样的丑事……”


第1013章 死于谋杀
　　言自若，还有小舅妈，在八卦之心的驱使下，四处打听斯文扫地的详细内情。
　　这两人终于在晚餐开始之际，为进餐的言非凡、曾妮、田雨等几人，奉献了一个有头有尾，活色生香的伴餐故事。
　　“哎，附属医院急救科的护士说，那个人拉到医院就已经死透了，身体都凉了。”
　　“不过，他们在家属要求下，还是尽全力的抢救了近一个小时。”
　　言自若一脸唏嘘的说：“年轻有为的硕士生导师，才四十岁出头，听说正在申请博导资格，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真的是太可惜了。”
　　余苏叶开口道：“姐，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即便抢救过来，也当不成老师了吧？”
　　“做为一名老师，肯定是德字为先的！”
　　小舅妈点头附和道：“就是，这样的人，再有才华，失去了德行，也不配当老师。”
　　她又爆料说：“我一个丈夫在大学纪检工作的孕友说，当时这位老师的妻子，带着一众闺蜜，踹开那研究生宿舍的门时……”
　　“当时那场面……”
　　小舅妈看了看田雨，含糊的说：“战况正在进行中，严重少儿不宜，特别的辣眼睛。”
　　言自若看向埋头吃东西的弟弟，问：“非凡，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很容易诱发心脏病，造成猝死？”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喝了一口汤，说：“紧张、激动、害怕、悲伤等情绪，变得非常强烈时，如果心脏本就不太好，或者有隐藏毛病，确实容易诱发心脏病。”
　　他又补充说：“心源性猝死，是当今中青年猝死的第一大原因。”
　　“多与过度疲劳、精神状态长期不佳、激烈运动等诱因有关。”
　　曾妮嘿嘿笑道：“战况正在进行中，肯定是处在激烈的运动中啊。”
　　“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吓，双管齐下，结果就是一下子心脏骤停，嗝屁了。”
　　言非凡开口说：“好了，好了，吃饭期间，就不要谈论这种有伤风俗的话题了。”
　　他都这样说了，餐桌上的几人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片刻后，曾妮又转而问道：“非凡，徐秋爽明天是不是要移出ICU了？”
　　“她明天有可能苏醒过来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到了稳定数值，明天可以出ICU。”
　　“不过，她的脑电波活跃度还是偏弱了一些，这两三天内苏醒的可能性不大。”
　　曾妮轻叹了一口气，道：“明天无论她醒不醒来，我都得要回京城了。”
　　“自若……”
　　曾妮叮嘱说：“我离开滨海后，还请你每天以我的个人名义，给她送一束鲜花。”
　　言自若应道：“没问题，这种小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曾妮轻笑道：“自若，谢谢，下次我回来时给你带好好的礼物。”
　　她又一脸郁闷的说：“这次回去，还得想办法从舅舅那里借个一两千万。”
　　“唉，估计又得去相亲了。”
　　余苏叶忍不住问：“开始催婚了？”
　　曾妮用力点点头，说：“表哥去年结婚了，我现在成我们这一代最大得了。”
　　“如今，他们所有人的目标，都集中在我身上了，搞得我这个年过的很痛苦。”
　　她又强调道：“痛苦到无以复加！”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问：“许岩海、孙学农他们两个，有没有发展可能？他们对你可是言听计从，应该是喜欢你的。”
　　曾妮轻切一声，说：“我把他们两个当小弟来看待，不可能的。”
　　说到这，她忽然住了嘴，脸上露出了挣扎犹豫的表情。
　　随后她不再说话，埋头吃起了饭菜。
　　言非凡几人见状，知道其中有故事，只是对方不想说，他们也识趣的不去追问……
　　晚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回了三楼书房或工作，或学习。
　　言自若、曾妮和田雨几人在一楼玩起了虚拟运动游戏……
　　晚上近九点半，言非凡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到书房，就见已经换上睡衣的姐姐和曾妮也在。
　　言自若轻声解释说：“非凡，妮妮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
　　言非凡哦了一声，看向曾妮。
　　就见她一脸的扭曲表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片刻后，曾妮眼神一凝，瞅瞅言非凡，又看看余苏叶和言自若，说：“那个，那个，我有一件事，闷在心里不少时间了，想跟你们说一下。”
　　“但是……”
　　曾妮又换上严肃的表情，说：“你们不许笑我，而且还要发誓绝对保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曾妮，你不想说，就不要说，还这么多要求。”
　　“非凡，不许没礼貌！”
　　言自若批评了弟弟一句，又劝说道：“妮妮，我们都是朋友，任何心里话，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曾妮迎着言自若鼓励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可能是Lesbian！”
　　这话一出，书房的几人，就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所有人都凝滞不动。
　　言非凡率先反应过来，确认的问：“曾妮，可能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还不确定？”
　　言自若则是一捂自己的胸口，不由自主的远离了曾妮一些。
　　“妮妮，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曾妮先是对言自若道：“自若，你不要担心，我对你可没有那种感觉。”
　　她又把目光移到言非凡的身上，缓缓的说：“这几年，出现在我身边的男子，有不少，各方面条件不错的，也有好几个。”
　　“但是，我对他们就没那方面的感觉。”
　　“之前，我也没往这方面去想，直到我遇到一个人……”
　　“谁？”余苏叶探究的问道！
　　“赵晓婷！”
　　曾妮再次把目光移到言非凡身上，说：“那一次在百宁医院，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心跳加快，好想和她亲近的感觉。”
　　“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言非凡在脑海中，再一次回忆了一下她们当初的见面情形。
　　他倒是真的发现，这家伙看到赵晓婷之时，确实有眼睛放光，呼吸加速的情况。
　　言非凡轻声道：“怪不得你会督促汤小榕，让她找她舅舅给赵晓婷介绍角色。”
　　“我还以为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原来你是私心作祟！”
　　曾妮讪讪的笑了笑，又说：“那次之后，我也没再去刻意去找赵晓婷，只是开始审视自己在取向方面的问题。”
　　“这一审视，我才清晰的发现，杂志和手机上的各类型帅哥猛男，远比不上美女对我更有吸引力。”
　　曾妮又一指言非凡，说：“你长的好看，身材也算可以，又是大名鼎鼎的名医，可以说你近乎十全十美了。”
　　“即便是你，前天晚上，我还把你给看光了，但也没引起我多少感觉。”
　　言非凡当即注意到了身边余苏叶嗖的射过来的审视目光。
　　他瞪了曾妮一眼，告诫道：“曾妮，说你自己的事情，别扯上我！”
　　随后，他又对余苏叶解释说：“年初二晚上，你知道的，我直接累晕在手术室了。”
　　“是姐姐和这个家伙帮着换的睡衣。”
　　紧接着，言非凡又叮嘱说：“苏叶，以后离这个家伙远一点，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
　　“言非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曾妮一脸的怒气冲冲。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听你说的这些，你基本上就是Lesbian了，我当然要让我的女人远离你一些。”
　　余苏叶是莞尔一笑，曾妮却是气的想砰砰给言非凡几拳头……
　　说闹了这几句，书房气氛倒是没之前那么尴尬了，活跃了不少。
　　言非凡问道：“曾妮，你是想得到我们的确认和支持吗？”
　　曾妮点点头，又轻叹道：“其实，我知道自己是，我只是不敢面对自。”
　　“一直闷在心里，我又十分难受。”
　　“这个春节家人一直催促我找个男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非凡见对方求助的看向自己，直言说：“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好的处理办法。”
　　“一是向家人坦白。”
　　“二是隐藏取向，来一个终身不嫁，或是委屈自己找个不错的好男人嫁了。”
　　“三是找个也想隐瞒身份的男同，相互遮掩，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就在这时，杜秋阿姨敲门而入，说是有客人来拜访言非凡。
　　言非凡几人来到一楼客厅，发现有两名客人。
　　其一是附属医院的精神病专家，宋怡的准嫂子，谭筱医生。
　　另一位是一位三十多岁，身材和风韵并存，眼睛红红，面带悲色的少妇。
　　“言医生，冒味来访，实在对不起。”
　　少妇很有礼貌的先是欠身道歉了一句，又直起身体抹了抹眼角。
　　她带着少许的哭音，说：“我是孙潇，是今天滨海大学出事的那位老师的亲妹妹。”
　　“我哥那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言非凡、言自若等人都点了点头。
　　少妇又擦了一下眼泪，说：“言医生，还有几位，我严重怀疑我哥是被人害死的。”
　　“我哥不是死于意外，是死于谋杀……”


第1014章 尸检
　　听到少妇孙潇说她的哥哥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言自若、余苏叶和曾妮三人立时精神满满，一脸的八卦和探究。
　　言非凡却是眉头一皱，问道：“孙女士，你这么笃信你哥的死，不是意外，应该去找警察，请他们进行深入调查啊。”
　　“我只是一名外科医生！”
　　孙潇面露苦涩表情，说：“言医生，我找了，问题是警察不相信我的判断。”
　　这时，谭筱插话道：“警方做过的初步检查显示，死者无挣扎和反抗迹象，口鼻无异物，面部肤色无异常，体表无外伤和勒痕，无针眼，无骨伤，无脏腑内伤。”
　　“血检报告显示，检测出了浓度略偏高的伟哥有效成分，还有95mg/100ml的酒精浓度，没有检测出其他的可疑成分。”
　　“结合现场调查和当事人笔录，还有证人证词，警方初步认定，这是一起猝死意外，不是刑事案件。”
　　“这种情况之下，要想给死者做详细的尸体解剖检查，来找出确切死因，就需要死者的家属同意。”
　　谭筱看了抹眼泪的孙潇一眼，说：“现在的情况是，死者的妻子和父母，都不希望尸检，想早点火化，让这件事尽早结束。”
　　她又补充说：“滨海大学也希望尽快的结束这件事。”
　　“言医生，你明白的。”
　　言非凡点点头，看向孙潇，缓缓的说：“根据谭医生的介绍，我看不出警方的初步认定，有什么不妥之处。”
　　“孙女士，你为什么就认定，你哥哥不是意外，而是死于谋杀呢？”
　　言自若也忍不住开口说：“我可是听说，你哥是被现场抓奸的，有好几人在场呢。”
　　“难道是传言有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哥心脏病发作去世的？”
　　孙潇终于擦干了眼泪，说：“传言基本没错，确实是我那个嫂子，带着她的几位朋友当场抓奸。”
　　她又进一步的介绍道：“我嫂子早就怀疑我哥与他的学生有染。”
　　“所以，今天就让她的弟弟，一直悄悄的跟着我哥。”
　　听到孙潇讲述事件的第一手详情，言自若和曾妮等人听的那是一个专心致志。
　　“中午一点二十分，嫂子从电话里得知，我哥进入他学生的宿舍一直没有出来后，就带着她的三位牌友闺蜜赶到了研究生宿舍。”
　　“她们用事先偷偷准备好的钥匙，打开宿舍门，然后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说到这，孙潇哀叹一声，说：“我知道，我哥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为他的错误辩解。”
　　“骂他，打他，让他身败名裂，都可以，但是我哥罪不至死啊。”
　　言非凡实在忍不住问：“孙女士，你有什么切实的推论，或是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哥不是死于意外？”
　　“言医生，我当然有证据。”
　　孙潇急忙说：“我哥他的身体一直很棒的，每年的例行体检，都没查出身体和心脏有问题。”
　　“他每天都有坚持身体锻炼。”
　　“他还喜欢游泳，前几天还和我一起去游泳馆游泳，来回游了五六百米也没见他累的气喘吁吁。”
　　“游泳可是最佳的身体锻炼，言医生，我哥他这么厉害，怎么会心源性猝死？”
　　言非凡忍住翻眼皮的冲动，说：“孙女士，身体好，不代表就不会心源性猝死。”
　　“你在网上一查就能查到不少职业运动员，比如足球运动员猝死的新闻。”
　　“人过了四十岁以后，身体，尤其是脏腑机能会出现明显的下滑。”
　　“以你哥当时的情况，在那种高刺激情况之下，又意外的受到剧烈惊吓，心脏出现问题，是有很大可能的。”
　　孙潇面部表情挣扎了片刻，说：“言医生，我再告诉你一个我哥的秘密。”
　　“他其实有男女那事的成瘾症，而且，他还喜欢追求花样和刺激。”
　　“不瞒言医生和几位，我哥之前在外面胡搞之时，也有曾被当场抓住过。”
　　听到这，言非凡就觉得，今晚还不算浪费时间，又听到了一些奇葩之事。
　　孙潇脸色有些发红的接着说：“那件事，后来花钱摆平了，就没有传扬开来。”
　　“那件事后，我哥在我们的强力要求之下，有去看心理医生。”
　　说着这话，孙潇把目光投向了谭筱。
　　谭筱却是露出了一些苦笑，说：“言医生，他哥确实来过我这里几次。”
　　“不过，我后来发现，他来我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治疗心理问题，而是为了能成功的拿下我，为了和我上床。”
　　谭筱语带唏嘘的说：“简单一点说，我被他的伪装给骗了。”
　　“我必须承认，他是一个有才华的厉害家伙，能把我给欺瞒过。”
　　“发现了他真实目的后，在五个月之前，我就结束了他的心理治疗。”
　　言非凡轻哦一声，就听孙潇接着道：“我哥之前被抓当场，都没出事，连谭医生这样的心理专家也都能骗过。”
　　“可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是如何强大了。”
　　“所以，我坚信，我哥这一次被抓当场，也应该能挺过去。”
　　孙潇又一脸沉沉的说：“我高度怀疑，是我嫂子和那个女学生合谋害死了我哥。”
　　她又指控道：“我嫂子和我哥结婚近十年，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哥的成瘾症和怪癖。”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我哥出去找女人这样的不忠行为。”
　　“但是，她偏偏这一次大张旗鼓的带着好几位朋友去抓奸。”
　　“而就这一次，我哥就出事了，死了”
　　孙潇语带愤怒的说：“这次抓奸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她们两人肯定串谋好了，以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害了我哥。”
　　一旁的曾妮有些听不下去了，反驳说：“孙女士，你嫂子能容忍你哥的胡作非为，可不代表她会一直容忍下去。”
　　“或许，她这次就不想忍了？”
　　“还或许，你嫂子不想再和你哥过下去了，所以想搞臭你哥，也好方便离婚？”
　　孙潇绷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吧，你说的这些可能性，都存在的。”
　　她看向言非凡，说：“言医生，在我的再三坚持之下，警方同意从市局请一位法医专家在明天再给我哥做一次检查。”
　　“不过，这次依然是体表检查，我那位嫂子，还有我父母坚决不同意做解剖检查。”
　　孙潇面带请求的说：“言医生，不是我不相信那位法医专家，我知道，在人体解剖结构这一块，没有谁比您更为精通了。”
　　“如果我哥真的是被奸人所害，能从尸体外观和表面，发现这蛛丝马迹的，也就只有言医生您一人了。”
　　“言医生，我想请您以医学专家身份，明天和那位法医一起对我哥做一次尸检。”
　　言非凡沉吟片刻，问：“孙女士，如果，我也找不出你哥被谋害的蛛丝马迹呢？”
　　孙潇愣怔了一下，有些失魂落魄的说：“以言医生您的本事都查不出来，那就说明我哥是真的死于意外。”
　　“那他就是活该了。”
　　她有些反应过来，一脸期待的问：“言医生，您这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说：“既然孙女士你这么相信我，我就出手一次。”
　　“我还会答应你，会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一次尸体检查。”
　　“无论检查结果如何，我希望孙女士你能解开心结，不要带着猜忌怀疑活下去。”
　　“一定，一定！”
　　孙潇用力点头道：“言医生您是鼎鼎大名的医学专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信您……”


第1015章 大有发现
　　转眼到了年初五，言非凡按照假日的生活作息安排，比工作日晚了半个小时起床。
　　穿衣洗漱，外加例行的身体锻炼后，早上七点半，言非凡来到餐厅，与第一波早起床的余苏叶、段羽、曾妮，还有难得这么早起床的言自若，一起吃早饭。
　　看到餐桌上摆放的七八种熟悉的早点，言非凡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萦绕心中。
　　终于，生活又恢复到了正轨，再次步入了到点就有可口饭菜吃的奢侈生活。
　　言非凡在餐桌旁坐下，对曾妮道：“医院那边发过来消息，徐秋爽还没有苏醒。”
　　“今天她醒来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早饭后，送你去机场？”
　　曾妮嘿嘿笑道：“我到中午再走。上午的一台大戏，我可不想错过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尸检现场不可能让你等无关人士进入。”
　　“你在外面听结果，和回到京城，在电话里听结果没什么不同。”
　　曾妮辩解道：“当然会有不同啊。”
　　“在不在现场附近，这感觉就会不一样啊，还能看到其他人的反应。”
　　“随你便了！”言非凡不再搭理这个家伙，专心的吃起早饭。
　　言自若却又开口问道：“非凡，以你的感觉，你认为是意外，还是谋杀啊？”
　　言非凡沉声道：“姐，这事怎么能凭感觉做推断？”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个弄不好就会有人坐牢的。”
　　“我要对那人的尸体做过仔细检查，有了确凿的把握后，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被批评一顿的言自若，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倒也没对言非凡反击。
　　曾妮又问道：“非凡，假设真的是谋杀，你猜测一下会是什么方法呢？”
　　“可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心脏病或是貌似心脏病发作死掉？”
　　言非凡沉吟片刻，摇头说：“除了让他事先服下特工影视演的那种无色无味，他人检测不出，可以诱发心脏病的毒药之外，我一时想不出不留下什么痕迹的方法了。”
　　这时，言自若看向吃东西的段羽，好奇的问：“段羽，能透漏一下，到底有没有那种杀人不留下线索的毒药啊？”
　　段羽笑了笑，说：“我一直做安保工作，这种暗杀方面的事情，我不太了解。”
　　“据我所知，影视上的那种药物，在现实中存在的可能性很小。”
　　“换句话来说，真的有那种药物，也是被严格把控的，不会用在一位价值不怎么大的一位老师身上的。”
　　“这倒也是！”
　　言自若附和了一句，又自语道：“如此来说，那个人十有九八就是意外了。”
　　“她妹妹多疑了，或是有被害妄想症！”
　　这时，段羽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昨天，我和阿磊一共看了八套房子。”
　　“其中一套房子，我和阿磊都相中了。”
　　言自若急忙问道：“在什么地方？什么小区？多大面积？”
　　段羽介绍道：“二环高架桥和五号线地铁附近，是一个十年左右的次新小区。”
　　“房本面积八十一平米，两室两厅，房东报价总房款五百万。”
　　“缺点就是楼层有些低，总楼层三十一层，在五楼，采光不太好。”
　　言自若轻轻点头道：“三十一层的五层，确实是有些低了。”
　　“周边学校呢？”
　　段羽回道：“附近有一家还算不错的小学，只是该片区的初中，说是有些不太好。”
　　曾妮以一副专家的口吻，提意见道：“段羽，一定要选一家教学优良的初中。”
　　“初中非常关键，学习不好，就会给分流到职校了。再说，就小学那点知识，我们随便辅导一下就搞定了。”
　　“辅导初中知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言非凡见段羽脸上露出了患得患失的神色，说：“没有十全十美的房子，这优缺点就得自我衡量和取舍了。”
　　“不必着急决定，多看一些房源再说！”
　　段羽轻轻的嗯了一声……
　　早上近八点半，来到附属医院的言非凡，先是来到了小红楼重症病房区。
　　他对昏迷中的徐秋爽做了一次细致检查，然后安排余北桦把患者移出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进行特护照顾。
　　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在姐姐、曾妮的陪同之下，来到附属医院病理检验科病的理解剖实验室。
　　在实验室前的走廊上，言非凡见到了昨晚来过别墅的孙潇，见到了几位面有戚色的七位死者家属。
　　孙潇明显的被其他家属排挤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一旁。
　　言非凡见到了大成街道派出所的所长何鹏飞，还有他身边一位提着工具箱的，四十多岁的男子。
　　这个男子，言非凡认识，正是市公安局的法医李松竹。
　　李松竹把姿态放的很低，主动上前问道：“言医生，新年好！”
　　“能和您一起做这次尸检工作，是我的荣幸，终于有机会向您学习了。”
　　言非凡谦虚的道：“李医生，客气了。”
　　“这方面，你可是专业的，我需要向你学习才是。”
　　他又关心的问道：“李医生，那个案子，还有你身上的那个处分？”
　　李松竹轻笑道：“那半个颅骨的案子，多地联合侦办，前段时间已经破了。”
　　“犯罪嫌疑人已经抓捕，快要开庭了，性质及其恶劣，大概率死刑。”
　　“至于我的处分……”
　　李松竹略带得意的说：“在那不久后的一个案子上，立了一个小功劳，处分还有其他的处罚，都撤销了。”
　　“恭喜李医生了……”
　　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就有工作人员把死者尸体从太平间搬运了过来。
　　言非凡和李松竹先来到更衣间，换上一整套的操作服……
　　等两人做好准备，来到病理解剖实验室，就见何鹏飞，孙潇，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经穿着无菌服在一旁等着了。
　　言非凡晓得，他们三方这是要共同见证这一次尸检。
　　李松竹先是打开了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无线摄像头，架设在解剖操作台前。
　　然后，他又从工具箱拿起一部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就对着操作台上，蒙着白布的尸体拍摄了两张照片。
　　随后，他和言非凡对了一下视线，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在白布掀开的一刹那，言非凡立时就被死者脖颈和胸口上的，一片梅花点点的发灰发黑的印迹所吸引。
　　言非凡一看晓得，这点点斑斑的灰黑色印迹，可不是尸斑。
　　它是吻痕，俗成爱的草莓印迹。
　　只是，这吻痕也太多了一些，近乎把脖颈给遮住了，左右脖颈都有……
　　左右都有？
　　言非凡心中一动，换了一个位置看了看，果然那个位置的左右两边都有吻痕。
　　他直接伸出双手，按住左右脖颈的那两处位置，隔着外科手套，用心且仔细的探查两处肌肉的细微之处。
　　片刻之后，言非凡抬头看向何鹏飞，给了他一个大有发现的意会眼神。
　　何鹏飞微微一怔，朝着言非凡眨了眨眼睛，用来确认他自己的猜测？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用作回应。
　　何鹏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尸检暂停，还请家属先出去一下。”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和言医生、李医生做一下沟通……”


第1016章 完美犯罪
　　何鹏飞所长看到了，言非凡对死者颈部所做的简单检查。
　　他没想到，开局一两分钟，言非凡就有了重要发现。
　　在死者家属出了实验室后，对各种致死原因有不少了解的何鹏飞，确认的问：“言医生，是按压颈动脉窦导致的心脏骤停？”
　　言非凡点了点头！
　　颈动脉窦位于颈内动脉的起始部，此处血管壁略薄，而管腔微膨大。
　　此部为主要的压力感受器，感受血压变化的刺激。
　　颈动脉窦对外界的刺激，非常敏感。
　　当按压颈动脉窦时，颈动脉窦感受到外界刺激增加，副交感神经兴奋，肌张力增加，会导致心脏的心率减慢，心电图会显现出PR间期时间变长，引发高度的房室传导阻滞导，心率减慢、心脏供血减少，导致大脑神经缺氧缺血出现晕厥的症状。
　　更有甚者，会造成心脏骤停的症状。
　　言非凡指着死者左右脖颈两处的颈动脉窦位置，介绍说：“按压颈动脉窦，引发心脏骤停，只是一种概率。”
　　“要大幅度提升这个概率，就需要双侧同时进行较长时间的按压，至少三到五分钟。”
　　“我的分析是……”
　　这一刻，言非凡化身为福尔摩斯，语带自信的道：“死者脖颈一侧的颈动脉窦，罪犯通过用力的亲吻，来进行按压。”
　　“另一侧脖颈，则是通过手指来按压。”
　　“如此一两分钟，沉浸在享受中的死者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晕厥。”
　　“待死者晕厥后，罪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持续用力按压死者脖颈两侧的颈动脉窦，一直到他心跳停止为止。”
　　“当然，这也是心脏骤停概率问题。”
　　“不过，从他现在躺在这里来看，他的运气显然是很糟糕。”
　　言非凡又用手指摸了一下死者左侧的颈动脉窦，说：“我能察觉出此处颈动脉窦、肌肤，还有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按压，而造成的一些细微变化。”
　　这时，李松竹伸出手，开始抚摸探查死者右侧的颈动脉窦位置。
　　没一会儿，他又抚摸死者左颈动脉窦。
　　用心探查了一两分钟后，眉心紧紧的李松竹，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感知不够敏锐，我摸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又恭维道：“言医生对人体解剖结构的掌握神乎其神，您能一下子就发现异常，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停顿一下，李松竹想到了一点，又质疑道：“言医生，这个案子，我可是听说，死者是被现场抓奸。”
　　“死者总不会是在现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按压颈动脉窦致死吧？”
　　言非凡沉声道：“我能比较清晰的感受到左右两侧颈动脉窦位置的异常，可以断言，这两处，必然受到过较长时间的按压。”
　　“我是不会错的。”
　　强调一句的言非凡，看向何鹏飞所长。
　　“至于现场抓奸是怎么一回事儿，就需要警方做详细调查了。”
　　何鹏飞摸着下巴，沉吟着说：“现场几位证人的证词，相当一致。”
　　“她们说，房门打开时的景象是……”
　　他一边比划，一边描述道：“那女学生，光光的，双手撑着宿舍高架床，斜斜站着。”
　　“而死者呢，也是身体光光的，就贴在女学生的身后。”
　　“两人还一动一动，那个相当投入！”
　　何鹏飞又补充介绍说：“紧接着，死者妻子把她们几人拦在门外，妻子一人进入，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她们几人就在门外听到死者妻子的打骂声，还有那个女学生的哎呦求饶声。”
　　“没一会儿，她们忽然听到了死者妻子的惊呼声和求救声。”
　　“她们一股脑的进入宿舍，就发现穿上裤子的死者，已经是没有呼吸的躺地……”
　　何鹏飞忽然停住了，眼神一凝，转而说说：“她们几人看到的死者趴在女学生身后在动，未必真的是死者在动。”
　　“还有一种可能，是女学生在动。”
　　“那种辣眼睛的场面，她们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死者在动。”
　　“或许，那个时候，死者已经死了。”
　　何鹏飞语带跃然的说：是“那个女学生故意的摆出这样的姿势，让她们几人看到，造成一种错觉，认为死者还活着？”
　　李松竹幻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说：“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
　　“如此辣眼睛的场景，一般人都不会紧盯着观察。”
　　“匆匆观察之下，不会看到许多细节，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死者正在办事。”
　　“只是如此一来，那位女学生和死者妻子肯定是串谋无疑了。”
　　何鹏飞一脸兴奋的模样，询问道：“言医生，你的按压颈动脉窦造成心脏骤停，应该能有解剖学上的证据吧？”
　　这可把言非凡给问到了。
　　他想了想，说：“左右颈动脉窦较长时间按压导致颈动脉窦、皮肤和肌肉组织表现出来的异常，非常轻微。”
　　“所以，这导致李医生探查不出来。”
　　“我能探查出来，算是天赋异禀吧。”
　　“只是，这些细微异常，在解剖上也很难发现，不能作为有力证据。”
　　李松竹接着开口道：“按压颈动脉窦导致的心脏骤停，与其他一些原因造成的心脏骤停，在解剖学表现上，也难以明确区分。”
　　何鹏飞问道：“也就是说，不能通过解剖来证明，死者是确切的死于颈动脉窦按压导致的心脏骤停？”
　　言非凡和李松竹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的对何鹏飞点点头。
　　李松竹又缓缓的说：“如果我们的推测属实，她们选择作案方法和作案过程，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比如，用这一圈一片的吻痕来遮掩颈部按压造成的淤伤痕迹。”
　　“比如，让患者喝酒，并服下过量但又不是太过量的伟哥，让他心脏负担过重，提高心脏骤停的可能性和可信度。”
　　“还比如，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恰到好处，抓奸的时机也要恰到好处。”
　　“想必，事后，她们也对颈动脉窦的按压部位进行了按摩处理。”
　　说到这，李松竹不由的看了言非凡一眼，说：“只是，他们没想到，言医生是天赋异禀，能够能他人所不能，明察秋毫之末。”
　　“不然，这就是一场完美犯罪了。”
　　何鹏飞呵呵一笑，说：“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完美犯罪。”
　　“策划的再是精细，事先准备就要越多，只要我们深入调查，就能找到证据。”
　　何鹏飞看向李松竹，说：“李医生，既然言医生有了新的重大发现，那么按照规定，死者就必须要进行解剖检查了。”
　　“这就需要辛苦你了。”
　　李松竹嗯了一声，说：“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一说。”
　　何鹏飞又沉声道：“没有解剖上的证据，我们就从审讯和深入调查着手。”
　　“真是死者妻子和那位女学生一起策划，并杀死了死者，她们事前的交流和准备工作，必然不会少，肯定会留下不少证据。”
　　“这个案子，需要上级支援了……”
　　孙潇和死者的家人，还有抱着八卦和探究之心的言自若、曾妮等人，在病理解剖实验室外，等待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出来的何鹏飞所长。
　　“情况有变，死者需要进行解剖检查。”
　　这话一出，立时遭到了死者家属除孙潇之外所有人的反对。
　　何鹏飞脸色一板，一脸严肃的说：“因为一些发现，死者的死因不能排除其他因素。”
　　“按照法律规定，必须进行解剖检查。这就不是你们家属所能决定得了。”
　　何鹏飞又看向死者妻子，一位四十岁上下，脸色悲愤的女子，还有她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死者的小舅子。
　　“鉴于有一些新的发现，两位需要跟我回警局，再做一次笔录……”


第1017章 害怕，还是期待？
　　解剖尸检这个工作，就不需要言非凡动手了，完全是李松竹一个人在操作。
　　这倒不是言非凡能力不够，是因为他没有这个司法资质。
　　因为这很可能会是一起谋杀命案，在司法后续的调查和审判过程中，会涉及到一个程序合法问题。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解剖工作就完全由正牌法医李松竹全权负责。
　　言非凡最多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比如说递送一些工具啥的。
　　详细的尸体解剖检查，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
　　言非凡等警局派来的助手来了之后，就离开了病理解剖实验室。
　　他与等候在外的姐姐、曾妮，一起乘坐冯俭驾驶的卡宴车，离开了医院。
　　一上车，言自若就绷不住了，着急的问：“非凡，真的有大瓜？”
　　“是谋杀？”
　　言非凡含糊着说：“只能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具体的，等警方的警情通报吧。”
　　“事实没查清楚前，我不能随意透漏。”
　　他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的曾妮，说：“短时间之内，调查结果是不会出来了。”
　　“曾妮，你是吃完午饭走，还是现在？”
　　曾妮嘿嘿道：“今天的这个尸检变故，已经在告诉我，这是谋杀无疑了。”
　　“你要是没有确凿的发现，是不会让警方改变主意的。”
　　停顿一下，她又沉吟着说：“我还是现在就走吧。这个点去机场，应该能赶得上十二点半的航班。”
　　“非凡，你确定这个周日会来京城？”
　　言非凡颔首道：“这个周日，要和百宁医院签署一些合作协议，还有为几名癌症患者穿刺注射一些抗癌药物。”
　　曾妮伸出手指头数着说：“今天是年初五，周二，还有五天时间。”
　　“这几天时间，应该足够我找人把那个黄编剧的底细查一遍。”
　　她又挥了一下拳头，斗志昂扬的说：“我回去后，我撒娇、耍赖打滚。”
　　“如果还不行，那就绝食强要，一定从长辈那里弄到两千万！吼吼……”
　　曾妮的这个样子，言非凡没觉得她有多么的幼稚可笑，反而有一些心酸和羡慕。
　　这是一直被长辈宠着长大的孩子，才会有的表现。
　　这可是言非凡从小到大没有过的体验。
　　至于撒娇，他更是不曾有过……
　　言家姐弟院士小区的别墅前，下了车。
　　两人与曾妮简单告别，目送卡宴车离开后，与出来送行的余苏叶、小舅妈和田雨几人一起返回了别墅。
　　言非凡简单又含糊的向好奇心满满的小舅妈等人，说了一下尸检情况。
　　余苏叶等这几人兴致勃勃的议论完这个话题，转而说：“非凡，上午近十点，我意外接到了那一位赵奶奶的电话。”
　　“她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争取尽快的安排手术，说她的孙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言非凡眉头一皱，问：“你怎么回的？”
　　余苏叶轻声回道：“我就直接告诉她，你春节后的工作很忙，而她孙子的手术需要连续几天的时间来完成。”
　　“你需要一些时间调整工作日程，让他们耐心等待通知。”
　　言非凡点点头，就听余苏叶接着说：“她还恳求，能否先安排她的孙子过来住院，一边进行辅助治疗，一边等待手术。”
　　这话让言非凡有些心生厌烦。
　　他语气强硬的说：“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她的孙子承受不住，那就先去当地医院做一些止疼方面的治疗。”
　　“再告诉她，我心中有数，不必催促！”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我基本上也是这么回复她的。”
　　她又劝说道：“患者和家属担忧这担忧那，心态急躁，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非凡，你这种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和嫌弃态度，很容易激化双方矛盾的。”
　　小舅妈也批评道：“非凡啊，你刚才说话的表情，我很不喜欢。”
　　“我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名气大了，就不好好的对待患者了。”
　　“作为病人的他们，被病痛折磨的态度不好，或做的有些不到位，你作为医生，要感同身受的多多体谅才是。”
　　言非凡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些语气，解释说：“小舅妈，我刚才的态度不怎么好，不是因为他们的催促，是另有原因。”
　　“她孙子的伤，是楼下邻居家失火造成的，那家人一直在负担她孙子治疗的费用。”
　　“年来，他们就来过一趟，也说先要住院，还说不怕花钱。”
　　“即便所有花费，有人来承担，但是没必要的支出，也不必浪费吧？”
　　小舅妈长长的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别人的钱不是钱，自然用着不心疼。”
　　停顿一下，她又提醒说：“非凡，别管原因如何，你作为医生，这态度就不能差了。”
　　“网上可不时爆出患者伤害医生的事件，段羽和冯俭他们也有打盹的时候。”
　　“非凡，凡事就怕万一，是不是？”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小舅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多注意态度的。”
　　他又赶紧的转移话题，问：“这几天，新丰酒楼不是春节放假休息吗？”
　　“怎么小舅整天的不见人影？”
　　小舅妈轻哼一声，说：“说是忙着淘淘上幼儿园的事情，四处考察呢。”
　　“还说在考察创业项目，要闯出一片天地出来，不能让你们姐弟给嫌弃小看了。”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他可是我们的亲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会嫌弃小看他？”
　　“小舅妈，你没嫌弃他吧？”
　　小舅妈横了言非凡一眼，说：“有你们姐弟作为他的后盾，我敢嫌弃他吗？”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叹道：“都三四十岁的人了，是金子早就发光了。”
　　“我劝过他，如今又过的不差，认命踏实的过日子就好了。”
　　“至于出人头地，交给下一代就行了。”
　　说到这，小舅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言自若轻声叹道：“估计小舅想摆脱年少荒唐的那件事，给所有人留下的不良印象，所以才想通过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
　　她看向言非凡，说：“除非成功，或是彻底失败一次，不然小舅不会放平心态的。”
　　“非凡，要不这个电视剧项目？”
　　言非凡摇头道：“影视项目太过复杂一些，而且诱惑也太多，不适合小舅。”
　　“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会找一个适合小舅创业的项目的……”
　　下午近三点，言非凡又带着田雨来到了附属医院。
　　田雨去探望妍妍，并陪着她一起玩耍。
　　言非凡则是来到整形中心，又到三十五名美颜软件志愿者做了面部检查。
　　随后，他来到病房区，走进了泰国人纳瓦的病房。
　　这位经过了整骨大手术，还有全身肌肉大手术的家伙，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相比半年之前，如今的纳瓦在身材方面可以说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身高增加了有六厘米，体型不复见之前的墩壮，有了苗条婀娜之姿。
　　全身肤色在雌激素，几个月的捂白，还有化妆品作用下，也白皙细腻了许多。
　　不看脸的话，纳瓦如今走出去，单靠着身材和背影，也是蛮能吸引人的。
　　言非凡迎上对方的目光，轻笑着问：“看到我，是害怕，还是期待？”
　　纳瓦沉默片刻，用改变不少的偏女性声音说：“都有！”
　　“嗯，还是期待更多一些。”
　　言非凡先是给纳瓦做了一番身体检查，随后告诉她。
　　这个周五，给她做面部整形手术。
　　她的面部整形手术，一共要做三次，总共需要近半年的时间。
　　未来的半年期间，还会对她的身体，做一些局部的修整和提升手术……


第1018章 从商用价值出发
　　那名死者究竟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的侦破进度，快得有些出乎言非凡的意料。
　　在第二日，即大年初六，正在吃早餐的言非凡，接到了何鹏飞所长的电话。
　　他被告知，案子破了。
　　“这么快？她们都招认了？”
　　何鹏飞在通话里略带疲倦的说：“囚徒困境，外加强大的审讯压力，在早上五点，那位女研究生终于熬不住，全部招认了。”
　　他又补充道：“她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一开始还挺镇定自若的。”
　　“但是，我们的审讯专家根据言医生你的尸检情况和分析，把她们的作案过程讲述一遍后，我们就敏锐发现，她们心慌了。”
　　“然后，我们再告诉她们，做过必然留下痕迹和线索，现在交待，还算是坦白从宽。”
　　“但是，等我们通过技术手段从她们的手机、电脑等找到证据，还有从搜查、走访中查到线索时，那就是从严从重处理了。”
　　“就这样，那女研究生率先开口，做了详细的认罪供述。”
　　言非凡轻哦一声，又问道：“何所长，她们的杀人动机呢？”
　　何鹏飞在通话里轻声叹道：“死者越来越追求刺激和花样，甚至要求多人运动。”
　　“她们明白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败露，身败名裂，就想着脱离这种生活。”
　　“只是死者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且她们还有不少视频、照片，还有其他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握在死者手中。”
　　“所以，她们认为，唯有死亡才能让一切事情停止，从不堪的生活中回归正常。”
　　这个动机，让言非凡有些唏嘘。
　　他又关切的问道：“何所长，这个案子，死者有重大过错，她们应该会被轻判吧？”
　　何鹏飞嗯了一声，又接着说：“在量刑的时候，法官肯定会充分考量这一点的。”
　　停顿一下，他又语带郑重的说：“言医生，非常感谢您的细致入微发现。”
　　“不然，这案子很可能会被我们大意放过，从而让杀人凶手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今天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外面的天气不怎么好，下起了小雨。
　　吃过早饭后，言非凡也没去书房工作，和余苏叶在一楼客厅，一起玩起了室内虚拟高尔夫球运动。
　　早上过八点半，小舅、小舅妈、言自若和田雨几人相继起床，来到餐厅吃早餐。
　　他们从言非凡这里知道了那起命案的审讯结果，还有一些内情，也是感叹不已。
　　不过，再是感叹，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让餐桌上多了一个谈论的话题而已。
　　没一会儿，言自若就转而说：“今天妍妍出院，我们一起去欢迎，祝贺一下？”
　　言非凡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吧？基本上天天都有见面的。”
　　“而且，这只能算中场休息，妍妍过一段时间还要接受手术的。”
　　言自若坚持说：“非凡，生活得需要仪式感。妍妍这一次手术，也受了不少苦。”
　　“我们送鲜花，送小礼物，妍妍的心情肯定会好上许多，能加快身体恢复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这样，姐，你和小雨代表我们，带着满满的仪式感，去庆贺妍妍出院吧。”
　　“我下午还要去医院，这个上午，就先不过去了。”
　　言自若眼睛一瞪，批评道：“非凡，先不说妍妍是你的患者，你之前还宣称把妍妍当亲妹妹看待，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患者，对待自己的妹妹的？”
　　小舅妈见言非凡脸色变得不好看，赶紧的劝说道：“自若，你不要上纲上线。”
　　“非凡对妍妍如何，你，还有每个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停顿一下，小舅妈又表态道：“在我看来，妍妍这次出院确实不算多大的事情，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进行庆祝。”
　　“等她彻底恢复的那一天，倒是可以举办一个盛大的庆祝PARTY！”
　　这话让言自若哼哼了两声，又瞪了言非凡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
　　小舅吃过早饭，就冒雨出了门，去了新丰酒楼。
　　今天酒楼的员工陆续回来工作，卫生打扫，还有食材采购等工作，都要忙碌开了。
　　早上近十点，言自若带着田雨，冒着小雨去医院接妍妍出院回家。
　　中午过十二点，言非凡接到了百宁医院院长余佑海的来电。
　　“非凡，上午，我们和张润研究员进行了一次合作谈判，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言非凡听得出来，余佑海在电话里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得意，晓得谈判进展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推进。
　　这也不奇怪。
　　张润最大凭借就是抗癌药的药方。如今失去了这个凭借，他也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不然，他就一点残渣好处都拿不到了。
　　“恭喜了！”言非凡敷衍了一声。
　　余佑海在电话里呵呵的一笑，又转而说：“你们传过来的那几百条药方和偏方，大伯父他们已经研究过一多半，颇有发现。”
　　“哦，还有什么重大发现？”言非凡一下子被勾起了浓重兴趣。
　　余佑海轻笑道：“是颇有发现，可不是重大发现。”
　　“我国中医传承已有数千年，还流落民间不被世人发现的有重大效果的药方，非凡，认为可能吗？”
　　言非凡反驳道：“这抗癌药药方，不算是一个重大发现吗？”
　　余佑海被噎了一下，语带郁闷的说：“不算这一个，我是指你们传过来的其他数百条药方偏方。”
　　他又紧接着介绍说：“随同这抗癌药方的另外的两个药方，一个药方的功效是清热解毒，另一个药方是外敷治疗外伤的，相当于古代的金疮药。”
　　“滇省白药？”言非凡脱口而出道。
　　余佑海语带遗憾的说：“和白药的效用类似，但是药性和效果上要差上不少。”
　　“总体来说，这两个药方，有一定的参考和研究价值，实用价值不大。”
　　“在其他的药方和偏方中，大伯父他们发现了一个治疗妇女宫寒的方子，颇有创意，而且药理药性相当的不错。”
　　“大伯父表示，这个方子在进一步的研究之后，应该有颇大的应用价值。”
　　言非凡哦了一声，催促道：“还有呢？”
　　余佑海轻声回道：“没了，非凡，能筛选出这样一个治疗宫寒的颇有价值的药方，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大伯父他们说，你们传过来的方子绝大多数都是药理不通，要么就是效果略胜于无，或是毒性大于药性。”
　　“还有一部分是泡水、泡酒、卤肉所用的所谓方子。”
　　这个结果让言非凡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这五六百条的民间药方偏方总能筛选出得用的一二十条方子。
　　没想到，竟然只发现了一条。
　　这沧海遗珠比例，也着实太小了一些。
　　言非凡在失望之际，忽然想到了一点，问：“海叔，有不少泡水、泡酒和卤肉的方子？”
　　余佑海语带随意的回道：“是啊，说是有四五十这样的方子。”
　　言非凡提醒道：“海叔，你让老爷子他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泡水泡酒和卤肉方子，不能药用，可以往保健饮品，功能性饮料和保健食物上靠拢啊？”
　　“如果找到几个口味和功效都还算可以的方子，这商用价值或许很是不小呢。”
　　余佑海呵呵笑道：“非凡，还是你这个家伙脑子灵活。”
　　“确实，不能当作药用，或许有前景不错的商用价值。”
　　“那一款风靡全国喝了不上火的凉茶，原本也是药方来者。”
　　“我会请大伯父他们，从商用价值出发，重新梳理一下这些药方偏方……”


第1019章 我可以发誓
　　王川、钟欣怡为庆祝妍妍出院，特意举行了一个欢迎晚宴。
　　傍晚近六点，接到邀请的言非凡和余苏叶，再次来到醉墨华庭那套熟悉的顶层公寓，就见姐姐、小舅妈和田雨已经到了。
　　言非凡还见到了一个家伙，范晓晓。
　　“怎么哪里都有你？！”
　　面对言非凡不怎么客气的质问，范晓晓翻了一个白眼。
　　“言非凡，你要清楚，这里可是王医生家，不是你们言家的一亩三分地。”
　　“我是受王医生邀请而来的。”
　　停顿一下，范晓晓又问道：“哎，确认一下，我哥那个便宜儿子，是元宵节之前来，还是之后来做第二次手术？”
　　“元宵节之后！”
　　言非凡给了对方一个答复，感觉到了热，把外套脱了下来！
　　王川为了给妍妍营造一个舒适的身体恢复环境，也在家里安装了几台油汀加热器，调的温度有些偏高。
　　言非凡来到依然温暖如春的阁楼。
　　就见妍妍坐躺在床上，身后倚靠着一只大狗狗玩偶，身体的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大狗狗玩偶。
　　“言哥哥……”
　　妍妍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请求道：“我可以在晚饭时，吃点鱼肉、软软的豆腐一类的菜吗？”
　　“有人说，可以吃的。”
　　言非凡浅浅一笑，问：“谁说的？”
　　妍妍轻轻的抿了抿嘴唇，摇头说：“我可不能告密，我可是知道你现在很厉害，在医院说一不二呢。”
　　她又哀求道：“言哥哥，应该是可以吃的，是不是啊？”
　　“我实在不想吃糊糊了。”
　　言非凡轻声道：“吃是可以吃。”
　　“但是，万一鱼肉中有小小的鱼刺，卡到你的喉咙吗？”
　　“万一菜有些咸了，或是呛住了，让你忍不住咳嗽呢？”
　　言非凡沉声道：“妍妍，你如今这种情况，最怕的是打喷嚏和咳嗽。”
　　“你新移植的肌肉、血管和神经，还没有恢复牢固。”
　　“一个喷嚏和大力咳嗽的力量，足以让它们全部断裂炸开。”
　　“妍妍，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让自己承担很大的风险。”
　　“虽然这个风险的几率比较小，但是一旦发生，后果就是很严重。”
　　妍妍轻轻瘪了瘪嘴，嘴上却是乖巧的说：“言哥哥，我知道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冒着不必要的风险。”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又劝说道：“妍妍，为了今天，你想一想，你和妈妈、爸爸可是一起煎熬了十二年。”
　　“如今胜利在望，再是小心都不为过。”
　　“再忍半个月，就好了。”
　　这话就让妍妍的面色，有些动容。
　　她嗯了一声，表态说：“言哥哥，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任性胡乱吃东西的。”
　　“我一定乖乖的再坚持半个月……”
　　言非凡下了阁楼，来到餐厅，对正在忙碌的王川、钟欣怡道：“妍妍说，晚饭她就不下来吃了，自个在房间喝营养糊糊。”
　　钟欣怡担心的问：“她发脾气了？”
　　言非凡摇头笑道：“没，就是不想面对一桌不能吃的美食，馋的难受。”
　　钟欣怡还是有些不信和担心，亲自上了阁楼去看了一看。
　　几分钟之后，从阁楼下来的她，看向言非凡的目光，就带着感激。
　　“非凡，谢谢你了！”
　　“妍妍这段时间在吃的问题上，老是闹脾气。我们对她是骂不得，也说不得，只能乖乖的哄着，可是把我和王川难为的够呛。”
　　言非凡轻笑道：“妍妍身体不舒服，又吃不到美食，她在你们的面前，不用藏着掖着，肯定是随意的耍小脾气。”
　　“妍妍受罪，做父母的你们，肯定也跟着一起受苦了。”
　　钟欣怡呵呵一笑，道：“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受苦这一说。”
　　“非凡，等你和苏叶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这当父母的感觉了。”
　　“这个还早还早！”
　　言非凡敷衍了一句，又转而问道：“钟姐，那个新任院长李炎怎么样？”
　　钟欣怡称赞道：“相当不错，专业性、工作能力，积极主动性，都具备。”
　　“他这一过来，我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要是能安心的在我这里长期发展，心性也不错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他的。”
　　言非凡附和道：“希望李炎能把握好机会，不辜负钟姐你的期待……”
　　十几分钟后，除妍妍之外，所有人在餐厅就坐。
　　这满满一桌的美食，主要是花姐主厨，王川和钟欣怡也是各显身手做了一两道菜。
　　在酒宴开始之际，这对离婚夫妻一同举杯致辞，就在坐的各位对妍妍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爱护，表达了感谢。
　　第一杯酒后，众人就随便的吃喝起来。
　　王川忽然问道：“今天有不少工人，在郝俊鹏院士负责的研究中心那里搬仪器设备。”
　　“你们知道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言非凡开口回道：“这家伙不在我们医院工作了，和他的工作团队一起被人挖走了。”
　　“他的研究中心，将会成为新成立的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
　　“我的研究室也会分得两三间办公室。”
　　王川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
　　范晓晓见王川几人的反应平淡，不由好奇的问：“听你们所说，他是一个院士呢。”
　　“一个院士和他的团队一起被挖走，这应该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王川轻笑着解释说：“这家伙虽然是一个院士，但是他的风评，在我们医院很不好。”
　　“他的离开，医院很多人肯定是高兴的，是拍手称快的。”
　　“还有，虽然一名院士离开了，但我们有冉冉升起的非凡，他如今的影响力和作用，和院士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非凡能顶替上医院损失，估计这也是医院领导同意那个家伙离开的重要原因。”
　　言非凡谦摆手道：“川哥，不用这么夸我，我和院士相比，还是不少差距的。”
　　王川笑道：“非凡，你别谦虚了。”
　　“其他医院就是拿两名院士来换你，院领导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停顿一下，王川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言非凡，转而说：“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欧阳嫣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立时让言家姐弟、余苏叶、小舅妈几人相互对了一下视线。
　　言非凡忍不住问：“川哥，你确定？这速度，也太快一点了吧？”
　　“怎么？你这是后悔了？”
　　王川逗了言非凡一句，不等言非凡回应，又接着说：“这是欧阳嫣然今天打电话，她自己告诉我的。”
　　“她说，刚检查出有了身孕，今天天气也不好，作为大龄孕妇的她，要时刻小心，就不过来祝贺妍妍出院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有些疑惑的说：“这准备人工受孕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是需要一些时间做身体准备的。”
　　“从年前到现在，才多少时间啊？”
　　“而且，人工受孕一次就成功的几率，是需要相当好运气的。”
　　钟欣怡笑着说：“那位欧阳嫣然，屁股够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有这么好的孕气，一点不稀奇。”
　　范晓晓插嘴道：“为什么非得是人工受孕啊，她身体有问题，不能自然受孕？”
　　王川耐心解释说：“欧阳嫣然是大龄单身，也没有男友。”
　　“年前，她曾找过非凡，想让他捐献镜子，不过非凡没同意。”
　　范晓晓目光投在言非凡身上，挑剔的打量了一番，说：“硬件条件马马虎虎，软件条件优秀，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言非凡不屑搭理这个家伙，就听王川分析道：“欧阳嫣然一定是选好了几个目标。”
　　“你不同意，她应该是又接着去找了备用目标。”
　　言非凡追问道：“备用目标，不会就是川哥你吧？你的条件，也相当不错啊。”
　　王川急忙解释说：“非凡，你可别乱说，怎么可能是我？”
　　这话一出口，王川忽然就觉得，好像是承认自己不够优秀似的。
　　他又紧接着说：“这种事情，就算她来找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问题是，她真的没来找我。”
　　“我可以发誓……”


第1020章 不讲情面
　　夜去昼来，时间终于来到了正式上班的大年初七，周四。
　　早上近九点，第一次担任部门负责人的言非凡，在小红楼九楼的大办公室，对全员到齐的医学研究室成员，发表了两分钟的简短新年开工致辞。
　　随后，言非凡从白大褂的大衣兜里，掏出一大叠的崭新红包。
　　他这一取出红包，大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变得热切起来，个别小护士还吹起了口哨。
　　其实，每个红包里面就塞了一张百元钞票，图的一个吉利而已。
　　言非凡第一个红包给了石珉教授，接下来又给了余北桦、李天霖、潘济川和朱剑。
　　他把红包递给有一些时日没见面的贝瑞时，随口问道：“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怎么不在家多待一些时间？”
　　“十天足够可以了，要不是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我都不打算回去的。”
　　贝瑞一边回着话，一边打开红包看了看，又接着道：“谢谢老师的红包！”
　　忽然，她上前拥抱住言非凡，嘴里还用中文喊道：“老师，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好在贝瑞只是一抱即分，也没有行亲吻脸颊的礼节，没有让言非凡感觉到多少的不舒服和尴尬。
　　言非凡又相继把红包给了刘清芳、方艾、杨晴、许珂，徐双、孟瑶、叶琳等人。
　　在他把红包交给陆元琪之时，忍不住询问道：“陆会计，出什么事了？”
　　“叶琳、许珂她们过这个年至少胖了五斤，你却是瘦了至少有五斤吧？”
　　一脸憔悴的陆元琪，苦笑道：“老大，别提了，这个春节，我过的真是糟心。”
　　“好不容易这个春节有了点闲钱，我们一家人就兴高采烈的出国旅游。”
　　“问题是这五天的旅游，我拉了三四天的肚子，快把我折腾死了。”
　　“在家养了两天，才算是缓过劲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说：“你家人没事，就你一人拉肚子，应该是你的适应性较差，水土不服导致的。”
　　他又给了陆元琪一个红包，笑着说：“多给你一个，给你提升一些新年运气。”
　　“谢谢老大！”
　　再次接过红包的陆元琪，脸上有了一些笑模样，又忍不住问道：“老大，我这个拉肚子，当时吃药打针都缓和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言非凡轻声解释说：“你这个拉肚子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导致水土不服的原因，有一些类似于环境过敏……”
　　随着言非凡开始科普，几个小护士又开始围在了他的身边。
　　“我们长期生活在一个地方，机体与各种环境因素，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平衡关系。”
　　“具体来说，当地的水和土壤的不同性质、不同电解质、有机质、酸碱度和水和土壤的清洁度，又进一步影响了当地的食品、水果、蔬菜、牲畜和肉类的质量。”
　　“这些饮食和环境因素，相应塑造了我们全身与之相适应的机能，还有身体内外各种有益有害的菌落系统。”
　　“当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差异较大的地方，不一样的气候条件、水质、食物等因素，会刺激各种人体系统的生理功能，导致消化、排尿、循环和神经系统不适。”
　　“这种原因导致的拉肚子，不是单纯的治疗腹泻药物，就能有效缓解的。”
　　陆元琪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这时，徐双插嘴道：“喝家乡土泡的水能治疗这种水土不服腹泻，这是我家乡的老人曾经告诉我的土方法。”
　　叶琳鄙视的白了她一眼，反驳说：“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你竟然也会信？”
　　言非凡笑了笑，说：“叶琳，我告诉你，这个土方法，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他进一步解释说：“我们的肠道系统有数量惊人的肠道菌群，维持着人体的正常消化和吸收功能。”
　　“当它们处于平衡状态的情况下，身体基本上不会出现腹泻等症状。”
　　“这些细菌群，是由微生物按照不同的比例来组成的。”
　　“这些相对比例，是在长期生活中，适应内外环境逐渐形成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情况。”
　　“当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饮食结构会发生变化，环境也会发生变化，也就会影响到原来的肠道微生物的平衡，一旦出现了失衡，就会引发腹泻等水土不服症状。”
　　“喝家乡土泡的水，是寄希望于利用土壤之中的菌群，来对变化了的肠道菌群微生态进行改善。”
　　“从这方面来说，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一些作用。”
　　言非凡又补充道：“随着现代物流极大便利，坐在家里就能吃到天南海北的食物，还有饮用水等净化，食物卫生标准化，这水土不服在如今，表现的是越来越不明显。”
　　“但是搁在古代，在水土不服可是相当严重的大问题，搞不好就会大病一场，甚至会丢了小命。”
　　“在缺医少药的古代，用家乡土泡水，也算是相当不错的良药了。”
　　听到这，徐双回敬了叶琳一个白眼球，哼哼道：“老大说的够明白了吧？”
　　“我们不要随便质疑古人的智慧，一代代老人流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有用的。”
　　“给死人烧纸也有用？”叶琳一脸不服气的回道。
　　言非凡摆手打断这两个家伙的进一步争论，接着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工作会相对多一些。”
　　“都给我尽快的恢复工作状态。”
　　“谁要是在工作中出了差错，我可是决不轻饶的。”
　　“听明白了么？”
　　“是，老大/老师！”众人相继大声回道。
　　言非凡很有气势的一挥手，说：“那就都别杵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去……”
　　随着他这话，一办公室的人四散而去。
　　叶琳离开两步，又折身回来。
　　她特意纠正言非凡，她根本没胖到五斤，最多两三斤而已。
　　“老大，最多工作两周，我这新长出来的肉，就会瘦下去的……”
　　看到叶琳这家伙小快步离开的背影，言非凡有些不解，胖个三斤或五斤，这有啥特意解释的？
　　而且，以他的眼光之精准，这家伙胖了肯定不止五斤的。
　　言非凡自然不会纠结这样的小问题，他还有一台手术要去准备。
　　秦风医生又带来了一位脑瘤患者。
　　这话说回来，这解放军总医院或许是部队医院的缘故，每周四的一台固定合作手术，如军规一般，那就是一个雷打不动。
　　一点都不会变通一下。
　　不像是凯文？？维加医生，对方晓得这是中国的传统佳节。
　　双方稍微一沟通，维加医生就把原本今天的手术，延后到元宵节之后了。
　　就在言非凡在为手术准备之际，附属医院综合办公楼的七楼小会议室，医院领导正在召开节后的第一次办公会。
　　新任不久的院纪高官姜学明，在传达完几个上级纪委的要求后，又意有所指的说：“今年附属二院开工建设，总投资三十个亿，这涉及到的利益，方方面面啊。”
　　“这个春节，走动和送礼那可是相当多啊，听说比往年高了三五倍都不止。”
　　姜学明沉声道：“不瞒几位，我这里已经收到了不少的举报。”
　　“我先和大家通个气，请你们在会后知会一下各自所属部门，这不该收的礼物，该退的退，该上缴的上缴。”
　　“元宵节后，我们纪委会根据举报，还有其他一些线索，做相应的调查和核实。”
　　“到那时，再查出没有退回的，隐瞒不报不上交的，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第1021章 部门老大
　　下午近三点，做完脑瘤穿刺注射手术的言非凡，与脑外科主任邱阁医生、神经内科主任陈伯於医生，一同来到了医院西南侧。
　　这里有一栋五层高，有不少传统建筑风格的四坡顶，灰色外墙的独栋建筑。
　　单从外观来看，这栋独立小楼，已经是相当的陈旧了。
　　它是作为附属医院发展历史的见证，而被特意保留下来的早期建筑。
　　这栋曾经归郝俊鹏院士使用的五层小楼，从今天开始，就被附属医院正式划归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使用。
　　言非凡走进这栋两千六百多平米的小楼，有些意外的发现，相比外观上的陈旧，这内部装修装饰却是现代了许多。
　　大厅是光亮的水磨石花纹地面，中间楼梯是大理石台面。
　　在楼梯旁，还有一台明显后期改建加装，有些突兀的能够转送病人的电梯。
　　小楼内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碌。
　　郝院士和他的工作团队只是人离开了附属医院。
　　他们之前使用的试验器材设备、医疗仪器设备却是属于医院的固定资产。
　　医院需要把这些仪器设备，收回整理，然后按需再分拨给各个科室和研发部门。
　　言非凡、邱阁和陈伯於三人上上下下的把小楼逛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一楼大厅。
　　言非凡发现，这栋小楼的原有布局是一二三层是治疗室、研究室和办公室，四五层是各类规格的病房。
　　早就盘算过的言非凡，开口道：“邱主任、陈主任，这个地方，我也不多要，我要一间操作实验室，两间办公室就行。”
　　“我和我那几个学生，如今做一些实践练习，还需要四处借地方，太不方便了。”
　　陈伯於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你可是这个新建中心的正牌主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整栋小楼都是属于言医生你支配的。”
　　言非凡就是一摆手，说：“陈主任，说笑了，我这个主任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清楚，就是挂了一个名字。”
　　“这个中心之后的具体事务，还是邱主任和陈主任你们两位来大力负责。”
　　陈伯於看了看邱阁医生，又把目光转向言非凡，说：“经过过去一段时间的摸索和实践，我们小组已经把脑干损伤型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成功率，提升到了六成。”
　　“当然，相比邱医生的七成多，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言医生，我有一个想法……”
　　陈伯於迎着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说：“造成患者深度昏迷的原因多种多样，脑干损伤只是其中之一。”
　　“我们神经内科一向在小脑方面的研究，也算是颇有心得和建树了。”
　　“作为一个研究中心，不如多拓展一个研究方向，我想转为负责小脑损伤型深度昏迷患者的研究。”
　　对于陈伯於医生的这个提议，言非凡晓得他的真实意图。
　　就实际的治疗效果来说，在脑干损伤型深度昏迷患者唤醒方面，言非凡和邱医生算是这个方向的天花板了。
　　陈伯於一帮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如此，没有多少名利可得。
　　不如利用自身优势，换一个赛道，切入小脑损伤型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研究。
　　这个方向的研究成果，就可以算在他们自己的名头上了。
　　对于他这个提议，言非凡可以说是早有预计，唯一有些意外的是提出的过早一些。
　　他本想着，邱医生和陈医生两人再多合作一些时间，这个项目上，内外科优势进行充分的相互交流融合之后，再各自分开负责一个研究方向。
　　从当前来到，是言非凡有些想当然，过于理想化了。
　　这两个家伙，精诚合作有些不可能啊。
　　言非凡看了邱阁医生一眼，见她表情如常，也没什么表示。
　　他只能自己决定道：“可以！”
　　“邱主任、陈主任，你们各自组建一个研究团队，负责一个方向。”
　　“我希望，研究团队成员内外科结合，取长补短，融汇进步。”
　　陈伯於浅浅笑道：“言医生，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已经有了意向合作目标，一定邀请一两位有份量的脑外科专家加入团队。”
　　几人又随意聊了一下小楼后续的装修和房间分配问题，就离开了小楼。
　　随后，陈伯於率先告辞走人。
　　言非凡待陈医生走开一段距离，开口问道：“邱医生，你可有合适的内科人选？”
　　邱阁看着陈伯於的背影，撇撇嘴道：“神经外科的那帮老东西，都是一丘之貉。”
　　“我想从其他高官医院外聘一两名。”
　　“他们实力也都不差，最重要的是，他们愿意配合我的工作，担任助手。”
　　言非凡看向邱阁，笑了笑，说：“和陈主任合作这一段时间，很闹心？”
　　邱阁浅浅一笑，说：“谈不上闹心，他们怎么说还处在学习阶段，尾巴知道夹一夹。”
　　“这样也好，以后各自负责一摊，互不干扰，各凭本事了。”
　　停顿一下，邱阁又转而说：“言医生，外聘这个层次的医生，就属于人才引进了。”
　　“他们的户籍，还有家属子女的工作和教育等安置问题，可就需要医院出面了。”
　　言非凡点点头，说：“医院为二院做准备，这一两年肯定需要外聘大量医生。”
　　“我们这个中心，还是医院的扶持和发展重点。”
　　“邱医生，只要对方是实力或者有潜力，这个引进方面，都不是问题。”
　　邱阁笑道：“言医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其实，我早就有几个想要下手的目标，趁这个机会也一并挖过来。”
　　言非凡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直言问道：“脑外科方面的？”
　　邱阁嘿嘿一笑，说：“科里那几个家伙，水平不上不下的，还不怎么努力，需要一些新鲜血液刺激一下。”
　　言非凡明白，她这是趁机扶持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
　　他没有反对。
　　言非凡也多少察觉到一点，附属医院暮气有些沉重。
　　这不仅上了年纪的科室主任要换，引进一批干劲十足的中青年医生，提升一下科室活跃度和竞争性，确实有必要。
　　“邱医生，关于睡眠障碍……”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邱医生急忙表态道：“言医生，这是我的错。”
　　“之前忙碌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研究，有些过于忽略这一方面的研究。”
　　“言医生，高频刺激大脑深处的下丘脑和大脑皮质层的催眠试验，我已经着手进行。”
　　“不敢说一定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成功，但在春天来临之时，一定会有一个数据详实的分析结果，让言医生对外交待……”
　　两人边走边谈，来到小红楼后，分开。
　　言非凡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未坐下呢，就接到了医院书记刘锦的电话。
　　“非凡，我们在办公会上一致做出决定，原本医院支持郝俊鹏院士的每年三千万科研津贴，现在一分不少的，用来支持深度昏迷患者唤醒研究中心的建设和科研。”
　　刘锦在电话中叮嘱道：“非凡，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足以让你做一些事情了。”
　　“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你只要抓住了财权和人事权，整个部门就基本上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谢谢老师提点。”
　　“不过，老师，我真没有时间和精力负责那个中心的各种事务。”
　　“而且，我也不会管啊。”
　　刘锦呵呵一笑，教导道：“非凡，你可以高度放权，让陈主任和邱主任各自负责。”
　　“他们都是医院老人，做事有分寸的。”
　　“但是呢，科室重要事情，尤其是财务和人事的签字审批权，是一定要有的。”
　　“非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我明白得，怎么说我也是部门老大。”
　　刘锦在电话里又笑了笑，说：“春节期间，与卢君医生等几位谈了谈。”
　　“卢医生说，你春节后会有新的研究大动作，我们都很期待啊……”


第1022章 不务正业
　　大年初七，司兰也回到了言家别墅。
　　言非凡下班回到家，在餐桌旁一坐，明显发现晚餐又丰盛了不少。
　　他巡视了餐桌上的人一圈儿，才忽的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小雨那家伙呢？不声不响的回家了？”
　　言自若轻笑道：“在川哥家陪妍妍玩呢，估计要到晚上睡觉时才回来。”
　　“或许就不回来睡了。”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转而说：“和姜律师一起，下午与信实银行的人见了面。”
　　“主要合作条件还是年前议定的那几条，保底一百万，通关一千万，时限三个月。”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叮嘱说：“姐，让姜律师把细节条款想的周全细致一些。”
　　“毕竟涉及到银行的核心安全问题，免得以后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言自若点了点头，又笑着说：“快下班时，我们财务处临时开了一个小会。”
　　“领导很严肃的通知我们，春节期间家里如果收受了不该收的礼物，赶紧的该退还的退还，该上交的上交。”
　　“领导说医院纪委将会在近期内做一次调查，真要被查到了，勿谓言之不预！”
　　言自若又嘿嘿笑道：“我认为这个会，其实是给同事们的当官家属开的。”
　　“我们这些小小的按章办事的财务人员，谁会特意给我们送礼啊。”
　　余苏叶开口道：“附属二院的开建，意味着好多好多的发财机会的到来。”
　　“大小工程的承包，医疗设备和医疗用品采购，人员调整等等，都是发财机会。”
　　“纪委那边应该是先通过春节送礼一事，给相关人士敲敲警钟，不要胡乱伸手。”
　　小舅妈撇了撇嘴，说：“该贪的还是会贪。要我说，就不该先通气开这样的会。”
　　“应该直接开始调查。”
　　“这个做法好比警察上街抓小偷，先用喇叭喊一声，警察要来了……”
　　言非凡一边听着她们议论闲聊，一边吃饭，感觉心情都放松不少。
　　晚饭后，他照例到三楼书房工作。
　　美颜软件项目的志愿者全脸整形效果图、椎管内肿瘤和颅脑肿瘤的三维穿刺注射图、体内大小肿瘤的三维穿刺送药图。
　　这些手绘图，在未来的至少一两年时间内，将会占据言非凡的大部分空闲时间。
　　幸好言非凡是一个不疾不徐，耐心十足，责任感更是十足的家伙。
　　不然，这种无趣又单调，要求却又非常高的手绘工作，对一个不缺钱的人来说，很难持久以恒的坚持下去。
　　晚上近九点半，言非凡又接到了百宁医院余佑海的电话。
　　就听他在电话里语带跃然的说：“非凡，上次听从你的建议，我特意请大伯父他们对泡水泡酒和卤味方子做了重新梳理。”
　　“非凡，你还别说……”
　　“经过这一次的重新审视，还有一些简单的试验验证，果然找到了三个相当不错，有不小商业推广价值的方子。”
　　言非凡饶有兴致的问：“海叔，都是什么方子？有什么效果？”
　　余佑海在电话里回道：“一个泡水的方子，有明目醒脑，提振精神的效果。”
　　一旁静听的余苏叶，插嘴道：“红牛？”
　　“比红牛的功效要弱不少！”
　　余佑海介绍了一句，又补充说：“不过，没发现它有明显的副作用，适合长期饮用。”
　　“用这个方子制作的样品，我品尝了一下，口感还是相当不错的，味甘清香，略有一点点的药味。”
　　“不过推广上市，我估计还得在口味上做一些针对性的调整，让它更加适合学生和上班族的喜好。”
　　停顿一下，余佑海又接着说：“其二是泡酒方子，有固本培元，强肾壮阳的功效。”
　　他又强调道：“非凡，我告诉你，这个泡酒方子，在那个方面的刺激效果相当明显。”
　　“有多明显？”言非凡忍不住问。
　　余佑海嘿嘿一笑，说：“就我的亲身体验来说，二两酒下肚，不比一颗伟哥差多少。”
　　“真的假的？”言非凡有些质疑。
　　余佑海在电话里的声音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的说：“这可能与我的心理作用有关，实际的真实效果，应该没有那么强。”
　　“但是，这至少表明一点，它的效果确实有，且比较明显。”
　　“不过，有一个缺点，成本高。”
　　手机中传来了余佑海喝水的声音，随之，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大体算了一下，单就这个药材，泡一斤酒的成本在三四百元左右。”
　　“再加上一斤度数较高的纯粮食酒，这成本就不比伟哥低了。”
　　“好在它还有一个固本培元的功效。”
　　言非凡哦了一声，忽然有一个疑问，“海叔，这泡酒，不是要泡很多时间才有效果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喝上了？”
　　余佑海轻笑回道：“作为中医世家，我们自然有加快泡酒进程的办法啊。”
　　“我们能把泡酒的药材通过一定方法，把药性精华给萃取出来，然后再与粮食酒进行勾兑。”
　　“用我们这个办法勾兑的药酒，其功效不会比传统方法泡制半年的药酒差。”
　　言非凡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又问道：“海叔，第三个方子不会是卤肉的吧？”
　　余佑海哈哈一笑，说：“非凡，你猜对了，确实是卤肉方子。”
　　“这个方子是用来卤鸡鸭鹅的，不是用来卤猪头猪下水的。”
　　“非凡，我对这个方子特别的满意，我自己在家卤了一锅，可以说是香飘四邻啊。”
　　言非凡追问道：“海叔，这个卤肉方子，有什么功效？”
　　“它最大的功效，就是……”
　　余佑海在电话里拉着长音，说：“香，好吃，不油不腻。”
　　“非凡，我告诉你，我一个人就吃掉了整整一只鸡。”
　　“平时，我可是很少这么吃的。”
　　余佑海兴致勃勃的说：“单凭这个卤肉方子，我觉得，在全国开个几百家的卤味连锁店，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非凡，这三个方子，我认为都有不错的商业前景。”
　　“我们找个时间，约一下宋总，具体谈一下如何合作？”
　　余佑海未等言非凡回应，又接着说：“当然了，这三个方子，还需要进一步的改进，也需要一定时间来进行检验检测。”
　　“毕竟是面对普通大众的入口方子，不能出了问题。”
　　言非凡赞同道：“吃喝的方子，确实需要谨慎对待。”
　　他又接着说：“海叔，我来约宋怡！”
　　“如果她这个周日有空，又对这三个方子有兴趣，我们就一起去一趟京城……”
　　结束了与余佑海的通话，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苏叶，如果合作能成，我想让小舅参与进这三个方子的合作中来。”
　　“让他单独负责一个环节或区域工作。”
　　“比如，弄一家酿酒厂，为药酒提供粮食酒。或是负责滨海卤肉店的开店和运营。”
　　余苏叶轻轻点点头，说：“这是一个好办法，融入进集团合作体系和供应链之中，利润就有了不小保证。”
　　“以后能不能发展壮大，就看小舅他自己的本事了。”
　　言非凡笑道：“这也是这么想的，机会给了小舅，就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饮料、药酒，还有卤味店，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务正业了……”


第1023章 广撒网
　　周五从上午九点，到下午近四点，历时六个多小时，言非凡在整形中心给泰国人纳瓦做完了第一次面部整形手术。
　　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就见宋怡正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只见这个家伙，坐在言非凡的座位上，双腿还翘在办公桌上，手上拿着一片薄如纸张的淡黄色煎饼，在津津有味的品尝。
　　她见言非凡走了进来，赶紧放下腿，站起身，脸上也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
　　“非凡，看你疲累样子，手术很辛苦？”
　　言非凡回到办公桌后面，一屁股坐下来，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一些。
　　“差不多整台手术都在切削、打磨面颅骨。骨科是力气活，可不是说说而已。”
　　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忽然伸手从屁股下面的椅子上摸出来一小片碎煎饼，忍不住扫了宋怡一眼。
　　宋怡讪讪的一笑，把手中的煎饼晃了晃，解释说：“你的人说，这是你的患者送来的家乡特产。”
　　言非凡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茶几上放着的几包东西，其中就有用食品袋包裹的一大包煎饼。
　　他介绍道：“他是鲁省的消防员，在灭火工作中面部意外受了伤，明天要做第二次整形手术。”
　　宋怡轻哦了一声，说：“等你等的有些无聊，我就尝了尝。”
　　“吃着挺香的，粮食的味道很浓郁，就是有些费牙。”
　　停顿一下，宋怡又忽然好奇的问道：“非凡，你不是不怎么对面颅骨下手吗？”
　　“不是说，面颅骨改动切削太多，会严重降低对大脑的保护程度。”
　　“你怎么这次破例了？”
　　言非凡简单解释道：“手术对象要求为达最佳整形效果，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宋怡就啊了一声，批评道：“非凡，你怎么能屈从患者的要求呢。”
　　“你可是医生，懂的多，要坚持原则。”
　　言非凡白了宋怡一眼，说：“我这位患者情况特殊，有非这样做不可的内情。”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想先沟通一下那三个方子？”
　　宋怡吃了那片煎饼，拍了拍手，坐在了诊疗椅上，说：“要是和你谈方子的合作之事，我就晚上去你家里了。”
　　“我和泉城机床厂的人一起过来的，给创伤外科和骨科送来了两台骨加工精密机床。”
　　“正式投入使用了？”言非凡有些意外。
　　宋怡摇了摇头，说：“是试用，让这两个科室免费试用一段时间。”
　　“机床厂那边有一个技术团队，就驻扎在医院，随时随地根据医生需求、意见，还有试用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对机床做出调整。”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宋怡接着说：“机床安装调试好后，还做了现场演示，把一块肋骨加工成了一节指骨。”
　　“对于加工效率，还有成品，陈副院长、创伤科室主任，还有骨科主任都挺满意。”
　　“他们向我表示，机床试用不错的话，肯定会购买的。”
　　宋怡半起身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接着说：“你上次不是说，我身上那两颗痣最好是切除吗？”
　　“我想着既然来到了医院，干脆过来找你把这个小手术给做了。”
　　她又埋怨道：“你不说还没事，你这一说，这几天我老是忍不住想去摸那两颗痣。”
　　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起身道：“那就跟我上楼去操作室，切除你身上的痣。”
　　“你不需要再歇一歇？”宋怡一脸关切。
　　言非凡摆手道：“你这么小的手术，可用不着养精蓄锐，全力以赴。”
　　“非凡，你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宋怡分辩了一句，放下手中的杯子，跟着言非凡出了办公室，又走楼梯来到楼上，进了操作室。
　　随后，她又按照言非凡的指示，躺在了操作台上。
　　言非凡在操作室的医疗用品箱里，找出一个外科手术包，还有包扎包。
　　他检查了密封性，发现完好无损。
　　“哎，宋怡，这里没有麻醉剂，我们不用麻醉了。这么小的手术，我用酒精给你消消毒，稍微忍一下就过去了。”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呢，正在解衣服的宋怡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言非凡，你别想忽悠我！”
　　宋怡双手捂住衣服，哼道：“自若跟我说过，你给她做鸡眼切除时，也骗她说不疼。”
　　“但是结果，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连你亲姐都骗，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一定要打麻醉，不然我不做这个小手术了。”
　　言非凡赶紧解释说：“我可没骗我姐，真的不怎么疼。”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就没疼的流眼泪，只是疼的大喊了一声而已。”
　　“宋怡，你可不要被我姐那夸大其词的描述给骗了。”
　　宋怡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坚持道：“疼得大喊一声，还不够疼？”
　　“必须麻醉！不麻醉就不做！”
　　言非凡与宋怡对视一会儿，见她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样子，只得让步写了一个单子，让跟着过来的冯俭交给值班护士，去药房那领一支麻醉针剂过来。
　　“走路上摔一跤都比这个疼……”
　　言非凡嘀咕了一声，又转而问：“对于那三个方子，你有什么想法？”
　　宋怡语带随意的说：“这三个方子，听你的介绍，我感觉都有不错的商业前景。”
　　“只不过，我可没有精力再分散在上面，只能是投资一些钱了。”
　　她又补充说：“如果投资额不算大，就以个人名义投资。”
　　“投资额大的话，正好在不久后的公司股东会上提出来商议一下，是否用公司名义进行投资？”
　　宋怡反问道：“非凡，你的打算呢？”
　　言非凡回道：“除了投资一些钱之外，想着让小舅也参与其中一部分，锻炼一下。”
　　宋怡点了点头，说：“非凡，以你的情况，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投资出去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你的身边需要有一两个有能力且可信可靠的人，帮着你打理产业。”
　　“你家小舅……”
　　宋怡摇了摇头，说：“他不太合适。”
　　“自若？”
　　言非凡摇头道：“我姐她志不在此，不然她早就辞职和你一起风风火火的忙碌了。”
　　“反正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养的起她。”
　　“就让她做一个不求上进，有钱花，随便花的富姐吧。”
　　宋怡一脸感慨的说：“自若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我真的好羡慕。”
　　言非凡不由的笑道：“你哥宋岩也不差啊，通讯科技之星，亿万富蒙。”
　　“你想过和我姐一样的腐败生活，也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宋怡嘿嘿一笑，说：“我还是感觉现在这种生活更充实，更有成就感。”
　　“嗯，每个人对幸福生活的理解，还有人生追求，都是不同的。”
　　宋怡又接着提醒说：“非凡，关于投资和项目管理方面的可靠帮手，你需要物色和培养了。”
　　“不然，随着你投资项目越来越多，肯定会分散你在医学上的投入。”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我已经感觉到有些干扰了，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多。”
　　“只是……”
　　他有些苦恼的说：“我和姐姐亲朋少的可怜，可以相信借助的人手，着实有限呢。”
　　宋怡提议道：“非凡，那你就广撒网，把有点关系，觉得不错的人都用上。”
　　“看谁能脱颖而出，在能力和人品方面赢得你的信任！”
　　这时，小护士杨晴拿着一针麻醉针剂，小跑着送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针剂，对宋怡吩咐道：“躺下，脱衣服……”


第1024章 你能把人变聪明？
　　大年初九，周六，言非凡用时六个半小时，为鲁省消防员戴强做了旧伤的第二次修复，还有与之相协调的全脸整形手术。
　　大年初十，冯俭早上六点半就赶到了院士小区，开着卡宴车载着言非凡，又赶到醉墨华庭小区接上宋怡，前往滨海国际机场。
　　“骗子！”
　　上车后的宋怡，横了言非凡一眼，气呼呼的说：“割去黑痣的两个地方，我现在还有些疼呢，幸亏当时我坚持打麻醉。”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说：“现在还疼，不代表当时就很疼。”
　　“如今这个疼痛程度，应该没影响到你昨夜的休息吧？”
　　宋怡哼哼了两声，转而言他道：“昨天，骨科那边使用骨加工机床厂对陶瓷材质的四根股骨头和髋臼进行了进一步加工和打磨。”
　　“骨科用超声波做了检查，没有在加工过的陶瓷骨头内部发现裂纹等问题，而且对机床的加工和抛光精度也很满意。”
　　言非凡颔首道：“表现还不错。”
　　他又希望满满的说：“全国的三甲医院，还有骨科医院，加起来有一千多家。”
　　“他们对这特种机床，都是有需求的。”
　　宋怡嗯了一声，说：“所以，泉城机床那边比我们更加重视这个项目。”
　　“据他们说，是把这个项目当作企业的第二次创业，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言非凡对对方如何不怎么感兴趣，关心的问道：“售价是多少？”
　　宋怡轻声回道：“全款购买的定价是二百一十八万一台，两年的免费维修！”
　　她晓得言非凡对这个价格没多少概念，又补充介绍说：“非凡，这个价格，已经相当接近成本了。”
　　“最后算下来，我们和泉城机床两家公司合起来，也就最多能赚那十八万的零头。”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有一千多家需求的医院都能购买一台，也能赚一两个亿了。”
　　宋怡白了言非凡一眼，说：“你光会想好事呢，这怎么可能呢？”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我们和泉城机床还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他们会替我们加工生产手术显微镜。”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质疑说：“精密机床和手术显微镜，这个距离有些远吧？”
　　“远吗？我认为一点都不远啊。”
　　宋怡又解释说：“精密镜头，还有一些关键精密零部件，由德国的合作公司提供。”
　　“泉城机床那边主要负责底座、支撑架和延伸臂等大部件的制造，还有手术显微镜的组装工作。”
　　“他们有各种数控机床加工设备，还有熟练的技术工人。”
　　“这些工作，对他们不算难事。”
　　言非凡长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在手术显微镜的制造方面，我们和泉城机床其实只做一些低附加值的工作。”
　　宋怡笑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慢慢来嘛。我国这几十年的发展，不都是从来料加工和组装做起来的？”
　　“我们非凡医疗也需要这样一步一步的积累自己的研发和制造能力。”
　　停顿一下，宋怡又野心勃勃的说：“如果和泉城机床的合作相当顺利，接下来会进行投资方面的深度合作。”
　　“在将来，不排除把它收购成为我们非凡医疗集团的子公司……”
　　就这样，言非凡听着宋怡的发展宏图，一路来到滨海国际机场，又乘坐飞机来到首都，最后来到了京城城郊的百宁医院。
　　此时，已经是上午过十一点。
　　患者为重，和张润研究员、余佑海等人汇合的言非凡，先开始为患者治疗。
　　言非凡就发现，张润这家伙变得冷峻寡言的很多。
　　除了一开始见面，双方招呼了一句，在治疗张润的前妻，还有明星赵雨希的表演老师时，张润这个家伙都是一言不发，只是黑着脸默默的做事。
　　言非凡晓得，这家伙如此变化的原因。
　　原本信心满满的，期待能大赚特赚好几个亿，忽然之间只能赚一两千万了。
　　这巨大的心理落差，难免会让一人的情绪发生巨大变化。
　　不过，言非凡见这闹情绪的家伙，做起事来还是像从前一样细致严谨，心里对他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些。
　　上午十一点半，百宁医院的前院长余广元坐着轮椅，被推进了治疗室。
　　时隔不久，再一次见面，言非凡从他消瘦枯黄的面容，单薄如柴的身体上，切实有了一种风中烛火即将熄灭的感觉。
　　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就听余老院长缓缓开口道：“小言医生，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们的治疗了吧？”
　　“哪能呢！老院长，您不要多想……”
　　言非凡看着对方那略显浑浊的眼睛，张了张嘴，就说不下去了。
　　余老院长浅浅一笑，语带豁然的说：“我自己也是一名医生，又是我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的。”
　　停顿一下，他又缓缓的说：“当初从美国那家肿瘤研究机构出院时，他们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我熬过了那一个月，又苟活了两个多月，和家人亲朋一起度过了春节。”
　　“如此足矣，我已经不奢望太多了。”
　　余老院长朝言非凡、张润，轻轻的欠身道：“小言医生、张研究员，谢谢！”
　　言非凡赶紧回道：“老院长，您客气了，这是我的医生职责所在。”
　　张润也回道：“老院长，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重新坐直身体的余老院长，祝福道：“希望你们能精诚合作，再接再厉，为广大癌症患者研制出更有效果的治疗方法……”
　　用时十八分钟，言非凡一共为余老院长体内的十三处肿瘤，穿刺注射了抗癌药物。
　　随后，他和张润在余老院长的麻醉昏迷中离开治疗室，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这里，除了余佑海、宋怡，特意赶过来的曾妮之外，还有百宁医疗科技的老总余佑涟，百宁药业和百宁集团的负责人。
　　言非凡、张润和百宁集团的相关负责人，相继签署了百宁医院肿瘤康养中心、百宁医疗科技手术机器人穿刺送药项目，还有百宁药业抗癌药物生产等一系列合作协议。
　　协议签署完毕，心中意见很大的张润，连庆祝仪式都没有参加，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的直接扭头走人。
　　张润的离开，倒是没能影响到会议室的欢快气氛。
　　对百宁来说，如今的张润已经是可有可无，他们只是不想双方对簿公堂，对百宁产生一些舆论上而非实质上的负面影响，才选择花一点钱，继续和张润合作下去。
　　对百宁来说，言非凡才是重中之重，一百个张润为比不上一个言非凡。
　　丰盛的庆祝午宴之后，余佑海几句话把其他人给送走，然后把言非凡、宋怡，还有跟屁虫一般的曾妮，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随后，余佑海从办公室的冰箱里取出了两瓶淡黄色的水，一瓶浅红色的酒，还有卤好的三只鸡鸭鹅。
　　“这是用秘方泡制的饮料、药酒，还有卤出来的卤味，各位品尝一下吧……”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是去而复返的余佑涟。
　　她径直来到办公桌前，看到办公桌上摆放的这些东西，鄙视了余佑海一眼。
　　“你这个家伙急火火的把我们几个赶走，我就知道你肯定心里有鬼。”
　　“待会儿给你算账！”
　　余佑涟伸手拉住言非凡的手就往外走，说：“非凡，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来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余佑涟见前后无人，靠近言非凡一些，压低了一些声音。
　　“非凡，你能把人变聪明，是不是？”


第1025章 主持大局人选
　　“涟姑姑，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事？”
　　言非凡不答反问了一句，又想到几天前，余苏叶曾说过，她这位姑姑快被家里一对双胞胎儿子的蠢笨给气死了。
　　“涟姑姑，你不会是想让我把你儿子变聪明一些吧？”
　　“涟姑姑，那可是你的亲儿子，你真舍得拿他们冒险去做试验？”
　　余佑涟一脸苦闷的说：“他们不是我儿子，是上天送过来折磨我的上辈子仇人。”
　　停顿一下，她又面带惊喜的问：“非凡，听你话的意思，你真有办法？”
　　言非凡再次问道：“涟姑姑，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传言？”
　　“非凡，至于从哪里知道了，你就甭问了，反正我现在是知道了。”
　　余佑涟不讲理的解释了一句，又追问道：“非凡，你有什么办法把人变聪明？”
　　“成功率如何？有什么副作用？”
　　余佑涟又一脸诚恳的请求道：“非凡，你真的要是有妥善方法，可一定要救我于水火之中啊。”
　　“我家那两个熊孩子，要不是确定不疑就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把他们给扔了。”
　　言非凡呵呵笑道：“涟姑姑，所谓儿不嫌母丑，反过来，妈妈也不能嫌弃儿子笨啊？”
　　余佑涟哼哼道：“非凡，你别在我眼前说风凉话。”
　　“要是你和苏叶将来的孩子，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倒数，你和苏叶还天天被老师数落，你就能切身感受我的心情了！”
　　“非凡，赶紧的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言非凡敛去笑意，说：“涟姑姑，你对超忆症有所了解吗？”
　　余佑涟点了点头，忽的面露惊容，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非凡，你能激发超忆症？”
　　言非凡实事求是的说：“只能说，有一定的成功几率。”
　　他又补充说：“现在的我，已经撤出了这项研究，不知他们的研究进展如何。”
　　“我猜测，他们当前的试验成功几率，不会高于两成。”
　　余佑涟眼睛瞪的大大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说：“别管成功几率如何，能做到激发超忆症就是天大的医学成就。”
　　“哎，副作用如何？”
　　言非凡缓缓的说：“头痛耳鸣是常见的，记忆力混乱、精神错乱、幻觉等都有可能。”
　　“这还只是短期表现出来的副作用。”
　　“至于激发的超忆症，或是提升的记忆能力，能否长久维持，还有中长期的负面效果，还需进一步观察。”
　　言非凡又劝说道：“涟姑姑，这可是大脑试验，各种可能都有几率发生，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了，小时笨不代表未来成就差。”
　　“涟姑姑，想想郭靖，想想阿甘……”
　　余佑涟眼睛一瞪，打断道：“臭小子，别拿虚构人物来忽悠我。”
　　她又深吸一口气，说：“今天你还有事，不方便细谈。”
　　“这样吧，改天我去滨海找你，就这个激发超忆症的试验，好好的谈一谈。”
　　停顿一下，余佑涟又长叹道：“非凡，我是他们的亲妈，不会拿他们的健康和生命肆意妄为的。”
　　说到这，她又转身进了余佑海办公室。
　　“堂哥，你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
　　跟在身后，一起进了办公室的言非凡，就看到宋怡和曾妮两人，一个拿着鸡翅膀，一个拿着鸭翅膀，正在小口的啃呢。
　　余佑涟和言非凡来到办公桌前，就见余佑海用戴着一次性食品手套的手，分别拿起一个鹅翅膀和鸡翅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鸡翅，啃了一口。
　　这肉在他口中只是嚼了一下，那浓而不腻的肉香，还有一丢丢的甜咸，微微的药味就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言非凡点了点头，说：“确实好吃。”
　　“这样味道的卤味，每周吃上两三次，我还是乐意的。”
　　言非凡放下鸡翅，又接过余佑海递过来的淡黄色饮料，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先是品味到一股清甜，随之口腔里有淡淡的橘子清香。
　　再细品，还有些许的苦涩之余韵。
　　言非凡直言道：“这饮料没感觉出有多好喝，口味一般般吧，只能说，不难喝。”
　　他又问道：“配料里有陈皮？”
　　余佑海点点头，笑着说：“这饮料要主打明目醒脑，提振精神的功能性。”
　　“当然了，这饮料的口味，确实还需要进一步改进提升！”
　　“我们还是坐下谈吧……”
　　言非凡、余佑涟、宋怡和曾妮，随着余佑海来到会客区沙发坐下。
　　余佑海不等余佑涟询问，先解释说：“这是从前段时间非凡、宋总他们收集到的众多民间药方偏方中，筛选出来的三个方子。”
　　“分别是泡水，泡酒和卤制食物的。”
　　“我们商议着，能不能以这三个方子为根基，进行商业推广。”
　　余佑涟长哦了一声，笑着说：“怪不得你要藏着掖着，原来是怕他们知道了，也要来分一杯羹啊。”
　　“既然被我逮住了，那肯定算我一份。”
　　余佑涟又回味着说：“其他的饮料和药酒先不说，那个卤鹅翅是真的香。”
　　“在街上开这样味道的一家卤味店，只要价格在合理区间，我肯定会成为常客的。”
　　曾妮也开口道：“我也觉得很好吃，感觉比所谓的四大名鸡味道，还要好上一些。”
　　“那个，那个，都说见者有份，这个生意，我也想参与进来。”
　　“行不行啊？”
　　说着这话，曾妮瞅瞅余佑海，又瞅瞅宋怡，最后目光落在了言非凡身上。
　　言非凡直接问道：“你有钱吗？”
　　曾妮一脸自信的说：“我是没有，但是我家，主要是我舅舅家有的。”
　　“我这次回去都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只需要说这个项目，有非凡你，有百宁医院的院长，有百宁医疗科技的老总，还有非凡医疗科技的老总参与，他们就会麻溜痛快的给我钱的。”
　　余佑海见言非凡没有反对的意思，轻笑着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先成立一家公司，然后这家公司再投资成立饮品公司，药酒公司和卤味连锁公司。”
　　“我们这家核心公司，除了投资和控股其他三家公司外，还负责核心要素生产。”
　　“比如配制饮料的独家秘方浓汁，配制药酒的独家秘方药汁，还有卤制鸡鸭鹅的独家卤料包。”
　　宋怡赞同道：“非常不错的设想。”
　　“这样的话，饮料厂和酒厂，我们可以找代工厂，我们只负责最关键的要素即可。”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一致决定采取这种一拖三的公司注册模式。
　　他们还决定，每人投资二千万，一共出资一个亿，成立这家核心公司。
　　公司注册地，就在京城。
　　同时，鉴于饮料配方还需要进一步的改进提升，而且饮料公司前期需要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开路，投入巨大。
　　他们决定，先投资成立药酒公司和卤味连锁公司。
　　在言非凡的积极建议之下，这家卤味公司就注册在滨海。
　　随着一项又一项的共识达成，曾妮忽然开口道：“哎，公司名字还没有确定呢。”
　　“就叫百宁卤味连锁？”
　　余佑海当即否决道：“不可以。”
　　“对百宁这个名号的使用，我们有非常明确的规定，首先要保证两条，一是百宁集团控股，二是医疗相关产品领域。”
　　他看向言非凡，问：“叫非凡卤味？”
　　言非凡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拒绝道：“我是一个医生，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卤味店，像话吗？绝对不行！”
　　宋怡轻笑道：“这名字嘛，慢慢想就是，不是说，这几个配方还需要进一步的改善，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和检验吗？”
　　“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有的是时间。”
　　“如今最需要的是找一个主持大局，组建团队，推进这件事的人。”
　　宋怡看向余佑海、余佑涟，问：“想必余院长，余总两位没有过多时间操劳此事吧？”
　　余佑海呵呵一笑，自信的说：“这个人选，其实，我早已经想好了。”
　　“非凡，你还挺熟悉！”
　　“谁啊？”言非凡好奇的问！
　　“你的准岳父……”


第1026章 自个想办法
　　余佑海提出的这个人选，让在场之人，尤其是言非凡，十分意外。
　　言非凡忍不住质疑道：“海叔，苏叶父亲可是体制中人，前几个月才升职为副处长。”
　　“请他来主持我们这个项目，就得先让他辞职才行。”
　　“应该不会同意吧？”
　　余佑海呵呵一笑，说：“快退休之人，别说副处长了，就是一个正处，又有啥用？”
　　“再说了，还是环卫这样事情繁多，大事没有的非核心部门。”
　　停顿一下，余佑海轻叹一声，说：“非凡，你这位准岳父，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当时他选择从政，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的他，学医没有多少天赋，同时被家族提防的厉害，进入家族企业工作，更是没什么发展机会，只能是进入体制了。”
　　余佑海又长叹一声，说：“非凡，你这位准岳父属于埋头实干型，不怎么会搞事来事，这让他在体制内发展的磕磕绊绊。”
　　“他自己做的也不是很开心。”
　　余佑海又轻笑道：“如今，川柏和苏叶前途广大，已经不需要他来重获长辈的荣光了，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
　　“我去大力劝说一下，他有非常大的可能会同意，辞职进入商海大干一场。”
　　“我还有一个小心思……”
　　余佑海狡黠一笑，说：“他家那个倔老头，之前可一直从事中药材的采购工作。”
　　“各种药材的真假好坏，他只需要一看一闻，就知道了。而且这几十年期间，他也培养出了不少徒子徒孙。”
　　“我们这个公司，其核心工作可就是对各种中药材的大量采购，还有处理。”
　　余佑涟轻笑道：“你这个家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连七十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
　　余佑海哈哈一笑，说：“人老了，闲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继续从事擅长工作，有益身心健康啊。”
　　停顿一下，他转而说：“邀请非凡的这位准岳父出面，自然需要一定的利益。”
　　“我的想法是，部分药酒公司股份？”
　　余佑涟、言非凡、宋怡和曾妮几人没有意见的点头表示同意下  余佑海再次看向言非凡，问：“卤味公司注册在滨海，它的公司管理和人手方面，非凡你来负责找人？”
　　这个……
　　言非凡想了想，这个卤味公司说白了需要先打造一个样板基地，至少在滨海开设几十上百家销售火爆的卤味店铺。
　　以此为样板，向全国推广，吸引各地的加盟商加盟。
　　言非凡想着小舅管理新丰酒楼也有几个月了，对餐饮这一块，也算有所了解。
　　而且，创业打拼这种事情，经验更加丰富的小舅妈，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让小舅一个人埋头乱干。
　　还有那个莫小磊，也可以拉进来。
　　言非凡又想到了田雨的妈妈田婶，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房产经纪人，在店铺选址和租赁谈判中，应该是擅长的。
　　至于田叔，之前是程序员，现在负责公司软件开发项目的管理，虽然最多也就管理十几人，这管理经验，也应该是有一些的。
　　如此一想，言非凡就觉得，这家卤味公司的管理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
　　他自信的道：“海叔，没问题，这家卤味公司的各项工作，交给我来负责好了……”
　　接下来，余佑海、余佑涟、言非凡、宋怡和曾妮几人就这几家公司的事宜，做了一些具体的商议。
　　直到下午近四点，因为言非凡和宋怡需要去赶回滨海的航班，他们才结束了谈论。
　　还有事情要谈的曾妮，也跟着言非凡一起坐上了去首都机场的商务房车。
　　待几人乘坐的车子一启动，憋了许久的曾妮就急火火的说：“非凡，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再加上答应了好几个不平等条件，我终于在长辈那里众筹到了一千五百万。”
　　言非凡笑了笑，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曾妮，你这钱能不能花出去，还要看那个黄编剧靠不靠谱。”
　　“对于他的情况，打探如何？”
　　曾妮嘻嘻笑道：“自然打听了一个一清二楚。非凡，我给你说哈……”
　　“这个家伙，虽然自称编剧，但是却没有一个他自己的完整代表作品。”
　　“他都是以编辑小组成员的方式，完成命题剧本的编写。”
　　“从和他合作的几位编辑那里打听到，这个家伙脑子挺有货的，经常能写出相当不错的剧情桥段。”
　　“还有，还有……”
　　曾妮又兴致勃勃的说：“我还打听过，这家伙除了编剧之外，在影视剧组做过多种工作，像剧务、场记、服装、灯光、副导演，他都做过，每个工作还都做过不短时间。”
　　“还有，他还多次参演过只有几句话，几个镜头的小角色，据说演技评价还不错。”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也就是说，这位黄舜编辑有相当不错的工作积累，可以胜任导演的工作？”
　　曾妮点了点头，又提醒说：“我咨询过专业人士，他说，这个导演工作，会做不算难，但是做好很难，也是要看天赋的。”
　　言非凡轻哦一声，笑着说：“也就是说，需要让他先试拍一两集，看看他的成色？”
　　曾妮嗯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个想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傍晚五点半，言非凡、宋怡和冯俭三人坐上了飞机的商务舱。
　　宋怡坐好后，状似随意的问：“非凡，这卤味公司，你准备让谁来主持大局？”
　　“你家小舅吗？”
　　言非凡直接否决道：“他可不行！”
　　“他可以负责一些具体事务，或是直接把一两个区的地盘交给他，让他负责一二十家卤味店的选址、开业和管理工作。”
　　“让他负责整个公司，我真不放心。”
　　宋怡哦了一声，说：“那你有合适的负责整个公司的人选了？”
　　她又紧接着说：“小小的卤味店，也就几个平方的临街店铺，看似不起眼。”
　　“但是这数量一多，可就不得了。”
　　“就全国来说，我们就是开一千家直营示范店，也只是浪花中的一朵，根本不起眼。”
　　“但是这一千家店的年营业额，怎么也得有十个亿以上了。”
　　言非凡就是微微一怔，沉吟着说：“这样一个规模的企业，对管理人员的各方面要求，确实挺高。”
　　“我只是任人唯亲不太好啊。”
　　宋怡提议道：“非凡，我觉得，你说的让小舅分管一两个区的方法非常不错。”
　　“让你的亲朋各自分管一两个区，这样两三个月，或半年时间后，就能看出他们各自的能力如何。”
　　“还有，经过这样的实践锻炼，再安排他们去其他省市开拓市场，也是容易之事。”
　　宋怡又建议道：“不过呢，你还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家伙，帮你主持大局。”
　　“不然，你来处理这些亲朋之间的纠纷争吵，能烦死你。”
　　言非凡深以为然，期待的问：“宋怡，你好心的给推荐一个呗？”
　　宋怡白了他一眼，说：“我公司如今也是求才若渴，自己都不够用呢。”
　　“你如今的关系网也不差了，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发展机会，自个想办法找人去……”


第1027章 两手都要抓
　　言非凡回到滨海大学院士小区的家，已经是过了晚上八点。
　　简单的吃过晚饭后，言非凡叫上姐姐、小舅妈和余苏叶，来到了三楼书房，开始召开家庭会议。
　　他首先把这次京城之行的成果，言简意赅的向三人做了一一介绍。
　　等言非凡的介绍刚结束，和他关系密切的三个女子就争先恐后的开口问道：“你真的要投资电视剧？”
　　“你们要劝我爸辞去公职下海做生意？”
　　“你们要开卤味连锁加盟公司？”
　　言非凡首先看向姐姐，解释说：“姐，我之所以投资这个电视剧，是因为我挺看好那个家伙的剧本。”
　　“当然，我也不是盲目投资，需要他先拍摄一两集试映集，看看他的导演功底如何。”
　　言非凡又补充说：“这件事，也不需要我多费心，主要是曾妮那边操作。”
　　“她有影视那边的关系，真确定下来投资，她会负责找一位制作人监督资金的使用，还有拍摄进度。”
　　言自若有所了然的点点头。
　　言非凡见姐姐一时没什么疑问了，又把目光转向余苏叶。
　　“苏叶，劝说你爸辞职，是海叔提议。”
　　“他说当初你爸进入体制内发展，也是迫不得已，还说你爸做的也不太开心。”
　　言非凡见余苏叶面露思索神色，又接着说：“海叔还说，你爸如今成为副处长，在体制内也算是到头了。”
　　“与其在体制下不疼不痒的等退休，还不如趁着身体和精力还算可以，聊发一下少年狂，下海折腾一下。”
　　言非凡也说出了自己想法，“苏叶，如果叔叔这次辞职下海，运气不好失败了……”
　　“有你，有我，有川柏，叔叔和阿姨一点都不用担心今后的养老问题。”
　　余苏叶轻轻点头道：“非凡，你说得对，失败了，也不会影响爸妈以后的生活。”
　　她又轻叹一声，说：“以我爷爷的那个性子，想来这几十年，我爸就没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肆意的活。”
　　“我等下会跟爸爸通电话，告诉他，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力挺他。”
　　言非凡见搞定了余苏叶，又把视线转向了小舅妈。
　　“小舅妈，这个卤味究竟好不好，我自己说了也不算。”
　　“这次呢，我还带来了几个那配方的卤料包，还有一份卤制的步骤说明回来。”
　　“明天请莫小磊和小舅去买食材回来卤制一锅，我们都品尝一下再说。”
　　小舅妈轻笑道：“这种卤味吃食，靠的就是口碑相传，还有回头客。”
　　“只要味道好吃，确有独特之处，价格又相对亲民一些，发展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小舅妈眨了眨眼睛，确认的问：“非凡，这个项目，是为你小舅特意准备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言非凡又进一步介绍道：“这家卤味公司，我们一起成立的那家公司，要向其投资三千万，占六十的股份。”
　　“余下四十的股份，要留给本地的投资人和管理者。”
　　“而且，我们对卤味公司的发展前景，也是充满信心和期待。”
　　言非凡直言道：“小舅妈，这样大投资的一家公司，不可能直接交由小舅来负责。”
　　“我的想法是，比如把我们所在的这个区，交由小舅负责，把区内所有的一二十家店的选址，装修、招人、开店等一系列工作，全部交由他负责。”
　　“田叔田婶，还有莫小磊，也愿意参与这个项目的话，他们也会单独负责一两个区。”
　　“就看他们谁能做的更好了。”
　　“谁发展的好，以后就会多负责几个省市的业务。”
　　“发展的不好，将来负责的区域就会少，甚至被淘汰出去也说不定。”
　　小舅妈轻笑道：“非凡，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了。”
　　“我还真担心你脑袋一热，顾念着亲情，把这个项目交给他来打理了呢。”
　　停顿一下，小舅妈又接着道：“非凡，按照你的这个设想，这个项目还缺乏一个主持大局之人啊。”
　　“至少需要一个人负责联系货源，建立卤味生产基地，卤味派送之类的工作。”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小舅妈，这个人选，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你有合适的人介绍吗？”
　　“或是，小舅妈你自己来？”
　　小舅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说：“要是没这个孩子，说不定我真会试一试。”
　　“现在还是算了，我负责把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养好他就成了。”
　　“再说了……”
　　小舅妈又摇头道：“你家小舅负责一个区的卤味店全套工作，一定会忙的不知东西南北，少不得我在背后多多操心。”
　　这时，难得开窍一次的言非凡，赶紧的拍马屁道：“小舅妈，小舅能娶到你当老婆，绝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舅妈笑颜如花，说：“说实话，你家小舅呢有些绣花枕头，空有一副好皮囊。”
　　“不过，他有你们这对姐弟至亲，再加上他心地善良，配我还是相当可以的。”
　　这话，让言自若和余苏叶有些莞尔。
　　言自若忽然想到了一点，开口道：“非凡，你除了让小舅参与，还拉上了田叔田婶，还有莫小磊。”
　　“你这是想拉着他们一起发财，实现共同富裕？”
　　言非凡微微一怔，坦言说：“姐，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只是想着这个项目注册在滨海，我也挺看好的，卤出来的鸡鸭鹅味道确实不错。”
　　“田叔田婶和我们关系密切，莫小磊又是厨师出身，都挺适合参加这个项目。”
　　言自若沉吟了片刻，说：“非凡，不论你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不如把这件事，做的更大一些。”
　　“这样，明天我们品尝完卤制的鸡鸭鹅，味道真如你说的那样棒……”
　　言非凡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言辞，说：“我们就组织一个更大范围的卤味品尝会，把亲朋好友，同事师长等等，都邀请过来一起品尝一下。”
　　“一是看看他们对这卤味的接受程度，二是募集投资资金。”
　　“不是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吗？”
　　言自若吼吼道：“非凡，我们通过这个项目，真正的回馈一下帮助过我们的人。”
　　“同时，也通过这个项目，把所有人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她瞄了余苏叶一眼，说：“孤家寡人，没有亲族助力的我们，不像余家那样是个大家族，有什么事可以守望相助。”
　　“非凡，除了你用医术积累一些高大上的人脉关系外，我们还可以用这种利益关系，聚拢实实在在的外姓助力。”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说着说着，言自若也变得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吼吼道：“为言家发展壮大，打下一个无比稳固的根基。”
　　言非凡见姐姐一副意气风发的慷慨模样，忍不住道：“姐，看你这气势磅礴的架势，搞得就像是我们要预谋起兵造反，逐鹿中原似的。”
　　在小舅妈、余苏叶的哈哈笑声中，两颊有些发红的言自若，瞪了言非凡一眼。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言自若振振有辞道：“如今社会，利益才是捆绑他人最为结实的绳索。”
　　这时，杜秋敲门而入，说是附属医院的刘锦书记来访。
　　听到是刘锦突然到来，言非凡几人赶紧下楼来到一楼客厅，见到了正在打量客厅装饰的刘锦。
　　言非凡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师，你怎么突然来了？有重要的事情？”
　　刘锦轻叹一声，说：“之前有欠过别人的大人情，如今找上门来了。”
　　“我不好推托，只得过来麻烦你了。”
　　言非凡轻笑道：“老师，你有事情直接吩咐就是，谈不上麻烦。”
　　刘锦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厚厚的大牛皮纸袋，递给言非凡。
　　“这是一位患者的病情资料，你先看看有什么发现没……”


第1028章 明珠暗投
　　在言非凡翻阅患者的病情资料之际，言自若和余苏叶就以女主人身份，领着第一次到家拜访的刘锦参观别墅。
　　刘锦一边参观，一边对这套花了大价钱装修，简约不简单的三层独栋别墅夸赞不已，极大的满足了两个女人的显摆之心。
　　来到三楼书房，刘锦看到横在书房中间的S型书桌，会意的笑道：“这书桌设计的挺精巧别致。”
　　“非凡和余医生你斜着对坐在S型弯里，即方便探讨问题，累了也可看看对方，愉悦心情，舒缓疲累。”
　　余苏叶嘿嘿一笑，说：“这书桌是设计师根据我的想法设计的，还算马马虎虎。”
　　她又故作郁闷的道：“也就是我在学习工作之余，看几眼非凡来解乏。”
　　“非凡一看我准是有事，不是让我给他倒杯水，就是丢几个问题或工作给我。”
　　刘锦哈哈笑道：“余医生，你就知足吧，你这个待遇，不知是多少人的梦想呢。”
　　“咦……”
　　刘锦忽然惊讶一声，移步到书桌相邻的墙壁前，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大医精诚”这幅草书作品。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问道：“余医生，这是国医圣手余老先生的墨宝？”
　　余苏叶嗯了一声，又问道：“刘书记，你对书法也有所研究？”
　　刘锦摆了摆手，说：“可不敢说研究，算是业余时间的消遣和爱好。”
　　“余医生，余老先生这字洒脱随心，笔意脱纸而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啊。”
　　“好字！好字！真是好字！”
　　言自若见刘锦对这字的喜欢之情，那是一个溢于言表，识趣的道：“刘书记，你要是喜欢的话，这幅字就送你了。”
　　“反正非凡对书法没什么研究，挂在这里，就是附庸风雅图个装饰而已。”
　　刘锦推辞道：“这不好吧？这可是余老先生特意送给非凡的字，满含寄语和期许。”
　　余苏叶轻笑道：“刘书记，这是非凡用条件交换的，我大爷爷不情不愿给的，不是特意送给非凡的。”
　　刘锦长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
　　“也是，如果是特意写给非凡的，应该在落款上有所表示才是。”
　　刘锦又看了看这书法作品，犹豫片刻，说：“我理应不夺人所爱，奈何我着实喜欢这幅字，看了一眼就难以挪开。”
　　“这样，我不白拿，我用家里的两幅中国书画院的书法家作品来交换！”
　　言自若乐道：“刘书记，两幅换一幅，你岂不是吃亏了啊？”
　　刘锦满心欢喜的说：“千金难买心头好，不吃亏，一点不吃亏。”
　　余苏叶上前把这幅镶嵌在玻璃镜框中的书法作品给摘下，反放在书桌上，一一打开后盖的锁扣……
　　言自若又开口道：“书记，非凡要投资注册一家卤味公司，过几天要开一个卤味品尝会，还请书记你到时拨冗参加。”
　　“非凡要注册卤味公司？”刘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言自若又解释说：“书记，是这样的，前段时间，非凡和京城余家等人不知道从哪里淘到了几个泡水泡酒和卤制鸡鸭鹅的方子。”
　　“他们验证了一番，觉得不错，就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再分别投资成立饮品公司、药酒公司和卤味公司等三家公司。”
　　“非凡把那卤味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就负责卤味公司的操办事宜。”
　　刘锦轻哦一声，又问：“股东都有谁？”
　　言自若介绍道：“百宁医院余院长、百宁医疗科技的余总，非凡医疗科技的宋总。”
　　“还有一个，书记你应该不熟悉，是我的一个闺蜜曾妮。”
　　刘锦沉吟着颔首道：“余院长那家伙我是晓得的，不是胡闹之人。”
　　“他既然参与进来，那就证明这三个方子确有独到之处，成功大有可期。”
　　言自若笑了笑，说：“那卤味，除了非凡外，我们也还没吃过呢，明天会卤制一锅先尝一尝。”
　　停顿一下，她又接着说：“这个卤味公司，他们计划，投资三千万，不过还需要再募集两千万的资金。”
　　“我们召开这个卤味品尝会，也有招募投资人的想法在内。”
　　言自若又补充说：“前提是，明天那卤味的味道，能获得我们自家人认可。”
　　刘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谁负责具体推进这个项目？”
　　“总不能让非凡分散精力，做这件事？”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非凡只负责出钱，具体事情自然是我们来做。”
　　“不过还缺乏一个主持大局之人。”
　　言自若又趁机请求道：“哎，书记，你交多识广，有没有合适的人才介绍啊？”
　　“按照非凡他们的设想，卤味店要开遍全国，需要一个在商业上的很有能力之人。”
　　刘锦想了想，道：“我确实是认识不少人，合适的人选也有那么一两个。”
　　“这样，明天我先过来，和你们一起品尝一下非凡非常推崇的卤味。”
　　“真是绝味，人选和投资不是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满脸笑容的刘锦，手拿着书法横幅，在言自若和余苏叶的陪伴之下，回到了一楼客厅。
　　他们就看到，言非凡坐在客厅沙发上，如老僧入定一般又进入了深度冥想状态。
　　“非凡，非凡……”
　　刘锦赶紧上前，拍打了言非凡肩膀两下，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非凡，患者不是危症急症，你没有必要这么耗费心神去分析病情。”
　　“慢慢来就可以了。”
　　言非凡轻声笑着说：“患者的症状相当罕见，随便一想就不知不觉有些投入了。”
　　这位患者是一位在读大学生，男，今年二十一岁。
　　他在八个月之前，意外遭受了一次电击，不久后就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症状。
　　声音与画面不同步。
　　他总是先听到声音，才看到对方嘴唇的动作，就好像在电脑上看电影，声音被调前了半秒。
　　这让这位大学生感觉十分的别扭和不舒服，连带着精神都有些抑郁了。
　　在过去的多半年，这位大学生在国内外的几家知名医疗机构做过检查和试验治疗。
　　只不过，他的情况一直没有确诊，症状也没能得到改善。
　　“非凡，有发现没？”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从他当前的症状来分析，最可能的是他的大脑声音和画面的调节中枢，或者是视神经，视觉处理中枢，出现了问题。”
　　“但是他大脑做的相关检查，却没发现有这些方面的损伤。”
　　言非凡又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沓厚达七八厘米的资料，接着说：“所有的身体检查和化验结果，我也有看过了一遍，也没发现可疑的数据和线索！”
　　“或许是基因变异或缺陷？”
　　刘锦摇头叹道：“我们人体十多万基因，三十多亿DNA碱基对，先不说我们当前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要漫无目的的进行基因缺陷检测和筛选，这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言非凡深以为然，说：“患者有明显的症状，却一直没有查到病因，或许病因十分的隐秘，现代检查手段都查不出来。”
　　“老师，你让这位患者来我这里一次，我当面给他做一次检查。”
　　刘锦点点头，说：“行，我来通知。”
　　他又晃了晃手中的书法横幅，说：“余家老先生的书法作品，大医精诚，你姐姐说要送给我？”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老师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
　　刘锦注意到这小子语带随意，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对这幅作品不怎么在意。
　　这让他有了明珠暗投，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愤愤之感。
　　“这作品放你这里也只会蒙尘，我拿走对它也算是幸事了。”
　　刘锦忍不住为作品鸣了一声不平，又接着说：“非凡，我也不白拿你的。”
　　“我会用两幅作品换你这一幅……”


第1029章 别有所图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一。
　　对言非凡来说，这依然是忙碌的一天。
　　他先是在心外科主刀了一台十三岁小男孩的房间隔修补手术，然后又解剖了一颗畸形心脏标本。
　　随后，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审看了朱剑、贝瑞和李天霖各自提交的福利院伤残畸形儿童的整形修复手术方案。
　　这三个手术方案，言非凡都不太满意。
　　他连指点带批评的，把三个家伙挨个训了一番，最后让他们重做手术方案。
　　这也耽搁了言非凡不少的时间。
　　等他和段羽乘车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已经是晚上过了七点。
　　一走进别墅的门，言非凡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浓郁卤肉香味。
　　他同时发现，家里可真够热闹的。
　　家里的人可真不少，除了姐姐、余苏叶、小舅、小舅妈、杜秋阿姨之外，还有宋怡、莫小磊、田叔田婶和田雨一家，王川，刘锦与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这个三十岁出头男子，言非凡也是认识的，刘锦的儿子刘哲。
　　刘哲这家伙，在医院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是滨海大学医学院的临床医学博士，在附属医院也顺利的评选为主治医师。
　　当时，刘锦还是医院负责医务方面的副院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刘哲的发展前景都是一片光明，一帆风顺的那种。
　　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愣是偷偷摸摸的辞职，下海做生意去了。
　　据说，刘锦当时被气的差点闹出心脏病，声称没他这个儿子，要断绝父子关系。
　　来到客厅的言非凡，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田雨几步就窜到了近前。
　　“言哥哥，卤制的鸡鸭鹅很好吃，我吃了好多，都吃撑了呢！”
　　言非凡摸了一下这小家伙的脑袋，朝刘锦父子、王川、宋怡、田叔田婶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他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卤味如何？”
　　刘锦笑着回道：“肉香浓郁，不腥不腻，虽略带药味，有药香却无苦涩之味。”
　　“非常不错，如果这家店就开在小区附近，我肯定会经常买回家一些下饭的。”
　　王川也颔首道：“虽然我比较少吃卤味，但是这个味道的卤鸭，我每周肯定会要买一两只的。”
　　田叔也发表意见说：“非凡，这是我这一二十年，吃过的最好吃的卤鸡鸭鹅了。”
　　“我可以肯定，卤味店一开业，前来买卤味的客人肯定要排长龙的。”
　　众人的评价，言非凡很是高兴。
　　他仿佛看到了处处都是卤味店，处处排长龙的火爆景象。
　　言非凡又听到了王川的声音，“非凡，我有一个疑问，听说你们这个卤料配方，是前不久从民间收集到的老旧配方。”
　　“这么好的卤料配方，为什么没有流传出去发展起来的？”
　　“如今信息发达，普通大众的经商意识，可不是之前可以相比的。”
　　言非凡轻笑道：“对于这个疑问，我们也讨论过，认为主要有两点原因。”
　　“一是卤料配方中，有两味比较少见的中药材。除非去规模比较大的老牌中药店，如今在市面上比较难寻到那两味药。”
　　“第二个原因是，配方中还有三味中药材，如今的炮制处理方法，与几十年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这个卤料包里的那三味中药材，余家那边是用之前的传统方法处理出来的。”
　　这个解释，让在坐的几人，都心生恍然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可。
　　言非凡看向莫小磊，询问道：“卤制的过程中，还顺手吗？”
　　莫小磊一边点头，一边说：“言医生，没有多少麻烦，我都是按照说明上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到。”
　　“宰杀处理后，先用腌料包里的料，腌制三个小时。”
　　“然后，再用卤料包卤三个小时。”
　　莫小磊又补充说：“如果有这种卤料包熬煮出来的陈年老卤水来卤制，我可以保证，味道肯定还会更好一些。”
　　这时，小舅也忍不住显摆说：“非凡，我没吃早饭，就开车去了家禽市场，买来了活鸡活鸭活鹅各两只。”
　　“考虑到这是以后开店用的，我就没有买家养的，都是买的饲养场饲养出来的。”
　　言非凡轻声笑着说：“小舅，你真要买农户自家散养的，在家禽市场上，你十有九八会被忽悠着买到冒充的。”
　　田婶接过了话，笑着道：“舒磊，如今要买笨鸡笨鸭，只能自己开车下乡，直接去农户家去买。”
　　“即便这样，也得多个心眼，小心被农户给骗了，我家这口子就被骗过！”
　　田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专门去乡下买过一次，买回来后有经验的人告诉我，我这鸡就是养鸡场里的鸡。”
　　“是农户自己从养鸡场买来，散放在院子里，专门来骗城里人的。”
　　在一片轻笑声中，言非凡提高了一些音量，说：“关于这家卤味公司，我的一些想法，我姐想必已经跟大家说了吧？”
　　言自若迎着言非凡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讲了。
　　田婶率先表态道：“非凡，这么好的项目，你还想着拉着我们……”
　　停顿一下，田婶面带感激的说：“这感谢的话，我们就不说了。”
　　“我们两口子已经商议好了，明天我们各自去公司递交辞职报告。”
　　“至于投资入股……”
　　田婶和田叔对了一下视线，说：“非凡，我们能力有限，只能投一百万了。”
　　她这话音还未落下，田雨就忍不住嚷道：“妈、爸，你们不是一直说，赚来的钱都还房贷了，还有花在我身上了吗？”
　　“家里没钱，只有一屁股……”
　　田雨的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婶拧住了耳朵，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莫小磊接过了话，说：“言医生，我和段羽都没什么钱投资入股。”
　　“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也明天辞职，为卤味公司的发展出一身力气。”
　　这时，杜秋阿姨举起手，有些怯怯的说：“我也没多少钱，投资十万，可以吗？”
　　“杜阿姨，可以的！”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朗声道：“任何投资和经营都是有风险的，卤味公司也不除外。”
　　“有投资想法的，一定要量力而行。”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投资入股的下限，是十分之一股，五万。”
　　“上限是两股，一百万。”
　　“最终，这两股的上限，会根据最终入股的人数和认筹数额，再做适当的调整！”
　　在座的王川、刘锦等人，以他们的财力，自然能认购更多股份。
　　不过，他们没有出声对这个限购额度，提出异议。
　　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一点。
　　言非凡的这个限制，是想让更多的亲朋好友入股，好带着更多人一起发财，建立一个利益共同体。
　　否则，言非凡自己一家人就可以包圆所有投资了。
　　他们又不是没这个实力。
　　这时，余苏叶开口道：“卤味公司和投资入股之事，大家有问题可以问宋总和我姐。”
　　“非凡他还没吃晚饭呢……”
　　在余苏叶的提醒之下，言非凡，还有段羽，得以顺利的来到餐厅吃晚饭。
　　跟着来到餐厅的余苏叶，给言非凡盛好一碗米饭，轻声道：“我爸已经做好决定了，辞职跟着你们一起干。”
　　“这么痛快？”言非凡有些惊讶。
　　余苏叶笑道：“我爸被海叔劝说的，很有些意动。然后呢，他征求家人的意见。”
　　“我妈同意，我和我哥也是支持。”
　　“没想到，我爷爷他也是一口赞同。”
　　“就这样，这件事就确定了下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就见余苏叶的身体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刘书记特意带儿子过来，是别有所图。”
　　“图啥？”言非凡好奇的问！
　　“卤味公司总经理，川哥说的……”


第1030章 不走寻常路
　　晚上过八点，言非凡、刘锦和王川几人在别墅二楼的小客厅喝茶聊天。
　　一楼客厅，言自若、余苏叶、小舅、小舅妈、莫小磊、田叔田婶等人则是为卤味店的开店事宜讨论个不停。
　　“欲速则不达，一口吃不成胖子！”
　　言自若表情严肃，言语郑重的说：“我们可都没有开临街卤味店的经验。”
　　“所以，这第一步，就是你们在各自负责的区域，自己开一家卤味店。”
　　“从开始选址到租赁协议谈判，再到装修，乃至后面的上货卖货，你们都要亲自负责，全程过一遍，好好当一回卤味店老板。”
　　田叔颔首道：“这是应有之义，自身实打实的操办经历一次，才能避免踩坑。”
　　“只是这卤味，是我们在自己家里卤制，还是在店铺里卤制？”
　　小舅妈接过话说：“集中采购、集中卤制，才能有效降低成本。”
　　“鉴于建立卤制中心也需要不短时间，你们开卤味店也属于摸索积累经验阶段，需要的卤味量不会多，新丰酒楼会先承担起卤制卤味的工作。”
　　田婶开口问道：“卤味店销售的品类，就只有鸡鸭鹅吗？会不会有些少？”
　　莫小磊接过话说：“整只的鸡鸭鹅，再加上分割的脚、腿、翅、脖子、头等，这品类也不算少了，足以摆满卤味店了。”
　　停顿一下，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要不要提供现切和调伴服务？”
　　“如果提供，这调料都需要哪几种？”
　　这个问题……
　　言自若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说：“今天我们吃卤制好的鸡鸭鹅，没有加任何的调料，不是也吃的很香？”
　　“既然味道足够好，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再添加各种调料，反而影响了味道。”
　　“至于整只现切服务，我认为还是要提供的，一些租房住的，或许家里连刀都没有。”
　　小舅妈提议说：“这调料，有一种还是要提供的，那就是辣椒油或辣椒面。”
　　“我们这卤味不是辣口，不少人可是很喜欢吃辣的。”
　　言自若缓缓的点点头，说：“爱吃辣的人确实不少，这辣椒油可以提供。”
　　“小舅妈，这辣椒油也由新丰酒楼一块熬制呗？你们那里做辣椒，可是拿手的。”
　　小舅妈轻声笑道：“没问题，就由我们酒楼来负责。”
　　莫小磊又开口问道：“这卤味店名字，还有装修图纸？”
　　余苏叶回道：“这个，还没确定下来！”
　　“你们先寻找合适的店面。”
　　“店名、店招、装修图纸什么的，会尽快设计出来的……”
　　二楼小客厅，刘锦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瞄向了楼梯方面。
　　看到这一幕，王川直接问道：“怎么？你担心你儿子通不过面试？”
　　刘锦特意带着儿子刘哲前来，确实意在卤味连锁公司的总经理位置。
　　只不过，这是一家投资至少五千万的公司，还志在全国连锁。
　　而且，言家姐弟还希望通过这家公司带领着身边人一起致富，打造一个稳固的利益共同体呢。
　　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又是在公司非常重要的创业阶段。
　　言非凡肯定要慎重决定，不能因为他是老师的儿子，就随便的答应下来。
　　所以，当言非凡得知了刘锦的想法后，就委托在现场的宋怡，给刘哲做一个面试。
　　言非凡认为，宋怡身为公司老总，虽然担任老总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在判断一个人的商业能力方面，至少要比他强上不少。
　　刘锦回过头，迎着王川和言非凡的目光，轻声叹道：“我本想着，再磨砺他一两年，如果他到时还没有起色，然后再厚着脸皮给他四处找机会。”
　　“只是昨晚，我从言自若那里听到这个机会，就动心了。”
　　刘锦的面上难得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说：“我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王川呵呵一笑，说：“理解，理解，我也是一个做父亲的。”
　　“当年，关于你们父子闹掰的传言那么详尽，我还真以为你们要断绝关系了呢。”
　　刘锦又轻叹一声，说：“当年，确实把我给气坏了，真有把他重新回炉重造的想法。”
　　“这不都过去两三年了嘛。”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儿子……”
　　刘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非凡，那个患者会在明天赶来医院。”
　　“你如今可有了什么新想法？”
　　言非凡沉吟着说：“首先，我会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
　　“寄希望于各种医学仪器设备检查不出来的问题，通过我的手和眼发现一些端倪。”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言非凡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从病历上来看，他这个听觉和视觉不同步的症状，是在一次意外的电击之后产生的。”
　　“我有一个想法是，再给他来上一两次电击，看能不能让他的症状更严重，或是诱发出新的症状。”
　　“有了更严重或更多的症状，再寻找病因，应该更加的容易一些。”
　　“当然，这要冒着不小风险，患者和他的家属未必愿意这么做。”
　　刘锦和王川不由的对视了一眼，感叹道：“拿患者当小白鼠，这样大胆冒险的法子，也就非凡你这个家伙敢想敢说。”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那家伙是被电击枪给电击的，至少生命安全有一定的保障。”
　　“电击枪？”王川好奇的重复了一遍。
　　刘锦介绍道：“患者是一位大学生，不知从什么渠道搞到了警用级别的电击枪，说是给女友防身用的。”
　　“搞笑的是，他自己成了这电击枪的第一位试用者。”
　　“被电击后没多久，他就出现了画面落后声音的不同步症状。”
　　“近一年来，在国内外多家知名医疗机构接受过检查和治疗，一直没有找到病因，且症状还有加重的趋势。”
　　王川轻哦一声，笑着说：“非凡的这个大胆设想，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我们不怕患者的症状严重且多，暴露的越多，我们知道的也越多。”
　　“反而那些轻飘飘且单一的症状，让我们无所适从，可能性太多了，不好做判断。”
　　刘锦轻哼一声，一脸严肃的说：“如果新造成的损伤症状，是不可逆的怎么办？”
　　“更有甚至，患者直接出现身体恶化，最终医治无效死亡？”
　　“非凡，你这个办法太过冒险疯狂了一些，我原则上是不同意的。”
　　“除非……”
　　刘锦郑重告诫道：“你一五一十的向患者及其家属讲清楚各种可能的后果，获得他们的一致同意，并签署相应文件。”
　　言非凡轻笑道：“老师，这是常规操作，我又不是第一天做医生，懂得保护自己。”
　　刘锦哼哼两声，说：“就你这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想法，我真担心哪一天，你会惹出大篓子。”
　　王川呵呵一笑，道：“正因为如此，不走寻常路，非凡才能成为现在的非凡……”
　　几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直到近九点，宋怡和刘哲一起从三楼下来。
　　刘锦晓得，面试最终结果还需要宋怡和言非凡商议，也就没有多问，直接和儿子一起告辞走人。
　　送走刘家父子，还有一并告辞的王川后，言非凡和宋怡返回了三楼书房。
　　“怎么样？能胜任不？”
　　宋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能力不算出众，思维也一般，但是胜在稳重踏实。”
　　“毕竟积累了几个项目失败经验，吃一堑长一智，知道了万事不能贪功急进。”
　　“我们这卤味公司，拳头产品在手，只要按部就班，稳步前进，成功就大有可期。”
　　“我个人认为，他也还算合适！”
　　言非凡松了一口气，说：“你认为合适就行，那就让他先试用一段时间。”
　　他看了一下时间，说：“差不多到时间开视频会议了。”
　　宋怡笑着说：“最好今晚就把公司名字等问题确认下来。”
　　“不然，好多事情都不好操作……”


第1031章 终于醒了
　　晚上九点，投资公司的五位股东，还有公司第一任总经理余佑澎，全部上线。
　　视频工作会议，正式开始。
　　在三楼书房和宋怡一起，与诸人连线的言非凡，先和准岳父打了一个招呼。
　　随后，他又确认的问了一句，“叔叔，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视频中的余佑澎，轻轻颔首道：“不仅下定了决心，而且今天就和领导谈过了。”
　　他又感叹说：“趁着我的胳膊和腿还能动，也还有冲动之心和不服老之心，就赶紧的折腾几年，好歹为自己活几年。”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看向视频中的曾妮，问：“你的资金怎么样？”
　　“成功要来了没？”
　　曾妮嘻嘻一笑，一脸得瑟的说：“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次根本没用我撒娇打滚。”
　　“我一说合作项目，还有合作对象就是你们几位，他们就乖乖的说要给钱了。”
　　“嘿嘿……”
　　这时，余佑海开口打断道：“好了，都安静一下，先说正事。”
　　停顿一下，他接着说：“先说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三个配方，国家权威实验室已经给出了检验报告，结论写着无毒无害。”
　　“这表明，我们可以放心的使用这三个配方泡水、泡酒和卤制鸡鸭鹅了。”
　　听到这，视频中的曾妮用力拍了几下巴掌，见没有人跟从，才有些悻悻的住了手。
　　余佑海又接着道：“再一个，关于公司名字，我让人在商标注册部门那里查了查。”
　　“这么说吧，在食品酒水领域，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名字，都已经被注册了。”
　　余佑海取出厚厚的一沓纸，冲着镜头晃了晃，有些头疼的说：“这个公司名字，大家就往新奇险方面去想吧。”
　　“好听的，常规的，肯定都被注册了。”
　　曾妮不死心的问：“不会吧？”
　　“这两天，我还特意想了好几个感觉很不错的名字呢。”
　　“回味无穷的味无穷，还有好吃的停不了的停不了，都被注册了？”
　　余佑海嗯了一声，说：“都被注册了。”
　　“独一味？”
　　“也注册了。”
　　“那，吧唧嘴呢？”
　　“这个名字不合适！”
　　出声反对的是余佑澎，他又解释说：“吃东西时吧唧嘴，被认为是不礼貌的行为。”
　　“用它做公司名字，不太好。”
　　余佑海轻呵道：“不太好，我们也用不了，这个名字也被注册了。”
　　他看向言非凡，问：“非凡，你有过目不忘之才，你可有想到什么有寓意又好听易记的公司名字？”
　　言非凡摇头道：“我就是一个取名废，就不要指望我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余佑涟，开口道：“食品酒水领域，个体工商户太多，历年下来几百万几千万是有的，什么好听的名字，肯定都被注册了。”
　　“我们要么出钱购买他们的名字和商标，要么就自己取一个新奇险的搞怪名字。”
　　曾妮积极发表意见，“我认为还是我们自己想一个名字，买他人的，感觉不太好。”
　　言非凡提议说：“干脆，就我们几人的姓，组成一个公司名字吧！”
　　“余宋言曾，肯定不会有重复的。”
　　言非凡的话，让视频中的余佑海、余佑涟和余佑澎不是皱眉，就是咧嘴。
　　宋怡却开口道：“我们的核心是产品，名字只是让顾客把我们辨认出来而已。”
　　“只要产品足够好，名字再奇怪都无所谓。我同意非凡的想法。”
　　停顿一下，她补充说：“四个字有些多，把我的姓撤出来，公司名字就叫言余曾？”
　　“言余曾？”
　　视频中的曾妮，重复了一遍，一脸嫌弃的说：“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一点。”
　　“言余……言余……”
　　曾妮嘀咕了两句，说：“这样吧，我也发扬一下风格，把我的姓也撤下。”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公司的名字就叫做……言余！”
　　余佑海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怎么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即便用姓氏做公司的名字，也应该是余言才是啊？”
　　曾妮哼哼道：“海叔叔，虽然你们余家人多，但是我们这边三人占的股份，可是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的决定多数哦。”
　　“即便以人数投票表决……”
　　她又嘻嘻笑道：“澎叔叔，你肯定会投非凡一票的，是不是啊？”
　　被问话的余佑澎没有回应，只是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好了，公司名字就叫言余了。”
　　余佑涟表态赞同了一句，又接着说：“宋总说得对，只要产品过硬，名字这东西，就是一个辩识标记而已。”
　　“我听着这言余二字，也挺顺耳的……”
　　就这样，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公司名字被正式的确定为“言余”。
　　言非凡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名字竟然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实话实说，他心里对这个名字，是不怎么满意的。
　　不过，总不能打自己的脸，伤了支持者的心不是？
　　接下来，几人就投资资金的到位、公司注册和形象系统设计，还有药酒公司、卤味公司的推进事宜等，做了探讨和沟通……
　　晚上十点，视频会议结束。
　　言非凡刚准备起身，就又接到了曾妮的视频连线请求。
　　他一接通连线，曾妮就迫不及待的说：“非凡，今下午，我与那个黄舜编剧正式的面对面谈了谈。”
　　她语带愤愤的说：“这家伙认为我是小白，一开始开出来的条件，一点不靠谱。”
　　“后来陪同我谈判的朋友，亮明了他在影视圈的身份，那家伙才靠谱起来。”
　　“他到是同意先拍两集给我们看看，不过我们双方就版权归属，还有后期的利益分成等重大问题，还有较大的分歧。”
　　“非凡，这个合作谈判，我估计不是短期就能完成的。”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谈不拢也没关系。如今我们有了新的投资项目，这个电视剧项目，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这倒也是！”
　　曾妮吼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晾他一段时间，反正着急的不是我们。”
　　结束了与曾妮的电话没一会儿，言非凡又接到余佑涟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说，她会在这个周六来滨海，具体聊一下使人变聪明一事。
　　就在言非凡放下电话之际，田雨抱着枕头，穿着睡衣，和言自若，余苏叶一起来到了书房。
　　“言哥哥，时间有些晚了，我爸我妈他们今晚不走了，住在这里。”
　　“我可以在你房间的浴室泡个澡，然后睡在隔壁的儿童房吗？”
　　言非凡点了点头，这个小家伙就蹦蹦跳跳的冲进了卧室。
　　言自若解释道：“我让田叔田婶睡我的房间，客房的床有些小了，还没卫生间。”
　　停顿一下，她接着说：“我们想着这个周六，来一场扩大化的卤味品尝会。”
　　“你们认为如何？”
　　言非凡表示没意见，又接着说：“今天来的那个刘哲，就是我们言余卤味公司的总经理了。”
　　“这件事，让他去操办。”
　　之前就有所了解的言自若，哦了一声，转而好奇的问：“言余食品？公司名字？”
　　“哪个言，哪个余？”
　　在言非凡解释了一句后，言自若就是嫌弃的一撇嘴。
　　“谁起的这个名字？真难听！”
　　余苏叶也附和道：“就是，不仅难听，还一点文化内涵也没有。”
　　这话让宋怡表情有些不好看，言非凡的脸色也有些黑。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小红楼今夜的值班护士杨晴，发过来的语音信息。
　　他点了一下，杨晴不加掩饰的兴奋声音就从手机中响了起来。
　　“老大，六号病房徐秋爽终于醒了……”


第1032章 宁杀错，不放过
　　翌日早上，言非凡来到附属医院小红楼办公室，第一时间在平板电脑上，翻看值班医生昨夜给徐秋爽做的苏醒检查报告。
　　徐秋爽昏迷了九天时间，才苏醒过来。
　　言非凡要说心里一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怕她会成为植物人，一睡不起。
　　好在言非凡还是深受老天爷眷顾的，没有在第一次主刀的脑瘤手术上栽跟头。
　　言非凡在值班医生提交的检查报告上，首先注意到，上面写着患者记忆和认知正常，只是反应有些迟缓，口齿表达不清。
　　报告中详细写到，患者能认出陪伴在身边的洛朝阳，还有医护人员。
　　她还能正确回答简单的算数问题，只是需要反复询问，间隔三四秒才能做出回应。
　　报告中还有写到，左眼视力严重下降，初步检查视力在零点二、零点三左右。
　　右眼视力，正常。
　　右边身体，感知迟钝……
　　看过检查报告，言非凡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检查报告中提及到的这些情况，言非凡在手术之前都有所预计。
　　而且，徐秋爽身上没有出现让言非凡感觉意外的手术副作用。
　　这表明，整台手术都在言非凡的掌控之中，他获得了全面成功……
　　他换好白大褂衣服后，来到楼上，走进六号病房，就见徐秋爽，微闭双眼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显然，她又处在了昏睡之中。
　　她的新婚丈夫洛朝阳，还有六个看上去陌生的男女守护在病床旁。
　　言非凡没有吵醒徐秋爽，只是给她做了几个简单检查。
　　他还告诉洛朝阳，随着徐秋爽的苏醒，她的恢复速度，会进入加速模式。
　　像口齿不清，反应迟钝等问题，都会在未来一两周得到明显的改变。
　　预计两到三周，就能出院。
　　届时，徐秋爽基本上能自己照顾自己。
　　言非凡走出病房，那几个看着眼生的家伙，呼啦啦的一起跟着来到了走廊，还纷纷拿出了手机和相机。
　　一位长相还算可以的女子，大着胆子开口道：“言医生，您好！我们是一直关心徐秋爽手术和恢复情况的自媒体人。”
　　“能否占用您几分钟的宝贵时间，接受一下我们的联合采访？”
　　还联合采访！说的真高大上！
　　言非凡本不想搭理这些家伙们，不过想到了曾妮曾经的交待，就停下了脚步。
　　他面对瞄准自己的手机和相机，沉声道：“采访就不必了，我就简单说几句。”
　　停顿一下，言非凡接着说：“我之所以接下徐秋爽的手术，是因为年前，我去京城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上，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她公司一位兼职设计师得了脑瘤。”
　　“那位兼职设计师有设计才华，我那朋友不忍心她放弃希望，就拜托我接手救治。”
　　言非凡再次停顿一下，又转而说：“手术幸运的获得了成功，徐秋爽也苏醒了。”
　　“就如我在病房中说的那样，两三周后她就能出院，开始新的生活了。”
　　说完这些，言非凡转身就走。
　　“哎，言医生……”
　　刚才开口的女自媒体人，又喊住言非凡，语调快速的问道：“关于网上热议的跨省市户籍办理、结婚登记，您怎么看？”
　　言非凡轻笑道：“我还能怎么看？”
　　“众所周知，政府服务一直在不断改进。我想，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大众关切的事项，政府肯定都会逐步实现的。”
　　说完这些，言非凡不再搭理这些人，又去了其他病房，查看了消防员戴强的面部整形手术恢复情况……
　　早上近九点半，言非凡回到九楼办公室，发现有一家三口在余北桦的陪伴之下，等着自己。
　　儿子就是那位听觉和视觉不同步的，二十一岁大学生汤文才。
　　言非凡仔细观察了一番略显消瘦的大学生，白白净净的模样，戴着一副度数不低的钛合金眼镜。
　　单从五官上来看，言非凡没有看出值得进一步检查的端倪。
　　除了眼睛近视程度，比较严重。
　　言非凡按压检查了大学生的脑袋和五官，又特意给他检查了一下眼睛。
　　玻璃体清澈，眼底也没可疑发现。
　　“左眼零点四，右眼零点五，这近视相当严重啊！”
　　大学生的母亲轻叹回道：“孩子从小就爱学习，初中就戴上了眼镜。”
　　“尤其是近一年，他每天不是抱着书看，就在玩电脑，我们也不敢说。”
　　言非凡轻哦一声，晓得他这近视，是长时间的不合理用眼造成的。
　　“除了视觉和听觉不同步之外，还有其他新出来的症状，或是身体不适吗？”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汤文才摇了摇头。
　　接下来，言非凡又让汤文才做了几个动作，来检查他的身体平衡性，反应能力等。
　　结果是，汤文才都能很好的完成。
　　这显示出他的大脑和神经系统还是康健的，对身体的控制相当有效。
　　见没有检查出可疑点，言非凡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楼上检查室做进一步检查。”
　　一家三口，还有余北桦，随着言非凡来到楼上的检查操作室。
　　言非凡先是把房间空调开到最高温度，等房间温度升高后，吩咐道：“把身上衣服全脱掉，一件不留，然后躺检查床上。”
　　汤文才嘴巴半张的啊了一声，确认了一下医生的话后，就把目光投向了母亲那里。
　　“你是我儿子，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这位母亲愤愤了一声，不过还是离开了检查室，还不忘叮嘱道：“小心注意一些，别感冒了！”
　　汤文才在几人注视之下，脸皮发红的脱光了所有衣服，然后乖乖的躺在了铺上无菌布的检查床上。
　　言非凡戴上橡胶手套，开始从头到脚，一寸挨着一寸的给他做按压检查……
　　站在一旁的父亲，看着言非凡的手在儿子身上按来摸去，有些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说：“我儿子在年前刚刚做过全身的，那种核磁共振断层扫描检查。”
　　“那检查结果，应该还在有效期吧？”
　　言非凡一边做检查，一边语气淡淡的解释说：“要是之前的仪器设备能检查出病因，你们也不会来我这了。”
　　“人体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综合系统。”
　　“当一个地方出现问题时，有时候身体的其他看似不相干的部位，也会发生变化。”
　　“我希望通过这样的按压检查，查探一下身体其他部位，有无出现相应变化。”
　　在言非凡解释完后，余北桦紧接着说：“汤先生，我老师的眼和手，可是比医院最先进的扫描设备还要灵敏。”
　　“只要有异常，老师他总能摸出来。”
　　汤文才父亲赶紧的欠身道：“言医生百年难见的医学天才之名，我们是早有听闻。”
　　“所以，我们才会在四处求医无所得后，心甘情愿花百万重金来求言医生出手。”
　　“百万重金？”
　　言非凡不由的停住了检查，问：“汤先生，这百万重金是怎么回事？”
　　“我可还没收你们的一分钱！”
　　汤文才父亲更是有些傻愣，小心翼翼的说：“言医生，网上，还有好多人多说，您的收费标准特别高，动辄都是百万起步。”
　　“像我儿子这种疑难杂症，您收一百万还是友情特惠价。”
　　言非凡冷声解释说：“汤先生，我的高收费标准主要是针对想要整容的对象，国外患者，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患者。”
　　“国内的普通患者，是严格按照医院的统一收费标准收费的。”
　　“汤先生，你应该是被中间人给骗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收到你们一分钱。”
　　汤文才父亲的脸上表情，那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很，惊讶，疑惑、愤怒等变换不停。
　　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向言非凡欠身道：“言医生，是我误信他人了。”
　　“言医生，如您治好我儿子的问题，我一定会另有表示的。”
　　言非凡沉声道：“既然我收治了你儿子，自然会全力以赴。”
　　“至于费用，还是按照医院标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说完这话，言非凡继续检查。
　　几分钟后，言非凡让汤文才翻了一个身，继续检查他的背后……
　　当言非凡检查到汤文才小腿跟的跟腱处时，就是一个揉捏不停。
　　如此反复，汤文才父亲也察觉到反常。
　　“言医生，有发现了？”
　　言非凡缓缓的说：“只是感觉到这里有些不一样，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儿子双足跟腱处，之前有受过伤？”
　　汤文才父亲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说：“我没记得，他那里有受过伤啊。”
　　他转头问道：“儿子，你可有记得？”
　　趴在检查床上的汤文才，闷声回道：“我不怎么喜欢体育运动，那里没有受过伤。”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这是我检查完全身，唯一让我有疑问的地方。”
　　“宁杀错，不放过！”
　　“余北桦，给我剖开跟腱皮肤，我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感觉不舒服……”


第1033章 人才引进审批
　　汤文才的父亲听到言非凡有些吓人的话语，脸色难看的张了张嘴。
　　不过，他最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还是赞同了言非凡的提议。
　　毕竟，言非凡这个名声在外的医学天才，可不是吹嘘出来，宣传出来的，是用很多实打实的成就堆出来的。
　　再者说，汤文才在国内外的数家知名医疗机构都是检查和治疗无果。
　　或许，言非凡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大胆决定，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
　　汤文才抱着期待和信任，看着余北桦在儿子左脚跟腱处做了消毒处理，然后又点注了几下麻醉剂。
　　片刻，等麻醉药效发作后，他就看到余北桦拿起一柄手术刀，划了下去……
　　接下来的景象，汤文才父亲没敢看，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没等一会儿，他的耳朵就捕捉到了“咦”的一声轻呼。
　　汤文才父亲顾不得害怕，赶紧的睁开眼睛，凑了过去。
　　他看到了灰白色的跟腱，还看到了浅红色的被拉扯分开的肌肤。
　　他更是看到了灰白色跟腱上，沾附着一些黄色小米粒一样的细小颗粒。
　　一时之间，汤文才父亲忘记了害怕，急切的问：“言医生，这是什么？”
　　他又猜测的问：“寄生虫的卵吗？”
　　言非凡没有回应，用镊子轻轻的捏起一颗黄色颗粒，放在戴有外科手套的左手食指上，然后用左手大拇指捻了捻。
　　“不是虫卵，是凝固的脂肪！”
　　言非凡回了一句，转头看向身边的余北桦，问：“这些凝固脂肪，你有什么想法？”
　　余北桦犹豫着说：“体内脂质代谢异常？相应的激素或酶分泌失调？”
　　言非凡没有评价余北桦的回答，而是吩咐道：“清理一下脂肪粒，缝合包扎。”
　　“之后，带他去做基因检测，查看一下是否存在CYP27A1基因缺失或变异。”
　　余北桦轻哦了一声，瞬间反应了过来，确认的问道：“老师，你这是怀疑他得了脑腱黄瘤病？”
　　脑腱性黄瘤症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先天脂质代谢异常疾病。
　　它是由于身体的CYP27A1基因的缺损或变异，导致细胞粒线体里的固醇27-羟化脢无法顺利作用，造成脂质中的胆甾烷醇及胆固醇无法有效地代谢而堆积在器官上，进而产生各种病变。
　　这种疾病多数是由于遗传基因缺陷造成的，病程发作相当缓慢。
　　这种疾病在我国属于零星出现的罕见病例，而且症状表现多样，经常被误诊为其他疾病。
　　再加上其缓慢发作的病情，其临床诊断周期可以长达二十年左右。
　　这种罕见病不同的年龄层身上，症状表现也会有较大的不同。
　　少年至青年型患者身上，比较易于识别的，也算是标志性的特征，就是容易在手及手肘伸肌、膝盖及脖子等肌腱位置，出现脂肪堆积的黄瘤。
　　因为这种黄瘤，不痛不痒，往往堆积到了相当大的程度，才会被患者或医生察觉。
　　这种疾病的中后期，成人型患者可能表现出退化性的脑中枢病变。
　　比如，非典型帕金森氏症，智能迟缓或痴呆，癫痫等等。
　　言非凡注意到正在清理跟腱脂肪粒的余北桦，有些欲言又止。
　　他语带不悦的说：“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余北桦赶紧的开口道：“老师，根据我之前看过的一些资料，脑腱性黄瘤症患者好像没有出现过视觉和听觉不同步的现象啊？”
　　言非凡沉声道：“不要拘泥于书本上的记录，没出现过，不代表就没有。”
　　“作为一种基因缺陷罕见病，供我们研究的病例样本数，本就严重不足。”
　　“还有，代谢不了的脂肪堆积在大脑，导致大脑退出现化性症状，为什么就不能引发视觉和听觉的不同步症状？”
　　余北桦受教的点点头。
　　这时，汤文才的父亲逮住机会，开口问道：“言医生，言医生，这个脑腱黄瘤症是什么病？好治吗？”
　　“汤先生，这是一种基因缺陷疾病……”
　　言非凡介绍了几句这种疾病，又接着说：“汤先生，你不用担心，好消息是这种疾病，是可以有效治疗和缓解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这种病，还需做了基因检测才能确定，我如今也只是推测。”
　　“先耐心等待两天，等基因检测结果。”
　　话虽这么说，言非凡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判断，还是相当笃定的。
　　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汤文才在其他知名医疗机构所做的各种检查和治疗，已经把绝大多数的疾病可能性，都给排除了。
　　言非凡如今的这个新发现，可以说就是直通谜底的钥匙……
　　如今轻轻松松的就把一个困扰多家知名医疗机构的疑难杂症给解决了，言非凡是暗自喜悦，还有嘚瑟。
　　成就感满满的言非凡，回到楼下办公室，意外的发现神经内科主任陈伯於医生，在等着自己！
　　“陈主任，有事？”
　　“一点小事！”
　　陈主任轻轻一笑，把一沓资料递了过来，解释说：“上次不是说，我要组建一个团队转向小脑损伤型深度昏迷唤醒研究嘛。”
　　“为了不耽误神经内科正常的工作，我这个新组建的团队，就需要从外面引进几位水平不错的医护人员。”
　　“医院人才引进委员会说，我们这个研究中心的引进人才，需要你签字才可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接过了资料，快速的翻看起来。
　　几份文件翻看完毕，言非凡的眉心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位陈主任一共提交了五份人选的申请资料，两名神经内科医生，两名脑外科医生，还有一位主任护师。
　　两位神经内科医生，外省市三级甲医院的主任医师，从资历来看都不错。
　　只是一位六十一岁，一位四十七岁。
　　虽说专家级医师，按照医院的规定，可以工作到六十五岁，但是费了不少代价引进到医院，才工作三四年就退休了。
　　这也太浪费医院资源了吧？
　　至于两位脑外科医生，分别是四十岁，四十二岁，都是脑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
　　但是其中一位，从其工作履历上看，长期工作在地市级的一家三甲医院。
　　言非凡很是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脑外科不比其他科室，唯有在省市级别的重点医院，才经常会有做大手术的机会。
　　至于主管护师？
　　这不是搞笑吗？以附属医院的层次，还需要人才引进外地的主任护师？
　　随便发布一个招聘启事，就可以了。
　　言非凡忍不住瞄了陈伯於医生一眼，心道，这家伙随意拿了几份资料来试探我？
　　还或者，这几人是别有背景？
　　在脑海中快速回想了一下这五人的履历，没有找出可疑信息后，言非凡在心里又不由的埋怨起医院书记刘锦。
　　本就不愿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他却是硬给按在了自己头上。
　　如今看到这不合理的情况，言非凡出于责任心，又不想随随便便的把字给签了。
　　他快速的思虑片刻，说：“陈主任，这样吧，资料先放在我这里。”
　　“不瞒陈主任，关于医院的人才引进政策，我就从没关心过，也不知道具体规定。”
　　“我先看看相关规定，再比较一下他们的履历情况，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陈伯於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笑呵呵的说：“言医生，资料就先放你这了。”
　　站起身的陈伯於，又补充说：“他们几个的引进手续，就差言医生你的审批签字了。”
　　“医院人才引进委员会那边说，只要言医生你签了字，他们的手续，就能办理了……”
　　在陈主任离开后，言非凡拿着这几份资料，气呼呼的找刘锦去了……


第1034章 背锅挡枪
　　“老师，我要辞职，这个深度昏迷中心主任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来到医院书记办公室的言非凡，嚷嚷一句，把手中资料放在了刘锦的办公桌上。
　　“老师，你看看，这就是他们要引进的人才，都是什么家伙啊？”
　　坐在办公桌后的刘锦，瞅了瞅气呼呼的言非凡，然后面色平静的拿起几份资料，快速翻看了一下。
　　然后，他把资料左二右三，分成两份。
　　“这两人，应该是陈主任真正想要引进的人才。这三人，应该是陈主任在各种原因之下，夹带的私货。”
　　刘锦又拿起那位主任护师的资料，再次翻看了一下，面带嘲讽的轻呵了一声。
　　“这个人，非凡，你看出原因了没？”
　　言非凡直接摇了摇头。
　　刘锦有些无语，取出资料中的个人生活照片放在了最上面。
　　“你没觉得这女人，挺漂亮挺有风韵？”
　　言非凡看了一眼照片，有些疑惑的说：“也就一般般啊！”
　　刘锦有些郁闷的道：“也是，和你身边的余苏叶医生一比，确实谁都一般般。”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这个主任护师，三十二岁，单身，还有一个七岁儿子。”
　　“她明显是某个有钱有势之人的外室，这次谋求我们医院的人才引进，估计是想落户解决孩子的教育问题。”
　　接下来，刘锦又把这几人资料往言非凡近前一推，说：“非凡，你是深度昏迷中心的主任，大权在握，你觉得谁不合适，是有权不签字的。”
　　“这五个人，你即便一个都不通过，也是你的权力。”
　　言非凡咧嘴道：“老师，你说的怪轻巧。陈主任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了，这几人的人才引进程序，就差我一个人的签字了。”
　　“也就是说，他们神通广大，已经把所有人的关隘都打通了。”
　　“我要是不签字，不就得罪了很多人？”
　　刘锦长叹一声，说：“非凡，这就是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并让你牢牢掌控人事权、财物权的原因。”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了会客区沙发，坐了下来。
　　言非凡也跟着来到会客区，在刘锦的斜对面沙发坐下。
　　“非凡啊，我国是一个人情关系社会，每个人都被各种关系网层层缠绕其中，即便是我，面对一些请托，也是难以拒绝。”
　　说到这，刘锦想到一事，转而问：“今天不是那位疑难杂症患者要来你这就诊，你安排他去做各种检查了？”
　　言非凡随口回道：“他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就等着基因检测结果做确认了。”
　　“解决了？这么快？”
　　刘锦着实被惊讶住，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刚过上午十一点，你给那家伙看病满打满算不超过两个小时，你就给解决了？”
　　“他的病症可是拖了近一年，国内的协和医院，国外的麻省总医院都去看过的。”
　　言非凡略带得意的说：“老师，我认为他得了脑腱黄瘤病。”
　　“得出这个诊断，有一定运气成分……”
　　刘锦听完了言非凡言简意赅的诊断过程描述后，不由的感慨道：“这根本不是运气，这就是绝对实力的体现。”
　　“精密医学仪器都查不到的脂肪些许堆积，却被你的一双手给摸了出来。”
　　“这不是绝对实力，是什么？”
　　刘锦又故作夸张的呼出一口气，笑呵呵的说：“这样是最好了，我就不用担心那个家伙被电击一个好歹出来了。”
　　言非凡附和着轻轻的笑了笑，又紧接着催促说：“老师，你别转移话题，先说这人才引进审批一事。”
　　刘锦收敛了脸上笑意，缓缓的说：“非凡，你人际关系简单，牵挂少，更是医术超绝，前途无限，还有有实力的大人物罩着。”
　　“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得罪人。”
　　“即便得罪了，其他人也只能是忍着，不能对你如何！”
　　听到这，言非凡也听出了一些味了。
　　他确认的问道：“老师，你是故意的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去卡人？”
　　刘锦点了点头，说：“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是医院重点建设项目，是二院的核心支撑。”
　　“我们肯定会在人才引进和人员编制方面，给予最大的便利。”
　　“我们院领导做出这个决定后，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不少人趁机打主意。”
　　“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并让你牢牢掌控人事权和财物权，就是防止这一点。”
　　刘锦又轻叹一声，说：“非凡，你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一些水平不济的人鼓捣成二三流水平吧？”
　　言非凡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又有些不舒服的直接了当的问：“老师，我怎么感觉被你当枪使了呢？”
　　刘锦哈哈一笑，说：“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他又沉声道：“我只是想通过你对医学的高标准和严要求，把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打造成国内外公认的业界第一。”
　　“我们附属医院对这样的国内外第一，可是期盼许久，向往许久了。”
　　言非凡被说的也有些小激动了。
　　他表态说：“老师，以后我会在深度昏迷研究中心的建设上，多分出一些精力的。”
　　“只是……”
　　言非凡有些担忧的说：“老师，我就这样否决了陈主任的申请，不给他面子，岂不是造成内部大分裂了？”
　　“本来，他和邱主任就有些不对付了。”
　　刘锦呵呵一笑，说：“陈主任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他有些清高固执，但是对医学研究，要求是相当严格的。”
　　“就像我刚才说的，即便是我，也有一些很不好拒绝的请托，更何况是其他人。”
　　“或许，很可能，陈主任心里真正的想法，就是巴不得你不通过呢。”
　　言非凡有些愕然，“敢情，你们都想让我一个人来背锅挡枪？”
　　刘锦难得的讪讪一笑，说：“不能这么说，都是为了医学工作，革命事业，只是每个人的分工和职责，各有不同而已。”
　　“非凡啊，如今的实际情况是，你有无人可及，不可替代的医术在身，又身家亿万，还有军方和政府给罩着。
　　“他们腐化堕落不了你，又不敢得罪你，只能是干瞪眼干生气，无可奈何。”
　　“没有人比你再适合这个位置了。”
　　言非凡哼哼了两声，倒也是认同了刘锦的这一番话。
　　他勉为其难的说：“好吧！老师，为了医学工作，我也就不怕得罪人了。”
　　“先说好，等这个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步入正轨，这个主任，我可就不当了。”
　　“行，都依你！”刘锦是一脸的笑眯眯。
　　他又紧接着转而说：“今上午，刘哲他就开会结束他原公司的所有业务。”
　　“下午，他就能带着不离不弃的原公司人手，转入卤味公司的工作了。”
　　刘锦义正言辞的说：“非凡啊，如果他做的不够好，不用给我面子。”
　　“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言非凡正色的回道：“老师，这方面不用你来叮嘱。”
　　“这可是几千万投资，前景广阔的公司，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刘哲做的不够好，或是不努力，我照样会开了他。”
　　刘锦磨了磨牙，说：“理应如此……”
　　就在言非凡拿着人才资料离开之际，又转身走了回来。
　　“老师，还有一件事。”
　　“那位患者的家长，说漏了嘴，说是已经花了一百万，才让我接下他儿子的诊治。”
　　刘锦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愕然表情。
　　“真的？”
　　“对方无意说出来的，不像是假的。”
　　刘锦沉默片刻，轻轻的说：“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第1035章 向我集火
　　下午近五点，附属医院小红楼办公室。
　　言非凡与信达银行的代表，在姐姐、姜杰律师，还有许真等人的见证下，签署了破解人脸识别系统的协议。
　　随后，言非凡又对许真的面部，做了一次详尽检查。
　　按照双方的协议约定，言非凡将再造一张许真的脸，以她的身份，用人脸识别方式登录进信达银行的手机APP，并转走一特定数字的款项。
　　在信达银行的人和许真一并走了之后，言非凡又叮嘱姜律师，让他这几天和京城的言余总公司做好沟通，尽快完成言余食品的公司注册和商标注册等工作。
　　姜律师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尽快尽好的完成相关工作。
　　这也由不得他不尽心。
　　姜杰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言非凡奇迹一般的成长速度。
　　不到一年时间，言非凡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成长为国际名医。
　　最重要的是，他的赚钱能力也是无人可及，如今身家十个亿，那都是往少里说的。
　　这才仅仅是一年，言非凡就成长为了他的大客户之一。
　　新春伊始，言非凡除了与信达银行的这个合作之外，又投资起了食品公司，还有投资拍电视剧的打算。
　　作为一名律师，姜杰最不怕客户折腾。
　　客户越折腾，他越是有钱赚。
　　今傍晚，姜杰还要代表言非凡，与言余食品的准总经理刘哲，商谈聘用协议。
　　与此同时，他还要协助刘哲处理他公司关门注销的一些法律事宜。
　　姜杰与言非凡做了一些沟通，晓得了他的一些聘用条件，就急匆匆的告辞走人了。
　　待办公室没了外人之后，言自若也不在维持自己的职业丽人形象。
　　她的身体瘫坐在言非凡的办公椅上，还想把脚也搭在办公桌上面。
　　不过，在言非凡的目光警告之下，言自若跃跃欲试了几下，终于还是把抬起的脚，又放回到了地面。
　　“非凡，这段时间，我老是代表你和这个谈判，和那个谈判，操心费脑又辛苦不说，连自己的正经工作，可都耽误了。”
　　言自若述说了一番功劳，又接着道：“领导和同事可都对我有意见了呢。”
　　言非凡语带随意说：“请她们吃饭，送她们一些礼物。”
　　“要不干脆，姐，你就辞职吧。”
　　“我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吃喝玩乐。我有事的时候，你就帮我处理。”
　　言自若想象了一下，摇头道：“不能辞职，辞职了，我就担心自己真的堕落了。”
　　“这份工作比较清闲，也不影响我帮着你处理一些事情。”
　　她又沉吟着说：“这几天，我找个空闲请她们吃饭，每人再送件小礼物。”
　　“哎，非凡，你说周六的卤味品尝会，要不要邀请她们啊？”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姐，邀不邀请她们，你自己决定吧。”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接着身体一挺，语带不满的说：“非凡，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到重点呢。”
　　“什么重点？”言非凡有些疑惑。
　　言自若哼哼道：“我为你费心费力，耽搁了本身工作，需要请客送礼弥补部门同事。”
　　“非凡，你是不是也要好好的表示表示，答谢一下我呀？”
　　她又意有所指的说：“这个周末，听说滨海有一个大型的豪车展呢。”
　　“听说，来自全世界的好多好多豪车品牌，都会展示今年的新车型呢。”
　　言非凡明白过来，轻笑道：“你想去看车展啊，简单，我让苏叶陪你去。”
　　“嗯，小舅妈想去，也带小舅妈一起。”
　　言自若有些怒了，气呼呼的说：“非凡，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只是仅仅想去看车展吗？我是想买车展上的车。”
　　“不管，这段时间为你辛苦这么多，你必须买一辆跑车来答谢一下我。”
　　言自若耍赖了一句，又哼哼道：“豪车和别墅是标配，我那辆甲壳虫全下来还不到三十万呢。”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想买跑车自己去买，你自己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言自若赶紧的分辩说：“非凡，你又不是不清楚，那都是纸面财富，我自己的钱根本就没多少。”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下周二晚，非凡医疗科技开股东会，宋怡说会有一些分红。”
　　“分得钱虽然不多，但让你买一辆跑车，还是足够的。”
　　“姐，你可别说，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言自若站起身，瞪了言非凡一眼，揶揄道：“非凡，你真是越有钱越小气了，我还是你唯一的亲姐呢。”
　　“你不给我买，我就自己买。”
　　“还就用你的钱买，反正你账户里的钱，我可以随便动用。”
　　丢下这话，言自若雄赳赳，气昂昂，如胜利的将军一般离开了办公室。
　　言非凡看着她的背影，是满脸嫌弃……
　　临近下班之际，言非凡来到了脑外科的试验动物观察室。
　　这里有之前做大脑次声波共振刺激的一只试验猴。
　　曾经一共有六只，如今只剩下这一只。
　　言非凡打量着笼子里这只正在吃玉米的猴子，发现它还是挺健壮的，略有些肥。
　　这足以证明，过去的几个月，它被照顾的相当不错。
　　这只猴子注意到了言非凡的关注，直接双手抱头，退缩到了笼子的一角，连玉米也不吃了。
　　“它这是察觉到了你的恶意，害怕了。”
　　言非凡转身，就见邱阁来到了近前。
　　“坦白交待，你又准备对它做什么？”
　　言非凡轻声回道：“有一个脊髓损伤修复的手术设想，需要先做试验验证一下。”
　　邱阁哦了一声，说：“这只猴子既参加了深度昏迷唤醒的试验，又能参与言医生你新的手术设想试验，它的猴生足以为傲了。”
　　言非凡轻笑道：“这猴子不会这么想，它要是能开口说话，指不定怎么诅咒我呢。”
　　他漫步走出观察室，道：“邱主任，关于人才引进，谈的如何了？”
　　跟着出来的邱阁，缓缓的说：“对方对我的邀请，非常高兴，也非常感谢。”
　　“不过，这毕竟是一件需要全家变动的大事，再加上他们手上还有不少患者。”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慎重考虑，即便同意了，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过来的。”
　　言非凡颔首道：“这是负责任的表现。”
　　邱阁犹豫了片刻，说：“言医生，我需要向你说一件事。”
　　“这几天，有不少人来我这里走动，希望借着深度昏迷研究中心筹建的机会，把一些人的工作，调动到附属医院。”
　　“不知言医生你那边？”
　　言非凡笑了笑，说：“倒是还没有人，来我这里说情走关系。”
　　停顿一下，他笑着说：“邱主任，如果你有实在不好推托的请托，答应了就是。”
　　邱阁有些讶然，确认的问：“答应？”
　　“言医生，他们的条件和水平，可是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言非凡呵呵笑道：“所以，他们的人才引进申请或工作录取申请，会被我给否决。”
　　“言医生，那岂不是由你承担了所有火力？”邱阁在感动之余，有有些担心。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言非凡说笑两句，停下脚步，又一脸豪气的说：“他们知道是我卡住了，能如何？又敢如何？”
　　“邱主任你就不同了，家人、孩子，亲朋都在滨海，难免有被他们拿捏住的时候。”
　　“就让他们向我集火吧，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只能干生气。”
　　邱阁看着言非凡，就是心潮涌动。
　　“言医生，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也没结婚，说什么也要做你的女朋友……”


第1036章 身体机能增幅
　　周三，是言非凡定下来的教学时间。
　　他用了大半天时间，分别对余北桦、李天霖、潘济川、朱剑和贝瑞五人过了一次堂，检查他们在过去两周的所知所学所想。
　　结果，自然是不能让言非凡满意。
　　他边指导，边批评的把这几个家伙一一的教训了一顿，感觉心情莫名舒爽不少。
　　这让言非凡禁不住去想，莫非训人也能让人解压，发泄情绪？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在小红楼办公室，等来了送脑瘤患者前来的秦风医生。
　　“言医生，祝贺你！”
　　秦风一脸服气的感叹道：“徐秋爽那里，我去看过了，恢复情况超过我的预计。”
　　“医学天才出手，就是非同凡响啊。”
　　言非凡轻轻一笑，略带谦虚的说：“有些运气而已。”
　　秦风轻叹道：“言医生说笑了，运气只针对一时一刻，某一关键节点操作。”
　　“这可是前后总计十个小时，无时无刻对操作要求都无比精细的脑瘤切除手术。”
　　言非凡淡淡一笑，转而问：“秦医生，资料带来了没？”
　　随着这声问话，秦风从衣兜里取出几张折叠的纸张，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展开，翻看……
　　这是超忆症最近的一些研究成果。
　　言非凡从这份资料上绘制的三维图形上看到，微电流的大脑刺激位置，又发生了小小的偏移。
　　资料上还写明，被催生出超忆症的试验者，在电流刺激停止之后，记忆能力会在三天五天后，出现明显的下降。
　　约半个月后，记忆能力的下降趋势，就会变得平缓，并稳定下来。
　　此时，试验者的记忆能力相比试验之前的原始水平，约有两到三倍的提升。
　　言非凡把这份资料还给秦风医生，又问道：“你们对痴傻儿童做过试验？”
　　秦风把资料收好，放进衣兜，轻声说：“有其他研究小组做过，说是效果不一，取决于痴傻儿童的大脑发育情况。”
　　“整体来说，属于碰运气了。”
　　他又缓缓的说：“研究小组的超忆症激发成功概率，一直维持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记忆能力的提升有效率，能达到百分之四十，提升范围从一倍到十倍不等。”
　　停顿一下，秦风又接着说：“随着记忆能力的提升，我们发现，其他身体相关性能力，也会有水涨船高般的提高。”
　　“有一位被激发了超忆症的战士，在做奔跑测试中，他的瞬间奔跑速度最快达到了六十千米每小时，大幅度超过了百米飞人博尔特创造近四十五千米的世界纪录。”
　　“只不过，那名战士的身体支撑不住，紧接着就出现了肌肉损伤和骨损伤。”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看来，培养超级战士不是那么简单完成的。”
　　这时，他就注意到，秦风在上下探究的打量着自己。
　　“秦医生，你在看什么？”
　　秦风缓缓的说：“言医生，你的情况属于天生的超忆症。”
　　“它给你带来的身体机能增幅是什么？超强的双手精准性，还有稳定性？”
　　“或许吧！”
　　言非凡含糊的回了一声，思绪却是不由的回到了在首都机场出站口，被女子持刀刺过来的场景。
　　那时，他的大脑格外清醒，周围的一切仿佛进入了慢动作世界，他清晰计算出了对方手中的刀刺过来的轨迹。
　　言非凡想躲闪，奈何身体就是跟不上思绪的速度。
　　秦风医生的话，让言非凡晓得，自己的超强记忆力给自己带来的一大增幅，就是快速无比的思维速度。
　　这让他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模拟出多种手术方案，或是当前紧急情况的处置方案。
　　只不过，受制于身体强度，还有思维传导速度，言非凡能想到，身体却是做不到。
　　否则，他就能变成小号的闪电侠了……
　　秦风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接着与言非凡探讨起他带来的脑瘤患者的手术方案……
　　下午近五点，言非凡刚送走秦医生没一会儿，就等来了陈伯於医生。
　　言非凡也没说话，直接把五份人才引进的审批资料交还给了他。
　　陈伯於接过，翻看了一下，语带疑惑的问：“言医生，只签字了两份？”
　　言非凡迎着陈伯於的目光，缓缓的问：“陈主任，另外三个人的申请，你是想我签字呢，还是不签字呢？”
　　陈伯於和言非凡对视了一会儿，率先收回了目光，有些讪讪的道：“言医生，你是深度昏迷研究中心的主任，你说了算。”
　　“签或是不签，我都没有意见。”
　　他又把三人申请资料递过来，说：“言医生，能否请你签署一个审批不通过的意见？”
　　“这样的话，我拿回去也好有一个交待，免得有些人以为，是我在中间使坏，故意的卡住了这三人的申请。”
　　言非凡也没有多想，刷刷的就在三份申请文件上写上了“审批不通过”，又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言非凡有些意外的看到，曾妮走了进来。
　　陈伯於见状，就主动的告辞走人。
　　“你怎么来了？”言非凡随口问道。
　　曾妮嘿嘿一笑，说：“来探望徐秋爽啊。她终于苏醒了，我这位深藏不露，富有爱心的老板，理应过来探望探望的。”
　　她又语带跃然的说：“非凡，我告诉你，徐秋爽设计的两款家居装饰小产品，已经卖爆了，从昨晚到现在，其订单已经暴增了一百多倍呢。”
　　“公司其他的家居产品，订单量也是暴增了七八倍不止呢。”
　　言非凡好奇的问：“网上火起来了？”
　　曾妮用力点点头，兴奋的说：“你的采访视频，还有徐秋爽苏醒后表达感谢的视频，在网上发布出来后，就有网友扒出了徐秋爽兼职的我们这家公司。”
　　“网友更是扒出了徐秋爽设计的两款家居装饰小产品。”
　　“网友就发起了呼吁，力所能及的购买她设计的小产品，还有公司产品。”
　　“毕竟，徐秋爽的术后回家恢复，也是需要不少时间和钱的。”
　　言非凡笑了笑，问：“这个神通广大的网友，是你亲自下场，还是你安排的？”
　　曾妮嘻嘻一笑，说：“告诉你，那个神通广大网友，还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呢。”
　　“当然了，我也安排了一些人做了推波助澜的工作，让这个热度变得更火热一些。”
　　言非凡哦了一声，又问：“徐秋爽的那两款产品，她能分得多少？”
　　曾妮伸出手指晃了晃，说：“三个点。”
　　她又进一步解释说：“非凡，你别看这点数少，这可是实打实的销售额分成，不好做假的。”
　　“要是利润分成，就算是谈到分二十个点，最后拿到手的，也不见得能有多少。”
　　“黑心的家伙，最后能做到这款产品的报表一分利润都没有，还亏了钱呢。”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笑着说：“知道你是有良心的老板。”
　　“哎，什么时间回京城？”
　　曾妮叹了一口气，说：“明天就得回去，后天就元宵节了。”
　　“接连从长辈那里讨要了不少钱，我怎么也得好好的表现一下才是。”
　　她又补充说：“那卤味，非凡，让你的人给我卤制一些，我带回家给家人品尝一下。”
　　“既表达一下孝心，也让家人知道，我们的产品有多么的好……”
　　这是，言非凡的手机响起。
　　是余北桦的来电。
　　“老师，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如你所说，就是CYP27A1基因变异。”
　　“他得了脑腱黄瘤病，已确定无疑……”


第1037章 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时间滑到周五，元月十五日，元宵节。
　　对不少人来说，过了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出了春节，进入正常的工作节奏。
　　对言非凡来说，今天依然是忙碌一天。
　　他先是在心外科主刀了一台心脏瓣膜修复手术，然后又回到小红楼，观摩了贝瑞主刀的一台腭裂修复手术。
　　临近下班时间，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汤文才一家人在等着自己。
　　确诊了汤文才是基因缺陷导致的脑腱黄瘤病后，在昨天，又对汤文才的大脑、心脏等器官进行了一系列的针对性检查，并采取措施进行了一些除脂治疗。
　　从检查结果来看，汤文才的体内脂肪堆积情况，还是属于比较轻微的。
　　他的视觉和听觉不同步，应该是在电击刺激和脂肪在大脑沉积作用之下，共同造成的一种大脑损伤。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这个奇特症状被诱发出来，让汤文才最终被确诊了脑腱黄瘤病。
　　如果让这个病悄无声息的发展几年，或许到了那时，已经造成了比较严重的脑损伤或脏腑机能损伤了。
　　如今被提前确诊，虽然这个基因缺陷无法弥补，却可以通过定期服用药物，补充身体缺乏的物质，使得体内脂质代谢恢复到正常水平，不再产生脂肪堆积现象。
　　言非凡看到汤文才一家人，有些疑惑的问：“我有让人一早给你们出院手续，好让你们可以回家过元宵节的！”
　　“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汤文才父亲一脸感激的说：“言医生，没出任何问题，我们一早就办妥了出院手术。”
　　“只是，如果不能当面向言医生您表达感谢，我们会良心不安的。”
　　说着这话，他就从妻子的手中，拿过一幅锦旗，展了开来。
　　言非凡看到了锦旗上的“妙手神医、华佗再世”几个描金大字。
　　说实话，之前收到患者送来的锦旗，言非凡还是有些兴奋的。
　　只不过到了如今，受到过太多赞誉的言非凡，对锦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的办公室里，没有挂一幅锦旗。
　　之前收到的锦旗一类的东西，已经全被收到了柜子里。
　　言非凡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向前来看病的患者证明自己的医术了。
　　当然了，汤文才一家人特意等了一天，当面送锦旗，言非凡还是要给面子的。
　　他笑呵呵的接过锦旗，并表达了谢意。
　　汤文才父亲送出锦旗，又感慨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在好几位国内外专家那里都求医无果的难题，在言医生您这里，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言医生，医学天才，当代神医，您当之无愧。”
　　话语之间，他又取出一张薄薄的信封，递了过来。
　　“言医生，一点小小的心意，谨代表我们一家人的感激之情，请您务必收下。”
　　言非凡拒绝道：“汤先生，不必如此。”
　　“如果我想要多收钱的话，直接给你们报一个很高的收费标准，就可以了。”
　　“不客气的说，我收治的患者，收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都是我一言而决，医院是管不到我的。”
　　汤文才父亲收回信封，欠身道：“言医生高风磊落，妙手仁心，是我唐突了。”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言医生，关于之前所说的那个一百万，我已经问清楚了，确实是被我请托的中间人拿去了。”
　　汤文才父亲轻声叹道：“通过他的关系，有幸得到言医生您这样的大医出手医治，收取一些酬劳，本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却假借言医生您之名，收取这笔钱，这种行为着实令人不齿。”
　　“言医生，我或许不是被这样欺骗的最后一人，还请言医生您多加注意。”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多谢汤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
　　这边汤文才一家人刚离开，联通大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徐双、杨晴，还有会计陆元琪几人就你推我，我拉你的挤了过来。
　　徐双拿着一张请柬，开口问道：“老大，老大，这个明天在新丰酒楼举办的卤味品尝会邀请，是怎么回事呀？”
　　言非凡介绍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和一些朋友新注册了一家卤味公司，开发了新口味卤味，请你们试吃一下。”
　　“老大，你竟然要开卤味食品公司？”徐双是一脸的稀奇，好像看到了飞碟一般。
　　言非凡笑道：“我也是喝水吃饭的，吃到很好吃的卤味，想着把它商业化推广，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这个卤味公司，我有留出一些股份。”
　　“接到邀请函的人，如果感觉卤味还不错，想投资入股，可以在明天的品尝会上报名投资入股。”
　　言非凡又补充说：“这个投资入股，是全凭志愿，你们也可以不投资。”
　　杨晴啊了一声，担心的问：“老大老大，最低投资是多少钱啊？这个春节，我所有赚的钱，可都交给父母了。”
　　听到这，陆元琪忍不住劝说道：“哎呀，怎么能全交给父母了啊？”
　　“适当交一部分，就可以了啊。”
　　“当然，如果你自己买房子，或是结婚，这个钱，你都能拿回来，就当我没说。”
　　杨晴嘿嘿一笑，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言非凡介绍道：“最低投资额，零点一股，五万元……”
　　傍晚近六点二十，言非凡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发现一桌丰富的美食已经做好了。
　　这主要是杜秋和司兰也要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元宵节。
　　她们在言家早早的做好晚宴，带着几个特意多做出来的菜，各自回家了。
　　言非凡换上家居衣服，又洗漱了一下，来到餐厅，和小舅妈、姐姐、余苏叶，还有段羽等人，一起坐在了餐桌旁。
　　还没等开吃，言自若先开口道：“非凡，今天我和苏叶，在医院内一共送出去了六十三张请柬。”
　　“其他路远不方便送请柬的，也特意打了电话，发了电子请柬。”
　　“幸福苑那边，由田叔田婶替我们邀请名单上的街坊邻里。”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小舅妈接过了话，“新丰酒楼那边今天就贴出了告示，告诉新老食客，明天有包场，不对外接待。”
　　“你小舅，莫小磊他们已经采购了鸡鸭鹅各二十只，送到了酒楼那里。”
　　“那些鸡鸭鹅今晚就会被一一的处理好，进行腌制。”
　　“明天早上八点，他们就开始卤制。”
　　小舅妈又语带担心的说：“名单上的要是全来，再拖家带口的，可就二三百人了。”
　　“再加上我们自己人，还有工作人员，鸡鸭鹅一共才六十只，根本不够吃啊。”
　　言非凡轻笑道：“没有办法，我们手上的卤料包有限，只能卤制这么多的鸡鸭鹅。”
　　“再者说了，请柬上清楚的写着，只是让他们尝尝味，又没说卤味管饱。”
　　余苏叶也轻笑道：“小舅妈，重头戏是投资入股。”
　　“他们吃到这么好吃的卤味，光想投资入股和公司以后的发展了，也不会觉得饿了。”
　　小舅妈笑了笑，说：“这倒也是。”
　　这时，言非凡举起水杯，说：“今天是元宵节，我们过节也得有一个仪式感。”
　　“来，我们一起举杯，祝福所有人今年和康安顺！顺心如意！”
　　在言非凡的提议之下，几人举杯共饮，言家的元宵节晚宴正式开始……
　　开吃了没一会儿，小舅妈开口问：“哎，非凡，这认股数量肯定要超出很多，你想着如何平衡啊？”
　　言非凡轻声道：“以家庭为单位，家家有份的同时，优先满足一些人的认购需求。”
　　“像田叔田婶、小舅、莫小磊，还有刘哲等人，他们可以是最高两股。”
　　“其他人，就是按比例配售了，取零点一股的整数倍，最低就是零点一股份。”
　　小舅妈哦了一声，开玩笑的问：“非凡，我和你小舅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第1038章 怕你们来找我借钱
　　言余食品的卤味品尝会，定在元月十六日，周六下午两点半，在新丰酒楼举行。
　　言非凡和姐姐、余苏叶，在下午刚过两点，来到新丰酒楼，就看到酒楼前是彩旗飘飘，还挂有条幅，竖着易拉宝，张贴着大幅彩印宣传画。
　　无论条幅，还是宣传画，那潇洒飘逸的“言余”两字，格外引人瞩目。
　　言非凡从余佑海那里所知，这言余两字是余家老爷子的墨宝。
　　据说，是老爷子数易其稿，用各种字体写了十几遍，才优中选优的选出了言非凡所见的这两个字，作为公司的广告标志。
　　言非凡很认可这两个字，感觉这字肆意不羁，气势磅礴，有一飞冲天之势。
　　只是，言非凡觉得这酒楼前的布置，有些过于low了，没有多少文化水平。
　　而且，在酒楼前迎客的刘哲、小舅、田叔等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大厨制服，还戴着高高的厨师帽。
　　言非凡个人觉得，他们这个装束，有些不伦不类，看着有些可笑。
　　他直接询问道：“哎，你们又不是厨师，怎么都穿成这个样子？”
　　刘哲笑着解释说：“言医生，作为食品公司的工作人员，穿着肯定要整洁卫生一些。”
　　“只是公司制服还没设计出来，只得先买几套厨师制服来应应急了。”
　　“这样的服饰，也能让我们更加醒目，方便宾客辨认出来我们。”
　　停顿一下，刘哲又轻声问道：“言医生，有五个我原来的老员工，这次跟着我一块加入言余食品，如今正在酒楼里忙碌。”
　　“能不能也给他们一个投资机会啊？”
　　言非凡给刘哲面子，点头应了下来……
　　走进酒楼，言非凡发现宾客来了不少，一楼大厅的十六张餐桌几乎都坐满了人。
　　他们都是相熟之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水果零食，喝着茶，一边聊天。
　　酒楼的七八个服务生穿梭其中，不时斟茶倒水，送上切好的水果，还有糕点等。
　　“非凡，这边……”
　　言非凡循着声音，就看到了陈瑜副院长在朝自己招手。
　　她这一桌，还有书记刘锦、院长侯剑峰、书记办公室主任任真、诊断科主任祁胜、秦颖老师、急诊科主任汪宇明等几人。
　　言非凡几步来到这一桌近前，还没等他打招呼呢，就听陈瑜先开口道：“非凡啊，刘书记可是把你家的卤味，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堪比龙肉一般的存在。”
　　“真的有这么好吃？”
　　陈瑜一点也不客气的质疑了一句，又接着质疑说：“真这么好吃，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招商引资哦，搞得像是非法集资似的。”
　　“你一人带着自己的亲朋，偷偷摸摸的发财不好吗？”
　　“你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陈瑜的声音不算小，周围几桌的宾客也都听到了，纷纷停止了议论，看向了这里。
　　紧接着，整个大厅如同被传染了，各种声音快速消散，没一会儿变得安静下来。
　　陈瑜也没料到自己一番话，会造成这样的一个效果。
　　她只是想给言非凡提一个醒。
　　毕竟这个年头，一涉及到钱和投资什么哦，总是让人容易和诈骗联系在一起。
　　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这里，陈瑜赶紧的站了起来，说：“医品如人品，言医生在医学上一向是精益求精，孜孜以求。”
　　“他主导投资的这个卤味公司，肯定也是精品中的精品。”
　　言非凡晓得，陈副院长的这个质疑，应该是不少人心目中的疑虑。
　　如今这个年头，亲兄弟之间借钱，可都要思量再三的。
　　言非凡在众人关注下，缓步来到二楼的楼梯中间，转身面对一楼大厅的所有宾客。
　　他先是清咳一声，接着朗声道：“我想，在做不少人可能都有这个疑问。”
　　“卤味品尝还能理解，提提意见，顺便推广一下产品。”
　　“但是，还有投资入股的邀请，这是不是杀熟，割身边人的韭菜啊？”
　　言非凡这话音一落，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轻笑之声。
　　言非凡伸手示意了一下，大厅又快速的恢复了安静。
　　“你们或许清楚，我如今挺有钱，这一点，我不也否认。”
　　“我如今家产，具体是多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部分是股份，价值不好估算。”
　　“大概的数字，和你们在传闻听到的那个数字，差不多……”
　　这话一出，大厅又变得议论纷纷。
　　附属医院的传闻，言非凡的身家，那可是十个亿呢。
　　好多人对此是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夸大其词到没边了。
　　言非凡的发迹，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除非他能天天的中五百万彩票，怎么可能有十个亿的身家。
　　如今这个传言，被言非凡给亲口证实，好多人就被镇住了，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身边人，自己有没有听错。
　　言非凡再次摆手，让大厅恢复了安静。
　　“我挺喜欢赚钱的，现在也很喜欢，看着银行账户里那不断增多的数字，我就感觉安心了不少。”
　　“不过，有人告诉我，能赚钱也要能花钱，如今社会最讨厌葛朗台那种人。”
　　“所以，我就想着做一些投资，比如，今天邀请你们投资的这个项目。”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介绍道：“这个项目其实是一个系列……”
　　“我和京城余家的余佑海院长、余佑涟总经理，还有非凡医疗科技的老板宋怡等人，一起出资成立了言余投资公司。”
　　“这家投资公司，又投资成立了三家公司，分别是言余饮料、言余药酒，还有这家言余食品。”
　　“言余食品，我们投资三千万，占六十的股份，其余四十的股份，拿出来募资。”
　　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扫了大厅众人一眼，接着说：“区区两千万的资金，我个人也是拿的出来的。”
　　“为什么要拉你们投资入股呢？”
　　“其实，我是有很大私心的……”
　　言非凡一脸严肃的说：“我怕你们，来找我借钱。”
　　在轰然响起的笑声中，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解释说：“今天获邀请而来的你们，和我的关系都相当不错。”
　　“我都这么有钱了，你们要是来找我借钱，我借是不借呢？”
　　“不借，伤感情！”
　　“借了，我心疼，生怕你们不还啊。”
　　面对大厅众人的哈哈笑声，还有几个家伙的起哄口哨声，言非凡也终于绷不住表情，也笑了起来。
　　片刻后，言非凡收敛了笑容，又摆手示意，重新让大厅恢复了安静。
　　言非凡缓缓的说：“其实，邀请你们投资入股，私心，真的是有。”
　　他有所动情，有所触动的说：“我，还有姐姐，能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今天，离不开街坊邻里的日常帮助。”
　　“我的如今，更是离不开医学院的师长，附属医院的师长和各位前辈，还有诸多同事们的不吝教导和帮助。”
　　“这个投资项目，我个人认为还是相当哇塞的，发展前景是相当不错的，权当作我和姐姐对诸位的一份回报和答谢。”
　　“谢谢各位在我和姐姐人生道路上的诸多援手，谢谢……”
　　随着言非凡这话，言自若也小快步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两人对着大厅众人，就是一个深鞠躬。
　　看到言家姐弟的鞠躬不起，大厅所有人呼啦啦的全部站了起来，用力鼓掌不停……


第1039章 走的很安详
　　言余食品卤味品尝会，在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始，首先由首任总经理刘哲，就言余卤味和投资入股做了一个简短介绍。
　　在这家伙的口中，那神秘的卤料方子，是京城余家和医学天才言非凡共同合作，在民间经典卤料方子的基础之上，历经上千次的摸索和试验，结合现代人的口味，又增添了诸多保健功能，精心研制而成。
　　刘哲这吹嘘的无边无际，言非凡听的是尴尬癌都要犯了。
　　好在他讲的还算是简短，前后两个主题，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紧接着，就有十几位服务生从厨房鱼贯而出，把一盘又一盘分割切好的卤味，端送给了每一位来客的手中。
　　今天应邀请而来的宾客，一共有二百三十多人，把大厅和二三楼的包间都坐满了。
　　而酒楼卤制加工出来的鸡鸭鹅，拢共也才有六十只。
　　人多，肉少。
　　莫小磊和酒楼的厨师们，只能把这些鸡鸭鹅都给切割了，每个餐盘里都放一些，让众人都能少量的品尝一下……
　　言非凡医学研究室的一干医生、护士和工作人员，都集中在了二楼一个包间里。
　　因为座椅不够，叶琳、徐双、杨晴、许珂只能是挨着屁股，两人合坐一把椅子。
　　徐双一脸回味和幸福的咽下嘴里的一块鸭肉，刚想发表一下感慨，眼角余光就捕捉到身边的杨晴，竟然是泪盈于睫。
　　只见这个家伙，低着头，一手端着装卤味的餐盘，一手往嘴里送卤肉。
　　但是，却有颗颗的泪水，不时从她的眼睛里滴落在了餐盘里。
　　这一幕，让徐双忍不住开口喊道：“杨晴，你表现的也太夸张了吧？”
　　“我承认这卤味非常的好吃，非常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卤鸡鸭鹅肉。”
　　“但是，它们也达不到让我们一吃，就感动到痛苦流泪的程度呀？”
　　徐双这一嚷，顿时让杨晴成为了一屋人关注的焦点。
　　杨晴赶紧放下手中餐盘，一边抹眼泪，一边面对众人挤出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然则，事如愿违。
　　她眼中的眼泪是越抹越多，脸上的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变成了委屈可怜的哭脸。
　　经历多一些的刘清芳、方艾、陆元琪和孟瑶几人，看到杨晴的情况不太对，赶紧起身围了过来。
　　“杨晴，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受委屈了？”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杨晴面对众人的关切，抽噎了几下，带着哭音说：“昨晚，我跟家里人打电话商议，准备要五万块钱，投资老大的项目。”
　　“他们说，那些钱是要准备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的，让我好好赚钱，不要乱花钱。”
　　“还说什么投资，都是骗人的。”
　　杨晴的目光又移到了餐桌上的餐盘卤味上，接着说：“卤味这么好吃，又是老大的项目，肯定是能赚大钱的。”
　　“家里不给钱，我又没钱了。”
　　“这么好的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我越想越是委屈……呜呜……”
　　说着说着，杨晴这个家伙，又抹起了眼睛，还呜呜的哭出了声。
　　围在她身边的几人，一听原来是这事，就感觉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她们的脸上都没表现出来。
　　一旁的叶琳，语带嫌弃的说：“原来就这事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杨晴，不就五万块钱嘛，我借你！”
　　“真的？”
　　杨晴眼泪打转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又语带疑惑的问：“只是，叶琳，你每月工资不到月底就花光了，怎么会有钱借我？”
　　叶琳翻了一下眼皮，说：“我是没有钱，但是我爸妈有啊。”
　　“昨天，我也跟爸妈说过这事了。”
　　“他们表示，老大的事情，都是靠谱的事情，他们无条件的全力支持我，抵押贷款都没问题。”
　　“才五万元而已，我借了。”
　　停顿一下，叶琳又补充说：“不过，杨晴，先说好，不是白借。”
　　“亲姐妹明算账，有利息的。”
　　杨晴猛点小脑袋，说：“一年时间，借五万，我还你六万，可以签协议。”
　　这时，徐双推了一下杨晴的肩膀，提醒说：“杨晴，你是不是傻啊？”
　　“找老大借啊。”
　　“老大有的是钱，找他借钱，肯定不要利息的。撸老大的羊毛，该撸就得撸。”
　　“我也没钱，就计划借老大的钱来着。”
　　杨晴傻愣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借老大的钱，来投资老大的项目，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再说了，老大刚才可还说了，就怕我们借他的钱呢。”
　　徐双也翻了一下眼皮，说：“傻晴，你难道没听出来，那是老大在开玩笑吗？”
　　就在这时，有服务生进来，送来了一小沓股份认购书。
　　包间众人立时人手一两份，翻看起来。
　　认购书的背面，是情况说明和风险告知；正面是一个表格，需要填写认股数，资金数额，还有个人的一些信息。
　　这些人快速看了一遍，赶紧填写起来。
　　徐双没有笔，她等孟瑶先填好，才借她的笔，弯腰趴在餐桌上填写起来。
　　写了没一会儿，徐双忽然之间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她扭头一看，是李天霖那家伙，下意识的上半身一趴，遮住了自己的认股书。
　　看到这一幕，李天霖这个无语啊，伸手弹了徐双脑袋一下。
　　“有什么怕人看的？又不是什么机密？”
　　“还有，你刚才还说杨晴是傻晴，我看你自己也是够傻的，是傻双。”
　　不等徐双反击，李天霖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点说：“认股数额按最高数额写，写两股，一百万，懂不懂？”
　　徐双站起身，一边摸头，一边气呼呼的反驳说：“李天霖，你才傻啊，我只是一个小护士，哪有一百万啊。”
　　李天霖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提醒说：“背面说明上写的清清楚楚，总认股数额超过可售股份，是要比例配售的。”
　　“这么好的项目，又来了这么多人，不用想也知道，最终肯定是比例配售。”
　　“你写认购两股，最后实际买到的，能有个零点三股零点五股就很不错了。”
　　徐双忍不住反驳道：“但是，就算是零点三股，我也买不起啊……”
　　说这话之时，徐双忽的注意到孟瑶、方艾、叶琳，还有朱剑等人，佯装随意的，伸手从餐桌上又拿了一张空白认股书……
　　在另外一个包间的言非凡，正在与幸福苑过来的一位老街坊郑叔叔说话。
　　“非凡啊，听说你和你江叔的划车案子，下周就要开庭了？”
　　言非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郑叔轻叹一声，说：“其实吧，他本质不坏，就是爱占小便宜，有些抠门，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如今，你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还是亿万富翁，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怎么说，他也是看着你和你姐长大的，这情分还是有一些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言非凡就是眉头一皱，就听这位郑叔接着说：“听我一句劝，就算了吧。”
　　“几万的损失对如今的你来说，不就是毛毛雨嘛，何必逼人坐牢啊？”
　　“他如今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太好。要是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被赖上缠上了，还不是你们吃亏？”
　　言非凡浅浅一笑，说：“郑叔，别人对我和我姐的好，我都一一记得。”
　　“别人对我们的坏，我也是一件没忘。”
　　“郑叔，你回去问问他们一家人，就不说划车那件事。”
　　“你问问他们，过去那么多年，他们对姐姐和和我有做过一件好事吗？”
　　“但凡有一件，哪怕是一毛钱的好事，我都不计较划车一事了。”
　　郑叔一时被噎住，有些讪讪的说：“非凡，你已经今非昔北，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言非凡又轻轻一笑，道：“郑叔，你既然为他来说情，那我不能不给面子。”
　　“这样吧，我和他们一家没有半点情分，与郑叔你一家，却是有些情分。”
　　“我可以和他不再计较，但是我和郑叔一家的情分，可也就一扫而空了……”
　　郑叔脸色就是一变，随即尴尬的说：“非凡，你不愿原谅他，就当我什么话也没说。”
　　“是我冒失多嘴了……”
　　看着郑叔有些狼狈的离开包间，坐在一旁的田婶，有些鄙视的撇撇嘴。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那边一直不主动赔偿，他当什么大瓣蒜啊。”
　　言自若轻笑道：“郑叔也算是一个热心人。不过，他只想着没有原则的息事宁人。”
　　田婶哼哼道：“滥好人一个，而且他调停的事情，总是好人吃亏居多。”
　　就在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起。
　　是余佑涟的来电。
　　“非凡，老院长去世了，下午两点半。”
　　余佑涟在手机里语调缓缓的说：“京城今天的天气不错，老院长在落地窗前晒太阳。”
　　“后来，他儿子过来问他要不要喝水，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老院长走的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点没受苦……”


第1040章 招聘宣讲会
　　如言非凡所预计的那样，肉香浓郁，药香缥缈，让人唇齿留香，久久回味的鸡鸭鹅卤味，征服了参加品尝会的众多宾客。
　　他们的投资入股，非常踊跃。
　　在卤味品尝会结束后，下午近四点，言非凡一行人带着一百七十二份股份认购书，返回了院士小区。
　　把卤味品尝会的举办时间，限定在下午二点半到四点，并不是言非凡抠门不想管众多宾客的午饭或晚饭。
　　每人平均多半斤的卤味，再加上不限量的水果、糕点等吃食，还有茶水饮料，足以让每个人吃得七七八八。
　　且，人在肚子不饿的情况下，才会品味出食物的真正美味。
　　再者说，几万乃至几十万的投资，也不算是一件小事了。
　　宾客们也需要回家，在冷静的状况之下和家人再具体详细的商议一下。
　　按照股份认购书的认购说明，在得到言余食品的股份份额确认之后，他们需要在一周之内，交齐认购款项。
　　逾期，视为主动放弃股份认购……
　　林倩、赵东升和丘俊峰三人，在卤味品尝会结束之后，走进附属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开始了春节后的第一次聚会。
　　三人各点了一杯咖啡，丘俊峰一脸的失落，轻声叹道：“和言非凡一句话都没说上，这距离是越来越远，感情是越来越淡了。”
　　赵东升呵呵笑道：“言非凡没忘记我们，邀请我们参加品尝会，就已经足够可以了。”
　　“那么多领导、主任和教授，还有他的亲朋，他哪有时间和我们说话啊？”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问道：“哎，你们认购了多少股份？”
　　林倩笑呵呵的说：“我可没多少钱，就认购了零点二股。”
　　丘俊峰有些酸酸的说：“你还没钱？”
　　“林倩，我知道，你如今经常主刀整形手术，一个月就能赚三五万吧？”
　　林倩解释说：“不过是主刀了疤痕修复，还有一些简单的畸形或伤势修复而已。”
　　“都不是大手术，赚不到多少钱的。”
　　赵东升笑道：“即便如此，你的收入肯定也要比我们多上好多啊。”
　　“我可是听说了，你可是王川医生名下表现最优秀的学生。”
　　林倩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是矮子堆里拔将军而已，非凡的那两个学生，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赵东升语带唏嘘的道：“没法比啊，那两人的起点本就高，还有言非凡亲自指点。”
　　丘俊峰忽然开口道：“不如，我们也拉下脸让言非凡指点指点吧？”
　　“不都是传说，他的指点能让一人豁然开朗，更上一层楼吗？”
　　赵东升横了他一眼，说：“那是指已经积累了好多年，处在瓶颈期的中年医生。”
　　“像我们，本就处在上升期，需要多多的磨练技能，积累临床经验。”
　　林倩也附和道：“王老师也说了，除非我们能系统性的接受非凡指点，偶尔指点一两次，对现在的我们，效果不大。”
　　丘俊峰看看林倩，又瞅瞅赵东升，一脸郁闷的说：“看看你们两个，一个跟言非凡以前的老师，还有他的学生一块学习；一个跟着言非凡的女友学习。”
　　“你们都能近水楼台，水平不断提高。再看看我，什么好处都没捞上。”
　　赵东升轻笑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因，其实最主要的，还是……”
　　丘俊峰不客气的打断道：“赵东升，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
　　“像我们这样的平民医生，资源和机会，就起着决定性因素。”
　　“像林倩，没有王川医生的指点，没有非凡慈善基金给她的许多实践机会，她能在整形中心那多少人当中，冒头出来？”
　　“还有赵东升你，不也是加入了丁丁再造项目之后，各种学习机会才多了起来。”
　　“我可是知道，你可以随时向陈瑜院长、秦颖医生她们请教的。”
　　“在之前，这可能吗？”
　　丘俊峰的话，让三人的聚会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赵东升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林倩，听说有个京城家伙，追你追的挺紧？”
　　“他人怎么样？你对他有感觉没？”
　　林倩浅浅笑道：“那家伙，还行吧……”
　　在言自若、余苏叶、小舅妈，还有拿着大包小包跑来言家准备睡一晚，明天就开学的田雨一块努力之下，她们在晚饭之前，整理出了一份股份认购明细。
　　“非凡，他们一共认购了二百七十四点六股，比例配售是在所难免了。”
　　言非凡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明细表格，看了一眼，就是微微一怔。
　　“徐双、杨晴、许珂、冯俭他们是清一色的认购两股，他们这么有钱了？”
　　“哎，范晓晓怎么也在名单上面？”
　　“还有，钟姐和川哥也都在名单上？”
　　余苏叶轻声回道：“你研究室的那帮人，肯定是晓得，一定会是比例配售。”
　　“为获得最大份额的投资股份，他们就一致商议着写了两股。”
　　言自若接过了话，继续解释说：“范晓晓是我邀请过来的。”
　　“股份认购是以家庭为单位，钟姐和川哥现在可是两家人，当然要写两个名字啊。”
　　言非凡把统计明细递还给姐姐，说：“按照之前所说的，刘哲、小舅、田叔田婶、莫小磊，按照他们的认股数，进行确认。”
　　“其他人按照比例确认，取零点一的整数倍……”
　　言自若嗯了一声，轻笑着说：“按照这个比例，每个人最后确认的股份，就是零点三、零点二和零点一，这三个数了。”
　　这时，余苏叶把手机屏幕在言非凡眼前展示了一下，说：“老院长的去世讣告，已经发布在了百宁集团和百宁医院的官方网站。”
　　“遗体告别仪式，在第三天举行。”
　　“非凡，你要参加吗？”
　　“第三天，周一？”
　　言非凡沉吟片刻，轻轻点头说：“参加！需要明天下午就得赶去京城？”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周一早上九点半，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我们除非赶周一早上五六点的飞机，其他航班，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了。”
　　言自若接过话，说：“那就明天下午去京城，没必要周一凌晨两三点就起床……”
　　晚上近八点，宋怡来到了言家。
　　在三楼书房，宋怡将一份明细清单递给了言非凡，解释说：“这是收集民间药方偏方的总费用支出，一共是一千一百零五万。”
　　“百宁集团给了五千万，扣除支出，余下的你六我四分，需要给你……”
　　言非凡打断道：“宋怡，这件事都是你在忙碌费心，我根本没出什么力。”
　　“这都是你应得的，就不用分给我了。”
　　宋怡呵呵一笑，说：“话虽这么说，但这件事要是没有你，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只是短短的干了几天的活，我就赚了一千六百万，这还不算以后的药剂销售分成。”
　　“还有，我们合作的饮品、药酒和卤味公司也是来源于此。”
　　“所以，这钱是你理所应得的，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就是。”
　　“我要是全部留下，才会于心不安呢。”
　　言非凡轻轻笑了笑，没有再推辞。
　　虽然这两千多万，看似挺大的数字，但是对如今的言非凡和宋怡两人来说，也就是那样了，银行账户里的几个数字而已。
　　“非凡，还有一件事……”
　　宋怡直接一抬屁股，没有多少形象的坐在了书桌上。
　　“大学生毕业求职季就要开始了，公司高速发展，准备招聘一批毕业生。”
　　“我们想着在滨海大学召开一次招聘宣讲会，你可是滨海大学的风云人物。”
　　“你代表公司，做一次演讲呗？”
　　这个……
　　言非凡本不想花费时间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想到自己是公司大股东，公司还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也就点头同意了。
　　总不能光拿公司好处，不出力吧。
　　宋怡高兴的笑道：“等确定好了宣讲会日期，我再通知你。”
　　“哎，卤味品尝会，大获成功吧……”


第1041章 好奇心
　　周日早上近七点，言家别墅的餐厅，在早餐期间，难得热闹一次。
　　除早餐三人组言非凡、余苏叶、段羽之外，一向在八点多才起床，吃第二波早餐的言自若、小舅和小舅妈也坐在了餐桌旁。
　　餐桌旁还坐着田雨，昨夜言余食品开会讨论工作，没能赶回去的田叔田婶夫妻。
　　言非凡剥了一个煮鸡蛋，还没吃呢，就被姐姐给抢了过去。
　　言非凡有些无语，这个姐姐好像没长大似的，又这样。
　　他只得开始剥第二个煮鸡蛋，与此同时，他耳边响起田雨的声音，“言哥哥，你今早有时间送我去学校吗？”
　　言非凡还没回应呢，田叔就批评道：“等下吃完早饭，我和你妈送你去学校。”
　　“非凡很忙的，时间宝贵，你别没事找事的打扰他。”
　　田雨小嘴一瘪，小声嘀咕道：“新年第一天开学，又帅又有才的言哥哥相送，可以讨一个好彩头的。”
　　田婶眼睛一瞪，说：“什么好彩头？自己不好好努力，孔圣人送你上学都白扯。”
　　言自若笑道：“我们吃完早饭，计划着去展览馆看车展的，正好顺路送小雨去学校。”
　　“是不是啊，非凡？”
　　言非凡发出了一声轻啊之声，主要是他手中剥好的鸡蛋，又被余苏叶抢去了。
　　余苏叶先咬了一小口鸡蛋，接着说：“上午看完车展，在附近吃午饭，再赶去机场，这个日程计划，挺不错。”
　　“非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言自若大包大揽的替弟弟做出了选择，又把目光转向小舅妈，问：“小舅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小舅妈瞅瞅身边埋头吃东西的舒磊，轻笑着说：“我就不去了。”
　　“言余食品今天还要忙一天，说是要讨论不少事情，我也跟着去听一听。”
　　言自若担心的问：“小舅妈，你身体？”
　　小舅妈呵呵一笑，说：“田姐可都八个多月了，肚子这么大，还跑来跑去。”
　　“我还不到五个月，更是不用担心了。”
　　田婶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喝了一口汤，笑着说：“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是劳碌命，单靠孩子他爸，我们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过日子了。”
　　田叔有些不服气的说：“你生小雨的时候，有好几年没工作。”
　　“那时候，我也没让你们娘俩饿着啊？”
　　田婶白了他一眼，哼道：“可也没好到哪里去！工资不算计着花，都撑不过一个月。”
　　小舅妈笑道：“我也是苦日子过来的。”
　　她回忆着说：“当年，我来滨海闯荡的时候，晚上就打地铺睡在小吃店里，每天也就能睡五六个小时。”
　　“那个样子，前后熬了两三年，情况才好转了许多。”
　　田叔看向言非凡，语带感激的说：“多谢非凡给我们这个，能实现财务自由的机会。”
　　“非凡，你就瞧好吧，我就是拼着瘦上二三十斤，也一定把事情做好。”
　　田雨很不给面子的揭穿道：“爸，你也不看你肚子多大了？”
　　“你要至少瘦下去四五十斤，还要多多锻炼，身材才能像小舅这样棒棒的。”
　　被提及的小舅，还显摆的曲臂展示了一下隆起的肱二头肌。
　　话说回来，舒磊不做海员，回陆地工作后也有多半年了。
　　他的身材，倒是一直保持的不错，身上的肌肉块还是比较明显的。
　　小舅妈白了小舅一眼，说：“他也就这个是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要是变成大腹便便的油腻男，我早就不要他了。”
　　在轻笑声中，田叔转而说：“说是今天还要去考察几处公司总部所在地。”
　　“刘总说，昨天有人介绍了两三处不错的厂房，稍加改造就可以作为生产基地。”
　　言自若接过了话，煞有介事的说：“田叔，首要考虑环境卫生和交通运输两个因素。毕竟是吃食，卫生要放在首位。”
　　“还有就是交通要尽可能的便利。”
　　“外地采购的鸡鸭鹅要送进来，卤制好的鸡鸭鹅要分送到各家卤味店……”
　　言非凡打断道：“姐，你就不要冒充专家了，这方面，他们懂得可比我们多。”
　　停顿一下，他又叮嘱说：“田叔田婶，这个人手问题，你们要着手考虑了。”
　　“市中心一个区容纳下三四十家卤味店，是绰绰有余的。”
　　“一家店，怎么也得需要两三个人吧？”
　　田叔嘿嘿笑道：“这个问题，我们有商量过，准备从老家找一些人过来。”
　　段羽开口道：“我们也是从老家找人，同时联系一些愿意做卤味店的战友。”
　　“毕竟，我们这个店将来要开到全国。”
　　“他们在滨海学好怎么开店和经营，以后就可以回老家招人开店了。”
　　小舅妈也开口道：“我这边也是，从老家找人，知根知底不说，方便管理……”
　　早饭后，言非凡和余苏叶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和言自若一起带上开学的田雨，乘车离开了院士小区。
　　十几分钟后，他们把田雨送到了滨大附中门口，与在校门口迎接学生的田雨班主任，简单交谈了几句，就乘车离开了学校。
　　待车子行驶平稳后，坐在副驾驶位的言自若，转过头哼哼道：“非凡葛朗台，到了车展，你不用担心我花你的钱。”
　　“我问过宋怡了，这次分红是一个亿。”
　　“按照我的股份，能分近四百万呢，我用自己钱买跑车，哼哼……”
　　余苏叶也笑眯眯的说：“我能分五百多万，手头终于又有了宽敞的感觉。”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看你们的样子，就好像我委屈了你们，不给你们花钱似的。”
　　言自若反驳道：“非凡，你以为每次花你的钱，跟你要钱，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吗？”
　　“哪一次，我都是满怀愧疚，还有自责，心理压力老大老大的。”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得了吧，从小到大，你从我这里拿钱，我就没见你有愧疚过。”
　　言自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脸沉重的说：“我一直是心里痛，面上强装无事。”
　　言非凡不想搭理这个厚脸皮的姐姐了，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言自若转而和余苏叶探讨起这个车展上，已经流传在网上的一些漂亮车型图片。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的手机响起，是秦风医生的来电。
　　言非凡接通来电，就听秦医生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言医生，明天余家老院长的遗体告别仪式，你要来参加吗？”
　　“参加，今下午就赶去京城。”
　　“那真是太好了。”
　　秦医生在手机中欢呼了一声，又急忙解释说：“言医生，是这样的……”
　　“有朋友求到我这里，他亲戚家的孩子得了疑难杂症，一直没能确诊。”
　　“言医生，如果你在京城方便的话，想着请你看一看那孩子的身体。”
　　秦医生又在电话里补充说：“言医生，再跟你说一些俗气的，那孩子的父亲是一位企业家，挺有钱的。”
　　“那人曾经放话，谁能治好他儿子的病，五千万酬劳奉上。”
　　“我知道你不缺钱，不过既能享受解决疑难杂症的攻关过程，又赚到钱，一举两得。”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想到了那位黄舜编剧说起过的那个大老板。
　　他猜测，十有九八就是同一人。
　　既很有钱，又有疑难杂症的孩子，同时出现在两人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言非凡如今对钱也不那么看重了，主要是想挑战一下疑难杂症。
　　挑战未知的好奇心，是医生不断超越自己的永恒动力。
　　他沉吟着说：“这样吧，我晚上先看一下那个孩子的病情资料……”


第1042章 万一能成呢
　　不到车展，不知道钱少啊！
　　来到展览馆的言非凡一行人，接连看了好几款被很多游客拍照和围观的限量版或定制版跑车，发现其价格高的离谱。
　　这几辆超跑的标价不是小几千万，就是大几千万，甚至还有上亿的。
　　这让手握几百万的言自若，瞬间又觉得自己变成了穷人。
　　更让她愤愤的是，其中的三辆限量版超跑，已经明晃晃的摆上了“已售出”的牌子。
　　这让言自若禁不住口吐芬芳，“TMD，买这样车的家伙们肯定都是富二代，崽花爷钱，那是一点不知道心疼啊。”
　　言非凡有些忍俊不禁，笑道：“姐，这里展出的车，差不多都是为顶层富豪准备的，我们还是差了一些档次的。”
　　言自若不服气的说：“差什么差？”
　　“就非凡你如今的身家和名气，应该也够上福布斯名人榜的。”
　　“这里几千万的车，我们又不是买不起，只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而已。”
　　“只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富二代们，才想着用吸人眼球的超跑来彰显身份。”
　　余苏叶忍着笑，说：“对对对，我们是买得起，只是不屑买而已。”
　　“姐，其实这超跑一点也不实用，真的不如买一辆轿车或SUV呢。”
　　言自若白了余苏叶一眼，注意到了展台上那花枝招展，炫耀性感身材的车模们。
　　“非凡，你来看看这些搔首弄姿，吸引游客的车模们，是不是都做过整容手术？”
　　言非凡敷衍道：“姐，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的，不好分辨。”
　　言自若瞪了一眼，说：“非凡，以前你只是看照片就能做出判断，现在真人就在眼前，还能分辨不出来？”
　　“别糊弄我，赶紧的说！”
　　言非凡无奈，只得再次打量起这个展览厅内的车模们。
　　因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她们脸上都化着精致的妆容，言非凡就通过她们的五官比例和协调性，表情是否自然等方面来判断。
　　观察了一会儿，言非凡伸手指了指车模中的四人，说：“她们四个，确定做过整形手术，其他人，还不好判断。”
　　这个结果，让言自若很是满意。
　　“十名车模中，有四人确定做过整容，再加上不确定的，哼哼，一群人造美女……”
　　几人离开超跑展厅，又转去别的展厅参观，言非凡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人。
　　他的一个整形对象，极致之美季萌。
　　季萌在一辆看上去很是厚重沉稳大气的奔驰轿车旁，不时的变换姿势，让展台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拍照不停。
　　余苏叶也认出了她，忍不住说：“她不是一名影视演员吗？怎么做车模了？”
　　言自若一边打量着季萌，一边回道：“自然是赚钱啊！就她这相貌身材，做车模的出场费至少要一二十万吧？”
　　就在这时，季萌也看到了他们。
　　她当即离开了展台，来到了言非凡几人近前，语带尊敬的说：“言医生，您好！”
　　随后，她又朝余苏叶、言自若和段羽几人颔首招呼道：“你们好！”
　　季萌又把目光回到言非凡身上，问道：“言医生，您这是要买车？”
　　言非凡摇头道：“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季萌，你这是做车模了？”
　　季萌轻笑道：“一是体验生活，一是赚点生活费。”
　　停顿一下，她又解释说：“言医生，我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电视剧角色，要出演一个混迹在各种展厅的模特。”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打扮的男子走过来，催促道：“季萌，快点回你的工作岗位，有那么多游客在等着你呢。”
　　季萌朝言非凡露出了一个歉意表情，赶紧的跑回展台上。
　　展台上的这辆看起来很厚重的轿车，言非凡一看介绍才知道，原来这是一辆防弹车，售价高达八百万以上。
　　言非凡几人正准备转去别的展台，身边来了三位公子哥模样的男子。
　　其中一位，左耳带着耳环的公子哥，啧啧开口道：“这位车模真带劲，不是一般的漂亮啊，身材也一级棒。”
　　他旁边的平头青年，说：“超哥，现在都流行买车送车模，只要你把这辆车买了，车模晚上肯定就是你的了。”
　　耳环公子哥轻切一声，说：“花几百万买这么丑的车，放车库里吃灰啊？”
　　“我还不如直接在这车模身上砸几十万，保证让她在床上摆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在一阵附和的猥琐笑声中，耳环公子哥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一旁的言非凡。
　　他赶紧收敛了脸上的色色笑容，整了整身上衣服，转身来到言非凡近前。
　　“言医生，您好！我是岳廷超，家父名讳岳望道。”
　　言非凡打量了这家伙一番，发现他还真的与那位岳望道老板有三四分相像，只是看起来更加秀气了一些。
　　他淡淡回道：“你好！”
　　岳廷超脸上堆出讨好的笑容，说：“言医生，您是来买车的吗？”
　　“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就是做进口车辆的，从他那里买，能便宜不少呢。”
　　言非凡略带疏离的说：“只是过来随便看看。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逛街。”
　　“好，言医生，您慢走！”岳廷超一脸尊敬的，目送言非凡几人走远。
　　随同岳廷超一起过来的两个青年，来到他身边，好奇的问：“超哥，他是谁啊？”
　　“难道某位国家领导人的孙子？你对你老子，也没见像刚才那么尊敬？”
　　岳廷超横了这两人一眼，说：“别看他和我们差不多大，他可是我父亲都需要郑重对待的人，是一个真正有大本事的人。”
　　“我尊敬他，是尊敬他的本事！”
　　“他究竟是谁啊？快说说！”两个青年是更加的好奇了，探究的催促道。
　　岳廷超吸了一口气，神情郑重的道：“他就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天才医生言非凡。”
　　“啥，他就只是一个医生？”这个介绍，让两个青年是满脸的失望。
　　这两个家伙的反应，让岳廷超有些着急了，急忙进一步介绍说：“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知道个啥？”
　　“这么说吧，言医生如今的地位，就是古代的那种御医，还是首席的那种。”
　　“他不知救下了多少重要人物的性命。”
　　“而且，他还特能赚钱，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他的身家就超过十亿了。”
　　这一番解释让，这岳廷超的两个朋友终于重视了一些。
　　“原来如此，是神医，还特能赚钱。”
　　平头青年总结了一句，又质疑道：“神医又如何，又不像是小说中写的那样，神乎其技，无所不能！”
　　“他还能让我妹妹重新变好不成！”说到这，平头青年的脸上露出了难受表情。
　　岳廷超就是一怔，说：“左志鹏，未必不能呢，你妹妹是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一直长不大。”
　　“我可是听到过小道消息，说是这位言医生有把人变聪明的方法。”
　　被喊做左志鹏的平头青年，就是一嗤。
　　“超哥，你可别为了证明这个年轻的医生如何厉害，就胡乱瞎吹哈。”
　　“我妹的大脑损伤，那可是不可逆的。”
　　岳廷超劝说道：“可以试一试啊，万一能成呢？”


第1043章 越治越糟糕
　　在车展来来回回的逛了一上午，言自若最终也没选好要买哪辆豪车。
　　主要是她相中的那几辆车，钱包瘪瘪买不起。买得起的，她又觉得外观不够炫酷。
　　最重要的是，言非凡面对姐姐那恋恋不舍，望穿秋水的夸张眼神，就是假装看不见，看不懂，愣是不吐口。
　　言自若生气了。
　　她午饭也没和言非凡、余苏叶他们一起吃，气呼呼的一个人打车回去了……
　　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乘坐下午的航班来到京城，已经是下午过四点。
　　让他们有所意外的是，开车前来机场迎接的是余苏叶的妈妈苏茹。
　　回市区的路上，是段羽在开车。
　　坐在后排座的苏茹，语带抱怨的说：“苏叶，这几天你爸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每天他都是半夜才睡，五六点就起床了，拿着一堆资料在看个不停。”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老爸这么上心投入，这就说明让老爸辞职辞对了。”
　　“哎，妈，这段时间，你可是要照顾好老爸，可不能让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苏茹白了女儿一眼，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照顾你爸都有三十多年了，可有照顾不好他？”
　　停顿一下，她又轻叹道：“非凡，这次老院长去世，走的没有一点痛苦，都在说你是神乎其神呢。”
　　“一是说非凡你预测的准；二是我们还都习惯性的以为，老院长会在床上躺几天，受几天罪呢。”
　　和余苏叶一起挤在后排座的言非凡，分析道：“主要是老院长心愿已了！”
　　“他撑过元宵节，这心气一消失，再加上身体已是油尽灯枯，也就说走就走了。”
　　苏茹点点头，说：“也是，我们之前还一直担心老院长撑不过春节呢。”
　　“好了，不谈这件事了。”
　　苏茹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那个言余药酒公司，前几天呢，你们是不知道，有不少人拿着礼物来家里，想要投资入股。”
　　余苏叶嘿嘿笑道：“终于轮到他们来求我们了，我爷爷肯定是忒高兴吧？”
　　苏茹点头笑道：“那是肯定的啊。”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能看得出来，而且，他这段时间的胃口也好了很多。”
　　“还有，也不经常待在家里了，有时早上出去，要到晚上才回来。”
　　“你爸说，你爷爷又去中药材市场逛游去了，说是和几个药材店老板喝茶聊天，了解一下如今的中药材市场行情……”
　　几人在闲聊之中，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的，他们就一路还算顺畅的来到了市区二环内的精诚苑小区。
　　言非凡随着苏茹走进家门，意外发现秦风医生，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客厅里和余苏叶的爷爷喝茶聊天。
　　“爷爷，我们回来了。”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上前，打招呼道。
　　余老头嗯了一声，缓缓起身，指了指秦风医生和另一位男子。
　　“小言，他们是来找你的，你们聊吧。”
　　说完这话，余老头缓步回了自己房间。
　　苏茹也喊上余苏叶，再加上主动帮忙的段羽，一起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言医生，实在是冒昧打扰了。”
　　名叫陶希润的男子，一脸歉意的欠身说：“孩子的情况有些不太好，我心里着急，就不管不顾的拉着秦医生上门了。”
　　“还请言医生多多包涵。”
　　言非凡客气的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坐下说吧。”
　　三人分主客在客厅沙发坐下，言非凡直接开口道：“我先看一下患者的病情资料。”
　　陶希润赶紧的把一大沓厚约七八厘米的各类病情资料，毕恭毕敬的双手递了过来。
　　言非凡接过资料，放在茶几上，拿起最上面的病历本一看，就注意到患者只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这让言非凡忍不住瞄了陶希润一眼。
　　陶希润面带讪讪的解释说：“孩子的妈妈曾经是我的助理，后来她移居到加拿大。”
　　“半年多前，她出了一次严重的意外事故，没了。”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突然知道，她竟然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六七岁了。”
　　“办完孩子妈妈的后事后，我就把儿子带回了国内。回国后没几天，他身体就有些不太好，发烧拉肚子什么的。”
　　“几个医生，都说是水土不服，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情况一直没转好。”
　　“前后请了好几位专家看过，孩子的情况，不见好不说，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
　　“前几天，几位儿科专家会诊了也说不出孩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孩子他已经住进了ICU，言医生……”
　　言非凡摆手打断道：“陶先生，我找看完孩子的病情资料再说……”
　　陶希润赶紧的坐好，努力的不让自己弄出动静出来，打扰了言非凡。
　　只见言非凡一张又一张的快速翻过检查单，或是化验单，眉头却是越蹙越深。
　　由不得言非凡不皱眉头，从现有的这些病情资料上来看，这个小男孩心肝肾肺胃等各个脏腑器官，都出现了损伤症状。
　　但是各项检查和化验数据，却没有什么指向性病因。
　　现在的情况是，小男孩的脏腑损伤，到处都是，但就是找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就小男孩如今的这种情况，说不定哪个器官就率先承受不住，发生功能衰竭，进而引发连锁反应，然后回天乏术。
　　言非凡把所有的病情资料过了一遍，沉吟着说：“先天性免疫缺陷？”
　　秦风医生摇头道：“他在加拿大可是生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未知中毒？未知细菌感染？”言非凡又猜测道。
　　秦风医生回道：“做过有毒物质检测，还有细菌培养，没有什么发现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所以，我才说是未知中毒，未知细菌。”
　　秦风双手一摊，道：“言医生，是有这种可能，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言非凡看向陶希润，问：“这里只有你孩子在国内的治疗记录，他在加拿大的医疗记录呢，还有疫苗接种记录……”
　　说起疫苗这个词，言非凡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赶紧的从一堆资料中，翻出一份抗体检测化验单。
　　果然，他没看到几种本应存在的抗体。
　　“陶先生，这个孩子，是不是从小就没有接种过疫苗啊？”
　　陶希润微微一个愣怔，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孩子他妈妈去的突然。”
　　“一些事情，我都不清楚的。”
　　秦风从言非凡手中接过抗体检测化验单，看了看，轻轻点头道：“脊灰抗体，乙肝抗体、脑膜炎抗体等都没有发现。”
　　“应该是近几年没有打过免疫疫苗。”
　　“不过……”
　　秦风看向言非凡，说：“言医生，即便孩子没有打过疫苗，他如今的症状，也不像是感染了疫苗预防的某种传染疾病啊？”
　　言非凡点点头，又一条线索破灭。
　　他看向陶希润，问道：“孩子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给孩子打疫苗呢？”
　　陶希润回忆着说：“她聪慧又美丽，能力很强，只是有洁癖和强迫症。”
　　“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下属和帮手，但是作为恋人，就让人望而生畏了。”
　　言非凡沉吟着说：“洁癖，强迫症，还不给孩子打疫苗？”
　　忽然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秦医生，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网上有这样的文章，说是一对研究生夫妻只给孩子喝蒸馏水。”
　　“最后，孩子因为缺乏免疫力夭折了！”
　　秦风轻轻点头道：“我记得。”
　　他忽然有所醒悟，确认的问：“言医生，你的意思是，陶先生的这个孩子？”
　　言非凡分析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从小到大，这个孩子被她有洁癖的妈妈照顾的非常好，身体虽然很健康，但是免疫力却是的非常低下。”
　　他又推断说：“他如今的脏腑损伤，其实是药物中毒，是我们用来治疗他感冒发烧或其他症状的药物导致的。”
　　“是药三分毒，这个毒性，一般小孩子能够承受住，但是免疫力低下的他却是未必。”
　　秦风有些恍然的说：“这也是为什么，越治疗，他的情况越严重的原因。”
　　“我们以为是给他服药治病，其实是给他在下毒。”
　　言非凡和秦风两人的对话，陶希润也是听的明明白白。
　　他紧张的问：“言医生、秦医生，我儿子果真如此，那该如何治疗啊？”
　　“越治越糟糕，是不是停止治疗，让他自我恢复？”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脏腑损伤已经相当严重了，靠自我恢复，有些困难。”
　　陶希润有些傻眼，问：“治又不能治，又不能让他停止治疗，那究竟该怎么办啊？”


第1044章 好东西
　　面对陶希润的询问，言非凡一脸谨慎的说：“陶先生，我刚才所说的，因为孩子被照顾的太过精细，导致孩子免疫力低下，抵抗力弱，只是一种猜测，还缺乏证据。”
　　陶希润却沉声道：“言医生，我认为您的这个猜测，就是事实。”
　　“以我对孩子妈妈的了解，她真的能够做出天天让孩子喝蒸馏水类似的极端事情。”
　　“而且，我还忘了说一些事情，那个孩子一天洗手刷牙十几次，出门都是手套、口罩等全套装备。”
　　“很显然，他也被他那个洁癖和强迫症妈妈培养出了洁癖和强迫症。”
　　陶希润轻声叹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老话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停顿一下，他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这几个月，前前后后的，我找过不下十位医学专家给孩子看过病。”
　　“说实话，就言医生您的这个分析和猜测，我认为最是靠谱，就是事实。”
　　陶希润又叹服道：“单凭一堆病情资料，外加我的只言片语，言医生您就能推断出事实，真是不负医学天才之名。”
　　“只是孩子如今这个情况，还请言医生您再费心想想办法，救他一救！”
　　说着这话，陶希润就站起身，准备给言非凡鞠躬相求。
　　言非凡赶紧的阻止道：“陶先生，不必如此，我既然答应了接手，自然会竭尽全力。”
　　劝说住了陶希润，言非凡沉吟着说：“按照我这个猜测进行救治，现在的各种医治手段，肯定是需要停止的。”
　　“核心问题是，如何让孩子有效且快速的恢复身体，恢复脏腑损伤，逐步提升身体免疫力，还对外界环境的耐受度……”
　　说完这话，言非凡又陷入沉思之中。
　　陶希润看出言非凡的样子是在思考，紧张和担心的不仅一动不敢动，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了，唯恐惊扰了对方的思路……
　　言非凡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罗列出一个又一个可能性，然后再逐个的排除掉。
　　很快，他的思维定格在一个词语上……
　　母乳！
　　孩子在出生后的六个月内，很少会受到各种疾病的侵扰。
　　这是因为母乳会给孩子提供各种抗体，帮助孩子抵抗各种病菌。
　　还有，母乳提供了孩子生长发育所需的所有营养和各类元素。
　　就陶希润的儿子如今的身体情况，这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言非凡身体一动，一抬头，就看到陶希润和秦医生都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
　　他缓缓的说：“陶先生、秦医生，这个孩子现在的身体状况，堪比婴儿那样娇弱，我有一个建议，就是喂他母乳。”
　　陶希润就是眼睛一亮，激动的说：“对，对，对，母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可是世界上最天然，对孩子最好的食物，对他再是合适不过了。”
　　“言医生，还有吗？”
　　言非凡轻声道：“我的判断只是一种猜测，其他医治手段虽然暂停了，也要时刻准备着，避免出现万一情况。”
　　“先这样尝试一下，看看效果再说……”
　　陶希润着急回去救治孩子，秦风需要一块回去，帮着说服孩子现在的主治医生。
　　两人婉拒了苏茹留下吃晚饭的邀请，急匆匆的告辞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苏茹看到了他们之前放在茶几旁的礼物。
　　两盒看上去相当高档精致的祁门红茶，还有两瓶应该有些年头的法国红酒。
　　“非凡，他们送来的这礼物？”
　　言非凡看了一眼，说：“这次我和苏叶过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他们送的这礼物，就借花献佛了。”
　　苏茹嗔怪道：“非凡，这里就是你和苏叶的家，回自己家，哪里还需要拿礼物！”
　　“你再喝杯茶等会儿，晚饭很快就好。”
　　言非凡又等了二十分钟，晚饭准备好了，有苏茹最为拿手的打卤面，还有家常的四菜一汤。
　　余苏叶把房间里的爷爷喊出来，几人在餐厅坐下，一起吃晚饭。
　　“不用等叔叔回来吗？”言非凡很有礼貌的问了一声。
　　苏茹摆手道：“不用等他。”
　　“他在单位提出了辞职，这段时间的事情却反而多了起来，通常都要七八点，才下班回来的。”
　　余苏叶又问道：“妈，我爸什么时间才能正式从环卫处离开啊？”
　　苏茹摇摇头，说：“你爸也说不准，说是还有领导和组织谈话，工作交接，离职审查什么的，怎么也得有一个月时间吧？”
　　“好在他的工作岗位不算多重要，否则大半年都有可能的。”
　　言非凡附和道：“公家的岗位，进去不容易，离开的程序也复杂。”
　　这时，余老头忽然开口问：“那两个人过来相求的事情，解决了？”
　　言非凡实话实说道：“爷爷，不能算是解决，我提出了一个治疗建议。”
　　“至于行不行，还要看实践效果如何。”
　　余苏叶接过了话，略带显摆的说：“爷爷，他们是为六七岁的孩子前来求非凡的，非凡看过那孩子的病情资料，就找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余老头质疑道：“中医要讲究望闻问切，你不需要看到病人，就能诊断出结果？”
　　言非凡解释说：“爷爷，他们拿来了那个孩子这段时间做过的所有检查资料。”
　　“我需要的各种信息，在资料上都有，不需要再去对孩子做一遍检查。”
　　言非凡又直言道：“相比中医，如今的医生看病，更加的依赖各种医疗设备，和病理科的各类检查化验支持。”
　　“一般程序是，根据患者症状，先让患者做一个初步检查，然后再根据检查出的异常数据，再做进一步的深入检查，然后确诊。”
　　“医生做的最多工作，就是分析和解读患者的影像资料，还有检查、化验数据。”
　　余老头摇了摇头，叹道：“这样的医生，已经不能算是医生了。”
　　“想我们中医，只是通过望闻问切，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苏茹插嘴道：“都赶紧的吃饭啦，面再不吃的话，可就要坨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转而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近半个小时后，余老头率先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
　　“小言，吃完饭，来我房间一趟。”
　　“苏叶，你也一起！”
　　言非凡和余苏叶乖乖的应了一声，目送余老头回到他的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余苏叶赶紧的小声问：“妈，爷爷找非凡和我要谈什么啊？”
　　苏茹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去了爷爷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又不会吃了你们，担心什么？”
　　余苏叶撇撇嘴，说：“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进爷爷的房间……”
　　十几分钟后，吃好饭的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敲门走进了余老头的房间。
　　他的房间挺宽阔，有独立卫生间，还在窗台那里，布置了喝茶聊天的小小会客区。
　　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窗台前，隔着茶几，在余老头对面的藤椅上坐下。
　　只见余老头掀开了茶几上，一个红的有些发黑，看上去很有年头，雕刻着富贵花纹的实木小箱子。
　　余苏叶不由的伸长脖子看着，就见里面都是用红绸布包裹的一团又一团东西，至少有十几团之多。
　　余老头从里面拿出一团，放在茶几上，展开红绸布，里面又是两团红绸布。
　　他再次展开……
　　余苏叶的眼睛，就看直了。
　　这是两块红黄白三色的羊脂玉玉佩，一块龙形，一块凤形。
　　两枚玉佩的造型，美不胜收不说，那雕刻的纹理细密又圆润，一看就知，这是玉雕大师之作。
　　余老头把两枚玉佩往言非凡、余苏叶近前轻轻一推，说：“这是送你们的礼物，好好留着，能当传家宝的。”
　　“谢谢爷爷！”
　　满脸欢喜的余苏叶，迫不及待的把凤形玉佩拿起来看了看。
　　随后，她又探头看向那个红木箱子。
　　余老头缓缓的把箱子给盖上。
　　“做为曾经的余家掌舵人，我们家还是有一些好东西流传下来的。”
　　“我百年后，这些都会分给你们的。”
　　“好啦，赶紧出去，别影响我喝茶……”


第1045章 遗体告别仪式
　　周一的京城，受一股小寒流的影响，不仅刮起了呼呼的冷风，还有小雪花飘零。
　　这样的坏天气，对遗体告别仪式来说，也算是相当的应景了。
　　言非凡吃过早饭，随着余苏叶一家人，来到了京城鼎鼎大名的八宝山殡仪馆。
　　几人来到遗体告别仪式的举办地东礼堂，在余佑澎的指点之下，言非凡在签到处签字，奉上奠仪，还有殡仪馆提供的花圈。
　　言非凡本想着和余苏叶一家人一起向老院长致敬告别的。
　　不过，他却被告别仪式的主事人安排，要单独进行这个仪式。
　　用余佑澎的来说，如今的言非凡，在国内外医学界，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他来送别老院长，自然不能随随便便了，要体现出他在医学界的地位。
　　就这样，言非凡在哀乐伴奏之下，单独一个人，缓步走向礼堂中央，来到了被鲜花簇拥着的老院长遗体前。
　　他在告别仪式知客的提醒之下，停下脚步，耳边随即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滨海大学附属医院，医学专家言非凡先生，前来送别余老院长。”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礼毕！家属谢礼！”
　　言非凡鞠完躬之后，绕着遗体转了一圈，瞻仰了遗容，然后和余老院长的妻儿家人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安慰话，随后被人引着进了隔壁的休息厅。
　　一进休息厅，言非凡就感觉到一股充沛暖意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全身舒服许多。
　　厅里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四五十人。
　　言非凡看到余佑涟朝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什么时间回去？”
　　言非凡轻声回道：“下午四点多的飞机，年后工作，比较多，明天还有手术安排！”
　　余佑涟哦了一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技术团队一个春节到现在加班加点的努力之下，手术机器人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终于达到了你要求的临床试验标准。”
　　“真的？”言非凡随口确认的问。
　　余佑涟脸色一板，说：“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如果达不到你要求的技术标准，一做临床试验，不就全露馅了。”
　　她又强调道：“这是我们反复做试验，确保不会出问题后，我才敢告知你的。”
　　言非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确认一下。”
　　“哎，临床试验什么时间开始？”
　　余佑涟缓缓的说：“正在等待审批。”
　　“我们这个项目，一直在主管部门的密切关注之下，我们提交的各项数据和资料，又非常的充实。”
　　“应该很快就会获得批准的。”
　　“首台临床试验手术，你要来吗？”
　　言非凡沉吟着说：“看情况吧，你们尽量安排在我过来注射抗癌药的那一天。”
　　“要是安排在其他时间，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抽不出时间的。”
　　“不过，远程手术直播，或是过后看试验视频，也应该是可以的。”
　　余佑涟嗯了一声，又问道：“其他类型的睡眠障碍患者的催眠研究，开始了吧？”
　　“睡眠促进仪的效果太好，这让检测没有通过的其他睡眠障碍患者，是一个劲催促。”
　　“我都接到不少人打来的催促电话。”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我就一个人，一天和你们一样也就二十四小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让他们等着吧，几个月，一两年睡不好觉，又死不了人。”
　　余佑涟绷了一下嘴唇，心里恨不得拧起这家伙的耳朵，让他赶紧的回去做研究。
　　但是，她还真不敢。
　　这时，余苏叶一家人来到了休息厅，随同他们一起的，还有附属医院的书记刘锦。
　　言非凡赶紧的起身，迎接。
　　一番招呼后，众人纷纷落座。
　　刘锦语带唏嘘的说：“和余老院长打交道也有一二十年了，有合作，也有过争吵，今天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又看向言非凡，问：“非凡，你什么时间回滨海？”
　　“下午的飞机！”言非凡简单回道。
　　“这么赶？”
　　刘锦语带失望的说：“我还想着，今晚拉着你一块去协和医学院，让你在我们医院举办的招聘宣讲会上讲几句呢。”
　　“这么早就展开招聘活动了？还这么积极主动？”言非凡有些惊讶。
　　以附属医院的层次，根本不需要这样主动进校园，开展招聘活动。
　　医院在官网上发布招聘信息，自然就能收到很多简历。
　　医院人事部门只需要筛选简历，择优发布面试通知就可以了。
　　刘锦轻叹道：“此一时，彼一时！”
　　“两年后，二附院那边，首批就需要至少一千五百名各类医务人员。”
　　“现在着手培养，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再者说，医疗产业园那里，在建的三甲规模的医院，就有四家。”
　　“可以预想的是，这几年，几大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都是相当抢手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就听余佑涟接着说：“百宁医院今年也有走进各大医学院的春季现场招聘活动。”
　　“听说，他们不仅报销面试的往返路费，还包吃包住。”
　　刘锦轻笑道：“你们百宁财大气粗，又是私立医院，财务更加自由。”
　　“这是我们没法比的。”
　　余佑涟笑着说：“但是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毕业生还是会优先选择你们的offer。”
　　刘锦忍不住吐槽道：“但是我们费心费力把他们培养到能独当一面，小有名气之时，又被你们给挖走了。”
　　余佑涟笑了笑，说：“主要还是你们这些老牌医院太过人才济济，他们达到一定程度后，很难再有上升空间了。”
　　“除了像非凡这种，实在是太过出色，谁也无法遮掩他的光芒。”
　　刘锦缓缓点头道：“余总所说的，确实是我们医院存在的一个大问题。”
　　“自己培养出来的中青年骨干医生，流失率相对高了一些……”
　　他们随意聊着天，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一点多。
　　在仪式主事人的安排下，所有参加告别仪式的二三百人，全部聚集在了东礼堂。
　　先是由百宁医院现任院长余佑海发言，回顾和评价了老院长余广元先生的一生。
　　接着是老院长的一位老友发言，回忆了老院长的二三事。
　　最后是老院长的儿子发言。
　　他先是宣读了老院长的遗言，然后回忆了老院长的一些往事，又代表家属向众人表达了感谢。
　　接下来，在众人的关注和相送之下，老院长的遗体被家属小心翼翼的抬起，装进殡仪馆的玻璃棺材，送进了火化堂……
　　老院长的家人有在八宝山安排招待午宴，只不过，余佑澎见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又注意到老父亲有些感伤，就提议回家。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同意。
　　他们一行人，回到精诚苑的家，已经是中午过一点。
　　余老头说是没有胃口，也累了，自个儿回房间休息了。
　　苏茹见时间紧张，赶紧忙活了一阵，简单做了点午饭，好让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吃完，有时间去赶下午的航班。
　　就在他们开始吃午饭之际，家里来了客人，是余佑涟。
　　“你们先吃饭，我有事要和非凡说。”
　　“我不着急现在说，可以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再说……”


第1046章 他能做到
　　下午过两点，言非凡一行人乘坐余佑涟的座驾雷克萨斯轿车，离开了精诚苑，前往首都国际机场。
　　段羽开车，余苏叶坐副驾驶位，言非凡和余佑涟一起坐在了后排车座。
　　“涟姑姑，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余佑涟嗯了一声，说：“殡仪馆人多嘴杂，不方便说，我就特意追了过来。”
　　“非凡，我和爱人经过慎重考虑，觉得即便不能激发超忆症，单就这四成永久提升记忆力的效果，就非常值得冒险一试的！”
　　言非凡提醒说：“涟姑姑，展开这个研究项目的时间还短，这记忆能力是不是永久性提升，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余佑涟缓缓的说：“至少当前的研究表明，能有效坚持一段时间，是不是？”
　　“当孩子体验到记忆力大幅度提升的感受，就会迷恋上这种变聪明的感觉而欲罢不能的，不用我们督促，也会爱上学习。”
　　“就像谍影重重四中演的那样，在药物刺激之下，一个人变成超级特工，他就不会愿意再重归平凡。”
　　余苏叶忍不住从副驾驶位转身，看着余佑涟，开口道：“小姑，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孩子即便变聪明了，最喜欢的也还是玩和游戏，而不是学习。”
　　余佑涟反驳道：“即便是玩游戏，他们是愿意当钻石、王者，还是愿意一直做青铜，被对方一直虐个不停？”
　　余苏叶又提醒说：“小姑，你不要忘了，还有六成失败的概率呢？”
　　“这可是大脑手术，一旦出现不可恢复的术后副作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余佑涟一脸坚定的道：“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失败可能，这个风险，我们愿意承担。”
　　“两个孩子，也愿意做这个手术。”
　　余苏叶脱口而出道：“两个才十一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
　　“还不是你们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小姑，你和姑父可不能这么自私。”
　　余佑涟有些着急了，生气的说：“余苏叶，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你和非凡的孩子，也像我那两个儿子一样蠢笨，屡教不会，你会怎么做？”
　　余苏叶看了没什么表示的言非凡一眼，说：“那就任其自然呗。”
　　“成不了龙凤，那就做普通人，反正不会拿他们的健康来冒险。”
　　余佑涟轻切一声，说：“说的倒是轻巧，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没有人愿意甘于平凡。”
　　“这两个孩子或许现在还有些懵懂，但是等他们长大了，对于这个可以改变他们一生，让他们脱颖而出，变优秀杰出的机会，如果我们最后选择放弃，他们肯定会埋怨和责怪我们的。”
　　她看着言非凡的眼睛，一脸郑重的说：“非凡，这是我们夫妻，不，是我们一家人，慎重考虑后的一致决定。”
　　“非凡，你就安排手术吧。”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涟姑姑，我个人觉得，这个决定还是有些草率和急迫了。”
　　“大脑手术不比其他，真没后悔药吃。”
　　言非凡摆手止住了还想要开口解释的余佑涟，接着说：“这样吧……”
　　“到这个暑假，如果到那时，你们还是坚持冒险做这个手术。”
　　“而且，到那时，这个项目研究也没发现重大的副作用……”
　　“我就给你的两个儿子做手术。”
　　余佑涟和言非凡对视了一会儿，见其没有退让的半点意思，就轻轻的点点头。
　　“好，那就再等四五个月！”
　　“非凡，我们可要说好，到了那时，你可不能再找理由推托了。”
　　言非凡举起右手，说：“涟姑姑，我们可以击掌为誓……”
　　下午过四点半，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三人乘坐的飞机，已经飞到了高空，平稳的朝滨海方向飞去……
　　安静坐了一会儿的余苏叶，就心痒痒的从随身皮包里取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那一对龙凤玉佩，把玩欣赏起来。
　　“非凡，妈妈说，她知道爷爷藏着不少好宝贝。不过，她也就是在和爸爸结婚的时候，从爷爷奶奶那里收到过一对玉镯，此外就再也没见过。”
　　余苏叶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言非凡，嘚瑟道：“妈妈可是说了，哥哥和嫂子结婚时，也没见爷爷有什么表示呢。”
　　言非凡瞅了一眼余苏叶递到眼前晃了晃的玉佩，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就别四处显摆了。”
　　“免得你嫂子知道，心里不舒服。”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我会小心不让哥嫂知道这件事的。”
　　“这对玉佩真漂亮呀！”
　　余苏叶看了看左右手中的两只玉佩，又好奇的说：“好想知道，爷爷的那个小箱子里都装的啥宝贝呢？”
　　这时，有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小姑娘，能方便让我看一下你手中的龙凤玉佩吗？”
　　余苏叶转头，发现和自己说话的是过道另一侧的乘客，一位留着花白短发，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的面善老者。
　　余苏叶也没有多想，就把玉佩递了过去，说：“老先生，给，您看吧！”
　　面善老者急忙提醒道：“小姑娘，你可千万拿稳了。”
　　他又紧接着说：“小姑娘，你自己拿着，我看两眼就好。”
　　“我看着是非常不错的好物件，万一在我手上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了。”
　　说着这话，面善老者就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副眼镜，戴上。
　　他凑近了余苏叶的双手一些，仔仔细细的看了龙凤玉佩几眼。
　　“好物件啊，真是好物件啊，而且还是有传承的老物件。”
　　“从这器型和雕工来看，应该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面善老者看向余苏叶，问：“敢问小姑娘，贵家祖上可出过高官？”
　　余苏叶轻笑道：“我家祖上没有当高官的，不过是医道传家，出过御医。”
　　面善老者长哦了一声，笑着说：“原来如此，家里传承此宝贝，很是正常。”
　　他又提醒说：“小姑娘，此物价值不菲，飞机上难免有气流颠簸，可是要收好了。”
　　两人的对话，坐在商务舱的不少人都听到了，好几人，尤其是几个女子，特意站起身，甚至是离开座位过来看看这玉佩。
　　不得不说，这玉佩流光溢彩，造型精美，让人一眼难忘。
　　有人开口问道：“老先生，你说这玉佩价值不菲，它究竟能值多少啊？”
　　这个……
　　面善老者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余苏叶。
　　余苏叶轻笑道：“老先生如果知道，但说无妨。这是我爷爷昨天送给我和爱人的。”
　　“我也想知道一下这玉佩的价值。”
　　面善老者沉吟着说：“我个人认为，这一对龙凤玉佩确实是宫里传出来的好物件。”
　　“不过其价值，我有些说不准。”
　　“我就说一个粗估吧，单个玉佩的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万。”
　　“一对的话，价值至少还要翻上一番。”
　　商务舱里有人讶然出声道：“呀，这一对玉佩，竟然值四五百万，一套房子了。”
　　有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就对身边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撒娇道：“那对玉佩好好精美呢，我想要。”
　　“我们去问一问，他们卖不卖好不好？”
　　中年男子面露嘲讽表情，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傻啊，这明显就是一个局！”
　　“祖上御医，手里是宫里传出来的玉佩，还正好有一个玉器专家在旁边做免费鉴定。”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中年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不少人听到了。
　　余苏叶也听到了。
　　她浅浅一笑，也没解释，只是吧玉佩重新包好，小心放进了包包里。
　　她再次看向过道旁的面善老者，问：“老先生，您是玉器方面的？”
　　面善老者轻笑道：“一开始做过几年的玉雕学徒，不过后来转入了木雕。”
　　“所以，我对玉器的了解，只是泛泛，相当粗浅的很……”
　　余苏叶轻哦了一声，说：“原来老先生是木雕大师，失敬失敬！”
　　面善老者摆手道：“可不敢称大师，不过是会一些养家糊口的手艺而已。”
　　“不过如今，我这手也不成了，木雕也放下一段时间了。”
　　随着他这话，余苏叶才注意到，这位老者的双手粗糙，指关节都相当粗大。
　　出于职业习惯，她开口道：“老先生，我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手足外科医生。”
　　“我可以看一下您的手吗？”
　　面善老者有些意外，笑着说：“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没想到都是大医院的医生了。”
　　“是我看走眼了。”
　　老者边说话，边伸出了双手，让余苏叶给自己的双手做起了检查。
　　余苏叶仔细的把老者的双手摸了一遍，又让老者活动了一下十指，做了拳握动作。
　　她发现老者伸直手指，把拳头握紧都存在着不小困难。
　　“老先生，您这是双手因为常年的劳作过度，形成的增生挤压型指关节损伤。”
　　“我可以通过手术，消除您的指关节疼痛，让您的双手在日常生活中无碍。”
　　“不过，让您继续做精细的木雕，我就力有未逮了，但是有一人能做到。”
　　“谁？”面善老者追问道。
　　余苏叶嘿嘿笑道：“滨大附属医院的医学天才，言非凡医生，他能做到……”


第1047章 神秘跑车
　　面善老者谢过余苏叶的推荐，还表示，有时间和机会一定会去找这位言医生。
　　余苏叶能察觉到对方的敷衍，晓得这位老先生是不信任她的实力，连带着对她的推荐，也不怎么相信了。
　　对这种情况，余苏叶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她是一片好心，老者不领情，那也是对方的损失。
　　余苏叶转过头，凑近了言非凡一些，轻声笑道：“看吧，你的知名度还是差了许多，我提起你的名字，别人明显不知道你呢。”
　　“非凡，你还需要多多努力啊！”
　　言非凡横了她一眼，说：“我是一名医生，又不是明星，要什么知名度啊。”
　　“好好坐着，别像得了多动症似的。”
　　余苏叶清脆的哎了一声，只是乖乖的坐了没两分钟，就把言非凡的手给抓了过来，把玩起了他的手指。
　　言非凡有些无语，不过也是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指掰来弯去……
　　横店影视城一个拍摄场地，赵晓婷正在拍摄一场古装打戏。
　　这是汤小榕她舅舅所在的公司，红星文化投资的一部古装电视剧。
　　赵晓婷在这部电视剧里首次担当女主。
　　她仗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舞蹈功底，还有充足的准备，打戏都没用替身，都是自己上场，除非是特别危险的动作场面。
　　今天下午这一场戏，虽然动作不多，但不是群演出问题，就是道具出毛病，前前后后的拍了十几遍，才顺利过去。
　　赵晓婷是又疼又累，走路都一瘸一拐了，导演见状，就吩咐，演员休息半个小时，让工作人员赶紧布置下一个场景。
　　赵晓婷来到休息处坐下，接过黄舜递过来的瓶装水喝下，又揉搓起自己的左小腿，疼得她是直咧嘴。
　　“黄大编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探班啊？是不是有大好消息要告诉我？”
　　黄舜苦笑一声，说：“还没好消息。”
　　“哎，我说，晓婷，你可是女一号，你上部戏的反响又相当不错，怎么不给自己请两个助理啊？”
　　赵晓婷轻叹道：“上部电视剧反响不错，是借了丁大明星的光，我还不算证明自己。”
　　“这部戏，我能演女一号就不错了，至于片酬，你明白的。”
　　“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啦。”
　　黄舜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像赵晓婷这种刚刚起步的演员，在如今的行情下，能有戏拍就不错了。
　　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只有等有了一定名气，通过出席商业活动，接一些广告和代言来赚钱了。
　　停顿一下，黄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晓婷，你和那位言医生关系不错，能帮我问一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之前和我谈判的那位曾妮小姐，这几天，我和她联系，她总是推托有事。”
　　赵晓婷拿起瓶装水又喝了一口，问：“方便透漏一下，你们上次谈判的内容吗？”
　　黄舜犹豫了一下，见附近没有外人在，就小声的把上次谈判中，他提出的要求简单的说了说，比如导演权力、版权归属、利益分成等等。
　　赵晓婷听完，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我要是投资人，就你提出这几个条件，我也会避而不见的。”
　　“名气不小的一线导演，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如此了。”
　　黄舜有些讪讪的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这些要求，都是可以商议的。”
　　赵晓婷轻呵一声，说：“话虽这样说，但是人家一听你的条件，就知道，你要么是没诚意，要么就是把他们当凯子当冤大头。”
　　“黄大编剧，你没有证明过自己，不可能又要名又要利啊。”
　　“人家投资几千万，冒很大的风险，不就是想赌一把，大赚一笔吗？”
　　“你倒是好，风险完全由别人来承担，万一电视剧火了，你倒是能赚上不少。”
　　黄舜有些不高兴的说：“赵晓婷，我对这个剧本，还有自己的导演能力，很有信心。”
　　“即便按照我的条件，双方合作，他们也能赚上几千万的。”
　　赵晓婷又是轻呵一声，说：“既然你对自己的成功信心十足，那么干脆，就把自己的房子车子，自己的一切，全押上。”
　　“不够就再去借钱，去借高利贷。”
　　“自己投资，自己导演，不仅名气有了，赚的钱，也全归自己了，岂不美哉？”
　　黄舜沉默了。
　　赵晓婷站了起来，扭了扭腰，说：“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对自己的信心没那么足了？”
　　“黄舜，就像我现在不计较片酬，只要演出机会一样，你也要做出取舍。”
　　黄舜挣扎了片刻，问：“晓婷，那位言医生是不是真的挺有影响力？”
　　赵晓婷悠悠的说：“你也是圈里的人，肯定也知道，圈里乱的很。”
　　“尤其像我们这种没什么背景和名气的小演员，在各种场合很容易吃亏。”
　　“我这么对你说吧，我主动或是被动的出席过一些吃饭陪酒场合，也有好几个老板或大佬想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实在躲不过去，就告诉他们，我是他的朋友，有私人电话，相当亲密的那种。”
　　“管用？”黄舜确认的问。
　　赵晓婷轻声笑道：“至少当前为止，挺管用，他们听了我的话后，不敢再对我如何。”
　　黄舜长哦一声，决定道：“晓婷，这样，你再和言医生联系下，我想再和他谈一次。”
　　赵晓婷轻声回道：“既然他让那位曾小姐跟你谈合作，就表明他不想过多参与此事。”
　　“他是一名相当纯粹的医生，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我除非有事情，一般不会打扰他的。”
　　“说白了，你这部电视剧，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投资项目而已。”
　　“黄舜，你要是真想谈，就带着绝对的诚意找那位曾小姐去谈吧！”
　　赵晓婷看了一下时间，说：“黄舜，我该去换衣服补妆了……”
　　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回到院士小区的家，已经是晚上过七点。
　　一进别墅的门，一只背高有三十级厘米的狗就汪汪的扑向了他们。
　　言非凡一瞪眼睛，就见这只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回到了它的主人妍妍腿后。
　　这一幕，让妍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还不敢笑得太放肆，努力的憋着表情，一副想笑不敢笑的难受模样。
　　一旁的言自若，轻笑道：“我说的准吧？非凡他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身上有煞气的。”
　　“我们察觉不到，但是狗狗能感知到，所以海伦才会怕他。”
　　言自若看向言非凡几人，又催促说：“赶紧的去换衣洗漱，我们晚饭都还没吃，一直等着你们回来呢。”
　　她又跟着言非凡一起上了楼梯，说：“非凡，我有跑车了。”
　　“只是，那跑车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别人给送的。”
　　言非凡停下脚步，问：“谁送的？”
　　言自若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今上午，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员工，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医院。”
　　“他给了我一堆文件。”
　　“还说是车子已经全款支付了，只要我在文件上签字，车子就是我的了。”
　　言自若看着弟弟的眼睛，有些期待的说：“非凡，要不是我对你有足够了解，我还以为是你送给我的惊喜呢。”
　　“那员工守口如瓶，就不说是谁送的。”
　　余苏叶忍不住问：“什么车？多少钱？”
　　“品牌是阿斯顿马丁，我查了一下，那车全下来，要四五百万呢。”
　　言自若回了一句，又语带跃然的说：“别说，这车子是真漂亮呢。”
　　“要是在车展上看到这辆车，说不定我就直接买下了……”
　　言非凡眉头一皱，问：“姐，你这是收下了？”
　　言自若摇头道：“这么贵重，又来历不明的礼物，我哪敢收下啊。”
　　“只是那名汽车销售公司的员工，直接就把文件和车钥匙丢给我走人了。”
　　“现在那车还停在医院呢……”


第1048章 把我当傻瓜
　　近晚上七点半，言非凡来到餐厅和众人一起吃晚饭，才吃了几口菜，就听到了段羽的手机响了一声。
　　“有消息了？”
　　汽车销售公司对神秘买家的信息保密，这对言非凡来说，不算多大的难事，就让段羽通过她的关系调查了一下。
　　段羽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面对一桌人关注的目光，轻轻颔首道：“发过来的消息上说，这辆跑车是一家名叫正旭医疗器械的销售公司付的款。”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接着说：“这家公司的年营业额在一个亿左右，主要代理美国两家公司的医疗设备在国内的销售。”
　　“老板名叫韩正旭，四十三岁，手下一共有十二名员工。”
　　言非凡回忆了一下，说：“我不记得与这人，或是他的公司有过交集。”
　　“他这是想通过我，让附属医院购买他代理的医疗设备？”
　　余苏叶分析道：“应该不像。”
　　“要是这个目的，他直接公关负责招标采购的医院负责人，效果不是更好？”
　　“贿赂巴结你，我觉得，应该还是想要你接手救治某个病人。”
　　小舅妈也开口分析道：“或许，他只是一个出钱的。”
　　“像这种销售公司，交际圈相当广泛。”
　　“作为中间公司受神秘人委托，出头操办买车送车，应该是相当普遍的操作。”
　　言非凡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也在餐桌上就坐的妍妍，吸了一小口现榨的混合果汁，也轻声发表了意见。
　　“车子是送给若若姐的，为什么对方的公关目标，不能是若若姐啊？”
　　妍妍的话，言自若本人都不相信。
　　“妍妍，虽然我自认长的挺漂亮，身材也不错，但也没到倾城倾国，让人送价值几百万的跑车来追求的程度！”
　　“再说，我只是医院一个小小的财务人员，手上就没什么审批实权。”
　　“唯一值得对方送这么贵重礼物的原因，就是我是非凡的亲姐，对他的决定，能起到不小的说服作用。”
　　言自若又把目光投向言非凡，说：“应该是昨天我们逛车展之时，我们的谈话，被有心人听到了，知道我想买一辆跑车。”
　　“所以，今上午他们就送来了一辆。”
　　言自若又轻哼道：“既然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就应该知道，我最最中意的，是那几辆限量版的超跑！”
　　“他们怎么不一步到位，送其中一辆。”
　　小舅妈乐道：“自若，你就别贪心不足了。任何人送礼，都会衡量投入产出的。”
　　“他们应该是认为，求非凡办的事情，值得他们送这辆四五百万的跑车，但是远没有达到送上千万超跑的程度。”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开口问道：“非凡，现在这事如何处理啊？”
　　她又提醒说：“别人送我跑车这事，应该已经在医院传开了。”
　　“当时不少同事都在，以她们的八卦程度，肯定都会说出去的。”
　　“还有，说是这几天医院纪委正在严查春节送礼的事情。”
　　“送跑车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查？”
　　余苏叶喝了一口汤，送下嘴里的食物，轻声说：“医院规定不许医生收患者礼物，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杜绝。”
　　“尤其是一些有名气的医学专家，本身担负的医学研究和教学工作就多，接诊的患者数量有限。”
　　“接诊的患者当中，相当多的就是通过各种关系请托过来的。”
　　“比如非凡，可以说，他的大部分患者都是通过各种关系，或是因缘际会接下的。”
　　“这其中，不可避免的会有人情往来。”
　　“医院要是这一块要严厉禁止，第一，他们要做到不能利用职务之便，把家人亲朋或其他关系的患者，让相关医学专家救治。”
　　“第二，他们要承担专家级别的医生大量流失的风险。”
　　言非凡沉吟着说：“这样吧，那辆跑车一事，明天我向医院领导报备一下。”
　　“至于那跑车……”
　　言非凡见姐姐露出了有些紧张的神情，说：“姐，你就先开着的吧。”
　　“送礼之人找上门来，如果所求之事是强人所难，我们就自己掏钱买下那车！”
　　言自若是笑的人比花艳，用力点头道：“非凡，就按照你说的办。”
　　“我先勉为其难的把跑车开起来……”
　　晚饭后，余苏叶拿出那一对龙凤玉佩，显摆的给小舅妈、言自若和妍妍欣赏。
　　言非凡则是回到了三楼书房，进入了工作之中。
　　今天上午，范吉永已经带着他那个便宜儿子，从加拿大飞抵滨海。
　　贝瑞和朱剑也给那个孩子做完了身体和面部检查。
　　言非凡需要翻看一下那孩子的检查报告，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手术了。
　　看完这个孩子的检查报告，言非凡给负责手术安排的孟瑶发了一条确认信息，告诉她明天的手术安排照旧。
　　接着，言非凡开始梳理近期工作安排。
　　明天，范吉永儿子手术。
　　周三，教学指导，同时与秦风医生和凯文？？维加医生商议他们患者的手术方案。
　　还有，这一次，随同维加医生而来的，还有蕾切尔女士，与她大舌头矫正手术失败的大女儿。
　　周四，两台颅脑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并对蕾切尔的大女儿做舌头检查。
　　周五，心外科手术，并对朱剑、李天霖等人的手术优点或不足做指点。
　　周六，试验猴脊髓桥接修复试验手术。
　　到了下周，除了例行工作安排和手术之外，还有蕾切尔大女儿的舌头矫正手术，最美服饰老板温婉女士的整形修复手术。
　　下周期间，还需要飞去京城百宁医院一趟给癌症患者做穿刺送药……
　　言非凡简单梳理了一下，发现余老头那位旧识孙子的伤势梳理，最快也只能是安排在下下周了。
　　这还是他这两周，没有额外增添工作的前提之下。
　　“希望送跑车的神秘兮兮家伙，别给自己带来太过麻烦的事情！”
　　言非凡嘀咕了一句，拿出一张绘图纸，开始绘制颅脑肿瘤的三维穿刺透视图。
　　这颅脑肿瘤，椎管内肿瘤的三维穿刺透视图，还有体内肿瘤的三维穿刺送药图，百宁医疗科技那边的需求，是多多益善。
　　至少在未来两三年之内，这将是言非凡空闲时间的主要案头工作了……
　　附属医院，言非凡医学研究室。
　　晚上值班的小护士杨晴，嘴里吃着着香喷喷，热乎乎的关东煮，含糊不清的说：“潘医生，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看在你请我吃东西的份上，只要我能帮上忙，不会推辞的。”
　　潘济川嘿嘿笑道：“杨晴，你不是获得了余言食品零点三股的认购资格嘛。”
　　“我还听说，你囊中羞涩？”
　　杨晴点点头，说：“计划着向老大借钱呢。潘医生，你这是打算借钱给我？”
　　她又警惕的说：“先说好，利息高了可不行，老大肯定不会要利息的。”
　　潘济川满脸微笑道：“杨晴，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你根本不需要借钱。”
　　停顿一下，他提议说：“你之前不是计划着，只认购零点一股吗？”
　　“这样，你把多出来的零点二股转让给我，那零点一股的五万块，我也替你出了。”
　　潘济川诱惑道：“这是不是非常的不错？你一分钱不出，一分钱也不用借，就白得了你原本想要的零点一股份。”
　　杨晴瞪大眼睛，瞅了潘济川一会儿，开口问：“潘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潘济川摇头否认道：“杨晴，我可从没有这么认为，你肯定是冰雪聪明的。”
　　杨晴轻哼道：“但是，你做的事情，就是把我当作了傻子。”
　　“谁都清楚，言余食品发展无限，市值涨到五亿，五十亿，也就三五年的事情。”
　　“区区五万就想买我价值几百万的股份，你这不是把我当傻瓜吗？”
　　杨晴越说越是愤愤，从白大褂衣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面值二十的纸币，塞给潘济川，拿着关东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白吃你东西……”
　　潘济川追了出去，“杨晴，你觉得条件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啊……”


第1049章 你怎么回来了？
　　周二下午近五点，言非凡耗时七个多小时，给范吉永儿子做完了手术。
　　他身心俱疲的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就立刻享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待遇。
　　被簇拥着，坐躺在会客区沙发上的言非凡，双肩被徐双的一双小手给用力按摩着。
　　他的小腿享受着许珂不轻不重的敲打。
　　杨晴则是站在他的身边，殷勤的喂他水、巧克力，还有切好的水果。
　　“老大，舒服不？享受不？”
　　言非凡嗯了一声，语态夸张的感叹道：“旧社会地主老财的享受，也不过如此了。”
　　“说吧，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或者说，你们挖了什么坑让我跳呢？”
　　徐双嘻嘻一笑，手上按摩的力度更重了一些，说：“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借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坑你呀。”
　　“只是呢，我等小民即将陷入经济拮据，三餐不继的境地，恳请老大你慈悲之心大开，揪几根汗毛借给我们度过难关啊。”
　　言非凡轻哦一声，一脸豪爽的问：“说吧，借多少？”
　　“十五万，老大，不知可不可以啊？”杨晴率先开口，声音有些紧张发颤。
　　“我需要八万。”许珂有些小心翼翼。
　　“十二万！”徐双说的干脆直接。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水果，说：“知道了，我会跟我姐说一声，让她给你们转钱。”
　　“老大，你真是太好了！”
　　“老大，你太棒了，爱你！”
　　“老大，谢谢你！”
　　这三个家伙一边夸赞道谢，一边加快力量和速度，给言非凡按摩捶打了不到一分钟，就哧溜一下全跑了一个没影。
　　这让言非凡有些无语，就不该这么爽快的答应她们的请求。
　　只是没一会儿，石珉教授领着一位打扮精神干练的女子，来到了言非凡办公室。
　　石教授开口介绍说：“非凡，周雯昨天报的到，已经办妥了入职手续。”
　　“周雯，欢迎你的加入！”
　　言非凡主动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又接着说：“办公，只能委屈你先在大办公室和她们那帮家伙们挤一挤。”
　　“等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正式投入使用，你就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了。”
　　“关于公益基金的情况……”
　　石珉教授接过了话，说：“昨天，言自若已经向周雯介绍了一些基金情况。”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周雯，你先熟悉一下同事和基金情况，不用着急展开工作。”
　　“基金里的钱，按照现在的消耗进度，再支撑个大半年，还是没问题的。”
　　他又一脸严肃的叮嘱说：“关于募捐，不搞强迫，不搞胁迫，不搞道德绑架，更绝对不许诱捐，或是过度承诺。”
　　“周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一身深色职业西装装扮，留着小马尾的周雯，用力点头道：“言医生，请你放心。”
　　“我一定会用正规手段，在法律法规和道德的范畴之内，在你的许可范围之内，尽可能的为公益基金拉来更多的捐助。”
　　言非凡点了点头，又开始画饼道：“只要用心踏实的做事，我都不会亏待的。”
　　“言医生，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
　　周雯又一脸遗憾和惋惜的说：“我要是早几天就过来报到入职，言余食品的股份认购会就不会错过了。”
　　“唉，就这样眼睁睁的错过了实现财务自由的发财机会呢。”
　　言非凡安慰说：“任何一个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我也不能保证言余食品一定会成功。”
　　“或许，将来还会有其他投资机会……”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
　　这是医院书记刘锦打来的电话，让他现在去书记办公室一趟。
　　言非凡来到书记办公室，就听刘锦一脸严肃的说：“你姐那辆跑车，医院纪委，还有市卫健委那里，截止到现在，可是收到了不下三十条匿名举报。”
　　“这些举报，基本上都是冲着你来的，说是要让纪委深入调查你收受礼品、以权谋私、利益输送、贪污腐败等违法违纪行为。”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这些人还真的会戴帽子，我又不担任医院领导职务，哪里会以权谋私，利益输送啊？”
　　刘锦提醒说：“别忘了，你担任主任的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是医院一类科室的规格。”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如今也算是医院的中层核心领导之一了。”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刘锦问道：“非凡，查到是谁送的没？想请你做什么事情？”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只查到是正旭医疗设备销售公司付的款。”
　　“我姐说，那公司的韩老板只肯交待，他也是受朋友所托办的这件事，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估计，这一两天，那个神秘家伙就应该会露面了吧？”
　　“如果是因为病患，不会拖太长时间。”
　　刘锦也有些疑惑的说：“真是奇了怪了，送跑车这样的贵重大礼，还遮遮掩掩的，莫非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相求？”
　　他又紧接着自我否定道：“真是私密之事，就不应该送这么张扬的礼物，应该偷偷的送钱、黄金珠宝，或古董文玩了。”
　　刘锦想了想没想明白，直接放弃了。
　　“非凡，这件事惹起的非议不少，要不，让你姐把这跑车给退了？”
　　“反正以你的经济实力，给你姐买更好更贵的跑车，也不是买不起。”
　　言非凡苦笑道：“老师，不是不想退，是退不了。”
　　“那家汽车销售公司明确说了，一旦售出，除非出现需要退货的重大质量问题，否则绝对不给退。”
　　“还有一点是，我听姐姐说，再新的车子，有了出售记录，那就是二手车了。”
　　“像高档跑车这样的，价格打上两三折都是轻的。”
　　言非凡轻叹一声，说：“当然，也可能是我姐为了留下这车子，故意忽悠我的。”
　　“不过，打折肯定是要打折的。”
　　他迎着刘锦的目光，说：“我的想法是，等送礼的那家伙真正现身，看他所求何事。”
　　“如果是为了病患，那车款就抵扣医疗费用，多退少补。”
　　“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刘锦轻轻的点点头，说：“非凡，只要你心中有数，有章程就行。”
　　“这件事，我还是能为你顶住的。”
　　“所有人都清楚，以你十多亿的身家，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辆跑车，做出损害自身发展前途的事情。”
　　停顿一下，刘锦又转而轻笑道：“听说，非凡医疗科技今晚要开股东分红大会？”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晚上七点，在锦绣大酒店。”
　　“只分红一个亿，具体分到我这，也就几百万，还不够买那辆跑车的呢。”
　　刘锦轻切一声，又感慨的说：“你的变化可是真的大，现在区区的几百万，已经不放在你眼里了。”
　　“一年多之前，你姐可是……”
　　刘锦忽的停住了这个话题，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艰难困苦，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造就了如今的你和你姐……”
　　新丰酒楼，三楼。
　　舒磊大步来到了一包间前，停住脚步。
　　他先是深呼深吸了几下，调整了一下情绪，又让脸上浮出了笑容，才抬手轻敲了两下包间的门。
　　随后，舒磊推门而入。
　　“贵客，听说你对我们酒楼的菜品有些意见，我是酒楼的老板……”
　　说到这，舒磊忽然停住了，有些怔怔的看着包间里的客人。
　　包间客人就两位。
　　一位是娇俏的年轻女子，这个家伙，舒磊认识，她是范晓晓。
　　另外一位，是一位四五十岁，风韵犹存，略显消瘦，打扮精致的妇人。
　　看到这位妇人，舒磊的喉咙动了动，有些艰难的说：“姐，你怎么回来了？”
　　被舒磊喊做姐的妇人，不答反问道：“阿磊，你先告诉我，若若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辆跑车？”


第1050章 心急不得
　　晚上六点五十分，在附属医院食堂简单吃过晚饭的言非凡、言自若和余苏叶三人，晃悠的来到锦绣大酒店，参加非凡医疗科技有限公司的首年度总结和分红股东大会。
　　言非凡走进酒店的一间会议室，一眼扫过去，就发现，岩石科技创始人宋岩，锦绣大酒店老总马宏辰，蓝天漆业老板潘礼荣，王川和钟欣怡，还有代表非凡医疗科技出席股东会议的宋怡、余川柏和新任财务总监常乐汀，已经围坐在了长条会议桌前。
　　会议桌旁竖立的大屏幕上，以远程视频方式参加会议的余佑海、余佑涟，百宁投资的一位负责人，还有欧阳嫣然，也都连线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言家姐弟和余苏叶三人与众人简单招呼了几句，在会议桌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还没等言非凡坐稳呢，耳边响起了潘礼荣的声音。
　　“言医生啊，听说前几天，你召开了一次相当盛大的新公司股份认购大会。”
　　“我得要问一问啦，我等几位怎么没有获得邀请呢？”
　　“是不是我们间的关系，还不到位啊？”
　　面对潘礼荣、马宏辰几人的责怪眼神，言非凡轻笑着解释说：“新公司是一家经营街边卤味的食品公司，每人的认购数额，都在几万，十几万之间。”
　　“这么小的投资额度，邀请财大气粗的潘先生，马老板，还有在坐几位参加的话，那可就太不合适了。”
　　潘礼荣轻轻一笑，说：“言医生，十几万的投资，我可是一点都不嫌小啊。”
　　“谁不知道，言医生你出手的项目，必然是精品爆品。”
　　潘礼荣又分析道：“卤味乃大众日常食物，做好了，可就是遍布全国的大生意。”
　　“那时，十几万投资，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上千万，上亿的大收益。”
　　言非凡呵呵笑道：“潘先生，我可要借你的吉言了，希望这家言余食品的卤味小店，真的能遍布全国的大街小巷。”
　　停顿一下，他又解释说：“当时想着，这卤料包配方还算不错，街边小店的创业模式也适合更多人参与。”
　　“就想着让身边的更多人，都能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不说实现共同富裕，让他们多少能赚一些小钱钱。”
　　言非凡又补充说：“不过呢，没有邀请几位，确实是我的失误。”
　　“如果有下次机会，我一定邀请。”
　　潘礼荣笑着说：“言医生，那我们可就说定了，再有投资机会，可不能遗忘了我们。”
　　“一定，一定！”
　　言非凡附和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大屏幕上的欧阳嫣然。
　　“嫣然姐，怎么通过视频方式参加会议啊？你不在滨海？”
　　欧阳嫣然浅笑回道：“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干脆偷个懒，在家里参加会议了。”
　　这时，宋怡开口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等会议室恢复安静，每个人都端正了坐姿后，宋怡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余川柏。
　　余川柏站起身，一边分发资料，一边介绍道：“尊敬的各位股东，由我来向各位汇报公司上年度的工作总结，还有本年度的主要工作安排……”
　　在余川柏的侃侃而谈中，言非凡知道了公司发展快速，如今人员规模已经突破了四百人，尤其各类技术人员，超过了五十人。
　　还有，本年度的主要工作事项有不少。
　　比如，继续推进输液控制器在全国的销售工作。
　　监督和保障非凡大厦的建设工作。
　　有序推进睡眠促进仪，在全国主要大城市的定点销售工作。
　　与德国汉斯医疗集团的合作，已经进入了协议实施阶段。
　　公司将大力协助汉斯公司，推进睡眠促进仪、输液控制器在欧洲市场的销售工作。
　　还有，与泉城精密机床合作生产的医用精密机床和手术显微镜，陆续会在上半年投入市场。
　　余川柏汇报结束了公司年度总结和新年度工作安排后，接下来由财务总监常乐汀就公司财务做了汇报。
　　常乐汀在汇报中指出，经过核算，上年度的公司销售数据是15.3472亿，净利润是3.6248亿，公司现有资金是7.6349亿……
　　这位常总监说了不少的财务和会计方面的专业术语，言非凡听得有些迷糊。
　　不过，有一点，言非凡是晓得的，那就是公司发展资金充足，盈利能力强大，足够支撑公司进行高速发展。
　　在常乐汀汇报完后，宋怡宣布了分红一个亿的公司提议，获得了现场股东大会的一致表决通过。
　　宋怡还说了一件喜事，那就是公司即将获得滨海的高新技术企业认证，同时会进入市政府重点产业扶持公司名录。
　　届时，公司将会获得八个点左右的税费优惠，还有金额不等的产业扶持发展资金。
　　宋怡特意指出，如此顺利获得政府认证和资金扶持，除了公司符合相关条件之外，主要得益于市领导对言非凡的高度认可。
　　宋怡又笑着说：“如今我们去政府相关部门办事，都相当的顺利。”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的睡眠促进仪客户，有相当一部分是政府工作人员。”
　　“那些工作人员一看是我们公司的办事人员，都相当的热情呢。”
　　马宏辰笑着说：“医疗用品，最最好的宣传，就是过硬的效果，用户的口碑。”
　　“公司的睡眠促进仪，以卓越的使用效果，获得了广大用户的信赖。”
　　“言医生的天才医生之名，是通过一项又一项的科研成果，还有一位又一位康复患者，一步一步夯实出来的。”
　　马宏辰沉声道：“公司信誉建立艰难，但是坍塌却是容易的很。”
　　“我希望公司不要辜负了言医生闯出来的名号，还有睡眠促进仪和输液控制器打下来的坚实基础，在后续产品的研发上，多多用心，打造精品。”
　　宋怡正色的回道：“精益求精即是非凡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公司发展秉承的宗旨。”
　　“在产品研发，生产制造等各个方面方面，我们都是高标准，严要求，以最好的产品，最高的质量奉献给客户。”
　　停顿一下，宋怡补充说：“我们和泉城精密机床合作的医用精密机床，获得了试用的附属医院骨科和创伤外科的高度称赞。”
　　“他们表示，一定会购买，还会帮着向兄弟单位进行推荐。”
　　“至于双方合作生产的，德国汉斯医疗授权的手术显微镜，我们的要求，产品质量只有不低于德国原产之时，才能推向市场。”
　　潘礼荣颔首道：“宋总，我很欣赏即便公司高速发展，你们依然能保持头脑清醒。”
　　“作为医疗用品，关乎民众的健康和生命，再如何高要求都不为过。”
　　“而且，产品功效和质量也是公司长久发展的生命线。”
　　“如今公司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发展基础，持之以恒的发展下去，赢得了用户的信赖和支持，做大做强就指日可待。”
　　宋怡沉声道：“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公司以非凡的名字为名，无论如何，不能损害了非凡的名声……”
　　在接下来的股东会议中，股东们审议并表决通过了公司的多个事项。
　　其中一个事项是，近一亿需要支付给言非凡的销售分成，转为公司借款。
　　股东人数少，公司事情也不算多，整个股东大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散会之际，言非凡就见财务总监来到了自己的近前。
　　他不等对方询问，就开口道：“常总监，我知道你想问你儿子之事。这个周六，我就会做一台动物试验手术。”
　　“你儿子之事心急不得，耐心等待……”


第1051章 幸福味道重现
　　转眼到了周三，对言非凡来说，又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从早上八点到中午近两点，他先后对朱剑、李天霖、潘济川、贝瑞和余北桦五人，展开了一对一的学习检查和教导。
　　这么长时间的一顿说教下来，言非凡感觉身心比做一天的高难度大手术还要累。
　　主要是学生有些笨，记得知识不是丢三落四，就是张冠李戴，有时还钻牛角尖冥顽不灵，让言非凡忍不住想发火，拍桌子。
　　这让他想到了网上比较火的，家长辅导儿女学习的鸡飞狗跳视频。
　　这也让言非凡深切体会到，余佑涟为什么非要冒风险给儿子做超忆症激发手术了。
　　连他气的都忍不住想给李天霖、余北桦几个家伙做大脑手术了。
　　那样的话，教授他们东西，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的费心费力。
　　不过，言非凡也只是想想而已。
　　作为成年人，骤然激发出超忆症，身心很难适应这种变化，时间一长，很容易出现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
　　从下午过两点到过三点，言非凡又与凯文？？维加医生探讨了患者手术方案。
　　至于同机随维加医生来到附属医院的蕾切尔和她的大女儿，先收治住院，明天再做详细的大舌头检查。
　　在维加医生离开后没一会儿，言非凡又迎来了秦风医生。
　　“言医生，先向你汇报一件事……”
　　一进办公室，秦风就笑眯眯的说：“那位陶先生的儿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而且，他儿子的脏腑功能和身体状况，出现了好转迹象。”
　　“母乳真的起到作用了？”言非凡是一脸的欣喜表情。
　　他当时的母乳提议，只是姑且一试，究竟有没有成效，他自己都没有多大信心。
　　毕竟，陶希润的儿子，当时情况已是相当的危险，损伤的器官随时有功能重度衰竭，脏腑系统功能崩溃的可能。
　　秦风在会客区沙发上坐下，语带唏嘘的说：“我一直有关注他儿子的医治情况，这三天，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了。”
　　“那位陶先生，不愧是一位成功人士，做事真的是够狠，够果决。”
　　“周日晚上回到医院，他就实施起言医生你的提议，停止当前的所有治疗，并高价雇来了几位母乳期的女子，喂他儿子母乳。”
　　“从周日晚上一直到周二早上，他儿子的身体状况是几经反复，医院甚至都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陶先生就是不为所动，数次拒绝了主治医生恢复治疗的劝说，还和医院签署了责任自负协议书。”
　　秦风喝了一口水，轻声叹道：“如果换作我是他，见自己的孩子濒临危险境地，不见得能像他那样毅然决然的坚持下去。”
　　“最终，他的坚持有了回报。”
　　“从昨天上午开始，陶先生儿子的身体各项指征，就逐步变得稳定下来。”
　　“刚才，我联系了他儿子的主治医生，他告诉我，孩子的身体状况正在加速好转。”
　　停顿一下，秦风语带跃然的说：“言医生，祝贺你，你再一次获得了成功。”
　　言非凡浅浅笑道：“秦医生，从你的介绍来看，陶先生的坚持也是功不可没。”
　　“实话实说，我的分析和提议，有一些赌的成分。”
　　“只能说，运气再一次眷顾了我。”
　　秦风哈哈一笑，说：“言医生，你就别谦虚了，运气为什么不偏爱他人呢？”
　　“你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实力，外加百分之一的运气。”
　　“至于陶先生的坚持……”
　　秦风又感叹道：“如果不是言医生你的判断合情合理，又是公认的医学天才，医学权威般的存在，陶先生他，还会有一条道走到黑的坚持底气吗？”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言医生你的功劳最大，最关键。”
　　言非凡轻轻笑了笑，就听秦风接着说：“陶先生还说，等孩子的情况再恢复一些，他就来滨海，亲自向你表示感谢。”
　　言非凡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是指陶老板曾经放话出去的五千万答谢。
　　他状似不在意的说：“感不感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孩子能恢复健康活泼。”
　　“免得这件事在国际上传扬开去，认为我国的环境和食品有多糟糕似的。”
　　秦风又是哈哈一笑，说：“言医生，还忘了说一件事。”
　　“陶先生特意派人去加拿大做调查，有两点已确定，那孩子确实没接种过任何疫苗。”
　　“还有，那孩子所生活的家里，串联着五台不同功能的净水机。”
　　“想来，那孩子从小到大喝的水，都是这样层层净化，和蒸馏水也差不了多少了。”
　　“喝水都这么精细，他们食物，肯定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全天然有机无污染食物了。”
　　言非凡禁不住感慨道：“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过度溺爱了吧？”
　　“把孩子照顾的这么好，一旦脱离了庇护和原本的生存环境，就变得难以适应了。”
　　秦风赞同道：“所以说，孩子还是养的粗放一点比较好，免得他们离开了舒适区，啥啥变得都不适应了……”
　　言非凡打断道：“秦医生，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谈论了。”
　　“说一下你带来的患者手术方案吧……”
　　“好，说手术方案……”
　　因为言非凡已经在徐秋爽的脑瘤切除手术上强力证明了实力，秦风这次说自己的手术方案，没再像以前那样说的有些泛泛。
　　他不时就一些手术细节，还有一些有些拿捏不准的地方，向言非凡征询意见。
　　这样一来，本次手术方案，两人的探讨时间，增长了许多。
　　直到过了下班时间近半个小时，意犹未尽的秦风，才主动的结束了谈论。
　　言非凡在回家途中，接到了曾妮电话。
　　他接通来电，就听曾妮在电话里难掩兴奋的说：“非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这才晾了那个编剧几天时间啊，他就忍不住了，主动来到我工作的地方，和我谈合作条件。”
　　“他今天提出的合作条件，可以说是阶梯式下滑，堪比出血挥泪大甩卖了。”
　　“非凡，你说，我们要是再晾他几天，会不会就能以白菜价拿下了？”
　　言非凡轻笑道：“曾妮，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电视剧这东西，对方积极主动的全身心投入，才能拍摄的更加精彩。”
　　“如果这次合作能一炮打响，收益不错，或许影视方面的投资，可以持续下去。”
　　曾妮在通话里赞同道：“非凡，你这话给了我老成持重的感觉。”
　　“我听你的，等下就通知那家伙，明天展开正式的合作谈判。”
　　她在电话里吼吼道：“争取这次合作是互赢，一炮打响，名利双收。”
　　停顿一下，曾妮又在电话里语带嘚瑟的说：“创意家居装饰，借着徐秋爽事件的热度，销售是接连攀登新高。”
　　“再加上刚成立不久的言余公司，还有即将到来的影视投资，今年，我肯定就是曾陆两家最靓的仔了。”
　　言非凡被她的欢快所感染，笑着问：“表现好，是不是有奖励？”
　　“继承你舅舅家的产业？”
　　“这怎么可能？”
　　曾妮在电话里轻叹道：“我毕竟姓曾，不姓陆，陆家的庞大产业可没我的份。”
　　“不过，我表现好了，我爸我妈参加陆家的各种聚会，腰板就能更直一些了。”
　　“非凡……”
　　曾妮在通话里语气忽然变得郑重起来，说：“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非凡，谢谢你！”
　　言非凡轻笑道：“我们可是朋友，没必要这样谢来谢去的……”
　　回到家，言非凡意外发现小舅也在，说是回来换换胃口。
　　他先洗漱一下，就来到餐厅和姐姐、余苏叶等人坐下一起吃晚饭。
　　言非凡意外发现，餐桌上有烧麦。
　　“今天怎么想起做烧麦了？”
　　言非凡随口问了一句，夹起一个烧麦送进了嘴里。
　　他咬了一口，就是身体一凝。
　　这烧麦的味道，就是言非凡记忆中的，令他倍感幸福的味道。
　　他看向言自若，面带激动的问：“姐，这烧麦，你终于做出来了。”
　　“怎么就突然做出来了？”


第1052章 有多远走多远
　　言自若见弟弟满脸放光的样子，也赶紧的夹了一个烧卖，咬了一口。
　　这一尝，她也尝了出来，确实是那个人当年做出来的味道。
　　一时间，言自若心绪繁杂，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是齐齐涌上心头。
　　“非凡，这不是我做的烧麦。”
　　“今一天我都在上班呢，怎么可能跑回家做这个。”
　　言自若解释了一句，转头朝还在厨房忙碌的杜秋阿姨喊道：“杜阿姨，这烧麦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做的？”
　　杜秋大声的嗯了一声，又高声回道：“今天新得了一个配方，想着言医生一直对烧麦情有独钟，就试着做了一次。”
　　“怎么样？吃着还算可以吧？”
　　言非凡一脸兴奋的道：“杜阿姨，这烧麦味道非常棒，我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麦了，有令人感觉幸福的味道在里面。”
　　言自若内心苦涩，面上却是笑道：“非凡，既然合你胃口，那就多吃几个。”
　　“杜阿姨如今会做了，以后想吃了，就让杜阿姨给你做。”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烧麦，脸上是一副龙肝凤胆也不过如此的享受表情。
　　“这是一定，乃至肯定的事情啦。”
　　言非凡又语带揶揄的道：“姐，你可是向我许诺过的，要亲手做出这样口味的烧麦。”
　　“哼，你的许诺啥时候兑现过？你这个姐姐，就一点不靠谱。”
　　言自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行，我不靠谱，你是一个大靠谱，行了吧？”
　　“赶紧吃你的烧麦吧……”
　　一笼烧麦，言非凡一人就吃了一多半。
　　晚饭后，幸福感满满的他，和余苏叶一起去了三楼书房继续学习和工作。
　　至于言自若，喊住了想要去酒楼工作的小舅舒磊，把他喊到了自己房间。
　　“小舅，那个人回来了？”
　　舒磊装傻充愣的问：“自若，你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啊？”
　　言自若脸色呱嗒一沉，冷声说：“小舅，谁亲谁近，你心里不会一点数都没有吧？”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这烧麦，非凡为什么会念念不忘，称之为幸福的味道？”
　　“这是因为，那个人离开时，非凡才三四岁，如今对她的早年记忆，全都不记得了。”
　　“但是，唯有这曾经吃过的烧麦味道，一直深深地记在他的脑海里。”
　　“不得不说，那个人挺喜欢做烧麦的，也算是做的不错。”
　　言自若盯着不敢对视的小舅双眼，语带威胁的道：“小舅，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实话实说！”
　　“小舅，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能碰的，不要搞到了最后，逼得我和非凡也和你划清界线。”
　　舒磊讪讪笑道：“不至于吧？她毕竟是你们的妈妈，对你们有生育之恩。”
　　“非凡对烧麦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不也说明了他在心里还渴望着那份母爱吗？”
　　言自若眉头一竖，陡然提高了嗓门，直呼其名道：“舒磊……”
　　“你别发火，我说，我说……”
　　舒磊见言自若是真的生气了，赶紧的坦白道：“她，你妈，我姐，确实是回来了。”
　　“上周六，她就回来了。”
　　舒磊又急忙补充说：“我也是昨天才和她见的面，知道的。”
　　“是她主动来酒楼见的我。”
　　“还有还有，范晓晓一直和她有联系。”
　　“范吉永那个儿子，其实不是他的儿子，是……”
　　言自若一脸惊讶的问：“是她的儿子？”
　　舒磊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其实是她小姑子的儿子。”
　　“他们担心实话实说，非凡会因为以前的事情，拒绝医治，就让和你们有童年友谊的范家兄妹，带着那孩子来求医。”
　　舒磊又语带唏嘘的说：“范家已经败了，早年移民带过去的钱，因为生意经营不善全赔光了，还欠下了不少钱。”
　　“范晓晓的父母，如今就在我姐他们一家的公司打工。”
　　言自若有些恍然，说：“怪不得，范晓晓会因为没钱买礼服找我借钱。”
　　“原来他们一家，已经破产了。”
　　言自若眼神又是一厉，说：“那孩子的第二次手术已经完成，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加拿大休养了。”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个人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小舅，那个人究竟是何目的？”
　　舒磊试探性的说：“如果我说，她想弥补对你们姐弟两人的亏欠，你信不信？”
　　言自若轻呵一声，一脸嘲讽的说：“忽然之间就良心发现了，要弥补亏欠？”
　　“要是一年多之前，非凡还在昏迷之中，她出现在我面前，这么说。”
　　“我还能相信她确实有几分真心，或许给她一个弥补亏欠的机会！”
　　“但是现在……”
　　言自若反问道：“小舅，你相信吗？”
　　舒磊长叹一声，说：“自若，其实一些事情，也不能全怪她。”
　　“当年她和你爸离婚，除了他们两人聚少离多之外，还是你爸先做错了事情。”
　　“她之所以再次结婚出国后，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其实与你姥爷姥姥过度的偏爱我，有很大的关系。”
　　“自若，你那时也不算小了，应该还记得，她当时是经常和你姥爷姥姥吵架的。”
　　言自若表情如霜，冷冰冰的说：“那是她和你们大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非凡不到四岁，我也才六岁，她就不管不顾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既然狠心如铁的抛弃了我们，我和非凡就再也没有妈妈了，永远不会再有。”
　　舒磊见言自若是一脸的决绝表情，犹豫的片刻，张嘴道：“她这次回来，除了想要做出一些弥补之外，还想着建立合作关系。”
　　“什么合作？”言自若追问道。
　　舒磊轻声道：“医疗方面的合作，他们可以给非凡介绍国外的病患。”
　　“还有，可以代理睡眠促进仪、输液控制器等产品在加拿大的销售。”
　　言自若禁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面带鄙视的说：“终究还是为了利而来啊。”
　　“小舅，你替我转告那个人，像之前那样，永远不见，互不打扰，就是彼此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至于合作之事，就不要妄想了，我和非凡是不会原谅的。”
　　舒磊沉默了片刻，问：“自若，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她？”
　　言自若轻轻的摇摇头，说：“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打她。”
　　“虽说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曾多次幻想过，再见面之时，我会怎么做？”
　　“每次幻想到最后，我都会觉得，唯有真正的动手打一顿，才能让我心情平顺一些。”
　　这番话，就让舒磊心中一寒。
　　他晓得这外甥女，心中有一股不太正常的狠辣之劲。
　　当年，他之所以当远洋水手，可以说是被这个外甥女给吓走逼走的。
　　那天，这个外甥女一边喝酒，一边红着眼睛告诉他，生活太累太苦，她不想活了。
　　不过，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定会被他也给一块带走，不能让他留下来拖累了有大好发展前景的非凡。
　　当时，舒磊是真的被自若的样子给吓到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她给做了。
　　所以，他赶紧的联系同学，找关系，做了水手，远远的离开了滨海。
　　舒磊正色的说：“我会把你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她的。”
　　“那个，那个……”
　　舒磊小心翼翼的说：“那辆跑车，其实是她偷偷的托关系，买给你的。”
　　余苏叶脸色骤然一冷，深呼深吸了几次，说：“等下我写张支票，把钱给她。”
　　“那烧麦，也是她……”
　　舒磊急忙道：“不是，不是，是我想起你曾经说过，非凡非常想念那个味道。”
　　“我说自己很想吃那个烧麦，就让她把制作过程和配料什么的，详细的说了一遍。我用手机录下，整理好，交给了杜姐……”
　　言自若不屑的撇撇嘴，说：“买跑车来弥补？我看是贿赂还差不多。”
　　“她真的把这件事，当一桩生意在做。”
　　言自若忽然释然开来，轻笑着说：“作为一个母亲，不懂得子女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怪不得当年能抛下我和非凡啊！”
　　她叮嘱道：“小舅，让她有多远走多远，我和非凡永远不想再见她……”


第1053章 水落石出
　　从周四到周五，言非凡依然在接连不断的忙碌中度过。
　　就这两天的工作来说，协助秦风医生和维加医生完成脑瘤切除手术，算是言非凡最轻松的活了。
　　蕾切尔大女儿的大舌头，需要在一次失败手术的基础上，做修复矫正手术。
　　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周四的下午，言非凡在口腔外科，先对这个外国女孩做了一系列相关检查。
　　随后，他又汇合了彭章华医生，还有医院的语言训练专家，借助高速摄像机等设备，捕捉女孩的舌头动作，对女孩做更细致的发音检查。
　　他们几人借助技术手段，计算机模拟，还有临床经验，确定女孩存在的发音问题，进而确定女孩需要修正的舌头部位。
　　接下来，言非凡不断和临床经验更加丰富的彭医生，探讨女孩舌头矫正后的模型，进而一步又一步的确定手术方案。
　　等言非凡初步确定下手术方案，已经周四晚上近十一点了。
　　到了周五上午，言非凡先是在心外科主刀了一台心脏血管瘤手术。
　　下午，他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对李天霖、贝瑞和朱剑本周主刀的手术视频，做了一次细致点评。
　　这个长达三四个小时的点评，又气的言非凡直拍桌子。
　　主要是李天霖和朱剑两个家伙，虽然在手术中大错误没有，但小错误却是不断。
　　有一些细节问题，两人本可以处理的更好，但或是因为疏忽随意，或是没有意识到，或是习惯性操作，就是没能做好。
　　这让追求极致和完美的强迫症患者言非凡，直接忍受不了。
　　即便在晚上过八点，下班回家的途中，言非凡仍然是一脸的气呼呼。
　　开车的段羽，都忍不住开口劝说道：“至于这么生气吗？你这几个学生，我可是听好几位医生评价，是又优秀又努力。”
　　“你的要求，会不会是过高了一些？”
　　言非凡轻声哼道：“高吗？我指出的问题，都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只要稍微留心注意，就能避免的。”
　　段羽小心翼翼的说：“言医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在几个小时的手术中，一直保持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
　　“言医生，你的优秀是不可复制的。”
　　言非凡语态和缓了一些，说：“我明白，人与人是有差别的，我也没要求他们做到尽善尽美，一点不足或疏忽都没有。”
　　“问题是，他们两个犯下的小错误太多了，超过了我能容忍的限度。”
　　“贝瑞在手术中也出站一些小错误小疏忽，我不是就没怎么说她？”
　　言非凡又轻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一辈医生带学生时，总是非打即骂了。”
　　“那是被学生的愚蠢、无知，重复性犯错给气的。”
　　“段羽，要是现在的环境允许体罚，今天我就拿教杆抡他们两个了。”
　　段羽不由的乐道：“严师出高徒！”
　　“言医生，在你的严厉教导之下，我相信他们几个肯定会越来越优秀的。”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背后怎么传我呢！”
　　“或许，我会在医院被人描述成像秦颖老师那样，令人生畏的魔头一般的存在。”
　　段羽一本正经的说：“肯定不会的。”
　　“他们几个心中都有数，你是真的在无私教导他们，是真心的为他们好……”
　　话语间，两人乘坐的卡宴车，就来到了院士小区别墅前。
　　言非凡下了车，眼角余光就看到了随着自动车库门缓缓打开，停在里面的那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
　　他忽的有些头疼。
　　这都过去四五天了，那个送跑车的神秘家伙还没有现身。
　　医院关于他收受贵重礼物的风言风语，却是暴涨了许多。
　　言非凡进了别墅，就听到语调欢快的两个少女声音传了过来。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
　　言非凡转过玄关，就看到客厅，田雨与一个比她高半头的马尾秀丽女孩，扮演着小鸭子的样子，又唱又跳的，好不快乐。
　　这让他忍不住直翻眼皮。
　　田雨都是高中生了，那个女孩看着和她也差不多大，怎么还唱起儿歌了。
　　一点都不嫌幼稚？
　　言非凡目光一转，就看到客厅沙发那里，还坐着两位客人，小舅妈、余苏叶和姐姐陪坐在一旁。
　　他认识这两个家伙。
　　上周日的车展见过，其中一个自称是岳望道的儿子，名叫岳廷超。
　　另一平头青年，当日和岳廷超在一起。
　　这两个家伙看到了走进别墅的言非凡，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
　　岳廷超先开口道：“言医生，晚上好！”
　　“这是我的朋友左志鹏……”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和田雨玩耍的马尾少女，就蹭蹭的跑到了言非凡近前。
　　就见她歪头打量着言非凡，一双大眼睛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哥哥，你好漂亮哦。”
　　“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游戏，好不好？”
　　“我当妈妈，你当爸爸？”
　　这几句话立时让言非凡意识到，这个女孩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他这才注意到，这女孩穿着公主裙、公主小皮靴，这一身的装扮太过低龄了一些。
　　这时，被介绍是左志鹏的平头男子，几步过来拉起了女孩的手，哄着说：“璐璐，乖啊，不要打扰言医生！”
　　他又朝言非凡歉意一笑，说：“言医生，这是我妹妹璐璐。”
　　“她虽然都十七岁了，但是心智还停留在五六岁的水平。”
　　言非凡心生恍然。
　　他把公文包和脱下的外套，递给殷勤凑过来的田雨，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过来找我，是因为璐璐？”
　　说着这话，言非凡就注意到，璐璐很是依赖的靠在坐在沙发上的左志鹏身上。
　　她嘴里吃着刚才左志鹏递给她的一块小点心，目光却不时的瞄向言非凡。
　　偶尔对上言非凡的视线，她还害羞的赶紧把视线挪到他处。
　　“言医生，是的。”
　　左志鹏又介绍道：“我妹妹在五岁多的时候，发过一次很厉害的高烧。”
　　“因为治疗不及时，她就变成这样了。”
　　听到这，言非凡就有些唏嘘了。
　　不同于大人，小孩子因为大脑功能和大脑皮层发育不全，在体温高于41.1度以上的高热情况下，有可能会引起脑细胞的坏死、变性、代谢紊乱产生有害物质，从而导致不同程度的脑损伤。
　　像眼前璐璐这种心智发育异常，算是比较常见的高烧导致的脑损伤外在表现。
　　左志鹏一脸紧张和期待的问：“言医生，您是国内外闻名的天才医生，可有办法让我妹妹的心智年龄恢复一些？”
　　言非凡轻轻摇头道：“抱歉，你妹妹这种情况，属于脑细胞坏死变性引发的脑损伤。”
　　“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
　　说到这，言非凡猛然想到一点，问：“我姐的那辆跑车，是你们送的？”
　　“是，是，就是他们送的。”
　　说这话的是言自若。
　　她起身来到言非凡近前，语调快速的说：“你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全说了。”
　　“他们想求你给这位小妹妹看病，又怕你不同意，知道我想买跑车，就先偷偷的送了我一辆。”
　　这话让岳廷超和左志鹏有些懵逼。
　　不过，看到言自若在身后的手狂打手势，岳廷超就赶紧附和着说：“言医生，确实是如此。”
　　“我们也知道，璐璐这种情况，许多专家都看过，都说是无能无力。”
　　“我们就想着，言医生您是屡创奇迹的天才医生，或许有办法。”
　　“我们担心您不愿接下我们的请托，就先送了言小姐一辆跑车。”
　　听这家伙这么说，言非凡是松了一口气，跑车这事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言自若又开口道：“非凡，你要是有办法，就尝试一下。”
　　“你看璐璐她这么可爱，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言非凡又看向璐璐，就见这次，她害羞的直接把身体藏在左志鹏身后了。
　　他沉吟了片刻，说：“我可以尝试着提升她的记忆能力，并通过微电流刺激、次声波刺激等手段，开发她的大脑功能替代区。”
　　见左志鹏、岳廷超脸上露出了激动神色，言非凡又进一步解释道：“大脑替代和补偿功能开发，是指提升原受损功能区附近的大脑细胞活跃度。”
　　“这种功能区的替代开发，效果可以说是相当有限，甚至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而且，提升记忆力，还有功能区的替代开发，都需要在大脑上做手术。”
　　“这存在着较大的风险，难以预测的负面效果，有可能是越治越糟糕。”
　　言非凡摆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左志鹏和岳廷超两人，说：“这件事，可不是你们做兄长的能做主的，回去和父母商议吧。”
　　左志鹏晓得，这件事，他这个当哥哥的还真的做不了主。
　　他起身道：“我爸妈也一直期待璐璐的情况能变得更好一些。但凡有一线希望，爸妈和我都不会放弃的。”
　　“言医生，如果我爸妈同意……”
　　言非凡回道：“下周二来医院找我……”


第1054章 看你怎么做
　　商定好璐璐医治的事情，左志鹏和岳廷超就很识趣的告辞走人了。
　　不过，璐璐却有着不太乐意。
　　在哥哥的几番哄骗和许诺之下，璐璐和田雨约定了下次还要一起玩游戏，又塞给了言非凡一块糖果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言自若很是热情的把三人送出了别墅。
　　“那个……”
　　别墅外，言自若靠近了三人一些，小声解释说：“关于那辆阿斯顿马丁红色跑车，送车之人的具体身份，不方便告诉我弟弟。”
　　“所以……”
　　岳廷超拍着胸脯，表态说：“言姐，我们明白怎么做。你就放心了，这辆跑车，无论谁来问，都是我们送的。”
　　“这件事，我们一定给你圆好了。”
　　言自若满意的点点头，又投桃送李说：“在治疗患者上，我这个弟弟一向保守。”
　　“实际上的治疗效果，肯定要比他说的要好上一些，你们心中有数即可。”
　　言自若又补充说：“当然，璐璐这种情况，有些难说，风险肯定不小。”
　　“最终要不要接受治疗，回去后，和长辈多多商议一下。”
　　左志鹏给璐璐戴上外套的帽子，开口说：“早年，爸妈也是四处拜访医学专家，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才让他们死心。”
　　“言医生的医学天才之名，闻名遐迩，又有治疗方案，父母肯定会心动同意的。”
　　“总不能让璐璐一直这样啊！”
　　这时，璐璐忽然撒娇道：“困了，回家家，璐璐累累，哥哥背背。”
　　左志鹏半蹲下身体，把璐璐背了起来，看向言自若，语带感激的说：“还要多多谢谢言姐你的出言相助，让言医生松口接下我妹妹的医治。”
　　言自若看了看一手搂住他脖子的璐璐，还调皮的用发梢去痒他的耳朵，心生同情的说：“璐璐这么可爱，其实不用我帮忙，以我那弟弟的性子，只要他有医治办法，最终还是会同意应下的……”
　　她目送三人坐进停在路口的车，开车离去，轻叹了一声，转身回了别墅。
　　言自若走进客厅，就见非凡、段羽，还有田雨、余苏叶都去了餐厅。
　　她在小舅妈的招呼之下，挨着小舅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舅妈先用遥控器把客厅电视的声音调高了一些，才小声问：“自若，怎么想起让他们来背下跑车一事？”
　　言自若瞄了餐厅一眼，轻声解释说：“我了解非凡，跑车一事要是一直没有一个合理解释，他会始终挂在心上的。”
　　“这对他来说，是挺折磨人的事情。”
　　“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非凡知道，那个人回来了，跑车也是那人送的。”
　　言自若缓缓的说：“非凡他看似对医学非常专注，对他们事情淡漠，不怎么上心。”
　　“但是，我知道，他的内心敏感，丰富且脆弱，只是用一个硬壳包裹起来而已。”
　　小舅妈轻轻点头道：“我看的出来，非凡他一点不都像他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清冷，不近人情。”
　　“虽然不怎么搭理外人，但对于求上门的病患，基本上有求必应”
　　“对身边的同事和下属，十分关照，能帮则帮。对于朋友，更是尽心尽力。”
　　言自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外冷心热，同情心泛滥，说的就是他了。”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有非常强的不安全感，害怕不好的改变。”
　　“所以，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身边人能变得更好。”
　　“这不安全感来源于那一对不负责任父母，还有长年寄居在姥爷姥姥家的经历。”
　　听到这，小舅妈也是心酸心疼不已。
　　这几天，因为那人的突然出现，小舅妈从舒磊那知道了更多关于这对姐弟的事情。
　　那一位当妈的，与父母不和，再婚出国后就一去不返，音讯皆无。
　　这种情况之下，寄居在姥爷姥姥家的小小姐弟，能受到多少关爱？
　　不过是不缺吃和穿而已。
　　小舅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非凡年纪小小的，就去做家教想法设法赚钱了。
　　想要吃的更好，穿的更好，享受额外的休闲娱乐生活，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
　　言自若沉声道：“那一位并不是真心的悔过弥补，不过是见非凡如今发达了，想着过来占便宜而已。”
　　“我不会允许她再次伤害非凡。”
　　“最好莫过于，让非凡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小舅妈重重点头道：“苏叶，我会严厉叮嘱和告诫好你小舅的。”
　　“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整天拎不清，不知道护着哪一边……”
　　餐厅，几样饭菜热好，摆上。
　　言非凡刚准备开吃，就见田雨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还没吃晚饭？还是晚饭没吃饱啊？”
　　田雨嘻嘻一笑，说：“吃了，也吃饱了。只是刚才和璐璐玩了会儿，现在肚子又有一些空了。”
　　“言哥哥，我还在长身体呢，学习消耗又大，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言非凡轻切一声，揶揄说：“还长身体？不见你长高，只见长宽了。”
　　“哎，今天可是周五，怎么没回家？”
　　田雨咽下嘴里的饭菜，说：“言哥哥，你忘了？我爸妈如今周末可是更加忙了，哪有时间回家做饭啊。”
　　“所以，这个周末，我就在这里过了。舒服暖和不说，有吃有喝又有得玩，嘻嘻……”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提醒你妈悠着一点，可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田雨摇头道：“言哥哥，还是你去提醒吧，我说了，我妈也不会听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开始埋头吃饭……
　　饭后，他拨通了田婶电话，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提醒她不要过度劳累。
　　随后，言非凡回到三楼书房，为明天的试验猴脊髓桥接试验手术，做最后准备……
　　言非凡所不知道的是，他上三楼没一会儿，家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范晓晓！
　　再次来到这里的她，与前几次完全不同，带着满脸的讨好和怯怯。
　　她来到言自若的卧室，站在言自若的近前，欠身道：“自若姐，对不起！”
　　“我知道，是我和哥哥欺瞒了你们，但是我们真的不是存心的。”
　　“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自若姐你肯定也知道了，仰人鼻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啊。”
　　“自若姐，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大学贷款才还了一点点呢。”
　　她又急忙补充说：“我们也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内心也是大力谴责的。”
　　“所以，当初非凡提出的五百万治疗费，我们是一口应了下来。”
　　“就因为这个，那边还对我们好一通指责，说是这个治疗费用太高了什么的。”
　　言自若冷声打断道：“范晓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会管。”
　　“我就想问，现在和将来……”
　　范晓晓深呼一口气，表情坚定的说：“自若姐，现在和将来，我肯定，也一定是牢牢的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美颜软件、言余食品，我都非常看好。尤其是美颜软件，我可是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真的把它当做了我毕生事业在做。”
　　“在那边，我爸妈只是给他们打工，大不了再找新的工作而已。”
　　“而在这里，我们是合作做事业。”
　　“无论从利益，还是从情感来说，我都会选择这边，和那边做一个割裂。”
　　言自若轻轻点点头，缓缓的说：“范晓晓，我不看你怎么说，是看你怎么做。”
　　“你如今在滨海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我们给你的。”
　　“我们能给予你这些，也有能力全部拿走，这都取决于你今后怎么做！”
　　范晓晓赶紧的举手表态道：“自若姐，我向天发誓，以后矢志不移的追随言家。”
　　“如有背叛，让我天打雷劈……”


第1055章 请喝茶
　　周六上午近十二点，潘济川、贝瑞、朱剑三人，相继来到李天霖的住处小聚。
　　余北桦之所以缺席这个聚会，是因为现在的他，正作为手术助手，协助言非凡做脊髓损伤桥接修复的动物手术试验。
　　拿着一瓶红酒，最后一个赶到李天霖住处的贝瑞，看的是三个大男人在客厅喝水闲聊，就徐双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贝瑞忍不住抨击道：“徐双一个人忙碌，你们就等着吃，真没想到，你们三个是如此的大男子主义！”
　　李天霖郁闷的解释说：“贝瑞，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也有帮忙的。”
　　“买菜，洗菜和准备，可都是我做的。”
　　“炒菜阶段只需要一人，我们都待在厨房，反而会影响了徐双发挥。”
　　贝瑞又质疑道：“问题是，你们三人都在这里聊天，怎么不让徐双闲着，你们中的一人去炒菜？”
　　李天霖和朱剑、潘济川对视了一下，开口道：“这主要是徐双的厨艺不错，做菜比较好吃，我们能把菜做熟就算不错了。”
　　对于这个解释，贝瑞接受了。
　　她在中国已经生活了大半年，知道中国菜对厨艺确实有不低的要求。
　　同样的食材和配料，在同一个灶台上，不同人做出的菜品，能有天上地下的差别。
　　贝瑞换了一个话题，问：“你们觉得，老师今天的动物试验手术，能成功吗？”
　　朱剑沉吟着说：“把控制试验猴左腿的脊神经，连同脊髓的包膜和部分脊髓，完整无损的剥离出来，再跨过两块脊椎，直接嫁接在脊髓上……”
　　“这样的手术，前先人所没有，难度直达天际，我觉得非常悬，成功可能太低了。”
　　李天霖开口道：“老师既然敢做这样的手术试验，对自己的技术和手术过程，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我认为，最最关键的是，嫁接到上一段的脊髓之后，能否成功的实现融合。”
　　“这一点，是老师控制不了的。”
　　“毕竟，脊髓属于中枢神经，损伤恢复及其困难，属于尽人事听天命的范畴……”
　　这是，徐双端着一盘菜出了厨房，喊道：“菜都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听到这话，李天霖、朱剑和潘济川三人赶紧的来到厨房，端砂锅的端砂锅，端汤盆的端汤盆，免得再被贝瑞指责。
　　一番忙碌后，四位医生和一位小护士围着摆放着六菜一汤的方餐桌，坐了下来。
　　李天霖给每人倒了一杯红酒，把酒瓶放好后，率先举起了酒杯。
　　“第一杯，祝愿我们的老师今天的手术顺利，取得圆满成功！”
　　“干杯！”
　　“cheers！”
　　几人举杯共饮之后，贝瑞品尝了两道徐双做的菜，不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得到认可的徐双是满脸欢喜，表示了感谢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潘济川。
　　她嘻嘻笑道：“潘医生啊，你如今在我们护士中的口碑，有些下滑哦。”
　　“确切的说，下滑幅度比较大。”
　　潘济川面带讪讪的说：“我知道，是因为收购杨晴股份那事。”
　　“我也是好心啊，她不是一直嚷嚷着没钱吗？我那么做，也算是解了她的困难。”
　　朱剑轻切一声，语带嘲讽的说：“实质就是想占便宜，还狡辩是好心，虚伪之极！”
　　李天霖见潘济川脸上有些挂不住，打哈哈道：“说白了就是交易，又不是强买强卖，合则成，不合则散而已，别联想太多了。”
　　他看向贝瑞，问：“贝瑞，你也入股了，这是打算在我国长期发展了吗？”
　　贝瑞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说：“至少还会跟着老师学习两三年。”
　　“之后，看情况再定吧！”
　　她又期待着说：“希望那个时候，言余食品已经获得了巨大成功。”
　　“到时无论做什么决定，有一笔不错的资产傍身，能让我做选择更加从容一些。”
　　潘济川轻笑着说：“老师对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用心教导我们不说，还带着我们一起发财。”
　　徐双吃了一块鱼肉，又喝了一口汤，说：“老大不仅医术顶尖，赚钱能力也是无敌！不过，老大应该是被人嫉恨上了。”
　　“那辆跑车，医院里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说老大借着投资一事，拉帮结伙，搞小团队什么的。”
　　朱剑冷哼一声，说：“不过是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家伙，在无能狂吠而已。”
　　徐双有些担心的问：“只是这风言风语确实有些多，不会对老大有什么不好影响吧？”
　　李天霖轻笑道：“徐双，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老师有无人可及的医术，谁能奈之？”
　　“说句大白话，不过国内，放眼如今世界，哪个国家，老师是去不得的？”
　　“只要老师不犯下原则性重大问题，从上到下都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还得宠着才行。”
　　徐双明白过来，嘻嘻笑道：“说的是呢，就老大的医术，即便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医疗机构也得倒履相迎，巴结着老大。”
　　朱剑喝了一口红酒，轻叹道：“这话说回来，国内这科研环境，确实一言难尽。”
　　“那么多的高端人才出走，不是没有原因的，总不能老是让顶尖人才用爱国情怀支撑着留在国内吧。”
　　“医院针对老师的风言风语这么多，怎么也不见医院领导出来制止一下呢……”
　　傍晚近六点，附属医院，神经外科，教学科研手术室。
　　在这里，从早上九点开始，言非凡主刀的动物试验手术，还在继续。
　　余北桦、前神经外科主任卢君，还有脑外科主任邱阁，他们做为这台试验手术的手术助手，已经轮换了一遍。
　　但是作为主刀医生的言非凡，坚持到现在，还在奋战。
　　这台手术对控损要求极高，手术刀稍微一偏离，可能就会损伤到几万神经细胞。
　　而且，这台手术对力度的掌控，也是极其苛刻。
　　脊髓这东西，比豆腐脑还要软嫩，力度稍有差错，就是一个稀碎了。
　　整台手术，言非凡一直保持着专注和精准，不敢让自己有片刻的疏忽大意。
　　这也导致他身心消耗，十分剧烈。
　　好在这段时间，在滋补中药、美食，还有锻炼的不断作用之下，言非凡的身体一直处在正向上行的恢复之中。
　　所以，如此的高难度手术，言非凡坚持了近九个小时，也还没进入断电状态。
　　不过，言非凡也感觉到，他自己也快差不多要坚持不住了。
　　好在，难度最大的手术部分已完成了。
　　言非凡强打着精神，坚持做完脊髓包膜的嵌入缝合，抬头看向卢君老师。
　　“老师，我要坚持不住了，接下来……”
　　有所准备的卢君，接过话道：“非凡，接下来的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去休息吧。”
　　言非凡坚持着清醒，让出了主刀位置，全身软软的靠在了邱阁医生身上，被连包带拖的弄出了手术室……
　　迷迷糊糊之中，言非凡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把人交给我们！”
　　“我们来自市纪委，需要请言非凡医生去我们那里喝茶，询问几个问题。”
　　紧接着，就是邱医生暴怒的声音响起，“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了吗？没看到他都累成什么样了？”
　　“给我滚……”


第1056章 轻松容易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言非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家里的舒服大床上，时间也已经到了翌日的早上近八点。
　　还感觉到有些疲倦的他，爬起床去了卫生间方便，洗漱！
　　言非凡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让自己精神一些，穿上家居服来到一楼，正赶上小舅妈、姐姐吃早饭。
　　言非凡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先喝了半碗八宝粥，问：“苏叶、小雨呢？”
　　“苏叶一早就去医院了，说是有紧急情况。小雨那丫头赖床还没起呢。”
　　“段羽也一早出去看房子去了。”
　　小舅妈回了一句，又转而说：“酒楼那边把你要的羔羊皮一早送过来了，两张！”
　　“够不够用？”
　　言自若也好奇的问：“非凡，你要羔羊皮做什么？”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信达银行人脸识别，先简单做一个试验，尝试一下。”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问：“哎，非凡，昨天你那个动物手术试验，成功了吧？”
　　言非凡一边剥白煮蛋，一边回道：“余北桦今早七点发过来一条信息，说那只试验猴还活着，没出现异常情况。”
　　“不过，需要等上几个星期，用破坏性方法测试一下试验猴桥接在脊髓上的脊神经，是否有电流刺激反应，才能确定昨天的试验手术，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小舅妈疑惑的问：“为什么用破坏性方法进行测试？为什么不能等那只猴子自然恢复，看它的腿能不能动吗？”
　　言非凡轻叹道：“那样就太慢了，至少需要等半年才能确定效果，时间上等不起。”
　　“时间拖的越长，脊髓损伤患者就越不容易恢复，有两个患者还等着我医治呢。”
　　他又补充说：“前提是，昨天的试验猴手术最终获得成功，证明我的设想是可行的。”
　　这时，田雨穿着睡衣，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打着哈欠，来到了餐厅。
　　言非凡忍不住批评道：“小雨，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田雨挨着言自若坐下，嘿嘿笑道：“言哥哥，在家里自然是不拘小节，怎么舒服怎么来啊。这表明，我已经彻底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啦。”
　　言非凡轻切一声，埋头吃东西，不愿搭理这个又懒又好吃又厚脸皮的丫头……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吃完早饭，起身叮嘱道：“小雨，吃完饭后，先把自己收拾一番，然后到一楼健身房找我。”
　　他又看向言自若，“姐，等下拿着你的面膜、膏啊粉啊，眉笔什么的化妆品，还有化妆用品，也来健身房……”
　　一楼的健身房，其实就是言非凡和余苏叶特意为自己打造的医学练习操作室。
　　只是想法虽好，但是自从入住之后，他们两人是一次都没有用过。
　　反倒是这里被段羽摆上了沙袋、健身球，还有几台练习力量、锻炼肌肉的器械，成了家里的健身房。
　　言非凡在挪到墙角的宽大操作台上，把新鲜羔羊皮处理了一下。
　　主要是清除了羔羊皮的里面油脂，并让它们的厚薄，变得非常均匀。
　　等言非凡把两块羔羊皮处理好，打扮清爽，扎着高马尾的田雨，和姐姐、小舅妈拿着大瓶小瓶的化妆品，还有梳妆盒，一块走了进来。
　　“小雨，你的脸型与那位许经理有一些相似，今天你来做我的模特。”
　　田雨听到这话，一脸兴奋的说：“好啊好好啊，言哥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言非凡轻笑道：“你搬来一张椅子，老实的坐下就行。”
　　他又拿起姐姐的一瓶润肤膏，用手试了试粘稠，感觉有些稀了，拿起一个粉盒就准备往里倒。
　　“住手！住手！住手！”
　　言自若是接连喝止，又一把夺了下来，心疼的说：“非凡，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知道它们有多贵吗？就这样糟蹋？”
　　言非凡解释说：“让它粘稠一些，糊在小雨脸上，改变脸型。”
　　他又好奇的问：“姐，你之前不是说过，你这些瓶瓶罐罐，最贵的也就几百一瓶吗？”
　　“你再去买就是，用我的钱买！”
　　言自若被噎了一下，瞪眼道：“几百块难道就不是钱了？”
　　“我们不能随意浪费。”
　　“你说的糊脸，完全可以用面粉啊。”
　　小舅妈笑着接过话，说：“用我的那一套化妆品吧，是真的不贵。”
　　“而且，我很长一段时间也用不上化妆品了，放那里也是浪费……”
　　拿来小舅妈的化妆品，田雨也蹭蹭的给自己、言自若和小舅妈搬进来三张椅子。
　　随后，田雨乖乖的坐下，当起了模特。
　　言非凡先是在田雨的脸上贴了一张面膜，然后用调了相当粘稠的润肤膏，在她的脸上涂抹起来。
　　需要涂抹的特别厚的地方，言非凡就填充一些浸湿的卫生纸……
　　他自然不是胡乱涂抹，是严格按照脑海中，许真的面部模型在处理。
　　虽然田雨的脸略有圆，但好在许真的脸盘要比田雨的大一些，鼻子也大一些。
　　言非凡以田雨的脸为基础，改造成许真的模样，只需要把田雨的脸增厚，拉长一些，不需要进行切削处理。
　　当然，他也没办法进行切削。
　　言非凡的脑海中有精确的模型，手上动作又是精准无比，不需过多的精修。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田雨的一张脸就从上到下的被糊了一遍。
　　接下来，言非凡用手术刀切割羔羊皮，每切下一小片，就小心的贴在田雨脸上。
　　每一块要切下的羔羊皮，其大小和形状，甚至是切口角度，言非凡在脑海中都有推演出的精确数据模型。
　　因此，他下手切割羔羊皮，快且准，随后在田雨脸上的张贴，也是相当麻利……
　　历时近一个小时，五十七块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羔羊皮，就在田雨的脸上严丝合缝的拼出了一张脸。
　　一张许真的脸！
　　这让亲眼目睹这一过程的言自若和小舅妈，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震撼。
　　坦白说，他人再如何说，言非凡医术高超，整形技术世界第一，作为家人的她们，感觉也就那样。
　　但是今天，她们是真的被镇住了。
　　如同魔术大变活人一般，田雨原本的脸，就在她们的眼前，被言非凡活生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熟悉之人。
　　这真是神乎其神之技！
　　言自若凑近了看，啧啧道：“非凡，我知道你很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这皮肤拼接之处，不凑近仔细看的话，竟然都看不出来纹路。”
　　“唯一可惜的是，这眉毛是用眉笔给画出来的。”
　　言非凡略带得意的说：“刀口处置的好，又对好纹路，拼接之处就能很好的隐藏。”
　　“至于眉毛，只是初步做一个试验，下次精细做测试时，会在皮肤上种出眉毛出来。”
　　小舅妈跃跃欲试道：“非凡，我们现在就测试一下吧！”
　　“要是一下子通过了那家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岂不是更好？”
　　言非凡语带随意的说：“那就试一试！”
　　言自若和小舅妈把各自手机拿了过来。
　　言自若打开了之前下载安装的信达银行APP，小舅妈在旁边用手机摄影记录。
　　言非凡则是对田雨做最后的调整。
　　比如把她的马尾头发解开，遮住耳朵，还有额头，还有侧脸边缘。
　　言非凡后退两步看了看，又给田雨戴上了外科口罩，不过把口罩挪到了下巴下，遮住脖子，还有下颚边缘。
　　言非凡又叮嘱道：“小雨，脸上保持面无表情，千万不要做过多动作。”
　　田雨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了，开始测试！”
　　随着言非凡这话说出，言自若打开信达银行的人脸识别，对准了田雨的脸。
　　田雨就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然后又按照屏幕上的提示，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手机屏幕一变，直接进入了手机银行的网页界面。
　　这是成功了？
　　在一旁旁观的言非凡，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太轻松容易了吧？人脸识别就这样被攻破了？
　　就这样赚到一千万了？
　　想到一千万，言非凡按耐住兴奋，赶紧告诫道：“都别激动，还有一关。”
　　“田雨，屏住激动，别动！”
　　他一边提醒，一边从姐姐那里拿过手机，进入银行的转账界面，给自己的银行账户转了一个11.11元。
　　又是一次人脸识别验证。
　　言非凡再次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田雨。
　　就见田雨绷着表情，按照屏幕提示，轻轻的向右转了转头，下一刻，手机屏幕就变化成了转账成功了页面。
　　“吼吼，一千万！”言自若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喊了出来。
　　田雨也是兴奋的咧开了大嘴。
　　她这一张嘴，脸上的那张脸就出现了无比扭曲的表情，拼接之处的几片羔羊皮直接就裂开了，堪比恐怖片的鬼脸。
　　就在这时，有门铃声响起。
　　言自若跑去开门，看到别墅门外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你好，我们是市纪委的，找言医生了解一些情况……”


第1057章 共进退
　　言非凡把自我介绍为市纪委范处长和武科长的两位同志，请到二楼小会客厅就坐。
　　三人分主客坐下，言非凡疑惑的问：“我是一名医生，又不是公职人员，就算是犯了错，也应该用不着市纪委来调查我吧？”
　　“呵呵，言医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些事情，不是对你展开调查。”
　　范处长解释了一句，又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只录音笔，向言非凡示意道：“言医生，可以吗？”
　　言非凡点点头，等对方打开录音笔，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才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那辆跑车，其实是一位患者家属送的。”
　　“我会把那跑车的钱，算成患者的医疗费用，多退少补的。”
　　“我也知道，这样影响不太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言非凡又补充说：“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出现了。”
　　范处长轻轻的笑了笑，问：“言医生，据我们所知，附属医院刘锦书记给了你一个医院其他人都没有的特权，定价权？”
　　“你可以随意的把手术费等费用，定价为一百万，五百万，甚至更高？”
　　言非凡解释说：“我可不是随意的胡乱定价，只是对整形手术等特定手术有定价权。”
　　“我主刀的常规手术的收费，还是严格按照医院的标准来执行。”
　　言非凡又略带嘚瑟的说：“一分钱一分技术，我的整形技术值这个价。”
　　“这属于双向选择。”
　　“这么说吧，就我这个定价，很多人还趋之如骛呢。”
　　“只是我不想在整形手术上投入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没有一些关系的，即便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手的。”
　　范处长和同事对视了一眼，又接着问：“言医生，春节前，你给刘锦书记送了名贵海鲜、茅台等贵重礼物，价值有两三万之多！”
　　言非凡轻轻点头道：“这是借着春节，答谢一下老师长辈，还有街坊邻居亲朋，以感谢他们过去对我的帮助。”
　　“这样的礼物，可不光刘老师有，我一共送出了一百多份呢！”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问道：“怎么？你们春节去师长那里拜访，都是空着手去吗？”
　　吴科长略带嘲讽的说：“我们只会送一些水果和家常礼物，可送不起两三万的礼物，还一送就一百多份！”
　　言非凡轻呵一声，直接怼道：“那是因为你自己没钱！就这档次的礼物，我还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呢。”
　　范处长用眼神制止住了想要回击的同事，脸上又浮出了笑意，看向言非凡。
　　“言医生，据我们所知，刘书记用两幅知名书法专家，市场价高达二三十万的作品，从你这里换了一幅名不见经传的书法作品？”
　　“那两幅字，有那么贵吗？”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又接着说：“虽然我没多少书法鉴赏能力，但是我觉得那两人的作品，真没有余老爷子写的字好看。”
　　他迎着范处长的目光，说：“那是国医圣手余家老爷子的字，可不是名不见经传。”
　　“如果你对书法有过研究，看一看余老爷子的书法，就会明白，那字有多好了。”
　　言非凡又疑惑的问：“你们怎么有兴趣问春节送礼、换书法作品这样的事情？”
　　范处长轻轻一笑，说：“做了解嘛，自然是各方面都要多多的了解一下。”
　　他又缓缓的说：“刘书记的儿子刘哲，被你以一百二十万的固定年薪加绩效的报酬，聘请为言余食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位刘哲，在商业方面的能力一般般，甚至可以说比较差了。”
　　“他辞职创业后，接连经手了三个项目，前两个都赔了，最后一个也是半死不活。”
　　“这样的一个人，言医生，你竟然聘请他为总经理？你们这家言余食品的实缴注册资金，可是五千万呢。”
　　“言医生，你就不担心吗？”
　　言非凡轻声笑道：“失败的创业经验，也是经验啊。”
　　“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个言余食品，就是临街连锁小店，不是新型的商业模式，只要有一些公司管理经验，按部就班的做就成。”
　　“只要卤制出来的食品，受到广大的消费者喜欢，就能发展起来。”
　　言非凡又坦言道：“当然，聘用刘哲，也与他是刘老师的儿子有密切关系。”
　　“我认识的人不多，自然是要用与自己有一定关系的人，用着放心啊。”
　　言非凡忍不住问：“哎，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老是问这乱七八糟的问题。”
　　“言余食品是我们自己投资的公司，属于私营企业，我想用谁就用谁，还需要向你们报备说明吗？”
　　“你们市纪委是不是管的太宽……”
　　说到这，言非凡忽的怔住。
　　他猛然间意识到一点，眼前这个家伙问的所有问题，都有一个人有关。
　　刘锦！
　　而刘锦作为附属医院的书记，是公职人员，属于市纪委的管辖范围。
　　言非凡坐直身体，一脸肃然的问：“范处长，你们不是来调查我的。”
　　“你们是想着从我这里套出更多信息，调查刘老师的，是不是？”
　　范处长轻轻点点头，说：“言医生，你猜对了，我们确实接到了针对刘锦书记的一些举报，需要对你就一些事情做一下核实。”
　　言非凡心中一沉，缓缓的说：“你们想要核实什么，问吧，我一定配合！”
　　接下来，言非凡就对方的询问，把自己与刘锦的日常接触，工作接触，人情往来等等做了实事求是的回答。
　　最后，言非凡还给对方提供了一份自己和姐姐银行账户的，近一年来的往来清单。
　　两位纪委人员从言非凡这里了解了两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告辞走人。
　　看着调查人员离开，言自若走了过来，担心的问：“非凡，刘书记那里？”
　　言非凡轻声道：“姐，我已经想明白了。附属二院开建，还有大量的人员招聘和调整，这其中会涉及到很多很多的利益。”
　　“估计是刘老师挡住了谁的发财路，或是有人眼馋这个利益，想把刘老师给搞走，摘这个桃子。”
　　他拿起手机拨打刘锦的号码，发现其号码处在关机状态，又拨通了段羽的手机。
　　“段羽，帮我查一下，刘锦老师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到十分钟，言非凡接到了段羽回电。
　　“言医生，刘书记在周五上午，就被带到了市纪委接受调查，到现在还没出来……”
　　听到这，言非凡就是一皱眉。
　　周五发生的事情，医院竟然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也没有人告知自己。
　　他结束与段羽的通话，拨通1103141，通过接话的李云，与那位大肚男通上了话。
　　“领导，我刚刚才知道，我的刘锦老师竟然在上周五，就被市纪委请去喝茶了。”
　　“领导，请你帮我一个忙，向负责这事的有关领导，告知一下……”
　　言非凡异常严肃的说：“如果刘老师被罪证确凿的查出犯有原则性的重要错误，那就是他罪有应得了，我没有二话。”
　　“但是，如果是出于倾轧整人，借题发挥，揪着一些小毛病小问题，穷追猛打……”
　　言非凡掷地有声道：“领导，你告诉他们，我会与刘老师共进退。”
　　他这话音一落，大肚男的声音就从手机中追了过来。
　　“言医生，你的共进退，是如何理解？”
　　言非凡冷哼道：“随他们如何理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1058章 秘而不宣
　　因为纪委人员的调查，耽搁了很多时间，言家到了下午三点，才吃完午饭。
　　午饭后没多久，余苏叶回来了，许真也前后脚的来到了言家。
　　走进言家别墅，许真开口就问：“言医生，你真的攻破了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
　　开口回应的是言自若，“许经理，你账户里的11.11元难道是自己长腿跑的？”
　　“亦或者是你在梦游之时自己操作的？”
　　许真端正了一些态度，说：“抱歉，我只是太过震惊了，以至于有些不敢置信。”
　　“据我所知，信达银行在之前邀请了国内顶尖的影视造型化妆师、面具专家、雕刻专家、计算机黑客等相关领域专家，通过各种方式来寻找人脸识别系统的漏洞。”
　　“他们无一例外最后都失败了！”
　　“真的没想到，言医生竟然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就成功了。”
　　言自若一脸显摆的说：“许经理，确切的说，是非凡他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
　　“这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绝对实力的体现！”
　　言非凡略带谦虚的说：“许经理，别听我姐瞎说，不过是一时运气而已。”
　　停顿一下，他又问道：“按照双方的协议条款，我这算是完成了协议约定了吧？”
　　许真面带讪讪的说：“这个……言医生，我猜测，信达银行压根就没想过，你能成功的欺骗过他们的人脸识别系统。”
　　“我接到的通知是，过来向你们了解一下具体的准备和实施过程。”
　　“信达银行那边会组织相关技术专家，对你们进入信达银行APP的人脸识别数据做一系列的数据分析，查找漏洞所在。”
　　“后续，或许还会有新的测试合作。”
　　许真又紧接着补充说：“当然，言医生你已经成功完成了本次协议约定的内容。”
　　“信达银行那边表示，在他们做完人脸识别数据的复盘分析后，这一千万的报酬会尽快的转到你的账户上。”
　　言非凡轻轻点点头，对信达银行的这个表态，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时，按耐不住的田雨，吼吼的开口道：“过程，我来说，我来说。”
　　“我可是模特，是言哥哥在我的脸上完美再现出了你的脸……”
　　在田雨、言自若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叙述中，还有小舅妈的不时补充之下，外加一小段人脸识别时的记录视频，许真把整个实施过程就全部掌握了。
　　她看向言非凡，禁不住感慨万千。
　　两块羔羊皮，一张面膜，用化妆品调成的糊糊，总用时两个小时左右，在言非凡的一双巧手和神乎其神的技术之下，就轻轻松松的攻破了上百名技术人员打造出来的，号称安全性百分之百的人脸识别系统。
　　这就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天才，普通人单纯用数量优势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因为要着急回去汇报，许真又向言非凡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带着那一段记录视频，就急匆匆的告辞走人了。
　　在餐厅吃完东西的余苏叶，来到客厅，挨着言非凡坐在了沙发上。
　　余苏叶敏锐的察觉到言非凡心情不怎么好，关心的问道：“攻破这么大一家银行的人脸识别系统，即将获得一千万的酬劳，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高兴的事啊。”
　　“非凡，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呢！”
　　言自若替弟弟回道：“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令人很不开心的事情……”
　　她把刘锦被市纪委请去喝茶两三天，一直没有音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余苏叶心生恍然。
　　这位刘锦一直对言非凡颇多照顾，是难得被言非凡认可和接纳的几位长辈之一。
　　夸张一点说，言非凡是把刘锦当做了父亲的替身之一。
　　他如今出了事，言非凡肯定忧心忡忡。
　　“我在医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言非凡缓缓的说：“应该是还处在秘密的调查收集证据阶段。”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还有没查到，或是掌握刘老师确凿的违法违纪事实或证据。”
　　“但凡他们有把握查处，肯定就会把风声放出来了。树倒众人推，国内向来不缺落井下石之徒。”
　　“这个消息一放出，肯定会有不少人出于各种原因进行反映或举报的。”
　　“如此一来，纪委那帮人就能轻松的掌握到更多，更切实的事实和证据。”
　　说到这，言非凡的信心也变得充足起来，“对，就是这样！”
　　“他们肯定还没查到刘老师的重大问题，所以才会秘而不宣。”
　　余苏叶点头附和道：“非凡，你这个分析，有一些道理。”
　　“现在，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言非凡想了想，说：“我已经把自己的态度，通过一个份量不轻的家伙传递了出去。”
　　“如今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了。”
　　他语气坚定的说：“根据我对刘老师的了解，他或许会有一些小问题，但绝不会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犯错误的。”
　　“我相信刘老师……”
　　这时，言自若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蹭的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出去拿个快速”就跑了出去。
　　言自若跑出了别墅几十米，在道路拐角处与两名男子碰了头。
　　这两人一是王川，另一位则是正旭医疗设备销售公司的韩正旭。
　　王川语调快速的说：“若若，我与韩总商议好了，就说，那辆跑车其实是我通过欣怡，用海外账户汇款让他买下，送给你的。”
　　“之所以如此操作，是担心非凡晓得我正在追求你这事。”
　　停顿一下，他又关切的说：“若若，你让那个患者家属顶包，纪委一查资金往来，就会露馅的。”
　　“因为有海外转账的存在，纪委不好查，我这个说法，更为天衣无缝。”
　　“这样，你们就不用把实情说出，让非凡晓得那一位曾经回来过，而心情大为糟糕。”
　　言自若看着一脸关心和担忧的王川，脸上慢慢的溢出笑容。
　　“中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音讯，原来是在跑这件事啊。”
　　停顿一下，她又问道：“那，你就不怕非凡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难以接受？”
　　王川嘿嘿两声，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我们的事情，早晚也要让他知道的。”
　　“我自认，自己也就除了年龄稍微不匹配之外，其他方面，也不差啊。”
　　“非凡他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吧？”
　　“这可就难说啦！”
　　言自若很有风情的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我在非凡的心中，那可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唯一亲姐，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那种。”
　　“你还会以为他认为你配得上吗？”
　　王川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非凡可是巴不得你赶紧嫁人呢。”
　　“你说什么？”言自若双眼一瞪。
　　王川赶紧的陪着笑，说：“配不上，绝对配不上。问题是，这是我当前能想到的最佳应对措施了。”
　　“总不能让纪委那帮人核实完毕，最终不得不把你最讨厌的那个人说出来吧？”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说：“告诉你，纪委那两人只是过来了解情况，不是因为跑车一事特意来调查非凡。”
　　“他们要调查针对的，是另有其人！”
　　“谁？”王川好奇的问！
　　言自若瞄了站在一旁的韩正旭一眼。
　　韩正旭浅浅一笑，说：“王医生，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我就告辞了。”
　　王川一脸歉意的说：“韩总，实在对不起，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
　　“这次，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韩正旭脸上的笑容更盛，说：“王医生，言过了，言过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停顿一下，他又一脸真诚的说：“言医生、言小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韩某效劳的，一个电话就行！”
　　“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言自若等韩正旭走远了一些，目光回到了王川身上，轻声道：“是刘锦书记……”


第1059章 诫勉谈话
　　晚上过九点，附属医院家属区锦绣天地，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停在了七号楼前。
　　刘锦下了车，抬头看向三楼，那熟悉的没有多少变化的景致，还有灯光，竟然让他莫名的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
　　“刘书记，言医生那边？”
　　刘锦转身看向从另一侧车门下来的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轻声道：“陈秘书，他那里，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非凡他一直专注于医学，对其他方面所知不多，人情世故更是不懂。”
　　“他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说一些气话，是不会闹事，做出格事情的。”
　　被喊做陈秘书的男子感叹道：“刘书记，您收了一位重情重义的好学生啊！”
　　“我就送您到这了，不陪您上去了……”
　　刘锦目送陈秘书坐车离开，在灯光中消失在小区拐角，转身进了楼栋……
　　进了家门的刘锦，随手关门之际，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老刘，你这次去京城开会，走的突然，回来的也突然，手机还一直关机。”
　　“什么重大会议啊，保密级别这么高？”
　　刘锦没回应，只是径直来到一脸责怪的妻子近前，忽然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个突如其来，近年来少有的亲密动作，可是着实吓坏了妻子关蕾。
　　她紧张的问：“老刘，你莫不是身体查出了什么大问题？癌症？”
　　“这几天，你就一直躲在什么地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老刘，你可别吓唬我！”
　　刘锦放开妻子，见她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赶紧安慰说：“别害怕，我身体没事，只不过是在纪委那里被问了几天话而已。”
　　这话让关蕾的一颗心降到了一半，又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纪委？问话？”
　　关蕾跟着刘锦来到书房，随着他来到会客区，在茶几两侧的软座，坐了下来。
　　刘锦一边准备泡茶，一边说：“周五，我接到通知去了政府那里，然后就被人带到了纪委那里，接受调查和问话了。”
　　关蕾有些恍然，忽然想到了一点，问：“你打电话告诉我，要去京城开重要且紧急的会议，就是在纪委那里打的吧？”
　　“哎，你怎么不点醒我两句呢？”
　　“以我们三十多年的关系和默契，你夹带一些言外之意，我应该能听得出来的。”
　　刘锦轻轻的笑了笑，说：“你听得出来，又能如何？”
　　“找人捞我出来？”
　　刘锦摇头轻叹道：“情况突然且不明，就你认识的那些人，你那时去找他们不仅不会有结果，反而会有被落井下石的危险。”
　　“就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以一颗平常坦然之心面对一切。”
　　关蕾赞同的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刘，那你现在是？”
　　“等候处理？被撤职了？”
　　“还是……”
　　刘锦摇了摇头，说：“相当于来了一次诫勉谈话，对外的正式公布，也是诫勉谈话。”
　　“其他的，什么都没变，我依然是滨海大学附属医院的一把手，党高官。”
　　关蕾愣怔了一下，说：“你被纪委问话了两天半时间，最终结果只是一个最最轻微，连处分都算不上的诫勉谈话？”
　　停顿一下，她又直截了当的问：“老刘，是哪位大人物出面保下的你？”
　　作为同床共枕三十几年的夫妻，关蕾自认对刘锦还是了解的。
　　他这人是有原则，不会犯下大问题，但是在一些小问题上，那也是相当灵活的。
　　坦白说，刘锦要是不够灵活，也不会顺顺利利的一路升为副院长，然后又在短时间之内连跨两大步，从院长升为书记。
　　关蕾也知道，纪委那边也不会轻易的请人去喝茶，而且还是一喝就两天半的时间。
　　这么大的阵势，最终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诫勉谈话，这也太过儿戏了一些。
　　如此戏剧性的转折，关蕾认为，只能是某个大人物出面保下的丈夫。
　　“是非凡！”
　　刘锦没让妻子过多等待，给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回应，又接着道：“非凡放出话去，说是要和我共进退。”
　　“再加上这几天，他们确实没查到我犯下的原则性大问题。”
　　“所以，结果就这样了。”
　　“非凡他有这么大影响力了？”关蕾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刘锦有些唏嘘的说：“这也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送我回来的路上，市长的陈秘书告诉我，说是市里的老大、老二，还有纪高官都接到了来自京城的电话，询问我这件事。”
　　“随后，他们一起喊来负责我案子的负责人听取汇报。”
　　“他们一听这两天查出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老大直接发火拍了桌子，斥责他们乱弹琴，瞎胡闹。”
　　关蕾听到这，也不禁有些小兴奋了。
　　“老刘，既然纪委那边之前没查出你多大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冒险请你去问话呢？”
　　刘锦呵呵一笑，说：“他们给出的解释是，这一段时间收到了针对我的大量实名和匿名举报，诸如收受礼物、利益输送、贪污腐败、处事不公等等。”
　　他缓缓的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刘锦回味了一下，放下茶杯，接着分析说：“两任医院院长在短时间之内，接连出事离任，还有陈昌瑞那事……”
　　“我作为既得利益者，肯定很多人是看我不顺眼的。”
　　“再加上，附属二院如今进入开工建设阶段，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重大。”
　　“估计也有不少人，想让我离开。”
　　“这么多人因缘际会的凑在一起，一起发力让我被请去喝茶，还是相当容易的。”
　　刘锦又轻笑一声，说：“按照他们的设想，即便查不出让我身败名裂，甚至身陷囹圄的大问题，一些确实存在的小问题，也足以让我卸任离开了。”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非凡的影响力。”
　　关蕾轻叹道：“从这件事上看出，非凡那孩子虽然名气大了，依然是一个念情念旧的人，不枉你以前对他有所偏爱和照顾……”
　　半个多小时后，言非凡放下手机，迎着余苏叶、言自若、小舅妈的目光，说：“刘老师已经回家了，只是受到了一番诫勉谈话。”
　　“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言自若长松了一口气，说：“刘书记依然做书记，你依然不受打扰的做医生。”
　　“这是皆大欢喜之事。”
　　“非凡，事情如今有了结果，你可以安心的去睡觉了吧？”
　　“你明天还有工作呢！”
　　言非凡嗯了一声，起身抱怨道：“好端端的，总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惹人心烦。”
　　“这就是成人的复杂世界。”
　　余苏叶感慨了一句，起身拉起言非凡的手，接着说：“走啦，一起上楼洗漱。”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曾妮的来电。
　　“非凡，经过与黄舜编剧周末两天的持续谈判，我们就在刚才，终于对合作协议达成了一致意见。”
　　“你要不要看看协议？”
　　言非凡轻声回道：“我就不看了。”
　　“让我姐和姜律师看过，他们表示没问题就可以了。”
　　言自若忍不住插言道：“非凡，我可不能老是当你的免费劳动力。”
　　“你得给我发工资……”


第1060章 你不能是医生
　　时间转到了周一。
　　附属医院书记刘锦被纪委带去问话之事，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扬开来，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除了医院官方网站发布一条刘锦被市政府约谈，进行了诫勉谈话的公告。
　　不过，医院却有另外一则消息，在护士群、医生群里快速的流传。
　　那就是上周被疯传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豪华跑车，其实并不是送给言非凡的，而是一位痴心的追求者，送给言自若的。
　　在医院的大小群里，言自若的优点被一一的指了出来。
　　一，长的挺好看，属于清秀碧玉类型，打扮一下就是至少八十五分的美女。
　　二，身家亿万。
　　拥有非凡医疗科技、妮妮创意家居，还有即将投入运营的欣怡国际医院的股份，估值至少两三个亿。
　　其名下还拥有一栋凤尾山凤凰山庄，市价七八千万的独栋别墅。
　　三，是医学天才，前途无限的言非凡唯一的至亲亲姐。
　　这几点被一一摆出，医院众人才赫然发现，言自若借助弟弟的能量，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绝大多数人不可高攀的存在，也让众多的质疑者瞬间闭上了嘴。
　　如果送一辆四五百万的豪车，就能把这一个女子追到手，那可是太过划算的买卖。
　　好多人开始暗暗的后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当初卖房子全力以赴的把言自若追到手，那如今岂不是啥都有了……
　　在一片八卦和白日梦之中，时间来到了下午过三点。
　　言非凡与心外科五大佬之一倪雷兴医生使用双主刀手术法，顺利的完成一台心脏移植手术后，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
　　他见到了等候在此的，最美服饰创始人兼老板，温婉女士。
　　“言医生，告诉你一件趣事……”
　　温婉语调跃然的说：“我们根据你绘制的最佳女子形体数据，制作出来的全比例人体模型，如今成为了公司上下严防死守的保护对象。”
　　“这短短一个月，它就被偷过三次，好在最后都被我们追了回来。”
　　“小偷偷它的目的，就是觉得它太美了，想作为私人收藏。”
　　“公司还有两名设计师，公开宣称爱上了它，说是不会再恋爱了，因为再没有人的形体之美，能超过它了。”
　　言非凡不由的乐道：“温女士，你说的有些夸张了，是故意逗我开心的吧？”
　　温婉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夸张，言医生，不瞒你说，我看到那具全比例人体模型，都不禁有些着迷。”
　　她感叹道：“极致的形体之美，自有它无可抵挡的诱惑和魅力。”
　　“再者说，公司的那些设计师和造型师，对美的感受，更加敏锐。”
　　说着这话，温婉又把三个手提牛皮纸袋递了过来，介绍说：“言医生，这是公司即将推出上市的几款内衣。”
　　“这一袋是男士，这两袋是女士。”
　　“至于尺寸大小，是我目测的言医生你，余医生和言小姐的身材，得出的。”
　　“还请试穿一下，多提宝贵意见。”
　　言非凡晓得，这是对方以试穿为借口，特意送的礼物了。
　　虽说经历了收受跑车的风言风语，还有乌龙的纪委调查，言非凡还是没有拒绝，直接收了下来。
　　在他看来，自己和最美服饰有业务合作关系，这内衣的设计，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试穿对方的新品内衣，是应有之义。
　　言非凡接过牛皮纸袋，把它们放在一旁，又快速翻看了一下温婉上午做的一些检查资料。
　　“温女士，我再次说明一下，就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三次手术。”
　　言非凡进一步介绍道：“第一次手术是梳理你脸部之前整形手术留下的损伤，去除所有的填充物。”
　　“恢复两个月左右后，做第二次的整形修复手术。”
　　“再恢复两个月后，第三次精修手术。”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提醒道：“温女士，你大概需要半年时间，容颜才能恢复正常。”
　　“尤其在第一次手术后，你的容颜会变得相当扭曲丑陋，不堪入目，有很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戴着面具生活。”
　　温婉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言医生，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像是化蝶，这长达半年的痛苦煎熬期，我能忍受。”
　　“至于工作和家庭方面，我也做好了妥善安排，不会让它们打断我的手术安排。”
　　言非凡轻轻颔首道：“这就好，充足的准备，良好的心情，可以让伤势恢复的更快。”
　　“接下来，就是整形费用了。”
　　“温女士，想必你也清楚，我的整形手术费用，可是不低的！”
　　这时，温婉的脸上，浮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扭曲笑容。
　　她接着就意识到，自己是不能笑的，赶紧的敛去笑容，变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言医生，这一点，我知道的，你如今一台整容手术，都是几百万。”
　　“像我这种情况，手术难度大，又是三台手术，我准备了两千万，不知够不够？”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温女士，不需要这么多。像你这种情况，我一般都是按照一台手术进行计算的。”
　　“就收你……八百万好了……”
　　言非凡又叮嘱说：“手术安排在周四，周三下午过来办理住院手续。”
　　“温女士，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事情，你用这两天时间抓紧的安排一下……”
　　言非凡送走温婉没一会儿，隔壁办公室的周雯，就跑了过来。
　　“老大，听说刚才那一位是鼎鼎大名的最美服饰的老板？”
　　言非凡嗯了一声，问：“想打她主意？”
　　周雯嘿嘿的一笑，那表情不言而喻。
　　言非凡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道：“她要在我这接受三次手术，你有的是时间接触。”
　　“还是那话，不要让对方感觉到是在逼捐，或是道德绑架。”
　　周雯轻笑道：“老大，像这样的大公司，每年都有慈善方面的预算支出的。”
　　“捐给谁不是给？”
　　“老大，只要你的手术效果让她满意，我只要稍微的提上一提，那捐款就没跑了。”
　　周雯又嘿嘿一笑，说：“老大啊，非凡医疗科技公司发展可是相当迅猛啊，有投资机构对它的估值都超过百亿了。”
　　“我这几天查了一下公益基金的捐款账目，可没发现非凡医疗科技的捐款呢。”
　　“老大，这带头示范作用……”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公司成立还不到一年，处在高速发展期，还需要借钱发展呢，哪有多余的钱捐赠？”
　　周雯厚着脸皮说：“老大啊，没有多也有少啊，一点都不捐的话……”
　　“我出去化缘，别人问我，你家老大的公司发展那么好，捐了多少钱啊？”
　　“老大，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啊？”
　　言非凡轻哼一声，说：“周雯，纠正你一下，非凡医疗科技可不是我个人的公司，我占的股份很小的。”
　　“这样吧，你自个去找公司的宋总谈一谈，能化缘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老大，得令，我这就去约宋总！”周雯蹭蹭的跑回了隔壁办公室。
　　言非凡收拾好办公室，就准备去整形中心给美颜志愿者做面部检查。
　　不过，他一出办公室，就差一点与一个少女迎头撞上。
　　穿着一身粉色公主裙的少女，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言非凡身上的白大褂，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大哥哥，你真是医生？”
　　言非凡点头回道：“璐璐，我是医生。”
　　这话一出，璐璐当即是泪如雨下，“你怎么都是医生？你不能是医生！”
　　“哇哇，哇哇，你不能是医生……”
　　璐璐这哭的那就是一个伤心欲绝，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般，令人心怜。
　　言非凡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左志鹏。
　　这个家伙走了过来，讪讪的解释说：“璐璐从小就怕医生，也讨厌医生。”
　　“她听说言医生你也是医生后，就哭着吵着要过来亲眼证实……”


第1061章 锋芒
　　晚上近七点，言家餐厅是一片热闹。
　　言自若笑嘻嘻的说：“想想女孩一眼就相中了你，念念不忘的要和你玩过家家游戏，没想到你却摇身变成了最令人恐惧的医生。”
　　“啧啧，一颗芳心摔的稀碎，哭一个稀里哗啦是再正常不过了。”
　　言非凡瞪了姐姐一眼，说：“她的心智年龄只有五六岁，惧怕医生很正常。”
　　“只不过……”
　　他担心的说：“她的治疗必定伴随着疼痛，还有各种不舒服，且需要多次治疗。”
　　“如何让她乖乖的配合治疗，倒是成了一个大难题。”
　　小舅妈唏嘘了一声，说：“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乖乖配合治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家长狠下心来了。”
　　余苏叶也开口道：“为了孩子的将来，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这就叫长痛不如短痛。”
　　言非凡有些郁闷的说：“我最烦的就是小孩子哭了，嗓门大不说，还没完没了。”
　　小舅妈笑了笑，说：“哭，可是小孩子的唯一武器，自然要善加利用。”
　　“哎，非凡，对那个女孩的治疗，你有多大的把握？”
　　言非凡沉吟着说：“我最大把握，就是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她的记忆能力。”
　　“我的设想是，通过提升幅度比较大的记忆能力，带动她的罗辑思维等认知水平实现水涨船高般的提高。”
　　“继而，提升她的心智水平。”
　　“这个过程中，我还会尝试使用微电流刺激，高频共振刺激等方法，尽可能提升她大脑受损区域周边脑细胞的活跃度。”
　　言非凡吃下一块鱼肉，坦言道：“璐璐这种情况，最终治疗效果会如何，我心里也没有底，只有边治边看了。”
　　言自若悠悠的说：“其实，璐璐这种情况也不错啊，五六岁的孩子，只要有好吃好玩的，就可以快快乐乐一整天。”
　　“人长大了，酸甜苦辣咸等生活的各种不容易就全来了。”
　　“要是有选择的话，我倒是一直愿意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儿童时代。”
　　小舅妈不客气的揭穿道：“自若，你这是一种自私想法。孩童时代的无忧无虑，是用大人的酸甜苦辣咸换来的。”
　　“你在童年时期的享受，必然转化为对老人的赡养，还有对下一代的付出。”
　　“这是人生的轮回！”
　　言自若哼哼两声，说：“就我的情况来说，也就对非凡有付出的责任。”
　　她转头看向弟弟，嘿嘿笑道：“非凡，等你老了走不动道了，我来照顾你。”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揶揄说：“姐，你可是比我大两岁呢，而且还好吃懒做。”
　　“到那时，你在不在，还两说呢。”
　　他这话一出口，小腿就被姐姐给踢了一下，疼得他是呲牙咧嘴。
　　这时，段羽开口道：“关于房子，这段时间我和阿磊综合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之二环高架和五号线的那套房子最合适。”
　　“而且，阿磊还在那附近谈下了一处位置相当不错，有十平米大小的卤味店铺。”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确定下来的话，那就签合同吧。”
　　“钱的问题，你跟我姐说就成。”
　　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言自若笑呵呵的说：“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接受就是！”
　　停顿一下，她又提醒说：“段羽啊，你和莫小磊还没有登记结婚吧？”
　　“这房子，还有言余食品股份，有些事情，是要先小人后君子的。”
　　段羽脸色红红的说：“那个，那个，考虑后春节后不方便请假回老家，春节前那次回老家，我和他已经登记了。”
　　余苏叶语带讶然的说：“呀，段羽，你们两个可是真够麻利干脆的啊！”
　　段羽讪讪一笑，说：“我对他感觉不错，他也认为我可以，那就登记结婚呗。”
　　“至于花前月下谈恋爱什么的，就不是我们这种工薪阶层该干的事情。”
　　停顿一下，段羽接着说：“至于房子和公司股份，我私下咨询了一下姜律师，和阿磊签署了一份协议。”
　　“十年，如果十年之内，他没有过错，十年后，无论结果如何，财产均分。”
　　“当然，十年之内，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分开，我需要做出一些补偿。”
　　言自若轻轻点头道：“你们有约定，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成。”
　　“你们的婚礼？”
　　段羽语带随意的说：“原本计划着五一回老家过场，举办一个简单仪式的。”
　　“不过，现在要忙于工作，等到了春节，看情况再说吧。”
　　言自若见自个弟弟傻乎乎的埋头吃饭，没什么表示，只得自己来了。
　　“段羽，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随意了，怎么也得走个过场，宣告一下。”
　　“这样……”
　　言自若想了想，说：“定在下个周末，我们在新丰酒楼摆上几桌，庆祝一下？”
　　她又直接决断道：“就这样定了。”
　　“段羽，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负责操办，到时大家好好的热闹热闹……”
　　言非凡的晚饭，在几个女人关于婚宴的热烈谈论中结束。
　　晚上过八点，言非凡迎来了刘锦和妻子的拜访。
　　几人在二楼的小会客厅就坐。
　　刘锦看着坐在对面的言非凡，想起了在纪委的经历，心有余悸的说：“非凡，这次要多多的谢谢你。”
　　“没有你的鼎力支持，我这一次很难能够全身而退了。”
　　言非凡轻声道：“老师，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了，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而已，主要还是老师你一贯坚持原则，没犯下错误。”
　　刘锦呼出一口气，面带自责的说：“非凡，我也不瞒你，这么多年的工作，医院又是人情往来，社会关系的重灾区，我可做不到一点错误都不犯。”
　　“他们真的想下定决心撤换我，是能做到有理有据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老师，你不用自责，医生都免不了误诊，犯错误。”
　　“即便伟人，也是要犯错误的。”
　　刘锦不由的轻笑道：“非凡，没想到你也挺会劝解人的。”
　　停顿一下，刘锦缓缓的说：“组织上选择继续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了这份信任。”
　　“非凡，医学方面的事情，你放手去做，以后不会再有人叽叽歪歪的说三道四。”
　　“医院改革和二附院的建设，也会稳健不移的继续推进。”
　　刘锦又语带锋芒的说：“非凡，我发现自己之前的顾虑，还是有些多了。”
　　“就像深度昏迷研究中心，为了平衡和照顾，我特意让神经内科加入。”
　　“如今来看，神经内科有些格格不入，和你，邱阁主任拧不成一股合力，也分散了你的精力。”
　　“不如干脆利索一点，打造一个以你、邱主任为中心的深度昏迷研究中心。”
　　“所需人手，为方便管理，直接引进或外聘，以我们附属医院和非凡你的名气，何人不想来？”
　　“非凡，你意下如何？”
　　言非凡想到陈伯於那家伙提交的那几份人才引进资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他点头道：“老师，我没有意见！”
　　刘锦呵呵一笑，说：“那就这么定了。”
　　“哎，再告诉你一件事，梁清副院长即将调任市立五院的院长……”
　　言非凡有些疑惑的说：“市立五院是二级甲医院，以儿科为主。”
　　“这可比梁副院长之前待的市一医院差远了，再说他才来不久，怎么就调动了？”
　　刘锦浅浅一笑，说：“工作需要嘛，由不得他挑挑拣拣……”


第1062章 保密技术
　　刘锦知道言非凡明天还有手术，在表达了感谢，还有医院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后，就和妻子告辞走人了。
　　言家姐弟、余苏叶送别刘锦夫妻，一起返回别墅后，言自若就语带急切的问：“非凡，彻底没事了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按照老师的话来说，这一关是度过去了。”
　　言自若轻松一口气，说：“这就好。”
　　“如果刘书记也折进去，一年不到的时间，附属医院就相继倒下三名书记院长，一名副院长，估计会吓得没人敢当附属医院的院领导了。”
　　余苏叶轻笑道：“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的想爬上那个位置的。”
　　“姐，你不要低估人心中的权利欲望。”
　　言自若哼哼了两声，耳边响起言非凡的声音，“姐，医院里怎么又流传起那跑车是你的爱慕者送的呢？”
　　言自若嘿嘿的一笑，说：“这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让人散布的，减轻别人对你的非议，还有风言风语。”
　　她又略带显摆的说：“非凡，你还别说，这个消息传扬开去后，今天好多人见了我，那是一个客气和恭维呢。”
　　余苏叶嘻嘻笑道：“身家几个亿的富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娶回家呢。”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横了她一眼。
　　这个消息，其实是言自若和王川商议之后，散布出去的。
　　他们两人的事情，总是要公开的。
　　而言自若又不想让言非凡知道，那辆跑车是那个人送的。
　　思来想去，让王川冒充那个人，是最为稳妥又合情合理的办法。
　　一来，不会对言非凡造成非议，毕竟医生收取患者送的贵重礼物，总是不好。
　　二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操作。
　　言自若可是知道，言非凡把那辆跑车作为了璐璐的预付治疗费用，要多退少补的。
　　王川和言自若商议着，在妍妍再次手术后，择机告诉言非凡。
　　这次先用这个流言，做一下铺垫……
　　翌日，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两点半，言非凡在口腔外科彭章华医生的协助之下，耗时五个多小时，对蕾切尔大女儿做了舌头矫正修复手术。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除余北桦之外，邱阁主任，还有神经内科陈伯於主任也在。
　　不会是来找自己争辩的吧？
　　言非凡暗自嘀咕了一声，说：“陈主任，关于深度昏迷研究中心……”
　　陈伯於打断道：“言医生，这件事，刘书记已经和我说清楚了。”
　　“我这样退出也好，神经内科也是一大摊子的事情，我如今精力也有些不济，确实难以做到两头兼顾。”
　　“再者说，我在神经内科，也可以进行小脑损伤型深度昏迷患者的唤醒研究。”
　　见对方这么好说话，言非凡就是心中一松，转而问道：“陈主任，你在这里？”
　　陈伯於一指余北桦，轻声回道：“今上午，你这位学生带了一位幼年高烧导致的心智缺失患者，来神经内科做了几项检查。”
　　“众所周知，这种类型的患者，我国还是有不少的，其大脑损伤是不可逆的，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有效医治办法。”
　　陈伯於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说：“这种情况下，你还让学生给她做详细检查……”
　　陈伯於一脸探究的说：“根据我的理解，言医生你是轻易不做无用功的。”
　　“你这是有了新发现？新的治疗方法？”
　　“言医生，恕我冒昧，可否告知一二？”
　　这个……
　　言非凡沉吟着说：“陈主任，确实我在尝试一种治疗方法，通过多种方式刺激患者的大脑细胞活跃度。”
　　“只不过，其中涉及到军方的一项需要严格保密的技术。”
　　“我只是被授权使用，严禁外传，还望陈主任见谅！”
　　陈伯於想到言非凡与解放军总医院的密切关系，心知言非凡是有能力从军方那里获取保密治疗技术的。
　　他一脸遗憾的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多打听了。”
　　“言医生，那位患者的治疗进展情况，我可以多多关注吗？”
　　言非凡爽快应道：“当然可以！”
　　“其实，这也是我对这类患者的首次实验性治疗，属于摸着石头过河。”
　　“效果如何，还未为可知。”
　　“期间，少不得会遇到问题，需要向陈主任你多多请教。”
　　陈伯於呵呵一笑，说：“言医生你谦虚了，你可是医学天才，出手必有收获的。”
　　停顿一下，他又表态道：“言医生，真有需要我帮忙协助的地方，我必到！”
　　“我就不打扰了。”
　　陈伯於又扫了一眼一旁的邱阁，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等办公室的房门再次关上，邱阁医生轻哼了一声，说：“老家伙被扫地出门了，还过来套近乎，真是城墙一样厚的脸皮！”
　　言非凡笑了笑，问：“邱医生，你在这里等我，是什么事？”
　　“两件事……”
　　坐在会客区沙发的邱阁，上身前倾靠近了言非凡一些，说：“这位高烧导致的心智缺失患者，我也很有兴趣！”
　　“言医生，你真的要使用军方需要严格保密的治疗技术？”
　　言非凡点点头。
　　邱阁又不死心的说：“我可以签署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的。”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邱医生，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他认为，这个超忆症激发手术，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
　　如果在社会上流传开来，或许真的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这也让言非凡忍不住去想，就像是余佑涟所说的，一些大型药企为了利益，把一些特效药封存起来。
　　或许，各国政府手中也因为各种缘由，封存着一些惊天发现，或是黑科技。
　　邱阁郁闷了一下，说：“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第二件事……”
　　邱阁语调变得欢快起来，说：“我们发现了让大脑皮层催眠的频率了。”
　　“真的？”言非凡着实感受到了惊喜。
　　邱阁嗯了一声，说：“不是高频，也不是次声波频率，是我们耳朵能听到的声波。”
　　“是我的一个学生，今上午对小白鼠做试验时偶然发现的。”
　　“我已经复核过了，确实有效。”
　　“接下来，会进行人体试验。”
　　言非凡轻笑道：“这是一个大好消息，有这样一个催眠成果出来，我在年前说的话，就不算是放卫星了……”
　　两人就这个新发现谈论了一会儿，邱阁医生就告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言非凡则是拿起璐璐最新做的各项检查资料，翻看起来。
　　从璐璐所做的大脑损伤检查来看，她的大脑皮层右前区，额叶区，还有小脑区，各有如鹌鹑蛋大小，对刺激没有多少反应的沉寂区。
　　此外，还在璐璐的大脑各处，发现了七处反应不明显，半颗花生米大小的斑块区。
　　“这大脑损伤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啊！”
　　言非凡嘀咕了一声，继续翻看璐璐的各项检查资料……
　　临近下班，言非凡特意换下了白大褂，来到了楼上，走进璐璐入住的病房。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原本还和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说说笑笑的璐璐，刷的一下躲在了妇人身后。
　　“妈妈，我不想看到他，他是坏人。”
　　“和今天那些人给我扎针的医生一样，他们就是一伙的。”
　　璐璐妈妈朝言非凡歉意一笑，说：“言医生，璐璐就是小孩，请不要介意。”
　　言非凡轻声道：“我没有介意。”
　　“璐璐这两三天，主要是做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具体的治疗，要从周五开始。”
　　“那之前，我会详细的跟你们说一下治疗过程，及可能遭受的风险……”


第1063章 谢谢给面子
　　下班后，言非凡回到家，发现家里有客人，许真，还有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在许经理介绍下，言非凡知道了，这两人一是信达银行的信息安全郑主管，一是人脸识别系统的技术负责人闵主管。
　　“言医生，我们的人脸识别系统，一共选取了面部八十个特征点。”
　　郑主管进一步介绍说：“其中，二十四个特征点要完全吻合，五十六个次级特征点，至少吻合百分之七十，才能通过。”
　　“我们在复核中发现，次级特征点吻合了四十五个，本人亲自验证，也不过如此了。”
　　郑主管竖起大拇指，说：“言医生，技术神乎其神，我们是服气了。”
　　说着话，他就一张印有信达银行LOGO的薄薄信封递了过来，“言医生，这是约定的酬劳，还请收下。”
　　言非凡接过信封，又随手把信封交给了坐在身旁的姐姐。
　　郑主管又接着说：“言医生，我们也清楚知道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不过，我接到指示，必须当面向你说明一下。”
　　停顿一下，他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除非有我们的书面授权，并有我们银行的工作人员在场，言医生你再造自己或他人的面孔，试图侵入信达银行网上系统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你们放心，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会闲的没事找事的。”
　　他看向一直板着个脸，不说话的闵主管，问：“正在升级人脸识别系统？”
　　闵主管点了点头。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在我看来，你们只需要改动一点，就可以了。”
　　闵主管终于开口，语气硬梆梆的道：“请言医生指教！”
　　言非凡轻声笑道：“把眨眼睛、左右摇头的验证，改为笑一笑。”
　　“像这种人脸再造，静态模仿，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只要面部稍微做一些变动，各种不协调之处，就会暴露了。”
　　言非凡从专业角度出发，介绍说：“面部表情是通过十几，或几十块面部肌肉的共同协作，再加上个人长久形成的表情表达习惯，呈现出来的。”
　　“实现表情的动态精确复制……”
　　言非凡摇摇头，说：“这个难度堪称奇迹，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闵主管不再是板着个脸，轻轻欠身，一脸诚恳的说：“言医生，谢谢你的指教。”
　　“你这个建议，给我们指出了另外一条升级提升的思路……”
　　十几分钟后，许真和信达银行双人组婉拒了晚餐邀请，一同告辞走人。
　　言非凡换衣洗漱后，来到餐厅就坐，随口问道：“小雨那家伙怎么不来吃晚饭了？”
　　余苏叶轻笑道：“开学时间还不长，学校食堂的饭菜，那家伙还没有吃厌。”
　　“再过段时间，肯定会天天往这里跑。”
　　言非凡一想小雨那家伙的吃货模样，估计还真是这个原因。
　　“这个银行项目的顺利完成，小雨也是做出一些贡献的。”
　　“姐，你看着给她一点奖励吧。”
　　言自若嗯了一声，想了想，说：“作为一个高中生，自己也该有一些零花钱。”
　　“我会给她一个五万额度，买东西，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可以来我这里申请资金。”
　　小舅妈笑道：“自若，你想的真挺周到，你和非凡两个对小雨可够宠的。”
　　言自若呵呵一笑，说：“小雨那丫头，要是年龄再小一些，我们就把她当女儿养了。”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田叔田婶的临街卤味店正要装修，莫小磊也找好了店址。”
　　“小舅那里？”
　　小舅妈轻叹一声，说：“他这几天也是天天的在外面跑，只是位置合适的，租期不合适，还有一些店铺，限制不让做餐饮。”
　　“找一个立马就能装修，位置不错的空铺子，也是要碰运气的。”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茶树菇，问道：“小舅妈，为什么不在新丰酒楼开一个卤味外卖窗口？这样小舅就不用两头跑了？”
　　小舅妈愣怔一下，说：“在外面开一家卤味店，主要是让你小舅积累找店铺，谈合同，装修跑手续，店铺经营等一系列经验。”
　　“所以，这个店铺，你小舅是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找到一家合适的。”
　　“至于新丰酒楼开卤味外卖窗口……”
　　小舅妈莞尔一笑，说：“非凡，你的话倒是真的给我提了一个醒。”
　　“新丰酒楼开了五年多了，也是时间做一些改变了。”
　　“新增这个卤味窗口，确实是一个不错主意，都是自家生意，相互促进！”
　　言自若轻轻点头道：“酒楼所在的那条街，大小饭店有好几个，人流量蛮大。”
　　“在那里开临街卤味店，既能堂吃，也可以带走，生意肯定不错。”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道：“那个刘哲，小舅妈，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小舅妈沉吟着说：“脾气不错，思路也清晰，做事一丝不苟，挺不错的一个人。”
　　“缺点嘛，在我看来，感觉他的性格有些面，我有些担心他将来镇不住人。”
　　言非凡轻笑道：“这个卤味公司，不需要多大魄力去大刀阔斧前进，按部就班就好。”
　　“至于镇不镇得住人，只要公司成绩出来了，他说的话，就会越来越管用的。”
　　余苏叶插言道：“非凡，镇不镇得住人，与个人气场有密切关系。”
　　“就比如非凡你，一副人畜无害，文弱俊秀小书生的模样。”
　　“但是你脸色一沉，眼神一凝，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里打颤。”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你说是患者和家属吧？”
　　“他们见医生的表情变得沉重，心里自然要担心打鼓的。”
　　余苏叶嘻嘻笑道：“这可是余南星偷偷告诉我的，他说这是佑滨堂叔不经意透漏的。”
　　“佑滨堂叔说，和你一块做手术时压力山大，感觉就像是被老师盯着一样。”
　　言非凡轻切一声，说：“那是他的自信心不足。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手术技能确实还需要进一步的提高。”
　　余苏叶哎呀一声，语调夸张的说：“想我余家堂堂的外科四杰之一，竟然被人评价，手术技能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啧啧，这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呢。”
　　言非凡白了这家伙一眼，埋头吃饭。
　　余苏叶却又开口道：“非凡，你既然说佑滨堂叔的技术还需进一步提高，肯定发现了他不足的地方。”
　　“非凡，你就不吝指教一下呗？”
　　“佑滨堂叔和你合作做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有不短时间了，革命友谊总该有一些吧？”
　　言非凡看向余苏叶，问：“他的意思？”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春节期间，提过这事。他说，佑沂堂叔的大舌头矫正手术被你指导后，触类旁通之下，他整个人的手术水平也跨了一步。”
　　“他感觉自己的水平好久没有进步了，又不好意思跟你提这事，就让我在合适的机会帮他说一说。”
　　言非凡轻哦一声，说：“这个周六，我会去百宁医疗给癌症患者做穿刺送药的工作。”
　　“我可以全程做一台椎管内肿瘤切除手术，他愿意的话，可做手术助手。”
　　“至于能不能领会和学习到一些东西，就靠他自己了。”
　　余苏叶给言非凡夹了一个蟹黄狮子头，满脸欢喜的说：“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饭后，言非凡来到三楼书房，继续思考璐璐的治疗方案……


第1064章 教学视频
　　附属医院科室人事调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快速推进。
　　单就周三周四这两天，就有十二个临床科室的主任做了更迭。
　　如此大规模又略显粗暴的科室主任调整，自然而然的在医院内部引发一些非议。
　　不过，接任者基本上都是正值医生的黄金年龄四五十岁，医术又过硬的科室骨干。
　　因此，这次调整受到了多数医护人员的支持，非议也就没引起多大反响。
　　这次调整，也让言非凡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陈伯於主任对自己被赶出深度昏迷研究中心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平淡了。
　　他肯定是和刘锦书记做了利益交换。
　　陈主任同意退出研究中心，换取的条件就是神经内科暂时不做调整，还是由他继续担任科室主任。
　　言非凡想清楚了这一点，对陈主任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些。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恋栈着位置不放，一点培养人才的思想觉悟都没有。
　　言非凡没想到，或是故意忽略了一点就是，神经内科与其他科室有一些不同，那就是神经内科医生越老越值钱。
　　在这次科室调整大潮中，心外科也是少数几个保持稳定的临床大科室之一。
　　它之所以没被调整，是因为出现了人才断层，除了那五大佬之外，没有出现其他令人信服的，能挑大梁的医生。
　　这就有些令人悲伤了。
　　据说刘锦书记、侯剑峰院长与心外科梁主任深谈了一次，让他无论如何在两年之内培养出两三名合格的科室带头人。
　　除了临床科室之外，医技科室，教学与科研、实习生规培生管理、行政人事、后勤保障等部门，也是风声鹤唳，说是也即将有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
　　对言非凡来说，这一波医院的人事调整，对他造成的影响是微乎其微。
　　他的工作该如何，还是如何。
　　周四的上午近十一点，言非凡完成了秦风医生带来患者的脑瘤穿刺注射手术，回到小红楼办公室，意外发现整形中心邱明主任在等着自己。
　　“邱主任，有事？”
　　邱主任嗯了一声，语带郑重的说：“言医生，我要代表整形中心，衷心感谢你主导推进的美颜项目和整形辅助软件项目。”
　　“我发现，整形中心参与其中的青年医生，在短短的一两个月之内，整形方案设计水平，都有了明显提升。”
　　言非凡轻笑道：“这是互惠互利之事，他们也要为项目干活的。”
　　邱明医生轻轻一笑，说：“只是出一点力，就能间接的得到言医生你的指点，这是他们难得的运气和福气。”
　　停顿一下，他又转而说：“朱剑医生和贝瑞医生的整形技术水平，在青年医生中，已经是出类拔萃般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每一两周才能给福利院伤残儿童主刀一次整形修复手术，这上手术台的实践机会，未免也太少了。”
　　“言医生，不如让他们在整形中心，多做一些手术？”
　　言非凡对朱剑、贝瑞的培养走的是精品路线，让他们各自挑选一台跳起来够得着的手术，让他们对手术方案修改再修改，达到他们能力的极限。
　　手术完成之后，言非凡再对他们在手术中的表现，做细致的点评。
　　这种培养方式，成效自然是显著的。
　　只是言非凡时间和精力有限，每一两周能这样指导他们一台手术就相当不错了。
　　如今邱主任这么一提，言非凡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他们和自己是有很大的不同。
　　言非凡主刀过一台手术，就可以在意识世界反复推演，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再加上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相当于做过了，就记住了，也会了，还能有所超越。
　　作为外科医生的朱剑和贝瑞，则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不断的淬炼和提升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言非凡客气的道：“邱主任，多谢了。”
　　“那就让他们先从最基本的小手术做起来，做的好，再逐步提升。”
　　邱明轻笑道：“言医生，说谢就过了。”
　　“这也算是互惠互利，他们两人顶着你亲传弟子的名头，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整形中心做手术。”
　　“言医生，我还有一个请求……”
　　邱明一脸恳切的说：“你作为国内外顶尖的整形专家，每一台整形手术都是堪称艺术品一般的完美呈现。”
　　“我非常希望，你能允许我们把你的整形手术做成教学视频，可以让我们，还有后来人进行反复的观摩和学习。”
　　按照附属医院的规定，每一台手术都会被录制下来，防止医疗责任事故发生。
　　只不过，这种视频是全景镜头，注重的是手术过程中手术人员各自的表现。
　　而且，视频清晰度也是马马虎虎。
　　但是，要做成教学视频，那要求可就高了，主要针对主刀医生的手术具体操作过程，进行多角度，高清晰度的拍摄。
　　一些外科医生是不愿拍摄这样的视频，担心自己的一些技巧或绝活被他人学去。
　　言非凡倒是没有这个顾虑，再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言非凡之前也是医院视频资料室的常客，经常观摩医学前辈的教学视频。
　　如今自己有了能力和资格拍摄手术视频供他人学习，也算是传道授业的循环了。
　　言非凡欣然应道：“我没有问题。”
　　“不过，这镜头架设，后期的剪辑制作等所有工作，我可是一点不管的。”
　　邱明是满脸笑容，说：“言医生，你能答应这件事，我就万分开心了，自然不会给你额外的增添麻烦和工作。”
　　“言医生，请你放心。”
　　邱明拍着胸口，表态道：“你还是与以前一样，不受任何干扰的做整形手术，其他工作，全交给我们的人来处理。”
　　他又问道：“据我所知，言医生，你今天下午就有一台整形手术，要对一人之前做过的整形痕迹，做全面梳理？”
　　言非凡嗯了一声，又好奇的问：“你打算从这台手术就开始制作教学视频？”
　　邱明摇头道：“摄影设备准备，还有布置手术室，都有些来不及了。”
　　“我就想着在手术室观摩学习一下。”
　　“身体的惯性恢复，再加肌肉的松弛，从四五十岁开始，整形效果很容易有塌方般的变化，尤其对做过多次整形手术的人来说。”
　　“他们这种情况的恢复，可是整形医学界特别难处理的大难题。”
　　“今天能有这样一个观摩和学习机会，我可是不能错过了……”
　　送走邱明医生后，言非凡给自己冲泡了一碗高糖高能量的水果坚果麦片粥当午餐。
　　饭后，他躺在沙发上养精蓄锐，为下午一点半开始的温婉整形修复手术做准备。
　　不过，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宋怡的来电。
　　“非凡，非凡公益基金负责人周雯，是你招的人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
　　“是你授意她来我这要钱的？”
　　言非凡起身坐在了沙发上，解释说：“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说我这公益基金没有公司的捐款，很容易被人逮住做攻击的把柄。”
　　“宋怡，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公司处在创业发展阶段，没大钱做公益属于正常，这个解释能堵住很多嘴。”
　　宋怡在通话里轻笑道：“非凡，你能这么宽容体谅，我很开心呢。”
　　“我等下就和管理团队商议，决定出需要意思的数字。”


第1065章 完整人生
　　温婉女士的第一次整形修复手术，在中午一点半准时开始。
　　前来手术室观摩手术的，除邱明医生外，还有整形中心的一位主任医师，三位副主任医师。
　　因为王川的关系，言非凡对整形中心也是有感情的，希望整形中心能不断提高，对他们的到来，也是相当欢迎的。
　　本次手术，主要是梳理温婉历次整形手术对她的面部肌肉、神经等造成的损伤，并把植入物和填充物全部清除。
　　形象一点说就是，温婉这种情况小修小补已经是无济于事，言非凡干脆拆除重建。
　　本次手术，就相当于是一次彻底拆除，并整理地基的过程。
　　言非凡在梳理过程中，至少在温婉的脸上发现了五种风格不太一样的整形技法，留下的手术痕迹。
　　兴之所至，言非凡一边手术整理，一边对手术室的众人讲解开来，评价其优劣，还有技法的相冲或相宜。
　　邱明几人也不时的插言几句，或是趁机询问一个问题。
　　就这样，这一台近五个小时的手术，愣是让言非凡做成了现场学术讨论会。
　　近晚上七点，言非凡做完手术，回到小红楼办公室，与等候在此的岳廷超、左志鹏，还有璐璐的爸妈等几人见面。
　　“璐璐的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我也都过了一遍，我具体说一下治疗方案……”
　　言非凡在小白板上，用白板笔简单几笔绘制了一个颅脑立体模型，又看似随意的画上了十四根直插入脑的直线。
　　“在前额叶这里，我会植入一个微型放电装置，长时间的做微电流刺激，期望在电流刺激下，提升璐璐的逻辑思维中枢活力……”
　　“顺便……提升记忆能力！”
　　言非凡又指了指画面上的其他直线，介绍说：“这是穿刺共振针，我会通过次声波引发共振，刺激璐璐大脑损伤区域，希望提升周围大脑神经细胞的活性。”
　　言非凡就注意到眼前这几人虽然不时点头，但是眼神有些迷茫，晓得他们对具体治疗过程是似懂非懂。
　　他转而说：“以璐璐如今的情况，我只能做尝试性治疗。”
　　“至于效果如何，不能做任何保证。”
　　“相反，你们也看到了，无论是是植入微电流刺激器，还是这十几根大脑穿刺针，都是对大脑的再一次伤害。”
　　“大脑疼痛首先不可避免，还有脑出血、耳鸣、幻觉、记忆缺失混乱、失语等多种可能，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换句话来说，你们要让璐璐冒着情况更加严重的风险，去赌未知的可能性。”
　　“而这个最好的可能性……”
　　言非凡沉吟着说：“或许，璐璐的记忆力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从而带动她的逻辑思维能力也有所提升，有可能让她在某一方面具备一些特长。”
　　“但璐璐的整体心智水平，不会有太过明显的提升，最多像有些弱智的十多岁孩子。”
　　岳廷超忽然插言道：“言医生，璐璐会不会最后变成，就像一部比较老的好莱坞电影雨人中那个人？”
　　言非凡倒真对这家伙提的这部电影有印象，道：“雨人是自闭症，不愿与他人接触，心智还是正常的。”
　　“璐璐呢，是心智缺失，是一个长不大的，不太懂事，不太聪明的孩子。”
　　“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言非凡解释了几句，又接着补充说：“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恢复可能性，可以说是最乐观的预测，实现的几率不大。”
　　“有不小的可能是，孩子白白的受了罪，什么好转也没有发生，甚至变得更糟糕了。”
　　言非凡看向璐璐的父母，说：“现在就看你们要不要璐璐冒这个险，赌这个前景不太明朗的可能性。”
　　面对言非凡的询问，很显然，璐璐的爸妈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璐璐父亲缓缓的说：“很多人长大后会说，面对生活的无奈和压力，好想永远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儿童时代。”
　　“但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完整的人生。”
　　“我们希望璐璐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停留在吃穿玩之上。”
　　“我们希望看到她遇上喜欢的人，谈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结婚生下自己的孩子……”
　　璐璐父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握紧了身边妻子的手，语带坚定的说：“言医生，我们信您，也愿意冒这个风险！”
　　言非凡轻声道：“既然你们愿意信我，也愿意冒险，那明天早上九点开始正式治疗。”
　　“治疗之前的一些准备工作，护士会交待你们的……”
　　晚上近八点，言非凡回到了院士小区的家，见到了宋怡，还意外见到了田雨。
　　更让他有些担心的是，田雨的右手竟然包扎了几圈纱布。
　　田雨举起右手，小嘴一瘪，说：“在学校食堂，右手被烫了，被滚烫的粥给烫了。”
　　她又晃了一下右手，可怜兮兮的说：“言哥哥，疼，很疼！”
　　言非凡看向余苏叶，就见她忍着笑意，说：“烫伤的是手背，没有起泡，不算严重，不过红肿疼上一两天，褪一层皮是肯定的。”
　　言非凡哦了一声，语带责怪的问：“小雨，是不是在食堂吃饭时，和同学打闹了？”
　　“一个女孩子，要文静一些！”
　　田雨嘴巴瘪的更厉害了，委屈的说：“言哥哥，这事不怪我。”
　　“是其他同学打闹，打翻了粥碗，我就是一个非常无辜的受害者！”
　　言非凡轻笑道：“正好让学校以你为警示，告诫所有学生不要在食堂打闹。”
　　他又紧接着说：“你现在是伤员，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随便提！”
　　田雨脸上溢出笑容，吼吼道：“我要用那VR眼镜玩游戏……”
　　说到这，她才意识到右手还疼呢，赶紧的改口道：“看电影大片。”
　　“至于想吃的，我已经告诉杜阿姨了，她会明天晚上给我做。”
　　“我现在可以先陪着言哥哥你，再稍微的吃上那么一点……”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去换衣洗漱……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和段羽来到餐厅吃饭，田雨和宋怡坐在一旁相陪。
　　宋怡看着言非凡细嚼慢咽，速度却相当紧凑的吃着饭菜，轻声道：“经过公司管理层的一致谈论决定，我们会向你的公益基金捐赠六百万。”
　　“以后呢，每年都会有一笔捐赠，金额大小视公司的发展情况。”
　　言非凡喝了一口汤，笑道：“谢谢啦！”
　　“哎，要不要举办一个捐赠仪式？”
　　宋怡轻笑道：“才六百万的捐赠而已，仪式就不要了，等捐赠一个亿时再说。”
　　她又接着说：“非凡，德国合作方，汉斯医疗集团有一个脑瘤患者……”
　　言非凡一听就明白了，说：“让他们先把患者病情资料发过来，我看看再说。”
　　宋怡嗯了一声，又解释说：“非凡，不方便的话，你不用勉强接下，也不用担心双方之间的合作，本就是互惠互利。”
　　言非凡笑着说：“现在这脑瘤手术，对我来说，已经不算多大的挑战了。”
　　“抽出一天时间，赚老外的钱，还能加深双方的合作关系，还是合算的。”
　　宋怡也笑道：“你觉得方便就好，治疗费用，是你的行价，一百万美元。”
　　这时，言非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余佑涟的来电。
　　“非凡，我们明天就能拿到手术机器人临床试验的批文了。”
　　“这样，这个周六，非凡，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亲眼见证，手术机器人的首次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人体试验手术了……”


第1066章 人才难得是伪命题
　　周五早上，言非凡来到小红楼十层璐璐的病房，看到了搞笑又让人感动的一幕。
　　一、二、三、四、五……
　　包括璐璐在内，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哥哥左志鹏，还有岳廷超，一共五个铮明瓦亮的光头。
　　璐璐妈妈赶紧的戴上了帽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言医生，没有办法，不用这种法子，璐璐她就不愿剃光头。”
　　“昨晚这丫头折腾了我们好长时间。”
　　言非凡笑着说理解，理解。
　　岳廷超笑嘻嘻来到他近前，显摆表示，他头发还是半小时前，璐璐给亲手剃的呢。
　　这时，璐璐从左志鹏身后探出了半边身体，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晃了一下手中电推子，一本正经的说：“你个大坏人，让我给你剃光头，我就原谅你。”
　　言非凡忍着翻眼皮的冲动，心道，过了今天，我大概率会从坏人变成超级恶魔，永远不会与原谅这个词沾边了。
　　他看过璐璐今天的身体检查数据，对跟在身边的余北桦道：“可以开始了。”
　　他又叮嘱说：“准备麻醉时，再通知我，我可不想听到某人哇哇的哭声。”
　　余北桦赶紧的点头应下。
　　言非凡出了璐璐病房，就看到徐秋爽坐在轮椅上，手中抱着拐杖，被洛朝阳推出了病房。
　　洛朝阳热切的招呼道：“言医生，早上好啊。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推着秋爽出去走走，晒一晒太阳。”
　　徐秋爽也口齿略有不清的说：“言医生，早上好！”
　　言非凡客气回道：“你们也早上好！”
　　徐秋爽的恢复速度还算不错，她话说的慢一些，一般人都能听清楚她的话，也可以拄着拐杖一个人走上几步了。
　　再在医院康健几天，她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的调养了。
　　言非凡又顺便去了一趟消防员戴强的病房，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他走进病房，就见戴强和他的父母正在收拾东西呢。
　　“言医生，您来了！”
　　戴强父亲停下收拾，一脸感激的说：“我原以为孩子肯定要破相了，媳妇不好找。”
　　“但是没想到，言医生您的手术，反而让他变得更好看了。”
　　“这一下，他的媳妇肯定是不用发愁了。言医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其实，戴强脸上的整形伤口，还需要几周才会彻底的恢复。
　　到那时，他的容颜才算是定型。
　　就现在来说，戴强的样子可不算好看。
　　不过，他完全恢复后的样子，如今还是能大体预测的。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就像是戴强不顾生命危险去大火中救人一样，都是我们各自的本职工作和职责，不需感谢。”
　　接着，他又叮嘱戴强一番回去恢复，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几分钟后，言非凡回到楼下办公室，就见姐姐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玩手机呢。
　　“姐，你不在你的办公室工作，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轻哼道：“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啊？我是过来躲清静的。”
　　“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就有好几个人跑我那里打听人事调整的所谓内幕消息。”
　　“我怎么会知道？”
　　“非凡，你知道吗？”
　　言非凡摇头道：“这种事情，我不关心，刘老师也不会跟我说。”
　　“就是，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言自若放下手机，忽然问道：“非凡，你们那个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是不是要招聘不少人啊？”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要三四十人吧，不过真正做事的也就三五个人，每人再带六七个学生和助手，就差不多了。”
　　“这一块，邱主任负责，我最后签字审批一下就可以了。”
　　“邱主任是可以信任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又问道：“非凡，你这个中心需要那种水平不那么高，只负责做一些具体又琐碎工作的医学本科毕业生吧？”
　　言非凡沉吟着说：“应该需要吧，再高端的科研机构，也有很多普通的工作，需要普通的人去做。”
　　“总不能让博士生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做日常办公后勤一类的事情，浪费人才。”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那就好办了，非凡，有人托到我这，在一本院校的医学院就读，今年本科毕业，是男的。”
　　“他要求不高，能进来工作就行，就算是打扫卫生也不嫌弃。”
　　“不是211？”
　　言非凡反问了一句，又接着说：“应届医学毕业生，医院招聘要求最差也是211啊。”
　　“姐，请托之人和你什么关系？或者是，送了你很重的礼物？”
　　言自若轻切一声，说：“非凡，就我如今的身家，还稀罕别人送礼物？”
　　她又接着介绍说：“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当时关系也算一般，但你出事后呢，她默默替我了做不少工作，我一直记在心里。”
　　“当然了，非凡，这件事你如果不好办，不办也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宋怡。”
　　言非凡哼了一声，说：“姐，这件事你直接去和邱主任说就是。”
　　“先说好，人品过关，踏实做事，还要过了邱主任面试那一关。”
　　言自若嘿嘿一笑，说：“非凡，你放心就好了，以那家伙的水平进入我们医院，肯定是埋头苦干，好好表现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转而问道：“非凡，你认为范晓晓那家伙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言非凡有些疑惑。
　　言自若解释说：“就是工作能力啊，人品什么的。”
　　言非凡沉吟着说：“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就是脸皮太厚了，不是一般的厚。”
　　“至于人品，从小看到大，不咋地。”
　　言自若就是一乐，说：“非凡，你也太小心眼了，都那么多年了，还记恨着呢。”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我觉得她还是不错的，值得培养。”
　　“等我们将来的产业多起来，可以让她担任我们的私人助理，替我们处理工作。”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就她，还是算了吧！一见她，我心里就不舒服。”
　　“人才难得啊！”言自若提醒说！
　　言非凡语带不屑的说：“姐，人才难得是一个伪命题。”
　　“刘邦的大汉天下，是靠着沛县的人才班底打下来的。朱元璋呢，是靠着凤阳的父老乡亲打下的大明江山。”
　　“那么大的一个王朝，靠着一个小小县域的人才就足够了。”
　　“足可见，我国遍地是人才。”
　　“他们欠缺的只是像刘邦、朱元璋这类的人间龙凤，给他们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
　　言非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嘚瑟道：“有我在，我们不会缺少人才的。”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非凡，我发现你在自恋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了。”
　　言非凡浅浅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姐，你要是愿意努力上进，说不定我能把你培养成女首富呢！”
　　言自若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不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
　　“如今这个生活，已经超过了我之前的梦想很多了。”
　　“做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了。”
　　言非凡语带嫌弃的说：“姐，你赶紧的找个贪吃好玩的小白脸，一块吃喝玩乐去吧。”
　　“再赶紧的生两孩子，你的人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言自若嘻嘻一笑，说：“我可以不求上进，但是我的另一半可不能这样，总得有一人为孩子树立正确的人生榜样啊……”
　　与姐姐闲聊了十几分钟，言非凡接到了余北桦打来的电话，说是该准备麻醉了。
　　从通话中，言非凡就听到了嘹亮的，穿透力十足的哭声。
　　这让他很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第1067章 难得机会
　　言非凡做好手术准备，来到固定在颅脑手术椅上的璐璐近前，就注意到这个小丫头的眼睫毛是湿漉漉的，眼皮略有些红肿，微闭的眼角还有快溢出的泪水。
　　言非凡随口问道：“哭闹了许久？”
　　余北桦嗯了一声，说：“一开始给这小家伙换身上的病号服，她就意识到不对了。”
　　“她先开始哀求，见不管用，就扯开嗓子哭个不停，也挣扎个不停。”
　　一旁的叶琳扭了扭身体，也开口道：“她的劲头也很大，我身上还被她踢了两脚呢，估计要被踢肿了，疼的有些厉害。”
　　“老大，她是小孩的心智，大人般的身体，真的是很难办呢。”
　　言非凡轻声叹道：“心智与身体发育不匹配，这样的问题，有时就在所难免。”
　　“希望我们的治疗顺利，让她的心智变得成熟一些。”
　　“开始吧……”
　　言非凡首先给璐璐的大脑，穿刺植入微电流刺激器。
　　这个刺激器，很是小巧。
　　植入大脑的部分，只是一颗半粒大米大小的金属小球，有一根细细的绝缘导线，连接着装有微型电池，一元硬币大小的放电调节控制器。
　　调节控制器带有吸盘，可以让它牢固的固定在光滑的脑袋上。
　　这是言非凡让秦风医生带来的，超忆症研究课题组的最新产品。
　　据说是军工产品，使用的是生物相容性极佳的复合材料，而且放电电流更为精准，还可以通过外接电脑做微调。
　　余北桦小心翼翼的问：“老师，这就是那个需要严格保密的军方技术设备？”
　　“算是吧！”
　　言非凡含糊的回了一声，然后手稳如山，缓慢又精准的给璐璐的大脑记忆中枢特定位置，穿刺植入了这个微电流刺激器。
　　随后，言非凡打开控制器的放电按钮，密切观察璐璐的各项身体监测数据。
　　他就注意到，璐璐的脑电波、心率、呼吸等数据都出现了快速波动。
　　三五分钟，各项剧烈波动的图形，在逐步的趋于平缓。
　　言非凡一直密切观察了半个小时，直到璐璐的各项检查指征，在微电流刺激器的放电刺激之下，彻底恢复稳定后，才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对璐璐的一处大脑主要受损区域，缓缓的刺入了两根共振探针。
　　接下来，言非凡经过多次调试，运气不错的找到了次声波共振频率，对大脑受损和周边区域，进行了一分钟的共振刺激。
　　做完这处损伤共振刺激后，言非凡没有再对璐璐进行大脑穿刺动作。
　　毕竟是风险极大的大脑实验性治疗，言非凡的计划是采取循序渐进的谨慎方式，逐步对璐璐三处严重的脑损伤区域，七处比较轻微的脑损伤斑块，进行逐一的刺激治疗。
　　然后，视后续的治疗效果，言非凡再决定是否加速这一治疗过程，或是终止治疗。
　　又密切观察了璐璐近一个小时，没有发现明显的脑出血、身体监测数据异常后，言非凡宣布，今天的治疗过程结束，让余北桦把璐璐带到无菌病房，进行密切观察。
　　言非凡特意叮嘱余北桦。
　　让他在璐璐苏醒之后，每隔四个小时，测试一遍她的记忆力有无变化。
　　“如果记忆能力出现大幅异常，注意保密，谁也不能透漏。”
　　“告诫璐璐的家人，也不要告诉他人。”
　　余北桦应了一声。
　　他本着不懂就问，有问题就问的宗旨，轻声问：“老师，你好像很笃定，璐璐的记忆力会发生明显变化？”
　　言非凡打哈哈道：“微电流刺激的主要区域就是记忆中枢，我担心记忆力出现变化，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又语气严肃的说：“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胡乱打听。”
　　言非凡又看向手术室的孟瑶、叶琳和麻醉师，告诫道：“关于璐璐的医治，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在外面乱说。”
　　“是，老大/言医生……”
　　午饭后，言非凡来到心外科，从梁兆奎主任手中接到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翻看上面的一份病历。
　　言非凡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出声道：“脑死亡患者？心脏畸形！”
　　梁兆奎颔首道：“非凡，你运气不错。”
　　“这位十七岁的心脏畸形患者，原本在等待心脏移植，只不过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整个家庭，就在自己房间烧炭了。”
　　“家属发现的有些晚，没有最终抢救过来，陷入了缺氧导致的脑死亡状态。”
　　“患者家属同意把他的器官捐献出来。”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又注意到患者的病历记录上的一个细节。
　　“他是华山医院病人，不是我们医院？”
　　梁兆奎嗯了一声，解释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和华山医院那边商议。”
　　他看向言非凡，说：“非凡，心脏方面的手术，你如今掌握的已经七七八八，主刀手术的水平和我们相比，是有过之而不及，欠缺的只是经验积累。”
　　“我还知道，标本室的那些畸形心脏，你也都钻研了一遍，也解剖了几个。”
　　“不过，复杂的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除了技术之外，重要的还是一个度的把握。”
　　“是矫枉过度，还是矫正的恰恰好，这是一种经验的积累，也是一种直觉判断。”
　　“这种经验，这种直觉，没有捷径，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临床手术来获得。”
　　“所以呢……”
　　梁兆奎轻笑道：“我与华山医院商议，让你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在这个不幸的患者身上实践一次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
　　“谢谢老师！”
　　言非凡感激的道谢一句，又转而问：“老师，让华山医院那边让出这个难得的实践机会，付出的条件肯定不菲吧？”
　　“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
　　梁兆奎呵呵一笑，说：“非凡，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开始，他们是死活不让的。”
　　“但是当我说出，是为你求取这个实践机会时，他们那边二话不说，一个条件没提，直接就同意了。”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非凡，你是我们滨海医学界，国内医学界的骄傲，所有医学同仁都愿意为你提供学习和提高的机会，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再攀新高。”
　　这话让言非凡心里有所触动，诚恳的表态道：“老师，我会继续努力，不负期待。”
　　梁兆奎满意的点头道：“你的努力和进步，我们都看得见。”
　　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这位脑死亡患者正在转来医院的途中。”
　　“非凡，鉴于不少器官移植患者还在等他捐献的器官救命，你只有一天多准备时间。”
　　“也就是说，你星期天就要做这个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
　　言非凡应道：“老师，时间没有问题，我会做好充分准备的。”
　　虽说，言非凡今晚要去滨海大学给非凡医疗科技做一次招聘宣讲，明天还要飞去京城忙碌一天，但是准备时间，对他来说，真的是足够用了。
　　除了相关积累算是雄厚之外，言非凡还有最关键的开挂手段。
　　他可以沉浸式深入思考，让大脑进入超频状态，在短时间之内处理海量信息。
　　言非凡唯一需要忧虑的是，这精力和体力能否跟得上……


第1068章 压力
　　晚上七点半，非凡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滨海大学招聘宣讲会，在医学院综合教学楼的大阶梯教室举行。
　　能容纳五百人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还有不少学生只能站在过道上。
　　公司董事长宋怡用时十五分钟，介绍了公司的基本情况，发展现状和前景。
　　同时，她还对与会人员最为关心的福利待遇，校招岗位等信息，做了详细介绍。
　　随后，言非凡在热烈的掌声中出场。
　　坦白说，对这次招聘宣讲，言非凡并没有做特别的准备。
　　他这次上台，带着一种聊天的随意。
　　言非凡以自己广为所知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为例，告诉阶梯教室众多即将踏入社会的学子们，明天就会进行手术智能机器人的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临床手术试验。
　　他还表示，一切顺利的话，一两个月后，可以熟练且精准操作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手术机器人，就会正式投入市场。
　　那个时候，如果他只会这一种手术，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失业。
　　或是大幅度降低自己的手术报价，和手术机器人进行价格竞争。
　　在一片轻笑声中，言非凡正色的告诉他们，智能技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
　　就比如，他引以为傲的肿瘤穿刺注射手术，当前世界医学界，只有他一人能做。
　　但是，不到一年时间，他有份参与，在上百名技术团队的努力之下，研制出的手术机器人就能取代他了。
　　一旦智能芯片获得突破，现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工作，都能被机器取代。
　　再比如，如果人机接口技术实现突破，那么如今的大学，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那个时候，人类或许就像手机或电脑一样，想要学习知识或技能，只需要下载一个数据包，一运行就可以了。
　　言非凡正色的告诫众人，这看似科幻的技术，其实距离在坐的每一人都不远。
　　或许在一二十年之内，某位科技大神灵光一闪就实现了。
　　面对这改天换地的科技发展之大变局，作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在现场几百人的期待中，言非凡其实也没有给出很好的办法。
　　他只是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终身学习的时代。
　　在坐的每一人，不仅要与同学，同事，同龄人竞争发展和上升机会，还要与技术的更新换代，科技突破抢速度。
　　科技越是发展，看似越多人受惠，实际情况是越多人成为科技的奴隶和被支配者。
　　在这样一个科技大发展的社会，你不被裁员，不被抛弃的原因，很可能不是因为你的不可或缺，只是因为你比其他同事多会一门技术，多知道一些东西。
　　总之，不断学习，努力充实自己，是我们应对各种挑战，安身立命，养家强国的最佳方法……
　　言非凡历时近五十分钟的演讲结束后，与宋怡一起离开阶梯教室，漫步校园，前往院士小区。
　　宋怡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段羽，开口道：“非凡，今晚你的这番演讲传出去，很可能会被批评又在贩卖焦虑呢！”
　　“贩卖焦虑？”
　　言非凡重复了一遍，缓缓的说：“滨海大学可是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学。”
　　“如果这里的学子都没有忧虑意识，我们的国家，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他又有感而发道：“我国的科研主力，一向以国家队为主。”
　　“这种体制适合集中力量办大事，适合追赶世界先进，但是不太适合创新和突破。”
　　“而我国民间的那些大企业，只是追逐眼前利益，没有那种为国为民的旷世情怀。”
　　“像智能芯片、人机接口这样的科技，一旦突破，就会产生代际般的科技鸿沟。”
　　“或许会重现清末时间，我们大刀长矛，别人火枪火炮那样的被碾压差距。”
　　宋怡忍不住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强烈的忧国忧民之心呢。”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其实，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怎么说，我离开校园也没几年，热心之心也还没冷呢。”
　　宋怡有些好奇的问：“如果当年你没学医，而是转学基础科学。”
　　“以你的天才，如今也应该能做出好多世界前沿的研究成果吧？”
　　言非凡摇摇头，说：“大概率会比现在的成绩，要低上许多。”
　　“或许，还在国外某所大学进修呢。”
　　“我国很多基础科学研究，在国际上还处在较低的水平。”
　　言非凡又沉吟着说：“我如今在医学方面取得的成绩，主要还是靠我的手术技能。真正的医学发现和创新，少之又少。”
　　“还少之又少？”
　　宋怡忍不住述说道：“丁丁再造手术，体内神经蕴养、输液控制器、睡眠促进仪、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法、深度昏迷次声波共振唤醒，这么多发现，你竟然还嫌少？”
　　“非凡，你对自身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言非凡轻轻一笑，说：“这些发现差不多都是偶然性的被动发现，不是长时间的攻关成果，成就感严重不足啊。”
　　宋怡使劲的翻了翻眼皮，哼哼道：“凡尔赛！显摆嘚瑟！要不是怕你的保镖打我，我就捶你一顿了。”
　　宋怡见言非凡只是轻轻一笑，忽的心中一动，问：“非凡，是不是很有压力？”
　　言非凡沉默片刻，缓缓的说：“所有人称呼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所有人都对你寄予厚望，这压力，肯定是有的。”
　　宋怡轻轻颔首道：“成绩越多，众人对你期待也越高，自我要求也水涨船高。”
　　她转身看着眉眼之间有些倦色的言非凡，忽然有些心疼。
　　他以卓越的成绩，近乎无所不能的表现，赢得太多人的信赖和依赖。
　　可是，除了身边的廖廖数人之外，谁会真正的关心言非凡呢？
　　他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六岁。
　　这个年龄，好多人才是刚踏入社会的毛头青年，还需要父母家人保驾护航。
　　而言非凡从五六岁就开始做家教赚钱，满足他自己和姐姐的日常花销了。
　　越懂事，越自立，越成功的孩子，其心理需求越容易被忽视。
　　言非凡无疑就是从小被忽视的那一个。
　　宋怡轻声道：“非凡，你已经做得非常棒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言非凡笑了笑，说：“宋怡，我可不是向你抱怨压力山大。”
　　“你不是医生，很难体会到成功救治患者的那种成就感，真的很令人享受的。”
　　“再者说，医学也成就了我，带给了荣誉，还有最为实惠的财富。”
　　宋怡注意到言非凡的眉眼舒展开来，轻声感叹道：“别人要是与你和姐姐那样从小经历那么多事，肯定是怨气不少。”
　　“但是你的心态，却一直那么好！”
　　言非凡淡淡一笑，有些云淡风轻的说：“父母无法选择，事情无法逃避，不主动面对和自我调节，又能如何？”
　　“好在我还有姐姐陪着，不至于一个人面对……”
　　两人聊着天，回到了院士小区别墅。
　　言非凡一进家门，意外的发现，有两位客人在等着自己。
　　其中一人，戴着大号的口罩和眼罩式眼墨镜，近乎把脸部遮掩的严严实实。
　　另外一人，则是言非凡曾经的患者廖自立。
　　看到廖自立，再看看他身边人的打扮，言非凡自然猜的出来。
　　这个面部遮掩之人，就是传闻中面部被严重毁容的廖自强了……


第1069章 闭关修炼
　　在三楼书房，言非凡、余苏叶、段羽，还有满心好奇，不听劝阻的宋怡，一同看到了廖自强的真容。
　　这么说吧，在廖自强摘下眼镜和大口罩后，言非凡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堪称伏地魔的恐怖加强版，眼睛和下嘴唇之间，没有鼻子和肌肉，就是一张紧贴面骨的面皮。
　　上面还抠出了两个喘气的小窟窿。
　　宋怡倒是没有吓得喊出声，只是不敢多看一眼，把身体移到了言非凡身后。
　　言非凡没有上手检查，迎着廖自强的目光，颔首道：“可以了，戴上口罩吧！”
　　廖自强戴上大口罩，声调有些怪异的说：“言医生，多少钱，你说个数就行。”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就不是钱的事情，廖自强，你这个情况太过严重。”
　　“你来我这里之前，肯定也咨询过多位整形专家了。”
　　“他们提出的方案，我想无外乎两种，一是假体重塑，二就是脸移植！”
　　廖自强点了点头，说：“这两种方案，我都不满意，所以我来了。”
　　“言医生，我恳求你……”
　　停顿片刻，廖自强又补充说：“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输液控制器的国外销售。”
　　“只是那家公司的控制权，已经被我父亲拿去了，我如今说了不算了。”
　　“不过，父亲作为补偿，给了我一笔还算不菲的现金。”
　　言非凡缓缓的说：“廖自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要拿捏和你讨价还价。”
　　“你的情况，我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廖自强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言医生，我可是知道，鼻子，你可以再造，面部缺损，你可以填充。”
　　“我的情况不过是两者合而为一。”
　　他有些激动的说：“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很不对，我可以道歉，给你下跪都可以。”
　　“言医生，那家公司，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这么说吧，我已经被父亲放弃了。”
　　“在他心里，我如今的价值，已经不如那家公司重要了。”
　　一旁的廖自立，也开口道：“言医生，我可以作证，我父亲在我哥在国外医治期间，已经把那公司的大权全部拿了过去。”
　　他又劝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哥他这个样子，不遮挡，连家门都出不去。”
　　“还请言医生您能不计前嫌……”
　　言非凡挥手打断说：“廖自强，我不讳言，我确实看你不顺眼。”
　　“但你这种情况，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我之前做的鼻子再造手术，患者只是鼻头和鼻梁缺损，但根基还在。”
　　“你却是连地基都给清除干净了……”
　　廖自强急切的道：“言医生，你可是公认的医学天才，整形医学界第一，无所不能。”
　　言非凡轻呵一声，说：“哪能有真正的无所不能，我只是一个凡人，可不是神。”
　　“廖自强，我没必要骗你，这么说……”
　　言非凡直言道：“我很想说，我是因为讨厌你这个人，才不愿接下你的手术。”
　　“但实际情况就是，我没有办法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看着满心失望的廖自强和廖自立兄弟离开别墅，宋怡当即抱住了言自若的胳膊。
　　“若若，今晚我不走了，和你一起睡，我怕一个人睡觉会做噩梦！”
　　言自若好奇的问：“真的那么可怕？”
　　田雨也凑了过来，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宋怡用力点头道：“真的比鬼还要吓人一百倍。幸亏你们听从了非凡的建议，没有和我一起跟上去。”
　　“不然，你们今晚的晚饭白吃了不说，晚上还会做噩梦的。”
　　言自若哦了一声，看向言非凡，问：“你严词拒绝了？”
　　言非凡实事求是道：“姐，确切的说，是无能为力！”
　　宋怡忽然哎了一声，说：“非凡，我记得你的原话，是没有办法让他的脸恢复如初。”
　　“换句话说，要求降低的整形修复，你是能做到的，是不是？”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他放下尊严，委曲求全的特意来求我，所求肯定不是像丑八怪一样的修复效果。”
　　宋怡轻笑道：“与比鬼还吓人百倍相比，丑八怪也属正常人范畴了。”
　　言非凡笑了笑，说：“付出这么多，结果还是丑陋不堪，他只会认为我没有尽心尽力，与其出力不讨好，不如直接一拒了之。”
　　“再者说，他的脸部恢复，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十余次手术，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花费在他身上。”
　　宋怡轻轻颔首道：“确实，以双方之间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又称赞道：“非凡，不错嘛，人情世故是越来越精通了。”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沉声宣告，“这周日，我要做一台非常重要的心脏畸形矫正手术，我需要时间做手术方案。”
　　“从现在开始，非紧急且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说完这话，他转身上楼梯去了三楼……
　　言自若吼吼道：“非凡这是要闭关修炼，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六分，明天又是周六，我们出去潇洒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田雨赶紧的出声附和。
　　言自若伸手按住了田雨脑袋，道：“你一个高中生积极什么，没你什么事，乖乖的待在家里陪着小舅妈看电视，或是玩游戏。”
　　田雨当即瘪起嘴巴，眨眨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言自若，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言自若是视而不见，目光投向宋怡，说：“你有什么好玩的建议？”
　　宋怡见余苏叶也有所意动，沉吟片刻，说：“滨海的知名酒吧和夜场，我以前倒是都去玩过，不过已经不太适合我们的身份了。”
　　“我知道一家会所，主要针对女顾客，服务专业且周全，能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言自若当即决定道：“那我们就去那家会所，好好的享受一番。”
　　“走，我请客……”
　　晚上近十点，余北桦来到了小红楼璐璐所在的无菌病房。
　　因为头疼等原因，璐璐根本没睡着。
　　哭了一天的她，早就没有了力气，但还是不时的哼哼两声，表达自己的抗议。
　　她的双手也被束缚在了身上，防止她不知轻重的把头上的放电控制器给揪下来。
　　穿着无菌服的余北桦，陪着笑说：“璐璐，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璐璐没搭理他，甚至都没看他。
　　余北桦着急了，说：“璐璐，我们玩一个游戏，只要你赢了，我就让你给我剃头发。”
　　“真的？”璐璐终于有了兴致，目光瞄向余北桦，声音沙哑的确认。
　　“真的，我们可以拉勾勾！”余北桦忙不迭的伸出了小手指  余北桦这也是无奈之举，老师吩咐他每隔四个小时，给璐璐做一次记忆力测试。
　　可这都过去十二个小时了，他一次记忆力测试都没完成过的。
　　不知是因为脑袋疼的狠了，这一次璐璐醒来之后，不仅大哭大闹，而且脾气发的大且持久，是那种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岳廷超，在璐璐嘴里都变成了大坏人、大骗子。
　　不仅如此，璐璐还不吃东西不吃药，更是拒绝任何的配合。
　　这着实让余北桦犯了难。
　　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工作，余北桦只能做出一些牺牲了。
　　和璐璐勾完小指头，余北桦强调道：“璐璐，先说好，你赢了，才能剃我头发。”
　　余北桦把平板电脑在璐璐的眼前晃了晃，说：“璐璐，等下，你会在屏幕上看到一行大大的数字，我数十个数，你全部记下，就算你赢了。”
　　“好不好？”
　　璐璐点点头。
　　余北桦把平板电脑屏幕展示在璐璐的眼前，同时嘴上开始数数。
　　“1、2、3、4、5、6、7、8、9、10！”
　　“好了，璐璐，你可以数了。”
　　余北桦的话音还未落下，璐璐就语调快速的开口道：“14159265358979323846。”


第1070章 有福同享
　　言非凡在周六的日程安排，相当紧张，他在早上五点就起床了。
　　近早上七点，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刚过早上九点半，到达百宁医院。
　　来到医院，言非凡就风风火火的开始了癌症末期患者穿刺送药的工作。
　　本次医治的患者，一共有四人。
　　除了张润研究员的前妻、大明星赵雨希的表演老师，还多了一位胃癌患者，一位肠癌患者。
　　上午过十一点，言非凡一边吃着午饭，与余佑海、余佑涟、余佑澎、曾妮，还有通过远程视频参与的宋怡，就言余公司的诸多事宜做了商议。
　　现在，除那个泡水的饮料方子还在进一步改进之外，言余药酒和言余食品两个公司都在快速推进。
　　言余食品的滨海总部正在装修之中，总经理刘哲正在考察鸡鸭鹅供应商。
　　余佑澎负责的言余投资公司和言余药酒公司，一是忙于各类药材的采购，二是考察白酒供应商。
　　据余佑澎介绍，当前正在与鲁省的三家小有实力的酿酒厂接洽。
　　酿酒厂对双方的药酒合作，表现的相当积极主动……
　　中午十二点，言非凡、余佑海、余佑涟、余佑滨，还有手术机器人的技术负责人等人齐聚神经外科手术室，见证手术机器人的第一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试验手术。
　　本次手术的对象是一位四十七岁的男子，肿瘤位于第二三胸椎。
　　他的症状已经相当严重，脊椎被肿瘤压迫的胸口以下感知麻木，不良于行。
　　众目睽睽之下，且是手术机器人的首台试验手术，为避免患者过度紧张，百宁医院给他做了全身麻醉。
　　患者被医护人员移床抬上了特制手术床，固定之后，手术机器人对手术部位进行三维定位。
　　随后，技术人员对手术机器人做最后的术前检查。
　　“非凡，各项工作已经准备就绪……”
　　余佑涟把巴掌大小的控制器递过来，说：“这历史性的一刻，你来按下吧！”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这份荣誉，我就不占了，还是技术人员来吧！”
　　余佑涟也没继续劝说，把控制器给了现场的技术负责人董工。
　　四十多岁的董工，表现的有些激动，呼吸急促，面部潮红，手有些颤抖的按下了控制器的启动按钮。
　　随着按钮被按下，手术机器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先是程序自检，然后所有能活动的轴承和手术臂全部转动起来。
　　紧接着，手术机器人复位。
　　停顿了五秒之后，两支手术臂上的四个特制骨钻头高速旋转起来，以不同的方位，刺向了第二胸椎……
　　言非凡必须承认，按照既定程序工作的机器，效率确实高超。
　　一共八次椎骨穿刺，两个波次，两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要是言非凡手持骨钻，来完成这八次钻孔穿刺工作，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接下来的穿刺注射无水乙醇，也以极高的效率，在十秒之内全部完成。
　　不到一分钟，相关的数据就出来了。
　　余佑涟把平板电脑屏幕展示给言非凡，“非凡，这是八次穿刺的实际路径图，还有实际注射的乙醇剂量。”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用高速摄像机捕捉到的穿刺动作，再使用计算机分析模拟出来的三维穿刺动态路径透视图。
　　言非凡能清晰的看到穿刺针头抵达肿瘤内的确切位置，还有注射的乙醇量。
　　这位患者的肿瘤资料，言非凡有事先研究过，脑海中自然有分析计算出的穿刺路径和乙醇剂量。
　　他进行了比较对照……
　　“八次穿刺路径和乙醇剂量，与我的计算值，最大误差控制在了百分之十六之内……”
　　停顿片刻，言非凡又有些不满的说：“只不过，最小误差都在百分之十以上。”
　　“你们这误差控制，挺均匀啊。”
　　这话让余佑涟长松了一口气，语带欢快的说：“非凡，我们追求的是，先满足你的最低要求。”
　　“至于尽可能接近你的标准答案，只能是一步一步来了。”
　　停顿片刻，她又问道：“这穿刺注射的最终效果？”
　　言非凡接过话说：“我会来主刀他的手术，并检查效果。”
　　他转头，正好与余佑滨看过来的视线对上，说：“我们开始吧……”
　　一二十时分钟，手术室被言非凡、余佑滨的手术团队接管了……
　　下午近两点，冯俭急匆匆来到小红楼无菌病房所在楼层，看到了令人搞笑的一幕。
　　一堆光头！
　　除了璐璐的父母、哥哥和岳廷超四个光头之外，余北桦和潘济川也变成了光头。
　　“你们这是？”
　　余北桦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讪讪一笑，说：“璐璐玩光头游戏玩上瘾了。”
　　“我们要测试她的记忆能力，必须要打赌玩光头游戏，输了就得剃头发。”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圆周率小数点后二十位，她在十个数之内，就记住了。”
　　“我就输了！”
　　余北桦又一指潘济川，“圆周率随机一百位，也是十个数，她也记住了。”
　　冯俭惊讶的问：“这么厉害？”
　　潘济川嗯了一声，说：“愿赌服输，所以，我的头发也被剃了。”
　　冯俭哦了一声，问：“余医生，潘医生，你把我叫过来是因为？”
　　潘济川嘿嘿一笑，说：“我们准备测试璐璐圆周率随机五百位数字，需要找一位有头发的医生，不然她不配合。”
　　“这小丫头学坏了，还乐此不疲！”
　　“我可不是医生！”冯俭提醒道！
　　余北桦轻笑道：“里面白大褂，外面无菌服一穿，你在璐璐眼里，就是医生。”
　　冯俭一捂自己的头顶，说：“你们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吗？”
　　“我头型不好，剃光头很难看的。”
　　璐璐爸爸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璐璐这个小丫头，有些犟脾气，心里憋着气，怨我们骗她做手术，一心想看我们出丑。”
　　“她就认准剃光头的打赌了。”
　　“你放心，她万一真的又赢了，我会提供优质假发的。”
　　潘济川开口道：“冯俭，别推推托托的，到了你为医学献身的时候了。”
　　“再说了，有赌未必输啊，五百位数字，可是一个十分巨大挑战，估计也就是老师能一眼记住。”
　　冯俭在半强迫之下，不情不愿的穿上白大褂，又罩上无菌服，拿着平板电脑，走进了璐璐所在的病房。
　　余北桦、潘济川、岳廷超，还有璐璐的几位家人聚在病房前的大窗户前，看着冯俭和病床上的璐璐交涉。
　　“这次，还能赢吗？”
　　潘济川摸着下巴，说：“记下一百位数字，与记下五百位数字，我认为挑战性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我赌，璐璐能赢。”
　　“一百块？”
　　“好！”
　　几人打赌的结果是，璐璐的爸爸和妈妈，还有潘济川，认为璐璐能赢。
　　余北桦、岳廷超和左志鹏认为记忆的提升是有极限的，璐璐这次会输。
　　潘济川看到病房里的冯俭和璐璐开始相互勾小指头，忽然开口道：“老师如果剃成光头，会不会更有型啊？”
　　余北桦想了想，摇头道：“老师是不会剃光头的，一代名医，总要顾忌形象。”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潘济川，你就不要打老师的主意了，不可能成功的。”
　　“想想怎么把朱剑、李天霖他们都忽悠成光头，才是正理。”
　　潘济川重重点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成了光头，他们也得一样才可以。”
　　这话让一旁听到耳中的璐璐家人，都心生莞尔，忍俊不禁。
　　这真是一群有趣的医生呢。
　　同时，他们对璐璐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璐璐记忆力的提升，如此显著，其他方面的改善和好转，似乎会接踵而来……


第1071章 通融帮忙
　　周六，言非凡从京城返回滨海的家，已经是晚上过十点了。
　　他稍事休息和洗漱，来到餐厅和段羽一起吃点夜宵，就见姐姐带着戏谑的笑容把手机递了过来。
　　“非凡，给你看点特好玩的。”
　　言非凡瞅了一眼手机屏幕，就是一个愣怔，还有满脸的怪异。
　　手机屏幕上是余北桦、潘济川、朱剑、李天霖和冯俭的照片，齐刷刷的全是光头。
　　余苏叶忍着笑，说：“测试璐璐的记忆能力，不玩游戏，她就不好好的配合。”
　　“这个小丫头，如今热衷于剃他人头发，尤其是医生的头发。”
　　停顿一下，余苏叶问道：“非凡，她这是激发了超忆症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按照余北桦汇报的最新测试结果，璐璐在十秒之内，最多能记住七百位随机不循环的数字。”
　　“这记忆力是惊人，但还不是超忆症。”
　　言非凡又补充说：“一般来说，微电流刺激后，有效果的话，三天后，记忆能力就会达到一个峰值。”
　　“不过，以璐璐的大脑受损情况，不太可能被诱发出超忆症的。”
　　言自若语带羡慕的说：“十秒之内，记住七百位数字，已经相当哇塞了。”
　　“非凡，你给我也激发一下呗？”
　　“作为财会人员，要是能记住很多数字，那就如虎添翼啦。”
　　言非凡横了姐姐一眼，说：“这个小丫头算是非常幸运，记忆力有了明显提升，一时没有其他的负面效果。”
　　“姐，同样的好运气，可不见得会出现在你身上。”
　　言自若想了想，说：“能有你这样一个天才弟弟，估计我一辈子的运气，就差不多用光了。”
　　“我就不想好事了。”
　　言非凡咽下嘴里的饭菜，随口问道：“小雨人呢？回自己家了，还是睡觉了？”
　　“在妍妍家玩呢，今晚说是不回来了。”
　　余苏叶回了一声，又关切的问道：“非凡，今天那个手术机器人试验手术？”
　　言非凡轻笑道：“还算不错，以我的手术效果为参考值，穿刺注射让肿瘤说缩小位移的效果，能达到七八成左右。”
　　“这个效果，足以让手术难度等级从高难度降低到中高了。”
　　“费那么大的劲，才降低一个小等级？”言自若撇撇嘴，有些看不上。
　　余苏叶笑着解释说：“姐，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小小的难度等级下降。”
　　“同一位医生主刀，这个程度的难度等级下降，就足以决定患者在手术之后是坐轮椅，还是拄拐仗了。”
　　言自若轻哦了一声，又问：“非凡，试验手术获得成功，那手术机器人很快就会上市了吧？”
　　言非凡缓缓的说：“接下来还要用几台机器人在百宁医院、解放军总医院和附属医院做几十上百台试验手术，进行可靠性验证。”
　　“距离真正的推上市场，估计还要等上一两个月吧。”
　　余苏叶又接着介绍说：“姐，这个速度算是神速了，涟姑姑说，这已经是国内的监管部门大开绿灯了。”
　　“否则，验证两三年都有可能。”
　　言自若语带骄傲的道：“这可是非凡出品，众多患者翘首以待的产品，监管部门敢不积极主动的推进吗……”
　　吃过宵夜，言非凡又与姐姐、余苏叶闲聊了多半个小时，随后又洗了一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明天还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术，言非凡需要好好的休息。
　　此时，不到晚上十一点半。
　　对周六的滨海来说，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属于刚刚开始。
　　这个时间，住在醉墨华庭小区的王川，正在家里招待刚来拜访的客人。
　　坐在落地窗前的茶几旁，穿着睡衣的王川，给客人倒上了一杯刚泡好的茶。
　　“我说刘大书记，怎么这个时间点跑来我这里，有重要事情？”
　　刘锦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表情，不过还是小抿了一口。
　　他放下茶杯，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躲躲清净的，今天家里访客不断，还有人赖着不走，烦死我了。”
　　王川呵呵一笑，说：“谁让你们搞的这么激进，一二十个科室主任和部门负责人，说换就换了，一点缓冲都没有。”
　　“人心惶惶的，不找你找谁？”
　　刘锦沉声道：“沉珂就得下猛药，相比竞争对手，我们医院在各方面都稳定的缓步下降，已经到了不变革不成的地步了。”
　　王川翻了一下眼皮，说：“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这是觉得自己都过了一次堂了，不用担心二进宫，所以就借题发挥，大刀阔斧的提拔自己人？”
　　刘锦哈哈一笑，说：“王川，我也不瞒你，确实有这么一点小心思在里面。”
　　“俗话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不过，换上来的这一批人，在资质、年龄和能力方面，绝对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瞅了瞅王川，轻叹道：“你那事要是没被翻出来，趁着梁清那家伙离开，有我，有非凡支持，你来担任副院长，那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王川摆了摆手，说：“我现在就挺好，晚上睡觉非常的踏实，不用担心东窗事发。”
　　刘锦笑了笑，说：“我可是听说，有不少单位用高薪厚职来挖你呢。”
　　王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妍妍就快彻底恢复了，我承诺等她全好了，会带她周游全国呢。”
　　“再说，我也不缺钱。”
　　刘锦语带郁闷的说：“也是，光是非凡医疗科技的股份，就让你成亿万富翁了。”
　　王川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嘚瑟的表情。
　　刘锦轻切一声，转而说：“非凡的那个学生朱剑，你认为如何？”
　　“朱剑那小子？”
　　王川沉吟着说：“他挺有灵气，再加上有非凡的严格教导，超出当年的我不少。”
　　“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刘锦缓缓的说：“比你当年强，也就是说，再过十年，他足以撑起整形中心了。”
　　“李天霖，还有潘济川，陈副院长和梁主任对他们的评价也相当高。”
　　“我在考虑要不要让非凡多带几个学生，培养医院的第三代科室领头人。”
　　王川翻了一下眼皮，给对方续了一些茶水，说：“你考虑的可真是够长远的。”
　　“严格来说，非凡现在还在成长和学习，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带学生。”
　　王川忽的想起一事，说：“哎，非凡他还是住院医呢，你们先把他的职称给搞定啊？”
　　“堂堂天才医生，一代名医，还是住院医，外人知道了可不会笑话非凡，只会笑话你们不会办事。”
　　刘锦轻轻一笑，说：“这件事，我们已经商议好了，等今年度的职称评审之时，直接给他一个破格晋升为主任医师。”
　　停顿一下，他又面带苦恼的说：“这段时间，我们谈了好几位引进专家。”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附加条件，请非凡收他们的一个小辈当学生。”
　　“还有，医院的那些有小辈学医或当医生的家伙，见到我肯定会叮嘱一遍，非凡哪天再收学生了，一定推荐一下他们家孩子。”
　　王川笑道：“都惦记着名师出高徒呢，不过从那几个学生如今的表现来看，非凡这个名师还是相当合格的。”
　　刘锦浅浅一笑，说：“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们还知道非凡赚钱的本事也很厉害。”
　　“显而易见，非凡今后还会有不少医学发现，近水楼台，跟着喝口肉汤，就发家了。”
　　“还有非凡的人脉，也都是顶级的……”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刘锦被一通紧急电话打断。
　　“让我通融帮忙，急需心脏移植手术？”
　　刘锦刚想回绝，又忍不住开口道：“什么？有一颗配型合适的现成无主心脏？”
　　“这怎么可能？”
　　“什么？是一颗重度畸形心脏？”


第1072章 尽人事，听天命
　　半夜近一点，言非凡在段羽的陪同下，急匆匆的来到了附属医院心外科。
　　在科室主任办公室，言非凡见到了聚在这里的刘锦、王川，还有梁兆奎主任。
　　“非凡，你先看一看吧……”
　　言非凡接过梁主任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快速翻看了一遍上面的一份病情资料。
　　患者是一位三十七岁的男程序员，因为心肌炎被耽搁了治疗，后来情况急转直下，导致心脏功能重度衰竭，等待心脏移植。
　　言非凡看过这人的病情资料，感觉他的情况和曾经的宋岩如出一辙。
　　“非凡，这人的情况已经严重恶化，如今靠体外循环维持生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梁主任介绍了一句，又接着说：“巧合的是，那位脑死亡少年，器官移植配型与他正好匹配，匹配度还相当之高。”
　　“他们的家人想着，能不能先移植少年的心脏，先支撑一段时间？”
　　言非凡眉头一皱，说：“那颗畸形心脏连少年八十斤的身体，都带动不起来了。”
　　“梁老师，这个男子可是一百六十的体重，一米八五的身高。”
　　“即便移植成功，那结果也很可能是爆缸，或是心脏骤停啊。”
　　梁兆奎轻叹一声，说：“所以呢，在做心脏移植之前，要先做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大幅度提升心脏的输出功能。”
　　言非凡迎着梁兆奎的目光，确认的问：“老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脑死亡少年的这颗心脏，属于重度畸形，心脏的泵出功率连正常健康心脏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随着少年的身体成长，还有心脏补偿性的畸形发育，这颗心脏是越发的不堪重负。
　　鉴于少年的身体状况和心脏畸形的复杂程度，对这颗心脏做畸形矫正修复手术的成功率，相当之低。
　　所以，这位少年也在等待心脏移植。
　　令人惋惜的是，少年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他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从医学角度来说，少年的这颗畸形心脏，是不能被当作移植器官来使用的。
　　这种情况下，梁主任特意费了人情把少年身体申请过来，来让言非凡练手。
　　刘锦开口道：“非凡，这不是在开玩笑，梁主任说，是有成功可能的。”
　　他又接着说：“这位名叫岳论的青年，是家里的独生子，有一对五岁的双胞胎儿子，上有父母，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
　　“父老儿幼，令人可怜。”
　　“以他如今的情况，基本不太可能支撑到下一颗心脏供体出现。”
　　“非凡，这颗畸形心脏，可以说，就是他唯一的生机了。”
　　言非凡就是一咧嘴，说：“老师，这个生机也太小了啊。”
　　“不然，这个少年也不用干等心脏移植，就冒险做心脏畸形矫正手术了。”
　　他又嘀咕道：“先畸形矫正，再移植，说是赌都不足以来形容疯狂和夸张，可以说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刘锦点头道：“非凡，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患者家属，还有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能搏一搏了。”
　　言非凡瞅瞅刘锦、梁兆奎，又看看一言不发的王川，说：“我自认自己挺胆大妄为了，不过看来还是姜是老的辣啊。”
　　他又跃跃欲试道：“那就搏一搏吧。”
　　言非凡转头看向办公室的门，问：“邓医生应该快过来了吧？”
　　“我先准备起来？”
　　梁兆奎摇头道：“没有通知邓春明那个家伙，他不行。”
　　“非凡，这手术，需要你来主刀！”
　　“我？”言非凡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是着实被惊讶到了。
　　心外五大佬中，邓春明医生在心脏畸形矫正方面，经验最为丰富，成功率也最高。
　　梁兆奎缓缓的说：“老邓还是太过保守了一些，我分析过，这颗畸形心脏的功效，修复提升到健康心脏的五成，才能让患者勉强的维持活着！”
　　“以老邓的技术和手术惯性，他最多也就能从三成提升到四成。”
　　他看着言非凡的眼睛，说：“非凡，你的技术无出其右，欠缺的只是经验。”
　　“你的性子又是追求完美。”
　　“再加上按照原计划，这是一台练手手术，所以，你制定的手术方案，肯定是奔着最大可能的矫正修复去的，是不是？”
　　言非凡点点头，附和着说：“知我者，梁老师也。”
　　刘锦轻呵一声，说：“就非凡你那不怎么转弯的心眼，谁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言非凡嘿嘿一笑，又语带担忧的说：“问题是，我设计这个心脏畸形矫正手术方案，可没把成功率放在第一来考虑啊。”
　　“但是如今……”
　　梁兆奎打断道：“心脏矫正不到位，患者大概率也是死。”
　　“如今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非凡，就你和老邓两人，相对来说，我更愿意在你身上赌一赌。”
　　刘锦也颔首道：“我也倾向于非凡你来做这个手术。”
　　“这种突破极限的手术，唯有你有实现的成功可能。”
　　他又劝说道：“非凡，别有压力，失败了属于正常，没有人会因为这事责怪你的。”
　　就眼前这种情况，被充分信赖的言非凡，也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知难而退之人，当即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对之前确定下来的手术方案，做最后的调整。
　　心脏畸形矫正，首重一个适度。
　　就言非凡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一颗畸形心脏矫正修复的和健康心脏一模一样。
　　但这没有半点意义。
　　这样过度矫正的心脏，有极大概率会因为受创过重，而无法重新跳动。
　　亦或者是，刀口无法承受较长时间的心脏跳动，而出现崩溃。
　　但是，心脏矫正修复过轻的话，心脏功效的提升幅度，就相当的有限。
　　患者还是要过一种不能劳累，不能生病，整天静养，没多少生活质量的生活。
　　因此，这个度的把握，最为考量主刀医生的经验，还有技术。
　　言非凡有技术，无经验，只能靠个人直觉来掌控这一台手术了……
　　几分钟后，言非凡离开梁主任办公室，来到三楼手术区，就看到一个光头青年从另一侧楼梯跑了上来。
　　是潘济川！
　　“老师，嘿嘿，嘿嘿……”
　　来到近前打招呼的潘济川，摸着自己的光头，只是嘿嘿傻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回头找你们几个算账！”
　　言非凡瞪了他一眼，又嫌弃的一摆手，说：“赶紧去准备吧……”
　　言非凡快步走向隔离门，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
　　他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七个成年人，领着两个五六岁小孩，还有刘锦书记一同走了过来。
　　一行人几步来到近前，为首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花白短发老者。
　　他动了动嘴唇，然后就是深深的一鞠躬，“言医生，拜托您了！”
　　其他几人见状，也是鞠躬不起。
　　至于那两个小孩子，更是被踢了一下腿弯，跪在了言非凡身前。
　　“不必如此！”
　　言非凡不冷不热的说：“作为医生，每一台手术，我都会竭尽尽力。”
　　“只是，鉴于这台手术的难度，我必须提醒你们一下，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还有时间和患者说说话……”
　　那位名叫岳论的患者，在体外循环维持之下，如今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一旦心脏移植手术开始，或许他就再没有苏醒的机会了。
　　言非凡对这台手术，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不客气的说，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第1073章 博一把大的
　　半夜一点半，心外科手术家属等候区。
　　王川从自动售货机上购买了两罐红牛，递给了刘锦一罐。
　　“哎，我说，这台心脏移植手术不合医学规定，成功率又这么低，你怎么就同意了？”
　　王川压低声音，问：“刘书记，他们一家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刘锦喝了一小口饮料，轻声回道：“没什么特别关系，那个心衰孩子的妈，是我的中学同学，仅此而已。”
　　他又轻叹道：“虽然不合心脏移植的医学规定，但是事急从权，又是人命关天，既然有一线机会，总得尝试一下。”
　　王川轻切一声，质疑说：“我可不信你会变得如此富有人情味，还慈悲心怀。”
　　“你要是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坐上如今这个位子，你就坦白交代吧！”
　　刘锦轻轻一笑，又喝了一口饮料，缓缓的说：“你没发现，非凡这小子越是危急关键时刻，越是能发挥吗？”
　　“既然这台心脏畸形矫正手术，在他的计划之中，那不妨再加加码。”
　　“成功了，那就是可以惊叹国内外医学界的奇迹和传奇。”
　　“失败了，在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失手，也无损非凡的声名，还能让非凡警醒一下。”
　　刘锦轻笑道：“非凡在过去的一年，你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
　　“手术百分百成功不说，医学研究成果也是一个接一个。”
　　“非凡需要一个适当的失败，缓解一下紧绷的心理压力。”
　　王川翻了一下眼皮，说：“没听说过用失败来缓解身心压力的。”
　　刘锦呵呵一笑，语带揶揄的说：“主要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接连成功过。”
　　“就像足球比赛，连胜三四十场之后，教练和球员的心理压力那是相当大的。”
　　停顿一下，刘锦又笑着问：“我说王川，你怎么像非凡一样，动不动就翻眼皮了？”
　　“是吗？”
　　王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否认的说：“没有吧？翻眼皮是非凡和他姐的招牌表情动作，我怎么会学他们？”
　　刘锦鄙视的瞅了他一眼，说：“想做非凡的姐夫，自然要在各方面靠拢了。”
　　王川就是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锦呵呵一笑，反问道：“那辆阿斯顿马丁跑车，难道不是你偷偷送给言自若的？”
　　王川面露讪讪神色，问：“那一位韩老板告诉你的？”
　　王川浅笑道：“我亲自打电话问，那个家伙自然不敢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停顿片刻，他又轻笑道：“你虽然大上十几岁，好在有一副好皮囊，也有一些本事，也算勉强配得上言自若。”
　　“只是你们两个为啥藏着掖着，怕非凡嫌弃你老，不同意？”
　　王川脸上有些发烧，分辩道：“我哪里老了？我也算是正当年好不好？”
　　他又犹豫着说：“虽然非凡嘴上说巴不得自若赶紧嫁掉，但是他们姐弟从小相依为命长大，那感情非同一般。”
　　“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原因，我和自若担心非凡一时不能接受。”
　　“还有妍妍……”
　　王川轻叹道：“这么多年来，妍妍很少接触外界，我也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改变。”
　　刘锦轻轻点点头，说：“你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王川嘿嘿回道：“我和自若商量好了，等妍妍彻底恢复后，就告知他们两个。”
　　刘锦喝下一大口红牛，沉声道：“王川啊，非凡和他姐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
　　“他们在情感方面比较脆弱，你和他们成为一家人，自然要肩负起照顾他们的职责。”
　　王川急忙表态道：“这是肯定的，他们姐弟的事情，就是我王川的事情。”
　　刘锦轻哼了一声，告诫说：“王川，我先提醒你一声，以后你要是负了言自若，惹了非凡的厌恶……”
　　“别说他们姐弟，就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一脸严肃的刘锦，王川赶紧颔首道：“我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和自若在一起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到这，王川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
　　“哎，我说，刘大书记，你不过是医院领导，在我面前充什么长辈啊？”
　　刘锦冷冷一笑，说：“我是非凡名正言顺的老师！”
　　“你和自若在一起后，我们间的辈分关系，不从他们那边论，还从你这边论不成？”
　　这个……
　　论关系亲近、影响力等各个方面，王川想了想，好像自己都比不过非凡。
　　也就是说，他和自若公开关系后，别人会自动把他看成非凡姐姐的男友，而不会把非凡看成他王川的小舅子。
　　想到这一点，王川郁闷的为自己争取说：“我们可以各论各的……”
　　此时此刻，二号手术室内，言非凡已经对脑死亡少年完成了开胸，一颗歪头茄子形状的心脏，已经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
　　这颗看起来相当丑陋的畸形心脏，因为左心室的过度补偿性发育，其大小已经约占了整个心脏的二分之一。
　　作为手术助手的潘济川，熟练开始接体外循环机，把脑死亡少年的体内血循环，变成外循环，来维持其他脏腑器官的活性……
　　关于这台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言非凡的脑海中，一直有两股声音在争论。
　　一种声音是，不管其他，为追求最佳矫正为目标，把心脏修复做到极致。
　　另一种声音是谨慎再谨慎，以最大可能的提高心脏移植成功率为目标，尽可能的减少心脏损伤。
　　言非凡最终确定下来的手术方案，虽然是两种声音的折中，但客观实际的讲，还是非常的偏向冒进和极致。
　　在言非凡想来，再是谨慎和保守，其心脏移植成功的几率，也不会超过一成。
　　为了这可有可无的几个点成功率的些许提升，没有必要牺牲心脏修复的功效。
　　言非凡还认为，没有生活质量，生不如死的赖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这对患者和家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他在心里也认为，既然是搏一搏，那干脆就博的更大一些。
　　万一侥幸博成功了，患者就能凭借着这颗矫正修复的心脏，还算康健的活下去，不必再接受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了。
　　这个年头，心脏供体实在是稀少。
　　言非凡之所以这么认为，完全是以己度人，把自己代入成了患者岳论本人。
　　他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略有偏执追求完美和极致过程中，夹杂着一些疯狂，还有自我毁灭的念头。
　　好死不如赖活着，从来都不是他言非凡的选择。
　　当然，言非凡有这样的实力。
　　在极致提升心脏矫正修复后的功效同时，为尽可能提升心脏移植成功几率，言非凡也是做出了最大努力。
　　一是尽可能减少手术损伤。
　　能一刀且最小刀口完成的工作，绝对不开第二刀，不多划开一毫米，尽可能减少对心肌、神经和血管的伤害。
　　二是缝合做到极致。
　　对一颗日均跳动十二万次的心脏来说，对刀口缝合的密度、深度和松紧度等要素，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相对细微血管的血管缝合来说，心脏缝合是另一种方向的极致要求。
　　三是尽可能的缩短手术时间，减少心脏停跳对心脏本身造成的损害。
　　为在这三个方面做到最佳，言非凡直接是一心两用，在脑海中以快进的方式，模拟推进眼前这台手术。
　　他如今手上做的手术动作，相当于是经过淬炼过的最简，最快动作……
　　从半夜一点，到早上六点，原本预计需要六个小时完成的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言非凡愣是在五个小时完成了。
　　如果高强度的手术，言非凡在放下手术器械的那一刻，身心都有些恍惚。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紧接着还有一台心脏移植手术呢。
　　言非凡抬头看向潘济川，问：“隔壁手术室准备好了？”
　　潘济川用力点头道：“梁主任在隔壁做好了心脏移植手术准备，就等着这颗心脏了。”
　　听到这，言非凡又一伸手，接过一柄大圆手术刀，开始摘取心脏……


第1074章 逃脱
　　周日早上过九点，言自若提着两份早餐，来到了整形中心王川办公室。
　　推门而入的她，就看到刘锦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而王川则是躺在地板上的充气床垫上，也是睡的正香。
　　言自若把早餐放在茶几上，依次把这两个男人叫醒。
　　被喊醒的刘锦，翻身坐在了沙发上，先看了一眼时间，又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
　　“自若，手术进行的如何了？”
　　言自若接了两杯温水，分别递给了刘锦和王川，回道：“刘书记，手术还在进行中，问了一下，说是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结束。”
　　刘锦哦了一声，把温水一饮而尽，放下水杯，起身扭了扭腰，然后去了卫生间。
　　王川去了楼层的公共卫生间进行梳洗。
　　一二十分钟后，洗漱后，恢复了不少精神的刘锦和王川，开吃言自若给他们带来的早餐，生煎包、烧麦、茶叶蛋、还有豆浆。
　　“这生煎包味道不错！”
　　刘锦称赞了一下，又转而感叹道：“真的是年龄不饶人呢，曾经我也是通宵值班，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的。”
　　“从凌晨三点到现在，睡了也有五六个小时了，我还是感觉，全身疲累的很。”
　　王川喝了一口豆浆，揶揄说：“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熬夜工作到凌晨三点似的。”
　　“非凡才是真正的连轴工作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就这台手术的复杂性和难度来说，估计他这次又得以断电收场。”
　　刘锦讪讪一笑，说：“医生不就这样嘛，总会遇上突发的意外情况。”
　　“再坚持一个小时，无论手术结果如何，非凡他都能好好的休息到周一了。”
　　王川剥好一个茶叶蛋，抬头看向言自若，开口问：“今天那个孩子出院，应该是直接回加拿大吧？”
　　言自若摇头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也懒得关心这事。”
　　“我已经通过小舅和那边说清楚了。”
　　“再接触只会让关系变得更糟糕，也会让我更加的看不起她。”
　　停顿一下，言自若又语带嘲讽的说：“想来，她还是有一些自尊心的，反正让小舅捎过话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刘锦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不过也大致猜的出来，和言家姐弟的父母有关。
　　对那对父母，刘锦也是唾弃的很。
　　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消失不见，如今言家姐弟功成名就了，这是又想凑过来了？
　　刘锦见言自若没有细说，他也识趣的没有多嘴打听这事。
　　吃过早饭后，三人又急匆匆的来到了心外科三楼手术家属等候区。
　　虽是周日，等候区也几乎坐满了一脸担忧表情的年龄不一的患者家属。
　　对附属医院这种级别的医院来说，除了春节、国庆等重大节假日，基本上就没有休息日和工作日的区别。
　　即便在周六、周日，每个科室的手术，也都是排的满满的。
　　刘锦与岳论的家属汇合，宽慰了几句。
　　言自若和王川则是迎上了小快步从楼梯方向过来的余苏叶。
　　言自若见余苏叶沉着一张脸，问：“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余苏叶语带郁闷的说：“那个跳楼导致行动不便的伤者，一早来办理入院手续……”
　　言自若确认的问：“春节前，找上门来，你家爷爷认识的那个旧相识？”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就是那家人，我终于明白非凡为什么对那家人观感不好了。”
　　“那人的伤势梳理手术，我也要参加。”
　　“同时出于他们是爷爷的旧识，得知他们来医院后，我就主动的过去关心了一番。”
　　“我就见那家人对陪同而来，引发火灾的那个责任人是呼来喝去，指挥的一个团团转，可以说就把那人当佣人使唤！”
　　“这让我看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王川轻笑道：“这在事故的处理中，算是比较常见的。”
　　“一方有负罪感，寻求原谅。另一方有痛恨心理，想着尽可能让对方付出代价。”
　　余苏叶轻哼道：“其实都是意外事故的受害者，再说那人又没有逃避责任，没有必要这么对人家的。”
　　王川笑了笑，说：“苏叶，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他们两家人具体是什么情况，又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们根本就不了解。”
　　“所以呢，不要仅凭当前了解到的片面情况，就下定论，分好恶。”
　　“我们作为医生，只需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就行了。”
　　这话让余苏叶的表情就是一肃，说：“川哥，你说的是，是我有些情绪化了。”
　　“我只是医生，了解到的情况又不彻底，确实不能轻易下判断，影响治疗。”
　　她又接着说：“非凡那边也要提醒一下，他对那家人也有了不好的印象呢。”
　　王川浅浅一笑，说：“非凡那边就不用提醒了，他这家伙还是挺纯粹的，分的清个人情感和职业要求。”
　　“他既然接下了那人的医治，自然会全力以赴，不会敷衍了事的。”
　　余苏叶回忆了一下过往，笑着说：“确实呢，非凡他要么干脆不接，既然接下了，肯定会全心全力。”
　　“他这职业态度，绝对杠杠的……”
　　就在这时，通往手术区的隔离门打开，穿着手术服的梁兆奎医生走了出来。
　　一直关注着隔离门的岳论家人哗啦一下纷纷起身，跑着迎了上去。
　　反应慢一拍的刘锦、王川、言自若和余苏叶几人只得围在了外圈。
　　“手术成功了没？”
　　“我儿子他怎么样？”
　　“医生，我丈夫他……”
　　“老梁，非凡没事吧？”
　　梁兆奎一边举起双手示意安静，一边开口道：“安静，都安静一下！”
　　呼吸之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紧张且担忧的盯着梁兆奎的眼睛。
　　梁兆奎清咳一声，说：“岳论的手术很顺利，他移植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但是……”
　　梁兆奎急忙再一摆手止住了岳论家属的欢呼和庆祝，接着说：“鉴于这是一颗矫正修复的畸形心脏，现在说成功还为时过早。”
　　“岳论还需度过三个关键期。”
　　“第一，术后四十八小时的急症期。”
　　“第二，术后七天的心脏矫正修复手术的危险期。”
　　“第三，术后一个月的人体排斥免疫反应适应期。”
　　“岳论只有接连闯过这三道生死关，才能算是真正的获得了成功。”
　　梁兆奎又把目光投向了刘锦、言自若等人，轻笑着说：“非凡他没什么大事，只是手术一结束就直接晕倒了。”
　　言自若一脸心疼的说：“我一猜就会是这样，他昨天可是在京城忙了一天呢。”
　　“我进去看看他……”
　　余苏叶想跟着言自若一起进手术区，却被不知刚才跑哪里去的段羽给拉住了。
　　“余医生，有件事需要告知你！”
　　余苏叶跟着段羽来到一处相对僻静之所，好奇的问：“段羽，究竟什么事？要单独告诉我一个人？”
　　段羽沉声道：“余医生，我刚接到警示，之前骚扰你的那个幻想偏执症患者杜衡，从精神病院逃脱了。”
　　“逃脱了？”余苏叶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段羽嗯了一声，说：“已经确认逃脱了，初步调查是杜家之人买通了医务人员协助杜衡逃离了精神病院。”
　　“余医生，请你提高警惕……”
　　另一边，梁兆奎解答完岳论家人的问题，来到了刘锦和王川近前。
　　他压低声音，说：“这真是一台惊心动魄的手术，要不是非凡一力坚持，那家伙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发生了什么？”刘锦探究的问。
　　梁兆奎小声介绍道：“心脏移植手术我和非凡共同主刀，轻车熟路，顺利的很。”
　　“问题出现在最后的电击起搏阶段。”
　　“你们猜一下，非凡那小子给那颗心脏做了多少次电击起搏？”
　　“一二十次？”刘锦猜测道！
　　“三四十次？”王川也猜了一个数。
　　梁兆奎摇摇头，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说：“七十一次，足足七十一次啊！”
　　“我们都放弃了，唯独他一直不停的给那颗心脏做电击。”
　　“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当时都以为言小子魔怔了，接受不了失败……”


第1075章 机缘巧合
　　迷迷糊糊中，言非凡就觉得鼻子痒的很，揉了几下鼻子也不管用。
　　他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熟悉的圆脸嗖的远离开去。
　　“言哥哥，起床吃饭了！”
　　“嘻嘻，现在都晚上六点多了，若若姐让把你喊起床，嘻嘻……”
　　身体的疲累还浓重的很，言非凡很想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不过，田雨这小丫头那“起床吃饭”的声音，让他忽然有饿的心慌之感。
　　言非凡摸着肚子坐在了床上，瞅了一眼跑到卧室门口的田雨，还有妍妍。
　　“跟她们说一声，我洗漱一下就下去。”
　　田雨应了一声，又催促道：“言哥哥，快一点哈，饭菜都快准备好了……”
　　十几分钟后，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变精神不少的言非凡，来到了一楼餐厅。
　　肚子咕咕乱叫个不停的言非凡，挨着余苏叶坐下，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先是对餐桌旁的众人对了一下视线，算是打了招呼，就拿起筷子开吃起来。
　　喝了两小碗羊肉羹，又就着几口菜吃下一碗米饭，言非凡才感觉肠胃慰贴许多，整个人也舒坦了不少。
　　直到这时，他才有闲暇看向余苏叶，问道：“那家伙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没？”
　　余苏叶轻声回道：“知道你会问那人情况，我刚才打电话问过心外重症监护室了。”
　　“非凡，那颗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患者也在中午近一点苏醒了。”
　　言非凡有些安心的轻哦一声，伸手接过了姐姐给盛好的第二碗米饭。
　　“非凡啊，梁主任说，你给那颗心脏做了七十一次电击，才让它再次跳动起来。”
　　言自若饶有兴致的说：“梁主任说了，这个数字可是打破了医院电击起搏的成功纪录呢，之前才有四十七次。”
　　“非凡，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言自若又紧接着说：“梁主任可还说了，当时手术室的人都以为你魔怔了，或是内心不肯承认失败。”
　　“他们都看着你执着的一次又一次的给那颗心脏做电击，是劝也不敢劝，直到你成功的创造了又一个奇迹。”
　　言非凡扫眼看过去，就见姐姐、余苏叶、小舅妈、妍妍、田雨，还有段羽等人都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在别人眼中近乎疯子一样的行为，说：“当时也没想别的，只是觉得这颗心脏，还有希望继续抢救一下。”
　　停顿一下，言非凡又嘿嘿道：“其实那个时候，我累的也有些迷迷糊糊了。”
　　“或是说神志不清！”
　　“我心里抱着抢救的希望，机械性的重复做电击起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言非凡又坦言道：“要是我在身心清醒的状态下，估计做上一二十次电击，见没有成功，也就放弃了。”
　　“毕竟，我心里清楚，这台手术成功的几率本来就很低。”
　　这个解释让餐桌的几人，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原来这是言非凡在自己的头脑不太清醒之时，做下的肆意行为。
　　想想也是，连续一二十分钟，接连不停的给一颗刚做过畸形矫正修复的心脏电击起搏高达六七十次。
　　这岂是正常医生能做的事？
　　余苏叶轻笑道：“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在于它的罕见，超出常规，不同寻常。”
　　“这一次呢，在非凡的执念抢救，其他人的不敢劝阻之下，机缘巧合的创造了一项医院的电击起搏纪录，更是奇迹一般顺利完成了一台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
　　“非凡，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言非凡语带谨慎的说：“现在说成功还为时过早，等那个家伙熬过一周再说吧。”
　　小舅妈轻笑道：“这么罕见的一次成功，足以说明那家伙的命足够硬。”
　　“老天爷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我对他熬过危险期，很有信心。”
　　言非凡轻笑道：“希望如此！”
　　田雨叽喳喳的问道：“言哥哥，言哥哥，七十一次电击才获得成功，听着挺酷的。”
　　“这个数字在国内外能排上号吗？”
　　余苏叶替言非凡回道：“国内外医学界并没有这方面的纪录排名。”
　　“一般来说，这种电击起搏除颤，做了十几次还没有效果，再结合患者的其他一些生理指征，医生就会宣布放弃了。”
　　“不过，国内外也偶尔有报道做过四五十次电击除颤，最终抢救过来的。”
　　“我印象中看过的报道，最多的一次是做过一百多次电击才成功的？”
　　言非凡见余苏叶看过来，确认的说：“你没记错，国外一老头，是一百多次。”
　　他又接着说：“其实，几十次电击才把患者抢救回来，不算多么荣耀的事情。”
　　“这表明，医生在之前的处理方面，做的还不够到位，或是出现了疏忽。”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非凡啊，你这话可别在同事面前说，我怕你会挨打。”
　　言非凡没搭理姐姐，开始埋头吃饭。
　　他又吃了几口米饭，耳边又想起小舅妈一惊一乍的声音。
　　“哎，七十一次电击才把人抢救过来。那之前十几次电击就放弃的，会不会错过了不少原本能抢救过来的患者？”
　　言非凡解释道：“小舅妈，苏叶刚才说过，放弃抢救，不单是电击除颤没起到效果，还要结合其他生理指征，比如瞳孔是否完全散开，脑电波活跃度等等。”
　　“像我这种电击七十一次才让心脏恢复跳动的事情，只是极小概率事件。”
　　“你们之所以个个都这样热情的谈论这事，是因为这次竟然成功了。”
　　言非凡又喝了一口汤，接着说：“更多的，更常见的情况是，电击了几十次，上百次，依然没有成功，没有出现奇迹。”
　　小舅妈点了点头。
　　田雨忽然吼吼道：“言哥哥，以后我万一出现意外情况，你可别轻易放弃抢救啊。”
　　“一定得确认我……哎呦……”
　　田雨捂着头，看向用筷子敲自己的言自若，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言自若狠狠瞪了她一眼，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你再说话不经大脑，我就使劲揍你，至少把你的屁股给打肿。”
　　田雨嘴巴一瘪，化委屈为饭量，对一桌子的饭菜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她的嘴里塞满了菜，腮帮子鼓鼓的，就像是小仓鼠。
　　坐在她身边的妍妍，吃饭要文雅许多。
　　妍妍左脸肌肉虽然恢复了，但神经康复还需要一个过程，左脸咬肌还是没有力量。
　　而且，她的牙床也不够坚固。
　　所以，妍妍虽然不用再喝营养糊糊了，目前还是只能吃一些软糯熟透的食物。
　　不仅如此，妍妍还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一口米饭也要咀嚼十几次才咽下。
　　她吃饭的样子文雅是文雅，但是吃饭速度让人看着有些着急。
　　田雨都吃了三碗米饭了，妍妍的一小碗米饭也才下去了半碗。
　　田雨要赶去学校，吃饱了放下碗筷，就跑了一个没影。
　　言家姐弟、余苏叶几人晓得妍妍的吃饭速度，不好离开餐桌，让妍妍不好意思一个人继续吃下去。
　　已经吃饱的他们，一边闲聊，一边随意的夹上一点菜吃下。
　　言非凡夹起了一根笋丝，随口问道：“今天有发生什么新奇事情没？”
　　余苏叶和段羽对视一眼，说：“非凡，那个杜衡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言非凡就是脸色一沉，看向段羽。
　　段羽开口介绍说：“今天早上九点，精神病院才发现杜衡跑了。”
　　“调查发现，杜衡是在昨夜十点，由医护人员私自放走的。”
　　“我们已经查明，杜衡在今早上就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言非凡心中一松，轻轻点头道：“这样也好，去了国外，就一辈子不要回来了……”


第1076章 自我学习能力
　　周一早上过八点，言非凡来到了心外科重症病房区，查看患者岳论的身体情况。
　　患者还处在昏睡之中。
　　几台监控显示器上显示的动态数字或图形，实时展示着患者的身体各项指征。
　　在病房外，言非凡透过大窗户一一看过这些数字和图形，还是挺满意的。
　　他还注意到，插在胸腔内的两条引流管缓缓导流出的液体，只有淡淡的红色。
　　这意味着，患者体内的刀口出血，已经是止住了。
　　这时，言非凡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就各项身体数据来看，他的第一道生死关，算是闯过去了。”
　　言非凡转头看向来到身边的梁兆奎，问候道：“老师，早上好！”
　　梁兆奎和言非凡并肩而立，看向病房内的患者，缓缓的说：“57、86！心跳105！”
　　“虽然还属于低血压区，但这个数值已经超出我的预期好多。”
　　“待心脏再恢复和适应一些，足以支撑起患者的日常生活。”
　　梁兆奎感慨的说：“非凡，你的矫正修复手术，让这颗心脏输出功效，至少提升到了健康心脏的百分之八十。”
　　“这是不可思议的成就，堪称奇迹啊。”
　　言非凡轻声笑道：“老师，奇迹这个词，快被你滥用了，就是运气好而已。”
　　梁兆奎轻笑道：“七十一次电击起搏，惊人的心脏矫正修复效果，这是我从医三十几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惊奇惊叹的手术。”
　　“这就是奇迹！”
　　他强调了一声，转身看向言非凡，说：“非凡啊，以后有人再问你，为什么一直不放弃给心脏做电击起搏……”
　　“你就回答，是医生直觉，可别说是自己当时的脑袋有些不清不楚，迷迷糊糊了。”
　　言非凡好奇的问：“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只对家人说过的。”
　　梁兆奎呵呵一笑，说：“你家里有那么多女人，让女人保密可是相当难的。”
　　“再说，这台惊心动魄的手术，早已经在医院内传扬开来，是谈论的热点。”
　　停顿一下，梁兆奎又一本正经的说：“非凡，你当时觉得心脏还有抢救希望，即便脑子迷糊了，还不停的做电击起搏，这就是强烈的医生直觉在驱使你不要放弃！”
　　“非凡啊，你要学会说大众喜欢听到的话，把自己神医形象树立起来。”
　　言非凡禁不住乐道：“老师，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又语带嘚瑟的说：“骗子医生才需要这么做，我还需要对自己进行包装宣传吗？”
　　梁兆奎被噎了一下……
　　言非凡走出心外科大楼，一位打扮利索的职业丽人小快步的迎了上来。
　　她语带激动的说：“言医生，祝贺您成功完成了惊人高难度的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和心脏移植手术。”
　　“言医生，您的医学天才之名实至名归，总能给所有人带来不可思议的惊喜。”
　　注意到眼前这人期待的目光，有些潮红的脸颊，还有略急促的呼吸，言非凡点头回道：“楚小姐，谢谢你的祝贺。”
　　“你的想法，我也清楚，只不过楚小龙的心脏畸形矫正手术，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言非凡又补充说：“昨天的那台心脏手术，有不小的侥幸成分，具有不可复制性。”
　　“楚小龙的手术，我还需要时间准备。”
　　楚青青用力点头道：“言医生，我明白的，明白的，七十一次的电击起搏才获得成功，确实是不可复制。”
　　“言医生，您是不知道，我在昨天知道了您成功完成了这样一台手术。”
　　“尤其是从梁主任那里了解到，这台手术的超高难度后，我是激动的……”
　　说到这，楚青青忽的没绷住情绪，双手一捂脸，竟然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
　　这个场面让言非凡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劝说。
　　不过，他多少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虽说言非凡与他们有一年之期的约定，但楚小龙的畸形心脏修复，国内外有几十年丰富经验的顶级心外专家，都束手无策。
　　与言非凡的约定，更像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自我精神安慰。
　　但是，昨天的手术，切切实实的证明了言非凡是真的有这个实力的。
　　一直担忧害怕弟弟会出事的楚青青，面对忽然变得切实的希望，难免情绪失控。
　　楚青青自控力还算是可以，哭了几声后，就止住了。
　　她接过言非凡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说：“言医生，让您见笑了。”
　　“我只是想到弟弟他不久后就能康复，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太高兴太激动了。”
　　“一时不能自己……”
　　言非凡心有感触的道：“理解，理解，我也有一个像你一样关心着我的姐姐。”
　　“楚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楚青青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了，我就是过来向您表示祝贺的。”
　　“言医生，我不耽搁您宝贵时间了……”
　　与楚青青分开后，言非凡回到了小红楼办公室，翻看璐璐的记忆力检测报告，还有身体检查数据。
　　今天上午，他要对璐璐做第二次治疗。
　　从记忆力的检测报告上看，璐璐的短时记忆能力已经停留在了十秒之内，能记住七八百位无序数字的水平。
　　不过，璐璐的遗忘速度也相当快速。
　　五百位的无序数字，过了十分钟，也就能记住三分之一。
　　半个小时后，连十分之一也记不住了。
　　一个小时后，就全忘光了。
　　言非凡晓得，这一是因为无序数字枯燥乏味，不利于记忆，二也是因为璐璐小孩心性，注意力分散不集中的缘故。
　　比如，在余北桦做的另一项测试中，教会了璐璐一首比较复杂的儿歌。
　　隔了一天再做测试，伴奏音乐一响，璐璐还是能够一字不差的唱出歌词的。
　　言非凡看过璐璐的各项检查数据没一会儿，璐璐父母就来到了办公室。
　　璐璐爸爸一脸诚恳的说：“言医生，璐璐的记忆力不仅获得了惊人提升，而且我们明显感觉她变聪明了许多，也变乖了许多。”
　　“言医生，谢谢你！”
　　言非凡看着一脸感激的璐璐父母，笑了笑作为回应，心道，你说变聪明了，我是相信的，至于变乖？
　　哼哼，骗鬼呢，那五个光头就是明证。
　　这真是自家孩子，不知自家孩子熊啊。
　　璐璐爸爸又小心翼翼的问：“言医生，今天治疗，要去掉璐璐脑袋内的放电装置？”
　　言非凡嗯了一声，解释说：“长时间放电，会对大脑造成伤害，三天的放电刺激治疗，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
　　璐璐妈妈开口问道：“言医生，那个放电装置取出后，璐璐的惊人记忆力，会不会就消失了，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言非凡迎着璐璐父母关切的目光，介绍道：“这个记忆能力不会瞬间消失，而是呈现缓慢下降的态势。”
　　“不过下降趋势最终稳定后，璐璐的记忆能力也会比治疗之前高上几倍。”
　　“具体是几倍，就要看你们这段时间对璐璐记忆能力的锻炼如何了。”
　　言非凡提点说：“所以，这段时间，不要老是陪着璐璐玩游戏，逗她开心。”
　　“多让她学一些东西，锻炼记忆能力。”
　　璐璐爸爸颔首道：“言医生，我们有在做这方面的事情。”
　　“这两天，我们已经教会了璐璐学习拼音字母，还教会了她两千多个汉字。”
　　“璐璐已经可以读儿童读物，文学小说，也可以自己查字典认识生僻字了。”
　　言非凡高兴的道：“非常不错。”
　　“有了自我学习能力，璐璐的认知能力，逻辑思维能力都会慢慢提升上去的……”


第1077章 兑现悬赏
　　上午对璐璐的医治，不太顺利。
　　言非凡在取出三天前植入璐璐大脑内的放电小球后，对她另一处的大脑受损处，做了穿刺共振刺激治疗。
　　不过，这次刺激治疗，言非凡并没有找到引发大脑积极反应的次声波共振频率。
　　他只得用引发些许大脑反应的次声波频率，对大脑受损处做了短时的振动刺激……
　　中午过十二点，言非凡和余苏叶一起来到员工一食堂吃午饭。
　　两人打好饭菜，找了一个空餐桌坐下，林倩就端着餐盘，坐在了言非凡对面。
　　“非凡，热烈祝贺你完成了一台注定写入医院史册的经典高难度手术。”
　　言非凡瞅了林倩一眼，说：“林倩，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林倩故作好奇的问：“非凡，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而不是特意过来祝贺你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没事的话，你可不会舍近求远，特意跑来一食堂吃午饭。”
　　“一食堂又不比三食堂的饭菜好吃。”
　　林倩轻轻一笑，说：“实事求是的讲，一食堂的红烧肉、狮子头还是相当不错的。”
　　停顿一下，她转而问道：“我就是想替人问一下，年前你答应医治的那位志愿者，右腿瘫痪的张炯，你没忘记不管吧？”
　　“等着急了？”言非凡反问一句。
　　林倩嗯了一声，说：“从年前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作为患者难免会想东想西。”
　　“忘告诉你了，你把那家伙左支气管内的异物取出来后，这一个多月，他就再没有感冒发烧过，体重也恢复了不少。”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他还需要再等几星期，做过试验手术的那只猴子还在恢复。”
　　“林倩，你也知道，神经脊椎方面的试验手术，需要的恢复期比较长。”
　　林倩轻笑道：“你有既定的计划和安排就行，在我看来，那个家伙其实更担心的是你把这件事忘之脑后了。”
　　“正好，他可利用这段时间，多多恢复和锻炼身体，来积蓄力量应对将来的大手术。”
　　言非凡吃了一口菜，等林倩说完后，忽然问道：“和李依然交往的如何了？”
　　林倩神情大方的说：“还算不错，他正在办理工作交接，准备来滨海工作。”
　　余苏叶轻笑道：“林倩，你们这关系处的何止是不错啊，他可是要为你抛弃在京城的一切了。”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付出相当不小呢，可见他是从心底认定你了。”
　　林倩眉眼含笑道：“我们两人这种情况，总要有一方要牺牲一下嘛。”
　　“就我现在的情况，还没出师呢，可不适合跳槽去京城……”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吃午饭，用了十几分钟结束了战斗。
　　言非凡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不满的说：“是不是食堂换厨师了？我怎么感觉食堂的饭菜，是越来越难吃了呢？”
　　林倩语带揶揄的说：“不是食堂饭菜难吃，是你的胃口越来越叼了而已。”
　　“家里有两个厨娘，别说食堂的饭菜了，就是星级酒店的饭菜也不一定合你胃口。”
　　停顿一下，林倩又称赞道：“虽然不觉得好吃，但你能不浪费一点饭菜，值得表扬！”
　　言非凡轻声笑道：“不浪费粮食，可是我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停顿一下，他又确认的问：“真的是我胃口养叼了，不是食堂饭菜变难吃了？”
　　林倩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是，我就不觉得比之前难吃啊。”
　　她又笑道：“非凡，就你如今的地位和名气，早已经脱离普通群众范畴了。”
　　“以后，你就去楼上的干部招待食堂去吃小灶吧，没人说闲话的。”
　　言非凡摇摇头，说：“没有必要搞特殊，中午我可以点外卖，也可以带饭吃……”
　　余苏叶接过话，说：“非凡，从家里带饭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杜阿姨给小舅妈做午饭时，顺便多做出一些就好了。”
　　“从家里到医院，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买一套好点的保温饭盒，送到这里，肯定还是热气腾腾的。”
　　林倩语带羡慕的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在附近有别墅，家里还有做饭的阿姨，不像我们……”
　　言非凡回到小红楼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沓检查单和影像资料。
　　这是那位跳楼青年何杰，这两天在医院最新做的各项检查。
　　他看过检查单，又把X光片、核磁共振影像图等放在看片灯上，仔细研究了一番。
　　随后，言非凡走出办公室，准备去楼上就手术问题与患者及其家属沟通一下。
　　他这边刚出办公室，就见李天霖从旁边的大办公室里窜了出来。
　　主攻创伤外科的李天霖，将作为手术助手，参与患者何杰复杂伤势的全程医治。
　　这两天，也是他带着何杰去骨科、创伤外科等科室做各种身体检查。
　　这家伙窜出来的比较猛，以至于脑袋上的假发差一点被掀飞。
　　慌的他，赶紧的用手按住。
　　“老师，嘿嘿……”
　　李天霖一边整理着假发，一边傻笑着凑到了言非凡近前。
　　言非凡瞅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说：“堂堂医学院的高材生，竟然让心智才五六岁的小女孩给耍了，你们可真够丢人的。”
　　李天霖赶紧的解释说：“老师，我根本没想到璐璐会有那么惊人的记忆力。”
　　“还有就是，余北桦、潘济川……”
　　李天霖又一指言非凡身边的冯俭，语带愤愤的说：“还有冯俭，他们三人沆壑一气，给我设下圈套，激我和璐璐打赌。”
　　没有戴假发的冯俭，忍着笑反击道：“彼此彼此啊，李医生，你被剃了头发后，不也和我们一起合作，让朱剑医生也成了光头？”
　　言非凡瞪了李天霖一眼，率先进了楼梯间，冯俭和李天霖当即跟了上去。
　　来到楼上何杰的病房，面对满满的一屋子的十几人，言非凡没有废话，沉着脸直接道：“我的治疗方案，是通过手术从腰部到脚，做一次细致的伤势梳理。”
　　“这既包括髋骨到脚骨之前处置不合适，或是愈合不太理想的骨伤，也包括没有处置妥当的关节伤、肌肉伤，还有神经血管伤。”
　　“初步估计，需要接连做四次手术。”
　　“至于术后效果……”
　　言非凡面对患者何杰、他的父亲何坚，还有那位赵奶奶的关切目光，说：“我只能说有大概率会比现状好，至于能好到什么程度，我不能做任何保证。”
　　“还有，要接连做至少四次大手术，还会涉及到断骨重置、关节处理等，会有不小的手术风险……”
　　接下来，言非凡把可能的手术风险，比如肌膜炎、败血症、大出血、截肢，甚至心脏停跳死亡等等，详细的说了一遍。
　　言非凡也不是故意的吓唬他们。
　　这是医院的规定，必须把相关的可能手术风险进行一一的告知。
　　言非凡要接连给何杰做四次大手术，各种风险的概率，无疑会提高不少。
　　他介绍完，病房内就是一片议论声。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言非凡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议论的主题就是，术后效果不能保证，却有一大堆的手术风险，还要受那么大的罪，还有必要做手术吗？
　　言非凡提高了嗓门，说：“你们可以慢慢商议，在傍晚六点之前做出决定就好。”
　　“决定接受我的治疗方案，明天就开始手术！不同意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这话，言非凡带着一副做不做随便你们的态度，就准备转身离开。
　　“言医生……”
　　言非凡转回身体，看向说话的患者父亲何坚。
　　“言医生，我们既然千里迢迢的再次来到了这里，自然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您。”
　　“您说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
　　言非凡看向病床上坐躺着的何杰，就见他用力点头道：“言医生，我愿意手术！”
　　对方的干脆利落，倒是让言非凡对他们的观感提升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离开了病房。
　　言非凡回到楼下办公室，发现有一人在等着自己。
　　那个曾经为孩子四处求医，放话巨额医疗悬赏的大老板陶希润！
　　这是要兑现悬赏了？


第1078章 心安
　　言非凡和陶希润一见面，对方就急忙站起，双手合十道：“言医生，抱歉，抱歉，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向恩人答谢。”
　　言非凡浅笑道：“陶先生太过客气了。”
　　“哎，孩子恢复的如何了？”
　　陶希润脸上露出轻松笑容，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细心照顾，孩子的身体算是恢复到了令人安心的程度，可以下床活动了。”
　　“不过，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陶希润又补充说：“根据言医生您的诊断，医疗小组为孩子制定了详细的身体适应和提升抵抗力的康复计划，说是三个月就可以让他完全恢复健康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孩子身体又娇弱，确实需要不短的时间来慢慢恢复。”
　　陶希润轻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幸亏遇到言医生您，不然以当时孩子的危急状况，估计就挺不过那一关了。”
　　说着这话，他弯腰，双手搬起放在身边沙发上的一个长条匾额。
　　“言医生，您就是当世神医，妙手回春都不足以形容您的惊世医术。”
　　“陶先生客气了，不敢称神医，偶有一得罢了。”
　　言非凡谦虚了一句，就要接过匾额。
　　这是一个长约一米的红木匾额，上面镶刻着金灿灿的四个行书大字“妙手回春”。
　　“言医生，有些重！”陶希润提醒一句。
　　言非凡有些不以为意，实木镶金匾额而已，能有多重？
　　不过为了表示重视，他用双手来接。
　　这匾额一接到手，言非凡的双手就是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
　　被晃了一下的言非凡，急忙加了一些力气，才拿稳了匾额。
　　丫挺的，确实重的有些出乎言非凡的预料，这小小的匾额要有二三十斤了。
　　言非凡仔细一看匾额，就注意到，这镶刻在木匾里面的金字似乎是整块金属，不像是贴了金箔。
　　言非凡想到了一点，不由的问：“陶先生，这字不会是用实金浇筑的吧？”
　　陶希润轻轻一笑，说：“言医生，这几个字确实是用十六点八斤黄金，浇筑出来的。”
　　言非凡有些讶然。
　　如今一克黄金三四百，一斤黄金二十万上下，也就是说，这个匾额上的黄金就价值三四百万了。
　　这些钱对如今的言非凡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了，但是用这样价值的纯金来制作匾额里的字，他感觉还是有些夸张了。
　　“陶先生，过了，过了，简简单单送一副匾额就足够了，没有必要搞这么浮夸。”
　　陶希润一脸郑重的说：“言医生，在我看来，一点都不过，生命可是无价的，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感激之万一。”
　　话语之间，他又从衣兜里取出一张薄薄的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言医生，在孩子病急乱投医之时，我曾经放肆的夸下海口，说是谁能医治好孩子的病症，就给予五千万的诊金。”
　　“言医生，我那孩子是您救下的，这是您应得的，请务必收下！”
　　这……
　　面对这薄薄的信封，言非凡忽然觉得其有万金重，有一些犹豫了。
　　对方既然这样说了，就表明这薄薄的信封里装的是五千万的支票。
　　如果是一张千万以下的支票，言非凡二话不说，就会直接接下了。
　　但是五千万，实在是有些多了。
　　都说钱能砸死人，钱给的实在太多，言非凡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压力。
　　从内心来讲，言非凡觉得受之有愧，付出和这么大的收获，有些不成比例。
　　当时，他只是看了一遍对方提供的各种资料和信息，做了一个分析和猜测而已，实质上付出的辛苦并不多。
　　而且，那孩子最后转危为安，根据秦风医生的介绍，还在于陶希润的决断和坚持。
　　言非凡推辞道：“陶先生，这个价值几百万匾额，我就收下了。”
　　“按照我的实际付出来说，这匾额的价值已经完全足够了。”
　　“至于这诊金，就算了。”
　　言非凡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大度，如此视金钱为粪土，主要还是因为，他已经足够有钱了，心态不一样了。
　　搁以前，他肯定是不假思索的收下了。
　　到了现在，仓廪实而精神升华的言非凡认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赚取和自身付出相匹配的金钱。
　　免得别人一直老说他，死要钱。
　　用马斯洛的需求理论来说，言非凡在极大的满足了基本需求后，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了。
　　陶希润坚持道：“言医生，对您来说，或许只是一次比较寻常的诊断，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我孩子的一条命。”
　　“孩子真有了万一，百年之后，让我如何向孩子的妈妈交代？”
　　“再者说，君子一诺千金，我虽然是一介商人，却也知道言必践的道理。”
　　“如果我食言而肥，商场上的众多合作伙伴如何看我？”
　　“言医生，这是我真心实意的感激表达，请您一定收下……”
　　两人来回推让一番，最终言非凡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这五千万的诊金，将会以陶希润的名义捐赠给非凡公益基金。
　　言非凡喊过来石珉教授和周雯，和陶希润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捐赠仪式。
　　看到转账支票被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周雯收下，言非凡心中有了一些不舍。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还有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轻松之感。
　　这是一种异常踏实的轻松和心安。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自己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实在没有必要那么贪财。
　　但求心安理得！
　　言非凡觉得自己这次能拒绝五千万的诱惑，没有把它塞进自己的私人腰包，绝对是自己的一次蜕变和升华。
　　在家里吃晚饭时，他把这件事略带显摆的告知了餐桌上的家人。
　　余苏叶轻轻点头道：“非凡，我为你骄傲，守住了本心，抵挡住了诱惑。”
　　言自若咬了咬嘴唇，说：“非凡啊，你即便不自己收下，也可以转手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公益基金啊，赚个名声啊。”
　　“现在可好，名声也让给别人了。”
　　小舅妈轻笑道：“那陶老板肯定是一个聪明人，他会把非凡的拒收之举传扬出去的。”
　　“换句话说……”
　　小舅妈笑呵呵的说：“以非凡名义捐赠这五千万，医院还能大势宣传不成？”
　　“但是以那陶老板的名义捐赠，就可以大肆宣传一波了，陶老板和他的公司也肯定会趁机宣传一下。”
　　“到时，很多人就会知道，这五千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非凡的名声，肯定又会大涨一波。”
　　言非凡解释说：“小舅妈，我当时可没想着这宣传和名声一事。”
　　小舅妈轻笑道：“这一点，我们自然知道，你对医学之外的事情，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想那么复杂。”
　　“非凡……”
　　小舅妈赞许道：“你认为这钱不该收，就没收的举动，确实让我们刮目相看。”
　　“这可是五千万呢，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够抵抗住诱惑拒绝的。”
　　“非凡，你却做到了，我们为你骄傲！”
　　言非凡嘿嘿一笑，说：“我只是觉得出多少力，就该拿多少钱。”
　　“拿的太多，心里不安！”
　　他又感慨道：“之前是感觉钱财能让我安心，所以是使劲赚钱，尽可能的多要诊费。”
　　“我如今也不缺钱了，忽然发现钱多了也不过如此。”
　　“安心不是钱给的，是自己给的。”
　　“心里踏实了，才是真的安心。”
　　言非凡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姐姐、余苏叶、小舅妈，还有田雨等人，由衷的说：“有你们的陪伴，我感觉特踏实……”


第1079章 抽个时间去登记
　　晚上过十点，肆意的激情过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各自躺在大床上，听着彼此有些粗重的吁吁喘气声。
　　休息片刻后，精神恢复一些的余苏叶，侧躺身体靠近了言非凡，伸手捏起了言非凡有些肉肉的耳垂。
　　言非凡忍不住提醒道：“别乱动，明天还有手术呢。”
　　余苏叶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就是想捏一捏，你耳垂肉肉的，好玩！”
　　言非凡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耳边又响起余苏叶的声音。
　　“哎，今天手术机器人做的那几台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效果如何？”
　　今天除了百宁医院用手术机器人做了两台穿刺注射手术外，解放军总医院和附属医院的手术机器人也是调试妥当，分别做了一台穿刺注射临床试验手术。
　　相关的数据，在第一时间就发到了言非凡的邮箱中，供他分析和核查。
　　言非凡轻声回道：“还算可以。”
　　“以我的手术方案为比较对象，这四台手术的偏差率，都能控制在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算是达到了设计要求。”
　　余苏叶轻笑道：“试验这么顺利，那以后你就可以彻底的从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中摆脱出来了。”
　　“那脑瘤穿刺注射手术？”
　　言非凡缓缓的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脑瘤的穿刺注射，全部操作过程用手术机器人实现的难度，很大，不太容易。”
　　他进一步介绍道：“主要是大脑太过复杂，系统很难设计出脑瘤哪个方向的缩小和形变，对脑瘤切除手术最为有利。”
　　“还有，系统也很难设计出大脑损伤最小的穿刺注射路径。”
　　言非凡侃侃而谈道：“经过与手术机器人的技术团队进行沟通，我们确定了一个当前可以实现的方案，那就是脑外科医生先告诉机器人软件系统，脑瘤需要达到哪种程度的缩小和形变。”
　　“系统会根据医生对脑瘤的形变要求，设计出注射点，还有注射的无水乙醇剂量。”
　　“主刀医生再根据具体的注射点，设计出穿刺注射路径，交给机器人来执行。”
　　言非凡又补充说：“当然，这个过程肯定不会一次就成。”
　　“这需要主刀医生和系统反复确认和修改之后，才能确定出可行的穿刺注射方案。”
　　余苏叶哦了一声，放开言非凡的耳垂，把手臂放在了言非凡的胸口上。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手术机器人实现这个，应该挺容易的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他们那边的技术负责人表示，有我之前做的相关脑瘤手术数据为参考，实现这个设计的难度不大。”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久以后……”
　　余苏叶用手掌撑起脑袋，跃然的问：“你就可以从脑瘤穿刺注射手术中摆脱了？”
　　“你说呢？”言非凡反问一句。
　　余苏叶想了想，道：“可能性不大啊。”
　　“大脑如此复杂精密，别说百分之十的手术偏差，就是百分之一的偏差，很多人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也就是说，有关系，或有权的人，还是会找你来做脑瘤手术。”
　　言非凡不在意的说：“不管怎么说，这项技术可以让大量的普通脑瘤患者受益。”
　　“这倒也是！”
　　余苏叶附和了一句，又忽的想起一事，兴致勃勃的说：“非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你又有一个学生要定亲了。”
　　“谁？”
　　“潘济川！”
　　余苏叶饶有兴致的说：“是北桦发消息告诉我的。”
　　“说是潘济川为了帮助心智缺失的璐璐特意剃了光头，林家那个女孩觉得，他特有爱心，觉得人可以依赖。”
　　言非凡就是一撇嘴，说：“潘济川油滑的很，那女孩肯定被他口花花的给欺骗了。”
　　“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几个剃光头是相互之间陷害的结果。”
　　言非凡提醒说：“余北桦是始作俑者，苏叶，你别被他的人畜无害的面貌给骗了。”
　　余苏叶乐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顶多算是相互之间的恶作剧而已。”
　　“我告诉你哈，你这几个光头学生一事已经在院内传扬开了，获得了好多称赞呢。”
　　言非凡不以为意，轻哼道：“本来有很多解决方法的，却非要去迎合那个小丫头。”
　　“一群猪脑子学生！”
　　余苏叶反驳说：“心智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又对治疗存在着强烈的抵触情绪？”
　　“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她乖乖配合测试？”
　　余苏叶见言非凡张了张嘴一时答不出，也没有追问，转而说：“潘济川和林家女孩的订婚仪式，有大概率会请你出席。”
　　“你要参加吗？”
　　言非凡随意的说：“看时间安排吧。”
　　“哎，余北桦是不是今年就结婚？”
　　余苏叶嗯了一声，说：“两边已经商议好了，把婚期定在今年的国庆了。”
　　“毕竟北桦也不小了，都二十九岁了，女孩那边也有二十四岁了。”
　　言非凡长哦一声，沉默下来。
　　短暂的安静之后，他忽然开口说：“我们将来结婚后，和现在会有什么不同吗？”
　　这话让余苏叶的身体，就是一凝。
　　随即，她摆脱僵硬，手指轻轻的在言非凡胸口上画圈圈，状似随意的说：“能有什么变化啊？”
　　“我们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每个工作日要去医院工作，只不过比现在多了一张证书而已。”
　　“难不成结了婚以后，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成？”
　　借助卧室有些昏暗的氛围灯，近在咫尺的言非凡的脸，余苏叶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没看出言非凡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停顿片刻后，余苏叶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问：“非凡，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呀？”
　　言非凡轻声回道：“我们这样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我感觉挺不错的。”
　　“如果结婚后，也能继续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抽个时间，我们去注册登记。”
　　余苏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感觉到了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做梦后，一个翻身就直起上半身，趴在言非凡身上。
　　“找个时间登记？”
　　“非凡，你说真的？”
　　余苏叶眼睛发光的盯着言非凡的眼睛。
　　对方的目光太过热切，言非凡都不敢与之对视了。
　　他瞄着天花板，缓缓的说：“我这人不太喜欢改变，也习惯了你的存在。”
　　“既然结婚后，也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那也就没有必要抗拒结婚了。”
　　余苏叶双手抱住言非凡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脸上露出了自认最最迷人的笑容。
　　“非凡，你说抽个时间，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如何？”
　　“明天手术呢！”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
　　“后天呢？”
　　“这一周，每天都有手术！”
　　余苏叶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盛一些，说：“哦，既然如此，那就把登记时间，确定在下周一了。”
　　言非凡张了张嘴，妥协道：“先暂定吧，到时看情况再说。”
　　“你这么心急干嘛？生怕我会反悔？”
　　余苏叶点点头，一脸郑重的说：“确实怕你反悔。”
　　“你如今出乎意料的松口了，我自然要抓住机会，把时间确定下来。”
　　余苏叶嘿嘿一笑，又问：“那婚礼？”
　　言非凡脸上一板，说：“你别得寸进尺，登个记就行了，要什么婚礼啊？”
　　“那太麻烦了！”
　　“你要是不乐意……”
　　言非凡这话还没说完，下半句就被对方的嘴给封住了……


第1080章 不可复制
　　翌日的早上近七点，早早起床的言非凡，做完身体锻炼，来到了餐厅吃早饭。
　　他惊讶的发现，以前都是八点多才起床，吃第二波早饭的姐姐、小舅和小舅妈，今早一个不落的都坐在了餐桌旁。
　　这可是相当少见的！
　　“小舅、小舅妈、姐，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啊？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言非凡没有等来回应，却见姐姐探身伸手，把手背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片刻后，言自若收回手，一本正经的说：“确认没有发烧，可以发问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小舅就急切的开口问道：“非凡，非凡，你真的确定下周一，就要和苏叶去登记结婚了？”
　　“暂定是下周一！”
　　言非凡回了一句，又疑惑的问道：“小舅，你什么时间知道的这事？”
　　小舅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低着头吃东西，脸红红的余苏叶，呵呵笑道：“昨夜有人激动的睡不着，趁着某人睡着后，迫不及待的把我们一一喊醒，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言非凡心生恍然，看向身边头垂的更低的余苏叶，询问道：“今天的手术估计需要七八个小时，你没有休息好，能撑得住吗？”
　　余苏叶抬起头，吼吼道：“能撑住！”
　　“非凡，我现在精神的很，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续手术二十四小时都没问题。”
　　“就会吹牛！”言非凡一脸的不相信。
　　“哎，你们两个别转移话题！”
　　言自若打断言非凡的话，问道：“非凡，你不是恐婚吗？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是不是最近受到了什么刺激啊？”
　　言非凡见姐姐、小舅和小舅妈都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缓缓的道：“我还是我，也没受到什么刺激。”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习惯了有苏叶的陪伴，感觉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也是挺不错的。”
　　“作为一名医生，在医院也见多了因为各种意外或疾病，而阴阳相隔的恋人或夫妻。”
　　“既然习惯了这样在一起，再说结婚不过是去民政局办个手续而已。”
　　“有了这样想法，自然就要付诸行动！”
　　言非凡看了看身边每一根眉毛和头发都带着喜悦的余苏叶，接着说：“还有，办个手续也不用多麻烦，还能让苏叶安心。”
　　“也能让……”
　　言非凡看向姐姐、小舅和小舅妈，说：“让你们也都能安心。”
　　小舅语带兴奋的说：“非凡啊，既然要注册登记了，这婚礼也要准备起来了。”
　　“你可是世界名医，这婚礼一定要大办特……。呜呜呜……”
　　小舅嘴里被小舅妈塞进去了一个剥皮的白煮蛋，噎的说不出话了。
　　小舅妈朝着言非凡冁然一笑，道：“非凡，别听你小舅瞎扯。”
　　“结婚这事，一切就以你的决定为准，谁也无权干涉。”
　　言非凡笑了笑，喝了一口为大手术特意准备的坚果麦片粥，又随口问道：“卤味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咽下白煮蛋的小舅，兴致勃勃的说：“我找的那间店，明天开始装修，预计下周五就能开业。”
　　“新丰酒楼的言余卤味外卖窗口，这周四就能装修好，周五就能卖卤味。”
　　小舅妈接过话，跃然的说：“新丰酒楼加装的卤制鸡鸭鹅的厨房，明天就能完工。”
　　“到这周五，酒楼的外卖窗口，还有田叔田婶的卤味店、莫小磊卤味店就能同时开店营业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叮嘱道：“小舅妈，入口的食品，这卫生一定要有保证。”
　　小舅妈轻笑道：“非凡，我做餐饮多年了，卫生问题一向是关注重点。”
　　“被安排去做卤味的，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踏实可靠不说，他们也是言余食品的股东，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何杰的跳楼伤势梳理第一次手术，在早上九点十分正式开始。
　　当用手术刀划开臀部的皮肤和肌肉，言非凡发现，实际问题要比各种检查出的情况更加的严重一些。
　　肌肉纠结、血管和神经错位、肌腱黏连等问题是处处可见。
　　髋关节也发现了积液和发炎。
　　之前做的臀部各处断骨吻合，在言非凡看来，也是相当的粗糙，致使愈合后的骨盆形状都发生一些形变。
　　不过，这对主刀的言非凡和余苏叶来说，不算多大的问题，只是需要消耗他们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他们两人主刀合作的第一次伤势梳理手术，历时八个半小时才结束。
　　周三的第二次手术，又历时七个小时。
　　在周三傍晚，言非凡还拖着疲惫的身体，与秦风医生和凯文？？维加医生就他们的脑瘤患者的手术方案做了沟通。
　　到了周四，言非凡是更加忙碌。
　　他在上午不仅完成了两台脑瘤穿刺注射手术，还对璐璐做了第三次刺激治疗。
　　下午紧接着，他和余苏叶又历时近六个小时主刀了何杰的第三次伤势梳理手术。
　　周五，言非凡和余苏叶是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又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彻底完成了何杰的所有伤势梳理。
　　接连四天的大手术，着实累惨了言非凡，有一种身体被彻底掏空的感觉。
　　但是在周五的手术结束之后，他还是强打精神，来到了心外科。
　　言非凡对岳论的心脏和身体做了一番检查后，取下了他胸腔里的导流管。
　　这标志着岳论顺利熬过了心脏手术的危险期，也意味着言非凡主刀的心脏畸形矫正修复和心脏移植手术获得了真正成功。
　　接下来，岳论能活多久，就主要看他对身体的调养，个人生活自律程度，还有自身排斥免疫反应对移植心脏的侵蚀程度了。
　　这将是一场长期的抗争，还相当费钱！
　　在旁见证的梁兆奎率先鼓掌，由衷的称赞道：“非凡，祝贺你又创造了一次奇迹！”
　　也特意过来见证的五大佬中的顾林、邓春明、倪雷兴和张世安等几位医生，按照他们之间的庆祝惯例，依次给了言非凡一个非常热情的拥抱。
　　言非凡在岳论和他家属的感激声中，随着五大佬回到了梁主任办公室。
　　“非凡，有一件小事要告知你一下……”
　　梁主任缓缓的说：“鉴于你成功完成了心脏矫正修复手术和移植手术，那位捐献心脏的少年家属提出了异议。”
　　“他们表示，既然可以通过心脏畸形矫正手术来治疗少年，为什么华山医院的心外医生却说，只能通过心脏移植来治疗？”
　　“这导致少年苦等心脏供体而不得，最后因心理压力过大而寻了短见。”
　　“他们向卫健委做了投诉。”
　　言非凡哦了一声，问：“梁老师，华山医院那边，问题不大吧？”
　　梁主任轻笑道：“不会有问题的，你顺利完成这台心脏矫正手术属于奇迹。”
　　“既然是奇迹，那就是极小概率事件。”
　　“所以，以少年当时的身体情况，医生判断那少年需要通过移植心脏，而不是心脏矫正手术来治疗，是正确的决定。”
　　顾林医生接过话，说：“那少年的家属如今看到你手术出人意料的取得了成功，心情复杂，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
　　“至于他们的投诉，我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最大目的无非是想获得一些赔偿。”
　　梁主任呵呵笑道：“这件事，卫健委和华山医院医务部会处理好的，我们不用担心。”
　　“非凡啊，这几天呢，有几位心脏重度畸形的患者，辗转联系到了我这里。”
　　“非凡，你看？”
　　言非凡沉吟片刻，说：“我这手术的成功都说属于奇迹。既然是奇迹，那就是可一不可二，不可复制的。”
　　“而且，这次手术，我也察觉到了自己还有一些不足和需要进一步提升的地方。”
　　“梁老师，先暂时推掉吧……”


第1081章 开门红
　　周五傍晚近六点半，陆元琪、徐双，还有冯俭，汇合了忙碌完毕的孟瑶、叶琳，一起步行来到了新丰酒楼。
　　让他们几人意外的是，破墙装修的，且装修风格与酒楼迥异的言余食品外卖窗口，却是铁将军把门，没有开。
　　这让特意赶过来捧场，并想着观察一下销售情况的孟瑶、陆元琪几人有些疑惑。
　　他们走进大厅近乎客满的酒楼，一位迎宾服务员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几位，晚上好！请问，有预订吗？”
　　孟瑶一指旁边的外卖小隔间，问：“问一下，这个外卖卤味，今天营业了没？”
　　迎宾轻笑道：“营业了。”
　　“只是今天是言余卤味的第一天试营业，准备的卤味有些少，还要做免费试吃的推广，中午刚到饭点，就卖光了。”
　　“中午就卖光了？”叶琳确认的问。
　　迎宾点点头，说：“第一天营业，准备有些不足，卤味备下的有些少。”
　　停顿一下，她又笑着说：“几位应该是被人种草推荐过来吧？”
　　“我们酒楼有特意多留下的正宗言余卤味，不过只能堂吃，不能外卖，还限量。”
　　迎宾的话，让几人逗头商议起来。
　　孟瑶、陆元琪几人原本想着今天第一天开业，捧场买一些卤味，带给去给家人品尝一下的。
　　毕竟，言余卤味的美味，他们的家人还只是听他们描述过，还没真正品尝过呢。
　　几人商议的结果，就是堂吃。
　　他们一是被勾起了馋虫，二也是想品尝一下如今推上市场的卤味，与他们当日品尝的卤味，在味道上是否有差异。
　　他们运气不错，二楼还有一个小包间。
　　坐进包间的五人，因为酒楼限售的缘故，就点了半只言余鸡，还有半只言余鸭。
　　除此之外，他们还点了酒楼特色的四菜一汤，再加酒水。
　　几分钟之后，两盘切好的卤鸡和卤鸭，就先被端了上来。
　　五人也没废话，各自夹了一块品尝。
　　徐双夹了一块鸡胸肉入口一嚼，就急切发表意见，“哎，还是那个味道呢。”
　　“哎，我怎么感觉，比当初还要好吃一些呢？是我的错觉吗？”
　　陆元琪咽下嘴里的食物，回味着说：“我也感觉，味道更香了一些。”
　　“很有可能这段时间，在卤制工艺和卤料配方上又有进步。”
　　她又笑道：“味道依然保持在原来的水准之上，我们的财务自由目标，指日可待呀。”
　　陆元琪这话刚说完，就见孟瑶和叶琳一人一盘，把两盘卤味端到了自己近前。
　　“哎，你们这是？”
　　叶琳嘻嘻一笑，说：“一人一块，尝尝味道就足够了。”
　　“我已经给家人夸下海口了，今晚要带一些言余卤味回去给他们尝尝。”
　　“总不好说话不算话吧？”
　　叶琳又豪气的道：“这一餐，我请客！”
　　徐双举着筷子停在半空，看看孟瑶，又看看叶琳，可怜兮兮的说：“能让我再尝一块吗？我午饭没怎么吃，肚子好饿饿。”
　　孟瑶揭穿道：“老大办公室的零食，你不是想吃就吃，能饿着你？”
　　“我和叶琳今天跟着老大做手术，可是真的又累又饿了一天呢。”
　　叶琳哼哼道：“真饿了，也忍着。我们点的其他菜，应该很快就上了。”
　　徐双放下筷子，瘪着嘴道：“一块肉都不给吃，一点姐妹情谊都没有。”
　　叶琳没搭理她，神秘兮兮的说：“给你们爆料一个惊天大新闻……”
　　她特意停顿片刻，见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才缓缓的说：“我们老大下周就要和余医生登记结婚了。”
　　“真的假的？”孟瑶很是惊讶。
　　“不可能啊？一点风声都没有啊。”陆元琪是一脸的不信。
　　徐双也质疑道：“今天徐秋爽和洛朝阳出院，老大和余医生还特意一早给他们送出祝福，没发现他们两人有特别不同啊？”
　　叶琳翻了一下眼皮，说：“我有可靠的消息渠道，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这话，她还瞄了冯俭一眼。
　　叶琳这一瞄，被陆元琪和徐双给敏锐的抓住了。
　　“哎，你们两个，有重大情况！”
　　“冯俭，琳琳说的是真的？”徐双更关心的还是老大的婚事。
　　冯俭在几人的咄咄注视之下，说：“那个，那个，老大嫌婚礼麻烦，就想着和余医生简单登个记完事。”
　　他又特意叮嘱道：“你们知道几个就好了，可千万别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一定，一定会保密，我可以发誓。”
　　徐双赶紧表态了一句，又催促说：“冯俭，你和老大的关系比我们还密切。”
　　“赶紧给我们说说，老大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要和余医生登记结婚了呢？”
　　陆元琪看了看全神贯注倾听的孟瑶、徐双，还有叶琳三人，心里叹道，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
　　老大的婚事，绝对不可能瞒住了……
　　晚上近十点，言非凡被一阵诱人的香味给唤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田雨拿着一块卤鸡翅，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连续几天的手术把言非凡累的够呛。
　　回到家后，累的一时没多少胃口的他，想着先休息一会儿再吃饭。
　　只是他一躺在床上，眨眼就睡着了。
　　言非凡强迫自己起身，坐在了床上。
　　“几点了？”
　　“快十点了，言哥哥，该起床吃饭了。”
　　田雨又补充说：“苏叶姐姐的妈妈来了，还给你做了打卤面。”
　　苏叶妈妈来了？！
　　言非凡赶紧下了床，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又换了身衣服，才来到一楼客厅。
　　果然，他就看到，苏茹正在小舅、小舅妈、姐姐和苏叶的陪伴下喝茶聊天呢。
　　“阿姨，您来了！”言非凡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苏茹笑眯眯的说：“过来给苏叶送户口本，顺便在滨海玩两天！”
　　言非凡讪讪一笑，眼角余光就看到田雨用托盘端着吃的，出了厨房。
　　“言哥哥，你一个人吃，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吧，热闹……”
　　言非凡的晚饭兼夜宵是一大碗打卤面，一盘清炒虾仁，一盘西红柿鸡蛋，一碗海参汤，还有一大盘卤制的鸡鸭鹅拼盘。
　　言非凡也确实是饿了，一个人坐在茶几旁吃喝起来。
　　田雨伸手从卤味拼盘里拿出一块鸭肉，边吃边说，“言哥哥，今天卤味开业获得了一个大大的开门红哦。”
　　“我爸妈的卤味店，小磊哥哥的卤味店，到了中午，就把卤味全卖光了呢。”
　　言非凡哦了一声，耳边响起小舅妈的声音，“今早上，备下了卤鸡鸭鹅各一百只，还有鸡爪鸡翅鸭头鸭脖等一百八十斤。”
　　“三家店都是到中午就卖光了。”
　　“酒楼那边，中午又卤制了一些，专供晚上的堂吃。”
　　小舅妈语带欢快的说：“顾客的反馈说，他们很喜欢卤味的味道，都表示还会再买。”
　　言非凡又哦了一声，笑着说：“以味道取胜，保证好味道、卫生和质量，不贪功冒进，按部就班的做下去，成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言非凡喝了几口汤，耳边又响起苏茹轻柔的声音。
　　“非凡啊，你和苏叶登记结婚，不想大操大办，我和他爸能理解，也支持。”
　　“只是，这毕竟不是小事啊。”
　　“自家人摆上两三桌，庆祝庆祝，总该是可以的吧？”
　　言非凡赶紧点头道：“阿姨，家里人摆上两桌，是绝对应该的……”
　　他的原本设想是，周一抽出一点时间，和苏叶去民政局办个手续就行了。
　　只是，这个事情，言非凡起了头，后续发展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第1082章 瓜被强扭了
　　连续几天的疲累，再加上又是没有工作安排的周六，言非凡难得给自己放了一次假，舒舒服服的睡到了早上近九点才起床。
　　洗漱之后，他懒洋洋的出了房间，晃悠悠的走到了二楼转到一楼的楼梯。
　　客厅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一幅出乎意料的场景，让言非凡一时呆愣住，还让他硬生生的出了错觉，就像是误入了新的热闹时空。
　　原本宽敞的客厅，竟然坐满了人。
　　目之所及，除了姐姐、小舅、小舅妈、余苏叶、苏茹、田雨、段羽、杜秋、司兰等人一个不落的全都在之外，还有来自附属医院的刘锦、陈瑜、秦颖、王川、石珉、梁兆奎等人。
　　言非凡还看到了宋怡、余苏叶的嫂子李欣玥、刘锦的儿子刘哲、锦绣大酒店的老板马宏辰、几次安排他们出游的许真，还有来自京城的余佑海、曾妮等人。
　　站在楼梯上，言非凡和这么一大帮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一会儿，他才一脸懵呆的开口问：“在我睡觉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他这话一出口，客厅的众人再也绷不住表情，纷纷的笑出了声。
　　刘锦起身笑道：“要说大事，再大也哪能比得过你和苏叶登记结婚这样的大喜事？”
　　“非凡啊……”
　　刘锦面对下楼来到近前的言非凡，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不愿意麻烦，尽可能想要把婚事简办，可是你也不能太敷衍了啊。”
　　“这可是人生大事，尤其对女孩子来说，总不能让你的媳妇留一辈子的遗憾吧？”
　　“刘老师，我……”
　　刘锦摆手打断言非凡的解释，说：“非凡啊，我们已经商议好了。”
　　“这婚礼的大小事情呢，你一点都不用操心，就全交给我们了，你只需要到时出场，安心做新郎就好了。”
　　“这样的话，你不想麻烦的愿望实现了，余苏叶医生也能有一个值得回忆的，还算过得去的婚礼。”
　　“非凡，你觉得怎么样？”
　　言非凡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婉拒道：“刘老师，还有各位，我之所以想简简单单的去注册登记，一是不愿自己麻烦，二也是不想给大家带来麻烦……”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人打断道：“不麻烦，我一点都不嫌麻烦。”
　　“你多虑了，我巴不得你麻烦我呢。”
　　“非凡，我们是乐在其中……”
　　刘锦举手止住了众人的纷纷表态，笑呵呵着说：“非凡，我们的热情，你听到，也都看到了吧？”
　　“所以呢，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会麻烦到我们。你和苏叶的这个婚事，就放心交给我们就好了。”
　　刘锦也不等言非凡回应，看向了一旁的马宏辰，问：“马老板，这场地可是关键。”
　　“锦绣大酒店那边，你能不能确保不出问题？如不能保证，我可就联系其他酒店了。”
　　马宏辰拍着厚实的胸脯啪啪响，朗声说：“刘书记，周一的大宴会厅、喜宴，还有宾客客房，你就放心的全交给我。”
　　“这么说吧，如果出现半点问题，你就把我这一百六十多斤拉医院去解剖了。”
　　刘锦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道：“场地解决了，关于婚礼的现场布置，还有主持……”
　　许真起身道：“刘书记，我与滨海一家实力和口碑都不错的婚庆公司关系还算可以。”
　　“这件事，可以交给我……”
　　言非凡就见自己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一帮人热火朝天的商议着他和苏叶的婚事。
　　他向姐姐、苏叶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先一步来到了餐厅。
　　他还没吃早饭呢。
　　言非凡来到餐厅，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随后跟着过来的言自若和余苏叶，把早餐从厨房给他端了过来。
　　言非凡现在也没吃早饭的心情，问道：“姐、苏叶，究竟怎么回事啊？”
　　言自若看了看余苏叶，开口说：“我也是吃惊的很，早上一过八点，他们就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就都陆续的来了。”
　　“他们说，你和苏叶的婚事，可不能这么草率简单的给办了。”
　　“他们还说，知道我们没有长辈，没人操心，他们作为师长和前辈，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把你们的婚事给操心办好。”
　　这话让言非凡忍不住扶额。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又响起余苏叶的声音，“非凡，川哥悄悄的告诉我，他们中的不少人，早在周二周三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要登记的消息了。”
　　“他们一直假装不知道，暗自准备，凑到周六一早过来，说是不给我们拒绝的机会。”
　　言非凡一脸责怪的看向姐姐和余苏叶，说：“肯定是你们两个给传扬出去的！”
　　言自若翻了一下眼皮，说：“我可没有给你四处宣扬，只是告诉了川哥而已。”
　　“以我们和川哥的关系，这件事告诉他一声，不为过吧？”
　　余苏叶嘿嘿的一笑，说：“我也没四处说啊，只是跟爸妈说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情，总得告知家人吧？”
　　言自若又接过话，说：“这事呢，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可没说过，要让我们保密啊。”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一点都不想搭理强词夺理的姐姐了。
　　言自若却幸灾乐祸的说：“哎，我说非凡，你要是真的想简简单单，不愿大操大办，你就过去面对他们，一力坚持。”
　　“只要你表现的足够坚决，他们肯定不会强扭你这个瓜的。”
　　言非凡抬头看向客厅，看到的是刘锦、陈瑜、王川、余佑海几人正在与小舅、小舅妈、苏茹热烈谈论的场面。
　　他长呼出一口气，很是郁闷的说：“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他们愿意搞，愿意操心，就随他们吧。”
　　“最多也就是今天、明天和周一这三天，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话，让言自若和余苏叶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
　　言非凡又开口提醒道：“姐，他们操心归操心，但是这钱可不能让他们出。”
　　言自若嗯了一声，说：“放心，放心，我心中有数的，哪能让他们出钱又出力啊。”
　　言非凡又想起一事，说：“姐、苏叶，放出话去，这贺喜红包，一个都不收。”
　　“大家前来祝贺，人到就可以了。”
　　言自若又嗯了一声，说：“没问题，我等下就会和他们说一下，并着重强调这一点。”
　　“我们如今也不缺这点红包钱……”
　　就在这时，王川和余苏叶的嫂子李欣玥一起来到了餐厅。
　　“非凡，怎么还没吃饭呢？”
　　王川催促说：“快点吃，赶紧的吃。”
　　“等下，还要赶去拍婚纱照，挑选结婚礼服呢，今天要忙的事情还是挺多。”
　　王川语调欢快的说：“摄影师已经联系好了，绝对大牌，说是还拿过奖呢……”


第1083章 出去逛一逛
　　在王川和李欣玥的陪同下，言非凡和余苏叶用了近四个小时，才拍摄完结婚照。
　　两人光服装就一共换了九套。
　　他们全是在室内摄影棚，以绿幕为背景进行拍摄，不需要去室外实景地跑来跑去。
　　言非凡只需按照摄影师的吩咐，和余苏叶一起对着空气，表演一些动作，再表现出相应的表情即可。
　　在对着空气表演这一方面，令王川和李欣玥相当意外的是，一向表现的有些呆板的言非凡，竟然表现的相当优秀。
　　摄影师都夸奖言非凡有表演天赋，好好培养一下都有做演员的潜质。
　　至于余苏叶，不知是太过紧张激动，或是不适应，每次拍摄前都要调整好几次，才能基本达到摄影师的要求。
　　外人不知道的是，言非凡之所以对着空气表演，表现的还不错，得益于他强大的幻想能力。
　　他可以把摄影师描述的场景，还有动作和情感，赋予丰富无比的细节，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逼真的具现出来。
　　言非凡如同身临其境的置身其中，如此一来，相比余苏叶，他表演的就更加的自然一些，协调一些……
　　拍摄完结婚照后，几人又来到了一家据说是滨海最好之一的婚庆礼服高级定制店。
　　在设计师的热情又专业的推荐下，余苏叶选了一套婚纱，还有一套中式结婚礼服。
　　对设计师来说，用两天时间来制作结婚礼服，还是两套，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好在言非凡和余苏叶都是腿长瘦高，堪比模特的标准身材。
　　再加上定制店内有预先做好的，有符合他们两人身高和体型的半成品服装。
　　设计师表示，她和伙伴们这两天即便彻夜不休息，也一定会在周一大早，把他们两人的结婚礼服赶制完成。
　　离开婚庆服饰定制店，在回家的途中，言非凡和余苏叶还顺路进了一家首饰店，购买了结婚对戒……
　　这样折腾了一圈，几人回到院士小区的别墅已经是晚上近七点了。
　　吃过晚饭，言非凡稍事休息，就回到三楼书房忙起了工作……
　　言非凡和余苏叶将在周一大婚的消息，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块，像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快速的传播开去。
　　好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均感到惊讶。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突兀了一些。
　　有一些好事者不禁猜测，如此突然，是不是搞出了人命，奉子成婚啊？
　　晚上过八点，朱剑、余北桦、潘济川，还有贝瑞再次来到李天霖居住的家里，一边聚餐，一边商议老师的婚事。
　　徐双给他们端上最后一盘菜，也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忍不住问：“哎，你们说，苏叶医生是不是真的怀上宝宝了呀？”
　　李天霖白了她一眼，说：“徐双，你动动你那小脑袋好不好？”
　　“上周二到周五，老师和余医生可是接连不休的给那个患者做了大手术。”
　　“余医生真的要是怀孕了，怎么会如此不注意身体？”
　　徐双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真怀了宝宝，肯定会多加注意的。”
　　就在这时，余北桦忽然一惊一乍的喊道：“潘济川，你不是今天要定亲来着？”
　　“你在这里，你们两个难道是黄了？”
　　“你们两个才黄了呢！”
　　潘济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面对几人关切的目光，又解释说：“这不是老师要大婚的消息传出来，时间又这么急迫，不好让老师为我们的事情分心，只能是先推迟一些时间，再举行定亲仪式了。”
　　“老师为大嘛！”
　　徐双哦了一声，又转而探究的问：“我可是听说，老大和苏叶医生本来打算简简单单的去注册结婚，不大肆张扬的。”
　　“怎么一夜过去，就风向大变，忽然之间要举办仪式和婚宴了呢？”
　　余北桦轻轻呼出一口气，说：“这件事的内情，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停顿一下，他接着说：“老师的原本计划，确实是简简单单的登记结婚。”
　　“奈何这件事被医院领导，还有老师的那些师长们知道了。”
　　“他们认为，老师只有一个姐姐，相当于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的长辈操心，所以才把结婚办的如此简单随意。”
　　“他们作为老师的师长，有责任有义务给老师操办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隆重婚礼，让老师体会到医院大家庭的温暖。”
　　贝瑞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他们这是太过想当然了，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或许老师真的就想要一个简单随意的婚礼，如此大操大办，根本不是老师想要的。”
　　余北桦轻叹一口气，说：“贝瑞，你在我国待长了，就会发现，我国的很多长辈都有这样的思维习惯。”
　　“他们打着为你好，为你考虑的名义，很自然的替你决定好多事情。”
　　潘济川又接着说：“这只是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通过积极主动的替老师操办婚礼，让老师对医院产生更多羁绊，同时进一步加深与老师的个人关系。”
　　“到了老师这种层次，钱、荣誉和地位什么，去了哪里都不是问题。”
　　“附属医院唯一的优势，就是感情牌了，而婚礼无疑是一个最佳的加深感情的场合。”
　　“再说了，老师如今就是附属医院的招牌，再加上老师无父无母，人生大事如此简单随意的过去，医院的领导和长辈们肯定担心会被批评，说闲话的。”
　　“以单位为家，单位管一切的思想，虽然早就过时了，但是影响还是有的。”
　　如此长篇大论的一番话，贝瑞理解起来有些费劲，但是大体意思算是了解了。
　　她撇撇嘴道：“你们中国人想的真复杂，活的也是够累的。”
　　余北桦呵呵笑道：“我们中国人历来讲究家国天下，个人为轻！”
　　“所以呢，在想事情上，习惯性的考虑到方方面面，有些忽视个人需求。”
　　余北桦喝了一口汤，又转而说：“老师说了，他的婚礼不收红包，谁的红包也不收。”
　　“我们作为老师的学生，不送红包，这礼物总要送一送吧？”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随着他这话，在坐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送什么能代表心意的礼物给老师，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贝瑞忽然开口道：“或许这场婚礼，真的不是老师真正想要的。”
　　“不如这样，我们联系老师，偷偷撇开所有的宾客和繁琐的仪式，到周一就我们几个给老师和苏叶医生举办一个简单婚礼？”
　　贝瑞就注意到余北桦、潘济川几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不由的问：“怎么？我这个建议不好吗？”
　　余北桦沉声告诫道：“贝瑞，我们真的这么做了，我敢肯定，即便不被长辈打死，腿肯定也会被打折的。”
　　“贝瑞，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
　　余北桦、李天霖几人继续想结婚礼物，不时有人说出想法，但很快又被否决掉。
　　他们来来回回的商议了两三个小时，最终也没确定下来……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中，段羽忽然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在霎那间清醒，敏捷的翻身下床，蹲在床边，认真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再次传过来。
　　段羽一看床头柜上的时钟，是凌晨近两点，但又想到这是言家别墅，出事的概率很低，赶紧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让她意外的是，言非凡和余苏叶两人站在门前。
　　“睡不着，陪我们出去逛一逛……”


第1084章 你做的足够好了
　　言非凡所说的逛一逛，并没有走远，就在隔壁的滨海大学校园。
　　他本不想喊上段羽的，奈何余苏叶坚持，说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办法，言非凡只得叫醒段羽，让她陪着一起逛校园。
　　在月色和灯光笼罩之下，素有花园学校之称的滨大校园，更显别样景致。
　　言非凡在幽静的校园道路上缓步而行，余苏叶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侧。
　　段羽则缀在两人身后四五米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跟着。
　　言非凡这样慢悠悠的逛了十几分钟，转头看向不时瞄自己一眼的余苏叶。
　　“你担心我会跑掉，成落跑新郎？”
　　余苏叶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道：“是有这个担心，晚上我就发现你的情绪不太对。”
　　“你一般躺下入睡很快的，但是今晚你迟迟没有睡着，我就晓得，你这是焦虑了。”
　　停顿一下，余苏叶缓缓的道：“非凡，你不喜欢大操大办的婚礼，我去对他们说！”
　　“他们会同意的。”
　　“嗯……即便你改变主意，不想登记结婚了，也是可以的，我没事的。”
　　“其实，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我就挺知足的，真的，不骗你！”
　　言非凡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睡不着，并不是因为婚礼。”
　　“说实话，他们热心主动的给我们操办婚礼，我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他轻呼出一口气，说：“从小到大，除饿不着冻不着之外，我和姐姐的其他事情，基本上就没人关心了，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我姐又是一个不靠谱的，赚钱、规划生活，就只能是我自己来了。”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啥都不用操心，不用担忧，我也是只能羡慕羡慕。”
　　言非凡又呼出一口气，说：“如今，难得享受一次被关心被温暖，坐享其成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这话，让余苏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那，非凡，那你睡不着，是因为？”
　　言非凡沉默片刻，说：“确切原因，我也说不出来，兴奋？害怕？焦虑？”
　　“都有一些吧！”
　　“结婚了，就要担负起新的责任，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好一个丈夫，做好一个爸爸？”
　　余苏叶见言非凡的神色有些茫然，知道这是言非凡爸妈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好一阵心疼，伸手握住了言非凡的手，安慰说：“非凡，你不是问过我，结婚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吗？”
　　“我对你说，不会有任何的变化，那可不是骗你唬你的。”
　　“是因为，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虽然你没有甜言蜜语，也不会浪漫，也都很少送花送礼物给我，还有我在工作各学习中犯了错误，你也会黑着脸，一点不留情的批评我……”
　　余苏叶回忆了片刻，轻笑着说：“但是，你晚上会细心的给我盖被子，起床时会轻手轻脚的担心吵醒我。”
　　“我来情况时，会给我倒热水。”
　　“外出吃饭时，会点我喜欢吃的菜。”
　　“即便像现在这样散步，你也会走在外侧，把我护在里面……”
　　余苏叶脸色露出幸福的笑容，说：“这日常的点点滴滴，都说明了，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这胜过无数的甜言蜜语，还有鲜花礼物。”
　　“非凡，你现在做的，在我眼中，不仅是完全够格的丈夫，还是非常优秀的丈夫。”
　　“至于一个好爸爸……”
　　余苏叶沉吟着说：“我认为爸爸的作用，主要是用言行举止为孩子树立榜样，引导孩子健康成长。”
　　“非凡，你对工作精益求精，对患者尽心尽力，在生活上也是自律负责。”
　　“这就完全足够了。”
　　“对一个爸爸来说，做好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相当于教育好了孩子。”
　　“至于孩子的其他事情……”
　　余苏叶大包大揽的说：“就全部交给我了，孩子的吃喝拉撒睡，我来负责。”
　　她又嘻嘻笑道：“我们将来有了孩子，肯定不会缺少人来爱他们，照顾他们的。”
　　“我爸我妈，你姐，小雨，妍妍，宋怡，曾妮，这么多人照顾教育他们，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成长。”
　　言非凡轻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有一个穿着牛仔裤，大衣外套的长发女孩，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们在校园逛了这一会儿，还是第一次遇到人。
　　毕竟这是凌晨两三点的校园。
　　言非凡和女孩错过后，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女孩离去的背影。
　　“怎么？被吸引住了？”余苏叶故作说笑的问道。
　　言非凡摇头道：“这个女孩不太正常，我怀疑她是在梦游！”
　　“梦游？”
　　余苏叶看向女孩渐渐远离的背影，说：“衣着打扮，都看着挺正常的啊。”
　　“再说这么大学校，又是周末，这时间晚归，或是失恋了出来散心，都是有可能的。”
　　言非凡分析道：“要从细节来分析。”
　　“虽说校园比外面安全许多，但是凌晨两三点的校园，一个女孩子突然遇到陌生人，总要有所警惕的。”
　　“但是，她遇到我们时，步伐既没有减缓，也没有加速，也没有向另一侧路边更靠近一些，和先前一样闲庭散步般走过去了。”
　　“这不太符合常理。”
　　“还有，我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呆滞的很，就没有什么变化。”
　　“她应该能看到，我在看她，但她的步伐和表情，都没发生变化。”
　　“所以，我高度怀疑，她在梦游，对外界的反应相当迟钝。”
　　余苏叶轻声哦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女孩倒真的像是在梦游了。”
　　“我们去验证一下……”
　　说完这话，余苏叶撒腿就跑，追向了那个女孩。
　　言非凡也慢步跟了上去，耳边就听到余苏叶的高声传来。
　　“同学，同学……”
　　言非凡注意到，那个女孩在呼喊声中，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加快脚步。
　　这让他确认，是梦游无疑了。
　　只见余苏叶拉住了那个女孩，让她停住脚步，紧接着又远离了女孩两步，大声呼喊起来。
　　“同学，醒醒！同学，醒一醒！”
　　言非凡晓得，余苏叶之所以远离一两步再叫醒，是为了防止梦游之人突然惊醒后出现应激反应，伤到她自己。
　　至于梦游之人不能被叫醒，会被吓死的传言，纯属无稽之谈。
　　相反，把陷入梦游的人立刻叫醒，也算是一种治疗方法。
　　还有，梦游之人对外界反应迟钝，有时还会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危险行为，很容易遭受到一些意外或危险。
　　发现梦游之人后，唤醒是有必要的。
　　言非凡来到女孩的近前，发现她的意识已经苏醒了。
　　她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紧接着就是惊恐，然后蹭蹭的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言非凡、余苏叶和段羽三人。
　　余苏叶面对女孩一脸的警惕和害怕，轻笑着说：“同学，你刚才梦游了！”
　　“你之前有类似的经历吗？”
　　“这种梦游情况挺严重的，如果跑到学校外面的马路上，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我建议你天亮之后，去医院看医生。”
　　说完这话，余苏叶拉起了言非凡的手，丢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继续前行……


第1085章 有妻徒刑
　　周日早上近九点，言非凡和余苏叶走出医院急诊科手术室，就见姐姐、苏茹、王川等人脸色担忧的等在外面。
　　“非凡，怎么半夜就想出来散步了？”
　　“明天就要大婚了，还跑来医院做手术？你做手术上瘾了是不是？”
　　言非凡面对姐姐半担忧半责怪的询问，只是嘿嘿一笑，没有过多的回应。
　　昨夜，他和余苏叶确实散步上瘾了。
　　他们在大学校园逛了一大圈，又离开校园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乱走。
　　最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附属医院，又被救护车的声音吸引着，来到了急诊科。
　　言非凡发现，急诊科里送来了几位车祸伤员，其中有三位危急重伤员。
　　看到急诊科的医务人员一阵忙碌，言非凡和余苏叶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一同接手了一位重伤员的紧急救治。
　　在争分夺秒的抢救过程中，言非凡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忧虑结婚后的生活，目标就只有一个，把手术台上这人救活。
　　这台五个多小时的抢救手术结束后，言非凡发现担心焦虑全没了，心情格外平和。
　　唯一的负面效果，就是累，想睡觉。
　　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院士小区的家，洗了澡，又吃了点东西，就往床上一躺，呼哈呼哈的睡了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两人的睡姿，就成了观摩的对象。
　　“这才刚睡下，就一点睡相都没有。”
　　苏茹忍不住开口嫌弃了一句，伸手把抱着言非凡睡的余苏叶手脚给扒拉下来，又给两人盖好被子。
　　站在一旁的言自若轻笑道：“我家非凡从小就自律，睡觉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
　　她也给言非凡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和苏茹一起出了房间，下楼来到了一楼客厅。
　　面对小舅妈、王川、小雨等人关切的目光，言自若轻叹一声，说：“这两个家伙躺下就睡着了，应该是没事了。”
　　“我对非凡还是了解的，心里藏不住事情，有事就睡不着睡不好。”
　　言自若又看向王川，叮嘱说：“让他们把婚礼仪式能简则简，没必要的中间环节，都舍弃掉，别折腾非凡。”
　　王川嗯了一声，说：“我会告诉刘锦书记，并叮嘱婚礼司仪的。”
　　“那今天非凡和苏叶要做的一些事项？”
　　言自若郁闷的说：“看这两人的情况，估计这一觉要睡到天黑才会醒来了。”
　　“那些安排，都算了吧。”
　　“只要他们两人明天顺顺利利的登记注册，出席完婚礼，就万事OK啦。”
　　王川回了一声“好的”，见言自若还有些眉心紧锁，又劝说道：“自若，你之前不是一直担心非凡会孤独终老吗？”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他和苏叶就结婚了，再晚一两年，孩子也会有了。”
　　“期间出现一些小问题，在所难免。”
　　“但是，从大的方面来看，事情的发展方向和结果，是令人欢欣鼓舞的。”
　　这话让言自若眉宇之间舒展了不少。
　　她又轻叹一声，语带自责的说：“我这个当姐姐的有些失职，这段时间，我对非凡的关心，有些太少了，都没怎么谈心了。”
　　“他是赚了很多钱，取得了很多医学成就，救治了很多人，但他的心里，肯定也承受了很多压力。”
　　小舅妈开解道：“自若，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她接着唏嘘道：“非凡是太有能力，又太过懂事了，让我们都不自觉的依赖他，信赖他，反而让我们忽略了他也是需要关心和照顾的。”
　　小舅妈又恨铁不成钢的说：“尤其是你们的小舅，作为长辈，也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撑不起事，让你们来操心，想想就生气。”
　　苏茹轻笑道：“怎么开起了自我批评大会了呢？如今非凡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自己也说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们就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加沉重了。”
　　“都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出现问题，以后有的是改正和关心的机会。”
　　言自若轻笑附和道：“阿姨说的也是。”
　　“哎，叔叔，还有京城的亲戚他们，确定什么时间到？”
　　苏茹笑眯眯的说：“已经联系好了一架民航包机，说是下午三点左右起飞。”
　　“赶到这里，差不多正好赶上吃晚饭。”
　　王川接过话说：“自若，这个接机、住宿和晚饭招待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刘锦和马老板他们会妥善安排好的。”
　　“你如今唯一且重要的工作，就是把非凡给照顾好了。”
　　田雨也急吼吼的说：“我也会睁大眼睛看好言哥哥，不会再让他悄悄溜走的。”
　　言自若就是一乐，忍不住伸手轻弹了一下田雨的脑门……
　　言非凡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一看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已是傍晚过六点了，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余苏叶，也不见了踪影。
　　言非凡起床洗漱，换上家居服，来到一楼客厅，见到了正在闲聊的姐姐、余苏叶、小舅妈、田雨和段羽几人。
　　“苏阿姨呢？”
　　“爷爷、爸爸，还有京城来的亲朋已经赶到了锦绣大酒店，我妈也过去了。”
　　余苏叶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医院传过来消息，我们早上抢救的那人，生命体征恢复了稳定，算是熬过去了。”
　　言非凡哦了一声，摸了摸肚子，说：“我饿了，你们晚饭都还没吃吧？”
　　田雨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嘻嘻笑说：“晚饭都做好了，好丰盛呢，就等言哥哥你起床了……”
　　言非凡来到餐厅，发现满满一桌丰盛的美食，堪比年节的标准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故作说笑道：“这是庆祝我即将成为有妻徒刑一员？”
　　余苏叶挨着他坐下，轻哼道：“庆祝难道不应该吗？”
　　“有妻徒刑，不比无妻徒刑好上许多？”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没搭理余苏叶，拿起筷子开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吃的满嘴油油的田雨，开口道：“言哥哥，下午我跟班主任请假，说要明天参加你和苏叶姐的婚礼。”
　　“班主任说，他也会来参加婚礼。”
　　言非凡哦了一声，言自若接过话说：“今天一天，你的手机，还有你在段羽手中的那部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都是确认你结婚的消息，他们还都表示明天会来参加婚礼。”
　　她又语带兴奋的说：“非凡，告诉你，大明星沈道然、丁瑄、阿依慕、赵雨希，都明确表示要过来呢。”
　　“这可是明星闪耀呢！”
　　余苏叶也接着说：“医院的很多医生把明天上午的非紧急手术、授课、看诊和预约，都做了调整，就是为了参加婚礼。”
　　“不少医护人员在群里戏说，我们两人的婚礼，就是全医院的节日呢。”
　　言非凡轻笑道：“这可不是好现象，估计不少患者不知怎么骂我们呢。”
　　言自若嘻嘻笑道：“医生也是人，也是有人情往来的嘛。”
　　“海叔叔说，百宁医院的医生也来了不少，医院的正常工作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还有，你那个医学研究室，明天上午也找好了顶班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会一个不落的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第1086章 任重而道远
　　周一早上近五点，言非凡和余苏叶就被叫醒起床，进行理发和化妆。
　　特约上门服务的发型师把言非凡的短发精修了又精修，用时四十多分钟才完成。
　　还有美容师想给言非凡化一个新郎妆容，被他以严厉又坚决的目光给止住了。
　　相比言非凡，作为新娘的余苏叶要麻烦许多，盘新娘头，还有精致无比的新娘妆，用时近三个小时才结束。
　　随后两人简单吃了几口东西，携带好证件，乘车赶往区民政局。
　　言非凡和余苏叶来到民政局是早上不到八点半，还不到民政局的上班时间。
　　不过，有人已经替他们沟通协调好了。
　　提前上班的民政局工作人员干净麻利快的给他们办好了注册登记手续，发放了结婚证书，并送上了婚姻祝福。
　　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余苏叶，心情美美的和言非凡离开区民政局，直接来到了锦绣大酒店。
　　两人没有被安排去迎宾，而是待在酒店的贵宾套房做简单的休息。
　　余苏叶盘腿坐在大床上，手中拿着两本结婚证书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脸上一直是傻乐的表情。
　　“非凡，我们这是真的结婚了呢，成真正的合法夫妻了，有在做梦的感觉，嘻嘻！”
　　躺在床上的言非凡，随意的哦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非凡，作为正式合法夫妻，我以后就喊你老公了，好不好？”
　　“随便你！”
　　“老公？！”
　　“哎！”言非凡简单应了一声。
　　“老公……老公……老公……”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不过还是连续的“哎”了好几声，作为回应。
　　乐此不疲的余苏叶又喊了十几声，又眉眼含笑的说：“老公，老公，你喊我一声老婆，让我听听？”
　　言非凡张了张嘴，忽然发现本该轻易吐出口的两个字，却有些难为情。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有些为难，有些小声的开口道：“老……婆！”
　　“哎！”余苏叶回的格外大声和清脆，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言非凡为防止余苏叶又要发神经的让他喊老婆喊个不停，赶紧说：“喊老婆感觉不太习惯，我还是继续喊你苏叶吧！”
　　余苏叶没有勉强，点头道：“随你喜欢，不过我以后可是要喊你老公的。”
　　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结婚证书，看向身边躺着的言非凡，问：“结婚誓词，想好要说什么了没？”
　　言非凡微微一怔，说：“结婚誓词，我觉着西方基督教的那个结婚誓词就相当经典，没有必要再自己发挥想新的誓词了。”
　　余苏叶轻轻点点头，说：“我也觉得那个挺不错的。”
　　“老公，你先说一遍，我听听！”
　　言非凡起身坐在了床上，迎着余苏叶的目光，语气严肃缓缓的说：“在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言非凡愿意娶余苏叶作为我的妻子。”
　　“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
　　言非凡刚说完这话，就发现余苏叶眼圈忽的发红，眼睛很快充满了泪水。
　　“苏叶，你这是？”
　　因为是一脸的精致妆容，余苏叶不敢擦拭眼睛，她像拨浪鼓一样，用力的甩了甩头，把眼泪给甩了出去。
　　余苏叶绷着表情，努力的睁着大眼睛，说：“不知道，可能是太过感动了，就忍不住要哭了。”
　　言非凡赶紧的下床，从茶几上的纸盒扯出两张面巾纸，折出细角，把余苏叶眼眶里快要溢出的泪水给吸了出来。
　　他把余苏叶眼睛里的泪水吸干净，又忍不住轻弹了一下她精致小巧的鼻头，笑着说：“苏叶，你今天的情感，也太过丰富了吧，可不像平时的你？”
　　余苏叶瘪了瘪嘴，说：“今天可是我们结婚大喜的日子，女人又是感性多过理性，我情感丰富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就在这时，言自若、苏茹、李欣玥几人是敲门而入。
　　言自若开口道：“到时间换穿结婚礼服了。非凡，跟我去另外的房间。”
　　“正式婚礼仪式前，你是不好看到新娘穿婚纱的样子的……”
　　言非凡跟着姐姐来到了隔壁套房的卧室，看到了床上放着的一整套全新的西装鞋子、领带衬衣皮带，还有内衣袜子。
　　他扫了一旁的姐姐一眼，说：“姐，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换衣服就可以了。”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轻哼道：“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还害羞了。”
　　话虽这样说，言自若还是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换好全套行头的言非凡，出了卧室，见到了等在客厅的姐姐。
　　人靠衣服马靠鞍，言非凡的身材相貌本就相当出色，这西装革履的一捯饬，更是又出众了一倍还多。
　　言自若看的都有些晃眼睛。
　　她上前给弟弟整理了一下领带，不知怎么的就是鼻子一酸，眼圈也发红了。
　　“姐，你怎么了？”
　　言自若用指肚擦拭了一下眼角，努力笑着说：“没什么，高兴的，激动的。”
　　“以后，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了。”
　　言非凡心有所触动，伸手抱住了姐姐。
　　“姐，无论任何变化，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姐姐，没人可以改变！”
　　言自若嗯了一声，带着哭音，说：“你永远是我最亲最爱的弟弟，永远……”
　　这时，有敲门声传来。
　　言自若赶紧的擦擦眼睛，去开了房门，发现来者是刘锦和王川。
　　刘锦打量着言非凡，轻声笑道：“不错，不错，偶像剧里的新郎也不过如此了！”
　　言非凡笑了笑，又语带感激的说：“刘老师、川哥，这几天让你们受累操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师徒如父子嘛！”
　　刘锦感慨的说：“自古就有成家立业一说，成家在前，立业在后。”
　　“成家意味着要养家糊口，需要成为丈夫的男子变得成熟，有担当起来，就要立业。”
　　“非凡，你虽然是先立业后成家，希望你能以成家为新起点，再创辉煌。”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婚礼是人生新阶段，新篇章的开始。”
　　“对我来说，是任重而道远之路上的一个站点，我不会放慢探索脚步的。”
　　“任重而道远！”
　　刘锦重复了一遍，轻轻颔首道：“非常不错，非凡，无数人对你寄以厚望，你确实是走在一条任重而道远的道路之上。”
　　停顿一下，他又轻笑道：“本来是想在婚礼的现场宣布，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先提前告诉你吧……”
　　刘锦面对言非凡探究的目光，呵呵笑道：“经过我们附属医院职称评审委员会的特殊申请，滨海卫健委职称评审委员会在昨天下午召开了一次临时全体会议，一致通过了你的职称破格晋升申请。”
　　“非凡，你现在是主任医师了。”
　　刘锦又语带激动的补充说：“不仅如此，你还是滨海历史上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至于是不是全国最为年轻的，现在还缺乏足够的数据来证明。不过，我猜也是九八不离十的。”
　　“二十六岁不到，在非凡你这个年岁，绝大多数人不是在医学院学习，就是在医院做住院医呢。”
　　言非凡语带跃然的说：“谢谢老师特意为我奔波此事。”
　　“老师，让你费心了。”
　　虽说对现在的言非凡，职称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即便他实际是住院医师的身份，但无论到了何处，面对何人，享受的都是医学专家的待遇。
　　但是，正大光明的晋升为主任医师，言非凡还是非常高兴的。
　　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官方身份认证。
　　刘锦哈哈一笑，说：“这个主任医师职称是你用自身实力赢来的，也是你应得的。”
　　他又寄语道：“非凡，戒骄戒躁，记住任重而道远。”
　　“你的目标，是创造一个又一个医学奇迹，是医史留名，是征服世界医学界……”


第1087章 不负人生，砥砺前行（大结局）
　　言非凡与余苏叶的婚礼仪式，在近千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的是简单又隆重。
　　在双方家属，还有宾客的致辞祝福环节，出现了几位重量级的人物。
　　代表宾客致辞的除了附属医院刘锦书记、解放军总医院李思齐院长、百宁医院余佑海院长之外，还有滨海父母官孙彦市长。
　　孙市长亲自到场做了祝贺致辞，并送了一幅“天作之合”的书法作品作为礼物。
　　随后，孙市长以工作繁忙为由，离开了婚礼现场。
　　还有军委联勤保障部的一位将军，也来到婚礼现场，代表军方向言非凡和余苏叶表达了祝贺，也送了新婚礼物。
　　此外，国家卫健委的一位司长，也登台向言非凡、余苏叶表达了祝贺，并送了一幅“大医精诚”的书法横幅。
　　简短又隆重的婚礼仪式和祝福环节之后，接着就是婚宴环节了。
　　整个宴会大厅，摆下了上百桌，其中有一桌宾客，是格外的引人关注，不时有人凑过来索要合影。
　　这一桌就坐的，全是影视圈的，有沈道然、丁瑄、阿依慕、赵雨希、赵晓婷、黄舜、高制片、楚青青、邵君、季萌等人。
　　正在执导拍摄试映集的黄舜，这一次是真正见识到了言非凡的关系和人脉，对未来成功的信心，那是瞬间大涨。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几位大明星与言非凡的关系。
　　沈道然表示，他有两位朋友有幸接受过言医生的医治，而且他睡眠不好的毛病，也被言医生发明的睡眠促进仪给治好了。
　　阿依慕说，因为之前那位定向整容成她的，曾经轰动一时的女受害者与言医生结缘，并和言医生成为了朋友。
　　赵雨希表示，是她特意拜托言医生正在治疗她患了癌症的表演课老师。
　　唯有丁瑄大方的承认，她去年鼻子意外受伤，是言医生完全修复了她的鼻子。
　　黄舜状似无意的透漏，他正在拍摄由言医生投资六千万的一部电视剧。
　　这信息，果然引起了在坐诸人的关注。
　　沈道然几人在进一步了解了这部电视剧的投资和拍摄事宜后，热情的表示，看过试映集和后续剧本后，如果有合适的小角色，可以适当的友情客串一下。
　　这让黄舜喜之望外……
　　婚宴一开席，因为宾客众多，言非凡和余苏叶没耽搁时间，直接开始了挨桌敬酒。
　　言非凡滴酒不能沾的声名在外，他和余苏叶的敬酒，就简单多了。
　　以茶代酒！
　　言非凡如今的名气和地位在这里摆着，今天又有好几位重量级人物亲自到场送出祝福，在场宾客没有不开眼胡闹的。
　　因此，言非凡的敬酒那是相当的顺利。
　　你说几句祝福，我表达一下感谢，你举杯，我喝茶，就仪式一般的结束了。
　　来到邱阁医生就坐的这一桌，言非凡还第一次见到了即将以引进人才身份，入职附属医院深度昏迷研究中心，来自齐鲁医院、赣省省立医院的几位中青年医生。
　　言非凡以中心主任的身份，对他们表示了热烈欢迎……
　　虽说只是喝茶，这一百多桌喝下来，也够言非凡的膀胱好受的。
　　这敬酒一结束，言非凡饭菜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急忙跑去卫生间放水了。
　　这一通长达二三十秒的放水，着实让言非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舒畅舒服。
　　他来到洗手台，就看到田雨正陪着田婶在洗手呢。
　　“言哥哥……”
　　田雨欢快的喊了一声，又瘪嘴小声抱怨说：“婚宴从开始到现在，来了三次卫生间，一顿饭也不让人好好的吃。”
　　田婶听到了，有些生气的直接戳了一下田雨的后脑勺。
　　“我愿意这样啊？”
　　“还不是你弟弟在我肚子里折腾的，我没抱怨，你倒是抱怨起来了？”
　　田雨小声反驳说：“知道自己憋不住，就少吃一些汤汤水水的食物。”
　　“我的那碗鱼翅只吃了一小口，就被你全喝光了。”
　　言非凡就是一乐，说：“原来是鱼翅啊，好办，回头我让杜阿姨给你做一大碗。”
　　“非凡，你可别太宠她了，小雨这家伙就是一个馋嘴丫头，整天想着吃……”
　　说到这，田婶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毕竟小雨的那碗鱼翅，确实是被她给喝了。
　　田婶有些讪讪一笑，上下打量着言非凡，转移话题说：“你和苏叶，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两个今天结婚了，哪天你姐也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那就是彻底圆满了。”
　　“那时，我们这些看着你们长大的街坊邻里，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言非凡轻笑道：“田婶，很快的，距离那一天不算远了。”
　　田婶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非凡，你的意思是不是，自若已经找到合适对象了？”
　　田雨也是瞪大了眼睛，问：“言哥哥，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言非凡伸手摸了一下小雨的头顶，笑着说：“他们是故意瞒着呢。”
　　“那言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田雨又急切的问道。
　　言非凡呵呵一笑，说：“作为一名医生，除了观察力要强之外，嗅觉也需要灵敏。”
　　“我在某个家伙的身上，不时闻到姐姐身上洒的一种香水味道。”
　　“有了怀疑，再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故意的瞒着我，我也就假装不知道了……”
　　田婶双手合十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你和苏叶结婚了，自若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哎，那个家伙是谁？我认识吗？”
　　言非凡刚想开口，忽然听到了嘀嗒的水落地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田婶的脚下已经是一大滩的水迹，还有水滴不时的落下。
　　“田婶，你这是羊水破了……”
　　一阵忙乱之后，田婶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附属医院妇产科。
　　田婶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顺利生出来一个五斤九两重，健健康康的小男孩。
　　这让田叔喜不自胜，抱着小小的儿子一直傻乐个不停。
　　一同跟着过来的言非凡、余苏叶、言自若几人也是高兴的不行。
　　言自若吼吼道：“看来孕妇还是要多加锻炼才好！像田婶，之前忙着卖房赚奶粉钱，现在忙着开店卖卤味，哪一天真正闲过？”
　　“生孩子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一点罪都没有受过啊。真令人羡慕！”
　　余苏叶提醒说：“姐，田婶是二胎。”
　　“而且生孩子是因人而异的，有人骨盆大，开口也大，生孩子自然会顺利许多。”
　　言自若瞄了瞄余苏叶的臀部，说：“苏叶，你屁股就挺大的，肯定好生养。”
　　“现在你和非凡结婚了，这孩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言非凡赶紧回道：“姐，不着急，不着急，一步一步的来，我和苏叶还都年轻呢。”
　　“姐，你可比苏叶大两岁呢……”
　　言自若瞪了言非凡一眼，不搭理这个忽然变得讨厌的弟弟了。
　　田婶这边母子平安，言家姐弟、余苏叶几人返回锦绣大酒店，继续婚宴……
　　这场婚宴，持续到下午过两点才结束。
　　婚宴结束后，言非凡和余苏叶回到了酒店特意给他们安排的婚房。
　　一套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附属医院的全貌。
　　余苏叶来到言非凡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俯瞰着不远处的附属医院。
　　“老公，你不会这么快就想着回医院工作吧？我可是会伤心的呢。”
　　言非凡摇了摇头，说：“自然不是，只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医院的全景，就想多看一会儿。”
　　余苏叶顺着言非凡的目光，看过去，略带惊喜的说：“能看到小红楼，还有那栋属于你们深度昏迷研究中心的古董楼。”
　　“急诊大楼、整形中心、创伤大楼、脑外科，心外科，还有你住过的五号住院楼，也都能看到呢。”
　　言非凡轻笑道：“是啊，都能看到。”
　　“你猜，今天妇科的伊敏医生送我们的结婚礼物是什么？”
　　“是什么啊？”余苏叶好奇的问！
　　言非凡笑着说：“一份医院的原始出生档案。原来，我和姐姐都是在附属医院出生的，当时为我接生的妇科医生还健在呢，只是已经退休了。”
　　余苏叶乐道：“没想到，你和附属医院的关系，是这么深厚啊。”
　　“生于斯，也工作于斯，将来也大概率从附属医院退休了呀。”
　　言非凡憧憬了片刻，说：“未来变化日新月异，不太好说，但大概率是这样的。”
　　他又感叹道：“人生就是一趟以出生为起点，死亡为终点的单趟旅行。”
　　“如今，我终于走进了婚姻这一站点！”
　　余苏叶单手抱住言非凡，依偎在了他的身上，轻声道：“老公，我会努力的让婚姻成为你的加油站。”
　　“让你卸去所有的负担和疲惫，让你在人生旅途中留下更多更灿烂的人生足迹。”
　　言非凡也伸手揽住了余苏叶的肩膀，缓缓的说：“哪能让你一个人付出呢！”
　　“我们一起不负人生，砥砺前行……”
　　在结婚后的第二天，言非凡和余苏叶就返回了附属医院，重新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心智缺失少女璐璐在接受了一个月又十天的治疗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当天，璐璐接受的心智测试，评定为八岁九岁水平。
　　接下来，璐璐将在家接受漫长的教育和训练。
　　以璐璐显著超越常人的记忆能力，还有逻辑思维成长性，心智水平究竟能成长到哪一步，言非凡也不好做判断。
　　三月中旬，言非凡对做了脊髓桥接试验手术的试验猴做了破坏性测试。
　　结果证明，言非凡的手术设想，可行。
　　当周，言非凡分别给妍妍做了全脸整形修复手术，还有妍妍的妈妈钟欣怡做了身上疤痕修复手术。
　　四月初，言非凡睡眠障碍研究项目小组与非凡医疗科技共同宣布，睡眠促进仪对睡眠障碍的有效率，从原本筛选的四分之一，一跃提升到五分之三。
　　四月中旬，百宁医院科技正式宣布，其主导研发，镶嵌有椎管内肿瘤穿刺注射手术的手术机器人，获得国家相关部门审批，正式投入市场。
　　四月底，经过进一步准备的言非凡，分别对非凡医疗科技的财务总监下肢瘫痪的儿子，还有来自京城的右腿瘫痪张炯做了脊椎桥接手术。
　　五月上旬，钟欣怡主导运营的欣怡国际医院正式开业，投入运营。
　　六月中旬，楚小龙的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手术，顺利完成。
　　七月下旬，言非凡与美国整容专家博佐·布罗科塔医生的整容技能比试，以布罗科塔医生干脆利索的公开认输而告终。
　　双方整容的对象，那对混血双胞胎姐妹，虽然就整体的整容效果来说，妹妹看上去更加的美艳吸睛，但在各种表情的表现，尤其是细微表情上，姐姐更加自然协调。
　　鉴于此，布罗科塔医生承认技不如人。
　　七月末，曾经就诊过的定时生死开关病患者关先生，前来附属医院复诊。
　　言非凡和诊断科的祁胜医生在多次检查后，终于在关先生的脑干部位发现了一处微小的血管瘤。
　　这处血管瘤没有爆裂危险，然则它的位置相当微妙。再膨胀一些，它就会影响到控制心脏跳动的信息传输神经。
　　言非凡通过手术消除了这一隐患，让关先生彻底避免了家族人的厄运。
　　元旦，言自若和王川举办了盛大婚礼。
　　元旦后一周，言非凡对腹腔静脉瓣严重发育不良的十六岁乐虹，做了静脉瓣多次植接手术。
　　元旦第二周，言非凡负责的美颜软件，终于上市，短短一个月就积累了上千万用户，好评如潮。
　　言非凡、王川几人不想在这个软件身上浪费过多精力，就以一个亿的价格，独家卖给了一家国产手机商。
　　随后，范晓晓接受言非凡、余苏叶、言自若和王川几人的联合雇佣，专职替他们打理产业和钱财。
　　第二年五月，言非凡意外收到了早就出院回国的泰国人纳瓦，发送过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她在邮件中对言非凡表达了感谢，并附上了几个银行账户和密码。
　　言非凡从段羽那里了解到，纳瓦在有关部门有意无意的配合之下，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不过，她本人也死在了一次大火中。
　　言非凡在唏嘘之余，通过有关部门把这几个银行账户中的钱全部取出，共计一点三亿人民币，转入了非凡公益基金。
　　第二年九月，言非凡、曾妮投资，黄舜自编自导，多位大明星友情客串的都市情感剧《京城的冬与夏》，在滨海卫视和京城卫视共同播出，大受好评。
　　第二年十月，言自若与王川的儿子出生。
　　第三年春天，百宁医院滨海分院、滨海大学第二附院相继投入运营。
　　田雨保送滨海大学医学院。
　　一直在家接受家庭教育的妍妍，通过滨海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被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录取。
　　第四年，是言非凡的大年。
　　这一年，他以二十九岁的年龄，被评选为中国工程院医学部院士。
　　同年，他和余苏叶的双胞胎女儿出生。
　　这一年，言非凡持有股份的非凡医疗科技公司，还有百宁医疗科技公司成功上市，市值均突破了一千亿。
　　言余食品直营的卤味店，经过三年多的发展已经遍布国内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卤味店数量超过了五千家。
　　此外，言余食品还通过购买、控股和合作等方式，一共拥有了十一家大中型现代化的鸡鸭鹅养殖场。
　　言余药酒也通过其妙不可言的保健功能，成为了很多人请客送礼常选的高档酒，让茅台酒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冲击。
　　这一年，附属医院做了一次科室调整，把深度昏迷研究中心、脊髓修复研究中心、肿瘤康复研究中心等几个医学机构，进行了合并，建立了言非凡医学研究中心。
　　这一年，国内综合医院的实力排名，附属医院有了质的突破，一跃进入前三之列。
　　其中，附属医院的深度昏迷唤醒研究，脊髓损伤修复、复杂心脏畸形矫正修复、整形修复、椎管内肿瘤和脑瘤切除、疑难杂症研究等几个医学研究领域，不仅是国内公认的第一，在国际医学领域，也是公认的位居前列。
　　每年都能大量国外患者，前来滨大附属医院寻求治疗。
　　百宁医院滨海分院的肿瘤康复中心，也是外国患者扎堆的一个地方。
　　这一年，楚小龙几易其稿编写的，以言非凡为原型的医疗剧《开挂的住院医》，由小有名气的黄舜导演开机拍摄……
　　…………………全文完………………
　　我必须承认，这个结局仓促和匆忙了。
　　我留了一条线，那个偏执精神妄想症患者杜衡，还有严重破相的廖自强，本想着以他们构思一个大事件大高潮来结尾的。
　　不过，写到婚礼时，我忽然就觉得，写到这里完全就可以了。
　　人生除了死亡之外，没有终点。
　　小说中的人物也是如此，言非凡会不断的遇到新的患者，新的医学难题，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婚礼的顺利举行，意味着言非凡战胜了一处心理阴影，又成熟了一些，驶入了人生的新站点，新阶段。
　　以此作为小说的结束，勉强算是适合！（抱歉了，实在抱歉了）
　　说句内心的实话，这本小说写了263万字，作者君已经是相当疲惫了。
　　而且，成绩一直没有多大的起色。
　　还有时不时的和谐和修改。
　　再写下去，很可能是就是质量严重下降的灌水和敷衍了。
　　与其这样，不如干脆利索的完结。（再次向书友们鞠躬道歉……）
　　小说虽然完结，但言非凡、言自若、余苏叶等等，他们在小说中的人生还会继续。
　　作者君在现实中的人生，也在继续。
　　关于下一本书……
　　我会转向玄幻题材，一是心中一直有一个玄幻梦想，二也是都市题材限制太多，我被和谐的心里有些发怵。
　　关于下本的玄幻小说，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需要先休整一段时间。
　　大概率，新书会在三四月份上传。
　　期待那时，再一次得到你们的支持……
　　在此，给书友们拜一个晚年，祝福书友们虎年大吉！阖家幸福安康！日进斗金！
　　书友们，再见！他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