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诊所练医术》作者：江边鱼翁 　　文案： 　　濒临倒闭的诊所内，老板拒绝了第508次过度医疗后，他随便治好一个小感冒，外科方结水平竟然升级了。 　　那要是治好一个癌症病人还不得上天？ 　　小诊所内，被各大医院争抢的大医正在悄悄养成。 第1章 不挣昧心钱 　　江离市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省会城市，人口超过千万。 　　城南老街人来人往，一家不起眼的诊所缩在众多店铺中间。 　　“城南阳光诊所！” 　　简陋的招牌上六个大字因为日晒雨淋，已经黯然失色。 　　诊所内，年轻的老板李敬生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浓浓的愁意几乎从他那皱成疙瘩的眉峰中溢出来。 　　诊所开业九个多月，业务惨淡，有时候一整天都接不到一个病人。房租、水电、税务、人员工资、库房成本……各项看得见，看不见的开支，就像一座座无形大山压在老板身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搞钱的想法。 　　女护士唐萍正在勤劳的打扫着卫生，默默的给老板递上一杯水。 　　“唐姐，欠你三个月工资了吧？” 　　李敬生端起水喝了一口，抬头充满歉意的问道。 　　她停下手头的工作，轻捊额前散落的秀发，白色护士服裹在苗条纤细的身材上尤显风姿绰约。 　　“这不是怕您为难嘛，昨天也就没有问您要。” 　　她善解人意的冲着老板笑了笑。 　　按照约定，每个月的15号发工资。 　　在诊所工作了九个多月，她非常清楚老板是怎样的人。但凡有钱，绝不至于拖欠她的工资。 　　“这三个月来，你从没催问过，真的很感谢。孩子是后天开学吗？” 　　“这您都知道呀！” 　　唐萍很是惊讶。 　　老板一天到晚那么多事，没想到却还能关心她的私事。 　　“哼哼！你的啥事我不知道啊？”李敬生嘴角微扬，瞥了她一眼。“上个星期就看到你开始面带愁容了，我就猜到你肯定在为孩子的学费着急。这里凑了五千，你先拿去应应急。” 　　他从保险柜内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捆钞票递给唐萍。 　　看到厚厚的一沓钞票，唐萍的眼神都直了。 　　惊喜表情在她那张好看的瓜子脸上一点点荡开。 　　她已经三个月没领到工资，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了这五千块，不但孩子的学费解决了，这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有了着落。 　　“您这钱哪来的？” 　　她知道老板已经负债累累，许多朋友和同学只要接到他的电话要么‘信号不好’，要么‘自动断线’，他根本不可能借到这么一大笔钱。 　　年轻人缺钱的时候最容易挺而走险干出违法犯罪之事。 　　她可不想看着老板误入歧途。 　　“放心，这钱来源合法。” 　　李敬生把钱往她面前推了推。 　　“您……是不是把您最喜欢的摩托车卖了？” 　　女人心细如发，唐萍今天早上就留意到老板的摩托车不见了。 　　平时都是停放在门口。 　　“嗯，卖了。租的住房也退了，以后准备住在诊所内，不需要再用它来通勤。” 　　李敬生是个机车爱好者，当初买那辆摩托车花了近两万元。 　　“您不是说，那辆摩托车是您和女朋友的爱情见证吗？对您可是有着特殊意义，怎么能卖了呢？” 　　听到老板把车都给卖了，她的心头微颤。 　　为了给她孩子凑学费，让老板卖掉了心爱之物，她有些于心不忍。 　　可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呵……爱情已经随风远去，上个星期我就和她分手了。赶紧把钱收起来吧，顾客看到了不好。” 　　李敬生的脸色微黯，提到女朋友时，心就像针扎一样痛。 　　六年的恋爱长跑，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说到底，穷就是原罪。 　　开诊所欠了一屁股账，女友不愿意跟着他过这种苦日子。这年头的女人都很现实，找一个同甘的容易，找一个共苦的却很难。 　　“你这么优秀的男人都不要，她真傻！”唐萍觉得老板的女友肯定有后悔的一天。 　　正说话间，有病人进门了。 　　两人均是精神一振，终于来了业务。 　　病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饿极了的狼看到了一块鲜肉。 　　“医生，我好像感冒了，浑身没劲，头疼，有点发烧。能不能帮我挂两瓶水？”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扶着门走了进来。 　　说话有气无力，面容憔悴，看来病得不轻。 　　“我先帮您看看！来，到这边坐下！” 　　李敬生给她量了一下体温和血压、脉搏。 　　中热38.3度，血压还算正常，脉搏略有些偏快，114次／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给女性患者查体时，他会尽量通过测量脉搏的方式来估算心率。不然，女患者一口咬定耍流氓，医生会非常被动。 　　小诊所可不像大医院那么强硬。 　　遇到碰瓷的，只能自认倒霉。 　　仔细询问完患者的症状后，他的心中有了底。 　　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肺部无感染，不存在心肌炎之类的严重问题，吃点感冒退烧药就可以了。 　　“我给您检查过了，病情不算严重，吃点药就能好。您为什么想着要打点滴呢？” 　　“打点滴好得快，这样不耽误工作。” 　　女子回答道。 　　大多数患者只追求疗效，却忽略了药的毒副作用。 　　“输液确实见效更快，但是像您这样的普通感冒啊，建议您买两盒药回家吃就行啦！是药三分毒，对付小感冒用药太猛会有副作用哦！” 　　李敬生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跟患者解释。 　　“嗯嗯！只要能快点治好就行，别的你不用管。我每次感冒都是输液，效果比吃药好多了。” 　　患者根本不听他的。 　　“您这个病真的不用输液，滥用抗生素对身体的危害很大。听我的，吃药就可以了。” 　　李敬生不想挣这个昧心钱。 　　两盒药加起来不到三十元，利润也就十元左右。输液一次收费最少八十元，利润不会低于35元。通常需要输两次液巩固疗效，至少获利70元。 　　换成别的医生，巴不得给患者输液呢。 　　开诊所，心不够黑，连生存都难。 　　他这人就是太坚守原则了，怪不得连工资都发不出。 　　“哎，我说你这儿怪不得没人来看病呢！原来连输液都不会啊！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快康诊所吧！要不是那儿的患者太多，输液排队到了37号，我早在那儿治了。以前每次都在那儿看病，给我吊两瓶水准好，医术可棒了。小医生，找机会去跟人家赵大夫学学吧！” 　　女子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开诊所，心必须要黑，说话要漂亮，否则赚不到钱，患者还不领情。 　　也就在女子起身的刹那，李敬生知道又搞砸了，脑袋嗡地一声。 　　“你成功拒绝了第508次过度医疗，功德无量，系统加载中……” 　　短暂的眩晕过后，一些信息出现在他的大脑内。 　　李敬生 　　等级：低年资住院医师188／500 　　诊断：呼吸内科熟练71.4／100，胃肠内科入门9.7／10 　　方药：药效入门6.4／10，药代入门2.3／10 　　技能：间断缝合熟练47.1／100，连续缝合熟练21.8／100，压迫止血入门6.7／10，结扎止血入门8.5／10，包扎熟练31.2／100，方结入门8.2／10，滑结入门5.6／10 　　天赋：无 　　生命值：13 第2章 熟练级的药效、药代 　　看完所有信息，李敬生不由一阵羞愧。 　　当初从医院辞职出来开诊所，雄心万丈的以为能干出一翻事业，没想到九个月过去，医术几乎没什么进步。 　　接诊的病人少得可怜，大多是感冒发烧、小创伤之类。 　　医术想要提升，还得在大医院跟着主治、主任们治疗那些有难度的病例。稍微严重一点的疾病，患者就会往大医院跑，根本轮不到他这个诊所医生来练手。 　　没有上级医生教他，更是让他的医术水进步缓慢。 　　几乎所有的医学生都想进大医院，自有其中的道理。 　　他明明已经在大医院工作超过五年，属于高年资住院医师，等级却显示为低年资住院医师，说明他的医术水平比想像的差很多。 　　以前年少轻狂，确实有些迷之自信了。 　　方药一直是他的弱项，药效主要指药物对机体的作用和作用原理。药代指药物在体内吸收、分布、生物转化和排泄等过程，及药物效应和血药浓度随时间消长的规律。 　　基本的药理他懂，但是高深的药效与药代，他基本抓瞎。 　　至于联合用药更是想都不敢想。 　　闹出人命，诊所分分钟关门，后半生都别想安宁。 　　自己开诊所，用药的频率极高，他做梦都想把方药本领提高一下。 　　哪怕从入门提升到熟练也可以让他的治疗水平显著提升。 　　这可以大大提高回头客和诊所的口碑，用药安全性也会大幅提升。 　　好处可谓一箩筐。 　　只可惜不是他想提高就能提高。 　　他每天几乎都会抽出部分时间看书，只是效果并不理想。 　　理论与实践的差别非常大。 　　病人可不会按照书上描述的状况来生病。 　　诊断、用药，都必须灵活变通，综合考量后，斟酌再斟酌。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信息面板，让他意识到，很可能撞大运，开启了系统之类的金手指。只要摸到了窍门，今后提升方药本领会轻松许多。 　　他继续往下研究其它信息。 　　技能主要是指外科手术，这是绝大多数医生的短板。很多主任医师连简单的缝合都做不好，更别提风险巨大的开腹开胸了。 　　外科手术医生的培养周期通常以十年计算。 　　一名天赋好的医学生需要在手术室跟着老师学习十年以上，才能略有小成。这时候方能独自主刀二级或二级以下的手术。 　　各大院的外科手术医生也一直是稀缺人才，因为培养周期太长了。 　　有天赋者更是凤毛麟角。 　　李敬生在医院工作了六年时间，但是从不敢在患者身上动刀，割个小瘤子都不敢。最多也就帮患者缝合小伤口之类。 　　关键他缝得并不好。 　　经他缝合的伤口，愈合后几乎个个都会留下难看的狰狞疤痕。 　　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来诊所治病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图便宜。 　　生命值是干什么的？ 　　寿命只剩13年了？他的神经不由绷紧，现在连三十岁都不到，这岂不是意味着五十岁都活不过？ 　　一番摸索后，他很快便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生命值可以用于增加到等级、诊断、方药、技能中的任意项目上。 　　有了这个发现后，李敬生一阵兴奋。 　　每一项本领他都想要提升，可惜生命值只有13点，经过一番慎重思考后，他决定先提升方药的药效与药代这两个能力。 　　药效目前是入门6.4／10，只需4点就能让它晋级到熟练级别。 　　没有犹豫，果断给它加了4点。 　　瞬间，生命值从13点变成了9点，不过他的药效从入门晋级到了熟练10.4／100。 　　以前无数次挑灯夜读都没办法让它晋级，此刻也就一瞬间，药效直接晋升到熟练级，他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也就在药效晋级到熟练的瞬间，他的脑子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 　　对于很多常见药物的临床效果、副作用、毒性反应等都有了全新的认知与理解。 　　比如最常用的青霉素，又称为盘尼西林，它的作用是杀菌。 　　以前对它的使用概念很模糊。 　　伤口感染、扁桃体发炎、肺炎、疖等等，几乎只要是细菌感染，李敬生基本上都用它。 　　一方治百病，其实是水平差的表现。 　　现在药效晋升到熟练，他对青霉素的临床使用从模糊变得清晰了许多。 　　青霉素经过不断发展，已经多达数十种，它们有着不同的优缺点，以及对不同病菌的杀伤效果也不一样。 　　比如现在要是遇到一位吃了没炒熟的鸡肉导致肚子痛的病人，查明是沙门氏菌感染后，他会首选美西林或酯匹美西林类青霉素。 　　因为这类青霉素的特点为较耐酶，对某些阴性杆菌，如大肠、克雷伯氏和沙门氏菌的效果很好，但对绿脓杆菌效果差。 　　以前可能就没办法达到这么精准的用药水平。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治疗一种病，有的医生用药后效果明显，很快就能药到病除。有的医生用药后却是效果差强人意，又或者病情反复。 　　除了用药更精准，对于各种药物的毒副作用，后遗效应、致畸作用等等，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光考虑药物疗效还不行，还得考虑服药后的毒副作用。 　　比如孕妇就有很多药物不能服用，否则有可能导致胎儿畸形，甚至发生流产。又或者装有心脏支架、血管支架的病人服用止血药物需要格外谨慎。 　　针对不同的病人，用药有着严格要求。 　　药效晋升到熟练水平后，他给病人用药的安全系数、治疗效果都将大幅提升。 　　体验到了药效晋升熟练水平后带来的巨大好处，李敬生不由大为振奋。 　　他已经看到了人生逆袭的光芒。 　　这次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分了8点生命值给药代。 　　瞬间就从入门突破到了熟练。 　　药代熟练10.3／100。 　　药代的全称是药物代谢动力学，它的作用丝毫不逊色于药效。 　　药物服用后，能否被身体吸收，在体内的分布、生化转换及排泄，都属于药代学。特别是血药浓度随时间变化的规律直接关乎用药安全。 　　小诊所输液致人死亡的事故时有发生。 　　往往就是医生的药代水平差，盲目追求疗效造成的。 　　比如十二指肠溃疡，可以使用法莫替丁治疗。成人一次的用量为20mg＊5，静脉给药。此药有一个特点，代谢速度极慢，药效时间极长。如果医生的药代学水平不够，输液过快或者短时间重复用药，都有可能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对于绝大多数诊所来说，只要出一次事故，基本上就完蛋了。 　　把药代提升上去太重要了。 　　可以进一步提升他的用药水平与安全系数。 　　很多小诊所的医生，药效与药代都只是入门水平。李敬生现在把这两门医术提升到了熟练级别，这是一个很大的竞争优势。 　　别人不敢用的药，他敢用。 　　同样的病，别的诊所用药后一个星期才能好，他用药可能三天就能让患者康复。 　　而且剂量会更精准，成本更加低廉。 　　用药也更准确。 　　生命值真是个好东西，眨眼间就被他用得只剩1点了。 　　得想办法再赚点才行。 　　因为要提升的医术还有很多，特别是外科医术，打个结都打不好，这很影响缝合效果。 　　“大姐，大姐，别走呀！我们这儿能输液，现在就可以给你输。” 　　护士唐萍挽留患者的声音传入李敬生耳中，把他拉回了现实。 　　给一个患者输液一次至少能收八十元，输液两次就是一百六十元。 　　她显然不肯轻易放走了。 　　唐萍有时候都替老板感到着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总是处处为患者着想。关键到头来还被患者嘲讽医术不如别家好。 　　做生意太实诚就是吃亏。 　　“真的？” 　　患者转头半信半疑的看向唐萍。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执业证，卫生主管部门发的，国家认证。”唐萍劝说这类患者早就娴熟无比。 　　摊上这么实诚的一位老板，她再不圆滑点，都得喝西北风。 　　“你们这儿输液多少钱？效果不会比快康诊所差吧？” 　　患者显然信了几分，顺势扶着门把手停下脚步。 第3章 又升级一门医术 　　“我们这儿收费透明、公正，像您这样的小感冒呀，一般输液两次就能好。一次的费用大概八十元左右，反正不会超过一百元。效果嘛，您大可放心，在这儿输过液的病人都说好。” 　　唐萍看到患者仍有些迟疑，接着又道。 　　“看您是第一次来咱们阳光诊所看病，给您一个特惠价，输液一次只收75元，保证用最好的药。不过等您康复了呀，您得帮我们做个免费的宣传。” 　　患者听到一次可以优惠5元，顿时有了一丝笑意。 　　“行，那我就输一次试试看！可得给我用最好的药啊！” 　　患者被唐萍成功留住了。 　　“没问题，您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还指望着您治好了以后帮忙多做宣传呢，肯定给您用最好的药。” 　　她把患者扶进了输液室。 　　出来后，李敬生已经在给患者配药了。 　　有了熟练级的药效与药代医术，配药时他显得游刃有余，与以前明显不是一个水平。 　　患者主要症状为头痛、发烧、乏力，还有点气喘。 　　李敬生诊断为病毒性感染。 　　因为症状较轻，患者年龄五十岁左右，身体正值壮年，完全没必要使用抗生素。 　　他给患者制定的治疗方案是补液、平喘、镇痛。 　　口服感冒药可以退热、镇痛。 　　葡萄糖液是首选补液药物，既能补液，又能为患者提供一定营养支持。感冒患者往往食欲差，一袋500ml的葡萄糖液可以让患者的体能尽快恢复。 　　葡萄糖注射液的进价也便宜，5％500ml的进价也就几块钱而已。 　　这个患者并未发生组织脱水，用5％含量的葡萄糖注射液足矣。如果发生严重的组织脱水，要用高渗50％的葡萄糖液，那就贵了。 　　他的小诊所根本不可能接到那种重症病人。 　　库存压根没考虑过50％的葡萄糖液。 　　补液、退烧、镇痛都搞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平喘药物尚未确定了。 　　用哪味药比较好呢？ 　　呼吸内科诊断是他的强项，用药却是他的弱项。 　　当然，那是以前。 　　现在他的药效提升到熟练级别，脑子里把患者的年龄、性别、身体状况、病因等全部过了一遍后，立刻就有了用药方案。 　　氨茶碱。 　　这味药用来平喘止咳正合适。 　　熟练级的药代让他选用这味药时，可以充分考虑用药方法与剂量。 　　氨茶碱一般不宜静脉推注，否则容易出事。与葡萄糖注射液一起静脉滴注就很合适了。 　　以前，李敬生胆小谨慎，根本不敢用这些药。 　　主要怕出事。 　　现在却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也很想检验一下熟练级别的药效与药代在临床中的作用到底咋样？ 　　“您就不能随着点患者吗？” 　　唐萍等他配完药，禁不住低声抱怨道。 　　欠了她三个月的工资，从没催问过一句，更没有抱怨过。 　　每次看到李敬生把患者往外推，有钱不赚，她才会忍不住抱怨两句。 　　有时候一天才来一位患者，还把人给推走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患者出去后，不会有半分感激，转头就去了其它诊所，该怎么治还怎么治。 　　患者回头还要骂他们阳光诊所的医术垃圾，服务态度差。 　　“我……终究过不了良心这道坎！” 　　李敬生露出一丝苦笑。 　　不是他一根筋，而是有着自己的原则。 　　不义之财赚了也不踏实。 　　“药已经配好了，这个口服，那瓶直接静滴就行了。” 　　接过配好的药，她看完清单后露出一丝笑容。 　　老板还是守住了原则，输液就只有葡萄糖加氨茶碱，没用抗生素。两颗免费送给患者的感冒药才是真正治病的药。 　　这也是无奈的变通之举。 　　抗生素的滥用不但会破坏患者的身体免疫系统，而且当患者今后真遇到了需要抗生素救命的大病时，将会面临无药可用。 　　基本只能等死。 　　正因为危害太大，李敬生宁愿把患者推走也不赚这个钱。 　　唐萍拿着药进了输液室后，很快传出两人的交谈声。 　　“你们这个药到底行不行啊？我在快康诊所从来不需要额外服药。”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诊所的药都是与大医院同一货源，效果不但好，还安全。” 　　“那行吧行吧，赶紧给我输液，我晚上还得去给雇主做饭呢！” 　　…… 　　李敬生听到这儿，露出一丝笑容。 　　“你成功杀伤一级感冒疾病，药效+0.1，生命值+1。” 　　他愣了愣，随即露出恍然之色。 　　应该是他给患者开的药已经开始起效。 　　又赚到了1点生命值，让他倍受鼓舞。看来可以通过给患者治病来赚取生命值。 　　上次还剩了1点生命值，再加上刚赚到的1点，有了2点生命值。 　　是不是又可以升级一门医术了？ 　　他把目标锁定在技能这一项，结扎止血入门8.5／10，方结入门8.2／10。 　　这两门外科医术都只需2点就能晋升到下一级。 　　到底先升级哪一项呢？ 　　打结有多种，目前他只掌握了方结与滑结两种最常用的。而且打出来的结并不牢固，与组织的贴合度也不够紧密。 　　结扎止血同样需要用到外科打结。 　　略一思索后，李敬生决定先提升方结水平。 　　好钢就应该用在刀刃上。 　　果断把仅有的2点生命值全部给了方结医术。 　　方结熟练10.2／100。 　　这门苦练了几年的外科医术，一直停留在入门水平，此刻却是瞬间就升到了熟练水平。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打结能力似乎有了很大提升。 　　试着找来一根线，用镊子夹着打方结。 　　使用的是双手打结。 　　因为他还没能力单手打结。 　　一个方结很快便打好了，看了一眼秒表，居然只用了五秒钟。 　　以前打一个方结至少需要八到九秒。 　　速度提升了近一倍。 　　而且打出来的方结似乎很是牢固的样子。 　　这便是熟练水平的方结吗？ 　　李敬生禁不住一阵兴奋。此刻真有一种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感慨。 　　这个突然出现的属性面板就是让他得以化龙的风云。 　　方结水平提升后，他恨不得立刻就有一个练手的机会送上门。可惜他的小诊所业务惨淡，一天都难得进来一两个病人。外伤病人更是一个月都难得来俩。 　　他压下心中的技痒，静等机会。 　　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静待花开之日。 第4章 患者很满意 　　有了这个神奇的属性面板后，李敬生不由琢磨开了，既然只要有足够的生命值，任何医术都能够快速升级，以后完全可以走博学多才的路线。 　　无论哪种医术，只要想办法学会，达到入门级别就能够快速提升了。 　　这简直就是逆天。 　　别人练习一个方结可能需要五六年才能从入门到熟练，他只需10点生命值就够了。 　　目前已经查明的赚取生命值方法就是给患者治病。 　　拒绝过度医疗、诊病治病都能赚取到生命值。 　　是否还有其它方法，这得慢慢摸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李敬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接近上午十一点。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午就只接诊到了一个感冒病人。 　　有点惨，房租都赚不回来。 　　就这么一个病人，还差点被他给推走。 　　也难怪唐萍会埋汰他这个老板。 　　闲着也是闲着，李敬生索性拿来一块缝满针线的布片、钩针、摄子、持针器，开始练习缝合与打结。 　　如果手头宽裕的话，练习缝合与打结可以用猪皮、香蕉皮、生猪肠、橡胶管、橘子皮等。不过这些都属于高级道具，价格不便宜。 　　优点就是练习效果比较好，它们的手感与人体组织、皮肤较为相似。 　　更高级一点的可以买小白鼠、兔子、青蛙等活体动物来练习。这些都是实验室培养出来，专供医学实验使用。对动物的体质、携菌量、有无病毒等等都有严格要求。 　　所以它们的价格颇为昂贵。 　　一只小白鼠200元，一只小白兔65元左右，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李敬生最近这段时间穷疯了，只能拿着一件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片练习缝合与打结。练习的效果自然也是大打折扣，效率低下。 　　要说效果最好，肯定是在人体身上实践。 　　必须说一下，在大体老师身上缝合与在患者身上缝合区别非常大。不说别的，心态就截然不同。 　　在患者身上缝合时，会情不自禁的感到紧张，心理压力特别大。 　　一针没缝好，人家可能直接骂娘，甚至投诉。 　　如果是眼睑、颈部、心包等部位的缝合，更是属于刀尖上跳舞。 　　缝合时稍微偏一点，可能就是一场医疗事故。 　　几乎所有的带教老师与医学前辈都认为医生想要提升医术水平，最好的办法就是临床实践。 　　李敬生在医院正式工作了六年，上台缝合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绝大多数年轻医生严重缺乏锻炼机会，干的基本上都是杂活。 　　送检标本、拿化验单、去医务科或其它部门签字、陪病人做检查、管床……这是李敬生过去六年干得最多的事情。 　　只要风险稍大一点的实操，上级医生要么亲自动手，要么让信得过的手下医生操作。 　　其他医生能获得一个旁观的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敬生现在算是另辟蹊径，不必在患者身上操作就能快速提升外科手术水平。 　　这绝对是一个逆天的优势。 　　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只需窝在这个小诊所发展十年八年，凭借金手指就能成为外科大佬。 　　此刻拿着布片，他在考虑该练习哪种缝合与打结。 　　已经有了金手指，再花费大量时间苦练方结、滑结、单纯间断缝合，显然不是智者所为。 　　诊所马上就要倒闭了，眼下急需学习一些新的医术，然后快速提升到熟练级以上，赢取客户口碑，扩大业务量，这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先图存再谋发展，这是他给诊所目前的定位。 　　根据他这九个月开诊所的经验，接诊的患者主要有感冒发烧、外伤、骨折、买避孕药……这几大类。 　　骨折患者他没能力处理，只能往大医院推。 　　其实这是一块大蛋糕，可惜骨科疾病的治疗难度大，技术含量极高，对各种条件都很严苛。李敬生就连最常见的关节脱臼都治不了。 　　有时候看着不小心摔断手脚的儿童患者进来求诊，李敬生尽管馋得流口水，仍然只能推走。 　　听说现在哪怕是小诊所治疗一个肩关节脱臼的患者，收费也是300元起步。 　　照X线收费100元，治疗费200元，如果再开点钙片啥的，还能再赚十几二十元药费。一天接诊两个这样的患者就能收支平衡了。 　　而且这种关节脱臼复位的风险小，口碑更能赚满分，着实诱人。 　　眼馋归眼馋，没这个正骨接骨的技术，就算来了这样的患者也只能往外推。 　　想要学习正骨接骨技术，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眼下还是先把缝合与打结这两项再拓展拓展，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用得着。 　　缝合仅掌握了单纯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肯定不够，面对一些稍微复杂点的外伤就有可能搞不定。 　　他急需学会的有皮内缝合与垂直褥式缝合。 　　皮内缝合的优点是：能使皮缘精准对合、减少疤痕的产生、加快伤口愈合速度。 　　垂直褥式缝合算是单纯间断缝合的一个补充。 　　有些伤口组织不能承受过大的张力，或者皮肤过于松驰，如果使用单纯间断缝合会导致缝合后的伤口因为张力过大而裂开，严重影响愈合。还会留下难看疤痕，加大伤口感染机率。 　　这时候如果使用垂直褥式缝合，效果就会很理想了。 　　它能够显著降低切口皮肤的张力。 　　膝盖、肘部、脖子、面部等部位的的伤口以及深层撕裂伤口，李敬生根本没能力处理。只要把这两种缝合方式学会，他以后再遇到外伤患者，基本上都能搞掂了。 　　皮内缝合其实就是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的进阶。 　　李敬生以前就想学习这门缝合技术了，但是又担心贪多嚼不烂，再加上诊所的业绩极差，颇有些焦头烂额。而且就算学会了也很难有练习机会。 　　还有，这种进阶的缝合技法，用布片可没法练习。 　　得买猪皮回来练习。 　　他连护士的工资都发不出，哪还有钱买猪皮练习？ 　　现在有了金手指，只需学会就行，无需买猪皮反复练习。偶尔奢侈一两次，买两斤带皮的猪肉倒也能够承受。 　　皮内缝合暂时练习不了，他准备先练习垂直褥式缝合。 　　反正两种进阶缝合法都是要学会的。 　　垂直褥式缝合同样属于进阶型缝合，又称之为外翻缝合。 　　用布片练习的效果肯定很差，好在李敬生只需掌握其中的技巧，初步学会即可。 　　他先是用剪刀把布片从中间剪开一个口子，然后在手机上把垂直褥式缝合的方法重新温习了一遍。 　　接着开始在脑子里面努力回忆老师教过的每一个技术要点与技巧。 　　由于时间久远，对一些要点的回忆都有些模糊了。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他右手握持针器，给勾针上好缝线，然后按照远－远－近－近的咬合顺序进行缝合。 　　刚开始缝得并不好，不是距离把握不好，就是下针的角度不对。 　　缝合后根本达不到外翻的效果。 　　更别提完美外翻了。 　　经过仔细研究，他发现远－远缝合时需要以90度角进入和离开皮肤表面，这样才能合格。 　　前几次操作时没有注意，角度要么大了，要么小了。 　　他极有耐心的一遍遍尝试，发现问题及时修正。 　　本身就已经具备一定的缝合基础与经验，慢慢的，他对垂直褥式缝合的要领也是掌握得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熟练。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打点滴的那位女患者已经输完液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小伙子，你们这里的药还不错嘛！吊了一瓶水后，我感觉没那么难受了，特别是喘气舒服多了。说实话，快康诊所的药好是好，但是我每次输完液都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喘气特别费劲。往往要过好几天才能慢慢恢复。要是这次在你们这儿治了效果不错，我以后肯定向别人推荐你这儿。” 　　唐萍在旁边则是惊异的看了李敬生一眼。 　　老板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啊！ 　　她也说不清，只觉得老板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自信。 　　还有，今天给患者输液的效果这么好，难道是老板的医术有了提升？ 第5章 意外小惊喜 　　李敬生听了后，笑了笑。 　　熟练级的药效与药代果然牛B，没用抗生素，只用了氨茶碱平喘，效果立竿见影。 　　药物、剂量、输入体内的时长，他都把握得相当精准。 　　能有这个效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呵呵，现在知道效果好啦？我们给您用的是最好的药，进价老贵了，而且我也是在大医院有熟人才能拿到货。给您输液基本不赚钱，也就赚个吆喝。等您康复了，一定要帮我们多做宣传哟！” 　　李敬生好歹当了九个多月的老板，口才其实并不差。 　　用哪些话术揽客，他更是一清二楚。 　　“成成成！” 　　大妈输液后，身体舒服多了，心情也跟着变好。 　　笑着连连答应。 　　“给，这是治疗费！” 　　她摸出早就数好的几张纸币，不多不少，75元。 　　唐萍之前跟她说输液80一次，可以给她优惠5元，患者可不含糊。 　　很多患者既小气，又要面子。 　　担心拿张100的让李敬生找零，到时候只找20元。 　　患者又不好意思问。 　　更害怕得罪医生。 　　提前准备好75元就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每个患者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李敬生见得多了。 　　接过钱，他数了一遍，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之色。 　　“您只给75元，我们还要亏本呢！本身就给您用了最好的药，还送了两颗免费的药丸，亏太多啦！”李敬生做事讲原则，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揽客。 　　要是真的一点本事都没有，诊所也撑不到九个多月。 　　对于患者爱贪便宜的小心思，他早就摸透了。 　　直接收了这75元，患者会认为你肯定赚了不少。 　　但是当着患者的面哭穷卖惨，患者的感受截然不同。她会感到十分高兴，心中暗自窃喜，今天捡了个大便宜。 　　只见患者听了后，眼珠子骨碌碌滚了滚，干笑道“嘿嘿，输液前，这位医生说好了给我优惠5元。放心，以后我一定帮你们多介绍生意。” 　　“大姐，今天接您这单业务啊，咱们诊所可是亏了。老板可是满脸肉痛表情呢！您一定要多介绍业务给咱们诊所哦！” 　　唐萍在旁边与李敬生一唱一和。 　　李敬生还真就露出肉痛表情。 　　女患者的脸上笑容更浓了几分。 　　“一定，一定！那我就先走了！” 　　她满口答应着，赶紧走人。 　　怕问她要钱呗。 　　“您今天输液后，病情好了大半，仍不能掉以轻心。明天上午再来咱们诊所输一次液巩固疗效，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不然万一病情反弹，那可是非常麻烦。” 　　唐萍在后面叮嘱道。 　　“行，明天上午我再来。” 　　患者经常到快康诊所输液，也懂这个道理。 　　如果病情严重一点，输液一个星期都不稀奇。 　　“你获得患者好评，奖励生命值10点。” 　　李敬生差点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原来获得患者的好评居然能赚取到10点生命值，以后又多了一条赚取生命值的路子。 　　这次获得10点生命值以后，他并没有急着花掉。 　　药效与药代两门医术只是提升到熟练级，便已经让他收获了来自患者的第一个好评。而且在用药方面确实有了很大提升。 　　如果把这两门医术再升一级，那他的用药水平估计能够打遍诊所无敌手。 　　他的诊所位于市区有名的城中村地带。 　　这儿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数量至少超过三十万。这些打工者经济状况差，文化水平普遍偏低，从事的工作多为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薪行业。 　　超市导购员、店铺与饭店服务员、搬运工、临时工、保姆…… 　　他们生病以后很少去医院，因为嫌贵。 　　药店、诊所是他们看病的首选。 　　当初选址时，李敬生也正是看准了这一块商机。 　　只是这一片区域的药店与诊所数量也是十分惊人。 　　光是城南老街这条街，药店有七家，诊所共有三家，还有一家社区卫生服务站。 　　可想而知，这条街的医疗业务竞争有多大。 　　业务最火爆的是快康诊所，距离李敬生的诊所非常近。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快要被人家干挺了。 　　那个赵老板为人奸猾、心黑，而且颇有手段，行事更是有着江湖人士的狠辣。李敬生这九个多月可没少吃此人的亏。 　　仅凭熟练级别的药效与药代想要与赵老板竞争，终究还是单薄了些。 　　凭感觉，赵老板的药效应该达到了熟练级，药代应该还是入门级。 　　李敬生只要把药效再升一级，立马就能稳压赵老板一头。那时再与其竞争就从容多了。 　　药效目前是熟练10.5／100，升到下一级需要89.5点生命值。 　　只要多收获几个患者好评，攒够89.5生命值应该要不了几天。 　　关键在于怎样才能获得患者好评？ 　　诊所有时候一天都来不了两个病人，李敬生的医术水平有限，很多病都治不了。 　　唯一能做的恐怕只能慢慢熬了。 　　“老板，中午吃什么？” 　　唐萍问道。 　　“你点餐吧！老规矩，15元一份的快餐，别超标哈。” 　　李敬生招护士时，说好了包工作餐，不包住宿。 　　在城里喝口水都是要钱的，两人一顿饭30元已经是最低标准。 　　“好嘞！” 　　唐萍进里间脱掉护士服，换了一身连体蕾丝花边的白裙出来了。 　　姣美的面容配上曲线优美的身材，相当吸睛。 　　“小餐馆做菜有些不卫生，我得去盯着点。一会就回来。” 　　她转头对李敬生说道。 　　“行！反正这会也没病人，你只要下午1点前回来就可以了。对了，你今天立了功，给你加个餐吧，你点20的快餐，我15元的就行了。” 　　李敬生笑着道。 　　其实点餐打个电话就行了。 　　她打着监督餐馆做菜的旗号亲自跑一趟，无非就是想回家看看孩子。 　　她的女儿还只有7岁，读二年级，一个人在家。 　　身为母亲，她肯定不放心。 　　即便早上出门时给孩子准备了中餐，因为孩子太小，她还是回家看看才觉得踏实。 　　李敬生给她加餐，其实就是算上了她女儿的那一份。 　　现在接近正午12点，买个饭给她一个小时，纯粹就是给她留下较为充足的时间照看孩子。 　　李敬生不是做慈善的，也只能给予这种程度的照顾了。 　　“谢谢老板！” 　　她心领神会的展露出一丝灿烂笑容，明眸深处则是透着感激。 　　欠了她三个月工资，她还没跑，仍然死心踏地的为李敬生卖命工作，自然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工作难找，另一方面也是李敬生对她的各种关心照顾让她感恩。 第6章 根本存不住啊 　　李敬生继续低头练习垂直褥式缝合，经过之前的研究与练习，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 　　对于其中的许多要点逐渐领悟。 　　他的整个缝合动作也是越来越快。布片不断被他剪开一个个新的口子，然后缝好。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聚精会神练习着垂直褥式缝合的李敬生甚至没发现有顾客进门。 　　李敬生正在收针打结，完成最后的缝合练习。 　　看着布片上缝合出来的效果，像是一段铁路，这是垂直褥式缝合最基本的特征，称之为铁路痕迹。 　　初学者因为水平差，操作不规整，最易缝出铁路痕迹。 　　不过他还挺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他已经初步学会了垂直褥式缝合。 　　“李医生，李医生……” 　　进来的顾客是个老熟人，乱糟糟的灰白色头发因为汗水粘在头皮上，高大魁梧的身板上穿着沾满尘土的深蓝色工装服。同样被汗水浸湿，紧紧粘在精壮的身体上。 　　此刻被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工友搀扶着，一只脚只能跳着走。 　　随着两人靠近柜台，刺鼻的汗臭味扑面而至。 　　“哟，刘师傅，您这是怎么啦？” 　　李敬生赶紧绕过柜台搬了一张凳子给对方坐下。 　　隐隐可以看到刘师傅的右小腿位置似乎流了不少血，暗红的鲜血把蓝色工装裤浸湿了一大块，裤子上一个长约十厘米左右的破口也是格外清晰。 　　大腿近膝盖部位已经有一根带子牢牢捆住了。 　　简单的束扎止血基本上大家都会。 　　刘师傅其实还只有46岁，因为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看上去像是六十岁的老人。 　　“唉……别提了。砌墙的时候一块大玻璃不知道怎么被打碎了，我没留神后面，腿上直接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李敬生听到是玻璃伤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相对而言，玻璃对伤口的污染较小，如果是生锈的铁片那就比较麻烦了。 　　“我给您先检查一下伤得严不严重！” 　　他想要把刘师傅左腿的裤脚卷上去，发现根本行不通。 　　上面全是血水和灰尘，这对伤口非常不利。 　　处理后容易发生二次污染。 　　再说了，打湿后的裤脚很紧，卷上去紧紧箍在大腿上，患者会很难受，腿部的血运也不会畅通。 　　“您这条裤腿恐怕得剪掉才行。” 　　“这一套工装花了五十多块呢，才穿了不到两年，剪掉太可惜啦！能不剪吗？” 　　刘师傅听到要把裤腿给剪了，很是心疼。 　　城里人稍讲究一点的，一件衬衫就得好几百，穿得稍旧一点就不穿了。刘师傅花五十多块钱买了一身地摊货，穿了快两年，领口、袖口等部位早就磨得起毛了，现在还舍不得剪。 　　社会底层真心不容易。 　　“嗯……要是舍不得剪，脱下来也行。” 　　李敬生的小诊所平时接诊的基本上都是贫苦大众，他能理解这些人的辛酸与不易。 　　刘师傅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旁边的工友。 　　真把裤子脱了，只穿个裤衩，走在大街上多难为情啊！ 　　“老刘，一条裤子而已，剪了就剪了，赶紧治疗要紧。” 　　工友在旁边劝他。 　　“好吧好吧，那就给我剪了吧！”刘师傅像是割了一块肉，咬着牙下的决心。 　　李敬生拿来剪刀，小心的帮他把裤腿剪掉。 　　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小腿血肉模糊一片。 　　伤口从小腿一直延伸至腿弯，皮肉向外微微翻转。 　　看清伤势后，李敬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以他的经验可以肯定伤口很深。 　　当时那块大玻璃应该特别尖锐，倒下时从刘师傅的小腿弯一直往下划进肌肉深处。 　　伤口的长度至少超过12cm。 　　里面的血管、肌腱、神经是否有损伤，他不清楚。 　　这种深度伤口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 　　“这伤口太深了，你得赶紧上大医院治疗。我这里恐怕处理不了。” 　　李敬生皱着眉脸色凝重道。 　　开诊所九个多月，虽然业务惨淡，但是从没出过事。 　　这与他的作风正派，行事谨慎有很大关系。 　　只要风险稍大一点的疾病，他宁愿不赚这个钱。 　　小诊所最怕的就是出事。 　　几乎所有能够生存下来的诊所老板，都是谨小慎微。 　　胆大包天的人干不了这一行。 　　“上大医院治下来还不得几千上万呐！你再帮我看看，我好几次受伤都是你给我治好的，这次不就是伤口深了一点吗？放心给我治，没事。” 　　刘师傅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左手前臂上一道五六厘米长的蜈蚣疤痕。 　　这是李敬生的杰作。 　　半年前受的伤，李敬生给他缝的。 　　因为缝合水平不咋地，能让伤口愈合就不错了。 　　留下难看的疤痕在所难免。 　　李敬生仍有些犹豫，浅表伤口他敢处理。 　　这种深伤口存在的风险太大了。 　　“就怕伤到了神经、大血管、肌腱，不上大医院处理，万一致残了怎么办？” 　　李敬生严肃的说道。 　　工友在旁边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与刘师傅两人合伙承包砸墙之类的装修业务。现在刘师傅受了伤，按道理来说肯定算工伤。 　　进大医院花钱多，这笔业务白干了不说，恐怕还得额外再掏钱给刘师傅治疗。 　　他心里面肯定不乐意。 　　“顺爷，要不我们打个电话给房子的老板，问问他的意见？” 　　刘师傅听到有可能致残，也有些害怕。 　　身为一名入城的务工者，刘师傅带着老婆与两个孩子在这座大城市生活，非常不容易。 　　不但要租房住，更要供两个孩子读书。 　　老家的父母，以及妻子那边的岳父母不说供养，至少三节两寿需要拿点钱。再加上各种人情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身为家庭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万一腿部残疾就没办法干活挣钱了。 　　“行，我再打个电话跟他讲讲。” 　　工友拿着电话走到诊所外面打电话去了。 　　没过多久就进来了。 　　脸色略微有些不好看。 　　“给余总打了电话，他问我们买了保险没有？我说没买。他问我两千块钱能不能治好？听那话的意思，超过两千就得我们自己承担。” 　　工友说完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道。 　　“老刘，咱们要不就在这儿治疗算了。万一把余总给得罪了，以后揽不到活那损失可就大了。” 　　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工友很同情刘师傅，也担心在小诊所治疗的效果不好。但是比起得罪大客户，他选择让刘师傅冒着致残的风险在小诊所治疗。 　　刘师傅脸色变幻不定，目光深沉。 　　足足过了十多秒，他才略有些苦涩道“早知道就不该省那几百块钱，应该把新农合买了，然后再买一份商业意外险。” 　　买医疗保险就是这样子，起到一个保障作用。 　　万一生病或者受伤，治疗时能够按比例报销一大部分，患者的经济负担就能减轻很多。 　　“李医生，要不请你帮我先检查一下，能治就尽量在你这儿治。” 　　刘师傅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选择冒险在诊所治疗。 　　人穷命贱不是没有道理。 　　几万块一天的ICU病房，有几个人能住得起？上百万的癌症治疗费，有多少家庭能承受？ 　　在医院最可怕的就是没钱。 　　“那好吧，我先给你做一些检查。你这个我需要先照个X光，看看骨头伤到没有。拍这个片子要100元，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的诊所相当简陋。 　　CT机想都不要想，最便宜的都要50万以上。 　　当初买那台X光机还是咬着后槽牙买的一台二手货。也花了一万五。 　　是一家私立医院淘汰出来的工频机。 　　买新的需要三万多。 　　那家私立医院赚了钱，鸟枪换炮，直接换上了成像更清晰的高频机。 　　李敬生这家新开张的小诊所，只能捡别人淘汰的装备先凑合。 　　有时候，他真的做梦都想要赚到钱，有朝一日能够买一栋楼，招大批的医生、护士、后勤、行政人员，组建成一家医院。 　　只可惜这个梦遥不可及。 　　现在连生存都困难，更别说发展了。 　　“拍完片子就能在你这儿治疗吗？” 　　刘师傅听到拍个片子要100块，显然有些舍不得。 　　“这个没法打包票，不过检查后骨头没啥大碍，我这里应该能治。” 　　李敬生早就受过社会的毒打，跟患者说话从不说满，会留下一些余地。 　　不然被打脸都是小事，万一引起医患纠纷可就麻烦了。 　　越老的医生，说病情时越保守。 　　从不会说，你这个病我一定能治好，三天包好，你这个肯定是什么什么病。他们在诊断意见栏，通常会在诊断的疾病名后面打个问号。 　　就是怀疑此病的意思。 　　万一不是这个病，也没什么纠纷。 　　李敬生跟刘师傅说话的同时，偷偷查看了一下医术属性面板。 　　技能那一栏，果然多出了一项新的缝合技能。 　　垂直褥式缝合入门0／10，可用于深度伤口缝合及松驰皮肤处的创口缝合，或者用于降低伤口皮肤的张力。 　　看到成功学会了垂直褥式缝合，他的底气顿时多了几分。 　　它现在只是入门级别，想要缝合刘师傅腿部的伤口显然不够。 　　不过没关系，他前不久刚赚到了10点生命值，存着还没用呢。 　　要是有需要的话，优先升级垂直褥式缝合也不错。 　　先给刘师傅拍个X线光片看看情况再说。 　　他现在就是典型的家有余粮心不慌。 第7章 同行是冤家 　　正在这时，护士唐萍提着打好包的盒饭回来了。 　　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西装男子，穿得十分体面。里面的花衬衫打着红领带，上唇留着粗短浓须，一双绿豆小眼精光四射，气场也是极为强大。 　　看到此人，李敬生的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哈哈，李医生忙着呐！” 　　“您就别取笑我啦，我都快闲出盐来了。赵老板诊所门前排长队，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坐坐？” 　　来的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快康诊所的赵医生。 　　两家诊所相隔不足四十米，打过不少次‘交道’，自是彼此认识。 　　尽管李敬生在此人手上吃过多次亏，不是被坑就是吃闷亏，心里面恨得牙痒痒，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 　　快康诊所是这条街上资历最老的一家诊所，听说已经开店超过二十年。 　　赵老板人脉极广，经济实力雄厚，李敬生初来乍到，脚跟都还没站稳，自然不会轻易得罪此人。 　　二十年来，这条街上开过的诊所并不在少数，一家家都消失了，细思极恐。 　　那么多家诊所为什么全都没能存活？ 　　难道那些诊所老板的医术都不行？都不善经营？ 　　肯定不是。 　　很多东西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 　　就拿李敬生本人来说，刚开业的个把月，业务还过得去。一天也能看七八个病人，买保健药材的人也不少。后来经历过很多事，业务这才越来越差。 　　有几件事情，都有着赵老板的影子。 　　只是没有真凭实据，捕风捉影想找赵老板麻烦，那是自寻死路。 　　所以李敬生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的承受着各种算计与阴谋。 　　在日常接诊卖药工作中，谨慎再谨慎，不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别看他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但是能够坚持九个多月没有关门，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行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开一家诊所只要存活时间超过一年，就算是站稳了脚跟。 　　相当于有了名和姓。 　　存活时间超过三年，这片区域的同行基本上就会认可你。相当于有了一席之地。 　　他的阳光诊所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就算真正拿到了这条街的医疗行业入场券。 　　这条街上共有三家诊所，他的阳光诊所，以及开业超过20年的快康诊所，还有一家名为金匮诊所。 　　金匮诊所开业时间有五六年的样子。 　　这是一家偏向中医性质的诊所。 　　李敬生总觉得这家诊所非常神秘。 　　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豪车停在金匮诊所门口。赵老板对李敬生下过几次黑手，但是每次见了金匮诊所的老板都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还有一件事情更夸张。 　　这条街上的老大哥其实不是快康诊所，而是社区卫生服务站。 　　他们这三家诊所都是梁山好汉，野路子。 　　人家社区卫生服务站那可是正规军，得到官方认可与授权。甚至有资格分享医保这块大蛋糕，着实让李敬生等人羡慕。 　　有两次，李敬生都遇到从社区卫生服务站出来的患者，专门找金匮诊所买药或看病。 　　而且是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医护人员亲自推荐他们去的。 　　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却透出金匮诊所的格调很高。 　　要知道，人家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医护人员看到李敬生时，都不带拿正眼看。这么高傲的一群人，怎么会对金匮诊所推崇备至呢？ 　　李敬生暗自琢磨，金匮诊所老板很可能有大背景。 　　城南老街一共三家诊所，存活的另两家都是极为强大，要么有大背景，要么资历老，人脉广，有钱有势。唯有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是根孤苦无依的‘幼苗’。 　　既无背景，也没钱没人脉，医术水平也很一般，他在这些强敌的环伺下艰难求生，自是瑟瑟发抖。 　　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此刻面对上门的赵老板能够热脸相待，也显示出他年纪轻轻便已经相当老练。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赵老板怪眼一翻，显得颇有些不高兴的反问道。 　　“这叫啥话？您可是行业的前辈，能过来指导工作，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快请坐，您先到那边喝茶，我处理完这个病人就过来。”李敬生说完后，看向唐萍。“唐姐，给赵老板泡茶，捡我最好的乌龙茶叶泡！” 　　心里骂娘，骂祖宗，嘴上还得说些对方爱听的漂亮话。 　　这就是成年人的生存之道。 　　“萍美女别忙活了，我改天再来喝茶，一会还要去参加卫计局的安全会议呢！李医生应该也接到了上级部门的邀请吧？” 　　赵老板故意说出下午的行程安排，这是有意显露在业界的地位和实力，意在威慑李敬生。 　　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卫计局的会议邀请。 　　“我就一小诊所，可没法与赵老板的规模相比，真叫我去开会就得关门歇业。到时候您参加完了会议，向我传达一下上级的指示精神也一样。” 　　李敬生当着患者的面肯定不会说出一些自砸招牌的话。 　　看似自谦，却是以退为进，巧妙回避了敏感话题。 　　“说得倒也是！等会我问崔专员多要一份宣传内容给你带过来。” 　　赵老板一招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立马又摆出一副他在卫计局人面很熟的姿态。 　　“那就谢谢啦！” 　　李敬生笑着道谢，脸色淡定。 　　崔专员只是卫计局的一个宣传干事，也就普通科员。 　　想拿这种人脉来威慑李敬生，太天真了。 　　起码也得搬出一个副股长级别的人物才能够有点份量。 　　哪个开西医诊所的老板没在医院上过班？ 　　开诊所的硬性规定中有一条，至少要有一名正规执业证的执业医师资格的经注册后在医疗保健机构中执业满五年，身体健康的执业医师。 　　在医院当过五年正式医师的人，谁还没见过点风浪呢？ 　　“啊哟，这伤口好像挺深的呐！” 　　赵老板眼见震不住李敬生，只好顺势微微俯下身查看刘师傅腿部的伤口。 　　说白了，这个老家伙上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呗。 　　“被玻璃给划到了，李医生刚才给我检查后也说伤得挺重。” 　　刘师傅是个憨厚老实人，直接就把老底给透了。 　　“这种深伤口可不好处理。李医生可以嘛，连这种伤口都敢缝，我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推荐伤者去大医院。没别的，安全。” 　　赵老板眯缝着小眼睛一副推心置腹的关心表情。 　　其实包藏祸心，想要把患者拱去大医院治疗，让李敬生少挣一笔。 　　对于李敬生这样的小诊所，治疗刘师傅这种较严重的伤口，绝对是一笔大业务了。收个千儿八百没压力，刨去成本，赚五百以上完全没问题。 第8章 成功拿下一笔大业务 　　想方设法断李敬生的财路，就能消灭这家顽强生存了九个多月的竞争对手。 　　“李医生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以前我受伤都是在他这缝的。”刘师傅憨憨的笑着帮李敬生说话。可能因为失血较多，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嗯嗯，李医生年轻有为，技术确实不赖。今天上午我那儿有个患者因为排队的人太多，等不及就跑李医生这儿治疗来了。” 　　赵老板深深看了李敬生一眼，不满、警告都在这一眼中透进李敬生的心里。 　　怪不得赵老板突然上门，原来是为了这事。 　　患者愿意在哪儿治疗是患者的权利，谁也没资格干涉。 　　当时的快康诊所那么忙，赵老板却知道患者进了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这说明赵老板对李敬生的诊所一直密切监视。有点风吹草动，尽在其掌握中。 　　这也让李敬生不寒而栗。 　　“赵老板吃肉，我们也跟着喝点汤嘛！” 　　唐萍在旁边笑着帮李敬生化解。 　　“别误会，我提这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善意的提醒李医生，输液有风险，这碗饭可不是谁都能吃。哪怕喝点汤，也得小心呛着。好了，你们忙吧，我下次再来拜访。” 　　赵老板嘴上说着没别的意思，警告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萍美女，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我跟你说的事情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说完，赵老板没有再停留。 　　甚至都没有再看李敬生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当着李敬生的面，故意提到与唐萍私聊了一些事情，而且听上去，像是在挖她。 　　既是在向李敬生示威，也存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这一招实在阴毒。 　　唐萍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有些畏惧的看向李敬生。 　　当着患者的面，她没办法解释。 　　但是那可怜的眼神已经证明了她的心，她想告诉李敬生，她是无辜的。 　　李敬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刘师傅进里面拍X光片去了。 　　按照规定，诊所设有设医技科室的，每医技科室至少有一名相应专业的卫生技术人员。 　　请不起专门的技术人员，李敬生只能自学，并且获得相应的技术资质，既当接诊医生，又充当X光与超声检查医生。 　　拍完片子。 　　他发现刘师傅的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并没有伤到韧带与骨头。 　　心中禁不住暗喜，看来这个大业务应该能吃下。 　　“李医生，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刘师傅焦急的问道。 　　旁边的工友也是同样一脸忐忑。 　　如果伤到了重要血管与神经、骨头，需要进大医院治疗，这会是一个大麻烦。 　　“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腓侧副韧带与腓骨小头、膝关节腔等关键部位并没有受到损伤。等会只要确定没有重要的大血管、神经受损，我这里就能给您治疗了。” 　　李敬生的X光片机因为是工频机，拍出来的片子相当模糊。 　　费了老大的劲，才查看清楚。 　　有钱了，一定得学人家私立医院，鸟枪换炮，换成一台高频机。 　　不过那价格也是相当惊人。 　　工频机的价格最便宜的三四万，功能齐全一点的八万左右。高频机数十万一台，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买得起的。 　　而且如果患者的数量不够，回本都困难。 　　买回来每年的折旧费、维护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占用的场地面积也不小。 　　看一家医院的规模和级别，只要看他的医生数量、检查设备先进程度就能够推断出来。 　　“来，试着把您的这只脚的脚尖往回勾。” 　　李敬生开始对刘师傅受伤的左腿做一些简单的神经测试。 　　没办法，小诊所的条件简陋，只能用一些简便易行的方法测试神经功能。 　　其实主要就是测试运动功能。 　　经过测试，左腿的运动功能还算不错。 　　李敬生把刘师傅带到治疗室。 　　“下面得对您的伤口做一个初步清理，然后检查一下里面的血管情况，可能会有点痛。” 　　“没事，你帮我弄就行了。” 　　刘师傅咬着后槽牙说道。 　　“把这个咬着吧！可以保护你的牙齿和舌头。”李敬生递给他一块软木。 　　接过后，刘师傅弱弱的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2块钱的成本价，您给个成本价就行。” 　　咬木的进价便宜，也就只有小诊所偶尔会用到。它就是用来给患者咬住，免得咬伤别人或者自己的舌头、嘴唇。 　　即便是两块钱，刘师傅都有些舍不得花。 　　“老刘，听李医生的没错，把它拆开咬住吧！这两块钱我给你出。” 　　工友掏出两个硬币放在桌上。 　　“不用不用，我有钱。” 　　刘师傅连连摆手。 　　“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治疗，一会把你送回家，我还得再找个小工回去把活赶紧干完。” 　　看得出来，工友要比刘师傅奸猾一些。 　　在小钱上大方，在关键利益上却咬得很紧。 　　目前已经拍了X光片，做了神经功能测试，都还不错。两人都很期待能够在李敬生这儿把伤治好。 　　刘师傅拆开咬木的包装袋，把它横着咬在了嘴里。 　　李敬生试着把捆扎在大腿部位的带子解开，然后扒开伤口仔细查看出血源。 　　有一根较大的血管被割破了，其它的都是小血管。 　　这根较大的血管是静脉血管，提供下肢的部位血液回输。经过仔细研判，李敬生认为把它结扎住，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当然，如果有能力的话，最好能够把这根血管进行修复。 　　但是李敬生现在的缝合水平很有限，吻合技术更是连入门都没达到。压根没能力修复这根血管。 　　结扎止血是最好的办法。 　　有条件的话，电凝止血也可以。 　　他这里并没有电凝设备。 　　而且他的电凝止血技术同样连入门都没达到。 　　外科医学的实践技能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学习外科技能不但烧钱，各种设备、耗材都很贵，而且还得有高明的老师指导才能少走弯路。 　　光靠自己摸索，苦练十年可能还比不过人家在大医院手术室锻炼一年。 　　赵老板的快康诊所开了二十多年，同样没能力吻合血管。 　　而且对于这种较深的伤口，从不敢接，都是直接推往大医院。 　　别看李敬生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学会了垂直褥式缝合，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间断缝合、连续缝合这两门缝合基础，而且都达到了熟练级别。 　　再加上以前学习过垂直褥式缝合，也练习过多次。所以才能这么快学会。 　　不过他现在仅仅只是入门。 　　想要从入门提升到熟练，买猪皮练习，苦练三年都不一定能达到。 　　入门级缝合技能在患者身上使用，那绝对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搞不好出事故都有可能。 　　“李医生，能治吧？留点疤没关系。” 　　刘师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催问道。 　　“可以试试。由于伤口很深，而且有一根较大的静脉血管破掉了，处理会很麻烦。您如果坚持要在我这儿治疗的话，估计治疗费用至少需要1100左右。” 　　不说良心价，这个收费算是比较公道了。 　　“要一千一啊！能少点吗？” 　　刘师傅一脸痛苦表情，这是心疼钱。 　　“我是看在你是老熟人，经常关照我们诊所，这才报了一个最低价。要是换成别人，至少两千往上走。到大医院，估计四千少不了。” 　　李敬生报的这个价格比实际预估价高出两百元左右。 　　这是做生意的一种技巧。 　　要是现在跟刘师傅说九百元就能治好，万一超标了，人家会骂他坑钱。 　　现在报1100元，到时候治好只花了1000，刘师傅会夸他收费公道，很良心。 第9章 老板进步很大呀 　　“老刘，要不在这儿治得了。到时候让李医生开票的时候把治疗费开高点，我找余总说说好话，尽量多要点补偿。毕竟你这也是工伤嘛。” 　　工友顺爷在旁边劝道。 　　他倒是觉得这个价格能接受。 　　“那不好吧？到时候治疗费是多少就找余总报销多少好了。” 　　刘师傅太淳朴了。 　　当然，说好听点叫淳朴，说难听点就是傻。 　　“你流了那么多血，那能白流吗？再说了，你这几天都干不了活，损失可不小。咱们是在帮他装修时受的伤，找他拿个两千块一点都不过份。他自己也答应了。” 　　顺爷这人的社会生存能力明显更强。 　　“李医生，我们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到时候帮忙开个两千七八的治疗费，你看可以吗？就当是帮帮老刘。” 　　“开发票恐怕开不了，普通收据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弄，或者找代办。” 　　经常会有患者提这种要求。 　　不能答应。 　　万一被人家反过来举报，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虚开治疗费属于违法行为。 　　但是明着拒绝有可能惹恼患者，失去这单业务。 　　只能委婉解释。 　　“不就是把开头的数字写大一点吗？就帮帮我们不行吗？”叫顺爷的工友恳求道。 　　“这个真没办法呢！上次就有一家诊所的老板帮亲戚虚开治疗费，结果被抓起来了。听说最少要判半年。我们老板干的都是合法买卖，年纪轻轻可不敢干违法的事情。” 　　唐萍在旁边温声软语解释道。 　　女性，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与男人打交道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她这一解释，刘师傅立刻就做出了让步。 　　“顺爷，违法的事咱没必要干。” 　　“我这不是想要找余总给你多报销一点嘛！行吧，到时候再想办法好了。”顺爷没有再纠缠此事。“李医生，请您赶紧帮老刘治吧！伤口还一直在流着血呐！” 　　李敬生等的就是这句话。 　　“行！马上给他治疗。” 　　唐萍根本不用李敬生招呼，直接拿出一张一次性床单铺在治疗床上，然后协助刘师傅躺上去。 　　与大医院相比，小医院的外科手术条件极为简陋。 　　根本没办法达到无菌要求。 　　不过没关系，小诊所自有一套办法。 　　唐萍已经拿来消毒酒精与消毒棉等物，动作娴熟的给刘师傅清洁伤口及周围区域。 　　医院做这种腿部手术，往往会有专门的护士或实习医生给患者做术前准备，包括让患者换上干净的衣服，备皮等等。 　　要做全麻或腰麻的话，还会要求患者禁食、水。 　　李敬生则是取来了器械包，戴上手套开始做术前准备工作。 　　准备局麻药剂、缝线、纱布这些活，都由护士唐萍负责。两人一起工作了九个多月，配合相当默契。 　　“给！” 　　把局麻药吸入针管后，推掉里面的空气，这才递给李敬生。 　　“这是0.25的利多卡因吧？” 　　李敬生接过后问道。 　　“对！” 　　她点头。 　　李敬生开始在刘师傅的腿部伤口部位分点注射。 　　局部浸润麻醉通常首选0.25％－0.5％的利多卡因，剂量要灵活掌握。特别是老人、儿童，以及体弱多病者，通常需要精准到公斤。 　　“刘师傅称过重吗？” 　　李敬生一边推麻药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上个月刚称过一次，57公斤。” 　　“你这么高大，体重能保持在57公斤，真心不错。现在很多城里人身体发胖还得专门花钱减肥呢！” 　　“呵呵，我天天干重体力活，身体就没胖过，全是肌肉。除了受伤，平时连小感冒都没得过。” 　　被李敬生一句话夸到了自豪点，刘师傅得意的笑了。 　　“那您的身体确实很好。一般人，一年感冒两三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坐办公室的人就是容易得富贵病。”李敬生在不经意的交谈中摸清了患者的体重。 　　局麻药的药量严格掌控。 　　还剩了五分之一左右。 　　0.25浓度的利多卡因，皮下注射后起效时间为1分钟，作用时效为90－120分钟，成年人一次最大剂量不超过500mg。 　　通常认为的成年人安全标准是300mg左右。 　　这个药贵倒是不贵，但是打多了肯定怕出事。 　　是药三分毒。 　　任何一种药的用量，能够做到恰到好处是最好的。不过因为药代这项医术极难提升，所以绝大多数医生的用药标准都只能根据临床用药手册或其它教科书严格执行。 　　这种按书本用药哪比得上李敬生的灵活用药？ 　　熟练级的药代，此刻让他再一次体验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优势。 　　至少与其它诊所的医生比起来，这个优势挺大的。 　　规模稍大一点的医院，里面强者如云，别说是医生，就连很多护士的用药水平都非常厉害。他这点药代水平放在大医院，估计撑死了也就比实习生、规培生强一点。 　　当然，如果是小医院那就不好说了。 　　有些工作了十几年的医生，用药水平还差得一塌糊涂。 　　越小的医院，医生的水平越难提升。 　　病人少，教学环境不行，竞争小，医生缺乏上进的条件与压力，水平能提升才怪。 　　唐萍看到他这次并没有把麻药全部打完，明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下虽然成功拿下了这笔大业务，能赚大几百，但是患者的伤口极深，她很清楚老板的缝合水平是什么样子。特别担心老板会搞砸。 　　这种深度伤口，又是在腿部，本身张力就大，更增加了缝合难度。 　　老板缝合普通的浅表伤口都够呛。 　　万一搞砸了，要怎么向患者解释？ 　　她已经开始想着善后的事情了。 　　等到麻药起效后，李敬生开始用生理盐水给患者认真清洗伤口，然后找到破掉的那根较大静脉血管，对其进行结扎。 　　破裂或者断掉的小血管，他这里没有电凝设备，只能等会缝合止血。 　　“取4号可吸收线给我。” 　　这种程度的血管结扎一般用4号线足够了。 　　如果是腹腔大血管，甚至是胸腔大血的结扎止血，往往需要用1号线。 　　体内血管结扎止血用可吸收线，有一个好处，免拆线。 　　当然，这个线比普通缝合线要贵上不少。 　　不过这单业务的总治疗费破千元，李敬生自不会吝啬这么一小截缝线。 　　钱到位了，他也就可以尽量追求更好的治疗效果，用好的耗材，用好药。 　　“唐姐，用拉钩帮我把他的伤口拉开。” 　　拉钩是个体力活，一般很少叫护士干这事。 　　眼下这种拉钩自然不需要用太大力气。 　　唐萍完全能够胜任。 　　只见李敬生找到出血的血管近心端，然后握持针器，勾针灵巧的穿过血管周围的组织层，穿出。 　　这一系列的操作顿时让唐萍的眼神微亮。 　　老板操作钩针的水平似乎有很大提升啊！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李敬生迅速开始打结。 　　左手持摄，灵活的拉动缝线，绕线后穿出，拉紧打方结。 　　熟练级的方结终于在晋级后首次派上了用场。 　　他以前的方结水平只有入门级，很容易把方结打成滑结。此刻打出来的方结不但锁紧了那根破掉的静脉血管，而且十分工整、牢固。 　　与以前打出来的方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老板这打结的技术很棒呀！” 　　唐萍禁不住夸赞道。 　　“哈哈，苦练多日总得有点长进吧！” 　　李敬生知道唐萍以前在大医院当过护士，后来因为一些黑暗之事，被医院辞退了。丈夫也嫌弃她，跟她离了婚。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明明是个受害者，被医院辞退后，那个作恶之人还四处败坏她的名声。弄得她直接进了其它医院的黑名单，想再找一份护士工作千难万难。 　　后来李敬生的诊所开业，一眼就相中了她。 　　业务水平很专业，而且做事勤快。 　　至于人长得漂亮，身材很迷人，那只是附加项。并不是李敬生聘用护士的核心标准。 　　她在大医院当过几年护士，眼力自然不差。 　　李敬生打方结的水平从入门级提升到了熟练级，使用后立刻就被她发现了。 第10章 清创水平提升 　　她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心中却是暗道，这哪是一点点进步呀，老板打方结的水平已经不比大医院手术室一般的主治医师差了。 　　平时也没看到老板怎么练习啊！ 　　“剪刀！” 　　李敬生出声提醒她。 　　结扎好了血管，要把缝线剪断。看似简单的剪线，同样有讲究。 　　角度、方位都要把握好，不然容易伤到周围组织。 　　留的线头不能过长，也不能过短。太长会刺激周围组织，出现异物征。线头过短的话，容易导致打的结松脱。 　　李敬生当年练习剪线可是下过苦功夫。 　　因为有一次上级医生让他剪线，没想到剪短了。上级医生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下次剪线的时候留长一点。 　　主管护师当着其他医生与护士、患者的面，把他狠骂了一顿。 　　当时，李敬生连掐死那个主管护师的心都有。 　　被骂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缝。 　　也正是那次经历让他下决心苦练剪线的本领。虚心向其他医生请教。 　　现在回想起来，还得感谢那个主管护师。 　　正因为她的严厉，让李敬生不至于连剪线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 　　还有进手术室穿隔离服，看似简单，实际上有着很高的无菌操作要求。哪怕只是系带时操作没注意，也会导致那件无菌隔离衣不能再用，需要重新换一件。 　　发生这种事，李敬生自然又是被巡回护士骂了个狗血喷头。 　　以前觉得那些护士妹子太凶了。 　　直到他开了九个多月的诊所，才明白那些护士是多么可爱。生生帮他改掉了很多坏习惯，让他可以受益终身。 　　如今，他在无菌操作方面，明显比其它诊所的医生规范许多。 　　这都是得益于那些凶巴巴的护士骂出来的。 　　剪断缝线后，他检查了一下血管的结扎情况。 　　还不错，结扎牢靠，出血已经止住了。 　　要是换作以前，他得结扎两次以图保险。 　　结扎最核心的技术就是打结。 　　熟练级的方结水平，不但让他的打结速度大幅提升，而且无需再进行二次结扎来确保血管止血的安全。 　　这也让他的手术效率大大提高。 　　把最大的出血源成功止血后，接下来就是清创。 　　实话实说，他的清创水平很差。 　　连入门级都没达到。 　　此刻为了把这单大业务的钱赚到手，他不得不拼。 　　先是用生理盐水把创口内部清洗干净，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创口的情况，这才用消过毒的剪刀对伤口进行修剪。 　　肉芽、错乱皮缘都需要处理。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给患者的伤口进行精细清创。 　　以前最多就是用生理盐水或双氧水洗一洗，把一些破损严重或污染严重的皮层、肉芽剪掉。 　　此刻，因为伤口很长，皮缘层并不整齐。 　　有些地方破坏得参差不齐。 　　这种伤口如果不修剪，根本没办法缝合。就算缝好了，伤口也极难愈合。 　　清创与缝合被称之为修复创口的两大技能。 　　它们彼此配合，才能双剑合璧，攻无不克。 　　缝合水平再高明，但是清创不行的话，伤口照样难以愈合。 　　有资深的外科医生把清创与缝合比喻成两根筷子。 　　只有合在一起，才能夹菜。 　　其中任何一根筷子都没办法单独夹菜。 　　李敬生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清创是个精细活，患者和工友都在看着他操作，那就更加不能出现大的差错。 　　他认真的修剪着皮缘层，以便缝合时能让它们对齐。 　　足足近二十多分钟后，伤口经过他的清创，终于达到了比较满意的效果。再弄下去，患者的耐心就该到底了。 　　这次的清创主要是皮下组织层、肌肉层、真皮层与表皮层。 　　要细心的寻找是否有玻璃碎渣、杂物残留在患者的伤口内。然后在修复肉芽与皮缘层的过程中，要避免伤到神经、肌腱、韧带、重要血管。 　　至于毛细血管这个想避也避不了。 　　人体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管，像是密密麻麻的树根，遍布人体的每一个角落。 　　据统计，如果把一个成年人的血管全部连在一起，总长度约为96000公里。绕地球一周才四万公里左右，人体的血管总长度相当于地球周长的2.5倍。 　　人体大大小小的血管加起来有一千多亿条，这是一个超级恐怖的数字。 　　医生在手术中只能避开重要血管、大血管。 　　李敬生对伤口进行清洗后，仔细打量了一遍，还算满意。 　　毕竟他的清创水平有限，能达到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给患者清创让他收获非常大，尽管没空查看属性面板。但是他有一种感觉，清创技术很可能已经入门了。 　　在清创中，他学到了许多技巧，把书中学习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相结合，让他的清创技术有着质的提升。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的伤口缝合。 　　这么深的伤口肯定需要用到新学会的垂直褥式缝合。这门缝合技术能降低创口皮层的张力，同时还能让深部组织层，浅表皮缘层全部对齐。 　　唐薄略有些担忧的看着老板。 　　在她的印象中，李敬生应该是没能力处理这种深度伤口。 　　她知道，老板连心爱的摩托车都卖掉了，肯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赚下这笔钱非常重要。 　　所以老板才会如此拼命。 　　换在以前，老板早就把患者推走了。 　　她并不知道，李敬生接下这单业务除了迫切的想要赚钱，想要让诊所存活下去，同时也因为刘师傅极度希望能在他的诊所治疗。 　　因为这可以节省一大笔治疗费用。 　　另外，他正好存了10生命值，并且就在不久前学会了垂直褥式缝合，足以把这门缝合技能升级到熟练级。 　　有能力吃下这单业务，自然要拼一拼。 　　“李医生，这下可以缝了吧？”顺爷在旁边等得焦躁无比，忍不住出声催促。 　　他还想着李敬生赶紧把刘师傅的伤口处理完，然后把刘师傅送回家，他好去干活呢。 　　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半。 　　“别急呀，我们老板连中饭都没吃，他肯定也想快点把伤口缝好。只是外科缝合是个精细活，处理只求快，就会马虎。到时候伤口久不愈合，甚至发生感染，那可就麻烦了。慢工出细活嘛，你们二位请耐心等等。” 　　唐萍再次帮李敬生说话。 　　能有一个这么聪明能干的护士，李敬生可以省力不少。 　　“顺爷，要不你先去找人干活好了。我等会自己打个摩的回去就行。”刘师傅为人憨厚，但是并不傻。 　　自然知道工友急什么？ 　　“不行不行，你伤成这样，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呢？”顺爷一边急着要去工地干活，一边又放心不下工友。 　　人都是相互的。 　　这次出事的是刘师傅，他如果不照顾。下次出事的是他，刘师傅恐怕也不会管他死活。 　　李敬生迅速打开属性面板，目光扫过技能栏。 　　体表清创术入门0.1／10。 　　又多了一门外科技能，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欣喜。 　　这小日子有盼头啊！ 　　才一天的时间，就增加了两门新的医术，同时还把三门医术从入门级升到了熟练级。估计今天一天的进步，相当于在大医院苦学一年了。 　　当然，普通医学生想进大医院工作根本没那个机会。 　　清创术对于外科手术来说，非常重要，属于外科四大基本技能之一。 　　如果现在能够把这门医术升到熟练水平，他应该可以把刘师傅的腿部创口修理得更齐整，更到位。到时候缝出来的效果也会更好。 　　强忍着把体表清创术升级到熟练级的冲动，他把目标锁定垂直褥式缝合。 　　事情有轻重缓急，必须先把垂直褥式缝合升到熟练级。 　　至于体表清创术，只能等能后积攒够了10点生命值再升级。 第11章 高分‘佳作’ 　　花钱从来都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辛苦赚到的钱，花出去的瞬间会有点心痛，同时也会因为购买到心仪的商品而感到满足。 　　李敬生瞬间就把好不容易攒下的10点生命值花出去了。 　　10点生命值愣是被他用出了一掷千金的豪气。 　　把它们全部加给了垂直褥式缝合。 　　一股奇妙的能量如同醍醐灌顶般涌遍全身，他能明显感受到，对于垂直褥式缝合的技巧、要点、操作方法，都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对这门缝合技能从初步掌握变成了熟练。 　　仿佛练习了千万遍，闭着眼睛也能娴熟无比的完成每个缝合动作。 　　甚至连带着他的整体缝合水平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原来一些缝合中的疑点、难点，也全都豁然开朗。对于一些缝合技巧的把握和运用，均不可同日而语。 　　垂直褥式缝合熟练10／100。 　　李敬生查看后，心中立刻有了充足的底气。 　　再看刘师傅腿上那条又长又深的伤口，他不再觉得这是一座‘高山’，而是变成了一座小山包，轻松就能翻越。 　　已经有把握将它缝好。 　　“老板，要帮忙您随时吩咐！” 　　唐萍对着李敬生眨眨眼，颇有着一语双关的意思。 　　这相当于两人之间的一个暗号。 　　万一李敬生缝合不了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向她示意一下就行了。到时候由她出面说些好话，让患者去大医院处理。 　　可以最大程度保留李敬生的颜面。 　　“帮我传递器械、准备缝线就可以了。” 　　李敬生现在说话的底气足得很。 　　刚升级的垂直褥式缝合还热呼呼的，正好拿刘师傅练手，还能赚下一大笔治疗费。 　　可谓一举数得。 　　与医院的正规收费模式不同。 　　诊所赚技术费那是光明正大的赚，从不偷偷摸摸。 　　正规医院赚钱则是悄悄进行，医生与护士的技术烂便宜，开个刀，收200开刀费，患者和家属嗷嗷叫。逼得医院只能把费用悄悄加在检查、药费里面。 　　有个雷人的新闻，一个住院病人用掉了24万支药，医院这都是被逼的啊！ 　　现在上面的医保管控对医院设置了严格的药占比，这完全就是进一步挤压医生的生存空间。当然，意图是好的，上面是为了严格控制医院给病人乱开药。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医院想要生存下去，自然会努力想其它办法来弥补这个亏空。 　　可以这样说，现在90％以上的医院在药占比控制上都是不合格的。既要把病人的病治好，又要少开药，同时还要保证医院的正常盈利，太难了。 　　小诊所算是野路子，只要不出事故，上面一般不会管你。 　　当然，该打点的肯定要打点。 　　由于病人都喜欢往大医院跑，造成大医院的医疗资源严重挤兑，基层医疗机构却是冷冷清清，这是严重的医疗资源浪费。 　　上面为了纠正这种现象，对基层医疗机构的大方针是扶持。 　　小诊所也在扶持之列，算是的一个利好。 　　比如给刘师傅治病，李敬生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病人同意，那就没问题。 　　他检查好缝针与缝线，然后右手握住持针器，左手持镊，开始对刘师傅的伤口进行缝合。 　　严格按照远－远－近－近的咬合顺序进行着。 　　下第一针的时候，在针位选取上还有些犹豫，担心没选好位置，缝完两针后，他已经渐入佳境。 　　下针如有神助，针位就像用尺子比划着量过的一样，远近适宜。 　　该远的时候远，该近的时候近。 　　而且缝合时的穿针角度，以及缝完后的打结，都是非常不错。 　　整个缝合过程如同行云流水。 　　唐萍在旁边看着老板如此自信、流畅的为患者缝合，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老板以前根本不会这门深伤口的缝合技术。 　　此刻这缝合水平着实让人为之惊叹。 　　“好了！” 　　李敬生缝完最后一针，打结，剪线，收针，一气呵成。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用时17分钟左右。 　　缝出来的伤口微微外翻，缝线布局工整，打结牢固，伤口的深层组织贴合紧密，皮层也对得很齐整。 　　说不上完美，至少也是高分‘佳作’了。 　　看着缝合后的杰作，李敬生的心中极度愉悦，满满的成就感也是油然而生。 　　这是他从医以来，独自处理的第一个体表深创口。 　　当初开诊所，想的就是能够锻炼独挡一面的能力。医术方面独挡一面的能力没什么提升，倒是待人接物方面的能力有着质的提升。 　　经常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直面社会的黑暗与欺诈、压迫、算计，这也让他变得成熟、老练。 　　在为人处事方面的能力与没开诊所前相比，绝对升了好几个台阶。 　　“李医生这是饿急了吧？上次给我缝手上这个伤口可比这次慢多了。” 　　刘师傅意有所指的问道。 　　“哈哈，给您治疗的时候倒也不觉得饿，现在被您一提醒，还真有点饿。您放心，缝的速度虽然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是质量并没有下降。” 　　李敬生经常与患者打交道，自然能听出患者的弦外之音。 　　根本不需要患者询问，他就主动作出了解释。 　　“刘师傅，我都觉得像是老天爷在帮您一样。我们老板平时给患者缝合还真的很少达到这么好的效果。今天我都被老板给震惊到了，简直就像神医附体，缝得又快又好，这水平便是放到大医院也是这个了。” 　　唐萍说着竖起大拇指。 　　“哈哈！” 　　刘师傅听完开心的咧开嘴直笑，露出满口的大黄牙。 　　“托你们的福，托你们的福！我就盼着伤口好利索了，可以早点干活。大女儿今年大三，开学光是学费就得一万多，小儿子今天高三毕业，马上也要进大学了。一天不赚钱，我这心里就发慌。” 　　刘师傅就像绝大多数家庭的男主人一样，俯首甘为孺子牛，默默的为家庭燃尽自己的每一滴血，榨尽每一滴汗，每一分力气。 　　男人身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真是太难了。 　　“您的一双儿女都那么有出息，只要供出来，您就享福喽！” 　　李敬生尽量说一些患者爱听的话。 　　以他个人的经历来说，读完大学还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他本人读了研，而且是许多高考生挤破头想要进入的临床医学专业。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工作这么多年了，他的爸妈别说跟着他享福，不啃老就算很不错了。 　　现在的社会竞争太激烈了，毕业就失业真不是说着玩的。 　　“嚯嚯嚯！可不敢指望那些，只要他们多读点书，别像我这个当爹的一样卖苦力就行了。”刘师傅嘴上说着不指望，心里面肯定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凰。 　　“老板，现在只要消毒缠纱布就可以了吧？要不我来弄，您先去吃饭吧。估计饭都凉了。” 　　唐萍心疼老板一直饿着肚子，催李敬生赶紧去吃饭。 第12章 赚到最高的一笔收入 　　“行，那你先帮刘师傅弄着，我去开药。还得给他吊一瓶水消炎。”这么长的伤口不用抗生素消炎，那就太雷人了。 　　李敬生反对滥用抗生素，绝不是禁用抗生素。 　　临床上该用时还得用。 　　便是在大医院做完手术，从手术室推回病房后，护士也会赶紧遵医嘱，拿着开好的药给患者吊水。 　　消炎抗感染，这是术后的常规用药。 　　不过消炎药需要根据病原菌感染的类型而定，这对医生的用药水平有较高的要求。 　　如果使用了不正确的消炎药，可能无法起到消炎效果，甚至起到反作用。 　　李敬生现在有着熟练级的药效医术，开个消炎药那是绰绰有余了。 　　术后消炎主要针对厌氧菌和需氧菌进行用药。 　　他不但在用药选择上能够做到精准、高效，而且在药量控制上同样能够精准拿捏。 　　药效、药代这两门医术升到熟练级，给他带来的好处正在源源不断的体现。 　　用最少的药，最合适的药，达到理想的治疗效果，这就是医生们的终极追求。 　　当然，他现在的用药水平对付一般的简单疾病绰绰有余，遇到复杂的疾病或者重疾，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开药时，他在脑子里面把刘师傅的综合情况快速过了一遍。 　　玻璃划伤，如果伤口较小，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消炎药。因为人体本身就具备很强的自愈能力。 　　但是像这种严重划伤，那就必须预防感染。 　　预防性用药，一般考虑用药时间三天左右。时间过短，可能功亏一篑。用药时间过长则会导致患者的身体形成耐药性，防治能力大幅削弱。 　　阿莫西林、罗红霉素…… 　　李敬生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个药品名。 　　最终，他选择给刘师傅使用头孢曲松作为消炎药物。配合氯化钠液静滴。 　　头孢与氯化钠液算是一对铁搭档，在临床上使用最广。 　　出于稳妥，他还是给刘师傅做了皮试。 　　用抗生素时，有很多都需要先做个皮试。 　　小心能驶万年船。 　　他的小诊所本就入不敷出，强敌又在暗中窥伺，蠢蠢欲动。 　　万一出点事，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做完皮试，没有过敏反应。 　　可以用药了。 　　“唐萍，药已经配好了，你给刘师傅输液吧！” 　　李敬生招呼了一声，赶紧去吃饭。 　　万一等会再来个病人，可就只能中饭、晚饭一起吃了。 　　那个叫顺爷的工友蹲在诊所外面打电话，似乎在找人顶替刘师傅帮他一起干活。 　　也许李敬生本身就生活在底层，他所看到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他坐下刚扒了两口饭，唐萍就走了过来。 　　“饭冷了吧？要不我拿去给您热一下！” 　　“不用不用，有得吃就很满足了。” 　　李敬生感受到她的关心，顿时觉得十分温暖。 　　不过一想到快康诊所的赵老板正在挖她，李敬生就有些担忧。 　　自己这儿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快康诊所的业务火爆，工作环境稳定，收入应该也会很稳定。赵老板挖她，开的工资肯定比李敬生这儿只高不低。 　　这座小庙怕是留不住她了。 　　一想到跟了他九个多月的护士要走，李敬生觉得挺伤感。 　　相处久了，彼此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工作中的配合也让他非常满意。 　　现在他的小诊所好不容易要开始逆袭了，她却被竞争对手挖走，舍不得她走那是肯定的。 　　她实在要走的话，李敬生不会阻拦，只是太可惜了。 　　“老板，中午我买完饭回来时遇到的赵老板。他似乎知道你卖摩托车的事情，然后问我，您的诊所是不是快黄了。我没透露半分。最后他说看我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可怜，让我去他的诊所工作。不过您千万别多想，我从没有想过要跳槽。” 　　她压低声音主动向李敬生解释这件事情。 　　卖摩托车的事情竟然被赵老板知道了，这老小子难不成一天到晚盯着李敬生？ 　　这让他不由暗自警惕，以后得防着点。 　　“唐姐，谢谢你一直这么支持我。不过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你不用有任何思想负担。” 　　李敬生非常坦诚的说道。 　　“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声音听着似乎有些异样，李敬生下意识的转头看去，立刻看到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顿时就有些慌了。 　　同时还有些心疼。 　　这么好的女员工被他这个混蛋老板弄哭了，他真想抽自己。 　　“这怎么还掉眼泪了呢？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担心下个月还是给你发不出工资，你有着孩子要养，所以我才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要您的诊所能开下去，我就能坚持到底。大不了我打两份工，我都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准备去酒吧、大排档卖酒。我一个小姐妹说，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挣六七百呢。” 　　她居然想着同时打两份工。 　　看来真的从没想过要离开李敬生这儿。 　　甚至做好了李敬生一年发不出工资的准备。 　　“夜场上什么人都有，你又长这么漂亮，跑去卖酒太危险了。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你的孩子怎么办？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好吗？我会努力想办法改变现状。” 　　李敬生赶紧劝她打消去夜场卖酒的想法。 　　这份工作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干。 　　夜场本就很混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一些男人喝点酒，便开始耍酒疯，对她揩点油都算是好的。 　　万一发生点更恶劣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夜场的工作确实有些危险，我那小姐妹上个星期就差点被三个男的强行拖上车带走了。不远的家乐福超市招夜班收银员，这个安全，就是工资低了点。” 　　她偷偷擦拭眼角。 　　脸上的表情似乎明媚了许多。 　　女人心真的就像海底针一样，难以琢磨。 　　“你这是对我这个老板有多失望啊？都已经预备了这么多份夜班工作。”李敬生一脸的挫败。“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这个月我肯定能想办法解决你的工资问题。” 　　“嗯，我相信您！” 　　她咬着红唇重重点头。 　　随即脸色一正，语气变得郑重了许多。 　　“还真别说，今天看了您给患者开的药，还有展露的缝合本领，我对您的信心还真的足了那么两分。” 　　“就只是两分吗？就不能是八分，或者十分？” 　　李敬生嘴角含笑跟她开起了玩笑。 　　“呵呵……” 　　她终于被逗乐了，重新露出笑容。 　　“只给两分是因为怕您骄傲！等您扭亏为盈的那天，我再给您打满分。我去看看刘师傅输液怎么样了。” 　　说完，唐萍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输液室。 　　那个叫顺爷的工友，最终还是扔下刘师傅走了。不过这人还算地道，直接帮刘师傅预付了1100块钱的治疗费。 　　李敬生给他打了一张收据，他匆匆离去。 　　请了一个小工帮他干活，不赶紧过去带着干活，工资照发，活却没干多少。 　　这年头的小工可不好请，很多都是偷奸耍猾的好手。 　　一天的活拖个两三天干完算是好的了。 　　李敬生看着进账的1100元，心中美滋滋的。 　　凭技术赚钱真的很爽。 　　现在愁的就是客源较少。如果一天能够接诊十几个病人，基本上就能维持收支平衡了。 　　处理这种较长较深的严重伤口，一个患者的收入顶十个。 　　一天接诊一个就能由亏转盈。 　　除掉耗材、药费，1100至少能赚700以上。到时候为了留客，哪怕只收1050，也能赚到650以上了。 　　外科实在太赚钱了。 　　这还只是普通外科，要是哪天能够学点骨外科的医术，那绝对可以快速发家致富。 第13章 收获丰厚 　　吃完饭，李敬生把今天的清创、缝合过程总结了一遍。有些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争取下次改正。 　　这时，刘师傅输完液扶着门从输液室单脚跳了出来。 　　“您那只脚的伤口刚缝好，不能落地，不能沾水，这样单脚跳着走太危险了。” 　　李敬生赶紧过去把人扶住。 　　“没事没事，我注意点就行。” 　　刘师傅这么节俭的人，肯定舍不得花钱买拐杖。 　　“唐姐，治疗室门后面的拐杖还在吗？” 　　“我看看！” 　　唐萍在治疗室找了一下。 　　“还在！” 　　她已经拿着出来了。 　　两只拐杖上面已经落满了灰。 　　这是当初诊所开业不久后买的，专为一些有需要的病人准备。 　　“刘师傅，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交100块钱押金，这两只拐杖免费借给您使用，您的行动也能方便一点。”李敬生尽管与刘师傅比较熟，但是必须收取押金才敢把东西借出去。 　　这年头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性。 　　以前不交押金借东西，本是一片善心，结果患者最后消失了。 　　其实借出去的东西价值不高，也就一两百块钱。而且患者的病好了以后不需要再使用。 　　人家就是不还。 　　刘师傅交了100块钱押金，李敬生嘱咐他每天上午9点左右过来输液、检查伤口，并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采用垂直褥式缝合必须及时拆线，否则缝线压迫、勒紧局部皮肤轻则造成瘢痕，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局部组织坏死。 　　特别是术后皮肤出现水肿时，更易发生局部组织坏死。 　　患者可不懂这些，必须医生操这份心。 　　否则出了事，患者只会骂医生的医术差，让诊所负责。 　　别看这单业务能赚六七百，实际上赚的都是辛苦钱。诊所承担的风险相当大，更需要提供长达三天的输液服务以及后续的拆线服务。 　　送走了刘师傅，诊所内冷清了下来。 　　唐萍进治疗室忙着打扫卫生去了。 　　李敬生则是坐在柜台后兴奋的清点着给刘师傅治疗的巨大收获。 　　100元押金与1100元治疗费已经锁进了保险柜。 　　他正在清点的是医术上的收获。 　　垂直褥式缝合+0.7，药效+0.1，药代+0.1，体表清创术进阶到了入门，并且增了0.1熟练度。方结+0.5，结扎止血+0.1。生命值+12。 　　收获之丰厚超乎想像。 　　各项医术的熟练度增加了不少。 　　垂直褥式缝合居然增加了0.7，如果拿着布片练习这门缝合技术，一个月能够增加0.1的熟练度就算是不错了。 　　就算买猪皮来练习，苦练一个月也最多增加0.2左右。 　　刚才给刘师傅的缝合时长也就17分钟左右，却整整增加了0.7熟练度，相当于苦练三个半月的总量。 　　如此快的增长速度着实喜人。 　　也让李敬生意识到，直接在患者身上用医术治疗疾病，医术熟练度的提升是最快的。 　　最值得期待的还是新赚到的12点生命值。 　　给上一位感冒病人治疗后，杀伤一级感冒疾病获得的生命值是1点。 　　这次缝合伤口居然赚到这么多的生命值。 　　到底是怎么计算的？ 　　看来这个属性面板还有许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就像玩一个游戏，研究它游戏规则，制定攻略方能事半功倍。 　　还有，这次给刘师傅的伤口缝合得那么好，还免费借了拐杖给他使用，并且帮他省下了一大笔治疗费，居然没获得他的好评。 　　这让李敬生难免有些小郁闷。 　　患者的好评是自愿给的，这个没办法强迫。 　　只有让他们感到特别满意，才会主动送出好评。 　　李敬生 　　等级：低年资住院医师189.5／500 　　诊断：呼吸内科熟练71.4／100，胃肠内科入门9.7／10，普外科入门0.1／10 　　方药：药效熟练10.6／100，药代熟练10.4／100 　　技能：间断缝合熟练47.1／100，连续缝合熟练21.8／100，垂直褥式缝合熟练10.7／100，压迫止血入门6.7／100，结扎止血入门8.6／10，包扎熟练31.2／100，方结熟练10.3／100，滑结入门5.6／10，体表清创术入门0.1／10 　　天赋：无 　　生命值：12 　　他发现等级经验也加了1.5，这算是一个小惊喜了。 　　诊断医术里面多了一门普外科诊断。 　　现在又有了12点生命值，已经有能力把体表清创术升到熟练级别。 　　清创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是其它医术同样重要，特别是诊断医术，更是决定着治疗的正确性与准确性。 　　“先存着，反正升级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经过一番考虑，他按捺住把这12点生命值花光的冲动。 　　居安思危让每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都会尽量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李敬生更是穷怕了。 　　以前他可以花两万多买辆喜欢的摩托车，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工资花个精光。这九个多月却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一定要存点钱，争取把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 　　刚才在缝合打结过程中，他发现仅掌握了方结与滑结远远不够。 　　方结是由方向相反的两个单结组成，结扎线来回交错打成结，然后越拉越紧不易脱落。 　　用于普通伤口的缝合打结或者结扎较小血管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用于张力较大的伤口缝合打结，又或者结扎大一点的血管，它就显得有些‘不合套’了。 　　如果他能掌握外科结打结方法，刚才的缝合效果会更好。 　　给那根静脉血管止血也会更稳妥。 　　方结与外科结比起来，缺乏灵活性。而且打结的部位张力过大时，容易松动、陷进去。 　　外科结用得比较少，但是没有它不行。 　　“得赶紧把外科结学会才行。” 　　李敬生有了学习垂直褥式缝合的成功经验，现在学什么都是信心百倍。 　　外科结以前就学习过，只是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笨拙，打方结更适合他。于是舍弃外科结，一心练习方结。 　　柜台上就有现成的工具。 　　学习垂直褥式缝合的针线、镊子、布等物都还在那儿。 　　眼下左右无事，他当场就学习打外科结。 　　必须说一下，练习打结时很多医学生都习惯用手指捏着缝线进行打结。学会以后就必须试着用齿镊、持针器进行打结。 　　因为在缝合过程中，即便手上戴着手套，也是不能触碰伤口的。 　　如果哪个规培生好不容易捞到一个缝皮的机会，敢用手直接把患者的创口外翻，上级医生分分钟就会教这个规培生怎么做事。 　　缝合过程中，钩针要从皮缘内侧下针的话，正确的做法是右手握住持针器，左手握住齿镊把创口翻起来。 　　切忌用手直接去翻创口。 　　…… 　　时间在飞速流逝。 　　李敬生正在专心的练习外科结，唐萍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走开了。 　　没有患者前来光顾，她有些发愁。 　　诊所赚不到钱，她的工资肯定还是发不出来。 　　转头抬目悄悄看向老板，正在拿着一块破布片，专心的练习着外科打结。 　　如果诊所的生意能够稍微好一点该多好啊！ 第14章 欺头上来了 　　李敬生孜孜不倦的反复练习着外科结。 　　想要学会外科结，首先必须学会单结。 　　它是外科结扣的基本组成部分。 　　特点是容易松脱、易解开，常用于暂时阻断或结扎止血。如胆囊逆行切除暂时阻断胆囊管，用的就是单结。 　　永久结扎是不能用单结的。 　　方结是由方向相反的两个单结组成。 　　外科结却是在单结的基础上进阶，打第一个结的线圈绕两次，使接触面扩大，摩擦面增加。如此一来，打第二个结时不易滑脱和松散，比较牢固可靠，可用于结扎大血管、张力大的缝合部位。 　　因为打结比较麻烦且费时，故而较少使用。 　　李敬生一直没有学会外科结就是因为打结太麻烦了。此刻却是拿出了水滴石穿的大毅力与恒心，不学会誓不罢休。 　　与以前相比，学习的动力也要足很多。 　　因为现在只要学会，达到入门水平就行了。 　　以前可能需要苦练两三年才能从入门达到熟练级别，在时间成本上不划算。现在只需10点生命值就能搞定，自然动力满满。 　　这一练就是一下午。 　　除了起身上过两次厕所，中间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他一直在专心的练习外科结。 　　眼瞅着马上到六点了，整整一下午连个买补药的顾客都没有。 　　诊所的生意真是凉透了。 　　李敬生练了一下午的外科结，虽然还没完全学会，但是他已经能够勉强完成持镊打外科结。只是火候还有点欠缺，有个别要点尚没能掌握。 　　“唐姐，你下班吧！反正也没顾客。” 　　李敬生让她早点下班回家陪女儿。 　　“那我走喽！谢谢老板！” 　　她冲着李敬生嫣然一笑。每次得到老板照顾时，她都会露出这种感激的灿烂笑容。 　　“如果不放心你女儿一个人在家，明天带到诊所来吧！”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提这个建议了，不过她担心女儿在诊所内影响生意，从没答应过。 　　“谢谢您的好意。她有那么大了，一个人在家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唐萍又一次拒绝了这个提议。 　　如同她做人一样规矩，从不越界。 　　李敬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她进里间换好衣服后，背着小方包匆匆离开。 　　诊所内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要是一天能够多来几个病人就好了。 　　只有通过给患者治病才能获取生命值，然后又可以把赚到的生命值用来提升医术。 　　这样就能形成良性循环。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李敬生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女人的骂声，像是唐萍的声音。 　　他赶紧起身冲到诊所外面一探究竟。 　　只见油腻无比的赵老板在马路上与唐萍起了争执。 　　她一脸气愤，怒瞪着赵老板。 　　“唐姐，没事吧？” 　　李敬生看到自己的员工受到欺负，义不容辞的挡在了她的身前，把她护在身后。 　　赵老板红光满面，醉眼微熏，显然喝了不少酒。 　　中午的时候，赵老板还在李敬生的诊所内说过要参加主管部门召开的安全会议。瞧这模样，开完会应该参加了酒局。 　　“我刚才走到那个路口的时候，他就迎着我走过来了，然后一直纠缠。说什么给我一万一个月，让我到他诊所上班。还说让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陪他就行了。我让他说话放尊重一点，他拦着不让走，非要我答应去他的诊所上班。” 　　唐萍躲在李敬生身后瑟瑟发抖。 　　刚才显然吓得不轻。 　　此刻，周围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赵老板，人家不愿去你那儿上班，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给老子闪一边去，这儿没你什么事！” 　　赵老板喷着酒气，用极为轻蔑的表情看着李敬生。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你连摩托车都卖了，怕是早就入不敷出吧？买你摩托车的人正好是我一个熟人，他说你卖车是为了给员工发工资。嘿嘿，连工资都发不出，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 　　没想到这事都被赵老板知道了。 　　李敬生当时卖车也确实没想到那人与赵老板认识。 　　也能看出赵老板的人脉很广。 　　不愧是开了二十年以上诊所的老前辈，人家二十多年的积累还真不是李敬生能比得了。 　　“唐萍，你说你一个女人离了婚带个孩子，多苦啊！这小子连工资都发不出，你还呆在他的诊所干嘛？图他的人吗？” 　　赵老板说话又直接，又粗俗。 　　更是包藏祸心，把李敬生卖车给她发工资的事情抖了出来，目的就是对她释放一个信号，阳光诊所要黄了。可惜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机只能白费。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她气愤的骂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女人心里想什么？不就是图他年轻英俊吗？英俊能当饭吃吗？到我那儿当护士有什么不好？一个月给你一万，不比你现在的苦日子好多了？” 　　赵老板满脸不屑。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就喜欢在阳光诊所工作，别说一万块一个月，就算十万一个月我也不会去你那儿上班。你走不走？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她又羞又恼。 　　主要是赵老板的话太难听了。 　　她更害怕李敬生听了后，对她有什么误会。 　　“好好好，我走我走。记住，这小子的诊所要是垮了，你随时可以去我的诊所找我。你过去的事情我可是都知道了，除了在小诊所上班，哪家医院都不可能收你。” 　　赵老板贼兮兮的加了一句。 　　听他提起以前的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敬生不禁有些好奇，唐萍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只知道她以前在大医院上班，因为得罪了领导，然后被辞退了。那位领导的能量似乎非常恐怖，本市所有的医院都不敢录用她。 　　至于究竟怎么得罪了领导，哪怕共事九个多月，她却从未提起过。 　　对此事一直讳莫如深。 　　赵老板还真有些本事，听着这语气，似乎已经打听到了她的过往。 　　看着赵老板迈着醉熏熏的步子离开，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吃瓜群众也纷纷散去。 　　“唐姐，等我一下。” 　　李敬生跑过去把诊所的玻璃门锁好，然后跑回来笑着对唐萍道“我反正也没什么事，送你回家吧！” 　　也是看到她受到不小的惊吓，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李敬生才决定送她回去。 　　人家孤儿寡母，也确实可怜。 　　能帮就帮一把。 　　“我得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家，女儿想吃甜玉米、萝卜丁炒肉。” 　　“可以啊，我陪你去。” 　　李敬生想着要不要买块带皮的猪肉回去练习缝合医术？ 　　目前学会了三种缝合医术，这肯定是不够的。有时间，可以再学几种。 　　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以他现在的三种缝合技术，也就只够勉强应付一些普通的伤口。想要把诊所的口碑提升，还得多学习几种，并且把它们全部提升到更高级别。 　　垂直褥式缝合虽然能够处理深伤口，但是它最大的缺陷就是容易留下难看的瘢痕。 　　这足以吓退很多爱美的患者了。 第15章 许下一个护士长 　　也就只有刘师傅这种年龄偏大，经济紧张的患者才会选择到小诊所处理伤口。 　　对于这类患者来说，留点疤没关系，只要治疗费用便宜就行。 　　只是这种病人终究占少数。 　　如果可以，相信每个患者都希望不留下难看的瘢痕。所以他很有必要再多练习几门缝合技术。 　　两人并肩而行进了菜市场。 　　买菜的时候，李敬生绅士的主动帮她提菜。他很少来菜市场，因为从不自己做饭。 　　以前谈的女朋友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就连扔个垃圾都要李敬生代劳。 　　她买好了萝卜和甜玉米后，又买了两片豆腐，一些青椒，这才跑到猪肉摊买肉。 　　买肉时，她传授李敬生经验。 　　这个是颈皮肉，这个是肚皮肉，都不能买。这些部位的肉嚼不烂，难吃。颈皮肉的淋巴多，吃了不健康。 　　李敬生这个小白倒也觉得新奇，跟着她学了不少买菜的知识。 　　付完钱，李敬生自然而然的伸手提过那袋肉。 　　“姑娘，你老公真好，陪着你一起买菜都不带让你提的，怕你累着！这么贴心的男人可不多哟！” 　　卖肉的大妈五十多岁，可能为了拉回头客，笑着夸了李敬生一句。 　　顿时弄得李敬生异常尴尬。 　　唐萍更是脸都红了。 　　逃也似的领着李敬生出了菜市场。 　　李敬生本来还准备买两块带皮的猪肉回诊所练习缝合术，只能下次再找机会来买了。 　　“您别介意啊，菜市场的大妈就是这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乱说话。” 　　她红着脸在前面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两人之间就是正常的老板与员工关系，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先是被赵老板诬陷她图李敬生的人，现在又被菜市场的大妈‘强行撮合’，她再不解释就真的等于是在默认了。 　　对于唐萍来说，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绝不想被李敬生看轻。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是自古以来的良训。 　　“清者自清，别人爱怎么说，让他们说去吧！你就买这点菜够吗？” 　　李敬生问道。 　　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句话，瞬间让她烦乱的心变得宁静了许多。 　　是啊，清者自清，嘴长在别人身上，想堵也堵不住。 　　只要身正，根本不必担心影子斜。 　　“还就点菜……老板，这也就是您今天给我发了五千的工资，我才敢奢侈一回，买了一斤肉。我在减肥，晚上基本不吃饭，这些菜够我们娘儿俩吃两三天啦！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吃晚饭怎么样？” 　　她先是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富家子不知粮米贵。 　　随后她又向李敬生发出了邀请。 　　“不了不了，我一会去吃个蛋炒粉就行了。” 　　李敬生只是陪她买个菜，就已经招来闲言碎语。 　　要是再跟着她回家，那估计她住的小区都得炸开锅。 　　那些吃了饭没事干的大妈最爱八卦。 　　指不定编排出什么故事来。 　　“吃蛋炒粉没什么营养，也不健康。要是您不想去我家，等会我做好了给你打包一份过去怎么样？反正我每天都带着女儿吃完晚饭上街走走，住的地方离诊所也不远。再说了，您今天帮我解了围，还没谢谢您呢！” 　　她指的是被赵老板纠缠，李敬生保护她的事情。 　　“嗨，别说你是我的员工，就算你是个陌生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会出手帮忙。这点小事就别再提啦！” 　　李敬生浑不在意的摆摆手。 　　倒是那个赵老板，真不是东西，喝了二两猫尿就开始原形毕露。 　　挖走唐萍，既能满足赵老板的龌蹉欲望，又能打击李敬生，让阳光诊所早点关门。 　　可谓心思歹毒，算计极深。 　　如果李敬生没有获得这个属性面板，他或许还真不是赵老板的对手，只能乖乖认命，夹着尾巴关掉诊所另谋生路。 　　现在嘛，就算与一座三甲大院的院长杠上了，他都敢斗上一斗。 　　目前最缺的就是成长时间与病人。 　　只要他的小诊所能够接诊到足够多的病人，绝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为专家级别的圣手。 　　到那时候，十个赵老板都不够看。 　　快康诊所会被他轻易挤垮。 　　开诊所，最核心的竞争力还是医术水平。 　　至于会来事，认识主管部门的官员，认识多少业界的同行，这些都只能起到助力作用。 　　“我买了这么多菜，我们母女俩可吃不完，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做好了给你送过去。不过可能要稍微晚一点。”唐萍不容分说的在老板面前霸道了一回。 　　“好了，我到家了，上楼去坐坐吗？” 　　“改日吧！菜给你！” 　　李敬生把菜交给她。 　　这个小区比较老旧，门口有保安，但是配套设施、绿化那些基本没有。 　　城南这一块早些年属于市中心地带。本身就是寸土寸金。 　　只是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新城区渐渐取代了老城区，这里变成了有名的城中村。 　　“唐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敬生迟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她。 　　“您问吧！” 　　她的眼神有一点点慌乱，显然害怕李敬生问一些比较唐突的问题。 　　比如，你对我有感觉吗？ 　　我可以追你吗？ 　　“欠了你三个月的工资，你为什么没想着要跳槽呢？” 　　李敬生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显然想多了。 　　老板对她从没有任何男女间的绮念。 　　“这个呀，我担心跳槽了您不给我结那三个月的工资呗。” 　　她的眼珠转了转，狡黠的笑着道。 　　“别忘了你面对的可是一位专业的临床医生哦！” 　　李敬生的剑眉扬了扬。 　　“嗯，那又怎样？” 　　她不解的问道。 　　“根据美国心理学家大卫李伯曼的统计与总结，当人在大脑回忆真实存在的事情时，眼睛会先向上、再向左转动。而如果是对方在虚构一个画面，即说谎话时，眼球的运动恰恰相反，会先向上、再向右转动。你刚才就是先向右看，嘿嘿……” 　　李敬生的笑容略显得意。 　　别看他的医术水平好像不咋地，但是专业知识并不差。 　　好歹是个临床专业的研究生硕士，一些心理学也是略知一二。 　　“啊……您好奸诈呀！懂这个本领，怎么不早说？” 　　她掩嘴，花容失色，禁不住以娇嗔来掩饰说谎的尴尬。 　　“实话说了吧，是您的人格魅力留住了我。这九个多月的相处，您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您的医德、为人都让我十分敬佩。再加上您平时对我们母女暗中多有照顾，对我也是十分尊重，工作中即便偶有失误，从未苛责。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又怎么忍心在您最落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您而去呢？” 　　这次说的显然是真话，而且是肺腑之言。 　　李敬生的善举换来的回报就是她的诚心相待。 　　这份忠诚是花钱买不到的。 　　“谢谢你能这么评价我，更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唐姐，请相信我，这种发不出工资的日子很快就会远去，将来我会让你成为我诊所的护士长，甚至护理院长。” 　　李敬生郑重的说道。 　　他一般从不轻易承诺什么，因为君子一诺千金。 　　说大话不是他的风格。 　　扑哧～！ 　　她掩嘴偷笑，脸上如春暧花开，十分明媚。 　　“呵呵，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是您刚刚说的话，我偏偏就信了。未来的李院长，我等着给您当护理部副院长。加油哦！” 　　她的左手握紧粉拳，竖在胸前。 　　“呵呵，就数你最调皮！” 　　李敬生也被她逗乐了。 　　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有努力去践行。 第16章 练习切开术 　　与唐萍道别后，他还是拐回菜市场，找那个大妈买了两块带皮的猪肉。 　　可把那个大妈乐坏了。 　　“小伙子，常来啊！你老婆长得真好看，又能干。” 　　“……” 　　李敬生一阵无语，天地良心，他连婚都还没结，哪来的老婆？ 　　谈了几年的女朋友，说散就散，这让他对爱情看淡了许多。一切随缘，遇到合眼缘的姑娘，兴许到时候新的恋爱就开始了。 　　不过眼下肯定不会考虑这事。 　　没有事业的爱情往往就是一个悲剧。 　　回到诊所内，有了带皮的猪肉，现在已经有很多种外科技能可以学习了。 　　切开皮层，这是外科最基本的操作技能之一。 　　教学视频、书籍中有很多住院医师，甚至快结业的规培医生，都能很轻松的在患者四肢、胸腹浅表位用手术刀划出比较完美的切口，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羡慕。 　　别说是在患者身上动刀子，就连缝皮都很少让他上手。 　　水平差，操作缓慢，孤傲清高，不懂得巴结讨好上级医生，这些都是他捞不到锻炼机会的原因。 　　社会的毒打是让人变成熟的最好方式。 　　李敬生回头看以前的自己，觉得特别幼稚可笑。 　　明明屁的本事没有，偏偏还要自视清高，七个不愤，八个不服。 　　从医院辞职出来后才发现，没有哪个地方的人事不复杂。 　　这两块猪肉花了三十多块钱，可不能浪费了。 　　也就是今天吃下了一笔‘大业务’，他才敢奢侈一回。 　　切开术对于小诊所来说不是必备技能，学会了却可以成为近乎垄断式的独门技术。 　　赵老板的诊所做那么大，干得最多的就是给感冒病人输液，还有给老年人推销保健食品与器材。遇到严重点的伤口，快康诊所就缝合不了，更别提给病人开刀了。 　　本身小诊所的条件也不具备。 　　建立外科手术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配套的医技科室、化验的实验室都弄起来，那就不是诊所，而是一家小型医院了。 　　起码也得是乡镇卫生院、大一点的社区卫生服务站才能有这个实力。 　　李敬生的目标不高，赚点钱让诊所生存下去就行。 　　此刻用猪皮练习切开术，一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二是想着学会了切开术以后，遇到切个瘤子、排个脓啥的，都能处理。 　　小手术不需要层流手术室，只要普通手术室就行了。 　　他完全可以把治疗室当成普通手术室来使用。 　　想要达到严格的无菌要求肯定达不到，但是做小手术并不需要达到极为苛刻的无菌要求。 　　切瘤子、处理脓包，对他这种小诊所来说已经是大业务了。 　　学会了切开术，才有机会接这些大活。 　　在猪皮上画好刀位以后，一切准备就绪。 　　他右手握手术刀，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锋利，在画好的刀位上切入，然后慢慢拖刀横切。 　　“切开组织时使用手术刀腹切割，与组织平面呈45°，并有割的动作。” 　　“切开过程要保持刀刃与腹壁垂直，这样才能保持切口的两边缘对称。” 　　…… 　　一边切，脑子里一边回忆着解剖学中关于切开表皮层的要领。 　　外科开刀与厨子切肉有很大差别。 　　厨子切肉下刀极快，往往都是一刀切到底。 　　但是哪个外科医生敢这么干，那绝对不是吓人，而是会死人。 　　外科解剖是个精细活，别看外科医生动不动就拿电钻在患者头上打孔，拿电锯割病人的胸椎骨，血腥暴力无比，那只是表现。 　　就拿剖宫产为例，任何一位专业的外科医生都是拿着手术刀一层一层，像是剥鸡蛋壳一样把患者的腹部切开。 　　依次切开腹壁皮肤、皮下组织、筋膜层、腹直肌、腹膜…… 　　其中腹直肌层一般会分开，而不是切开。 　　所以，一刀切到底，那是厨子在切肉，而不是外科医生在做手术。 　　李敬生学过切开术，以前也练习过。 　　但是很遗憾，因为缺乏老师的悉心指导，更缺乏锻炼机会，自身也买不起太多的猪皮练习，所以他的切开术一直半生不熟，连入门都没达到。 　　此刻，他严格按照教程，并且努力回忆上级医生的手术过程，然后保持手部的稳定，按照画线一层层切开。 　　切完后，简直不忍直视。 　　切缘参差不齐，就像狗咬了一样。而且把握的力道也不好，深的深，浅的浅。 　　据说厉害的外科医生拿手术刀划开患者的身体时，闭着眼睛仅凭手感就能分辨出划开的是什么组织。如果遇到血管、神经、韧带、肌腱这些重要的组织，凭借触感立刻就能发现，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减力道，避免误伤。 　　李敬生还记得上大体课时，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秃顶严重的老头，握着一柄手术刀，拿一本书当众示范。 　　想切几页就切几页。 　　那真的是太牛了。 　　当时所有的医学生皆用狂热的眼神看着那个老头，心中的崇拜也是达到了顶点。 　　直到毕业多年，每每回忆那个场景，李敬生仍然心潮澎湃，把那个老头当成心目中的一块丰碑。 　　“汤教授说过，每一个外科圣手都是从无数次锤炼中成长起来的。一次练不好，可以练十次，百次，千次……” 　　李敬生充分发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再次画好新的刀位，然后切开。 　　正当他练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玻璃门被推开，唐萍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父母的基因不差，儿女的长相一般都会很英俊或漂亮。 　　唐萍本身就很漂亮，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老板，休息一会，先吃完饭再练吧！”她笑着说道。 　　“还真给我送饭过来了呀！谢谢，谢谢！” 　　李敬生赶紧放下手术刀，把东西收到下面。 　　接过保温桶的同时，看向怯生生躲在唐萍身后的小女孩，微笑道“妞妞，谢谢你和你妈妈给我送可口的饭菜，改天叔叔请你吃水果好不好？” 　　当医生的一般不会买糕点、冰淇淋之类的东西给小孩吃，因为这些东西里面大多含有反式脂肪，它是肥胖、心脑血管疾病、乳腺癌、结肠癌高发的罪魁祸首。 　　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吃了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而且它在人体内的代谢速度极为缓慢，危害极大。 　　水果在医生眼里是能够促进人体健康的好食品。 　　“妞妞，叫人呀！快叫李叔叔，上次还买了苹果给你吃，还记得吗？”唐萍也是俯下身教女儿叫人。 　　“李叔叔好！” 　　小女孩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诶！真乖！上次的苹果喜欢吃吗？” 　　李敬生挺喜欢孩子，觉得他们天真无邪，有着世界上最纯净的内心。 　　小女孩轻轻摇头。 　　“那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叔叔，给你买！” 　　李敬生问道。 　　“我想吃肯德基！”她说到肯德基三个字时，似乎想到了美味的炸鸡腿、薯条，偷偷的咽着口水。 　　“哈哈，喜欢吃这个呀，行，改天叔叔买给你。” 　　李敬生发现这些小孩子都喜欢吃垃圾食品，因为垃圾食品的味道很好。 　　“您别听她的，天天吵着要吃肯德基，那些垃圾食品一点都不健康。”唐萍笑着对李敬生道。“您慢慢吃，保温桶放在诊所内就行了，我明天下班了再带回去。” 　　说完，她拉着女儿道“跟李叔叔说再见！” 　　小女孩不爱说话，似乎有点认生。 　　不过还是对着李敬生挥挥手。 　　临走时，那小眼神充满着期盼。李敬生说过要请她吃肯德基，她已经当真了。 　　所以说，大人千万不要对小孩子许下空头承诺。 　　“再见！” 　　李敬生挥手与母女俩道别。 　　“路上注意安全啊！别在外面玩太晚。” 　　城南老街这片区域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虽说治安不错，晚上有警察巡逻，但是自己注意点总规是好的。 　　李敬生正在吃着饭，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推门走了进来。似乎喘气很厉害的样子，“呼滋呼滋”作响。 第17章 诡异至极的患者 　　有点像是一个破风箱在拉动。 　　李敬生对呼吸内科的诊断比较擅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个老太太的肺部存在病变。 　　“后生，俺感觉胸口有点闷，喘气很累，能帮我吊瓶水吗？” 　　很多老百姓感冒以后到诊所看病，输两次液就好了。 　　包括大小医院收治病人住院后，也都少不了输液。 　　于是不懂医学的老百姓认为输液包治百病 　　只要有点不舒服，他们就想着打吊针。 　　“阿姨，您是着凉感冒了吗？” 　　李敬生从不给病人乱输液，滥用抗生素的危害很大，他坚决抵制。 　　至少也得把病因查明再确定是否输液治疗。 　　“俺也不知道，就是胸口闷，像是压着一块大石板，喘气费力，头有点晕。” 　　老人顺势就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老人的脸色有点泛白。 　　大晚上的，这个老太太的年纪应该超过65，长相颇凶，眼珠子白多黑少，就那么幽幽的盯着李敬生，着实有点瘆人。 　　而且说话时拖着一种奇怪的腔调，更是让李敬生感到有些后背汗毛直竖。 　　“胸闷、头晕、喘气费力！还有别的症状吗？比如胸口疼痛，头疼之类。” 　　李敬生定了定神，开始给这个老人仔细诊断。 　　医者父母心。 　　遇到患者，想方设法帮他们解除病痛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胸口时不时的有些痛，别的症状倒也没有。” 　　老太太指了指右边胸口位置。 　　李敬生听到老人说右边胸口痛，略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胸闷、左边胸痛或者腹痛，都足以让医生神经紧绷。 　　左胸腔主要是心脏与左肺。 　　年纪大的老人容易诱发心脏病。对于他这样的小诊所来说，心脏病属于王炸级别的大病了，万万不敢沾手。 　　右胸腔内主要是右肺。 　　老人喘气困难，胸闷，右胸无规律阵痛，很可能是肺部病变。 　　比如最常见的肺炎。 　　说实话，凭他的入门级呼吸内科诊断医术给这种高龄老人诊病，心中多少有些没底气。 　　老人一般基础疾病多，康复难度大，误诊的概率，出事的概率都比较高。 　　只是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来了一单业务，如果能够吃下来，至少能赚个三四十块。 　　他估摸着老人的右肺感染发炎的可能较大，这个肯定要输液。 　　而且至少输液三天以上，再加上开点其它的药，利润还是蛮可观的。 　　脑子里面快速权衡后，他决定先给老人测量了下四大基本体征。 　　“我先给您量一下体温，听诊心肺音。” 　　李敬生拿着专用的耳朵电子温度计走到老人的旁边，对着她的耳朵照了一下。 　　显示体温36.7度，正常。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临床上测量腋下或直肠体温是最准确的。水银体温计并没有因为电子温度计的出现而彻底淘汰。 　　只是电子体温计使用更方便，更卫生，更省时，这才得以在各大小医院、诊所广泛应用。 　　李敬生看到这个体温数据不由愣了愣。 　　肺部发炎肯定会引起体温升高，现在体温正常，说明患者很可能不存在发炎。 　　根据他的半吊子诊断经验，急性肺炎、支气管炎通常会伴随发热，至少体温会有明显升高。慢性支气管炎、肺炎，反倒发热较少，很多患者的体温数据正常。 　　或者长期处于低热状态。 　　他一心盼着给这个老人治病能赚一笔，并没有因为体温正常就放弃。 　　“给您听一下心肺音！您需要解开两颗扣子。” 　　此刻，李敬生是多么盼望有个护士在身边啊！ 　　万一人家老太太诬陷他耍流氓，就算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诊所内安装的监控，给自己壮壮胆。 　　好在老人很配合。 　　他给老人先听诊心音。 　　因为体温正常，还是得重点查查心脏有没有问题？ 　　“怎么没有心音？只有肺部的少许湿罗音。” 　　李敬生试着移动听诊器的探头，老人已经开始用警惕的目光看他了。 　　他能做的就是表情严肃，最大程度消除患者的疑虑。 　　“奇怪了，怎么没有心音呢？” 　　心脏跳动时会传出有节凑的砰砰声，像是大鼓撞击。如果病人有心脏问题，可能会存在各种杂音。 　　比如心包摩擦声、三尖瓣关闭不全会有返流声，心室膈肌缺损也会有杂音…… 　　心血管科的疾病诊断，李敬生只懂皮毛，经验更是少得可怜。 　　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他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头皮一阵发麻。 　　大晚上的，该不会真的遇上灵异吧？ 　　这种生意冷清的小诊所，晚上还是少开门为妙。 　　平时，这么晚了他早就关门回出租房了。 　　现在为了开源节流，再加上与女友分手了，也就没必要再租房子住，选择直接住在诊所里间的阁楼上，可以省下1000块钱／月的房租钱。 　　想着反正住在诊所，晚上多营业几个小时，说不定还能卖点药啥的。 　　没想到等来了这个长相有点凶的诡异老太太。 　　李敬生下意识的看向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令他不禁更加害怕。 　　“阿姨，您住哪里呀？” 　　“俺就住在不远的纺织厂单位宿舍。” 　　以前的纺织厂、钢铁厂那可都是国企，员工享有住房分配政策。 　　看这个阿姨的年龄，有可能是纺织厂的员工。 　　不过纺织厂早就搬迁走了，老厂房现在改建成了一所学校。单位宿舍的房子都分给了老员工，有的老员工退休后继续住着，有的搬走后空置着或者用于出租。 　　听到这个阿姨是老纺织厂的员工，李敬生没那么害怕了。 　　“我瞅着您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为什么没在快康诊所看病呢？” 　　这种话，正常情况下不会问出口。 　　现在这个老太太诡异得很，李敬生必须先摸一下底，看看来的是哪路‘神仙’？ 　　老纺织厂宿舍在城南老街的尽头。 　　从那边过来，必定会经过快康诊所，然后才能到李敬生的阳光诊所。 　　快康诊所的门头极大，有着四间店面，又是二十年以上的老诊所，她为什么舍近求远？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因为她现在有头晕、气喘、胸闷等症状，多走一步都费劲。 　　更别提快康诊所距离这里至少有好几十米远。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8章 还是出事了 　　“俺也不瞒你，确实在快康诊所看过。赵医生告诉俺，快康诊所还有好几个人等着输液，俺是那儿的老主顾，不能让俺等到深更半夜。推荐俺到这头的阳光诊所输液。他们说你这儿不用等。果然没骗俺，这儿确实不用等。后生，赵医生都查过了，说是只要吊两瓶水就行了，赶紧给俺弄呗！” 　　老太太催促着赶紧给她输液。 　　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急切的希望得到最快的治疗。 　　李敬生一听是赵老板把人推过来的，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赵老板早就想要消灭李敬生这个竞争对手了。 　　阴招使了一箩筐。 　　今天傍晚的时候更是因为纠缠唐萍，与李敬生起了直接冲突。 　　两人基本上算是撕破了脸皮。 　　他会这么好心，把一个老主顾往李敬生的诊所推？ 　　赵老板开了那么多年的诊所都没出大事，肯定有着一些过人的本事。 　　即理是大医院的主任医师都不敢说一辈子不出医疗事故。 　　误诊、漏诊几乎无法避免。 　　开诊所二十多年不出事，仅仅只是谨小慎微肯定做不到。 　　赵老板的诊断能力应该比想像的要强得多。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八点半，快康诊所的业务再火爆，该输液的病人应该都已经输完了。 　　那么快康诊所为什么给这个老太太治疗呢？ 　　输液也不费事啊。 　　配药要花点时间，打针其实很快。至于吊一瓶水需要一两个小时，医护人员在这期间基本不用管。只要等到输完液给患者拔针就行了。 　　有钱不赚，送给李敬生这个快要穷死的竞争对手赚这笔钱？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没这种好事。 　　这个老太太能走能说话，心音却查不到。 　　莫非装了人工心脏？ 　　盯着老太太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啊！ 　　装了人工心脏的患者，身上会背一个电池包。由于人工心脏是稳定泵血，像抽水机一样源源不断的把血液输送到各大血管，然后回收，形成血液循环。 　　所以装人工心脏的患者没有心跳与脉搏。 　　但是通过听诊器，仍然可以听到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阿姨！您做过心脏手术吗？比如装人工心脏。” 　　“没有，我的心脏一直很好。” 　　既然没装人工心脏，那为什么人是活着的，却没有心跳呢？ 　　李敬生绞尽脑汁思考着其中的原因。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各种奇奇怪怪的疾病，特殊体质，很多即便是医生也没见过。 　　一道灵光闪过李敬生的脑海。 　　在一本医学杂志上，他曾经见过一则关于异心位的病例。 　　新生儿患心脏异位的概率约为五百万分之一。 　　这个老太太既没有做心脏移植，人还是活的，左胸腔却监听不到心音，那就只剩两种可能。 　　要么他今晚遇到了灵异事件。 　　要么这位老人是异心位患者。 　　“再给您听听右边的肺音。” 　　李敬生说完后，把听诊器的探头按在老太太的右胸位置。 　　“咚咚咚……” 　　熟悉的心跳声进入耳中，李敬生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喜悦表情。 　　果然与他推断的一样。 　　患者是心脏异位者。 　　她的心脏长在右侧胸腔。 　　认真听了一会后，李敬生的表情一点点变得严肃。 　　患者的心音明显带有杂音，也说不上来，很有规律的沙沙声。这肯定不正常。 　　但是李敬生无论是心血管内科诊断，还是心胸外科诊断，都是未入门水平。 　　他不知道这个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 　　但是可以肯定，这个老人的心脏有问题。 　　胸闷、右胸无规律阵痛、喘气费力、头晕、心脏长在右胸腔内……这些症状合在一起，李敬生的心头剧颤，这不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吗？ 　　好你个赵老板，真他妈的太缺德了。 　　居然一个心脏病老人往这里送，还教唆老人让李敬生给她输液。 　　这简直就是借刀杀人，在搞谋杀。 　　赵老板知道李敬生已经穷到需要卖摩托车维持诊所运转的地步，肯定非常渴望赚到钱。再加上李敬生很年轻，经验不足，遇到一个赚钱的机会，怕是立刻就要头脑发热给这个病人输液。 　　到时候，病人输液过程中，心脏病发作，死在阳光诊所。 　　李敬生十有八九要吃官司。 　　阳光诊所也就彻底完了。 　　识破了赵老板的阴谋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焰。 　　赵老板想利用一条人命彻底搞垮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固然可恨。 　　患者却是无辜的。 　　李敬生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就此凋谢。 　　“阿姨，您的家人呢？” 　　老太太却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反而有些不耐烦道“后生，人家赵医生都说了俺这病只要输液就可以了，你到底能不能治？” 　　被患者恶语相对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医生如果是玻璃心，还真不适合。 　　“您这个病可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我建议您现在就联系家属，把您送到大医院诊治。耽误了，可就来不及了。” 　　李敬生认真的对她说道。 　　“不治了不治了，年轻医生就是不靠谱，还是赵医生可靠。”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 　　她觉得李敬生一直问东问西，一会查这个，一会查那个，明明只是个小病，吊两瓶水就能好。他却在这里危言耸听，说什么要赶紧送大医院治疗。 　　这不是瞎胡闹吗？ 　　年轻医生看不好病，没经验，早已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老太太的脾气还挺大，咚地把拐杖顿在地板上，然后站起来就走。 　　李敬生怀疑这个老人有心脏病，现在可不敢再刺激她。 　　让这个老太太回赵老板那儿也好。 　　赵老板很可能早就知道老太太的病很棘手，肯定会想办法妥善处理，绝不可能真给这个老太太打针。 　　只见老太太刚走了几步，身体晃了晃，试着扶住拐杖想要蹲下身，结果刚蹲到一半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翻倒在地。 　　拐杖也掉在了一边，摔得砰砰作响。 　　“阿姨，阿姨！” 　　李敬生一看这情况，赶紧上前救人。 　　老人的脸色、嘴唇皆是苍白，眼神游散无神，身体在不停的微微颤抖、抽搐。 　　人已经没办法再动弹了。 　　李敬生的一颗心猛地往下沉，心里把赵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个遍。 　　病人在他的诊所出了事，就算不是他的责任，也会带来许多麻烦。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救人要紧。 　　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呼吸与心跳。 　　心速快得吓人，心率高达198次／分钟。 　　任凭他怎么呼唤，拍打老人的肩膀，皆是毫无反应。老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敬生并没有很丰富的抢救经验，面对患者突然发病倒地，而且病情危重，他的脑门上全是汗。 　　试着测量了一下患者的脉搏。 　　“糟了，脉搏好像正在逐渐消失。” 　　正当他在思考患者到底是什么病时，患者的呼吸声也在减弱。 　　人正在死亡。 　　绝对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的那种。 　　呼吸、心脏停跳的黄金抢救时间也就三分钟左右。越往后，患者将会逐渐出现不可逆的损害。比如脑细胞死亡，心肌坏死等等。 　　“老天爷，这是在给我开玩笑吧？到底是什么病啊！” 　　他竭尽所能的快速在脑子里面闪过与这些症状类似的疾病。 　　理论知识终究只是理论。 　　在实践中，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李敬生绞尽脑汁思考着患者的病因，口唇、脸色苍白，浑身抽搐，心率高达198次／分，脉搏逐渐消失、呼吸也在慢慢停止……难道是室颤？ 　　对，很可能是室颤。 　　成功诊断出病因后，他兴奋的赶紧去拿AED。 　　这玩意买来后就没有用过。 　　当初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 　　把自动除颤仪拿来后，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按照操作方法，打开AED的电源，粘贴电极片，对患者进行心率分析，离开患者进行充电，然后再放电实施电击。 　　“啊哟！” 　　患者发出惨叫。 　　这种自动除颤仪算是非常友好了，如果是医院的除颤仪，那威力可比这个大多了。 　　电击时，患者的身体能直接弹起来。 　　成功实施除颤后，患者的情况有所好转。 　　李敬生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 　　没过多久，救护车开着闪光灯，一路鸣笛停在他的诊所门口。 　　“她怎么啦？” 　　随车下来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医生，护士看不出具体年纪，应该也就二十多岁。 　　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医生看向李敬生时，带着有色眼镜。 　　他肯定误以为李敬生的诊所把患者治成了这样，心中自是充满鄙视。 　　“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刚才为她除过一次颤，情况有所好转。” 　　李敬生把基本情况告诉出急诊的医生。 　　“先把病人抬上救护车吧！你们这些小诊所啊，什么病人都敢接，以后遇到这种存在大病的患者，悠着点吧！”他以长辈的语气教训了李敬生两句。 　　护士妹子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同样不太友好。 　　正规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通常瞧不起诊所大夫。 　　不远处，赵老板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路灯柱子下遥望着这边。 第19章 瞧不起谁呢 　　便是隔着几十米远，李敬生都能看清赵老板那张油腻腻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 　　连救护车都来了，他自然认定李敬生中了圈套，把那个老太太给治死了。 　　这片区域的居民数量总共就只有那么多，100个人，每一个月有三个人生病，这个比例应该算是比较高了。就算十个病人里面有两个选择到诊所就医，总的患者基数也不会太高。 　　蛋糕就那么大。 　　即便李敬生的诊所生意惨淡，捡点蛋糕屑食用，赵老板仍然觉得碍眼，欲除之而后快。 　　这就是最真实的人性。 　　一只蚊子在我们周围飞舞，即便它并没有叮咬人，但是仍然会被毫不留情的拍死。 　　如同《三体》里面的发现即摧毁，不管有没有受到威胁都一样。只要外星文明觉得地球人类是个潜在威胁，那就会将地球人类消灭，以防万一。 　　杀你不需要理由，只要强者觉得这么做对他有利。 　　赵老板的诊所业务火爆，有时候甚至都消化不了那么多病人。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再有第二家诊所存活于这条街上。 　　金匮诊所的后台强大，他不敢动。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并没有令他忌惮的东西，所以他不遗余力的使出一记又一记的阴招、毒招。 　　现在李敬生把人给治死了，阳光诊所很快就会关门大吉，赵老板又成功除掉一个隐患，心里面自然是乐开了花。 　　只是他高兴得有点早。 　　李敬生虽然年轻，但是这九个多月被坑了N次，早就高度警惕，时刻小心。 　　赵老板的这记毒招被他成功识破。 　　病人被抬上救护车后，跟车的医生与护士迅速为其实施生命监护与一系列的临时性抢救措施。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 　　救护车医生冲着李敬生喊道。 　　“我……也要去吗？” 　　“当然！” 　　“那好吧，我锁一下门。” 　　李敬生没办法，赶紧跑回诊所把今天的营业款全部带在身上，然后锁好门，跟着坐进了救护车。 　　上车后，医生与护士都没有再搭理他，只是紧盯着病人与监护设备。 　　李敬生在心里面暗自盘算，一会让他垫付医药费也不知道够不够？ 　　诊所今天的总营业额只有1275元，其中还包括100块钱押金、部分预付款。 　　心脏病发作，肯定要办理住院。 　　根据他以前在医院的工作经验，办住院最少需要预交2000元押金。 　　这日子过得真是捉襟见肘啊！ 　　现在医术正在迅速提高中，该怎样在快康诊所、金匮诊所、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多家药店的重重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顽强的生存下去，这是李敬生需要思考的问题。 　　酒香也怕巷子深。 　　更何况他现在的医术绝对称不上高明。 　　而且留给他的生存时间并不多。 　　诊所的房租只剩两个多月就要到期了，到时候这一关过不了，那个身肥体胖的女房东绝对会把他的东西全扔到大街上。 　　愁啊！ 　　没金手指的时候愁，现在开启了金手指还是愁。 　　主要是留给他的发展时间太短暂了。 　　“联系病人家属了吗？” 　　女护士冰冷的声音把李敬生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她看着这个年轻的诊所老板满脸愁容，还以为李敬生在担心这个老太太该怎么办？ 　　“没有。” 　　李敬生摇摇头。 　　“病人的血压有点低，不过生命体征总的来说还算及格。由于你除颤及时，应该能保住命，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事情发生了，总是要勇敢面对的。就当一个教训好了。” 　　女护士脸色和语气都是冷冰冰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有温度。 　　“谢谢！” 　　李敬生不由又想起了以前在医院工作时，那些凶巴巴的女护士。 　　当时觉得她们凶，不好相处，现在却觉得她们无比可爱。 　　救护车经过十几分钟的行驶后，进入了第二医院的急救通道。 　　拨打120急救，一般都是就近指派救护车辆。 　　当年市内最早建立的公立医院是人民医院，后来四几年的时候建立了第一医院，再后来第字号医院迎来了井喷式高速发展期。 　　仅这座城市就建立了七座第字号医院。 　　事实证明人民医院的发展策略才是正确的。第字号医院疯狂扩建新院，也导致技术力量过于分散，最终没有发展出百家争鸣的理想景况，反而逐渐在竞争中没落。 　　现在公认的综合实力最强的就是江离人民医院、侨帮医院（合资），航天医院（有部队背景）。 　　航天医院治疗伤科最为擅长，前身是军医院。 　　江离人民医院底蕴深厚，传承古老而厚重，综合实力强大。 　　侨帮医院属于海外爱国侨民撮合，引入外资与外国先进的技术力量建立的一家合资医院。它的建院历史同样悠久，各方面的实力均是极为强大。 　　而且在这家医院工作超过五年以上的优秀医生，有机会获得出国留学深造机会。 　　还有出国到著名医学中心当交换生的机会。 　　它吸引着大量顶尖人才涌入。 　　再加上有着雄厚的外资、外国技术、仪器设备、医疗耗材、导师等全方位支持，它的优势非常明显。目前应该是江离市无可争议的医疗界老大。 　　“到我医院啦，别愣着啊，帮忙把病人抬下去！” 　　出车医生看到李敬生傻愣着出神，有些无语的出声提醒他。 　　帮着把病人抬下救护车，推到急诊抢救室。 　　“现在也没办法通知家属，病人是在你诊所出的事，你帮她先办一下手续还是怎么弄？” 　　看似在商量，实则不让李敬生有拒绝的机会。 　　“行吧！” 　　李敬生无奈的答应。 　　预交抢救费时，开口就要他先交五千，李敬生好歹在医院干过，知道里面的一些潜规则。 　　“美女，解释一下，我并不是病人的家属，只是义务抢救而已。” 　　窗口收费的妹子本来上夜班心情就不太好，闻言看向陪在李敬生身边的护士。 　　“给这个病人办欠费还是怎么弄？” 　　“梅姐，我先跟他说一下。”护士俯身对窗口收费的女工作人员说了一声，然后看向李敬生。“病人不是在你诊所出的事吗？你现在不肯垫付医疗费，家属来了会很麻烦哦！” 　　威胁的味道极为浓郁。 　　“是在我诊所出的事不假，但是她自己心脏病发作，我有什么办法？” 　　李敬生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小白。 　　好歹有着几年的医院工作经验呢。 　　而且属于正式医生。 　　“那我问你，是不是在你的诊所治疗过程中出的事？输液前你没查清楚，本身就是失误了，现在还不愿意承担责任，我们医院可以随便你怎么弄，就怕家属来了不好说话。” 　　跟车护士经常处理这种事情，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换成是个普通人还真被拿捏了。 　　李敬生却是一脸淡然。 　　“谁说我给她输液啦？” 　　他翻了一个白眼珠子。 　　“你们小诊所不都这样吗？看到个病人不管啥病先输液再说。”护士的气场一点都不比他弱。 　　论吵架，还真没几个人是护士的对手。 第20章 心血管内科入门了 　　“你这都是什么观点啊？小诊所也有守规矩的好不好。你不能一棒子全打死啊！这个病人来我诊所说是可能感冒了要求输液，我查出她可能是心脏病，而不是感冒，拒绝给她输液。然后她生气的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心脏病发作倒地，我立刻实施抢救，并且拨打120。请问我错在哪里？” 　　李敬生看到周围已经有不少值夜班的医护、病人家属围观，不得不解释清楚。 　　“那你怎么不早说？” 　　护士就算吵架理亏，也是输人不输阵，嘴比针头还硬。 　　“你也没问呐！急救的规则我懂，没家属在场的情况下你们医院完全可以先给病人办理欠费。你们先救人，我帮你们一起想办法联系家属。” 　　李敬生反客为主，提出了解决办法。 　　上级规定医院遇到急危病人，需要先救人再收费。 　　这也是对生命的敬畏。 　　“梅姐，先给这个病人办欠费吧！我等会找科领导签字审批。” 　　护士对窗口收费的工作人员说完后，又对李敬生道“那麻烦你跟我到那边登记一下情况可以吗？” 　　她得知病人不是李敬生诊治过程中出的事以后，对李敬生的态度客气多了。 　　刚才与李敬生一番舌战，也看出李敬生不好拿捏。 　　再不客气点，李敬生不配合她的工作，她就真的只能傻眼了。 　　“可以！” 　　李敬生点头答应。 　　三无病人就诊时，急诊科接诊医护应仔细询问并记录送诊人员病人的基本情况，包括发病现场情况、当时的病情、甚至病人的体位等，以便为诊断和治疗提供最确切的依据。 　　可是跟车的医护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这些。 　　甚至没有与李敬生多交谈，就先入为主的认为病人是在李敬生的诊所治疗过程中出的事。 　　这已经是他们的失职了。 　　所以这个凶巴巴的护士妹子没办法再凶起来。 　　把李敬生带到护士站的分诊台前面，请李敬生坐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客气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成年人就是这么现实。 　　如果病人是在李敬生诊所出的医疗事故，那么肯定是李敬生求着他们抢救病人。 　　现在的情况是李敬生无责任，那就变成她求着李敬生配合她的工作了。 　　“请把您的姓名、工作单位、家庭地址、联系电话都填写在这张表格内。” 　　她递给李敬生一张登记的表格。 　　填好后，她看了一眼。 　　“李先生，您留的电话能随时打通吗？” 　　“可以。” 　　“您认识这个病人吗？是否知道她的家庭住址等信息？” 　　“病人说是住在老纺织厂的单位宿舍，我估计她应该是纺织厂退休的员工，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没什么事的话，您可以回家了。” 　　抢救室的医护人员已经在病人的身上翻到了一张身份证，还有手机、零钱。 　　很幸运，老人使用的手机是老年机，没有上锁。 　　长按左功能键解锁后，护士寻找亲属的电话，开始拨打。 　　李敬生松了一口气，联系上了家属后，自有家属去操心病人的事情。他得赶紧回诊所把监控录录像份一下，不然万一碰到个讹人的老太太，长着十张嘴都说不清。 　　现在大家看到老人摔倒在大街上，没一个敢扶的，都是绕着走。 　　不是人们冷漠，而是大家都被讹怕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六分，公交车早就没了。李敬生以前出行都是骑摩托车，此刻只能打车回家。 　　医院门口就停着三四辆等客的出租车。 　　他走过去一问价格，顿时咂舌。 　　也就三公里左右的路程，居然要价50元，不打表，真黑。 　　正常情况下也就8元左右。 　　现在手头紧张，他可舍不得花这么一笔冤枉钱。 　　权当锻炼身体好了，走路回家。 　　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夜风习习，街道两边的商铺很多都关门了。只有极少数商铺还开着门在营业，这些老板真勤劳。 　　触景生情，李敬生不由又想到了自己诊所的命运。 　　大话已经放出去了，给唐萍许下了一个未来护士长的职位，尽管她把这句话当成了玩笑，并没有当真。李敬生却从不说空话。 　　他是个言出必践的人。 　　“给那个老太太诊断时，似乎领悟了不少新的医学知识，属性面板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变化？” 　　他本能的用意念查看属性面板。 　　李敬生 　　等级：低年资住院医师289.5／500 　　诊断：呼吸内科熟练72.4／100，胃肠内科入门9.7／10，普外科入门0.1／10，心血管内科入门0.1／10 　　方药：药效熟练10.6／100，药代熟练10.4／100 　　技能：间断缝合熟练47.1／100，连续缝合熟练21.8／100，垂直褥式缝合熟练10.7／100，压迫止血入门6.7／10，结扎止血入门8.6／10，包扎熟练31.2／100，方结熟练10.3／100，滑结入门5.6／10，体表清创术入门0.1／10 　　天赋：无 　　生命值：112 　　查看完以后，他都被吓到了。 　　没弄错吧？ 　　呼吸内科诊断的熟练度增加了1点，从71.4涨到了72.4。 　　这个能够理解。 　　毕竟那个老太太的病情诊断有着很高的难度，对于李敬生的呼吸内科诊断经验有着极大的提升。 　　另外还多出了一门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 　　尽管只是入门级别，他依然感到无比惊喜。 　　心血管内科在任何一家大医院都是权重科室，地位高，收入高，容易出学术成就，评副高、正高职称都有加成，而且老了以后返聘机率极高，地位不减。 　　这些诱人的优势让无数的尖子医学生挤破头想进这个科室。 　　只可惜这个科室的进入门槛极高。 　　心血管内科的诊断想要提升到很高的水平，非常吃经验，很多专家都说比读博还要难上好几倍。 　　当然，如果只是达到入门级别，很多医学生通过努力都能达到。 　　李敬生当年也想进这个科室，结果那位副主任医师给了他六个字评价。 　　不知天高地厚。 　　真的，这就是当时那位副主任医师了解完他的情况后，给出的评价。 　　一点面子都不留。 　　那次给李敬生的打击非常大。 　　后来把精力和心思都用在呼吸内科方面，终于挤进去了。 　　呼吸内科属于易学难精的医学学科。 　　它比心血管内科的门槛低很多，只要勤奋努力，把该学的知识点理解透，该记的记住，入门不难。 　　只是这个科室因为人数众多，竞争实际上比心血管内科还要更竞烈。 　　它的竞争激烈主要体现在入门以后，每升一级都是一个坎。 　　心血管内科则是入门难，升级更难。 　　很多人应该都听过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医生的社会地位较高，收入稳定而且不低，工作也不是特别劳累。 　　这些都只是表象。 　　如果能够医术大成，自然啥都有，生活优越，事业丰收。 　　但是那么多医学生后来被迫改行者，不知凡几。 　　很多人在考执医证那一关就被干掉了。 　　李敬生本来就已经具备一定的心血管内科学的基础，这次给那个老太太诊断，无论是刚开始的诊断，还是后来出事后的诊断，都把他的潜力逼出来了。 　　这才一举让他的心血管内科诊断达到了入门。 　　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因为他可以直接用生命值提升这门医术，根本不存在其他医生们所需要经历的‘坎’。 第21章 人吓人，吓死人 　　心血管内科医生的培养周期与心外科、神经外科有得一拼。别看它只是三级学科，但是一个医学生想要成为真正的医生，内科学、诊断学、心脏病学、心电图学、实践技能全部都得学会。 　　还有各种常见心血管疾病的处理与诊疗经验，都得一一积累。 　　五六年只能入门，十年方能小成，二三十年才能登堂入室，真正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假设李敬生有着足够多的生命值，并且可以无限制提升的话，那就有点恐怖了。 　　届时小小的阳光诊所将会名震江离市，甚至闻名全国。 　　除了新入门了一项十分高级的诊断医术外，他的等级经验与生命值居然各增加了100点。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级经验极难提升，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才低年资住院医师189.5／500。可是救了这个老太太后，他的等级经验居然暴涨了100点。 　　因为给刘师傅缝完伤口后，他还特意查看过属性面板，所以敢百分百肯定这100等级经验值就是救了老太太后才增加的。 　　到底是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因为从接诊到救人，惊险重重，他独挡一面的诊疗能力得到极大提升，这才增给他加了这么多等级经验值？ 　　这个没办法查清楚。 　　因为获得的等级经验并没有明细可查。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情。 　　只要再遇到两三次这种好事，他的等级就能从低年资住院医师晋升为高年资住院医师了。 　　医术每晋升一级，带来的好处已经让他尝到了巨大甜头。 　　医师等级提升的难度明显更高，相信带来的好处也会更大。 　　李敬生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对那些主任医师崇拜到不行，立志有朝一日也要成为主任医师。后来从医院辞职自己开了诊所，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望再成为主任医师。 　　不过现在嘛，只要他脚踏实地的默默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除了等级经验暴涨100点外，生命值同样暴涨了100点，这让他比中了五百万头奖还要更惊喜。 　　现在最缺的就是生命值。 　　整整100点啊，在他眼中绝对是一笔‘巨款’。 　　现在一共有112点生命值，只要好好规划，足够提升十几二十门医术了。 　　他并没有像暴发户一样把这些生命值立刻挥霍掉。 　　而是要好好分配这112点生命值，把它们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有了这么一大笔生命值，也让他面对其它竞争对手时从容淡定了许多。 　　这100生命值具体怎么来的，同样是一个谜。 　　只知道是救治那个老太太获得的。 　　“今晚虽说险象环生，但是收获之大也是超乎想像，付出与收获完全成正比。接诊那个老太太更是被吓出好几身冷汗，却也值得。有这样的患者再来十个八个不嫌多，两三个不嫌少。” 　　晚风习习，吹在脸上格外凉爽舒服，也让他的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在认真的思考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眼下迅速让诊所走出困境的办法。 　　身后传来“哒哒哒”有节奏的响声。 　　而且在不断接近。 　　李敬生刚经历过一次诡异事件，惊魂甫定，深夜寂静无人的路段突然有个高跟鞋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凉凉的晚风吹在身上，也变成了阴风阵阵。 　　灵异故事中经常提到晚上千万别乱回头，遇到有人唤你，更不要答应。 　　因为很可能是冤死的阴魂在找替死鬼。 　　你一回头或者答应就中招了。 　　他平时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此刻却有些发毛。 　　“往常这条街上也没这么安静啊，多少会有几个行人，马路上有车辆通行。今儿个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呢？”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超过晚上九点，很多街道的行人都会变得稀少。也就只有通往步行街商区、夜市的几条少数街道仍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李敬生保持着匀速前进，可是身后的高跟鞋女人似乎加快了步伐。 　　很快就赶上了他，从旁边快速超了过去。 　　圆领白色T恤衫，黑色九分裤，红色高跟鞋。右肩上挂着一个黑色单肩小方包，右手紧紧扶住。长发飘飘，盈盈一握的扶柳小蛮腰，从侧面打量，化着妆，妆容颇为精致。 　　从李敬生旁边走过时，她也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个男人。 　　她甚至还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对李敬生充满警惕。 　　看到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李敬生反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她害怕李敬生，说明肯定不是‘脏东西’。 　　说实话，这个女的无论侧看还是背影，都很漂亮。 　　那女的或许观察到李敬生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走得更急了。 　　她躲着李敬生走，本就已经非常接近路肩。 　　此刻把绝大部分注意力用来监视这个‘不怀好意’的陌生男子，急于摆脱对方，行走的速度快得惊人。 　　只能说，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 　　很难想像一位女士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还能走这么快。 　　那速度差不多与百米冲刺有得一拼了。 　　李敬生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我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这时，他发现这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因为走得太快，并且不时扭头查看身后的李敬生有没有追赶她，以至于没有发现前方的路灯。 　　“哎……小心被撞！” 　　李敬生扯着嗓门提醒她。 　　可惜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似乎让这个女的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走得更急更快。 　　砰！ 　　“啊唷……呜呜……” 　　这个漂亮的妹子悲剧了，亲自在李敬生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幕人体高速撞击路灯杆的节目。 　　当场捂着脸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李敬生强忍着不厚道的笑意，赶紧快步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这让那个女的更加恐惧。 　　“别过来！”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里扣着一瓶防狼喷雾，对着李敬生乱喷。 　　“大姐，我不是坏人！我是城南老街阳光诊所的老板！你没事吧？” 　　李敬生可是深知防狼喷雾的厉害，这玩意的主要成分是纯天然辣椒素提取物，具有很强的刺激性。只要沾一点点在面部，可直接让人辣的眼睛睁不开，疼痛难忍，不停的流泪，咳嗽不止，面部和呼吸道火辣辣的灼烧感。从而直接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它不但是女性用来自卫的合法武器，而且医生有时候也会买上一瓶防身。 　　说出来也没关系，就是用来防止家属、患者闹事打人的。 　　遇到家属或患者的暴力攻击，医生往往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有些家属身上带有尖刀之类，一言不发直接拔出来就捅人。 　　这时候，医生很可能被杀死。 　　有一瓶防狼喷雾带在身上，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李敬生当年被家属打过一次后，就在科室一位好心前辈的指点下买了一瓶防狼喷雾带在身上。他测试过这玩意的威力，让人痛不欲生。 第22章 ‘懦夫’手沾十条人命 　　看到这个漂亮女子从包内拿出一个小瓶子时，他就赶紧拉开距离。 　　即便如此，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刺鼻气味。 　　“什么眼力劲？叫谁大姐呢？” 　　女子即便痛到不行，仍然对大姐这个称呼极为抵触。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很介意被人喊老了。 　　李敬生就遇到过很多六十多岁的大妈，明明都已经是奶奶级了，叫她们一声阿姨，当场就会很不高兴。得喊什么呢？得喊姐姐…… 　　女子的左额被撞出了一个包，面部可能也受到了撞击，身体应该没发生骨折，特别是她的胸前两个脂肪层十分厚实，把胸腔保护得很好。 　　疼痛那是肯定的。 　　所以说，女人太瘦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漂是漂亮，但是受伤时少了脂肪层的保护，受伤往往会比较严重。 　　“你要不要紧？” 　　李敬生与她保持着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我没事，你走吧！” 　　她把防狼喷雾握得紧紧的，警惕的盯着李敬生，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目测你的左额发生血肿，面部软组织轻微伤，右脚的踝关节似乎崴伤了，你确定不需要我救援？” 　　李敬生盯着她仔细打量了几秒后，严肃的问道。 　　“你真是诊所的老板？” 　　不是专业的医生，不可能如此专业。 　　“大姐，您这是受到过多深的伤害啊？对他人怎么如此不信任呢？” 　　一片好心被人家当成贼一样防备着，这让李敬生真的很无语。 　　好在他是个医生，被患者和家属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早就习惯了。 　　换别人，怕是早就扔下这个女的走了。 　　哧哧！ 　　她再次拿着防狼喷雾剂对着李敬生一阵乱喷。 　　“让你叫我大姐，让你叫！滚！” 　　她气到破口大骂。 　　“要不我帮你打个120，让救护车拉你去医院吧！瞧你这么暴躁，叫你大姐应该还叫年轻了一些，得叫阿姨才行。因为除了更年期的妇女，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女人会如此狂躁。” 　　李敬生被她骂了，也没老实。 　　直接顶嘴还了回去。 　　看这女的肤白貌美，可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这脾气大得像公主殿下。 　　“你……混蛋！” 　　她气得抓狂。 　　李敬生已经在帮她打120急救电话了。 　　这是他今天晚上打出的第二个120急救电话。 　　“赶紧跟人家说我没事，不用派救护车过来，你这是乱占用公共资源，懂吗？” 　　女子已经扶着路灯杆站起身。 　　只是刚站起身，便发出一声闷哼，右脚完全没法落地受力，她的那张妖精脸上同时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好看的两瓣黛眉都挤成了人字。 　　她心中暗道，这个嘴臭的陌生男子还有两下子嘛，居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右脚崴伤了。 　　李敬生只得跟120接线员解释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 　　“你要不打个电话给家里人，让他们过来接你一下。大晚上的，我这头狼不会吃你，但是万一有别的狼经过，那就难说了。” 　　真不是吓唬她。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脚受伤的情况下，又是无人的晚上，遇到地痞流氓、不怀好意的‘捡尸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 　　“我，我知道。你走吧，我家人马上就来接我了。” 　　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十有八九在唱空城计。 　　“嗯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李敬生走出几步，又回头对她叮嘱了一句。“没家人在这边的话，打电话叫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来救下急也可以。” 　　这个女的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很多罪恶都是发生在不经意间。 　　他没有再管这个女的，扔下她直接走了。 　　一直走到前方四五十米远的路口，红灯亮了，他只得停下等待。 　　即便现在路上没什么车，他仍然不敢闯红灯。 　　万一被撞了，闯红灯的全责。 　　120秒的红灯真是漫长啊！ 　　来的时候坐着救护车，一路上享受着闯红灯的特权，还真没发现这个路口的红灯要等这么久。 　　终于，红灯开始闪烁变成黄灯，观察四方没车，他迅速过马路。 　　“喂，医生，过来扶我一下！” 　　身后传来那个女子的呼喊声。 　　要不是在安静的夜晚，还真听不清。 　　李敬生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女的正在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染着黄头发的男青年。马路上还有一个寸头，戴耳环的男青年骑着一辆摩托车。 　　由于城市管理很严格，扰民容易被投诉，很多机车族喜欢给摩托车的排气管加装消音器。 　　李敬生本身就是机车爱好者。 　　刚才居然没听到引擎的轰鸣声，说明那辆摩托车很可能装了消音器。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辆改装的电动摩车。 　　这三个小青年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有两个小青年已经试图接近那个女的。 　　防狼喷雾的作用在于出其不意喷向敌人，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它的威力大打折扣。 　　那两个小青年皆是一副防备被喷的姿势，显然不是第一次骚扰女性。 　　只有被喷过，才会如此经验老道。 　　那个女的有着极强的自尊心，本来是想咬着牙走到李敬生近处，吓退三个混混。没想到红灯变绿灯，李敬生迅速过马路。 　　这才让她情急之下，不得不向李敬生求救。 　　与三个混混相比，李敬生显然让她觉得更安全。 　　李敬生决定杀杀这个女人的傲气，免得下次再心存侥幸、分不清好歹。 　　他继续转身向前走。 　　漂亮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却是更慌。 　　被两个混混一左一右包夹着，连暗中拨打报警电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也不知道李敬生是胆小不愿多管闲事，还是恼她之前恶语相向。 　　“喂，等等我！扶人家一下嘛，伤到脚啦！” 　　她完全就是一副向男朋友撒娇的口吻和语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三个痞气十足的混混带给她极大的恐惧和压力。 　　向李敬生求救成了她脱困的最佳方法。 　　眼下的情况，就算打报警电话也不一定有用。等到警察赶到，她怕是早就被三个混混带走，遭了毒手。 　　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向李敬生撒个娇，也就不那么难以做到了。 　　至少她已经主动克服了所有的心理障碍。 　　李敬生依然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胆小鬼！懦夫！” 　　她禁不住暗骂，心中也是无比绝望。 　　脑子里面已经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右手仍然紧紧握住防狼喷雾，左手刚才撞痛了。她为了自救，仍然咬着牙悄悄摸向小方包。 　　手机就在里面。 　　两个混混一看她要拿包里的东西，对视一眼，目光露出凶光。 　　“不想死就别乱动，跟我们走。” 　　其中一名混混压低声音威胁的同时，亮了亮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心头更是极度惧怕。 　　就在这时，闪光灯在昏暗的路灯下亮起一片白光。 　　咔嚓，咔嚓。 　　李敬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而且拿手机对着三个混混拍照。就连路上那个骑摩托车的都没放过。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哥三个给你放点血！” 　　混混们眼看着到嘴的鲜肉又怎会舍得轻易放弃？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的只要一亮刀子就老实了。 　　这种女的很容易拿下，几乎不费什么事。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这个男青年。 　　“呵！给我放血？老子手上送走的人命不下十条，不介意再添上你们三个。” 　　李敬生冷冷一笑，气势强得如同地狱走出的阎罗王。 　　面对甩着刀子的那个混混，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惧色，而是直接就这么走了过去。 　　两个混混与他对峙着，步步后退。 　　“真他娘的晦气，我们走！” 　　骑摩托车的那个男子发话了，或许看出李敬生不好惹。 　　摸不清对方来路的情况下，他们也不知道李敬生手上送走的人命不下十条，到底是吹牛皮还是真的？ 　　万是一真的，他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至少也是一场血战。 　　这种损失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就像豹子捕猎，只要觉得有受伤的可能，它就会放弃。 　　“给老子听好了，干点人事，否则老子下次再遇到你们干这种事，嘿嘿，那就不用走了。” 　　李敬生依然气场强大，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和底气。 　　摩托车上的三个混混本来还想耍横凭借人多的优势逼着他删掉相片，现在被李敬生这么一威胁，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猛踩油门，直接溜了。 　　前面路口正好又是红灯。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李敬生追上来，居然没有减速，闯红灯跑了。 　　“我呸，三个怂蛋！” 　　李敬生狠狠对着三人逃跑的方向吐了一口，然后扔掉手里抓着的两把泥土。 　　这就是他刚才与敌人对峙的‘武器’。 　　他已经算计好了，只要趁敌人不备，两把泥土甩过去，把敌人的眼睛暂时迷住，然后那个女人手里的防狼喷雾剂便有了用武之地。 　　至于骑摩托车的那个混混，一对一，李敬生并不是很怕。 　　毕竟做贼心虚嘛。 　　对方干的是违法犯罪之事，根本不敢跟他过多纠缠。仅凭这一点，三个混混在底气上就弱了一大截，被他吓退，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还以为你会胆怯逃跑呢！谢谢啊！” 　　她冲着李敬生第一次露出笑容。 　　说真的，特别迷人，让李敬生看得呆了呆。 　　“看着你被那三个混混带走，糟蹋？” 　　李敬生撇撇嘴反问。 　　“知道你是好人，肯定不会噻！” 　　她陪着笑脸说好话，态度与之前那简直天壤之别。 第23章 美好的相遇难逃现实？ 　　“哼哼，现在说我是好人了？家住哪里？太远的话我可没办法送你回家。” 　　李敬生瞄了一眼她微微悬离地面的右脚，终是没忍心扔她一个人在这里喂‘狼’。 　　女子听了这话，再次露出笑容。 　　“不远不远，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诊所老板面冷心善，有他护送回家肯定更安全。 　　“扶着你走还是怎么弄？” 　　李敬生可不敢随意碰她，那瓶防狼喷雾剂现在还被她握得紧紧的。 　　她显然并没有对李敬生放下所有的戒备。 　　万一引起误判，对准李敬生来一下，他当场就得被这娘们干报废。 　　“嗯！” 　　她有些羞赧的低声答应。 　　借着昏暗的路灯可以看到她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有些泛红。这绝不是腮粉能有的效果，哪款腮红能有这么好的美妆效果，肯定会卖爆。 　　自然美与化妆呈现的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敬生走到她的右边，与她并排，然后伸出左手。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把右手紧握的防狼喷雾剂交到左手，用右手抓牢李敬生的左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李敬生能感受到她的手虽然柔若无骨，却很有力。 　　说明这个女的要么平时有坚持健身，要么从事的工作是个体力活。 　　只是她的手掌上并没有茧，很光滑，很细腻，她到底是干啥工作的？ 　　人体的感觉神经遍布全身每一个角落。 　　舌头的感觉神经最为丰富，每一个婴儿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都是用舌头去感知外界的一切。 　　很少有人知道一个关于感觉神经的小秘密。 　　据研究表明，舌头与手掌的亲密接触都能极大的增进彼此的亲密度。 　　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恋人都是从牵手成功开始的。 　　发展到舌头接触时已经是非常亲密的程度了。 　　此刻，李敬生的左手与她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她的脸也显得更红了。 　　甚至都有些不敢看他。 　　不过有意思的是，她的左手明明撞伤了，却仍然紧握着那瓶防狼喷雾。 　　这是既想获得李敬生的帮助，又把他当狼一样防着啊！ 　　李敬生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扶着她一路往前走。 　　每前行一步，她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要压在李敬生的手上。没办法，李敬生只能双手搀扶她。 　　看得出来，她似乎还从没有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接触过，整个人显得特别紧张。 　　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气氛。 　　李敬生开口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喂，你那啥子眼神哦！人家做的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工作。我在第二医院上班，今天上小夜班，所以下班有点晚。” 　　小夜班通常指下午16点到晚上24点。 　　这个看科室的规定，不是固定不变的。 　　“原来你也是医务工作者啊！那咱们是同行了。当然，我知道你们医院的医护瞧不起开诊所的。就像内科瞧不起外科一样。” 　　李敬生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医护人员，怪不得手劲很大。 　　无论护士还是医生，只要干的是临床，基本上都是劳苦命。医技科室好一点，没什么体力活，最多偶尔抬一下病人。 　　“呵呵，我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谁。” 　　这是她第二次笑。 　　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 　　与这个陌生男人相处不到半小时，她已经两次感受到极度愉悦而发出笑声，这其实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 　　刚才即便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也不见她打电话给男朋友，说明很可能处于单身状态。 　　只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能在第二医院当医生或护士，学历肯定不会低。 　　现在的三级乙等医院招聘护士，至少也是本科起步了。 　　护士等于技校毕业的时代早已过去。 　　“承认也没关系，我反正早就被鄙视习惯了。你是刚到第二医院工作吗？” 　　“工作时间还不长，不到三个月。” 　　“医生还是护士？” 　　“你猜！” 　　“我凭感觉，你应该是医生。” 　　“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医生懂医生啊！” 　　“呵呵，你还挺会掰扯的嘛！刚才你跟那三个流氓说你手上的人命不下十条，语气神态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是感觉你也不像是十恶赦的凶徒。我就是纯属好奇，你要是不愿意讲就算了。” 　　她问这个问题时，目光紧紧盯着李敬生。 　　左手握住的防狼喷雾也是随时准备喷射。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医生的谁还没送走过几个病人呢？我在急诊实习的时候，最高峰一天送走过三个病人。一个车祸伤，一个高坠，一个急性哮喘。最让人惋惜的就是那个高坠死亡的小女孩，才四岁多一点，送来时口鼻、耳朵全是血，而且血都开始凝固变黑了。孩子的母亲当时哭晕了不下四次，可惜无论她怎么后悔，怎样痛哭，都无法再挽回女儿的命。” 　　李敬生说起这件事情时，即便时隔多年，依然感到痛心和惋惜。 　　“当时我就猜到了几分，果然是这样。你还挺机灵的嘛，用这个吓跑了三个流氓。” 　　她听了后，夸了李敬生一句。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扶着她的男人要真是一个手沾十条人命的杀人犯，那她可真是引虎驱狼，处境比之前只会更危险。 　　“我们骨外科要好一点，很少收到重伤病人。即便有，也是与心胸外科室、脑外科等科室联合会诊，一起做手术。” 　　她居然是个骨外科的医生。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骨外科基本都是力气活，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想着干骨外呢？” 　　“竞争激烈呗！骨外科相对容易进一点。” 　　“我只听说骨外科很赚钱！” 　　“这个还真不清楚，反正我现在每个月都得家里接济，工资少得可怜。” 　　“你自己就是骨外科医生，就不能用手法复位什么的吗？” 　　“打石膏、看片子我倒是会，手法复位还真没那个能耐。我们主任可能会一点。” 　　她不禁露出苦笑。 　　并不是每个骨外科医生都懂得手法复位，骨外科其实也分多个领域，有骨创伤、手外科、脊柱外科、关节外科等等。 　　“喂，那你们开诊所的应该很赚钱吧？我听同学说，他家开诊所年收入至少100个以上。” 　　这话还真是问到了李敬生的泪点。 　　“唉……人艰不拆，我现在每个月都是负收入，护士的工资都发不出，说多了都是泪。” 　　李敬生连连摇头叹气。 　　赵老板年入两百万都有可能，他却是入不敷出，可谓极惨。 　　女人都喜欢找有钱的男朋友。 　　绝大多数女人都对负债的男人避而远之。 　　等到李敬生把她送回家以后，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第24章 暴发户式升级医术 　　“我住的小区到了，谢谢你一路护送我回家。你路上注意安全哦，天晚了，早点回家吧！” 　　她的反应在李敬生的预料之中。 　　前任女友与李敬生谈了六年，最后不还是嫌弃他穷，直接分手了？ 　　与这个漂亮女孩仅仅只是一次交集，尽管两人相处还算愉快，但是李敬生的经济状况足以把她刚生出的一丝好感彻底抹杀。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李敬生的姓名，也没有把她的芳名告诉李敬生，更没有索要联系方式，这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她住的小区是个高档小区，说明她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 　　这样的女孩，更加不是他能企及。 　　“拜拜！” 　　好在李敬生本身也没敢对她心存非分之想，所以并不觉得失望，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心中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男人嘛，这种感觉都懂。 　　他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孩进了小区后，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一瘸一拐的转身向里面走去。 　　李敬生回到诊所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把餐具收拾好，洗干净放在里面的换衣间。唐萍每天都在这个小隔间换衣服，放包包，下班的时候不容易遗忘。 　　与那些现实的女人相比，唐萍对他的不离不弃让他感到格外温暖。 　　收拾完，李敬生并无睡意。 　　现在有着高达112点生命值余额，得赶紧想办法把它们用到医术上。 　　因为每提升一项医术，都意味着能让他吃下一些其它诊所处理不了的患者。这也会成为他从快康诊所、金匮诊所、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这三家医疗机构手中抢食的独家本领。 　　“药效目前是熟练10.6／100，如果能够再升一级，我的用药水平应该能达到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水准。用药高手在哪都能脱颖而出，成为科室的骨干力量。” 　　他深知用药的重要性。 　　用药高手在三甲医院都能成为科室骨干，在他这样的小诊所，绝对会像太阳一样耀眼，光芒四射。 　　到时候将会迅速打响名气，吸引大量患者前来就诊。 　　别的诊所用药半个月仍没什么效果，他一天，甚至只要半天就能见到效果。 　　别的诊所给病人治疗后，病情反复，他却可以一劳永逸。 　　别的诊所治不了的，不敢用药，不知道用药，他都能吃下来。 　　这便是他急切的想把药效再提升一级的原因。 　　要在仅剩的两个多月时间内成功逆袭，并且把一年的房租赚出来，难度真不是一点点。 　　不能产生虹吸效应，他几乎必死无疑。 　　只是想要将药效升到下一级，需要消耗90点生命值。 　　这让他很是犹豫。 　　今天接诊的那个老太太，让李敬生意识到，诊断医术垃圾，用药水平再高明也没用。 　　他的诊断医术除了呼吸内科达到了熟练级别，其它的都只是入门级，这肯定远远不够。 　　“要提升的医术太多，生命值只有112点，那就按照优先顺序排列，然后再分配。” 　　把目前所有学会的医术列了一个表，然后按照它们的重要性，提升到下一级需要消耗的生命值是多少，做了一个排序。 　　压迫止血入门6.7／10，结扎止血入门8.6／10，这两门外科医术消耗的生命值不多，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 　　特别是处理外伤患者、手术止血时，都能用得上。 　　压迫止血并不仅仅只是狭隘的用手或工具压住血管的近心端止血，而是包括止血钳、止血夹、填塞纱布、用纱布按压等等，都属于压迫止血。 　　就连最常见的意外受伤引发手部或腿部大出血，然后使用捆扎止血，也属于压迫止血的一种方式。 　　它的原理是通过捆紧近心端的肢体，从而对血管进行压迫与阻断，减少出血或者暂时止住出血。 　　以前生命值很少，李敬生不敢分配给这两门医术。 　　现在却是果断给这两门危急关头能救患者生命的医术加到晋级。 　　压迫止血熟练10.7／100，结扎止血入门9.6／10。 　　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两门外科医术只有压迫止血升到了熟练级，结扎止血却加不动了，卡在入门9.6／10。 　　他的脑子里对于压迫止血的操作方法、技巧，就像被人用了开塞露一样，豁然开朗。以前有机会给上级医生当医助，让他用止血钳止血。 　　结果被上级医生骂成了猪头。 　　因为刚开始不敢夹得太用力，所以血没止住。然后上级医生骂他“你没吃饭吗？夹紧一点啊！” 　　李敬生赶紧听从上级医生的指示，加大力量夹紧那根血管。 　　事后，上级医生发现血管组织都被夹伤了。 　　差点没拿手术刀砍死李敬生。 　　后来还是请了普外科的一位手术能力十分厉害的主任医师，这才把那段夹伤的血管修复好。那次，上级医生被扣了一百块钱，李敬生没啥事。 　　只是再也没人敢让他帮忙钳夹止血，甚至就连拉钩都尽量不用他。 　　要是如今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那位上级医生失望。 　　结扎止血为什么卡住了呢？ 　　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不解。 　　生命值还有一百多点，余额充足。 　　“难道是我的打结能力没达到结扎止血的晋级要求？” 　　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 　　他试着进一步查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结扎止血与打结密切相关，需要方结、外科结、滑结晋升到熟练级别，结扎止血方能晋升到熟练水平。 　　原来如此。 　　怪不得点不动了呢。 　　方结只能用于较小的普通血管结扎止血，对付大血管就会存在很大的缺陷。 　　比如止血不牢固，容易松动。 　　又或者勒得过紧导致血管损伤。 　　外科结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滑结在临时性止血中应用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结扎止血后，等到手术做完了，需要松开时，方结、外科结都很难解开，通常只能剪断。这很容易伤到血管。 　　滑结就能完美规避这个问题。 　　每一种打结都有它的独特作用。 　　“好吧，那就先把滑结升到熟练级别再说。” 　　这项医术本来也在优先提升的列表中。 　　李敬生花费了5生命值，把滑结从入门5.6／10升到了熟练10.6／100。 　　脑子里对于滑结的各种用法、打结技巧，皆是瞬间得到了飞跃式的提高。 　　水平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他已经无师自通，领悟了双重滑结的初步运用。 　　就是打两个滑结，既能够起到锁紧的作用，又不容易松脱。想要解开，只需同时抽动两根线头就行了。 　　熟练级的滑结水平真是太棒了。 　　今后再给患者处理出血时，需要临时结扎止血，滑结将会派上用场。 　　它与方结相比，还有着一个巨大优势。 　　方结锁紧时有点类似死结，如果打结的松紧度把握不好，那个结就废了。只能剪掉重新缝合，然后再打结。 　　滑结却可以灵活调整线结的松紧程度。 　　就像打领带一样，想松一点就往下拉一拉，想紧一点，就往上推一推。 　　非常灵活方便。 　　现在方结、滑结都晋升到了熟练级，也就只剩下外科结一项了。 　　可惜外科结现在还没学会。 　　李敬生决定今晚好好练习一下表皮切开与外科结这两门医术。 　　两块猪肉可不能白买，必须好好利用。 　　应该还能尝试着练习一两门进阶型的缝合技术。 　　以前有个水平很高的外科主任医师就说过，外科嘛，不就是缝缝补补，切除、止血嘛！ 　　人家是水平很高了，才敢说出这种高格调的话。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缝合医术是外科医术中的重头戏。 　　别看现在科技发达，有一些仪器能够在切除时自动缝合创口。但是机器永远是机器，做一些高精尖的手术，还得是人工技术。 第25章 皮肤切开法 　　成功升级滑结后，总共已经用掉了10点生命值，还剩102点。 　　他咬咬牙，决定把体表清创术也升一升。 　　这门外科医术应用极广，接诊的各类意外受伤患者，甚至包括被狗、猫、蛇等动物咬伤的患者，治疗过程中都需要用到它。 　　缝合技术再好，清创水平弱，那也是白搭。 　　就像诊断医术与方药医术相互依托一样。诊断医术不行，连病因都不清楚，自然无法用药。 　　诊断很高明，查出病因了，但是用药水平很菜，同样难以治好患者的病。 　　诊断相当于眼睛，方药相当于武器，发现敌人，然后用武器将其消灭。 　　两者相互依托，缺一不可。 　　清创做不好，便是主任医师亲自缝合也是白搭。 　　体表清创术熟练10.1／100。 　　这回到位了，有了熟练级的清创术，再遇到浅表外伤，他都能轻松应付。再配合上三门熟练级的缝合术，只要不是面部、脖子、女性胸部这些关键部位的伤口，他都能缝合。 　　体表清创术升到熟练级的好处还有很多，比如处理污损伤、钝器造成的伤口，锯齿伤、以及腹部、脊椎部位的伤口，基本都能处理。 　　通常情况下，被污染过的伤口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现在他已经有能力处理Ⅱ、Ⅲ类伤口。 　　不过毕竟只是熟练级的体表清创术，对于一些高风险部位或者复杂伤口，仍然无法处理。 　　升级完体表清创术，生命值已经只剩下92点。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他并没有停止疯狂升级的脚步。 　　胃肠内科入门9.7／10。 　　这门诊断医术相当重要，小诊所接诊到的患者无非就是感冒发烧，拉肚子，胃胀胃痛不舒服，便秘等常见的小毛病。 　　胃肠内科属于消化系统的疾病诊断。 　　把它升到熟练级，能大幅提升他在消化道疾病领域的诊断水平。 　　而且只要1生命值就能把它升到熟练级。 　　20点生命值都已经花出去了，倒也不在乎这1点。 　　李敬生果断把它升到熟练级。 　　胃肠内科熟练10.7／100。 　　花‘钱’就是爽。 　　有点心痛，然后又能收获满满。 　　花出去就能买到心仪的‘服务’，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让所有人都无法自拔。 　　不然你看看周围的成年人，哪个不是在拼命工作赚钱？ 　　工作很辛苦，但是赚钱后买到心仪的物品或服务，足以让我们乐此不疲，日复一日的继续努力工作。 　　生命值赚是难赚了一点，但是带来的好处同样极大。 　　看着一项项医术快速提升，他的内心充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胃肠内科诊断提升到熟练水平后，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对消化系统的疾病诊断、病理分析能力、综合预判能力都有着质的提升。 　　以前有胃痛的患者前来就诊，基本上就只会程咬金式‘三板斧’，嘱咐患者按时吃饭，然后开点胃舒平之类的常用胃药，还是不见效果就只能输液消炎。 　　这三板斧用完仍不行，那就只能让患者去大医院治疗。 　　这其实有点砸招牌。 　　患者当面不说，心里肯定会骂“娘卖批的，这家诊所的医术真踏马的垃圾。给老子开了这么多药，还打了针，病情却一点不见好，坑B。下次再也不来了。” 　　不但如此，他还会对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宣扬，你们要是生病了千万别去阳光诊所，那就是一家黑诊所，坑死人不偿命。 　　上次我胃痛，在那里治了七八天都不见好，钱倒是花了一堆。 　　如今，李敬生的胃肠内科诊断水平达到熟练级，可以大幅降低误诊概率。 　　腹痛、便秘、便潜血等等，他都能更好的诊断。 　　生命值只剩下91点了。 　　普外科诊断与心血管内科诊断，他也想升一升。 　　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剁手族往往都是买完就后悔。 　　他希望手里能多留点生命值，这样才踏实。 　　因为谁也没法预料下一个接诊的患者是什么疾病。 　　一口气升级了多门医术后，他准备边走边看。 　　到时候根据需求来。 　　最想提升的还是呼吸内科诊断与药效，可惜这两门医术要升到下一级都需要消耗大量生命值。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升级结扎止血医术卡住了足以证明即便有了金手指，也不是无限制升级。 　　除了要求有足够多的生命值，还会有一些附加要求。 　　比如结扎止血想想从入门升熟练级，就需要滑结、方结、外科结都达到熟练级别。差一门都不行。 　　诊断医术与方药医术都与医师等级紧密关联。 　　他有点担忧受到医师等级限制，最终大把的生命值花出去了，还没办法升到下一级。 　　那可就真是日了狗。 　　思虑再三后，他决定先放一放。 　　买来练习缝合、切开的两块带皮猪肉还放在那里呢。 　　得赶紧把它们使用掉。 　　此刻深夜十一点多，关上了诊所卷闸门，他可以专心的练习医术，不用担心受到他人打扰。 　　在灯光下，他继续练习皮层切开术。 　　这也是切开术里面最基础的一种。 　　有条件的情况下，通常会把需要切开的皮肤部位崩紧，然后按照画好的刀位下刀一层层切开。 　　至于另外几种更高级的切开技术，难度要大得多，他现在走都没学会，自然不可能好高骛远的学习奔跑。 　　做任何事情都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拾阶而上。 　　第一块猪肉很快就变成了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可惜他的切开手术天赋实在不咋地，一块肉猪都用完了，仍然没能达到入门水平。 　　放下手术刀，上了个厕所，喝了一杯水，又活动了一下手脚。 　　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深夜24点。 　　按照中医的养生规则，超过晚上十一点就必须上床睡觉。让身体的脏器得到自我修复。 　　根据科学研究，这个并非瞎说的，而是有一定科学依据。 　　日出而作，日落而眠这是我们人类几百万年进化出来的作息规律。晚上，漆黑一片，异常安静，不但更利于我们人类快速进入睡眠，而且能够让身体脏器排毒，免疫力得到恢复，疲惫的身体得以复原，大脑得到休息。 　　经过调查，长期睡眠不好的人更容易患病。 　　熬夜也成为了诱发癌症、恶性疾病的关键诱因之一。 　　他身为一名专业医生，自然懂得熬夜的危害。 　　可是只剩两个多月，诊所的铺面租金就到期了，再不努力拼一拼，那可真成了一条咸鱼。 　　坐回桌前，他继续练习皮层切开术。 　　只见他用右手持刀，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开固定切口上下端，使切口两侧的皮肤绷紧。 　　这个固定工作本来应该由医助来做。 　　他现在请一个护士都已经拖欠了人家好几个月的工资，再请个医助？纯粹想多了。 　　努力让刀在皮肤上呈垂直状态，然后微微用力压力划过皮层。 　　他这种新手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多次切割。 　　还有就是使皮肤随刀移动。 　　这都是大忌。 　　随着他反复练习，不断吸取教训加以改进，切开的皮层越来越整齐。 　　深度、刀口、皮缘层，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状态。 　　心中似乎有所感应，已经入门了。 　　唤出属性面板，果然发现技能那一栏多出了一门医术。 　　皮肤切开法入门0／10。 　　又学会了一门极其重要的外科医术，他心中振奋极了。这日子有盼头。 第26章 这回有了碾压式的竞争力 　　每天进步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在残酷的众多基层医疗机构中抢到一口饭吃了。 　　现在一日千里式的进步速度，绝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碾压其他同行。 　　赵老板不给他饭吃，他总有一天连汤都不让赵老板喝一口。 　　至于金匮诊所、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同样不是慈善机构，一样不希望对手活着。 　　只不过这两家多少要点脸，没有明着对李敬生下手就是了。 　　成年人的世界，只要关乎利益，父子都有可能相残，更别说是陌生人。 　　李敬生成功学会了皮肤切开法以后，这次压根不带犹豫，直接给它加了10点生命值。 　　瞬间，这门外科医术直接升到熟练水平。 　　入门级的皮肤切开法，在猪肉、小动物、纸张上面练习一下还行，在患者身上使用，那也未免太吓人了。 　　就算患者不知他的底细，肯让他动刀子，他也不敢弄。 　　皮肤下面全是血管、神经、肌腱、韧带之类的重要组织。如果是胸腹腔，那就更恐怖。里面装着脏器，心包、肺、肝脏、肠子、肾脏等等。 　　随便给患者弄坏一个，轻则赔个倾家荡产，外加吊销执照。 　　重则闹出人命，赔偿百万不说，还得吃牢饭。 　　估计后半辈子都凉了。 　　所以，他升级这门医术时，压根不带犹豫。 　　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学会的医术，最终的目的是在病人身上使用，帮助病人切除病灶。 　　他很珍惜每一点生命值，但是该用时绝不做守财奴。 　　越是这种高风险的医术，越值得把它提升到更高级别。 　　熟练级他都觉得还是不够。 　　皮肤切开法，并不是只能切开人体的皮层。 　　而是一种切开术的基本技法。 　　几乎每个外科医生都需要学会，就是像切开皮肤一样，一层一层把组织切开。 　　把这门医术练好了，可以触类旁通，几乎应用于所有的外科手术。开腹、开胸、开颅这样的高风险大手术都能用到。 　　“再接再励，争取把外科结学会，然后借助这两块带皮猪肉再拓展一两门缝合术就更好了。” 　　李敬生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尽管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却毫无睡意。 　　没别的，就是兴奋呗。 　　一天之内，医术有这么大的进步，而且新增加了好几门医术，就跟打游戏爆到了好装备一样，让人着迷，让人亢奋。 　　缝合医术目前已经掌握了单纯间断缝合、连续缝合、垂直褥式缝合三种，各有特色，各有各的不同应用场景。 　　单纯间断缝合属于最常用的一种缝合方式，常用于浅表创口缝合，它的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缝合速度慢，缝合条件不能太复杂，只能用于简单的创口缝合。 　　慢工出细活，说的就是间断缝合。 　　高手用此法可以缝得非常工整，但是费时费力，面对张力大的创口，较深创口，需要吻合的血管、肠道等等，它都派不上用场。 　　连续缝合的优点就是操作快捷简便，缺点同样明显，它会造成伤口对合不齐。 　　这是一个很大的硬伤。 　　但是连续缝合为什么是缝合里面必学的两门基础缝合方法之一呢？ 　　因为进阶型的缝合方法，很多都有着它的影子。 　　李敬生现在最想学会的缝合方法有两种，分别是水平褥式缝合与皮内缝合。 　　学会了水平褥式缝合，再加上他已经学会的三种缝合方法，就可以尝试着练习吻合术。 　　血管吻合、肌腱吻合、神经吻合、肠道吻合…… 　　这些组织或器官的吻合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别看很多人考临床实践技能时有吻合这一项，但是敢在病人身上使用的医学生有几个？ 　　说到这里，必须说一下国外与国内的考证机制。 　　国外要执证上岗，考试实践技能时直接在人体身上操作。这也是国外的外科医生从就读到上岗操作，为什么要十几年，甚至更久的原因。 　　国内嘛，大家都懂，太严苛了，估计能执证的医生没两个。 　　这不利于缓解紧张的医疗资源。 　　国内的模式就是拿证后，由上级医生负责，带着手下的新医生摸爬滚打，手把手的教。 　　这种模式有利也有弊，算是符合国情。 　　李敬生决定利用这两块猪肉先练习水平褥式缝合。只要学会了，以后就能试着练习血管吻合术。 　　要是哪天能够接血管了，那可就真的熬出头了。 　　接根断指少说也能赚个五六千元。 　　大医院接根断指最少上万元。小诊所不能收那么贵，否则人家直接去大医院接了。 　　学会了吻合术，可不仅仅只是接断指，还有很多外科手术都能派上用场。 　　它属于外科医术中的高阶技能。 　　学会了它，在大医院的手术室都能拥有颇高的地位。 　　李敬生说干就干，对着两块伤痕累累的带皮猪肉练习水平褥式缝合。 　　有了垂直褥式缝合基础，再学习水平褥式缝合相对要容易许多。 　　这门缝合医术可减少伤口处张力，常应用于关闭较大皮肤缺损和缝合有显著张力的皮瓣。而且由于部分缝线与伤口平行，理论上水平褥式外翻可勒紧表皮血管以协助伤口止血。 　　也就是说，这门缝合医术自带一定的止血效果。 　　李敬生一边练习水平褥式缝合，需要打结的时候则尽量使用外科结。 　　…… 　　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如痴如醉的练习着这两门外科医术，心无旁骛。 　　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这种极度专注干好一件事情的态度，让他的练习得以突飞猛进。 　　被一阵强烈的尿意唤醒。 　　他打完最后一个外科结，站起身准备赶紧往厕所跑。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打好的外科结时，不由愣住了。 　　打结较为工整，贴合皮层也较为紧密，打结牢固，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学会了外科结的打结。 　　他微微夹紧双腿，赶紧往厕所跑。 　　再不上厕所就得拉身上。 　　解完小手出来，膀胱的压力得到释放，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舒畅。 　　回到练习台前，他下意识的查看属性面板。 　　“耶！” 　　激动得双手握拳，紧紧竖在胸前，脸上满是喜悦和激动。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练习的两门医术竟然全都达到了入门级别。水平褥式外翻缝合更是达到了入门0.1／10。外科结则是勉强达到入门0／10。 　　“太棒了！又多了两门外科医术，这回遇到绝大多数普通外伤都能吃下来了。” 　　李敬生看着两门新增的医术，心里面乐开了花。 　　同样没有太多犹豫，花费了20点生命值把这两门医术全部提升到熟练级。 　　然后，又花了1点生命值把之前卡住的结扎止血术也升到熟练级。 　　这回没有再卡壳，一蹴而就。 　　整个升级过程极度顺滑。 　　又多了三门熟练级的外科医术，他这个小诊所医生已经初步具备了大医院高年资住院医师才具备的手术实力。 　　不过与大院的优秀外科医生比起来，仍有着一定差距。 　　大院的学习环境、条件，能获得的各种资源，都不是他这个小诊所医生能够比拟。 　　他也并没有骄傲自满。 　　只是现在有了这么多的熟练级外科医术，与赵老板在外科领域竞争，应该能够形成碾压优势了。 　　生命值已经被花掉了近半，只剩下60点。 　　不能再用了，得先留着。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开门营业，得赶紧上床睡觉。 　　匆匆把桌面收拾干净，那两块肉并没有被他扔掉。 　　自己吃肯定不会。 　　再穷也吃不下去。 　　全是手术刀划出的创口，还有密密麻麻的缝线，以及画的刀口蓝印子，怎么吃？ 　　明天问问唐萍要不要。 　　她家养着一只小狮子狗，只要把上面的缝线拆了，然后简单清洗一下，喂狗应该是一顿高级营养餐。 　　…… 　　第二天早上，李敬生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响了好多遍才把他吵醒。 　　睡得太沉了。 　　以后最好还是别熬夜，最晚十二点就必须睡觉。 　　“喂，干嘛？” 　　李敬生摸到手机后迷迷糊糊的问道。 　　“老板，这都已经快八点啦，您还在睡觉吗？” 　　“啊……睡过头了！我马上出来开门。” 　　李敬生平时都是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的样子开门营业。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业务本来就不好，还不勤奋点，可就真的没救了。 　　打开门，只见唐萍穿着一身合体的紧身黑色小西装，里面穿白色蕾丝花边衬衣，脚踩高跟皮鞋。妥妥的职场精英女性打扮。 　　她的玲珑曲线更是让李敬生看得荷尔蒙狂升。 　　结过婚的女人散发出来的成熟韵味，是未婚女性不具备的。 　　昨天那位差点被李敬生拒绝走掉的大妈站在唐萍旁边，笑容满面。 　　“李医生，昨天在您这儿治疗的效果相当不错，我又来输液了。还给你们诊所带来了一位新顾客，不过要给她便宜点啊！” 　　看来她的病已经好了大半。 第27章 这不是感冒 　　李敬生先是盯着大妈看了看，脸色比昨天好看多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熟练级的药效与药代还真是牛B。 　　说实话，以前治疗感冒患者可没这么好的效果。更何况这位大妈还附带气喘、咳嗽，算是感冒里面比较严重的了。 　　不使用抗生素的情况下，一天一夜就能达到这么满意的疗效，这是李敬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用药水平也多添了几分信心。 　　“谢谢，谢谢！快请进！” 　　李敬生连连向大妈表示感谢。 　　“唐姐，你先招呼一下她们，我去洗漱一下就出来。昨天晚上来了一位心脏病患者，没家属陪同，我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很晚才回来。” 　　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李敬生依然心有余悸。 　　他的小诊所遇到这种事，就跟修仙者渡劫一样。稍有差池，那就是粉身碎骨。 　　“天啊……那位患者也真是的，大半夜带着心脏病看医生居然没让家属陪同。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条人命可就没了。幸好遇到您！” 　　唐萍听了后也是花容失色。 　　两位患者在旁边则是竖着耳朵听。 　　这种五六十岁的大妈最爱八卦，恨不得能够刨根问底。 　　李敬生没给她们发问的机会，直接进里面洗漱去了。 　　开门就有业务，他还是挺高兴的。 　　洗漱完出来，唐萍已经把两位患者的症状、病史等信息进行了登记。 　　量好了血压、体温、心率等基础体征数据。 　　她只是个护士，没能力开药，能做的就是把前期工作做好，等李敬生过来按病开方。 　　“我一个一个来！” 　　李敬生先给大妈复诊，体温已经降下去了，心率略有些偏快，还算正常。 　　目前的症状是还有点头疼，不过比昨天已经好多了。 　　这个属于正常现象。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哪怕是神药，也不可能吃下去马上就康复。 　　人体从生病到康复，是一个免疫系统被攻陷，然后战胜病毒或疾病，免疫系统重新修复变强的过程。 　　所以康复需要时间。 　　昨天用了平喘药，大妈当时输完液就感觉舒服多了。 　　她今天呼吸时几乎没有再发生气喘现象，不过李敬生给她听诊了一下肺音，认为今天输液还应该再用平喘药巩固疗效。 　　大妈目前主要症状就是乏力、轻度头疼、没什么食欲。 　　感冒以后食欲减退是常见症状。 　　通常会在第四天左右逐渐恢复。 　　如果是轻度感冒，也有可能第二天就恢复食欲。 　　葡萄糖液、平喘药、口服感冒药，李敬生依然给大妈开这三种药，不过在剂量上有所调整。 　　配好药，唐萍端着药，带大妈进里面的输液室输液。 　　没办法。 　　输液包治百病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你要不给患者输液，患者还不答应呢。 　　李敬生处理完了大妈，招呼大妈带过来的那个中年妇女坐到问诊台前面。 　　“您主诉的症状是咳嗽、咳痰、有点发烧，对吗？” 　　“对！” 　　患者微微点头。 　　李敬生暗自打量着这位患者，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手指纤细，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棕色皮表带的腕表。 　　穿着得体。 　　身上的衣服绝不是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而是属于中档价位的衣服。 　　无论做工还是用料、款式，都有一定讲究。 　　正在输液的大妈是给别人家当保姆的，这位患者眼神透着精明，神态从容，脸上透出一种闲适气息。 　　他在心中暗道，这位患者可能是本地居民，生活水平应该不会太差。 　　这样的患者一般对生活品质要求较高。 　　生病了很少到小诊所看病。 　　现在一大清早就来李敬生的诊所求诊，可以推断出两个信息。 　　第一，她来这儿看病是那位大妈夸赞阳光诊所的医术好，用药后，大妈的气喘立马得到缓解，今天早上更是恢复到了接近正常的水平。 　　这种实实在在的疗效，最容易获得他人信任。 　　第二，她得的病可能是急症。 　　也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起病。 　　从她的症状表现来看，李敬生已经可以初步诊断为气管、支气管、肺部这三个部位有可能发生病变。 　　具体哪里病变，需要进一步问诊。 　　如果是医院，则会要求患者做一系列的化验与相关检查。比如拍个片子看看，做一个血常规看看血象是否有异常等等。 　　李敬生这里的条件简陋，只能拿医术来凑。 　　“欧女士，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出现咳嗽等症状的？” 　　“昨天晚上就有点咳，后面越来越严重。” 　　“在这之前咳嗽吗？” 　　“不咳。” 　　“以前有过类似的病症吗？” 　　“像这种无缘无故突然咳嗽没有过，最多就是感冒以后，快康复的时候咳上几天。” 　　“喉咙痛吗？” 　　“有一点点痛。” 　　李敬生的问诊告一段落，该了解的基本信息都问得差不多了。 　　与他的推断差不多，患者得的是急诊。 　　从昨天晚上开始，突然发病。 　　这么短的时间，患者的体温烧到了38.7，说明肯定是急性炎症。 　　“张开嘴巴，我给您检查一下扁桃体。” 　　患者依言张大嘴，微微仰起脖子。 　　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牙齿保护得很好，刷得很干净，洁白如瓷。 　　很多中年妇女到了这个年纪，牙齿不但存在龋齿，烂得不成样子，而且很多都是牙黄口臭，牙结石极为严重。 　　“扁桃体还算正常，没有发炎。我给您听诊一下肺音。” 　　李敬生拿听诊器准备给她听肺音时，能够看到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是心里不情愿的表现。 　　有的女患者在接受男医生的心肺音听诊检查时，会出现这种排斥情绪。 　　医生要做的就是表情严肃，尽量化解患者的担忧。 　　让她们明白这是在治病，完全可以抛除男女绮念。 　　“双肺呼吸音粗糙……别动，先不要咳嗽。” 　　李敬生的表情变得极为专注，阻止患者咳嗽。 　　“双下肺可听到散在干湿啰音，才一个晚上，应该不至于累及肺部啊！”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熟练级的呼吸内科诊断，总觉得有些不够用。 　　要是能够再升一级就会很理想了。 　　他目前还剩下60点生命值。 　　诊断：呼吸内科熟练72.4／100。 　　这门诊断医术想要升到下一级，需要消耗28点生命值。 　　这个女患者是本地居民无疑，而且生活条件较好，她认识的人，基本上也会是这一层级。把她的病治好了，能获得的广告宣传效应将会非常诱人。 　　李敬生的诊所接诊的都是贫苦大众，属于勉强达到温饱线，或者在温饱线以下挣扎的贫苦百姓。 　　这类患者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看病同样舍不得花钱。 　　想从他们身上赚多少钱，根本不可能。 　　推荐疗效好一点的药，贵个几块钱，他们就会嗷嗷叫，直摇脑袋。 　　真正能为诊所带来高效益的还得是生活过得去的小富家庭。 　　不是特别有钱，但是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如果疗效能让眼前这位女患者很满意，李敬生就等于成功在小富阶层撕开了一个口子。以后将有机会接诊到更多此类患者。 　　咬咬牙，他决定把呼吸内科诊断再升一级。 第28章 真正的病因查出来了 　　直接给这门医术加了28点生命值。 　　“靠！” 　　李敬生满怀期待的想着能把这门医术升级，谁知升到呼吸内科熟练99.4／100，然后卡住了。 　　总共只消耗了27点生命值。 　　已经有过一次这种升级不成功的经验。 　　他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拖了这门医术的后腿。 　　足足花了27点珍贵的生命值，居然没能升级成功，那叫一个心疼啊！ 　　虽说生命值加上去以后，并不会跑掉，这门医术想要升到下一级所需要的熟练度也从27.6减少到了0.6，但是没能成功升级依然让他很郁闷。 　　主要是现在并不富裕，每一点生命值得得算计着使用。 　　一下浪费了27点，如果用来升级入门级医术，至少可以升级两门。 　　普外诊断与心血管内科诊断都是入门水平，他都没舍得花‘钱’升级它们呢。 　　郁闷归郁闷，现在必须稳定心神，先把眼前的患者搞定了再说。 　　甚至现在都没时间去探索升级失败的具体原因。 　　这时，患者在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脸都咳红了。 　　吐痰到垃圾桶时，李敬生特意观察了一下。 　　是白色黏痰。 　　吐白色黏痰、脓痰都是体寒的表现。 　　难道是感冒？ 　　感冒分为风热与风寒，不同的感冒类型，用药也是截然不同。 　　有人感冒后服用感冒药，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 　　甚至有可能加重症状。 　　这就要看看是不是服用的感冒药‘南辕北辙’了？ 　　明明是风热感冒，你非要服用治疗风寒感冒的药物，这不是憨憨吗？ 　　仅凭发烧、咳嗽、咳白色黏痰就直接断定是风寒感冒，这也未免太草率了。 　　要说治疗别的疾病，李敬生可能经验有限。 　　但是他开了九个多月的诊所，遇到最多的疾病就是感冒。 　　总觉得这个女患者的症状与感冒略有出入。 　　而且她的气色，病征候都与感冒有差异。 　　这种敏锐的诊断能力，只有经常与感冒患者打交道，积累了丰富经验，才有可能练成。 　　既然不是感冒，那会是什么病呢？ 　　可惜他的呼吸内科诊断升级卡住了，否则应该有能力轻松诊断出病因与疾病种类。 　　“我再给您听听肺音吧！”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刚才不是听过了吗？” 　　患者这回有些不乐意了。 　　被一个男医生拿着冰冷的探头在胸部听来听去，本来就有些排斥。 　　为了治病，第一次她忍了。 　　现在李敬生还想再听第二次，让她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男医生的动机不纯。 　　“刚才听诊时，我听到散在的干、湿啰音。您咳嗽把肺部的痰液排出后，有可能发生变化，这个对我诊断病因十分重要。所以需要再听诊一次甚至两三次。” 　　李敬生耐心的向她解释道。 　　“如果您觉得听诊时对您有所冒犯的话，也可以由您拿着探头，然后我指挥您把探头贴在哪些部位，我负责听诊。” 　　这个女患者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水平。 　　气质还算可以。 　　算是风韵犹存吧！ 　　不过要说李敬生对她有什么邪念，那简直就是在污辱他这个医生。 　　“就是按照你刚才操作的那样贴着胸口是吗？” 　　“对！不过听诊时肺音有可能会出现位置变化，到时候我有新的发现，会指挥您移动探头。” 　　“可以。” 　　她直接拿过听诊探头，贴到胸口。 　　然后在李敬生的指挥下慢慢移动。 　　给成年女性听诊肺音、心音，其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因为很多女性的胸部有着厚厚的脂肪层，这会严重阻碍听诊。 　　“果然有变化，咳嗽排痰后，双肺的干湿啰音消失了。” 　　李敬生略有些兴奋的说道。 　　对于医生来说，给患者诊断时，每次有新的诊断发现，都会感到十分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距离查出病因又近了一步。 　　患者也能分辨出，这个年轻的男医生确实是在认真的给她诊病，并没有借机占她便宜的想法。 　　脸色缓和了许多。 　　“查出是什么病了吗？” 　　她有些期待的问道。 　　“还没有，不过有了很大的进展。您昨天咳嗽前做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就是像平时一样浇浇花，修剪一下叶子，看看书。因为吃晚饭的时候开始咳嗽，吃完饭我就没有去跳广场舞……” 　　十个大妈九个舞。 　　广场舞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魅力？ 　　李敬生却从她的讲述中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 　　“咳嗽、咳痰、而且是白色黏痰，伴随急性发热，扁桃体发炎已经基本排除。上呼吸道存在感染的可能性较小，肺部有着不错的防御体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感染，并且引发肺炎的可能几乎没有。那么就只剩下支气管、气管了。” 　　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明亮。 　　头绪渐渐理清，迷雾被不断拨开。 　　“发病前接触过花草，很可能是花粉之类引起的过敏性支气管、气管发炎……对，很可能就是这样。” 　　李敬生有了初步诊断结果后，决定给患者做一个检查比较保险。 　　他这里没办法排查病毒感染，查病毒抗体、支原体抗、衣原体抗体这些全都查不了。 　　这也是小诊所的无奈。 　　不过他有着一台X光检查设备，可以给患者查个胸部X线，看看肺部情况。 　　“您这个病需要拍个胸部X光片看看肺部是否被感染，我们小诊所比医院便宜一些，收费100元一次，您看可以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照完片子能确保一定查出病因吗？” 　　患者对这种小诊所的信任度并不高。 　　100元也不算少。 　　女人买个两块钱的菜都得砍价半天，想赚她们的钱，美容产品、服装，应该是最容易的。 　　“这个就算您到任何一家医院做检查都没哪个医生敢说一定查出病因。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给您做这个检查是在有了一定的诊断方向后，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肺部感染的话，我会立刻建议您去大医院就医，以免耽误病情。但是如果排除肺部感染，病因基本上也就查出来了，我这里能治疗，您也省去了上大医院排队奔波。既可以节省大量时间，看完病回家好好休息，还能节省一笔不小的治疗费。” 　　李敬生这番话说得极为坦诚。 　　而且句句都是站在患者的利益角度考虑。 　　这无疑大大获得了患者的信任与好感。 　　“那行吧，给我拍个片子先看看吧！” 　　患者同意了。 　　李敬生领着她到里面的医技室，其实也就只有一台二手的X光工频机，一台多普勒超声设备。 　　不是彩超，就是普通的B超。 　　小诊所没办法与医院的条件相比。 　　医院有上级财政拨款，还有官方支持，小诊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唐姐，那边的输液弄好了吗？这位女士需要拍个X光片，你过来帮我一下。” 　　拍这个片子，其实只要李敬生一个人就能胜任。 　　不过因为患者对男医生似乎很敏感，出于稳妥，叫唐萍一起进去帮忙非常有必要。 　　万一患者说他非礼，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拍胸部X光片时，不需要患者脱掉衣服，但是要避免衣服过厚，有金属饰品遮挡等。 　　由于这台X光片机的清晰度实在不高，李敬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肺纹理。 　　有些增粗。 　　别的并没有大问题。 　　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台清晰度高的X光片机回来。 　　每次用这台设备，他就牙疼。 　　既然肺部只是肺纹有些许增粗，那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支气管、气管发炎了。 　　诊断支气管炎的金标准是痰涂片和细菌培养。 　　胸部影像学，也能起到一定的诊断作用。 　　大多数情况还需要结合血象进行综合诊断。 　　李敬生没这些条件，又要把这个患者吃下来，那就只能凭经验，凭技术，然后还得赌一赌运气。 　　“您昨天给花草浇水时，有哪些花呢？” 　　“我种的花可多啦！有蔷薇、仙人掌……” 　　话没说完，她又一次剧烈咳嗽。 　　等她咳完后，李敬生直接问道“这些花里面有哪些是以前没种过的吗？” 　　“那两株百合是以前从没种过的，我第一次种，没想到昨天开花了，而且开出来的花朵特别大。” 　　女患者提到养花，那是话题满满。 　　这方面就是她最感兴趣的东西。 　　李敬生却已经有了诊断结果。 　　“您这次突然出现咳嗽、发烧、咳白色黏痰，很可能是因为百合花粉过敏，然后引起支气管、气管炎。我先给您用药治疗，不过您以后再想观赏那两株百合花，建议您戴上口罩。” 　　女患者听后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花粉原来也会过敏啊！我闻其它的花也没事呀！” 　　“这跟您的体质有关系，对别的花粉不过敏，但是对百合花粉过敏。这种现象在临床上十分常见。我看您挺喜欢养花花草草，这其实是很好的一件事，可以陶冶情操，舒缓心情，还能让身体得到一定程度的运动。您也不需要因噎废食，以后尽量不碰百合花就行了。” 　　李敬生微笑着夸了她两句。 　　种植花草的行为得到他人的肯定，她很高兴。 　　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的，谢谢医生。请问您贵姓呀？” 　　“免贵姓李！” 　　“李医生！说实话，我以前生病了很少来小诊所看病，今天也是正好听到胡大姐夸你们这儿的疗效很好。还说你们很替患者着想。今天亲身体验后，我对你们这里的服务相当满意。下面就看治疗的效果了。如果疗效好，我以后肯定会向别人介绍你们这儿。” 　　女患者算是初步认可了阳光诊所的服务态度与医德。 　　下面就看疗效了。 　　最核心的就是疗效。 　　只要疗效好，患者就会满意。 第29章 药无需贵，合适就是最好的 　　医院也好，诊所也罢，卖的从来都不是服务，而是技术。 　　医疗是一种资源。 　　李敬生的小诊所目前刚起步，如果不对患者笑脸相迎，各种逢迎讨好，患者转头就会去其它诊所看病。那他的诊所直接就失去了生存机会。 　　相反，如果有一天他的名气远扬，医术水平升上去了。 　　来一个就能治好一个。 　　那时候就成了患者主动对他各种巴结讨好，求着他治病。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用最好的药。” 　　李敬生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套话。 　　医生肯定希望每一位患者都能早日康复，用药时自然是挑选效果显著的药物。 　　这里面涉及一个进口药与平替药。 　　小诊所拿药时一般很少拿进口药。 　　因为诊所的特色就是治疗费便宜、无需排队、无需做检查，患者可快速得到诊治。 　　进口药的价格都不便宜，拿货以后卖不出去，退又退不掉，过期后就只能自行销毁。 　　越是生意差的诊所，药损率越高。 　　这一点与饭店差不多。 　　越是生意不好的饭店，进菜越麻烦。买的菜少了吧，来了客人点餐会发现没什么菜，体验极差，人家下次多半不会再光顾。买的菜太多，当天用不掉，很多只能扔掉，浪费了。 　　“您先坐着喝杯水，让我们李医生给您配最好的药。” 　　唐萍笑着给患者递上一杯水。 　　“好的，谢谢！” 　　女患者双手接过后，冲着唐萍微笑点头回应。 　　现在患者的病因已经诊断出来了，只差一步就能把钱和赞誉赚到手。 　　那就是给患者配最合适的药。 　　真正的用药高手从来不是依靠最贵的药治病，而是最适合患者病情、体质的药物。 　　无论是口服还是注射，都需要考虑药物的吸收以及患者的体质，是否对这类药物过敏、是否有禁服此类药物的其它疾病等等。 　　另外还要根据患者的年龄、体重、性别、是否怀孕或哺乳期等等情况进行综合考量。 　　漏掉任何一项，都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或者达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 　　这也是李敬生拥有金手指后，第一时间升级药效与药代的原因。 　　因为这两门医术实在太重要了。 　　来到柜台后的药柜前，他的熟练级药效与药代再次让他体验到了巨大好处。 　　“花粉过敏引起的急性气管、支气管炎，患者现在的病情算是较为严重。仅仅只是依靠保暧、多喝水、休息等保守治疗措施已经很难自愈。用药首先就要考虑镇咳。口服氢溴酸右美沙芬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喷托维林、苯丙哌林这两种药可以作为备选药……” 　　他的脑子里飞速思考着用哪些药，剂量多大，哪种用药方式对患者更有利等等。 　　十几分钟后，药配好了。 　　主要就是镇咳、袪痰、解痉挛和抗过敏，以及抗菌药物治疗。 　　支气管炎、气管炎，引起发烧，这个必须用抗生素进行抗菌治疗。 　　李敬生心中暗想，这次倒是如了患者的愿，不需要患者主动提出，他就给患者开了抗生素配氯化钠静滴。 　　“欧女士，给您说一下治疗的费用。因为您的症状比较多，而且接近高烧的临界线，所以需要立刻对症用药。包括镇咳、祛痰、抗过敏、解痉、抗菌这几大类。非常感谢您对我们诊所的信任与支持，然后介绍您过来的那位大姐也是我们诊所的老顾客了，所以给您用药都是捡好的用。” 　　“今天的治疗费一共是381.5元，检查费拍胸片100元。” 　　这个收费算是合理水平。 　　如果这个患者进了赵老板的诊所，至少需要花费七八百，还不一定能找到病因。 　　去医院就更不用提了，光是检查费起码就要近千元。 　　“可以，只要能治好，花这点钱非常值得。” 　　她根没没把这不到五百元的总费用当回事，非常爽快的支付了全部费用。 　　小富之家，千元以下的消费基本不会太过在意。 　　更何况是治病这种大事。 　　欧女士付款可比那位当保姆的大妈爽快多了。 　　“下面将会由我们诊所的专业护士给您用药，在输液或者服药过程中，有什么身体不适，不懂的，都可以随时问她。” 　　李敬生看着进账的481.5元，心中一阵舒畅。 　　凭本事赚钱的感觉真好。 　　唐萍带着患者进输液室用药去了。 　　李敬生则是赶紧跑对面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把早餐给解决了。 　　“李医生今天改吃肉包子，不减肥啦？” 　　包子铺的老板娘就是个大嘴巴子。 　　只要忙得赢，看到熟人过来买早餐，她都会笑着热情的聊上两句。 　　这也是一种揽客的手段。 　　“嗯，天天吃馒头腻了，换换口味。你家的肉包子馅多皮薄，松软可口，味道还挺不错哩！” 　　李敬生平时早餐就只买两个老面馒头。 　　说是减肥，其实就是没赚到钱，吃不起肉包子。 　　老面馒头只要五毛钱一个，肉包子要两块钱一个。 　　他欠着唐萍三个月的工资没给，心里不踏实，恨不得省下每一分钱。 　　“呼呼！你们读得书多，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吃了好吃的话，常来哟！” 　　“好的！” 　　李敬生走了几步，又转身道“再给我来一杯红豆八宝粥，要热的。” 　　“好嘞！” 　　老板娘又卖出一杯粥，脸上乐开了花。 　　她的老公则是闷着头在里面蒸包子，平时偶尔站到前面帮忙卖包子，也是板着一张脸，从没笑容。 　　两块钱一杯的红豆八宝粥，这是李敬生用来犒劳唐萍的。 　　昨天吃了人家一顿晚餐，这个人情得还上。 　　一杯粥的价值肯定远小于一顿饭，不过也足够让她小小的高兴一把了。 　　毕竟谁都喜欢被人关心的滋味。 　　包子铺的老板娘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暧昧笑容。 　　八宝粥里面有红枣、莲子、银耳、红豆等，男人很少喝这个。多买给女性喝，对于女性平血、头晕很有好处。 　　她心中暗道，这个诊所老板怕是要与那个离过婚的女护士搞到一起了。 　　回到诊所，李敬生把那杯八宝粥放在柜台后面的泡沫箱内。 　　这个泡沫保温箱常用来临时存放需要保温的药品、特殊耗材。 　　他一边吃着肉包子，喝着豆浆，然后一心多用，唤出属性面板查看。 　　花了27点生命值居然没能把呼吸内科诊断升级成功，这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刚才忙着给患者诊治，没时间查看，现在必须把无法升级的原因弄清楚。 　　下次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及时避坑。 第30章 你希望出点什么事？ 　　查看之后，他惊喜的发现等级经验值涨了10.5。 　　等级：低年资住院医师300／500。 　　只差200就能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了。 　　按照昨天的经验，复诊或者简单诊疗，只增加0.5等级经验值。10.5里面的0.5应该是给那位大妈复诊获得的经验值。 　　剩下的10点等级经验自然就是给这位欧女士诊治获得了。 　　正常情况，诊治一位病人最多也就增加1点等级经验值。 　　这次一下增加了10点，李敬生暗自猜测，很可能与欧女士的病因诊断颇具难度有关。而且给她开方也很费神，对药效、药代水平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看来诊治越难的疾病，增加的等级经验值就会越多。 　　昨天救的那个老太太，诊治难度应该也不比这位欧女士高很多呀，怎么就增加了100等级经验值呢？ 　　难道是因为救了一条人命的关系？ 　　又或者是因为首次独自抢救急危重症患者，独挡一面的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 　　现在还没法确定，只能不断探索。 　　李敬生发现除了等级经验值增加了10.5以外，呼吸内科诊断的熟练度增加了0.5，药效增加了0.6，药代增加了0.5。 　　诊断：呼吸内科熟练99.9／100。 　　只差0.1熟练度就能升到下一等级，可是卡在这儿一动不动。 　　刚才对欧女士的呼吸道诊断，难度那么高。 　　按理说，呼吸内科诊断熟练度少说也能加1。 　　最后因为卡住了，只增加了0.5，这让他又是一阵心痛。 　　另外0.5熟练度被属性面板给吃掉了。 　　亏大了。 　　这门诊断医术到底是什么原因无法升级？ 　　受到您的等级限制，医术暂时无法升级。 　　这就是属性面板给出的解释。 　　李敬生顿时气得差点一口把整个包子都给吞掉。 　　早说嘛！ 　　等级只是低年资住院医师，不允许他的医术越级太多。 　　因为诊断医术达到熟练后再往上升一级，那就是主治医师水平了。 　　看来等级非常重要啊！ 　　它直接决定着所有的医术能够升级的上限。 　　医术最多比等级高一级。 　　否则就会卡住不动。 　　还差200点等级经验值就能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老老实实为病人诊治，起码需要诊治200～400个病人。 　　根据阳光诊所目前的业务量，平均一天接诊两位病人，需要200天才能接诊400个病人。 　　房租只剩下不到90天就要到期了。 　　别说200天，就是100天，李敬生都等不了。 　　常规方法提升等级太慢，那就只能寻找捷径。 　　此刻，他真的特别希望再来两个昨天晚上那种老太太。 　　“对了，生命值也可以转换为等级经验值。努力积攒200点生命值，就能把等级升上去了。” 　　他又想到了一个更靠谱的办法。 　　昨晚那种老太太带来的收益固然很可观，但是风险也是大得吓人。 　　而且一年都很难遇到一个。 　　还是脚踏实地赚生命值最为靠谱。 　　下意识的查看生命值余额。 　　升级呼吸内科诊断失败后，本来只剩33点了，现在却涨到了35。 　　看来每成功诊治一位患者，最少能赚到1点生命值。 　　“哟，李医生刚吃早餐呀！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嘛！” 　　一个满脸油腻的脑袋探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差点与李敬生打起来的赵老板。 　　隔了一晚上，赵老板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来‘造访’李敬生的阳光诊所。 　　“赵老板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医者父母心，我学医是为了救死扶伤，从来不是为了赚多少钱。也就只有你才把给人治病当成一门生意，怪不得你的快康诊所患者排长队。” 　　李敬生以前一直与赵老板保持着面上的和气。 　　昨天傍晚撕破了脸皮，此刻也就没有再像往日一样客客气气。 　　杀人诛心。 　　医疗行业最忌讳用生意兴隆，生意好这类词语来表述。就有个别医院的管理层不懂其中的潜规则，给医院的医护开会时挂出了如何让医院的生意变得更兴隆？这种无比雷人的标语。 　　然后被人曝出来，直接官方通报批评。 　　多位医院领导跟着挨处分。 　　医疗行业，一般都是称业务开展得好。 　　业务火爆之类。 　　赵老板愣了愣，他发现这小子似乎与以前有了很大变化。 　　以前见了他，恭敬得像孙子。 　　这两天怎么突然变硬气啦？ 　　鼓着一双小小的鱼泡眼，赵老板盯着李敬生仔细打量。 　　自然没看出什么名堂。 　　李敬生的属性面板，便是连亲爹亲妈都不知道，又怎会让赵老板知道？ 　　“哈哈，口误，口误！” 　　赵老板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老江湖，比李敬生预想的难对付多了。 　　换作一般人，好歹是个身家不菲的老板，昨天都已经跟李敬生在大街上差点打起来。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再上门聊天。 　　可是赵老板像个没事人一样，仍然与李敬生‘畅谈’。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老朋友呢。 　　“咦，唐萍美女呢？在里面给患者输液吧？我今天特意过来找她道个歉。” 　　说着就往输液室里面走去。 　　“赵老板慢着，治疗室、输液室都是给患者治病的专用房间，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你们诊所的业务火爆，各种传染病都有可能发生，你进去万一把病毒传染给了我的病人怎么办？” 　　李敬生赶紧把赵老板拦了下来。 　　“嗯……说得有那么一丁点道理。那我就在外面等她出来好了。唐萍美女，我是快康诊所的赵老板呀，昨天喝高了，多有冒犯，今天特意过来向你登门道歉。” 　　赵老板扯着嗓门冲里面喊道。 　　“如果没别的事，赵老板可以回去了。昨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唐萍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肯定不愿意与赵老板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彻底闹翻。 　　“哎呀，还是唐萍美女有肚量啊！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护理水平又那么高，多好的一个人才啊，怎么就不考虑去我的快康诊所工作呢？李医生给你开四千一个月，我可以给你开六千，还有其它提成。” 　　赵老板还真是贼心不死。 　　看到唐萍好说话，不再追究他昨天的冒犯行为，竟然又开始当着李敬生的面挖墙脚。 　　想要把她挖走。 　　“赵老板如果昨天喝高了，没记住，那我就再表一次态。我喜欢在阳光诊所工作，从没想过跳槽，以后还请您别再说这种话。不然我们老板听了要不高兴。” 　　她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行，以后我不再提了，只要你心里面记着这事就行。反正我的快康诊所随时欢迎你去工作。” 　　赵老板嘻皮笑脸，压根没把李敬生当回事。 　　被这个老王八蛋当成空气，当着他的面挖唐萍，李敬生忍了。 　　现在有了不少厉害的医术，他对击败快康诊所充满信心。 　　会咬人的狗不叫。 　　到时候只要大口大口抢夺快康诊所的‘蛋糕’就行了。 　　这比现在骂赵老板一个狗血淋头要强百倍千倍。 　　赵老板昨晚把那个老太太推到李敬生的诊所，然后没过多久，亲眼看到救护车疾驰而至，停在李敬生的诊所门前。这事把他兴奋得半宿都没睡着。 　　本以为阳光诊所今天铁定关门大吉。 　　七点半的时候，赵老板还特意来看过，诊所大门紧闭。 　　平时，阳光诊所是开门最早的一家，七点二十几就开门营业了。 　　赵老板更加认定李敬生摊上了人命，关门跑路了都有可能。 　　谁知等到赵老板吃完面再过来看的时候，不但发现阳光诊所开门了，而且一大清早居然有两个患者进了阳光诊所看病。 　　这可把赵老板嫉妒坏了。 　　又等了一阵，仍不见动静，既没有家属跟到阳光诊所门口摆花圈烧纸钱，也没有警察上门。 　　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捺不住，赵老板最终决定厚着脸皮亲自上门打探清楚。 　　进来后他一直在暗自观察李敬生。 　　发现这小子一脸惬意表情的享用着两个大肉包子，还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豆桨，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赵老板心中暗道，莫非这小子自知很快就要吃牢饭，所以这才抓紧时间享受？ 　　他决定问问。 　　“李医生，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诊所门前停着一辆救护车，没出什么大事吧？” 　　登门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打探这件事。 　　“你想出什么事？” 　　李敬生一脸玩味，一语双关的反问道。 　　“哈哈，我自然希望你的诊所能够平平安安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当年也是像你一样从小诊所干起，深知其中的艰辛与不易。所以我看到你们这些开诊所的年轻人，总会情不自禁的关心你们，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赵老板已经把演技练到了相当高的境界。 　　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而且表情还是那么的坦诚到位。 　　要不是在这个老小子手上吃过几次亏，李敬生差点都要信了。 　　“我昨晚亲眼看到你和医生、护士把病人抬上救护车，当时隔得远，看不清楚。但是感觉那个老太太应该是死掉了。你是怎么给那个老太太治疗的？” 　　赵老板‘关心’的问道。 　　“隔得远，看不清楚，你还能知道病人是个老太太，这话有点意思。” 　　李敬生眯缝着眼睛看对方。 　　“呃……感觉应该是个老太太，也没看太清楚。你没给人家输液吧？” 　　赵老板不问出点名堂不罢休。 　　只要确定李敬生给那个老太太输了液，他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诊所的玻璃门再次被人推开，一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还带着一个穿着得体，容貌漂亮，气质端庄的中年女子一起走了进来。 　　这两人均是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谁是这家诊所的老板？” 　　中年男子语气中透着一丝威严，脸色则是显得很严肃。 第31章 绝境 　　“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李敬生感受到这对中年夫妇似乎来者不善，自是小心应对。 　　赵老板暗自打量这两人，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根本藏不住的奸诈笑容。 　　他很乐意看到阳光诊所出点事。 　　以他的阅历，这对中年夫妇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到你这儿看过病？拄着拐杖来的。” 　　女的直接问道。 　　“对，是接诊过这么一位患者。” 　　李敬生坦然承认。 　　对这两人的身份也有了一些底。 　　“现在我婆婆仍躺在医院里昏迷未醒，你把人扔在那里就不管了是怎么回事？”女子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赵老板一看这架势，顿时脖子一缩。 　　“李医生，看来你这儿有点事，我下次再来拜访。”说完，赵老板还不忘再挖一次李敬生的墙脚，冲着输液室喊道。“唐美女，我先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一直作数，随时可以去我那上班。” 　　他这是认定了李敬生在劫难逃。 　　对唐萍的身子也是馋得紧。 　　只要把人挖过去了，早晚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看着赵老板快速离开的背影，李敬生一脸鄙夷。 　　溜得那么快，不就是怕惹火烧身吗？ 　　毕竟出了医疗事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赵老板也是开诊所的，很容易被误伤，自是避之不及。 　　“我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完全尽到了该尽的义务，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李敬生面对这两人时，气势上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那男的虽然没说话，光是一个眼神就能叫他心头发怵了。 　　“人是在你的诊所出的事，你把人扔到医院就不管了，还问我们什么意思？这事你得负责任。” 　　女的尖着嗓子厉喝。 　　男人千万别与女人吵架，因为根本不是女人的对手。 　　“这事我没法负责，我认为我的诊所没有任何责任。”李敬生直截了当的说道。 　　尽管身份地位比这两人差得远，但是正义、法律对普通人的权益提供保护。他救人不但没责任，反而有功劳，争辩时自是正气凛然。 　　“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只能让警察来跟你聊聊了！” 　　男的说话了。 　　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如同一座巍峨大山，给人一种说到就能做到，不可撼动之感。 　　“没问题，那你们就报警处理吧！” 　　李敬生不可能示弱。 　　医闹有多可怕，他非常清楚。 　　任何示弱都有可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这对中年夫妇肯定已经找医院的医生、护士了解过相关情况。 　　现在找上门不是道谢，而是让李敬生负责，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幸好昨天回来后就把监控视频备份了。 　　一切等警察调查后自有定论。 　　输液室内的两名患者自然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皆是探着头往外看。 　　听到阳光诊所把人治坏了，送医院后就不管了，现在家属找上门理论。他们心中不由一阵害怕，万一给她们用药也有问题，到时候可咋办哟？ 　　“护士妹子，这针我不打了，不打了。” 　　欧女士越想越害怕，赶紧叫唐萍帮她把针拨了。 　　“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唐萍问道。 　　“我还是去大医院看病放心一点。” 　　事关生命，几乎没哪个患者好说话。 　　欧女士前不久还对阳光诊所好感满满，夸李敬生和唐萍的服务好，医术好，现在翻起脸来比翻书快多了。 　　“大姐，您其实不用担心的，我们这儿是正规诊所。我和李医生都有卫生主管部门发的执业证书，国家认可。”唐萍自然明白患者为什么要突然拔针。 　　无非就是听到外面有家属找麻烦，担心诊所的治疗不正规。 　　对于任何一家诊所来说，医闹都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负面影响。 　　别说是小诊所，就是大医院都害怕医闹。 　　现在立法了，还好一点。 　　以前只要把横幅一拉，花圈一摆，纸钱烧起，医院不管有理还是没理，很快就会答应赔钱。 　　由此更是滋生出专门的医闹黑产业。 　　现在这对中年夫妇到李敬生的诊所找麻烦，带来的负面影响立竿见影。 　　好不容易刚收获的两位患者马上要被吓跑。 　　就在这时，诊所外面已经陆续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人，而且正在急剧增加中。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赵老板刚离开不久，看热闹的人就出现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十有八九是赵老板使出的又一记阴招。 　　想要借机搞臭李敬生的阳光诊所。 　　不断鼓噪路人前来围观。 　　李敬生的脸色黑得像块抹布，把赵老板的祖宗十八代、全家女性都给问候了一个遍。姓赵的王八蛋实在太坏了。 　　眼见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看来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 　　局面对李敬生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现在大家都知道阳光诊所出了医疗事故，以后谁还敢上这儿看病买药？ 　　都会绕着走。 　　李敬生深深明白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成了屎的真义。 　　现在他就算长着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男家属已经在打电话报警了。 　　女家属则是跑过去把玻璃门拉开，大声向围观的群众介绍‘冤情’，让大家评评理。 　　说白了，就是故意造势，向李敬生施压。 　　此刻的李敬生刚看到一丝曙光，却因为这场意外再次陷入绝境。 　　社会的黑暗与残酷，如一把无情的刀，狠狠屠戮在他身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身处逆境，越要冷静。 　　风险与机遇并存。 　　随着头脑变得冷静，智慧渐生，他在思考着对策。 　　今天唯一能翻盘的依仗就是当众澄清事实真相。 　　不过他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等会警察来了，借警察之口，公之于众，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说不定还能借机大肆宣传一把。 　　只是据他了解，警察办案一般很少现场处理，多是把证据收集后带回派出所处理。 　　可惜李敬生一没背景，二没人脉。 　　不然找熟人打声招呼，这事就有可能办得很漂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很多群众听了女子一遍又一遍的描述后，纷纷指责李敬生做事不对，骂他这儿是黑诊所，黑心老板。 　　这时，警察没到，却进来了两名媒体记者。 　　进门后不由分说就对着李敬生的诊所拍照。 　　“请问您是出事的患者家属吗？” 　　漂亮的女记者上前对那名女家属采访。 　　“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 　　女家属看到记者到来，慌忙掩住脸躲避镜头。男的同样回避着记者的镜头。 　　也不知道是赵老板‘好心’的打新闻热线把记者叫来了，还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向记者提供了新闻线索。肯定不是家属叫来的。 　　李敬生刚开始很绝望，现在想出了完整的翻盘策略后，反倒沉得住气。 　　一脸淡定的等着警察到来。 第32章 剧情反转 　　事情反正已经闹大了，那就干脆火一把。 　　诊所只剩两个多月就要租金到期，眼下倒是一个大机遇。等会儿剧情反转，他的阳光诊所将会成为正义的化身。 　　终于，警车鸣着笛，缓缓停在了诊所门口。 　　因为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小诊所里外全是人。被围得密不透风。 　　以至于警车必须鸣笛开道才能驶进来。 　　老街的街道本来也窄。 　　遇到点事儿最容易堵塞。 　　“谁报的警？” 　　“我！” 　　女子连忙迎向警察。 　　对媒体记者的镜头则是躲避，掩着脸，不愿被拍到。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中年警察威严的问道。 　　“我婆婆昨晚因为身体不舒服，一个人来诊所看病。结果在这家诊所出了事，现在人还昏迷不醒躺在医院救治。他是诊所老板，只把我婆婆送到医院就不管了，警察同志，你们评评理，有这么做事的吗？刚才我们上门找他协商，他的态度十分强硬，反正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 　　女子愤怒的指着李敬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男的则是站在不远处没过来。 　　他似乎对记者的镜头很忌惮。 　　公职人员、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基本都不喜欢被记者抓拍到。除非接受正式采访，精心准备好采访稿，那又当另说。 　　“你把人家的婆婆治出了问题，该负什么责就负什么责啊！逃避、抗拒肯定不行呀！” 　　年长的警察看向李敬生。 　　“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李敬生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 　　“那你说说事情是怎样的？” 　　警察问道。 　　可能觉得现场的人太多了，很嘈杂，他看向年轻警察。 　　两名年轻警察会意，劝众人散去。 　　可惜压根没人听。 　　人都有好奇心，都想把热闹看完再走。 　　强行驱散众人肯定不行，警力也不够。年轻警察只得让大家保持安静，以免影响现场问话。 　　诊所内变得安静。 　　那个漂亮的女记者则是早就准备好了录音笔，话筒等装备。 　　不过被警察劝到了一边。 　　想让她停止采访显然不可能，她最多就是没办法上前问话而已。 　　“事情的实际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八点多的样子，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来到我的诊所看病。进门就跟我说，她感觉有点胸闷、喘不上气，让我给她吊一瓶水。我就很好奇的问她，为什么要输液？她说刚从那边的快康诊所过来的，她是快康诊所的老主顾了。 　　快康诊所的赵老板告诉她，只要吊一瓶水就能好。 　　不过快康诊所还有两位患者要输液，忙不赢，让她到阳光诊所输液。 　　我这儿从不给患者乱输液，因为滥用抗生素的危害很大。于是我就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我发现她的心脏长在右边，属于异心位患者。 　　当时我就意识到她很可能不是感冒，而有可能是心脏病、心肌梗死之类。 　　我立刻劝她通知家属带她到大医院治疗。 　　结果她刚起身走到这个位置，就倒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她的心跳和呼吸都快没有了。存在严重室颤。于是我赶紧拿除颤仪对她实施抢救，待她的情况好转后，打120把她接去医院救治。 　　请问我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我好心救人，大半夜关了门，陪着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给急诊医生交代清楚病人的情况，这才离开。不说要家属感激，至少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结果。 　　否则，下次谁还敢救人？现在有老人摔倒了，谁还敢扶？” 　　李敬生一连串的反问，竟然引发了现场群众的热议。 　　本来舆论一边倒的指责李敬生是黑心老板，阳光诊所是黑诊所，现在却有人开始说家属的不对。 　　警察则是认真的做着笔录。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这些黑诊所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女家属显然不相信李敬生说的话。 　　“呃……当时诊所的护士已经下班了，只有我和那位老婆婆两个人，确实找不出第三个证人。”李敬生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发挥到了极点。 　　主要是大批群众在旁边看着，媒体的镜头对着他。 　　这时候肯定要‘笨’一点。 　　否则就显得做作了。 　　到时候达到的宣传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你的诊所有监控吗？” 　　年轻警察问道。 　　真好！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李敬生等的就是这一刻。 　　像是恍然大悟般，连忙说道“有，有，我的诊所装了监控，不过不知道当时拍下来了没有？” 　　“有监控就好，可以把监控调出来，一查就清楚了。” 　　“行行行！监控显示器与主机都在那边。” 　　李敬生领着警察过去看监控。 　　“昨天晚上八点多发生的事情是吗？” 　　“对！” 　　“我们把主机直接搬回去调查，到时候查清楚了你再过去领回来。” 　　那怎么行呢？ 　　李敬生还等着当众澄清事实真相，反转剧情呢。 　　当即露出一脸苦相。 　　“警察同志，能不能别拆走主机？我的小诊所不比大医院，事儿也多，没有监控，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根本说不清。你们要证据，可以直接现场拷贝里面的内容。” 　　这个请求那是合情合理。 　　“嗯……那我们先试试看吧。因为这是关键证据之一，所以按程序是应该把它保护好，固定证据。小陈，先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很快，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调出来了。 　　两位家属，还有媒体记者，都努力往前靠，凑近了观看。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那个人就是我婆婆！” 　　女子激动的喊道。 　　视频开始正常速率播放。 　　李敬生与患者的对话声都听得很清楚。 　　真相慢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完监控视频，两位家属的脸色那是相当复杂。 　　“警察同志，对不起，是我们冤枉了李医生，错怪了阳光诊所。我们不再追究李医生与阳光诊所的任何责任，给你们添麻烦了。” 　　家属颇有些羞愧难当的意思。 　　“李医生，谢谢您救了我母亲，改日一定登门向您道歉和道谢。今天我们就先走了，老人还在医院，得赶紧过去照顾。” 　　男家属看向李敬生的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冰冷，变得温和，充满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愧疚。 　　真正蛮不讲理的人还是极少。 　　李敬生救了他的母亲，他却上门闹着让李敬生承担责任，这是闹了一个大乌龙。 　　“等等，现在误会已经澄清了，你们双方愿意互相谅解，这个结果很好。还请你们签个字，确认一下，我们也好回去结案。” 　　那男的用半个胳膊挡着脸，不让记者拍照。 　　签完字，带着老婆赶紧走掉了。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也是纷纷笑着散去。还有人毫不吝啬的夸着李敬生的医德高尚。 　　“这阳光诊所真心不错，老板人那么好，充满正义，我看值得信赖。” 　　“黎姐，你女儿不是一直贫血吗？你不如在这里买点补血的药回去呢。这么好的医生，卖的药肯定差不了。” 　　“对对对，亏得你提醒。” 　　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凑到柜台前看起了里面陈列的补药。 　　警察成功调解了一起纠纷，也很高兴。 　　“小伙子，干得不错。希望你下次遇到倒地的患者，依然能够伸手相救，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力量维护公平正义，保障你的合法权益。” 　　中年警察对李敬生救人的行为给予肯定。 　　担心今天的事情让李敬生寒了心，以后不敢再救人，顺带着鼓励了他两句。 　　“好的，医者仁心，下次遇到有需要的患者，我还是会伸出援手。谢谢你们帮我证明了清白，非常感谢。” 　　李敬生答应的同时，向几名警察表示感谢。 　　那名漂亮的女记者这时凑了上来。 　　“李医生，方便采访您一下吗？” 　　面对这样一位娇滴滴的漂亮女记者，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我这小诊所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基础医疗机构缩影，也没什么好报道的。” 　　李敬生深知言多必失。 　　今天已经取得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剧情也成功反转了。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您好谦虚哟！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女记者看向他时，目光中透着敬佩与友好。 　　人心向背。 　　李敬生救人的义举得以澄清后，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对他充满好感。 　　“老板，我要买点补血的补品。” 　　李敬生听到有人要买补药，精神一振，又有钱赚了。 　　“有的有的，不知道您是买给谁吃呢？” 　　“我女儿去医院检查了，属于中度贫血，你看看买什么补药给她吃好一点？” 　　“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女儿多大年纪呢？” 　　“今年31岁。” 　　“身体平时都还好吧？” 　　“身体一直挺好的，就是有点贫血。特别是蹲下去久一点，再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喊头晕，眼睛发黑。” 　　“好的，那我推荐您买一盒这个阿胶补血充剂，如果服用后效果好的话，可以再来买两盒回去。一般三盒为一个疗程。要是下次再来啊，您的女儿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让她来我们这儿检查一下。量血压什么的都是免费。” 　　李敬生贴心的说道。 　　“成！我看你这个小娃儿很牢靠，我相信你。给我拿一盒。” 　　老太太嘴上说着相信李敬生，买药的时候却很谨慎。 　　只买一盒，绝不多买。 　　老人的阅历丰富，吃亏上当的次数多了，做事情比年轻人更稳当。 　　不过老年人最怕遇到保健品推销员，一声干妈或干爹，立刻迷得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两万一张的床垫，买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 　　几百块，上千块一盒的‘营养液’，各种保健药，可以买上一大堆。 　　吃到死都吃不完。 第33章 欧女士后悔死了 　　“这个是九芝堂的，算是同类补品中效果最好的一款了。平时卖价都是120元一盒，今天这种情况下，您仍然照顾我们诊所，感谢您的信任与支持，给您优惠5元。” 　　李敬生每次看到这些补药就头疼。 　　都有保质期。 　　第一次开诊所经验不足，客源稀少，压在这儿卖不掉，可都是钱呐！ 　　到时候过期了，只能销毁。 　　诊所每个月的药损都很严重，几乎每次都是含着泪把它们销毁。 　　“真的是九芝堂阿胶，我上次在药店搞活动买了两盒，足足花了我250元，亏大啦，哎呀，亏大啦！”另一个老太太拿过后仔细检查了两遍，然后捶胸顿足，后悔上次买贵了。 　　大多数老太太、老头都差不多，明明退休工资七八千一个月，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天还没亮就跑到新开张的超市门口排队。 　　干啥呢？ 　　领免费的鸡蛋。 　　排两三个小时的队，领到五个免费鸡蛋，足够让他们乐开花。 　　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老人到底怎么想的？ 　　“老板，下次再来买还是这个价吧？” 　　“这个可说不好，卖您115元一盒，我们基本不赚钱，也就是图您以后有需要多关照，帮我们做做宣传啥的。”李敬生含泪赚了15元一盒。 　　不过给顾客说的时候，必须装穷卖惨。 　　你哭丧着脸说没赚钱只赚吆喝，顾客心里会觉得买得值。 　　要是演技到位，你说卖亏了，还要赔本，顾客不但觉得买得值，而且占到了便宜，他会很高兴。 　　这其实就是一种最基础的销售技巧，牢牢抓住人性的弱点。 　　老太太尤其吃这一套。 　　她听了以后，笑了笑，看向那名在其它药店买过的老太太。 　　“这盆与你买的125一盆的是一样不？” 　　“一模一样，绝不会看错。” 　　她的心中有了底。 　　“老板，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一次跟你买三盒好了，省得我再跑一趟。嚯嚯，这人老了啊，腿脚也有些乏力，多走几步路就觉得累。” 　　说白了，就是担心下次再来买的时候涨价呗。 　　“这……” 　　李敬生一脸为难的表情。 　　“小伙子，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们有需要还来照顾你生意。你就卖三盒给黎大姐吧！” 　　“甭管亏还是赚，东西卖出去就是成功！” 　　另外两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在旁边帮腔。 　　“好吧好吧！就当免费带三盒给您好了，要是吃了效果好，以后有需要还请三位大姐多关照啊！” 　　李敬生可不敢喊大妈、阿姨。 　　否则人家要臆怪的。 　　女人都喜欢被喊得年轻一点。 　　“老板有格局！谢谢，嘿嘿！” 　　老太太爽快的付了钱，115元一盒，买了三盒。 　　李敬生含泪赚了她45元左右，脸上还得露出一副割肉的表情。 　　这时，输液室内强行要求拔掉针，停止输液的欧女士，还有担惊受怕的保姆大妈，对阳光诊所的态度更胜从前。 　　“那个……护士妹子，刚才是我误会你们了。我感觉吃了你们开的药，打了针已经有了一点效果。要不……你还是帮我把剩下的药水打完吧！” 　　欧女士本以为阳光诊所把人治坏了，并且不承担责任。 　　后面误会澄清，不但不是李敬生把病人治坏了，反而处处体现出高尚的医德与高明的医术。 　　患者先是以为感冒，快康诊所也认为是感冒只要输液就行了。 　　结果李敬生查出患者的心脏长在右边，得的不是感冒而是心脏病。这足以让无数人认为李敬生的医术十分高明。 　　然后患者坚持要输液，李敬生不肯，并且劝患者赶紧上大医院。 　　放着钱不赚，处处为患者着想，不赚黑心钱，足以让大伙敬佩他的高尚医德了。 　　这还不算，那个年迈的患者心脏病发作倒地后，李敬生不计前嫌，立刻尽全力施救，并且积极送医继续救治。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大家心目中最值得信赖的生命守护神。 　　欧女士对阳光诊所的印象也是好到了极点。 　　不单是她，估计绝大部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对阳光诊所的印象都是极好。 　　“帮您把剩下的药水打完可是可以，但是这根输液管必须换一根新的，因为拔出来以后，就有可能沾染空气中的细菌与病毒，到时候再扎进您的身体，也就把病毒和细菌一起送进去了。您看……” 　　唐萍刚才本来是准备出去帮老板的。 　　结果这两位患者吵着要拔针，她担心出事，只能极力安抚。 　　最终那位当保姆的大妈没有再坚持要求拔针，选择把药打完。 　　毕竟昨天在这里输过一次液了，所以多少有了少许信任。 　　再加上当保姆的大妈觉得钱已经花出去了，不打完，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在唐萍的劝说下，她最终同意把药打完。 　　但是欧女士家里不差钱，肯定是生命更重要，坚持要拔针。 　　没办法，只能给她拔了。 　　现在又要重新把药打完，唐萍既高兴，又为难。 　　“换根输液管要多少钱？” 　　“成本是5元。” 　　“给我换一根吧！” 　　欧女士从包里拿出一张5元的给唐萍。 　　“好的，谢谢您的理解，您请坐一会，我去拿一套没开封的输液针管过来。” 　　唐萍也想借这个机会到外面与老板碰个面。 　　不能让老板误以为她躲在里面。 　　她也是诊所的一份子，诊所出了事，她躲着不露面，肯定会让老板看轻她。 　　来到外面，只见一群人围在柜台前要买补药或者看病。 　　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盛况。 　　她来阳光诊所上班九个多月，就算是开业的第一天都没这么火爆。 　　此情此景，不由让她想到了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阳光诊所因为这场危机，意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客流量。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板运筹帷幄，在危急关头沉住气，来了一记绝地大反击，才有了这么好的效果。 　　员工与老板的区别在哪？ 　　员工只管埋头苦干，老板却得决策英明，目光长远，妥善处理好每一场危机。 　　“老板，刚才误会没解释清楚以前，那两位输液的患者要拔针，我在里面安抚她们，所以才没能出来帮忙！” 　　她有些忐忑的向李敬生解释道。 　　“你做得很好。她们现在是什么态度？” 　　李敬生对每一位诊治的患者都极为重视。 　　至于唐萍，哪怕不解释，李敬生也知道她肯定不是那种奸猾小人。 第34章 营业额喜人，医术收获更喜人 　　“感冒输液的大姐经我劝说后，没有拔针，继续输液。事后，她还一个劲的庆幸，多亏了当时没有拔针停药。另一位欧女士则坚持要求拔针停止输液，我只能尊重她的意见，帮她拔了针。现在误会不是澄清了嘛，她对咱们诊所非但不再怀疑，反而更信任了。 　　她后悔拔针停药，刚才求我帮她把剩下的药打完。我告诉她，输液针管需要更换新的，她同意了，付了5元成本费。” 　　唐萍详细的把两位患者的情况说了一遍。 　　“嗯，你做得非常棒！你拿一根新的输液管给她重新输液吧！另外，把这5元退还给她，就说我们诊所也有责任，让她受到了惊吓，很抱歉。” 　　李敬生的格局可比唐萍大多了。 　　退还这5元，很有可能收获一位铁杆患者。 　　到时候随便介绍一两个病人过来看病或买药，也就赚回来了。 　　这种输液针管，其实进货成本相当便宜，也就几毛钱。 　　“老板，您真好！欧女士肯定会特别高兴。” 　　“去忙吧！要是忙完了，出来帮我卖一下药，顾客太多招呼不过来。让大伙等太久，我过意不去。” 　　李敬生经过九个多月的锻炼，为人处事，说话，拿捏人心都已经有了相当火候。 　　现场的顾客与患者们听着这番话，心中很是舒爽。 　　对阳光诊所，对李敬生的感观都是极好。 　　…… 　　这一忙，直接忙到了接近十二点。 　　柜台里面的补药几乎都被卖空了，包括一些散装称重的药材也同样卖得很好。 　　补血类、术后营养补品、小孩补钙增高、适合中老年人吃了滋补身体的药品，以及安眠助眠的药品，都卖得不错。 　　必须提一下，安眠药属于处方药，需要患者本人就诊，并且提供身份证信息登记核实才能卖。 　　几乎所有的处方药均是如此。 　　遇到一些可疑的患者或顾客要求购买处方药，李敬生都会极为慎重。 　　宁可不赚那点钱也不冒任何风险。 　　由于顾客实在太多了，他与唐萍险些没累趴下。 　　不管是卖药还是给患者诊治，都必须一个一个来，确保不出差错。 　　患者与顾客的安全是李敬生给自己划下的一条红线。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越红线半步。 　　这一点还是跟赵老板学的。 　　别看赵老板满脸油腻，为人奸诈狡猾，贪财又好色。但是给患者诊治时，赵老板无比谨慎，而且对手下的医生、护士，同样要求严格。 　　人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却一直屹立不倒，反而越做越大，自有其过人之处。 　　他从赵老板身上还真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怎样说话顾客才爱听，才能让顾客高兴的掏钱把药买回去。 　　又或者是应付一些无赖的手段和办法等等。 　　赵老板三天两头来‘拜访’阳光诊所，李敬生自然也不能傻站着‘挨揍’。反正诊所的业务惨淡，他也是时不时溜到快康诊所‘偷师学艺’。 　　不过赵老板每次只要发现他去了，立刻就会防贼一样防着他。 　　“今天的顾客和患者可真多呀！比我以前在医院工作还要更忙！” 　　唐萍送走最后一位顾客，终于可以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了。 　　尽管累，但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笑容。 　　看上去格外明媚照人。 　　诊所的业务火爆，她的工资也就有了着落，卖药卖保健品还能赚到不少额外的提成。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忙就好了！累是累了点，但是有盼头，干劲也足。” 　　李敬生同样很高兴。 　　两人都是累并快乐着。 　　“刘师傅输完液，你交代他明天过来没有？” 　　“交代了呀！” 　　“我给他实施的是垂直褥式缝合，这个必须及时拆线，否则一旦造成局部组织压迫坏死可就麻烦了。今天我帮他检查了一下，情况还不错。” 　　李敬生说完后，记起什么。 　　从保温的泡沫箱内拿出那杯封装的红豆八宝粥递了过去。 　　“早上给你买的，本想着给欧女士与那位大妈输完液，就拿给你喝。没想到这一忙，直接放到现在。” 　　他摸了还有点温热。 　　“谢谢老板！” 　　她顿时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动人。 　　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关心举动，也足以让她感到开心，感到温暖。 　　对阳光诊所的归属感也更强了。 　　“到饭点了，你去点餐吧！路上当心安全。” 　　“好嘞！” 　　她提着粥进了里间，换好衣服出来时，手里提着昨天给李敬生送饭的保温桶。那杯粥应该也放在里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果猜得没错，她这是准备把那杯粥带回去给女儿吃。 　　“走喽！” 　　“嗯！” 　　李敬生点点头，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接诊的患者一共有七位，复诊的患者两位，上午一共给九个患者提供了诊治服务。 　　也是有史以来接诊患者数量最多的一天。 　　这还只是一个上午，估计下午应该还能再接诊几个病人。 　　卖的药物、补品也是非常可观。 　　保守估计，今天仅仅只是一上午的营业额就超过万元了。 　　要是天天能有这个收入，何愁凑不齐房租啊！ 　　真正让他期待的还是医术上的收获。 　　唤出属性面板。 　　等级经验值涨到了317.5，足足增加了17.5。 　　到底怎么加的，完全就是一个迷。 　　除非他能够闲到蛋疼，每接诊一个患者都在诊断、开方、用药、治疗结束这四个阶段分别查看属性面板上的数据变化。 　　这才有可能摸清等级经验值的增长规律。 　　也没那个必要。 　　反正肉烂在锅里，跑不了。赚到的每一点等级经验值都会增加到他头上。 　　药效与药代各涨了不少。 　　呼吸内科诊断增加了0熟练度。 　　诊断四个呼吸道疾病的患者，没有出现误诊。 　　每个患者最少可以为他提供1点呼内诊断熟练度，可是因为这项医术目前卡住了，到顶了，所以没办法再增加。 　　这让他非常郁闷。 　　也更加坚了尽快把等级升上去的决心。 　　早知道等级这么重要，就不应该把那27点生命值加给呼内诊断医术。 　　真的亏大了。 　　胃肠内科熟练12.2／100，涨了1.5。 　　共诊断了两位消化道疾病的患者。 　　其中一个是痔疮，诊断比较简单，只涨了0.5。另一个是腹泻、腹痛，已经持续了三天。 　　李敬生问明情况后，经过仔细诊断，认为应该只是沙门氏菌或者大肠杆菌感染。 　　属于吃了‘脏东西’。 　　吃坏了肚子。 　　查明患者不存在便血之类的严重症状，他给患者输液抗菌消炎，然后让患者回家观察。 　　这个患者的诊断有点难度，增加了1熟练度。 　　还有一个患者是睡眠不好，晚上睡不着，容易惊醒。李敬生问诊清楚后，给她开了镇定安神的药物，让她服用后看看效果，不适随诊。 　　小诊所就这样，基本只能接到这些轻症患者。 　　都是一些感冒发烧，头疼肚子痛之类的小毛病。 　　李敬生昨天疯狂升级、学习了多门外科医术，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一项都没用上。 　　不过他并不着急。 　　他的目光一向长远，外科领域是其它诊所的一个荒漠领域，只要打响了名气，基本上就是独一份。 　　而且外科领域的利润极为可观，随便切个浅表肿瘤，手术费、药费最少大几百。瘤子大一点，或者部位的风险系数较高，收费千元以上。 　　他还有着更大的野心。 　　有朝一日把外科医术练好了，甚至可以去正规医院接活。 　　这绝不是天荒夜谭。 　　国外的护理、外科手术等领域，都已经开始发展出一种新型的医疗模式。 　　有本事的医生，可以自由穿梭于各大医院、医疗中心，专门帮这些医院诊治高难度的患者。收费极其高昂，但是无论是医院还是患者本人，都很乐意接受这种新型医疗模式。 　　那些有本事，又不喜欢受到条条框框束缚的医生、高级护师，同样喜欢这种模式。 　　李敬生的目标就是成为那样的存在，靠技术吃饭，同时又是自由之身。 　　不需要今天开会，明天开会，见到院领导毕恭毕敬装孙子。 　　当然，他现在还只是以梦为马，距离实现这个伟大的自由梦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他查看最为在意的生命值，本来是35，现在涨到了61。 　　一共涨了25点生命值，这个增长速度让他感到满意。 　　关键就是需要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患者前来就诊。 　　闲着无事，他拿出针线、镊子、持针器，练习打结。 　　目前已经掌握了方结、滑结、外科结，三种打结方法。如果算上最基础的单结，那就是四种。 　　现在他准备把三迭结也学会。 　　三迭结常应用于有张力的缝合、大血管、瘤蒂的结扎或羊肠线、尼龙线等的打结。 　　只要把三迭结也学会，他的打结法基本上就学全了。 　　至少绝大多数外科手术的打结都能上手。 　　这一点非常重要。 　　做外科手术最怕的就是存在严重短板。 　　他现在已经学会的三种打结方法，都对缝合线有一定要求。 　　但是三迭结几乎不挑线。 　　特别是那些容易松动、滑脱、偏移的缝合线，非三迭结降它们不住。 　　三迭结是在方结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单结，共三个结，第三个结和第一个结的方向相同。 　　这可以极大的加强结扎线间的磨擦力，防止线松散滑脱，因而牢固可靠，常用于注意第一结必须保持缚紧状态。 　　它的唯一缺点是遗留在组织中的结扎线较多。 　　这个其实不用太在意。 　　以羊肠线为例，羊肠线最初是在羊的肠黏膜下层提取制成，含有胶原蛋白，是一种可吸收缝线。 　　普通的羊肠线一般4－5天可以吸收，而有些羊肠线14－21天可以吸收。 　　它只需四五天就能被身体吸收掉，多遗留一点结扎线，影响并不大。 　　他苦练这项打结技术自是不提。 　　快康诊所内，赵老板发现今天的业务似乎没有往常那么好。不过也还不错，接诊了十一位患者，输液、卖药，倒也够忙活的。 　　忙完后，他心中还惦记着阳光诊所的事情。 　　“小高，你过来一下。” 　　小高是诊所招的一名学徒，二十多岁，考执医证失败，规培结业也没通过。是个前途一片黑暗的医学生，别说大医院，就算是乡镇卫生院都不可能收他。 　　跑赵老板这儿当学徒来了。 　　“老板，您有事请吩咐！” 　　“去那头的阳光诊所看看，上午有人在那里闹事，说是阳光诊所把病人治坏了扔医院不管，你打听一下最后的结果。机灵点，别说我让你去的，懂吗？” 　　赵老板压低声音叮嘱道。 　　“明白！” 　　小高兴冲冲的转身就向大门走去。 　　“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了，蠢货！”赵老板看到这孩子的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禁不住一阵来气。 第35章 感谢赵老板 　　到诊所当学徒的工资一般都很低，与正式员工的待遇相差很大。 　　不过对于考执医证失败，规培结业没通过的医学生来说，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先在诊所锻炼一下，然后再想办法重考。 　　小高似乎早就被骂习惯了，怂着脖子脱掉工作服，快步朝着阳光诊所走去。 　　赵老板则是泡上一杯枸杞养生茶，悠闲喝着茶，欣赏着诊所护士小妹苗条的身姿，耐心等待小高给他带回来好消息。 　　“把那个异心位的老太太推到阳光诊所，真是高明呀！姓李的小子经验少，又缺钱用，一下就着了道儿。瞧着老太太的儿子与儿媳，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李敬生把他们母亲治坏了，定是在劫难逃。阳光诊所肯定完蛋了，到时候唐萍走投无路，就不信她不往我这跑……” 　　想到激动处，赵老板那张油腻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笑容。 　　“老板，难得见您笑得这么开心呢！” 　　一名小护士拿着材料单过来找赵老板签字。 　　快康诊所的规模越做越大，用药、耗材，都需要签字才能找库房申领。 　　“这金匮诊所的枸杞养生茶真不错，等会我得再去找他们叶老板买几包。” 　　赵老板想着又灭掉一个竞争对手，还有可能把唐萍那个大美女招过来，心情愉悦，也就觉得这茶喝着格外香甜。 　　“咱们自家也是开诊所的，干嘛要去找金匮诊所买枸杞？” 　　护士小妹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里面的道道啊，你不懂！如果想学，下了班，我可以慢慢教你。” 　　赵老板高深莫测的笑笑，盯着护士小妹的苗条身材巡视了一眼。 　　护士小妹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脸色微变，连忙婉拒道“唔……下班后我还得赶紧回家呢，不然我爸会打断我的腿。这是新的物料申请单，请您签一下字。” 　　赵老板接过物料单时，摸到了她的手。 　　吓得她触电般缩手。 　　“其实你也可以告诉你爸，就说加班嘛！不是喜欢吃烧烤吗？我可以带你去吃，管够。” 　　“我可不敢骗我爸。这个物料申请单要是没问题的话，想请您快点签字，患者那边还等着治疗哦！” 　　小护士刚入社会，涉事未深，但是为人还是挺机灵。 　　在赵老板的诊所上班，工资还可以，每个月按时发放。 　　就是容易被他骚扰。 　　不过只要够警惕，不贪小便宜，一般最多也就是被他借机摸摸手。 　　进一步的过份举动基本不会发生。 　　有家有业的男人，正常情况下都会非常理智。 　　如果哪个护士或女医生答应下班后跟赵老板一起吃烧烤，喝酒，去KTV娱乐，那肯定是女的自己也有问题。 　　从赵老板的行事来看，应该属于那种老谋深算的老江湖。 　　知道金匮诊所有背景，他就竭力巴结讨好。对于阳光诊所这种没什么背景的竞争对手，则是无所不用其极，阴招狠招频出。 　　“妈的，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小高怎么还没回来？” 　　赵老板都已经喝了两大杯枸杞养生茶了。 　　望眼欲穿，可是派出去的小高始终没回来。 　　正当赵老板准备亲自去看看的时候，小高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 　　赵老板不满的问他。 　　“您不是让我把情况打听清楚吗？我想了许多办法这才摸清了那边的情况。”小高反而略显得意。 　　“赶紧说说！” 　　赵老板一听他把情况打探清楚了，顿时精神微振。 　　小高却是半晌没吭声。 　　“你他娘的在生娃还是干嘛呢？赶紧说啊！” 　　瞅着这小子磨磨蹭蹭，赵老板的火气腾腾地往上直冒。 　　“我这不是组织一下语言嘛！” 　　小高满脸委屈。 　　“得得，我问你答。那两个到阳光诊所找麻烦的家属最后怎样了？” 　　赵老板觉得再等着小高陈述，他非得短几年寿不可。 　　这孩子什么都好，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每个月的工资只开1500元，比护士的工资还低很多。就是脑子有点轴，做事情不太机灵。 　　真怀疑他是不是读书太多，变成了书呆子。 　　“家属最后走了呀！” 　　小高这回倒是没磨蹭。 　　“他们家的老太太不是在阳光诊所出了事吗？是让阳光诊所赔钱还是打官司？” 　　赵老板摊上这么个木头脑袋的员工，都快要被气到暴走了。 　　“没赔钱，也不打官司。” 　　小高察觉到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冷，心头一阵发虚，回答时绝不敢磨蹭半秒。 　　“家属就这样算了？” 　　赵老板心头纳闷，这不应该啊。 　　姓李的小子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够让上门兴师问罪的家属偃旗息鼓？ 　　“那男的说，下次再登门感谢李医师。” 　　小高说道。 　　噗！ 　　赵老板刚喝进口中的枸杞茶，全喷在了猝不及防的小高脸上。 　　呸呸！ 　　小高赶紧擦脸，吐口水。 　　一想到赵老板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在脸上，他顿时感到无比恶心。 　　只是又不能发火。 　　“不好意思啊，一时失态，没控制住！拿两张纸巾擦擦！” 　　赵老板笼络人心自有一套。 　　别看他平时动不动就骂小高，还经常骚扰手下的护士，但是有好几个医护人员都是在快康诊所工作了七八年的老员工。 　　“没事没事！” 　　小高也只能这样回答，抽了几张纸巾擦脸。 　　“那男的不是去找阳光诊所麻烦吗？怎么反倒还要感谢李敬生呢？” 　　赵老板实在弄不明白。 　　这剧情不对啊！ 　　“听说李敬生接诊了那个老太太后，查出老太太不是感冒，而是心脏病，坚决不肯给老人输液。后来老太太离开时，心脏病发作，李敬生全力救人……” 　　小高被喷了一脸后，说话利索多了。 　　不过他站得远远的，很担心再被老板喷一脸。 　　赵老板听了后，久久不语，脸色不断变幻。 　　看上去已经是阴多晴少。 　　“倒是小瞧了李敬生那小子，居然被他诊断出来了。”赵老板感到十分震惊，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李敬生的医术水平。 　　“你去的时候，阳光诊所的生意怎么样？” 　　“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李敬生一个人坐在诊所内练习缝合。” 　　“看来这么一闹，对阳光诊所的负面影响不小。那小子练习缝合有个屁用，没患者，在他自己身上缝合就差不多。” 　　赵老板听到阳光诊所一个患者都没有，脸色顿时好看多了。 　　“哦，对了，我在外面打探消息时，被李敬生发现了。他很热情的对我说，得好好感谢您，还托我把这个带给您，说是您有可能用得着。” 　　小高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东西。 　　赵老板接过后打开一看。 　　一张纸条，还有两粒封装的药丸。 第36章 来了个治脓包的 　　“感谢赵老板赐我大机缘！为表谢意，特赠上两颗正版药丸，留着给赵老板备用。”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 　　医生开方写单子，通常只有药房的人才能看懂，这早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李敬生当年在医院工作时，也是受这个荼毒极深。 　　赵老板看完字条后，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看来这次暗算那小子的事情已经被识破了。 　　不过那又怎样？ 　　他敢对李敬生下黑手，就不怕李敬生报复。 　　说白了，他压根就没把李敬生放在眼里过。 　　倒要看看那小子送了两颗什么药？ 　　拿出来一看，古林牌速效救心丸。 　　不是瓶装的，而是铝箔封装。而且送的不是一板，只从上面剪下来两颗。 　　“混蛋！” 　　赵老板的脸色一片铁青，随即心中冷笑。 　　老子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这么一次小小的失算，最多就是有些影响心情。姓李的小子却送了两颗速效救心丸过来，真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喽！ 　　“行了，你去干活吧！” 　　赵老板挥挥手，把小高打发走。他则是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那儿喝茶，眼珠子乱滚，似乎在总结这次与李敬生交手的得与失。 　　…… 　　李敬生坐在诊所内练习着三迭结的打法，态度极其专注。 　　接近12点50的样子，唐萍提着盒饭匆匆赶回。 　　她平时一般都会在13点的样子准时回来，今天提前了十分钟，估计也是担心诊所的业务持续火爆，到时候李敬生一个人忙不过来。 　　“老板，吃饭啦！” 　　“好。” 　　李敬生收拾好练习的工具，洗了手，坐在小桌子前吃饭。 　　唐萍则是勤快的打扫卫生，把诊所内收拾得整洁清爽。 　　上午来了那么多人，诊所内遗留的垃圾也不少。 　　“唐姐，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不是特别着急用钱的话，欠你的工资再晚几天给你行吗？今天那些补药卖掉了大半，我得再补点货，不然明天有顾客要买就没得卖了。” 　　李敬生给她许诺的基本工资是三千一个月，卖药和器材都有提成。 　　她一个月能拿到手的大概是四千左右。 　　上个月诊所的业务极差，她的工资核算后大概是3600多。其实从她的工资也能看出阳光诊所的业绩一直在下滑。 　　刚开业那会，她拿到过6200一个月。 　　现实非常残酷，李敬生在赵老板等竞争对手的围剿和暗算下，不断失利，诊所业务越来越惨淡。 　　不过今天这场翻身仗打得非常漂亮。 　　应该能够为诊所带来很大的转机。 　　欠她三个月的工资总额约一万二左右，昨天付了她五千，还欠七千多。 　　“没事咧，我不急着用钱。” 　　她微笑着说道。 　　“谢谢！”李敬生对她的善解人意十分感激。“如果每天的业务都能像今天这么火爆，我肯定可以在月底前结清欠你的工资。而且估计你这个月的收入会达到一个新高。” 　　李敬生适当的给她画画饼，激励一下她。 　　有时候，身为主帅，在不利局面下设法提振一下士气很有必要。 　　历史上最出名的应该就是望梅止渴的故事了。 　　“呵呵，我特别希望咱们诊所的业务能够持续火爆。刚才我去点快餐时，好多人都在议论咱们阳光诊所，而且对您，对咱们诊所都有着很高的赞誉。不过这波热度恐怕会很快退去，真正能够留住客人的核心，还得是您的医术。” 　　她虽是个护士，但是颇具智慧。 　　毕竟在大医院历练过，更是经历了被辞退，离婚，找工作被拒等多重打击。 　　这让她的心智变得成熟。 　　老话说得好，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挫折永天真。 　　人只有经历过磨难，才会变得成熟、稳重，充满智慧。 　　“你说得很对，医术才是诊所竞争的核心。我会努力的。” 　　李敬生也没敢把话说得太满。 　　有了属性面板后，各项医术提升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只是生命值难赚，需要有大量的患者，还要有充足的时间。 　　一个人的精力与时间都有限。 　　他一天最多接诊二十个患者就顶天了。 　　“呵呵，我可是还等着您给我许下的那个护士长呢！”她听了后，掩嘴笑道。 　　本以为她没把这话当真，没想到她已经记在了心上。 　　好在李敬生也是有了底气才许下这么一个承诺。 　　“放心吧，蛋糕和奶酪都会有。” 　　李敬生刚说完，就有顾客进门了。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毛又浓又长，眼眶有些发青，眼袋极大。 　　李敬生以专业目光看此人，基本能断定这个中年男子要么就是经常熬夜，操劳过度。要么就是房事过度。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这名男子的穿着并不差，像个小老板。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唐萍放下拖把走过去招呼客人。 　　“那个……我想买点补药，就是那方面的！” 　　男子略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有的。不知道您想要哪种类型的？鹿鞭、枸杞之类的补药能帮助您身强体壮，不过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见效。他达拉非、枸橼酸西地那非则属于速效药，可以立竿见影。” 　　她结过婚，生过小孩，遇到顾客买这种药物，倒是能够较为坦然大方的介绍。 　　“不要速效的，我要补药。” 　　“老板是个行家哟！速效药会透支身体，补药却可以滋补身体的亏空，对身体非常有利。” 　　…… 　　唐萍给男子介绍补药。 　　这个男的相当有钱，买了一千七百多块钱的补药走了。临走时还说，如果吃了效果好，下次还会再光顾。 　　陆续又有顾客进门，有的是给老人或孩子买药，有的是给自己买。 　　李敬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医生，我的背上长了一个脓包，你们这儿能治吗？” 　　一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在妻子的陪伴下走进诊所。 　　李敬生不由精神一振，终于来了一个大活。 　　治疗感冒发烧早就腻了，这还是他接诊的第一个身上长脓包的患者。 　　以前这类患者根本不可能光顾他的小诊所。 　　“请坐！我给您检查一下！方便把衣服解开吗？” 　　老太太帮着丈夫把上衣脱掉，露出精瘦的身板骨，肋骨根根毕现。在男子的背部肩胛骨略下方的位置长着一个大脓包。 　　直径保守估计超过十厘米。 　　上面敷着白色纱布，揭开后，腥臭味扑鼻而至。 　　可以看到脓包中央地带有着切开的痕迹，黄色脓水流出，粘在纱布上。脓包周围存在明显红肿。 　　脓肿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导致扩散，并且容易导致可怕的脓毒败血症。 　　李敬生一看这个脓包就知道肯定在专门的医疗机构治疗过。 　　“您这脓包是怎么形成的？有多久啦？”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我感觉后背有点痛，然后就摸到了一个小包节。约摸过了十几天的样子，它就开始由红变黄，用针挑破后，脓水就流了出来。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毒疮之类，挑破后挤出里面的脓水就好了。这次却没好。我到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做了手术，金医生给我切开排脓清创，可是一直不见好。” 　　“这已经是第三次去他那里治疗了，脓包反而越来越大，我今天听人说你们这里的医术高明，医德也是极好，于是过来看看。” 　　老头倒是一个实在人。 　　一五一拾全说了。 第37章 难啃的硬骨头 　　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有着近二十位医生，名义上有40张床位，实际使用率估计不会超过一半。 　　它的规模在卫生服务站里面已经算是老大哥级别了。 　　有些规模小一点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比它强不到哪去。 　　据李敬生了解，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外科业务并不差，它有着一位高年资外科主治医师。据说以前在大医院的肛门结直肠外科手术室混过。 　　这里必须介绍一下很多人都分不清的两个科室。 　　肛门外科与肛门结直肠外科都是普外科下面的亚科室。 　　肛门外科主要治疗肛门、直肠的良性病变。比如最常见的痔疮、直肠脱垂、肛裂等等。 　　肛门结直肠外科则主攻肠道与肛门领域的重疾与恶性病变。 　　最常见的结肠癌，直肠癌、克罗恩病等等。 　　从这里就能看出，肛门结直肠外科是一个非常牛B的科室，治的基本都是大病。 　　这位高年资外科主治医师能进大院的手术室，并且在一个很牛B的科室工作，实力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他在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完全就是王牌级别的存在。 　　金医生是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的一名‘年轻’外科医生。 　　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已经连续多年被评选为社区卫生服务站的优秀外科医生，听说还准备让他担任普外科的学科带头人。 　　论手术实力，他在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应该能排进前三。 　　这样一位资深外科‘高手’治疗多次都没能治好的脓疮，肯定不简单。 　　而且任何一家有着两名医生以上的医疗机构，遇到难治的疾病时都会通过会诊来提升安全系数。 　　金医生给这位老汉治了三次都不见好，肯定已经找其他医生一起看过了。 　　包括那位资深的肛门结直肠外科主治医师。 　　这么多位医生都没能看好，顿时让李敬生感受到沉重压力。 　　他仔细检查着脓包，试图找出难以治愈的原因。 　　只要轻轻按住脓包周围一挤，便有粉红色血水排出，伴随脓水独有的腥臭味道。 　　“您最后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 　　原来昨天刚处理过。 　　怪不得挤出来的是粉红色血水，而不是黄白色脓水。 　　对付浅表脓包的手段无非就是切开排脓，抗菌消炎或者脉冲激光照射等等。 　　遇到比较顽固的脓包，大医院也会考虑将整个病灶切除。 　　这需要很高明的清创术与切开术、缝合术。 　　任何手术都有严格的适应症，不能随便乱切。 　　脓包太大的话，不适合切除。 　　否则会形成一个极大的缺损创口，这绝不是植块皮就能搞定。 　　患者的这个脓包直径达到了10cm以上，已经属于大型脓包了，别说是李敬生的小诊所，就算是三甲大院也不可能把这个脓包给切了。 　　背部的静脉丛、神经都是十分丰富。 　　做手术存在着巨大潜在风险。 　　“在那边治疗的病历本带了吗？” 　　“没给我们呀！” 　　老太太抢着回答道。 　　“可能那边需要存档，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申请自行复印。您给我说说，那边三次都是怎么处理的？” 　　李敬生这家小诊所可不敢得罪庞然大物般的社区卫生服务站。 　　人家吃的是皇粮。 　　而且当前的口号是：小病在社区、大病到医院、疗养回社区、健康进家庭。 　　社区服务中心大力推行六位一体制度，社区服务站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在方方面面均可碾死李敬生的阳光诊所。 　　他的诊所今天狠狠的扬了一次名，随着消息扩散，盯着阳光诊所的人多着呢。 　　竞争对手们看着他出名，很容易生出嫉妒心。 　　这时候，保持低调，闷声发大财是王道。 　　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光是快康诊所的赵老板就够他头疼了，要是把这条街上的扛霸子给得罪了，那妥妥的作死。 　　这个患者本来就是社区卫生服务站没治好的病人，李敬生接手，并且让患者去找社区卫生服务站索要病历进行复印。服务站的医护们会怎么想？ 　　第一想法就是那个阳光诊所的李敬生想干嘛？ 　　是不是想搞事？ 　　安抚完家属与患者，他静静的听着患者描述三次的治疗经过。 　　第一次，切开脓包后把里面的脓液抽净，做了清创。并且打了四天吊针。 　　患者回家一个星期后发现脓包再次红肿，并且没多久再次流出脓水。 　　创口也一直没有愈合。 　　第二次去卫生服务站仍然是金医生给他做的清创。当时还请了一位年纪大的上级医生过来看了看。 　　“那位年纪大的医生长什么模样，有印象吗？” 　　“皮肤黑黑的，个子不高，说话喜欢从鼻子里时不时的哼两声。” 　　老太太在旁边倒是看得清楚。 　　此刻描述时，有模有样，把重要特征全描绘出来了。 　　“没错了，那位是服务站的丁医生，水平很高。”李敬生倒也没有与此人打过交道。 　　但是在这条街上开了九个多月的诊所，另两家诊所、卫生服务站有哪些医术厉害的医生，他基本摸得门清。 　　丁望守就是那位在大院手术室混过的高年资外科主治医师。 　　听说冲击副高职称失败，不是败在评审上，而是败在了逃不脱的背景关系。 　　名额给了另一位资历比他浅，医术水平不如他的医生，因为那人的舅舅是医院领导。 　　这位丁医生气不过，找医院领导大吵了一架，然后辞职不干了。 　　回到家里后，社区的工作人员知道了，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社区卫生服务站的站长。听说站长亲自去丁望守的家里拜访，足足拜访了三次，这才成功说服丁望守到社区卫生服务站工作。 　　也算是现代版的三顾茅庐了。 　　通常情况下，有点傲骨的人都有真本事。 　　丁望守进了社区卫生服务站以后，很快挑起重担，把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外科业务发展起来了。特别是割痔疮，治疗肛门闭锁、直肠脱垂等病，极为擅长，口碑也是相当不错。 　　金医生称之为外科高手得打引号，这位丁望守绝对有着真才实学，手术能力应该是相当出众。 　　这位患者第二次复诊时，金医生请了丁望守看过，可是仍然没能治好，这让李敬生的压力又增加了几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外科患者，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李敬生咬咬后牙根，决定全力以赴试试看。 　　“第二次怎么给你处理的？” 第38章 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 　　“由那位年长的医生亲自帮我清理了脓包内部，然后上了药，又打了三天吊针。可是等我回到家住了才五天，脓包位置又开始红肿，然后过了两天再次开始流脓。” 　　老汉回答道。 　　引起脓疮的原因有很多，一些顽固性的脓疮，或者病因不明的脓疮，极难根治。 　　从生理与病理上分析，很多脓疮的形成可以视为身体内的毒素堆积后无法排出，然后必须寻找一个浅表通路，把毒素排出去。 　　最开始往往都是红肿发炎，疼痛，触之质硬。 　　过上一段时间，脓包液化变软，表层皮肤泛白，这时候就是脓包成熟了。 　　挑破后，可以引出脓汁。 　　大多数情况下，能够很快消肿自愈。 　　“第三次呢？怎么弄的？” 　　李敬生觉得第三次处理肯定会有点新意，否则他真要怀疑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外科医生们脑子是不是一根筋？ 　　“第三次还是清创，不过清洗时用了药水，还让我口服了两颗药丸。” 　　“昨天刚弄完，你怎么知道还是没好呢？治疗这么大个脓包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古代拔脓最常用的是膏药。 　　现在医学技术高速发展，外科手术得以广泛应用，这才有了切开引脓、清创、切除脓包等手段。 　　“就是根据经验吧！前两次治疗后，快要复发时，我会感到这一块疼痛，然后脓包周围会出现红肿。你看看，现在应该又肿起来了，要是等到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老汉的回答让人不禁想到了久病成良医这句话。 　　他现在都已经有了复发的诊断经验。 　　第三次，估计卫生服务站的外科医生们已经黔驴技穷，没招了。 　　所以才想着用消炎杀菌的药水处理脓疮内部，并且让患者服用长效抗炎杀菌的药物。 　　“李医生，都说你这儿的医术高明，请你费心帮我看看。只要能够治好，钱不是问题，我一个月的退休工资都有……” 　　老汉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老太太暗中推了他一把，冲着他使眼色。 　　老汉立刻住了口。 　　李敬生心中不由暗笑，这个老太太的戒心还挺重哩。 　　这是深记着财不露白的教训，担心李敬生知道老汉的退休工资很高，我后漫天要价。 　　“你们放心，我们阳光诊所是正规诊所，收费都是根据上级部门的严格规定，绝不会多收您一分钱。刚才听了您的讲述，这个脓包极为顽固，消灭难度极高。我现在也不敢说一定有把握治好，只能说，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尽全力试一试。” 　　李敬生十分诚恳的说道。 　　与患者的谈话技巧还是以前在医院当管床医生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比如跟手术、转诊或者病情有新的重大进展，都需要管床医生及时与家属、患者沟通。 　　遇到难缠的患者或家属，那真的是一言不合就投诉。 　　李敬生吃了多次亏以后，乖乖的跟着其他医生学习谈话技巧，最后算是历练出来了。 　　这对他开诊所后的工作有着很大帮助。 　　目前为止，还没发生过因为沟通不到位，被患者砸玻璃门，拍桌子之类的不良事件。 　　“我肯定信任你才来这儿看病啊！请你多费神帮我好好看看，太难受了，整晚整晚的疼，还不能仰躺着睡。就连穿个衣服都费劲，老遭罪了。” 　　看似只是背部长了一个脓疮，却给患者带来了巨大困扰和痛苦。 　　李敬生非常理解患者的痛楚。 　　诚恳的点点头“我一定尽全力。您第一次治疗前，体温是多少？有发烧吗？” 　　患者现在使用了消炎抗菌药物，刚才测量的体温是36.7度，正常。 　　通常情况下，这么大一个脓包肯定会引起体温升高。 　　“有，有发烧！我记得是……多少度来着？”老汉看向旁边的妻子。 　　“38.9度，瞧瞧你那记性。” 　　老太太数落了老汉一句。 　　老汉只是嘿嘿的笑了笑“对对对，是38.9度。” 　　果然与李敬生猜测的差不多，患者没治疗前，因为这个脓包引起了炎症发烧。 　　烧得还挺厉害，已经接近高烧了。 　　一个这么大的脓包，引起高烧倒也不稀奇。 　　“连着清创三次都没能治愈，说明根本不是清创不到位。抗生素只能起到消炎抗菌的作用，却没法直接治愈脓包。最多就是大幅降低术后感染的风险，同时还能抑制脓包的继续扩散。真正的病因是什么呢？” 　　李敬生的普外科诊断只是入门级别。 　　此刻深深觉得不够用。 　　他的生命值又攒到了61点，本来是想着攒够以后把等级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 　　现在只能优先消耗10点把普外科诊断先晋升到熟练级再说。 　　这时，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打扮相当洋气的六十多岁老太太伸进来一个脑袋看了看。 　　然后径直走向李敬生这边。 　　不，不止一个老太太，足足有四个。有胖有瘦，高矮不一，无一例外都是打扮相当洋气。 　　一看就知道这些老太太很爱玩的那种。 　　“项英，你老公治得怎么样了？” 　　“李医生正在这儿帮他瞧呢！要不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完事了过去找你们。把我家老头一个人扔这也不放心。” 　　老太太对老汉的关心和爱，在此刻体现。 　　少来夫妻老来伴。 　　两人的感情应该很不错。 　　“行，那我们先去地下服装城看看，听说有十几家店都快干不下去了，正在清仓洗货。你这边忙完了，也赶紧过去啊！” 　　“嗯嗯，我等会完事了打你们电话。” 　　项英对四人说道。 　　“看完病了就赶紧过来找我们！” 　　说着，还对名叫项英的老太太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四个老太太一阵风似的进来了，又很快走了。 　　对于诊所柜台内的补品，她们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老太太最喜欢捡便宜。 　　一个个精明得很。 　　哪家店做促销活动，或者闭店清仓洗货，她们得了消息后保准第一时间杀到。 　　不过这些爱贪便宜的老太太，应该也被一个套路坑过。 　　有一条街道传闻要拆迁，然后所有的店铺几乎全都打出了“最后三天，一件不留。跳楼价，全场只卖19.9。倒计时，最后一天清仓大甩卖。” 　　然后，一年时间过去了，这条街上的店铺仍然打着最后三天，清仓洗货的广告语。 　　李敬生目送着那四个老太太离开后，升级普外科诊断医术的决心更强烈了。 　　为啥呢？ 　　因为这种成群结队，并且爱玩的老太太，她们就是一群免费活广告。 　　只要李敬生把这个老汉的脓包治好了，她们都将自发的帮李敬生做宣传推广。对于他这种小诊所来说，上电视，登报打广告的效果并不会很好。 　　患者不可能大老远的赶到一家小诊所看病。 　　这几个老太太都是本地人，她们的宣传对象也是这一片区域的居民。转化效率将会特别高。 　　没有再犹豫，果断消耗10点生命值把普外科诊断医术提升到熟练级。 第39章 原来是它在作祟 　　诊断：普外科熟练10.1／100。 　　爽！ 　　只要‘钱’到位，那真的就是心想事成。 　　这门诊断医术瞬间就从入门级提升到了熟练级。 　　他惊喜的发现，对普外科疾病的诊断视野一下就打开了。其实每个医学生学的临床理论知识都差不多，为什么有强有弱？ 　　在诊断过程中，经验积累是一方面，诊断思维同样重要。 　　有了对各种类似疾病的诊断经验，再结合患者症候、检查结果、病史、年龄等等，加以综合分析与辨证。 　　最终去伪求真，便能得出正确的诊断结果。 　　可以大幅降低误诊、漏诊的概率。 　　诊断思维的提升，需要日积月累，勤于思考。 　　打开了视野，就相当于提升了诊断思维。 　　给他的感觉就是，普外科诊断提升到熟练级以后，诊断这一领域的疾病时，仿佛登上了一个新的高点。 　　以前站在山脚下看风景，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部分。 　　现在爬到了半山腰，站的高度不一样，视野打开了，已经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以前看不到的疑点、诊断线索，以前容易忽视的细节，此刻尽收‘眼底’。 　　背部长出脓包的原因有很多种。 　　常见的有毛囊炎、糖尿病患者、局部受伤感染、长期卧床压迫背部并且不讲卫生…… 　　这个老汉是突然发病，一个多月前突然感到背部疼痛，然后过了一段时间长出一个红肿的大包，接着开始化脓。 　　毛囊炎、局部受伤感染这些病因基本都能排除。 　　老汉的穿着得体且干净，也不像是不讲卫生的人。 　　李敬生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试图找出真正的病因。 　　他再次观察老汉的背部脓包，此刻可以看到有粉红色液化从创口流出。中间有着一缕黄白色液体夹杂，如果不是格外细致的话，很容易将其忽视。 　　如果仍然只是入门级的普外科诊断医术，他就算看到了混杂在粉红色液体中的那缕黄白色液体，根本就不会在意。 　　此刻有着熟练级的普外科诊断医术，立刻引起他的重视。 　　“昨天刚在社区服务站清创完毕，还在脓腔内使用了消炎抗菌的药物。怎么会这么快化脓？” 　　因为根据李敬生的医学常识，一个脓包从发生到成熟液化，也就是化脓，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 　　他立刻找来一根棉签，挑了一点黄白色液体。 　　那些粉红色液体是血水与体液，很是消淡。 　　而他挑起的黄白色液体却显得相当黏稠。 　　像脓鼻涕一样，可以拉丝。 　　但是又没有脓鼻涕那么粘稠。 　　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成熟的脓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脓腔内清创不到位，还有感染的病灶残留？ 　　李敬生找到了一丝丝索后，显得很兴奋。 　　只要把这个老汉治好，他的小诊所在普外科领域也就能够一战成名。今后将会吸引源源不断的外科疾病患者前来求诊。 　　这是他最渴望的一类患者。 　　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已经花费大量生命值与时间精力，学会并提升了多门外科医术。也不仅因为外科很赚钱。 　　还因为外科易学难精，别说是在诊所，就是在绝大多数基层医疗机构，甚至包括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外科业务的开展基本处于荒芜状态。 　　因为外科医生的培养太难了。 　　周期长，门槛高，风险大，投入也大。 　　关键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人家直接跳槽到大一点的医院去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有了大一点的本事，能够进更大的医院，自然要选择去大医院发展。不但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且工作环境，学习环境都会更好。 　　收入也会更高。 　　同时社会地位，医学地位都会跟着涨。 　　基层医院的外科患者少得可怜，这也是留不住好医生的一个原因。 　　毕竟小医院只能治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已经深入人心。 　　“老爷子，我要扒开你的创口看看里面，这会有点疼，需要打点麻药吗？” 　　李敬生询问老汉。 　　“没事，这点疼痛不算什么，我能受得住。” 　　在妻子面前，老汉展露出钢铁般的意志。 　　“你就逞强吧！呆会痛起来别叫唤！” 　　老太太在旁边嘲讽丈夫。 　　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关心。她肯定还是希望丈夫打麻药，只是在外人面前，又不想损害丈夫的尊严。 　　所以才这么冷嘲热讽的提醒一句。 　　“小瞧谁呢？李医生，没事，你扒开检查吧！我保证不喊疼。” 　　老汉嘴上说得硬气，却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都凸起来了。 　　李敬生忍着笑，把老汉带进里面的治疗室。 　　“您需要一根咬在嘴里的软木吗？” 　　“要那玩意干啥，赶紧弄。” 　　老汉不耐烦的说道。 　　李敬生主要担心他把牙齿给咬碎了。 　　老汉扭头看到治疗室的门关上了，妻子没有进来，表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闭眼，咬紧牙关。 　　李敬生用无菌的棉签拨开创口，脓腔还挺深的。 　　他拿手电放里面照射，寻找那缕黄白色脓液的源头。 　　老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显然极痛。 　　额头的冷汗也是不断冒出。 　　不过愣是没有吭一声。 　　主要怕被外面的妻子听到笑话他。 　　李敬生经过一番努力寻找，意外在脓腔左侧2cm左右的浅表位置找到了脓液流出的源头。 　　“奇怪，脓水怎么是从这里流出来的呢？” 　　他为这个发现感到十分兴奋。 　　同时也很纳闷，这个位置属于手术清创好操作的位置，没清理干净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清创过三次，第二次甚至由丁望守这位资深的外科医生操刀。 　　留下一小块感染化脓的组织不清理，怎么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李敬生换了一根长的棉签，努力挠过流出脓液的源头位置。 　　“唔！” 　　老汉闷哼一声。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可以看到那一块的组织微微泛白，脓液没有再继续流出来。 　　“有点痛，稍微忍耐一下哈！只要找到病因，您的脓包也就有很大希望治好了。” 　　李敬生观察着刚才锁定的脓液源头位置。 　　过了一会，浅黄色的脓液再次流出。 　　量很少。 　　只有发丝那么细。 　　如果他不是提前有了诊断，刻意寻找脓液流出的源头，恐怕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发现。 　　他索性把整个脓腔都仔细查看了好几遍。 　　确定只有那个位置在持续流脓。 　　“难道这是一条隐蔽的窦道？” 　　李敬生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他知道，诊断有了重大突破。 　　真正的病因很可能已经找到了。 　　卫生服务站的医生给患者清创时肯定会使用酒精或生理盐水进行清洗。 　　这会导致脓液的源头暂时性消失。 　　因为不管是酒精还是生理盐水，都有很强的刺激性。 　　清洗脓腔时，因为疼痛，肌肉会自动收缩。 　　窦道也就被迫暂时关闭了，不会再有脓液流出来。 　　等到患者过几天发病的时候去就诊，脓腔内已经感染相当严重，到处是脓液，想要发现这个细小的窦道更是难如登天。 　　这也导致卫生服务站的所有外科医生都没能发现这个隐藏的窦道。 　　窦道引起的顽固性脓包不常见，但是在临床上能够遇到。 　　不过通常情况下，窦道都会比较大，直接在体表形成排脓口。有经验的医生一看就能够诊断出来。 　　这个老汉的窦道在背部，再加上拖了很长时间才就医，卫生服务站的医术水平，检查设备都有限，这才一直没能查出真正的病因。 　　治了一次又一次，病就是不见好。 　　反反复复发作。 　　现在发现了窦道，这是好事情。 　　不过高兴还不能太早。 　　如果窦道过深，李敬生肯定处理不了。 　　另外，他的小诊所除了一台老掉牙的X光机与一台B超机，再没有其它检查设备。 　　好在检查窦道不需要彩色多普勒超声、CT、核磁这类高精密仪器。 　　B超结合X线，完全能够查出来。 　　大医院的话，比较严谨，往往还会结合实验室的数据进行检查。 　　如果是体内深处，比如胸腔、腹腔等部位，这时候为了查明窦道，甚至可能做窦道造影。 　　李敬生抑制着内心的兴奋与窃喜。 　　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在眼前。 　　不过一定要稳住。 　　必须保持冷静，不然万一病没给人家治好，把倒把人给治残了，治死了，那可就真的成了乐极生悲。 　　“老爷子，您的病因已经有了重大诊断突破。我查出来很可能存在一条窦道，接下来需要给您做一个超声检查与X线检查。这两项检查的费用是200元。” 　　老爷子也不像是差钱的人。 　　做这两项检查的费用，他应该能够承受。 　　李敬生的检查设备老是老了一点，但是总得回点本不是。 　　“太好了。果然没来错地方，只要你给我治好了，再给你多包一千块钱的红包都不成问题。不……一千还是少了点，我给你额外包两千的红包。” 　　老汉阔气得很。 　　砰砰砰！ 　　老太太在外面听到丈夫又开始挥霍，急得在外面狂拍门。 　　“老头子，咱们先把病治好了再说。人家医院现在都不让医生收红包，你别害了人家医生。” 　　老太太倒也有几分急智。 　　这个借口那是冠冕堂皇，既不会让李敬生听了不高兴，又能阻止她丈夫给李敬生包两千块的额外红包。 　　男人大方，女人小气，这几乎就是天生的。 第40章 老人的爱情 　　李敬生很想说，一千的红包不嫌少，两千不嫌多，我们小诊所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患者敢给，我就敢收。 　　只是想想还是算了。 　　说出来太掉价。 　　要是把患者的病治好了，患者真有这份心，到时候自然会给他包上一个大红包。 　　禁止医护人员收受红包，在法律上从来没有这一条。 　　这是医院为了提高医德医风，防止医生和护士对患者吃拿卡要，特意提出的一条廉洁自律规定。打举报电话也是医院的医务科、纪检室这些部门受理。 　　必须说一下，受贿与患者自愿赠送红包是两个概念。 　　受贿违法。 　　收患者赠送的财物不违法，但是违反医院的廉洁自律规定。 　　李敬生自己就是老板，就算收个十万的红包也没事。 　　这就是自己当老板的好处。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老汉这一发火，外面的老太太就不再吭声。 　　要说智慧，肯定还是男人更强一些。 　　老汉给李敬生开张空头支票，为的就是让李敬生帮他治疗时更用心。 　　而且获得了李敬生的好感，收费也会更透明。 　　开药会开好的。 　　好处这么多，就算治好后真的包个红包也不亏。 　　花小钱办大事，指的就是送礼。 　　有些黑一点的医院，你不给主刀医生包红包，手术交给手下的规培、住院医师做，只要不出安全事故就没关系。至于手术效果，被一群新手拿来当小白鼠，可想而知。 　　随便有点后遗症，后半生就得受几十年的活罪。 　　不给麻醉医生包红包，手术做到一半直接痛醒…… 　　这些都是某些作风不好的医院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患者做个手术还得四处打点。 　　老汉这是大智若愚，他的妻子看似精明，却是因小失大，缺乏大智慧。 　　李敬生领着老汉到检查室照了B超，发现窦道比想像的要短一些。 　　而且特别细。 　　如果不是已经知晓这个位置有一隐蔽窦道，就算照B超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它。 　　又加做了一个X光片。 　　每次照X光片，他就想砸了这台仪器。 　　清晰度实在太差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照清了。 　　与B超的检查结果相互比对、应证。 　　没错，两项检查发现的窦道部位，长度基本一致。 　　X光是透过人体组织的厚度和密度后，被组织吸收，到达荧光屏上的射线量有所减少，通过射线量的变化就可以产生黑白的对比度。 　　临床上用它检查是否骨折，效果是所有检查中最实惠，最好的。 　　而B超是通过超声波在人体内形成反射波，再通过电子计算机的能量转换之后形成影像。 　　它的优点是可以获得受检脏器切面图像，能较为直观的观察脏器形态，如根据自动测量数据可提示胆囊、胆管口径大小、管壁厚度及病变大小等客观数据。 　　缺点是对于骨骼、空气等很难以达到深部，所以对肺、胃肠等含气性器官难以探测，对成人颅脑诊断也欠佳。如果反射中发生多次重复反射，可导致假象，甚至造成误诊。 　　李敬生同时给患者做X光与B超检查，可以避免误诊。 　　还能获得更精准的窦道数据。 　　包括它的长度、宽度、位置、深度等。 　　“李医生，查明了吗？” 　　“基本已经查明，就是一隐性窦道引起的背部浅表脓肿。不把这个窦道消灭掉，脓包好不了，会一直反复。而且您因为长时间使用消炎抗菌药，已经出现一定的耐药性。我建议立刻处理这个隐蔽窦道，然后再对脓腔内实施清创，应该就能彻底治愈了。” 　　李敬生对他说道。 　　“你这里能弄吗？” 　　他显然对小诊所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以。” 　　李敬生的回答铿锵有力。 　　这时候必须给患者一些信心。如果自己都不够自信，患者凭什么相信你？ 　　“需要手术吗？” 　　“肯定啊！” 　　“开刀深不深？” 　　“窦道在浅表位置，而且根据我的手术经验以及临床解剖学，可以确定这个位置并没有大血管、重要神经，风险肯定有，但是很小。说实话，如果是太大的手术，或者高风险手术我也不敢接。” 　　李敬生知道患者担忧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安全嘛。 　　该怎么回答才能打消患者的疑虑，他可是早就练出来了。 　　别以为大医院收治的手术患者和家属就容易搞定。 　　他们同样会有着各方面的疑虑，这些都是由实习生与管床医生来说服他们。让主刀来做这些琐事，不想干了就差不多。 　　主刀一般最少都是副主任医师，每天忙得影子都看不见。 　　也就只有周一或周五的主任大查房，才有可能看到他们。 　　说服患者与家属的本事，李敬生都是管床的时候练出来的。因为实习生的份量不够，谈话通常都是管床医生先跟家属与患者谈。 　　等到谈得差不多了，再请主刀过来走个流程。 　　如果是腰麻或全麻，麻醉医生也会过来跟家属谈话。主要就是告知风险，让家属签字。 　　“这个需要住你这里治疗吗？” 　　“不需要。不过手术后，您的伤口一定不能碰水，并且需要每天按时过来检查、换药。” 　　李敬生听得患者这么问，知道基本上已经谈成了。 　　“我跟老伴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老汉起身走出了检查室。 　　“可以的。” 　　李敬生肯定不会强迫患者在这里做手术。 　　心里面很想拿下这个业务倒是真的。 　　老汉与老太太嘀嘀咕咕商量了足有半个小时。 　　两人这才一起走到李敬生的问诊台前面。 　　“李医生，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选择相信您。可一定要请您费心。”老太太对李敬生说道。 　　“您放心，我绝不敢拿患者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手术时间可能需要一个小时以上，确定好了的话，我们这边马上安排。” 　　李敬生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患者去大医院的准备。 　　要动刀子，几乎很少有患者愿意在小诊所，都是往大医院跑。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也是李敬生凭本事挣到的。 　　先是有着上午的那波宣传，大家夸他医术高明，医德高尚。 　　接着这个老汉听闻以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就诊。 　　李敬生经过一番努力，没想到还真把老汉的病因给查出来了。 　　这让老汉与妻子对阳光诊所的信任度暴涨了好几倍。 　　他们觉得李敬生的医术确实很高明。 　　李敬生刚才在检查室跟老汉谈话，也起了很大作用。老汉经过权衡后，决定在这里治疗。 　　因为李敬生告诉他，手术风险不大。 　　他也相信李敬生不敢拿诊所的前途开玩笑。 　　“确定了，安排给我治吧！” 　　老汉自己表态道。 　　男人就是这样，决定以后，往往有着很大的魄力。女人则要优柔寡断许多。 　　这是雄性与雌性的天性决定的。 　　李敬生看向唐萍。 　　“唐姐，这里有个患者需要做手术，你那边快忙完了吗？” 　　“好的，我马上就好了。” 　　她正在给顾客卖药。 　　听到李敬生接下了一台手术，不由很是惊喜。 　　李敬生开始询问老汉是否有药物过敏、心脏病等。 　　还不错，老汉的身体处于相当健康的一个状态，完全可以承受这次手术。 　　唐萍卖完药送走顾客后，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老爷子的背部有一窦道，已经给他拍了片子查过了。就在浅表，我们这里可以手术。你准备一下手术包与局麻药物。在治疗室消毒、铺巾。” 　　李敬生让她做术前准备工作。 　　由于小诊所就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做手术两人都得上阵。 　　唐萍听完后，脸上闪过震惊之色，不过一闪即逝。 　　她或许没想到李敬生竟然敢接真正的手术。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点头答应着做准备去了。 　　“手术费用大概2000左右，到时候多退少补，你们先预交2000元，可以吗？” 　　李敬生可不会先做手术后收钱。 　　这年头老赖太多了。 　　小诊所伤不起。 　　“只要能治好，两千就两千。”老汉倒是爽快。 　　老太太这次出人意料的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 　　而是爽快的付了两千元。 　　不得不说，有的老太太老爷子，那是真有钱。 　　收了钱，李敬生给开了收据，然后盖上诊所的财务章。 　　“您在外面坐着休息，我带老爷子进治疗室做手术。一会做完了，输液的时候您可以陪护在旁边。”李敬生对老太太说道。 　　“嗯嗯！请您一定费心。” 　　老太太坐在治疗室外面的沙发上，李敬生还特意给她倒了一杯水。 　　唐萍现在要做术前准备，根本没时间招呼患者家属。 　　把老汉带进治疗室，她已经消好毒，铺巾完毕。 　　“您趴着没问题吧？” 　　“可以。” 　　老汉趴在治疗室的床上。 　　小诊所的条件太简陋了，以前也没开展外科手术业务。最多就是给伤者清创、缝合、包扎。 　　这次做的虽然是个小手术，却是实实在在的外科手术。 　　李敬生略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 　　皮肤切开法、浅表清创术、多项缝合术、打结、止血，全都达到了熟练级别。 　　现在终于争取到了一个试手的机会。 　　做这台手术的风险肯定有，绝没有他对患者说的那么轻松。 　　窦道的深度约为2cm左右，属于浅表窦道。 　　长度达到了7cm，已经相当长了。 　　要把窦道切除，创口肯定会比窦道更长一些。 　　给患者背部创口初次消毒后，李敬生准备先洗手，然后严格按照大医院的无菌管理来操作。 　　老太太在门外冲着他招手。 　　李敬生过了过去，打开门。 　　莫非老太太害怕有危险，不想让老汉做这个手术了？ 　　“李医生，麻烦您出来一下，我跟您说两句话。” 　　李敬生心中暗自犯嘀咕，这者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可千万别临时叫停啊！ 　　出去后，老太太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塞了一叠钞票放到他的手里。 　　“一点小心意，请您给我家老头做手术时多费心，保障他的安全。” 　　手中的钞票至少超过千元。 　　厚厚的一叠。 　　李敬生着实被震撼到了。老汉前不久在检查室只是提了一句治好后要给李敬生包个大红包，老太太就急得拍门。 　　此刻，她却是在手术前，把李敬生叫出来，偷偷塞红包给他。 　　而且至少一千以上。 　　这是爱老头到了骨髓深处，才会如此做啊！ 第41章 小诊所的第一台正式手术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这台手术，您坐着休息，看看报纸啥的。” 　　李敬生收下这叠钱揣进了兜里。 　　老太太见他收了钱，原本有些紧张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不过她并没有坐到沙发上休息，而是坚持要站在门口等待老伴手术结束。 　　李敬生没有再管她，进入治疗室，把门关好后开始按照洗手七步法严格实施无菌操作。 　　还得感谢当年手术室的护士们老是凶他，逼着他把无菌操作的要点全部牢记在心，不敢马虎半分。 　　洗净擦干双手后，核对手套号码及有效期，这才打开手套袋，取滑石粉涂抹双手，避开无菌区……这些手术用的无菌服、手套，都是李敬生开诊所时置办的。 　　当时雄心壮志，想着大干一场。 　　结果开诊所九个多月，今天才正式接到了一台小手术。 　　“看不出呀，您对手术无菌操作很严谨、规范嘛！”唐萍笑着夸他。 　　此刻的唐萍既要给李敬生充当器械护士，又要充当巡回护士，一人身兼多职。 　　她可是大医院干过的专业护士，专业水平极高。 　　给李敬生充当器械护士并不是第一次，不过以前都是缝合创口之类。这次可是真正的手术。 　　她那张颇有姿色的俏脸大半都被口罩遮挡住，头上戴着护士无菌防护帽。 　　看上去反而有种佳人半掩面，销魂蚀骨暗香来，更显俏丽。 　　“以为就只有你在大院历练过啊！老板我当年也在大医院工作了多年好不好！帮忙穿一下手术无菌服呗。” 　　李敬生可不敢浪费。 　　穿无菌服只要一个细小的错误，这套衣服就不能用了。 　　穿无菌隔离衣时清洁面对着自己，只能提衣领的位置，乱碰其它位置，这件衣服就不能用了。 　　李敬生穿它的时候，整个动作十分规范和流畅，看得唐葏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主要让她帮忙系带。 　　“好了！” 　　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看李敬生，然后站到了器械护士的位置。 　　做手术要准备的一应器械、缝合线、药品、止血纱布、止血棉等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当。 　　李敬生还担心她搞砸，本来小诊所置办的行头也简陋。 　　目光扫过后，禁不住由衷的赞道“各种手术台要用的东西摆放都是十分到位，一应器械耗材均拿齐了。而且你用的时间极短，可以啊！” 　　“呵呵！花钱请我这个护士赚大了吧？我会的还多着呢！” 　　唐萍略有些骄傲的扬了扬白皙修长的脖子。 　　这是她在诊所上班九个月来，李敬生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放浪形骸的笑容。眉眼弯弯，被口罩遮挡的口鼻，相信也是露出了极夸张的得意笑容。 　　看她这表现，李敬生对她的过往不由又多了一丝了解。 　　要是没猜错的话，她以前很可能在手术室当过手术护士。 　　大医院的手术室护士，基本上都是科室所有护士中颜值最高的。哪个科室都差不多，这基本上就是一个默认的潜规则。 　　怪不得她这么漂亮。 　　她的专业水平这么优秀，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医院辞退？ 　　李敬生对她的过往不由更多了几分好奇。 　　“没事，以后可以慢慢挖掘你的其它才能。现在咱俩先一起把手术做了吧！” 　　说完，他开始给患者的脓包周围以及画线区域进行二次消毒。 　　打局麻药剂前，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患者做了皮试。 　　没办法，小家小业，实在出不起事故。 　　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小心，时刻如履薄冰。 　　他的脑子里开始认真回忆人体解剖学。 　　再次确认画的刀口位置，3cm以内不存在大血管与重要神经，这才接过唐萍准备好的麻醉药剂，开始为患者进行浅表点注。 　　因为是局麻药剂，手术面积较大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分多个点肌肉注射。 　　这种打麻药的技术含量很低，如果是臂丛神经麻醉，那个风险系数就要高很多。技术含量也会更高。 　　局部浸润麻醉，多使用利多卡因，浓度0.25％足够了。 　　麻药是唐萍选的，李敬生并没有插手。 　　不过给患者做皮试时，他就已经利用熟练级药效与药代把了关。 　　确认安全、有效，这才敢用。 　　过了三十秒左右，李敬生开始测试麻醉药的效果。 　　“老爷子，痛吗？” 　　“有点麻麻的，不痛。” 　　“那行，您趴着别动，放轻松一点，就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好了。” 　　李敬生安抚着患者。 　　“手术刀！” 　　“给！” 　　唐萍早就准备好了，递给他时，动作专业，刀头对着自己，手柄对着李敬生，并且拍到他的手里。 　　细节决定成败。 　　两人都在手术细节方面做得很到位，这台手术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看李敬生的技术和发挥了。 　　右手握住手术刀，熟练级的皮肤切开法让他感觉像是练习了千万遍。很自信的垂直切进表皮层，然后沿着画线一直划到底。 　　深度、力道、角度，每一个细节都要努力做好。 　　鲜血瞬间从划破的伤口溢出。 　　这只是毛细血管被划破产生的轻微出血。左手握住夹子，夹着止血纱布清理出血。 　　然后放下夹子，左手按住切口两边的皮层，将它努力绷紧。 　　继续下刀划开第二层，也就是脂肪层。 　　感觉第一刀的力道和深度把握还是有些不太到位，有的地方切深了，有的地方切浅了。 　　不过幸好没有蛇形走位，更没有一个创口多次切割。 　　好歹是熟练级的皮肤切开法，许多新手才犯的低级错误不可能犯。 　　他不断总结经验，争取第二刀做一定补救。 　　吸取教训，没做好的地方加以改进。 　　切第一刀时还感到很紧张，手都微微有点发抖的迹象。 　　切第二刀就已经明显镇定多了。 　　…… 　　“看到窦道了！” 　　李敬生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跃动的强烈兴奋。 　　并不是很深，就在脂肪层下面，有一部分甚至在脂肪层内。还有一部分则位于肌肉层。 　　明显有点发黑发青的一条长线，7cm左右的总长，很细。 　　此刻，要把窦道完整的切下来，他根本办不到。 　　因为他的外科分离术连入门都没达到。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用其它的办法解决。 　　他准备用熟练级的浅表清创术把这个窦道清理干净。 　　动手之前，李敬生盯着已经显露的窦道仔细打量。 　　位置并不深，周围主要以脂肪层为主。 　　没发现大的血管与神经。 　　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尝试分离术？ 　　分离术分为锐性分离与钝性分离。 　　此刻要用到的肯定是锐性分离，就只讲锐性分离法。 第42章 ‘冷兵器’与手感 　　从器械来划分，通常有三种常用的分离器械。 　　第一种是各类传统手术刀。 　　属于‘冷兵器’，但是在它在分离一些极高难度的组织或器官、血管、神经时，有着其它器械无法比拟的优势。 　　很多外科大佬都把它称之为双刃剑。 　　把握好了，会有各种加成。把握不好，医疗事故正在前面招手。 　　练习传统手术刀有一个让所有外科医生都为之疯狂的好处，那就是手感。 　　现在各种电刀、激光刀，五花八门，用起来十分便利。 　　但是科技感太强了。 　　想要练出敏锐的手感反馈，唯有传统手术刀才能做到。 　　厉害的外科大佬，一刀下去，只要刀锋碰到的组织，他闭着眼睛都能第一时间精准无比的说出来。甚至有外科大佬握着刀往切口上一压，就知道下面是否有大的血管或神经。 　　这种本领可以让他们在刀尖上跳舞，做各种高精尖的大手术无往而不利。 　　只是想要练出敏锐的触感反馈太难了。 　　李敬生因为受到条件限制，暂时买不起电刀，就连最简单常用的单极电刀都买不起。所以做手术只能是传统手术刀。 　　眼下是一个绝佳的练习传统手术刀分离病变组织的机会。 　　有着熟练级的皮肤切开法与浅表清创术当基础，他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至于翻车。 　　脑子里迅速考虑着其中的得失、风险。 　　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 　　尝试着用未入门的锐性分离法给患者分离这个窦道。 　　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的分离技术都将得到飞跃性的提升。 　　实战才是最快提升技能的方法。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开始细细回忆传统手术刀锐性分离法的诸多要点。 　　“切割前应尽可能先闭合血管！” 　　“切除的组织要充分暴露与辨认，确保切割的组织在切割时全程均在直视下进行，避免切错或者是切过头。” 　　“采用结扎或止血夹的组织切割应保留足够长的残端以避免结扎或止血夹滑脱。” 　　…… 　　唐萍并不催促他，耐心的在旁边等待李敬生进行下一步手术。 　　“唐姐，你帮我把创口向两边拉开可以吗？” 　　“没问题。用拉钩还是直接用手？” 　　“用扁勾吧！不过要注意力道，确保我的手术视野以及分离窦道时有足够的拉力。” 　　李敬生实在没办法，人手不足，只能让她身兼多职。 　　拉钩属于一个体力活，很少叫护士来做。 　　都是免费的实习医生或者是规培生，叫过来帮着拉钩。 　　住院医师除非是给主任医师的手术拉钩，那才会抢着干。主治医师的二级手术叫他们过去拉钩，多不愿意。 　　甚至有些本领强一点的住院医师，给他缝皮的机会，他都不感兴趣。 　　因为人家缝皮的技术已经练出来了。 　　在李敬生的指导下，唐萍把患者背部的刀口拉开，又有鲜血冒出。 　　不过李敬生表现得很淡定，钳住一块止血钞布吸干后，立刻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分离窦道当中。 　　他敢这么干的理由有多条。 　　第一，窦道不深，危险系数小。 　　第二，窦道很细，需要切除的面积不会很大。 　　第三，对自己有着一定自信，迫切的想要入门一项分离医术。 　　…… 　　只见他小心的一刀一刀划拉着，一点点将窦道的左侧与健康组织分离。然后再处理右边。 　　每次分离一侧前，他都会再三仔细确认没有较大的血管。 　　万一搞破了，只要不是较大的动脉，倒也能抢救。 　　不过那就闯祸了，招牌也砸了。 　　所以这次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确切的说，外科医生做任何一台手术，哪怕只是一台最简单的一级手术，也存着许多未知的风险。 　　干了这一行，缩手缩脚那就趁早回家带孩子。 　　用带教老师的话说，做手术必须胆大心细，勤学多练。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窦道在他的努力分离下，渐渐与周围组织脱离。 　　尽管分离后的切口参差不齐，不过总体来说，第一次在患者身上分离一个难度较高的窦道，这绝对是壮举。 　　当然，这事肯定不能让老汉知道。 　　否则会气到把他的小诊所直接拆了。 　　足足二十一分钟过去了，整个窦道被他成功分离并且切除下来。扔进盘子里，老汉用力抬起脖子瞄了一眼。 　　“李医生，那就是引起我背部长脓包的东西吗？” 　　“没错，它就是脓包久治不愈的罪魁祸首。现在成功把它切下来了。您别动，我给您清理一下创口，然后缝合止血。” 　　李敬生对他说道。 　　成功把这个窦道分离，他感觉收获极大。 　　无论心理上，还是技术上，都有着飞跃性的提高。 　　暂时还不是清点医术收获的时候，等会做完手术有时间了，再查看属性面板的变化不迟。 　　他对伤口进行仔细清创，修整。 　　然后又把背部原来的脓腔也清创整理了一遍。 　　这个脓腔因为已经清创过多次，目前看上去还可以，并没有受到新的明显感染。所以只要简单清理一遍就可以了。 　　与窦道相接的部位，已经被全部切除。 　　弄完以后，李敬生抓紧时间为患者缝合切除窦道造成的创口。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肯定缝得像狗咬了一样。 　　而且只能使用入门级的连续缝合或者间断缝合。 　　此刻，他已经学会了四门缝合方法，而且全都是熟练级。 　　缝合这个创口，他显得成竹在胸。 　　新学会的水平褥式缝合，既能减少伤口张力，又能勒紧表皮血管以协助伤口止血，用它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熟练级的水平褥式缝合用起来相当不错。 　　缝合速度比入门级起码要快两倍以上。 　　再加上他现在的打结水平也提升了，方结、外科结、滑结，全都是熟练级。 　　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啊！ 　　就两个字，真爽。 　　给老汉把伤口缝合完毕，然后表面消毒，敷上纱布保护创口。 　　“好了，我扶您起来。现在还不能走，等会需要输液。还有，您回家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伤口，不能沾水。要是感染化脓可就麻烦了，甚至有可能威及生命。” 　　现在手术做完了，而且做得很成功。 　　李敬生也是如释重负的长松一口气。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今天成功完成了这台颇具挑战性的手术，对他本人，对阳光诊所，都有着非凡意义。 　　同时也帮患者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手术做得可以，术后护理同样非常重要。 　　患者不能住院接受管理的情况下，会存在许多不可预测的风险。 　　比如患者不听劝，回家一高兴，整两口小酒。 　　又或者天气热，想洗个澡等等，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并且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 　　李敬生必须把后果说得严重一点，唬得患者不敢乱搞。 　　“不沾水，保证不沾水。就算身上臭了长虱子，我都不会沾水。洗脸没问题吧？” 　　老汉一听伤口沾水有可能致命，吓得脸都变了。 　　连忙表态，一定不沾水。 　　“洗脸、洗手，问题都不大。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伤口沾水。还有，如果天气热的话，就在家里吹吹空调，不让背上出汗。” 　　李敬生把老汉扶着下床。 　　没敢松手。 　　患者的年纪有六十多岁，刚做完手术，躺了这么久。突然站起来，很容易摔倒。 　　在诊所内，他必须对患者的安全负责。 　　“连出汗都不行吗？” 　　“肯定不行呀，汗液最容易滋生各种细菌，沾到伤口上，十有八九会造成感染。我以前在大医院工作时，就有个患者不听劝，最后我们医生与护士一起抢救了一晚上都没能救回来。” 　　唐萍说得有鼻子有眼。 　　与李敬生一起工作久了，两人一唱一和拿捏患者或顾客，那真的是优秀。 　　“哎哟，那么严重啊！那幸亏你提醒，我一定注意。” 　　老汉对小命似乎很是爱惜。 　　想想也是，每个月拿着高额的退休工资，小日子那叫一个舒服。 　　他肯定舍不得死。 　　“出门的话，这阵子不建议。万一淋雨或者被人推上一把，风险都很大。您背部的窦道已经被切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注意补充营养，可能还不要半个月就能康复。” 　　李敬生也知道，长时间让老汉窝在家里，人家肯定憋不住。 　　给出半个月的期限，老汉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 　　“成，我最近就呆在家里看看电视，逗逗我养的那只八哥。” 　　老汉很痛快的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打开治疗室的门，老太太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走了N趟，看到被李敬生扶着走出来的老汉，她的眼眶红了一下。不过看到人没事以后，脸上立刻露出了高兴至极的笑容。 　　“李医生，手术做好了吗？” 　　“您给我包了一个这么大的红包，要是没做成功，那岂不是太对不住您啦！现在手术做完了，物归原主，您是多少交给我的，现在原封不动退还给您。” 　　李敬生把手术做成功了，也是心情大好。 　　笑着把老太太给的那叠现钞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老汉一看这情况，愣了愣，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向老太太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初恋的小伙看到心爱的姑娘。 　　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男人的感情一般都很深沉，不善于表达，但是他们喜欢用实际行动去表达。 　　“别别别，这是我心甘情愿赠送给您的。现在手术做成功了，我觉得这钱花得特别值。”老太太略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老汉。 　　估计也是害怕老汉责怪她偷着给李医生送红包。 　　不过当她看到老汉那痴痴的眼神时，心里立刻有了底气，更是比吃了蜜还要甜。 第43章 消化不良的贵妇 　　老夫老妻，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细微表情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她从丈夫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情与感动。 　　丝毫没有责怪她偷着给医生送红包。 　　“您听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时我收下这钱，是为了让您能够安心。现在手术做完了，我肯定要把钱还给您。其实啊，不管患者给红包还是不给红包，我们诊所都会一视同仁，尽心尽力为每一个患者治疗。” 　　李敬生把钱再次塞给老太太。 　　对方也就顺势接下了。 　　看得出来，老俩口对这家小诊所，对李敬生的态度、看法，都升华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君子以厚德载万物。 　　相信任何人都喜欢与品德高尚的人打交道。 　　看病那就更是如此。 　　患者把身体健康甚至生命交到医生手里，有幸遇到一位医德高尚的医生，他们可以放心许多。 　　“那……那我等会买两袋水果来感谢您和护士小姐。” 　　老太太送红包的时候肯定有些心疼钱，现在李敬生坚决不收红包，倒也合了她的心意。 　　不过出于感激，她觉得肯定要送点礼给李敬生。 　　老一辈的人大多数热情好客，深谙人情往来之道。 　　李敬生帮她丈夫治了病，她觉得理应感谢一下，有所表示。不然会觉得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什么礼物都不用送。给患者治病，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要是您真想感谢我们呀，可以等到您的老伴康复了以后，帮我们小诊所做做宣传。” 　　老太太随便帮他张罗几声，介绍一两个病人过来，十袋水果钱都赚回来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李敬生的小诊所，现在最缺的就是患者。 　　“中，中！” 　　老太太乐呵呵的点头答应。 　　李敬生把老汉扶进输液室，然后又细心的给老汉量了一遍血压、体温、心率、呼吸，做了记录，这才开始为输液开方。 　　尽管只是一个小诊所，但是很多诊疗操作都是严格按照大医院的制度执行。 　　这样可以极大的降低诊疗风险。 　　开方时，李敬生考虑到老汉在社区卫生服务站已经持续治疗过一段时间，用的消炎抗菌药肯定不少。 　　临床上使用抗生素，为了减小耐药性带来的影响，医生一般会根据情况更换其它种类的抗生素。 　　如果是大病，甚至多种抗生素一起用，而且有的抗生素非常高级。 　　平时在小诊所，小医院，大院的普通病房根本看不到。 　　他目前的药效是熟练级，开方水平与高年资住院医师相当。 　　临床用药不能太复杂，只能是简单用药与中等难度的临床常规用药。 　　给这个老汉开方时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因为没有病历等信息，无法得知老汉在卫生服务站用过哪些药。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挑生僻一点的药。 　　配好药，让唐萍给老汉输液。 　　诊所内这时又来了顾客要买消食药。 　　顾客是一名浑身珠光宝气，浓脂艳抹的中年妇女，估摸着四十七八岁的样子。 　　典型的水桶腰、大象腿、孕妇肚、双下巴，胳膊把衣服撑得满满当当。 　　手里提着个黑色手提包。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消食药给我拿上两盒。” 　　‘贵妇’就是不同凡响。 　　一开口就把李敬生给惊到了。 　　“请问您是想买健胃消食片吗？” 　　李敬生陪着小心问道。 　　“差不多吧！普通的我都吃过很多了，但是效果越来越差。刚才在棋牌室打麻将，听到牌友说你们这儿的医术高明，医德也很好，我特意过来买两盒试试。给我挑好的拿，要副作用小，效果好，姐不差钱。” 　　瞧瞧人家‘贵妇’过的生活有多滋润。 　　大鱼大肉吃到撑，然后消化不良，要买消食药助消化。 　　吃完喝完就去打打麻将。 　　这小日子真是叫人羡慕。 　　那位当保姆的大妈即便感冒生病了，也不敢休息。一心只想着赶紧治好病去工作。 　　人与人真的不能比。 　　李敬生扫了一眼女子的穿着与手中提着的黑色手提包。 　　一身的名牌，黑色手提包上有着惹眼的LV标识。 　　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就那么喜欢‘驴牌’包。 　　只要稍微有点身家的，不提个LV包仿佛就显示不出她的富贵。 　　李敬生本身也是个穷老板，眼力劲有限，不知道这位大姐身上穿的是真名牌，还是仿的。 　　暂且把她当成一位VIP客户对待好了。 　　“您能说说现在的症状吗？健胃消食的药物有很多种，我会给您推荐效果最好的。” 　　“嗯……就是每次吃完饭都会觉得肚子很撑，有点难受。” 　　女子回答道。 　　“饭量大吗？” 　　“也还好吧。一般早上吃一大碗面条，如果吃面包的话，还能再喝两杯牛奶。中午吃得多一点，会控制在两碗米饭的样子，菜肴的话，我一般喜欢吃肉食。晚上吃一碗半米饭，菜肴同样以肉食为主。” 　　有钱的阔太太压根不在乎身体肥胖。 　　至少这位大姐没有任何减肥的想法。 　　她一顿的饭量挺大的，而且以肉食为主，怪不得能养出一身膘。 　　“您这种症状有多长时间啦？” 　　“估计快有小半年吧！快点帮我推荐两盒最好的消食药就行了，我还有事。” 　　女子扭头看了一眼门外。 　　这是有同伴在外面等她？ 　　有的人觉得诊所、医院晦气，没生病一般不愿进去。 　　李敬生倒也没觉得奇怪。 　　“您也说了，吃过很多种消食片，现在已经没什么效果。我问清楚一点，开的药也会更准确，您服用后的效果也会更好。同时我还得考虑您的用药安全。所以，您别嫌我啰嗦。” 　　李敬生陪着笑脸解释道。 　　对于每一位买药的患者，他都会尽可能多了解一些顾额的基本情况。 　　因为买药的人不懂，如果乱吃药，吃出了问题，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全赖在诊所头上。 　　药店、医院、诊所，卖药前都有义务确保患者用药安全。 　　医院就不用说了，先挂号，然后做各种检查，医生再根据情况开药。 　　这个女的出现餐后腹胀已经有小半年，李敬生凭借从医多年的经验，本能的觉得不太正常。 　　有些大病，往往就是从一些不起眼的症状开始。 　　“好吧，那你问吧！不过要快点，别人还在等我。” 　　她可能觉得站的时间有点久，双腿有些累。 　　顺势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嘎吱嘎吱！ 　　铁制的椅子发出一阵哀嚎。 　　李敬生心中暗自祈祷，椅子啊椅子，你可千万挺住，万一让人家顾客摔着了，可就麻烦大了。 　　考虑到顾客的安全问题，赚了钱，得赶紧置办两把结实一点的椅子。 　　小诊所经过今天这一闹腾，业务有了很大起色，前来就诊、购药的患者里面，难免会出现一些体重可怕的患者。 　　“您平时吃完饭，是觉得腹部哪个位置有点撑呢？” 　　提问的同时，熟练级的胃肠内科诊断医术已经准备就绪。人体消化器官在体内的分布图，在他的脑子里浮现。 第44章 招谁惹谁了？收获最珍贵的医术 　　“大概是这一片吧！” 　　她指了指上腹部左侧那一大块位置。 　　所指的位置正是胃所在的位置。 　　胃在人体的肚脐上面大约一掌的距离，在前正中线上。绝大多数人的胃都位于上腹腔偏左一点的位置。 　　食物从口腔进入，嚼碎后经过咽部吞咽，沿着食道往下进入胃部储存。 　　所以餐后感到腹胀，其实很多都是吃撑了，胃部装得太满。 　　这才会出现身体轻度不适。 　　“是吃完饭多久感到腹胀呢？” 　　“有时候吃到一半就会感到有些胀，大多数时候吃完后过个几分钟会感到肚子发胀。” 　　“有返流现象吗？就是泛酸的液体从胃内回流到口腔或者咽部。” 　　“偶尔会有。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早上起床后的那段时间最为严重。” 　　听她这么说，李敬生的脸色一点点变得严肃。 　　“餐后会出现打嗝、嗳气现象吗？” 　　“很少。” 　　她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医生，我这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女的还挺会察言观色，从李敬生一点点变严肃的表情中，似乎感到自己的问题比较严重。 　　令她感到很是害怕。 　　有钱人比穷人更怕死。 　　因为有钱人的日子通常过得很舒服，而且手里握有相当的财富，生病了可以治。 　　穷人生病了，根本不敢上医院。 　　人穷命贱在古代如此，在现代同样如此。 　　“上大医院做过检查吗？” 　　“没有。” 　　“那我建议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胃部，最好能拍个片子看看。” 　　“我这是什么病呢？” 　　女子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或许她压根没想过就只是吃得有点撑，居然会是大病。 　　有钱人最怕的是什么？ 　　癌症。 　　这个病不分穷人富人，有多种癌症一经发现就是中晚期，再多的钱也治不好。 　　所以有钱人最怕癌症。 　　一个梳着中分头，面容还算英俊的青年男子推开诊所的玻璃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欢姐，买到消食片了吗？” 　　‘贵妇’回头看了男的一眼。 　　“医生怀疑我的病比较严重，建议我到大医院检查一下。” 　　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时内心很渴望得到这个青年男子的安慰。 　　那男的穿着深红色西装，打着金色领带，皮鞋擦得锃亮，都可以当成镜子来照了。 　　走起路来双手擦兜，身体微微摇晃。 　　给人一种虚浮的感觉。 　　李敬生凭借社会阅历，看到这男的第一眼的印象就两个字‘牛郎’。 　　‘贵妇’的年纪少说也有四十七八岁了，很可能因为保养得当，衣食无忧，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嫩气很多。说不定五十多岁都有可能。 　　女人的年龄与男朋友数量最难猜。 　　年纪大一点的有钱女人，有的六十多岁看起来还跟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一样。皮肤白皙坚致，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再加上化妆打扮，外人很难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欢姐的身体一直挺好的，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小诊所的医生很多都是故意吓唬人，目的就是为了骗人买药坑钱，咱们别在这买了。” 　　青年男子进来后很自然的半搂住‘贵妇’的肩膀。 　　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给李敬生打上了一个坑人黑医生的标签。 　　而且是毫不避讳，当着李敬生的面直接这样说。 　　“哎唷，小伙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哟！李医生不但医术高明，医德也是十分高尚，我打红包给他都不要呢！”输液室陪着老汉的老太太，听到有人这样污蔑李敬生，立刻走出来帮李敬生打抱不平。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李敬生的高尚医德已经征服了老汉与老太太两人，她听到有人污蔑李敬生想骗钱，这才自发的站出来帮李敬生说话。 　　“现在的小诊所黑医生可狡猾了，会用各种手段骗取顾客的信任，然后宰你没商量。你们老人最容易被骗，可要当心哦，叫你买保健品千万别买。” 　　青年男子根本听不进劝。 　　先入为主的认定李敬生是个诊所黑医后，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李敬生一阵无语。 　　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个小伙子一进来就喷他。 　　能让这个小伙子如此仇视诊所医生，小伙本人或者亲人很可能被诊所医生坑骗过。 　　行业败类，哪个行业都有。 　　诊所医生的名声确实不太好，是医术差、黑心、狡猾、坑钱的代名词。 　　“小高，这位李医生确实不像是坏人，他刚才并没有说要卖药给我，而是建议我上大医院做检查。” 　　贵妇倒也没白瞎了这身行头。 　　还算能够明辨是非。 　　“欢姐，您是不懂这些人的套路，先博取您的信任，然后再慢慢收割。我妈就是被黑诊所的医生给害死的，咱们走吧。如果您想上大医院做检查，我陪您一起去。” 　　青年男子显然并没有决定权。 　　各方面都是以贵妇为主。 　　“李医生，那不好意思啊！我先上大医院检查一下，以后有需要再上你这儿来。” 　　贵妇站起身，歉意的跟李敬生打了声招呼。 　　然后与青年男子手挽着手一起走出了诊所。 　　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有点沉重。 　　“您记得一定去大医院查一下，千万别拖。没事最好，到时候您也能放心。”李敬生担心那‘牛郎’再吹耳边风，导致女子放弃去医院做检查的念头。 　　到时候万一真的有什么大病，那就太可惜了。 　　胃癌往往都是从胃胀，胃痛开始的。 　　“好的，谢谢你，我现在就去。” 　　贵妇说着，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青年男子。 　　“开车去最近的第二医院。” 　　“还真信这个小诊所医生的鬼话呀？” 　　“少废话，人家李医生说了，没病最好，可以买个放心。去把车开过来。” 　　贵妇有些不满的斥责道。 　　“呵呵，怎么还生气啦！女人可不能生气，容易变老哦，我就喜欢你每天开心快乐。我陪你去，马上陪你去！” 　　青年男子百般讨好着贵妇。 　　肉麻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他显得极是自然。 　　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自然够专业。 　　贵妇被他一哄，也就没有再生气。 　　“一会检查完了，要是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带你去买两身好衣服。”她也是适时的给出一些甜头。 　　李敬生摇摇头，世界这么大，众生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活法。 　　靠脸吃饭也是一种本事。 　　…… 　　老汉输完液，又留着观察了半小时，身体没什么大碍，一切正常。 　　李敬生这才叮嘱了一些饮食等方面的注意事项，让这对恩爱的老年夫妇离开诊所。 　　小诊所暂时恢复了冷清。 　　他坐在柜台后，迫不及待的清点着给老汉做手术的收获。 　　等级经验已经涨到了低年资住院医师368.5／500。 　　上次看的时候还是317.5，现在整整涨了51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给老汉诊断、做手术，一共增加了50点等级经验。剩下的1点，应该是刚才给那个贵妇诊断获得的。 　　因为这段时间，他只接待了这两位患者。 　　胃肠内科熟练12.7／100。 　　涨了0.5熟练度。 　　这是帮贵妇诊断赚到的。 　　普外科熟练20.1／100。 　　好家伙，这门诊断医术足足涨了10点熟练度，太惊喜了。 　　老汉的脓包形成病因诊断有着很高的难度，极为隐蔽，社区卫生服务站那么多外科医生都没能诊断出来。李敬生把病因查出来了，增加10点熟练度一点都不过份。 　　对李敬生本人来说，这次诊断带来的成长绝不仅仅只是获得一次诊断经验而已。 　　下次遇到普外科方面的疑难病例该怎么下手、诊断思维的多向性、以及综合分析时该把哪些看不见的因素都考虑进去等等。 　　这些实战中获取的进步，根本就不是看书、看教学视频、听课能够学来的。 　　成功游过一次泳的人与从没游过泳的人区别太大了。 　　药效熟练19.3／100，药代熟练16.9／100。 　　方药的两项医术分别增长了1.1和1点熟练度。 　　卖了那么多药，给老汉开药更是绞尽了脑汁，才增加这么点方药医术的熟练度，看似有点少，其实已经算是增长不错了。 　　因为这两门医术的提升本来就极其困难，极其缓慢。 　　要是开方医术那么好提升，医院的主任医师们也就不会五十岁就已经白发苍苍，甚至直接变成了秃头。 　　有时候给患者用药，需要考虑方方面面。 　　使用后，效果不佳，那就更费脑细胞。 　　李敬生接着查看最期待的外科技能。 　　水平褥式缝合医术涨了1点熟练度、外科结、方结各涨了0.2，压迫止血涨了0.1，体表清创术涨了1点，皮肤切开法涨了1点。 　　收获之大，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最后面还多出了一门新的医术，也是他最期待的。 　　锐性传统手术刀分离法入门2／10。 　　他看着这门新增加的外科技能，心中充满成就感。 　　终于有了第一门分离术，而且是锐性传统手术刀分离法。听说学会了这门医术，就已经掌握了获得手感反馈的‘罗马大道’。 　　而且今后做各类小手术，遇到需要分离的病灶，他也能从容应对。 　　冒着一定风险，当时勇敢的尝试着给患者分离窦道，算是获得了超值的回报。 　　至于分离法入门的熟练度，直接从0涨到2，这个惊喜与这门医术比起来，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第45章 日收入过万 　　他看向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生命值。 　　本来升级普外科诊断医术后，只剩51点了。 　　此刻他震惊的发现生命值居然涨到了83点。 　　等于一共涨了32点。 　　满打满算也只接诊了两位患者啊！ 　　咋涨了这么多生命值呢？ 　　平均下来，一位患者带来16点生命值，这简直多到超乎想像。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成功诊治一位患者也才获得1点生命值。如果收获一位患者的好评，可以额外再获得10生命值。 　　是了，成功把老汉的病因找到，并且切除，然后又退回了老太太送的红包，收获了两位老人的好感。 　　想必这里增加了10生命值。 　　那剩下的22点生命值仍然远超正常收获啊！难道是因为成功拿掉了老汉的病灶，又给奖励了10生命值？ 　　有这种可能。 　　李敬生不由一阵脑壳痛，弄清楚生命值怎么获得的，比诊治一个高难度的病例还要更费脑细胞。 　　算了算了，以后慢慢的收获次数多了，自然会清楚它的获取规则。 　　现在还是把心思花在诊所经营、新医术学习与升级、医生等级提升上面。 　　首要任务就是提升医生等级，不然各项医术的升级上限被卡死在熟练级，实在叫人蛋疼。 　　无论是药方医术还是诊断医术，仅仅只是熟练级还不足以形成绝对优势。 　　如果再升一级，别说是这条街，就算是这一整片居民区，他基本上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这片区域除了第二医院这个超级巨无霸惹不起，他到时候甚至就连社区卫生服务站都能平分秋色，甚至击败。 　　不过人家有着官家身份，明着叫板那是自寻死路。 　　到时候他的小诊所真做出了成绩，恐怕还得找个靠山，或者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才行。 　　…… 　　下午又陆续接诊了几个感冒发烧、便秘、消化不良之类的普通患者，还卖出了一些益补类药物与两瓶安眠助眠药物。 　　总的来说，诊所的业务与昨天相比已经有了很大起色。 　　傍晚，关好店门，李敬生清点了一下今日的营业额，总共18731.5元。这是他开诊所以来，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营业额。 　　欣喜之余，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并没有得意忘形。 　　现在还远没到守得云开见日出的那一刻。 　　周围依然强敌环伺，小诊所的竞争力、软硬件都不咋地。 　　营业额看着很高，但是其中大部分是卖益补类药物、保健食品、器材的毛收入。 　　血糖仪总共卖了两台，还剩一台。 　　都是开诊所的时候进的货，一台都没卖出过。没想到今天一下就销掉了两台。 　　网上报价400左右，他卖380，利润其实并不大，也就50左右的净利润。 　　真正暴利的还是外科手术与保健品。 　　给老汉做那台窦道切除手术，预收费2000元。其中拍片子，不管X光片还是B超，他都是统一收费100元一次。 　　大医院拍X光片一般分部位收费。 　　小诊所却不能这么干。 　　要是给这个患者拍X光片收费100元，给另一个拍肢体正面只收费50元，人家就会认为你乱收费。 　　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 　　因为小诊所本来就给人一种收费不透明，坑钱的印象。 　　所以统一收费100元更适合小诊所。 　　这也是李敬生开诊所九个多月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给老汉拍了B超与X光片，共收费200元，刨去一点电费与仪器折损费，剩下的都是纯赚。 　　做检查基本上一本万利，只要量足，一天拍十个片子就有1000的毛收入了。 　　利润至少七八百。 　　然后剩下的1800元，包括手术费、药费、简单护理这几项。 　　其中手术费是大头，1000元左右。 　　手术用掉了不少耗材，还有各类器械使用后需要消毒才能重新使用。剩下的基本是人工成本与微不足道的一点电费。 　　利润应该超过八百元。 　　一次性无菌防护服、橡胶手套、口罩、头套这些并不贵。 　　做手术赚的就是技术钱。 　　剩下的800元需要给患者打三天吊针，200元一天。 　　必须解释一下，并不是每次打吊针都是80元一次。也要根据患者的病情，用药情况来决定价格。 　　三天输液的总费用600元，成本至少在270元以上。 　　所以这个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暴利。 　　剩下200元，会适当收取一些护理费用，包括术后拆线，每次来输液的检查费等等。 　　最后可能象征性的退给患者三四十元。 　　从这个病例就能看出，治一个这样的外科病人，纯利润超过1200元。它还能同时带动诊所的用药、拍片这两项。 　　怪不得稍具规模的医院都会大力建设外科室。 　　这块蛋糕确实很诱人。 　　李敬生给诊所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做一些小手术。 　　有难度的高风险手术，诊所没有开展的条件，硬件建设费用高得吓人。就算手术团队凑齐了，光是找主管部门审批就不是他这种没背景的普通小老板能搞定。 　　所以，他给诊所的定位就是只开展一级小手术，以后水平提升了，团队强大了，硬件设施齐备了，可以尝试开展二级手术。 　　二级手术就已经到顶了。 　　再往上，那时候的阳光诊所恐怕早就不是诊所规模，而成为了当地有名的阳光医院。 　　再说说暴利的另一大块，保健品。 　　包括各类保健仪器、家庭使用的测量仪器，以及补气、补血、滋阴、壮阳、养肝等保健药材与药品。 　　很多利润都是200％以上。 　　最高的可达到1000％。 　　以前因为小诊所没名气，没口碑，别说保健品，就连正规药品都卖不动。 　　今天销售保健品的总营业额超过万元。 　　总利润应该不会低于6000元。 　　刨去给唐萍的销售提成，利润至少5700元左右。 　　“得赶紧补一批货才行。” 　　李敬生把钱整理好，去了一趟银行的自助存款机，把现金存进卡里。 　　其实现在移动支付方便了，收的现金并不是很多。 　　但是他的卡里只剩下一点生活费，哪怕这四千多元现金也是一笔巨款了。 　　算了一下，这次进货至少需要2万元左右。 　　存进去以后，基本上凑够了。 　　小诊所的进货渠道并不多，要么通过医药公司，要么通过药代，还有就是见不得光的一些货商与厂家。 　　如果诊所规模很小，业务不佳，找见不得光的生产厂家合作基本上很难谈得拢。人家甚至都懒得搭理你。 　　找一家有资质的医药公司，甚至直接与大的连锁药店背后的医药公司合作，都是不错的选择。 　　缺点就是业务差同样坐冷板凳，人家不但供货时会抬价，而且设置各种霸王条款。比如不提供药品回收服务，补货需要先现金打款，然后等一段时间才能过去拿货。 　　如果遇到一些热销药，他们会优先供应给自己的药店，接下来是业务好的合作药店与诊所。 　　最后轮到李敬生这种业务不好的小诊所，基本上连汤都喝不上。 　　但是小诊所、小药店一般都只能捏着鼻子受欺负。 　　李敬生找的就是医药公司。 　　门槛低、上级审核与审查，他们能够提供相应资质保通过。这些条件都是他这家小诊所无法拒绝的。 第46章 卡脖子 　　别以为小诊所容易，随便一个药监证明或药监局审核，就能让小诊所老板办到怀疑人生了。 　　进货的钱准备妥当后，李敬生给医药公司的业务员打电话。 　　最快也得后天到货。 　　明天应该还能撑一天。 　　“您好，请问找哪位？” 　　那边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 　　李敬生的额头顿时黑线直冒，妈的，业务差，不把人当人看啊！好歹签了合作协议，没想到连电话号码都没存他的。 　　“田总您好，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啊！” 　　“哦，李老板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能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田总态度倨傲。 　　什么田总，不过是医药公司的一名普通业务员。李敬生叫他一声田总，那是抬举他。 　　社会上与人打交道，特别是生意上的来往，通常都会互捧。 　　不过这里面存在一个弱势方与主导方的差别。 　　李敬生现在就是弱势一方，明明是照顾对方的生意，跟医药公司进货，却像是求着人家卖货给他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很憋屈，但是社会现实，实力决定一切。 　　如果他的诊所业务火爆，隔两天就找医药公司拿一次货，接待他的就不是这个姓男的业务员，而是业务经理亲自跟他联系了。 　　而且会对他敬如上宾，提供周到的供药服务。 　　节日甚至还会有礼品相赠，保持密切联系，怕流失他这个大客户。 　　“我想找您拿点货！” 　　李敬生直接说事。 　　听着对方那说话的语气，再不说事，直接挂他电话都有可能。 　　“拿货呀，可以呀，要哪些货，你列个清单明天等我上班后再发给我，然后我会告诉你预付款是多少，你把钱打进公司账户就行了。” 　　一听李敬生是找他拿货，田总的语气稍微有了一点点温度。 　　不过仍然是一副你爱买不买的傲矫姿态。 　　因为他非常清楚，李敬生只能找他拿货。 　　“田总，我要得比较急，今天就把清单发给您，劳烦您加一下班，帮我弄一下，可以吗？” 　　李敬生非常卑微的说道。 　　“李老板啊，真不是我不帮你，现在我已经下班了。明天八点半以后再找我吧！” 　　说完，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传来嘟嘟的忙音。 　　“草！” 　　李敬生气得爆粗口。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方的态度再差，他还是只能忍着气，打过去陪笑脸，说软话，请对方帮忙。 　　因为诊所的业务要是明天继续火爆，他的存货最多撑到明天。 　　后天很多药都会没得卖。 　　保健品的利润太诱人了，卖一万多块钱，获利六千元，眼下只剩两个多月就要交下一年的房租了。 　　一天能赚六千元，是李敬生绝对无法拒绝的。 　　而且这波热度很可能不会持久。 　　保健品本来也不是刚需，很多人买两盒回家，吃了以后很可能一两年都不会再买。 　　他必须抓牢这波热度，多赚一点，到时候凑房租的压力就能减小许多。 　　深呼吸两次后，努力调整好情绪，他再次回拨田总的电话。 　　“不是都跟你说了，明天八点半以后再把进货清单发给我吗？” 　　田总接通电话后极不耐烦的说道。 　　“田总，我确实急着要货，请您帮帮忙行不行？到时候我请您吃饭。” 　　李敬生恳求道。 　　“李老板，这事真不是我不帮你，现在确实已经下班了。而且说实话，你的那点进货量，少得可怜，一两个月才拿一次货，真没办法搞特殊待遇。” 　　田总明确拒绝了他的请求。 　　说到底，就是李敬生的拿货量太小了，而且长达一两个月才拿一次货，对于家大业大的医药公司来说，这种‘蚊子肉’可有可无。 　　“通融通融呗！您看，咱们都合作这么久了，平时我也没提过这种要求……” 　　“打住，打住。你跟我们公司签合作协议的时间确实有蛮久，但是拿货的次数和量，一只手都数得清。兄弟，这个忙我真帮不了，如果你要得急，下次可以提前几天找我拿货。我这还有事，先就这样吧！” 　　说完，田总再次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前，李敬生隐隐听到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田哥，赶紧帮我看看这张报表嘛！这都被财务打回来三次了……” 　　那名请田总过去帮忙查看报表的女子很可能是田总的同事。 　　说明田总很可能并没有下班，而是在公司。 　　李敬生就算再怎么忍辱负重，也不可能再打第三个电话。 　　就算再打，除了招来对方更难听的话语，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个王八蛋，明明就在公司，宁肯花时间泡妞也不愿帮我这个客户提交一下进货申请单，太可恨了。 　　“妈的，早晚有一天换了这个供应商。” 　　李敬生生气的直喘粗气。 　　跑去里间洗了个冷水脸，降降火。 　　他把进货清单整理好，准备明天八点半再给田总打电话。 　　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既然这家医药公司有些店大欺客，得想办法再发展其它进货渠道才行。 　　“找官方的药品集团采购模式更好，只是我这小诊所很难拿到‘门票’。要是有熟人帮忙打声招呼，这事就好办多了。” 　　李敬生的脸色阴晴不定。 　　默默的想着办法。 　　男人必须学会谋而后动，越是谋虑深远，越容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成人上人。 　　这次受辱对李敬生而言，也是一种鞭策。 　　可以帮他变得更具智慧，学会忍耐，并且积极拓展新的进药渠道。 　　现在看来后天想要补到货几乎不可能。 　　找别的药店调货？ 　　一个认识的熟人都没有，人家压根不会搭理他。 　　其中的手续问题也非常麻烦。 　　甚至面临法律风险。 　　二票购药不利于主管部门监管。 　　而且拿货价太贵，肯定会严重压缩利润。 　　官方的集团采购有专业的采购团队，他们的货品质量有保障，价格便宜，各方面的审核几乎都是免审，甚至做大了以后还可以拿到定点医保资格，但是官方的入场券太难拿到了。 　　别说是李敬生这种新开的小诊所，就连赵老板开了二十年的老诊所，至今也没拿到入场券。 　　赵老板诊所内的药品，李敬生看过。 　　与他的基本相同，都是当地最大的一家医药公司供货。 　　不过以快康诊所现在的实力，想要获取一张官方集团采购的入场券应该不会很难。 　　最难的就是李敬生这样的小诊所，刚起步，业务差，各方面的审核怕是很难通过。 　　一两年批下来都算是好的了。 　　那时候，他的小诊所恐怕都已经关门了，审批仍在排队中。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拼爹的年代，父母、亲戚都没有背景，能靠的就只自己。 　　成年人真是太难了！ 　　…… 　　第二天早上开门，那位因为花粉过敏而导致支气管、气管炎的欧女士，早早的等在门外。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医生，昨天在你们这里打了针以后，效果特别好。请您再帮我看看，需要打针就打针，吃药就吃药，反正都听您的。” 　　看得出来，欧女士对疗效十分满意。 　　现在已经是深度信任阳光诊所，相信李敬生的人品与医术。 　　开门就收获了一个好评，李敬生高兴坏了。 　　昨天因为进药的事情，他半宿都没睡着。 　　不当老板就不知道老板的压力。 　　诊所的药品面临断货的风险，不能及时补充药品，会流失客户，给人一种实力很差的不好印象。 　　而且五六千元一天的利润，只能看着白白溜走。 　　这些都转化成实实在在的压力，压得李敬生喘不过气。 　　此刻看到经他诊治的患者康复了大半，他心中的郁气冲散了许多，心情变得明朗。 　　“呵呵，怪不得您今天整个人都好看多了呢！请到里面坐，我帮您复查一下。” 　　李敬生笑着把患者往里面请。 　　收获一个患者好评，能增加10点生命值。 　　他看了一眼，居然涨了11点。 　　昨天晚上明明看过，是92，现在却涨到了103。 　　他的等级经验是低年资住院医师369.7／500。 　　涨得很慢。 　　昨天下午诊治了好几个患者，总共才涨了1.2经验值。 　　给普通患者诊治，经验值的增长极其缓慢。 　　生命值增加了11点，另外1点哪来的？ 　　可以肯定，获得患者好评只增加10点生命值。 　　李敬生不由想到了那位当保姆的大妈。 　　难道是那位大妈的感冒已经痊愈，所以又涨了1点生命值？ 　　很可能就是这样。 　　“昨天您要拔针停药，我就劝您不用担心吧！我们老板可是大医院的医生，后来辞职自己创业开诊所，他的医术和医德都得到了许多患者的认可呢！” 　　唐萍在旁边笑着助攻，提高李敬生在患者心目中的形象。 　　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开衩旗袍，盘着丸子头，秀发高挽，肌肤胜雪，让李敬生的眼前禁不住为之一亮。 　　招个能干又漂亮的女护士，真心不错。 　　目光所及，随时都是风景。 　　听说男人每天多看看美女，不但能够延缓衰老，还能提升免疫力，增加寿命。 　　招呼欧女士到问诊台前量了血压、体温等基本体征。 　　体温已经恢复到了36.4度，说明烧已经退了。 　　这也在李敬生的预料之中。 　　给她听了心肺音，心音正常，肺音有明显好转。 　　由于建立了信任基础，今天给她听诊心肺音时，她大方得很。让李敬生随便弄，表情始终坦然自若。 　　临床诊疗中，建立医患互信非常重要。 　　“估计再打两天吊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病情已经得到明显控制，并且有大幅好转，不过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这几天不能吃辛辣食品，不能抽烟，喝酒。” 　　李敬生诊断完毕，给她开方。 　　然后交给换好护士服出来的唐萍输液。 　　收费180元，算是相当便宜了。 　　陆续有零星的顾客进来买保健品或者创口贴、纱布、碘伏之类处理伤口的小东西。 　　诊所的业务呈现出喜人态势。 　　李敬生特别渴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就好。 第47章 药不能乱吃 　　看着诊所的药品库存在快速下降，他的心中一阵焦急。 　　以前卖不动，愁人。 　　现在卖得好了，还是愁人。急着进药，人家卖药的业务员却嫌他平时采购量小，拿货频率低，把他晾在一边。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应该多合作两家医药公司。哪怕多认识几个医药代表也是好的。 　　如今临时抱佛脚都不知道该抱谁。 　　找一家新的医药公司，光是提交申请、开户都需要较长时间了。 　　明天无药可卖，这可咋整哦？ 　　李敬生抬头看了看时间，八点十七分。一分一秒的熬到八点半，赶紧再次拨通田总的电话。 　　“您好，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田总的询问声。 　　这个吊毛，又把我给忘了。 　　李敬生禁不住一阵讴火。 　　昨天打了两个电话，看到他的手机号码，多少有点印象才对。 　　瞧这情形，田总怕是压根就没留意过他的手机号。 　　太打击人了。 　　“田总您好，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啊！昨天傍晚给您打过电话的，您还有印象吗？” 　　李敬生忍着怒火，还得陪着笑脸客客气气的说话。 　　“哦，是李老板啊！要采购药品是吧？” 　　“对对对。我现在就把清单发给您，请您帮我审核提交一下。”李敬生赶紧说道。 　　“又是拿个几百块钱的货？你就不能想办法把业务提升一下吗？发过来吧！一会有时间帮你处理。” 　　嘟，嘟…… 　　不等李敬生说话，电话已经挂断了。 　　小诊所老板没人权啊！ 　　这次采购近两万元的药品，而且基本上都是保健品，也不算小单子了。 　　以前因为诊所没病人，没顾客，药卖不动，确实不敢多拿。 　　怕过期。 　　把清单发过去以后，李敬生还特意发了一条手机短信。 　　“请田总马上帮我申请一下，急用，谢谢。” 　　发完后，李敬生等了等，没回信息。 　　理解。 　　人家忙着工作，对他这个小诊所老板高冷一些很正常。 　　先把眼前这阵子应付过去，改天不那么忙了，赶紧再找一家新的医药公司。 　　他干这行九个多月了，本来倒也认识两个药店的同行。 　　大家知道他的诊所业务差，本身就瞧不起他，又害怕找他们借钱，渐渐也就疏远了。 　　李敬生这人虽然穷，但是骨子里有着一股书生气。 　　别人瞧不起他，躲着他，自不会拿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真那样做，也就失了尊严与骨气。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他多少还要点脸。 　　“老板，这位先生想买补药，您帮他配一下呗！” 　　唐萍招呼好几个客人，根本忙不过来。 　　担心招待不及时，走掉客户，赶紧请李敬生帮忙分担一下。 　　男人买补药，这个都懂。 　　小孩子买补药，肯定是补钙想长高，要么就是补血。成年男人买补药，特别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买补药，基本上都是买壮阳药、补肾药。 　　这种钱非常好赚，利润高，还不担什么风险。 　　李敬生快步走过去招呼客人。 　　“是您想买点补药吗？” 　　他打量了男子一眼，四十岁不到，两鬓已经隐现斑白短发。眼眶发青发黑，眼袋极大，上眼睑轻微浮肿。这就是常说的水泡眼。 　　有的中年妇女出现水泡眼，是一种眼部疾病。 　　由于眼皮上脂肪组织增多，眼眶隔膜松弛，使眶膈内脂肪球脱出于眼皮部位，导致眼睑臃肿而形成。这种需要手术矫正治疗。 　　这名男子的水泡眼应该是纵欲过度，休息不好造成的暂时性水肿。 　　肾主水。 　　其实也可以理解为肾脏出现亏虚，排水不畅的一种病态反应。 　　肾虚，肾亏，通常可以买一些补肾食品、药品食用，只能慢慢调理。 　　“有没有效果好，服用后当天就能见效的补药？” 　　男子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滋阴壮阳的药物我这里有，服用后，很多回头客都反应效果不错。不过您要的那种当天服用，当天见效的补药，还真没有。伟哥之类的药物，见效快，我这里也有，不过我建议您选择细水长流的补药，来日方长嘛！” 　　李敬生微笑着给他介绍。 　　“没事，我就要见效快的。” 　　男子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只是一味的追求眼前的享受。 　　“方便让我看一下您的小腿吗？” 　　李敬生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 　　李某人的轴劲似乎又上来了。 　　人家都说了没事，只要买见效快的药，卖一盒伟哥给他，不就完事了吗？ 　　再说了，买这种药，顾客本来就有些羞于启耻，不想被别人知道。 　　一般都是快速买完，付账走人，避免尴尬。 　　“买个补药还看腿干什么啊？” 　　男子有些不情愿，最终还是让李敬生查看。 　　不过那警惕的眼神，就跟防贼似的，生怕李敬生忽悠他买其它药。 　　主要是很多人都被黑诊所、药房给骗怕了。 　　很多连药师证、执医证都没有的假‘医生’，为了高额提成，想方设法忽悠顾客买保健药。 　　可以负责任的说，包治百病的药都是假药。 　　李敬生撸起男子的裤腿，发现果然与自己的预判差不多。 　　这名男子的小腿明显有些浮肿。 　　他用拇指掐了一下。 　　“哎……你干嘛掐我啊？有毛病吧？” 　　男子生气的抽腿躲开。 　　诊所内的其他顾客均是好奇的看向这边。 　　唐萍则是扬起嫩葱般的左手，捂住额头。不用问，她都能猜出来老板又犯‘病’了。 　　“先生，您消消气，我们老板是大医院的医生，工作态度特别严谨。他应该是发现了可疑的问题，这才给您检查一下，也是对您的身体健康负责嘛！” 　　唐萍这个大美女在旁边打圆场，温声细语，声音甜丝丝的。 　　立刻让这名男子灭了火气。 　　“没事没事！不过你掐我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啊！”男子在美女面前，显得相当大度。 　　“抱歉，惊到您了。” 　　李敬生向对方道歉的同时，又对男子说道。 　　“我查看一下刚才掐的那个位置。” 　　男子主动提起裤腿给他看。 　　不过怕李敬生再掐他，说什么都不让李敬生再碰他的腿。 　　可以清晰的看到男子的右小腿侧面有一掐痕，陷得挺深的。 　　李敬生其实就只是用轻微的力道掐了一下。 　　“看好了吗？” 　　男子见得李敬生一直盯着那个掐痕观察，不由出声催促道。 　　买个补药，诊所医生居然要求给他检查小腿，这是他在其它药店、诊所从来没遇到过的事情。 第48章 狼又来了，贵妇欢姐驾到 　　虽说来阳光诊所之前，听到朋友说这家诊所的医术好，医德高尚，但是身为一名四十岁的男人，已经是不惑之年。 　　这个年纪的男人，思想已经非常成熟了，有了岁月的沉淀。 　　遇到事情坦然处之，懂得分辨是非真假，对于各种诱惑、套路，都有着很强的警惕心。一般不会像毛头小伙子一样轻易被骗。 　　他对李敬生的热心检查举动一直抱有很深的戒备心。 　　“稍等。正常情况下，小腿部的皮肤掐痕二三十秒回弹如初。我观察一分钟左右即可。” 　　三十秒过去了，男子的腿部掐按痕迹回弹极慢，依然深陷一块。 　　李敬生耐心的观察了一分钟左右，掐按痕迹稍微回复了一些，但是有限。与正常人的表皮按压痕迹完全没法比。 　　这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此人确实存在小腿浮肿现象。 　　临床检查中，验证水肿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查看掐按痕的回弹速度。 　　这个不是一个确诊水肿的金标准，但是简便易行。 　　特别是一些患者处于轻度水肿阶段，肉眼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微胖，还是浮肿，用这个方法检查很有效。 　　通常情况下，人体的肾脏出问题后，最容易出现水肿的两个部位是眼周与小腿。 　　掐人家的小腿最多被骂一句你有毛病吧？ 　　掐顾客的眼睛，李敬生害怕被顾客打成熊猫眼。 　　有的男顾客相当暴力，一言不合就挥动老拳揍人。在医院当实习生的时候，李敬生就被家属打过一次，当时还报了警。 　　自那以后，他无论与患者还是家属说话，都是极为小心。 　　“好了，您可以把裤腿放下去了。” 　　李敬生对男子示意。 　　“刚才给您检查了一下小腿，初步怀疑存在水肿现象，我建议您到医院查个小便常规与肾功能。如果只是普通肾虚，可以来找我买补药。那个见效快的西药，我不建议您再服用，至少现在不能再服用。” 　　他这个诊所医生绝对是良心医生。 　　病人遇到他是福气。 　　谁知男子听了后，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见效快的药多少钱一盒？细水长流的补药又是多少钱？” 　　“见效快的药，比如这个爱地那非，12片一盒，外面售价60左右，我这里卖58元一盒。细水长流的补药要看您选择哪一种，好一点的600到800一个疗程。” 　　伟哥在李敬生看来更像是虎狼药。 　　正常人偶尔吃一两片，尽尽兴，那没什么问题。 　　天天吃，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住。 　　伟哥是西药，从来不是什么益补药。 　　它实际上是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它能够阻止PDE5酶的生产和PDE5酶与cGMP的结合，达到治疗阳痿的效果。 　　“好的，谢谢你，我考虑一下再看。” 　　男子表面上客气，实际上却把李敬生一系列的行为当成了骗他买昂贵的补药。 　　“不必客气，您慢走。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您一定要抽时间去医院查一下小便常规。” 　　李敬生真是医者父母心。 　　明知道患者没听进劝，仍然苦口婆心的再强调一次。 　　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门时，能够看到男子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李敬生摇摇头，一声叹息。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因为凭借经验，这个金手指就是拒绝过度医疗获得的。 　　刚才他因为坚持原则，为患者着想失去了一单生意。 　　如果属性面板能有所补偿，那也是一大安慰。 　　前不久获得欧女士好评时查了生命值是103。 　　后来给欧女士复诊，开方输液，应该能获得1点生命值。 　　卖保健药和医疗仪器不增加生命值，只赚钱。 　　查看之下，他发现生命值涨到了114。 　　好爽。 　　拒绝一次过度医疗竟然能增加10点生命值。 　　他目前的等级经验是369.7，还差130.3经验就能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 　　已经攒到了114点生命值，再努努力，说不定运气好一点，今天就能把等级升上去。 　　到时候就能继续升级各项医术了。 　　呼吸内科诊断卡在99.9已经卡了两天了。 　　他可是做梦都想把这门医术再升一级。 　　还真是期待比熟练级更高的诊断医术会有多厉害。 　　李敬生得了10点生命值后，高兴之余，不禁又替那名男子感到担忧。 　　就怕良言难劝该死鬼。 　　瞧着那名男子的表情，多半没把李敬生的劝听进去。 　　万一跑别的药店买伟哥服用，那可就糟了。 　　肾脏引起眼周、小腿轻度浮肿时，说明肾脏已经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至少也是慢性肾炎。 　　如果放任不管，继续无节制的行乐，会急剧加速肾脏病变。 　　等到出现身体明显不适时，去医院检查肾功能，往往已经是尿毒症中晚期，除了透析、肾脏移植，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诊所又陆续有顾客进来。 　　尽管不是特别火爆的那种，但是小诊所的人气相当不错。 　　整个诊所就只有一个医生与一个护士，来太多的顾客与患者，还招待不过来呢。 　　这样稀稀散散的陆续进客，反而更好。 　　“哈哈哈……李医生早啊！唐美女，今天的你又变漂亮啦！啧啧，这护士服穿在你身上就是好看。” 　　赵老板倒背着手，带着个跟班走进李敬生的诊所。 　　昨天看到有家属上门找麻烦，赵老板溜得比谁都快。 　　本以为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要凉，结果事与愿违，阳光诊所非但没凉，反而人气暴涨。 　　今天再次不请自来。 　　看着柜台内卖空了大半的保健品与补药，赵老板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掩不住的嫉妒只差没从绿豆小眼中钻出来。 　　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帮了李敬生一个这么大的忙。 　　“过奖！” 　　唐萍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句，继续招呼顾客。 　　她对赵老板这个想啃嫩草的老江湖，一直敬而远之。 　　特别是那天傍晚被赵老板借酒装疯半路拦着她，不断纠缠后，她对赵老板很是害怕。 　　“小高，把李医生昨天送的礼物还给人家。” 　　赵老板对身后的跟班说道。 　　小高拿着那个塑料袋递给李敬生。 　　“李医生，都是手下人不懂事，乱收礼物。我昨天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这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老赵是那么经不起风浪的人么？” 　　赵老板明面上在骂小高，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李敬生，我老赵走过的桥比你小子走过的路还多。 　　就算你昨天逆袭翻盘了，我也受得住。 　　你送两颗救心丸，那是小瞧了人。 　　“不不不，我送的这份礼是诚心诚意，赵老板随身带在身上最好，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李敬生也是一语双关的回应。 　　“老板，人家李医生也是一片好意，要不咱们就拿着吧！” 　　小高这孩子的脑袋太不灵光了。 　　两位老板在这里暗语交锋，他竟然要赵老板把礼物收下来。 　　这是什么礼物？ 　　两颗救心丸啊！那能收么？ 　　赵老板可是从没吃过亏的主，昨天败了一局给李敬生，反被李敬生送救心丸羞辱，你让他把救心丸收下来？ 　　“蠢货，闭上你的嘴，站后面别说话。” 　　赵老板黑着脸瞪了小高一眼。 　　要不是这孩子的用工成本低，他早就把小高给辞退了。 　　现在完全就是把小高当成一个打杂的在使用，比请一个保洁还要更划算。 　　“李医生，这份厚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听说你的小诊所从昨天到今天，患者如云，我特意过来看看。恭喜啊！” 　　赵老板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哦，对了，刚才有个顾客说是到你这里买补药，你想诓骗他买更贵的药，被他识破了，结果那位顾客在我的快康诊所买了一盒伟哥，才花了59元，他一个劲的夸我们快康诊所有良心，不坑人。我跟他解释，兴许有什么地方误会李医生了，可是他偏不听。还骂你沽名钓誉，是个黑心医生。” 　　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公然说这种话，既恶心了李敬生，又败坏了阳光诊所的名声，一举两得。 　　赵老板一来就没安好心。 　　“呵呵，嘴长在人家身上，任他说去吧！到底谁是黑心医生，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李敬生无所谓的笑笑。 　　不过那几名正准备买药的顾客听了赵老板的话以后，明显有些迟疑。 　　有一个顾客都已经准备掏钱了，然后又说不要了。 　　赵老板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奸猾笑意。 　　怎么样阴死对手，他绝对是王者级别。 　　三言两语，就搅黄了阳光诊所一笔马上就要成交的生意。 　　那盒补气药，售价三百五十八元，利润至少超过一百五十元。唐萍能拿到手的销售提成约为7.5元左右。 　　被赵老板搅黄了，气得她差点没咬碎一口洁白贝齿。 　　只是骂又不敢骂，说也说不得，她恨得粉拳捏得梆硬。姓赵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李敬生同样憋了一肚子怒火。 　　必须给这个老东西一点颜色瞧瞧，否则天天来搞破坏，恶心人，也是一大麻烦。 　　正当他想着对付赵老板的办法时，一辆极为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嘎然而止，停在了诊所门前的马路上。 　　平时这条路不允许停车，经常有交警过来抄牌。 　　偶尔城管也会客串一把交警的工作。 　　每次过来都是收获颇丰，少说也能贴个十几张罚单。 　　开法拉利的人一般都是特别有钱。 　　有些交通规则，人家真的就是直接无视。罚点钱就罚点钱，无所谓。 　　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身体肥胖，浑身贵气的中年女子。 　　开车的司机则是一名长相英俊的小青年。 　　下车后赶紧扶着肥胖贵妇。 　　李敬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正是昨天来诊所买消食片的‘贵妇’欢姐，还有她包养的一个小鲜肉。 　　瞧这情形，应该是到医院做完了检查。 　　不知道今天来，准备干嘛？ 第49章 收获第一面锦旗 　　男青年不但长得英俊，身高一米八，而且身材看起来相当棒。 　　想吃这碗饭没有一副好皮囊还真吃不了。 　　他的身上穿着的西装还是昨天那身，欢姐的表情看起来则是有些许凝重，看来昨天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不太好。 　　“哟，老板娘，是你呀！” 　　赵老板看到那辆红色法拉利停在阳光诊所门口时，脸色就有些变化。 　　此刻欢姐离着还有五六米远，他便站起身，脸上堆出笑容打招呼。 　　看来两人认识，而且这位欢姐应该有点来头。 　　对于任何一家诊所来说，每一位有钱人都是诊所的贵宾。 　　大多数普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你叫他拿多少钱出来买昂贵的营养品，不太现实。 　　但是有钱人就不一样，花点钱买滋补品，他们非常乐意。 　　而且还专挑贵的买。 　　隔三岔五就买点回家补一补，有时候还会买了送重要客户、领导。 　　也难怪赵老板隔着老远就赶紧起身相迎，热情的打招呼。 　　这种VIP客户可不多，必须维持良好的关系。 　　人家可是财神爷啊！ 　　“赵老板，你好！” 　　欢姐对着赵老板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跟赵老板只是客套的回应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看向坐在分诊台后面的李敬生。 　　“李医生，昨天多亏了你提醒，我去医院检查后，查出来是胃癌早期。医生告诉我，如果再拖下去，很可能会进展到胃癌中期，到时候癌细胞发生扩散，根治率极低。五年生存率同样极低。” 　　欢姐看向李敬生的眼神，既充满感激，又透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这感觉，就像看着一尊救过她的活菩萨。 　　胃癌，作为消化系统肿瘤是最常见的一种，这个早期很难发现，一经发现往往已经是中晚期。 　　因为胃癌早期表现通常不明显，不典型，有症状往往是上腹部隐痛、闷痛，腹胀、早饱、反酸、食欲不振等等。它的症状没有规律性，过一阵能自行缓解。 　　很容易被当成是胃溃疡、胃炎之类的小毛病。 　　买点胃舒平之类的药物自行服用，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会当回事。 　　等到查出来，往往已经是胃癌中晚期。 　　这时候已经失去了手术根治的机会。 　　要不是李敬生提醒，她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个悲剧。劫后余生，她自是对李敬生感激涕零。 　　“小高！” 　　欢姐头也不回的唤了一声。 　　“诶！” 　　“我在！” 　　两个小高同时答应。 　　赵老板请的实习医生叫小高，欢姐养的这个小鲜肉也叫小高。 　　“我叫他！” 　　欢姐淡漠的扫了赵老板身后的小高一眼，然后看向小鲜肉。 　　赵老板身后的小高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低下了头。 　　相信这小伙心里肯定在想，妈的，老子到底输在哪里？ 　　大家都姓高，差不多的年纪。 　　人家靠脸吃饭，穿名牌西装，开豪车，傍富婆，而他却拿着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在赵老板手下不当人。 　　“把锦旗打开！” 　　她对小鲜肉吩咐道。 　　小鲜肉昨天临走时，对李敬生那是十八万个不信任，认定李敬生是黑医生。 　　甚至当着李敬生的面也是这么跟欢姐说的。 　　此时此刻，大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欢姐真的被查出早期胃癌，他再看向李敬生时，多少有些不好意。 　　不过他的脸皮早就磨厚了，倒也没有太过扭捏。 　　仅仅只是与李敬生的眼神不敢对视。 　　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那几名买药的顾客听了赵老板恶意贬低阳光诊所后，本来都准备走了。此刻却是停下来看热闹。 　　不分男女老少，喜欢看热闹似乎是人类的天性。 　　也许与人类几百万年的进化史有关。 　　因为人类正是靠着好奇，这才拥有了超凡的学习能力，一步步成为这颗蓝星上的主宰。 　　锦旗展开后，红底黄边带穗条，上面用锦锈工艺绣制着几行金黄色的字体。 　　看上去很有质感。 　　“仁心仁术好医生，全心全意为患者。” 　　这是中间的两行大字。 　　右边则是写着感谢李医生救命恩情，季欢赠。 　　再旁边是日期。 　　写的是昨天的日期，看来这是昨天检查完了以后，她吩咐小高临时去定制了一面高级锦旗。 　　赵老板在旁边看着这面锦旗，眼睛都直了。 　　面颊微微抽搐。 　　他心中怕是在冒出无数个握草。 　　“握草，这小子怎么能够撞大运正好发现了欢姐有胃癌？” 　　“握草，胃癌早期可是号称最难发现的疾病，怎么就被李敬生发现了？” 　　“握草，欢姐本来是我们快康诊所的大客户，就这么被姓李的抢走了！卑鄙，无耻！” 　　…… 　　李敬生可不会管赵老板是什么表情，看着诊所开业以来，收获的第一面锦旗，他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有激动，有高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灵魂洗礼。 　　坚持原则，始终把患者的生命健康放在第一位，终于迎来了一个很好的回报。 　　救了欢姐一条命，更是让他感受到了学医的价值。 　　唐萍本来被赵老板搅黄了一桩业务，另外三个顾客也差不多黄了，她心中又恨又恼。此刻看到老板居然收获开业九个多月以来第一面锦旗，她同样感到开心极了。 　　这是一份殊荣，也是患者对阳光诊所的一份认可。 　　以前在阳光诊所工作，因为诊所很小，甚至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她其实感到挺自卑的。 　　同学、朋友问她在哪工作，她都只敢说还是从事医疗工作。 　　此时此刻，她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荣耀，腰杆也是自然而然的挺直了。 　　那波澜壮阔的好身材更是完美展露。 　　两个男顾客，还有赵老板身后的小高，都是看得暗吞口水。 　　赵老板此刻的目光焦点全在那面锦旗上，他觉得就像被人割了一块肉一样痛。 　　欢姐这么大的客户流失了，现在变成了阳光诊所的铁杆客户，快康诊所一个月起码要少卖一两万保健品和补药。 　　要知道，欢姐给她养的‘弟弟’们买补药，可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李医生，谢谢您的救命大恩，您是我遇到过最有责任心，医术最棒的好医生。真的，我以前在别的诊所、药店都买过消食片，健胃药，他们只会给我推销最贵的。只有您，居然不把药卖给我，还坚持劝我去大医院做检查，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亲人才有的关爱。谢谢您！” 　　欢姐的体量还是蛮壮观的，像是一堵矮墙。 　　她费力的给李敬生鞠躬致谢。 　　然后伸手从小鲜肉手里接过锦旗，两手捧着很恭敬的献给李敬生。 　　“请您别嫌弃，礼轻却代表着我对您深深的感激、感恩。” 　　她诚挚无比的说道。 第50章 女记者的特殊礼物 　　诊所内那几名买药的顾客们都是为之动容。 　　大家都不傻，从欢姐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在快康诊所也买过消食片、胃药，但是赵老板只挑最贵的卖给她。 　　唯有这个刚刚被赵老板贬低的阳光诊所，对她的生命健康高度负责，宁可不做她的生意，也要劝她去大医院做检查。试问，这样的好医生哪里找？ 　　“谢谢您送的锦旗，谢谢您对我和阳光诊所工作的认可。如果您今后有需要，欢迎您随时来找我，一定会继续提供认真负责的诊疗服务。” 　　李敬生接过锦旗，心潮澎湃。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因为收获好评可以增加10点生命值。 　　凭直觉，收获一面锦旗应该能奖励更多一点。 　　生命值：214点。 　　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整整增加了100点生命值。 　　这个系统好大方呀！ 　　不过对于小诊所来说，想要收获一面锦旗绝非易事。 　　当然，自己花钱找人做的，用来撑场面，自当另说。有的小诊所，看病的患者没几个，墙上却是挂满了各类锦旗。 　　遇到这种情况，就两个字“呵呵！” 　　便是大医院的顶级专家都收不到这么多的锦旗，作假也得认真点。 　　稍有社会阅历的人，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锦旗，只会会心一笑。 　　现在有了这么多的生命值，把等级经验升一级完全没问题。 　　眼下不是弄这些的时候，不然接过锦旗愣着不说话，那也太失礼了。 　　“您查出胃癌后，医生没让您住院做手术、化疗之类吗？”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这个肯定是越早手术越有利。 　　“我已经准备直飞帝都做手术，那边的技术和医疗条件可能会更好一点，毕竟还是想要一次治彻底嘛！机票都订好了，十点的飞机。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就想着先过来感谢一下您的救命恩德。” 　　欢姐解释道。 　　瞧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查出真的得了胃癌后，根本不考虑在当地大医院做手术，直接飞帝都选最好的医院手术。 　　其实本市有几家医院的综合实力并不差，都是国内排得上号的三甲大院。 　　如果换成是穷人，很多查出胃癌后只觉得天塌了一样。 　　不得不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面对很多大事时，卡里面有钱就能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您有心了！祝您去了那边后手术顺利，一次彻底根治。” 　　李敬生这么说，基本上就是结束对话的意思。 　　人家十点钟的飞机，他可不敢耽误欢姐的时间太久。 　　“谢谢李医生的祝福！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她对着李敬生挥挥手。 　　“祝老板娘早日康复啊！” 　　赵老板努力挤出一丝笑脸，也是不甘示弱的强调自己的存在。 　　他不甘心这位大客户就这么被李敬生抢走。 　　“谢谢！” 　　欢姐对赵老板的态度明显偏冷淡。 　　瞧这情形，赵老板便是跪在地上抱着欢姐的腿叫奶奶，她都不会再去快康诊所买药。 　　赵老板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心里估计已经是拔凉拔凉。 　　小高看着那名小鲜肉扶着欢姐走出诊所，不由嘟哝道“为啥他就能吃软饭，我就没这个好命呢？” 　　赵老板脸色有些阴沉，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李敬生看不过去，笑着道“还真别羡慕，人家天生胃就不好，只适合吃软饭。你做个正常人不挺好吗？” 　　“您怎么知道那个青年的胃不好呢？” 　　小高这孩子，脑袋太不灵光了。 　　显然没有领悟李敬生的这句冷幽默话语。 　　“自己想！” 　　李敬生说完后不再理他。 　　那几名买药的顾客看了这么一出精彩好戏，再也不信赵老板的鬼话。 　　他们来阳光诊所买药前，本来就是听到‘朋友’说阳光诊所的医术好，医德高尚，出于信任这才过来买药。 　　现在亲眼看到富婆给阳光诊所送锦旗，直夸李医生的医德高尚，医术高明。 　　他们对阳光诊所的信任也是破而后立，变得无比坚定。 　　现在便是亲儿子劝他们别在这里买补药，他们都不会听。 　　“美女，帮我拿那盒滋阴补气的燕窝口服液。” 　　“是您之前看中的这盒358元的吗？” 　　唐萍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本来已经被赵老板搅黄的一桩业务，现在又起死回生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更让人感到愉快。 　　“对。” 　　顾客点头肯定。 　　“好咧！给！您在我们这儿买补药啊，保证您一定不会后悔……” 　　唐萍开始自夸，脸上也是笑靥如花。 　　另外三名顾客同样开始积极选购需求的药物，对阳光诊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信任。 　　局势瞬间逆转，一片大好。 　　“老板，您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很热！” 　　小高关心的询问赵老板。 　　“废话，不热能出汗吗？”赵老板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汗掩饰尴尬。 　　这哪是热得出汗呀。 　　分明就是看到阳光诊所步步高升，业务越做越好，不断得到顾客的认可，赵老板感到心里发慌。 　　再加上欢姐这位大客户被抢走，赵老板更是又气又急，心里嫉妒得都快要发狂了。 　　你说他能不出汗吗？ 　　豆大的汗滴不断从额头、后背渗出，赵老板一边擦，一边盯着那几个买补药的顾客，眼神极度痛苦。 　　“赵老板，这份礼还是收着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着！” 　　李敬生再次把那个装有两颗速效救心丸的塑料袋往赵老板面前推了推。 　　“哼，好意心领，你还是留着自用吧！小高，我们走！这里面太热了，也不开个空调。”赵老板阴着脸，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凶狠。 　　这个阳光诊所的命太硬了。 　　一次又一次顽强的活到现在，而且这次被他弄巧成拙，反倒帮了李敬生一把。 　　让阳光诊所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再加上李敬生送他速效救心丸的举动，更是让他异常恼怒。 　　这是瞧不起谁呢？ 　　开了二十多年诊所的老前辈这么容易倒吗？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车停在诊所门口。上面赫然写着都市日报新闻采访车字样。 　　昨天想要采访李敬生的漂亮女记者，还有一名男摄影师快步走了进来。 　　女记者的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都市日报。 　　“李医生，我们又来啦！正好有个采访任务经过这里，就想着给您送一份具有特殊意义的报纸。当当当……” 　　女记者二十四五岁，看上去特年轻。 　　表现得特别活泼。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年轻女孩的青春靓丽、活力也是全都展现出来。 　　“特殊意义的报纸？” 　　李敬生疑惑的伸手接过。 　　赵老板本来都已经起身要走了，现在看到新闻采访车与记者来了。 　　他立刻停下脚步想要看个究竟。 　　这名青春靓丽的女记者，更是让他忍不住眼神发亮。又年轻，又漂亮，还有文化，气质也是极佳。这种美女平时打着灯笼都很难见到。 　　此刻自然要借机一饱眼福。 　　男人，甭管到了什么数岁，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否则就是九十岁的老大爷，照样喜欢看美女，照样花心。 　　即便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正经表情，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内心世界的丰富联想。 　　“都市日报……这不是我们昨天……”小高的话还没说完，吓得赵老板赶紧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丫的少说两句会死人吗？再敢叽歪，老子立马辞了你。” 　　昨天看到李敬生的诊所有家属上门找麻烦，说是出了医疗事故。 　　赵老板十分兴奋。 　　又是极力串掇经过的行人前去围观看热闹，又是叫小高打电话给新闻媒体的记者，让他们赶紧过来采访。 　　小高这孩子的办事能力有限，就只存了一个都市日报的新闻热线。 　　打过去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记者请过来了。 　　这种使坏的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李敬生知道。 　　否则那可就真的是撕破脸皮，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是赵老板绝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既想整垮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又不愿意让李敬生抓到把柄。 　　不然真跟他玩起命来，那可就麻烦了。 　　小高自知失言，吓得赶紧闭嘴。 　　就这点破事，李敬生其实早就知道了。 　　他还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跟赵老板玩命。 　　“这，这，我们阳光诊所上新闻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啊？” 　　李敬生看到新闻版面上的B版，有一个大的篇幅属于对阳光诊所的报道。就是昨天采访的那起医疗事故内容。 　　记者甚至还到医院采访了那位被救治的老人。 　　不过家属对记者的采访很是抗拒，只是透露了一些基本情况，然后就不肯再多透露了。 　　报纸上，扬扬洒洒的用文字与配图描述着李敬生这位小诊所医生救人的全部过程。 　　并且对阳光诊所与李敬生的行为给予高度赞扬。 　　最后结尾时借机点了一下基层医疗机构的诊所，在官方的英明领导下，正在涌现出越来越多类似于李敬生，类似于阳光诊所的好大夫，好诊所。 　　然后还采访了一位医疗主管部门的大佬。 　　对方发言，相信在官方的各项政策监管与引导下，被老百姓广为诟病的黑诊所会越来越正规。不合格的诊所，都将被淘汰。 　　还号召大家向阳光诊所学习，时刻牢记医生的初心与使命。 　　看完这篇被官方化的新闻报道，李敬生很想立刻找面镜子照照，到底有没有那么优秀？ 　　他非常清楚，这次意外上了新闻报纸，既是好事情，也存在许多风险。 　　树大招风。 　　阳光诊所突然上了报纸，并且是正能量报道，肯定会引来无数同行的嫉妒。盯着阳光诊所的眼睛也会多到难以想像。到时候，行事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第51章 没事，我没事 　　“昨天采访时就告诉你了呀！我们记者采访时会告知被采访的机构是新闻采访还是商业采访。您昨天不是忙嘛，也就没有再打扰您。” 　　女记者笑着解释。 　　她看得出来，李敬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很乐意接受这种正面报道宣传，因为这是一项很大的荣誉。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上新闻，特别是正能量的新闻报导更难上。 　　“咱们小诊所真的上报啦？我看看。” 　　唐萍听了后也是极为震惊，匆匆收了顾客的款，然后走到李敬生旁边观看报纸。 　　当她看到阳光诊所真的上了报纸，并且是B版的头版时，不由激动得俏脸通红，脸上的笑容根本掩藏不住。 　　像是一朵玫瑰花，迅速绽放，最终盛开。 　　那些充满正面报道的内容让她为之振奋，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特殊荣耀。 　　今天，注定是让她昂首挺胸，与自卑告别的一天。 　　以后闺蜜或同学、长辈问她在哪工作，她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他们，我在阳光诊所工作。 　　“太不可思议啦！这些内容写得真棒！” 　　她情不自禁的笑着夸赞。 　　拿着报纸看来看去，就是舍不得放下。 　　眉眼都笑弯成了月牙儿。 　　赵老板一听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上了报，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像是被雷电狠狠劈中。怔怔的半天都没出声，没变化表情，嘴中却是苦涩至极。 　　记者是他指使小高亲自叫来的。 　　本意是想借记者之手，彻底搞臭阳光诊所。 　　小诊所出医疗事故本就是个新闻焦点，经过媒体报道后，阳光诊所将会死得不能再死。 　　野草被烧过后，还能春风吹又生。 　　小诊所出了事故，基本上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哪怕是他的快康诊所，兢兢业业的经营了二十多年，现在业务火爆。附近的居民有个头疼脑热，纷纷跑他那儿输液、看病。 　　可是只要出一次事故，快康诊所的业务立刻就会一落千丈，从日进斗金变成日收难破百。 　　现实甚至会更残酷。 　　对任何一家诊所来说，医疗事故都是灭顶之灾。 　　赵老板怎么也想不到，李敬生这么个小年轻，居然闷声不响的在绝对逆境中悄然设下大局。 　　不但破了他的连环阴谋与狠招，而且借机逆袭翻身。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昨天借着众多围观群众，李敬生大力宣传了一把，阳光诊所的保健品大卖特卖，顾客争相惠顾，赵老板还能抗得住。 　　因为他相信热度散去后，一切又会回归正常。 　　到时候找机会再散布一些对阳光诊所不利的谣言，肯定能够把阳光诊所打回原形。 　　刚才看到快康诊所的超级VIP客户被阳光诊所抢走，他依然咬牙抗住了。 　　最多也就是大汗淋漓，骂阳光诊所穷得连台空调都装不起。 　　此刻，听到阳光诊所与李敬生竟然上了报纸，赵老板的心脏便是铁打的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面堵得慌，很难受。 　　呼吸也是变得短促、粗重了许多。 　　他像是行尸走肉般走到接诊台前面，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声音有些发涩道“唐美女，借给我瞧瞧，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赵老板伸手已经抓住了报纸的一端。 　　唐萍尽管有些舍不得放手，却因为内心惧怕赵老板，无奈的放手，让赵老板把报纸拿了过去。 　　她看向李敬生。 　　“这是报社和记者同志对我们小诊所的肯定，赵老板想看就让他看看。” 　　说完，李敬生仔细盯着赵老板那张油腻的脸看了看，善意的提醒道“赵老板，您平时没有心血管疾病吧？” 　　李敬生的心血管内科诊断，目前是入门级别。 　　因为他想把生命值攒下来提升医生等级，所以即便只要消耗10生命值就能升级心血管内科诊断，他仍然有些舍不得。 　　此刻看赵老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脸上呈现出暗红色，嘴唇则是苍白，拿报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怎么感觉像是心脏病发作的早期症状呢？ 　　早两天才有一个老太太心脏病发作倒在了他的诊所，要是赵老板看到报纸上关于阳光诊所的正面报道，受的刺激过大，倒在了这儿，传出去多少有些吓人。 　　短短时间内两个心脏病发作的患者倒在同一家小诊所，舆论压力太大了。 　　至于同情或关心赵老板，那纯粹是想多了。 　　面对这种奸猾无比，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强敌，李敬生更乐意给赵老板的葬礼送个几百块的花圈，而不是当场拼命救人。 　　“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说了，看个报纸而已，你别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老赵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看着你们阳光诊所出名，我由衷的替你们感到高兴。” 　　此时此刻，赵老板还在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 　　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口不应心。 　　当他的目光扫过报纸上的内容时，脸色正在一点点变得更加暗沉。 　　阳光诊所那简陋陈旧的招牌居然给了一个特写，李敬生的俊朗侧面也来了一个特写。 　　这个女记者是这小子的亲戚吗？ 　　还是给了钱，把女记者给买通了？ 　　不明摆着给阳光诊所，李敬生做宣传吗？ 　　赵老板心里骂着娘，眼睛却是不受控制的继续阅读着报纸上对阳光诊所的报导。 　　其实他还真冤枉了人家女记者和李敬生。 　　两人之间压根就不认识。 　　女记者经常接触到各类新闻素材，对一些真善美的事迹发自内心的崇尚和喜爱，对那些黑恶之事则是本能的唾弃。她愿意借机会给阳光诊所做一些宣传，纯粹就只是出于扶持正义与善良。 　　这也是每一个记者的基本职业道德。 　　“唔……” 　　赵老板捂着胸口，呼呼喘着粗气，而且呼吸十分急促。 　　嘴唇更白了。 　　手指甲竟然开始发绀。 　　他的左手紧紧捂住胸口，以便让自己舒服一点。另一只手已经很难拿稳报纸，抖得就像是癫痫发作的病人。 　　李敬生赶紧顺势伸手接过报纸。 　　‘关心’的问道“赵老板，您没事吧？” 　　他心里面其实就像六月天喝冰梅汤一样舒爽。 　　这个姓赵的老王八蛋，隔三岔五跑阳光诊所晃荡，每次来了都搞事。让这个老王八蛋吃次大亏，长点记性也挺好的。 　　今天受了这么大个刺激，怕是很长时间都不敢再来了。 　　阳光诊所也能清静几天。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这里面太热，得装个空调，不然顾客和患者的体验太差了。” 　　赵老板说话时声音已经明显不对，带着颤音。 　　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而已。 　　当着记者的面，绝不能出洋相，一定要硬挺着走出去再说。 第52章 医者仁心 　　“小高！小高……别跟个死人一样，扶着我回去。感觉在这里面呆久了，都有点中暑。” 　　即便这种情况下，赵老板还不忘散布一点对阳光诊所不利的言论。 　　差不多就是告诉顾客们，别呆了，赶紧走，不然等会中暑了。 　　小高当众挨了骂，耸拉着脑袋，也不还嘴，扶着赵老板朝外面走去。 　　李敬生抬手拿起那个装有救心丸的塑料袋，最终又放下了。 　　瞧这情形，赵老板应该不是中暑，更像是心脏病犯了。 　　这时候还是别刺激他为妙，不然家属怪罪到李敬生头上，可就麻烦了。 　　目送着小高扶住赵老板，低一脚，高一脚走出了诊所。他松了一口气，别倒在自家诊所就行，瞧着赵老板的模样，怕是很快就得送医院。 　　女记者全程用一种趣味的眼神盯着赵老板。 　　她可能觉得这个中年老男人好奇怪。 　　“这里面也不热啊，那人怎么就中暑了呢？” 　　她好奇的问李敬生。 　　“兴许肥胖的人怕热一点吧！” 　　李敬生的回答多少显得有些敷衍。 　　对记者，他本能的有些抗拒。 　　没哪个开诊所或药店的老板会喜欢跟记者打交道。一般看到记者来了，都会像防贼一样防备着。 　　生怕被记者拍到点负面新闻。 　　“你不是医生吗？可以帮他治疗一下呀！” 　　她不解的问道。 　　李敬生明显与那个中年老男人认识，为什么看到对方中暑了，还这么冷漠呢？ 　　这边刚为阳光诊所与李敬生做正面报导，该不会是个沽名钓誉的医生吧？ 　　她重新审视着李敬生。 　　“他家也是开诊所的，他自己是医生，扶着他的那位年轻小伙子也是医生，根本用不着我伸这个手。要是我伸手了，人家会不高兴的。” 　　李敬生解释道。 　　女记者听后微微点头。 　　“原来是同行呀！这个我懂。如果您出手帮他治病，他会认为你是在炫耀医术比他高明，对吗？” 　　“可以这样理解。” 　　李敬生觉得这个女记者还挺聪明的。 　　越是如此，他对这个女记者的戒备心越重。 　　太聪明的女人，往往极难对付。 　　可千万别被她挖到点诊所的负面新闻。 　　“咦，这面锦旗是患者刚送给您的吗？” 　　女记者的眼睛盯住诊台上被李敬生随意放着的锦旗。 　　其实她早就盯过那面锦旗几次了。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发问机会。 　　她只有觉得具备采访价值，对工作有帮助的事情，才值得进一步挖掘。 　　“嗯！” 　　李敬生微微点头。 　　“能借给我观赏一下吗？质感这么好的锦旗可是很少见哦！我相信患者一定是非常感激你，才会舍得花钱定制这么好的锦旗。” 　　她的眼光极其毒辣。 　　竟然看出这是一面高级锦旗，更是推断出许多信息。 　　看来不论哪个领域的优秀人才，往往都具备很高的专业水平。 　　记者也是如此，只有善于观察到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并且深挖，才有可能获得价值更高的新闻线索。 　　“随便看。” 　　李敬生觉得一面锦旗而已，反正要悬挂出来展示的，让她看看无所谓。 　　这时，诊所外面传来小高的呼救声。 　　“李医生，李医生，救命啊，我家老板快不行了！他说让我找您拿礼，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刚扶着赵老板出门的小高，竟然又折返回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 　　大多数缺乏实战经验的实习医生都是这个样子。 　　遇到患者突然发生点小意外，或者接诊的患者比较严重，立刻就会吓得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处理。平时从老师和书本上学的急救知识，更是抓瞎。 　　着急时，脑子一片空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很多医学生第一次看到病人死去，甚至一两天都吃下饭，或者当场呕吐、哭泣，都很常见。 　　小高要是在大医院实习过，也不至于跑到赵老板的诊所拿着一千块钱每月的微薄工资，给人家当学徒。 　　“赵老板怎么了？” 　　李敬生与小高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他表现得十分沉稳和冷静，临危不乱。 　　“不知道呀，刚扶着他走出诊所门，他的身体就瘫软了。现在不省人事，呼之不应，求你快过去看看！” 　　小高急得直跺脚，手一直在抖。 　　说话时有些语无伦次。 　　“唐姐，请你一起给赵老板量一下基本体征。我感觉他不像是中暑。” 　　李敬生拿着体温枪就往外面冲去。 　　唐萍则是拿上量血压的仪器紧随其后。 　　女记者和几个刚买完药的顾客，跟在后面看热闹。 　　赵老板就倒在诊所外面的人行道上。 　　小高这孩子也是慌了神，现在太阳出来了，也不知道把人移到阴凉的地方再去求援。 　　“高医生，过来搭把手，先把他抬到墙边阴凉的位置。” 　　李敬生摸了一下赵老板的额头，不烫。 　　如果是中暑的话，体温会很高。 　　但是额温不是诊断中暑的金标准。因为有些中暑的患者，额温可能并不高。这个因人而异。 　　绝大多数人中暑后，体温会迅速升高到38度以上。 　　如果不及时救治，人很快就会热衰竭死亡。 　　“腋窝、耳朵、腹股沟的体温均只有36.8度左右，尽管脸色有些苍白，瞳孔也有放大趋势，意识几近全无，但是不像中暑。” 　　李敬生的诊断清晰明了。 　　迅速排除中暑导致昏迷。 　　“赵老板有心脏病吗？” 　　李敬生一边给赵老板测量呼吸，一边询问小高。 　　“没有，从来没听说老板有心脏病。” 　　小高肯定的说道。 　　“呼吸达到了57次／分，明显异常。我再给他测量一下心率。” 　　李敬生给赵老板测量心率时，唐萍正在给赵老板测量血压。 　　“心率高达170次／分，而且存在窦性心律失常。唐姐，他的血压是多少？” 　　“收缩压在160mmHg，舒张压110mmHg。三级高血压。” 　　她的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 　　尽管非常讨厌和害怕赵老板，但是看到赵老板不省人事，生命垂危时，她出于医护人员的本能，还是替他感到担忧。 　　李敬生听后点点头，从种种迹象、症候、基本体征可以基本确定赵老板很可能就是心脏病发作。 　　“唐姐，你拨打120急救电话，我去拿速效救心丸给他服用。” 　　李敬生真正面对赵老板病危之际，并没有犹豫，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 　　送给赵老板的那两颗速效救心丸此刻也是终于派上了用场。 　　估计赵老板本来是想咬着牙走回快康诊所，然后再服药自救。没想到强咬着牙也只撑到了走出阳光诊所的大门。 　　临昏迷前，他应该是让小高把李敬生送的那份‘礼物’拿回来救命。 　　结果话还没说完，直接不省人事。 　　两颗救心丸喂服下去后，李敬生严密监测着赵老板的情况。 　　救心丸可以在心脏病发作时服用，有一定的效果。 　　但是它不能缓解患者的高血压。 　　李敬生的诊所内有降压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三片过来，喂赵老板服下。 　　也不知道是救心丸起了作用，还是降压片起了效果，赵老板竟然慢慢醒转。 　　周围早就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行人。 　　女记者和摄影师像是捡到宝了一样，不停对着赵老板与救人的李敬生拍照。 　　这让李敬生很无语。 　　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女记者和摄影师高兴的是，幸运的撞到了一个非常吸睛的新闻素材。 　　至于报导后会对李敬生和阳光诊所有什么影响，他们压根不会考虑。 　　“赵老板，感觉怎么样了？” 　　李敬生询问道。 　　赵老板睁开的双眼有些无神，想要张嘴说话，却说不出话。 　　右手想要抬起来，结果一阵无力，只能抬动一点点。 　　“别动，别动，救护车马上就到。刚才给你喂了救心丸和降压片，应该能保你一命。你达到了三级高血压，自己身为医生，居然不控制血压，这也太不应该了。” 　　李敬生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也没办法狠心的见死不救。 　　医者仁心，他最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哪怕与赵老板是敌非友，看到他濒临死亡时，仍然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 　　真的，他当时压根没有多想。 　　如果心黑一点，狠辣一些，肯定会看着赵老板死掉。 　　这样一来，快康诊所基本上也就完蛋了。 　　到时候，这条街上就只剩下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与金匮诊所两家。 　　就算快康诊所交到赵老板的儿女或者妻子手里，业务肯定会不断滑落，再也无法形成强大的竞争力。 　　“李医生，能采访您一个问题吗？” 　　女记者举着录音的话筒。 　　别看她只是报社记者，不需要视频或音频类的采访内容，但是可以提供给同行。 　　或者作为精加工的新闻原素材。 　　“美女，你觉得现在这种场合采访合适吗？患者现在生命垂危，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李敬生瞪了她一眼。 　　弄得女记者顿时满脸委屈，不甘的收回了话筒。 　　没多久，第二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离得近就是好，打完电话很快就能赶到现场救人。 　　出车的医生换了一个人，护士却还是那天晚上出车的护士，司机也是同一个人。 　　“呵！你们这家小诊所出事的频率真够高哈！” 　　女护士略带讽剌道。 　　那天晚上的老太太是自己心脏病发作倒下的，与李敬生无关。今天这个病人总不会又是自己倒下的吧？ 第53章 用药水平挺高的嘛 　　只能说有些偏见早就刻进了大医院医生护士们的骨子里。 　　这个护士的心地并不坏，从她那天晚上提醒李敬生就能看出来。 　　只是她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再加上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不舒服。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呦！早两天有个老太太在这儿出了事，那是人家自己心脏病犯了，李医生及时施救，与他们诊所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这个出事的人我认识，是快康诊所的赵医生，刚走到门外就发病了。李医生一直在这儿全力抢救，很多人都看见了。你非得说是在李医生诊所出的事，这不是冤枉人家吗？” 　　欧女士输完液，需要留观三十分钟才能走。 　　正好把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她现在是阳光诊所的死忠粉，听到救护车的跟车护士冤枉李敬生，当即站出来打抱不平。 　　那几名买药的顾额则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站出来帮阳光诊所说话的意思。 　　大多数人只要与自己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便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少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趋利避害，少惹麻烦这是人的天性。 　　李敬生还真没料到这位欧女士颇有侠义心肠，他挺感动的。 　　“sorry！”女护士知道说错了话，冲着李敬生尴尬的笑了笑。“帮忙搭把手，赶紧把病人抬上车！瞧他这情况，应该挺严重，得尽快拉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明确病因，及时治疗。” 　　她转移焦点，化解尴尬。 　　李敬生与小高两人，还有跟车医生一起把赵老板先抬上担架，然后再合力弄上车。 　　看着赵老板五短身材，没想到特别沉。 　　三个人抬他上车，愣是出了一身汗。 　　赵老板平时站着还只觉得他比较胖，有一个老板肚，此刻平躺在担架上，肚子圆滚滚的，隆起很高。一般的临盆孕妇都没这么大的肚子。 　　估计平时生活条件很好，大鱼大肉管够。 　　人不锻炼身体，这才养出了近一百七八十斤的身材。 　　“这是我们测量到的体征数据，已经给他喂了速效救心丸与降压药。”李敬生快速把赵老板的心率、血压等数据，还有症状都写在纸上。 　　交给护士后，又补充道“给他喂的速效救心丸是加大剂量型，共两颗，相当于普通救心丸六粒的量。三颗降压药为非洛地平，2.5mg每粒。考虑到他的血压虽然很高，但是属于原发性高血压，而且很可能是受了刺激后血压急剧升高导致，所以只给他服用了三颗降压药，约为7.5mg的剂量。” 　　服用非洛地平降压药，一般情况下，一日服用2.5mg就足够了。 　　很多高血压的老人都在服用地平类药物降压。 　　李敬生给赵老板一次服用7.5mg的剂量，也是经过综合考虑后做出的最优药量选择。 　　血压高达160mmhg，这已经非常吓人了。 　　高血压往往可以诱发脑溢血、心脏病，它会加速血管硬化，大幅提升血管堵塞或者破裂的风险。同时还会对肝、肾造成损害。 　　可说是危害无穷。 　　地平类降压药吃多了对肝脏会造成损害，李敬生给赵老板用药时，着实费了不少神。 　　“哥们，看不出你的药效与药代掌握得还挺不错的嘛！” 　　跟车医生听了后，禁不住夸了李敬生一句。 　　小诊所的医生有这么高的用药水平，可能让他感到颇有些震惊。 　　毕竟开诊所的老板，很多都是被正规医院淘汰出来的医生。 　　镇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站，其实也属于正规医院。 　　只是它的规模有点小。 　　不过敢自己开诊所的医生，多少有点本事。真的啥都不懂，毫无特长，就算开了诊所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闭。 　　不管怎么说，诊所医生水平不高，基本成了业内共识。 　　也正是如此，跟车医生发现李敬生的药效与药代都掌握得很不错，才会如此惊讶。 　　“呵呵，过奖过奖！我就懂些皮毛而已。” 　　李敬生谦虚了两句。 　　“你在降血压方面的用药水平确实已经有着相当高的水平了，倒是不必妄自菲薄。至少我觉得与我们心血管内科室的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相当。可能你们经常治疗高血压患者，已经有了很深的用药心得，朝这些方面努力我觉得挺好的。” 　　跟车护士也是罕见的夸赞了李敬生两句。 　　或许是有意为她之前的鲁莽言论作一个委婉的道歉。 　　其实她的话里面仍然透着对诊所医生的轻视。 　　她不认为李敬生在多个医学领域的用药都能达到这么高的水平，而是认为他只在降压药这一领域专精。 　　李敬生自不会与她分辩什么。 　　只是对着她微微点头，然后跳下车对小高道“你护送你们老板去医院吧，我这里还开着门营业，就不去了。” 　　小高这孩子刚入社会不久，脑瓜子有点憨。 　　李敬生又叮嘱道“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赵老板的家属，要垫付医药费、签字之类，最好让家属来。” 　　赵老板不是啥好人，家属估计也是利害角色。 　　到时候小高垫付的医药费不给报销，那可就傻了。 　　“好的！谢谢！” 　　小高感激的点点头。 　　目送着救护车离去，围观的人群则是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缓缓散去。 　　“李医生，现在有时间了吗？我对您获得的那面锦旗很感兴趣，对你的诊所同样感兴趣。说真的，两次来你的诊所，让我改变了对诊所这个经常出问题的基层医疗机构的看法。我想深度采访一下您，争取再做一次有深度的报导，让大众对诊所有更多的了解，看病买药时也能多一份信任。” 　　女记者还真是贼心不死。 　　竟然想要从李敬生这儿深度挖掘诊所的新闻。 　　她那双充满灵性的黑眸紧盯着李敬生，透着期待与恳求。 　　这种能上报纸二次宣传的机会，绝大多数诊所老板花钱都乐意。 　　更何况一位青春靓丽的知性大美女正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很少有男人能够狠心拒绝。 　　既能成名，又能与美女记者有更多的交往机会，关键李敬生正处于单身状态。 　　怎么看都会爽快答应。 　　“抱歉，我还得招呼顾客，还得为患者看病，实在没时间接受您的采访。比我们阳光诊所更优秀的诊所太多了，比如这条街上的快康诊所，业务量胜我们十倍，规模也要大得多，更具代表性。还有金匮诊所也是极为出色。您要是对诊所感兴趣，我建议您去采访这两家。” 　　这怎么有点像是祸水东引呢？ 　　被赵老板坑害过多次，李敬生倒也学了一些过来。 　　说完，他没有再理睬这个漂亮的女记者。 　　直接招待顾客去了。 　　唐萍看着老板把记者和摄影师晾在一边，心中暗骂，老板真傻。 　　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出名机会啊！ 　　有时候，她看着老板犯起犟来，真是急人。 　　却又无可奈何。 　　员工肯定得听老板的呀！ 第54章 上门谢恩的来了 　　李敬生不愿意接受媒体记者采访，她可不敢擅作主张违逆老板的决定。 　　那个女记者被拒后，愣了愣。 　　等她回过神时，李敬生已经转身走了。 　　连请她和摄影的同事喝杯水的意思都没有。 　　她经常会接触各类采访对象，被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位年轻的诊所老板似乎不喜欢出风头，而且对记者十分抗拒，如避蛇蝎。 　　“小气！好歹费力给他和他的小诊所写了一篇正面宣传的新闻稿，并且过审得到了发表，不说请我们吃顿饭，至少热情的招待我们坐一会，喝杯水啊！” 　　她嘟了嘟嘴。 　　“强哥，我们走吧！” 　　女记者只得放弃深度采访李敬生与阳光诊所的想法。 　　不过越是被拒绝，她就越对这家小诊所感兴趣。早晚会找到机会，说服这个年轻的老板接受她的专题采访。 　　两人出了门，坐回车内。 　　摄影师有些不高兴的拉着脸道“妈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我们帮他做了新闻报导，免费宣传，连声谢谢都没有。还把我们当瘟神一样冷落，依着我这暴脾气，非得整它两个负面新闻让他识得厉害不可。” 　　“算了算了，要真那样做，人家下次看到我们怕是躲得更快。等会我自掏腰包，请你吃根冰棍，降降火气。” 　　记者与摄影师一般会形成一个组合。 　　就像医生与护士一样。 　　摄影师充当摄影、保镖的角色。 　　完成一个新闻稿任务，记者拿大头，摄影师也能分一部分功劳。 　　这个一般是电视台记者才有的待遇。 　　小报社记者，很多都是自己又当记者又当摄影师。 　　另外，摄影师的地位要低于记者。 　　工资也要比记者低。 　　“走吧，咱们赶紧去洪海公司，估计其它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到了现场。”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收拾那小子一顿不可。” 　　强哥仍有些愤愤不平道。 　　“这就对啦！一次采访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嘛！你今天拍的那些影像呆会发给我啊，说不定可以用来与电视台的梅姐交换一个好的新闻素材呢！” 　　她精明的笑着道。 　　“那……不是又便宜那小子啦？他对咱俩的态度那么冰冷，你干嘛还帮他上电视啊？”强哥很不乐意。 　　“电视台的新闻稿选取和审核可比咱们报社严格多了，能不能过初审都还难说呢。咱们管他的态度干嘛呀，要是能换到一个好的新闻素材那就太棒啦！唉，主编天天在催稿，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行吧，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真是便宜了这个姓李的小子！” 　　摄影师最终同意。 　　新闻采访车缓缓启动，然后驶离。 　　李敬生丝毫不知道，刚才差点就因为得罪了摄影师，遭到报复。 　　赵老板晕倒在阳光诊所门口，被李敬生抢救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多人都夸李敬生的医德高尚。 　　阳光诊所的业务比昨天有增无减，态势喜人。 　　李敬生与唐萍忙着卖药。 　　两人分工明确，李敬生主要卖那些治病的药，或者给顾客配制补药。 　　有的人需要买补药蒸鸡或者买点当归放熬羊肉汤之类，都是李敬生亲自给他们配药。 　　“医生，我的头痛得厉害，老是流鼻涕，能帮我看看吗？” 　　“请到这边来，我帮你量量体温和血压。” 　　李敬生引导着患者到诊台前坐下，然后给他量体温。 　　37.2度，低热。 　　心率有点偏快，达到了92次／分。 　　如果是婴儿，心率通常超过100次／分。但是这个病人只有二十四五岁，正值青年，正常情况下的心率一般只有六七十次每分钟。 　　所以，尽管教科书上写着成年人的心率60－100次／分钟都属于正常。 　　但是在实际诊疗中不能死板的套用书上的知识。 　　这个需要医生结合病人的多方面情况加以综合判断。 　　李敬生发现这名患者的呼吸有点粗重。 　　估计有个鼻孔被堵住了。 　　头痛、低热、单侧鼻孔不通、心率略微偏快，这些症状结合在一起，可不就是最常见的感冒吗？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诊断结果。 　　不过并没有急着开方。 　　“你是怎么生病的？比如生病前有没有淋雨、着凉之类。” 　　“昨天晚上我觉得有点闷热，就光着膀子睡在凉席上吹了一晚上的电风扇，今天早上起来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我就怀疑可能是感冒了。刚才出来买药，正好看到你们诊所门前围着一堆人，于是看了一会。我觉得老板您是个值得信任的医生，所以进来找您买点药。” 　　小伙子顺嘴捧了李敬生一句。 　　“行，我先给你开两盒感冒药，可以回家后用温水按剂量送服。如果吃药后病情没有好转，一定要及时过来复诊或者去医院。” 　　“好的，谢谢医生。” 　　小伙子连连答应。 　　李敬生卖了两盒感冒药给他，一共二十七块钱。 　　一盒镇痛解热，一盒缓解鼻塞、流涕、咳嗽。 　　严格写明用法用量，交代小伙子服药后好好休息，不适随诊。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患者前来就诊，李敬生都是一一耐心的给他们诊断，该服药的服药，坚持要求诊所为其输液的，也只能表面顺从着他们。 　　实际上还是以口服药治疗为主。 　　输液更多的是安慰剂的作用。 　　不管是葡萄糖液还是氯化钠液，本身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补水。 　　葡萄糖液含有糖份，要说它有多高的营养价值，那绝对是扯淡。氯化钠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医护们常称的盐水而已。 　　不过面对一些脱水的患者，或者体内酸碱失衡的患者，都很有必要输液再配合相应的药物给予纠正。 　　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四十二分，总算把最后一位顾客送出门。 　　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诊所也难得的清静下来。 　　“唐姐，你赶紧回家去看女儿吧！记得帮我带个盒饭回来。” 　　“老板，我女儿已经开学啦！傍晚五点半的时候可能要跟您请个假，临时去接她放学。” 　　李敬生闻言拍拍脑袋，不禁哑然失笑。 　　“瞧瞧我这记性，都给忙糊涂了。那这样，下午五点半不管诊所有没有客人，你直接走就行了。你打电话叫餐吧！” 　　以前，阳光诊所的业务差，她提前半小时左右下班没什么影响。 　　现在诊所的业务好起来了，五点半的时候估计还有客人。 　　她接完女儿恐怕还得回来加班。 　　当然，这是好事情。 　　意味着她的收入会更高。 　　不用回家看女儿，她没必要亲自跑一趟餐馆。 　　她打完订餐电话开始打扫卫生。 　　来的顾客和患者多了，诊所的地上扔的垃圾也多。 　　李敬生则是看着接近卖光的保健品、益补类中药材盘子发愁。 　　进货的清单提交过去了，最晚也得后天才能到货。 　　明天恐怕只能看着大量患者进门，然后面临无药可卖的局面。 　　“对了，医药公司那边怎么还没通知我打款啊？” 　　李敬生猛然一惊。 　　刚才忙得脚不沾地，没顾得上这件事。 　　按理说，把清单发给田总后，上午十点左右就会通知他打款了。 　　这个吊毛该不会把这事给忘记了吧？ 　　他赶紧打电话过去询问。 　　“田总，我的进药清单帮我提交审核了吗？” 　　“哦……等会就帮你弄，我这边接待了一个大客户，一直在忙。就这样啊！” 　　田总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敬生整个人都麻掉了，这个吊毛，狗眼看人低啊！ 　　老子这次进货两万元，而且保健品居多。 　　竟然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帮忙提交申购单，一直被他晾在一边。 　　他敢肯定，田总压根还没有看那张清单。 　　否则看到这么大的一张进货单，早八百年打电话过来反舔他了。 　　要是现在能够找到一家代替的医药公司，保证让田总跪着上门求原谅。 　　“妈的，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李敬生的脸色阴沉，早就受够了这个业务员的鸟气。 　　不能坐以待毙。 　　这是逼着他把这家医药公司替换掉啊！ 　　赵老板心脏病发作，估计最轻也得住院一个星期以上才能回来。 　　趁着这个空窗期，李敬生正好一鼓作气，闷声发大财，争取把房租赚出来。 　　这时，玻璃门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走进诊所内。 　　唐萍放下扫把，迎向男子，笑着问道“您有什么需要吗？” 　　一般尽量不问病人是不是看病。 　　因为有的顾客不是来看病，就只是进来买个补药，你问他病了没有，他会不高兴。 　　“我专程来找李医生的！” 　　中年男子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目光看向李敬生。 　　“哦……我记得您。” 　　李敬生一下就认出了这名男子。 　　正是昨天来找麻烦的那名男子。 　　“您的母亲好点了吗？” 　　李敬生问道。 　　此人就是那个犯心脏病老太太的儿子。 　　今天，他的老婆没有陪着一起过来。 　　“谢谢李医生关心，我母亲已经苏醒了，各方面都在好转。医生告诉我们，如果当时不是正好在您的诊所发病，并且及时正确诊断，用除颤仪救治，人很可能已经没了。” 　　男子说起这件事情时，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感激。 　　“人醒过来了就好！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 　　李敬生一点也不倨功。 　　只要患者别像昨天一样，一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找麻烦就好。 　　“我叫谢贵秋，昨天因为没了解清楚情况，上门多有冒犯，实在对不起。今天特意买了点水果上门向您道歉。救了我母亲，这是天大的恩情。我准备等我母亲出院那天请您去吃顿饭，以后咱俩常来常往。” 　　男子把一个果篮递给他。 第55章 认了个便宜大哥 　　果篮内装着草莓、樱桃、葡萄等水果，品种丰富，份量足，价格肯定不便宜。 　　此人倒是恩怨分明。 　　挑选果篮时专挑贵的买，以示诚意。 　　“您实在太客气啦！误会嘛，澄清了就没事了，还破费您买这么一大篮昂贵的水果，多不好意思啊！别站着，您快请坐！” 　　李敬生接过果篮后连连道谢，热情的招待这位名叫谢贵秋的男子。 　　要是这一幕被那个女记者和摄影师看到，怕是要骂他势利眼了。 　　“谢先生请喝水！” 　　唐萍很有眼力劲，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谢谢！” 　　谢贵秋冲她点点头。 　　“昨天真的挺对不住的，平时对这些小诊所的印象也确实不太好。我母亲年纪大了，性格很倔强，非得要一个人住在老纺织厂的员工宿舍。无论我们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搬过去与我们住，最后也就只能依着她。当年我还只有三岁多的时候，我父亲就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只留下我妈带着我和我姐姐，三个人相依为命。为了我和我姐，她没有再嫁……” 　　谢贵秋愿意主动把这些私事告诉李敬生，算是主动获取李敬生的信任。 　　别以为通过分享秘密来换取信任，加深友谊只是小朋友的专利。 　　大人同样如此。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太残酷了，大家更喜欢守口如瓶，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个女人在几十年前要把一双儿女拉扯大，真是不容易啊！” 　　李敬生感慨道。 　　怪不得那个老太太性格倔强且强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的丈夫去世了，孩子年幼，如果她不强势一些，肯定会受尽他人的欺负。 　　没有爸爸的孩子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初入社会，都很容易受到别人欺负。 　　孩子内心也会感到自卑、胆怯。 　　因为他们面对其他孩子欺负时，自知没有爸爸来撑腰，便会缺乏反抗的底气。 　　“何止是不容易，完全就是太艰难了。我记得最惨的时候，全家一天的口粮只有两个馒头，我妈舍不得自己吃，把馒头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她却偷偷的捡烂菜叶回来吃。当年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却因为交不起学费，无法入学。是我妈妈背着我，偷偷的卖了四次血，才给我凑齐了学费。后来她晕倒在路上，被人救了后，我才知道这些事……” 　　说到童年的悲惨回忆，谢贵秋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我告诉您这些，是想让您知道我母亲对我有多重要。” 　　什么叫做至亲？ 　　这便是至亲。 　　是血肉亲情加上后天点点滴滴的养育恩情。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愿意把这些童年往事分享给我。换作任何人有这样一位无私且伟大的母亲，都愿意拿生命去呵护。”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这话似乎引起了谢贵秋的共情，被理解，被认同，让他对李敬生有了更深的好感。 　　“第二医院心外科的章主任告诉我，因为我妈妈是特殊体质，属于罕见的右心位，再加上描述的症状与感冒类似。别说是小诊所的医生，便是大医院的医生都很容易误诊，从而导致误诊误治。幸好您当时没有给我妈妈输液。出事后，您能够第一时间查出我母亲是室颤，也是极为关键。 　　章主任告诉我，室颤的诊断需要根据临床症状、病史、影像学检查等进行综合诊断。如果是在大医院，诊断难度低，但是在条件简陋的诊所，再加上异心位，极难在第一时间诊断出来。 　　我把监控拿给他看了。 　　他看完后，直说这个诊所医生不简单，还说我妈妈这是遇上了贵人，命不该绝。 　　要不是您及时查出病因，并且第一时间除颤，就算救护车赶到也很难再把人救回来。 　　李医生，您救助了我母亲一命，恩同再造。 　　不知道能否冒昧的要一个你的电话号码？我就想着，今后咱俩可以像好朋友一样联系和走往。” 　　谢贵秋十分真诚的提出了一个请求。 　　谢恩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送点水果、礼物，客气几句，以后基本不再联系。第二种，像朋友一样一直保持联系交往。 　　出于对李敬生的极度感激，还有就是对李敬生的人品高度认可，再加上两人似乎还算投缘，谢贵秋这才冒昧的提出这么一个请求。 　　“可以啊，当然可以。只要您不嫌弃我是一个开诊所的小老板就行。能看得出来，您是个恩怨分明，行事正派的人，能与您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我开诊所后欠了一屁股账，以前那些酒肉朋友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害怕我找他们借钱，您可得考虑清楚哦？” 　　李敬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磨难永天真。 　　李敬生要不是开诊所落难后看清了那些‘朋友’的真面孔，恐怕还会一直傻傻的把他们当朋友。 　　事实上，他在医院上班时，这些朋友打电话找他帮忙，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的亲友，李敬生都会热心的帮忙。 　　甚至一度被称为朋友圈的‘小孟尝君’。 　　现在想来，那时候就是一个被别人利用的傻子。 　　别人有困难时，他拼命的帮。 　　等他落难时，能借一百给他充话费就算是真爱了。现实真的就有这么扎心。 　　也正因为经历过，李敬生已经不再轻信任何‘朋友’。 　　他可不想再扎一次心。 　　那种感觉，既痛苦，又愤怒，总之特别难受。 　　“嘿，真是巧了，我年轻时也有过与你相似的经历。你真要有困难，借多了我没有，十万八万的问题不大。” 　　谢贵秋微笑着回答道。 　　两个男人的眼睛彼此对视着，都没有回避。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交朋友无非就两个字，‘信’与‘诚’。 　　彼此信任，彼此坦诚，这是友谊长存的基础。 　　如果再加上一个‘利’字，那就基本上牢不可破了。 　　“谢谢大哥不嫌弃，我的电话号码是136……7799，我叫李敬生。” 　　李敬生把电知号码报了过去。 　　“我拨过来了！” 　　谢贵秋按照李敬生报的号码拨打，李敬生的手机很快响起。 　　双方互存了电话号码。 　　“以后咱俩这样称呼行不行？我叫你敬生，或者李老弟。我痴长你几岁，你叫我谢大哥或者秋哥。说真的，我看你是越看越有眼缘，能够与你成为朋友，我母亲今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到你这儿看病我也能放心。” 　　他跟李敬生交朋友，原来还打着这个主意呢。 第56章 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虽然不知道谢贵秋是干什么的，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李敬生以前工作的医院也算是中等规模的大医院了。 　　说实话，谢贵秋给他的感觉，比正院长还要更威严。 　　感觉应该是个官员或者企业家之类。 　　前者的可能更大。 　　私营企业家即便身家过十亿，也很难有这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只有长期手握重权，才可能熏陶出这种威严气场。 　　如果是国企的高管，那基本上也与官员没啥区别了。 　　“既然与秋哥成了朋友，您的母亲过来看病，予以能力范围内的照顾那是义不容辞。” 　　李敬生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老太太年事已高，基本上是个药罐子。他的小诊所正需要这样的客户。 　　到时候给老太太做检查与问诊细心一些，也就对得住谢贵秋这个送上门的便宜朋友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仅通过这一件事，让李敬生把谢贵秋当成知心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心里面给谢贵秋的定位是‘熟人’。 　　以后交往深了，可能升级为好朋友，甚至成为更高级的真心朋友。 　　“谢谢，谢谢！” 　　谢贵秋双掌合在一起，连连表示感谢。 　　“对了，刚才进门时看到你一脸愁容，这是诊所缺资金吗？” 　　“怎么，要是我缺钱，秋哥愿意借钱给我应应急？” 　　李敬生试探着问道。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 　　谢贵秋的语气和表情、眼神，都是极为真诚。 　　看来他是真的拿李敬生当成朋友了。 　　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借钱给一个刚认识的人。 　　李敬生本意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这位大哥如此真诚，反倒弄得他有些惭愧。 　　“秋哥不怕我借钱不还吗？” 　　“借多了我也没有，十万以内，就算你借了不还，这个损失我还能承受。也就相当于还了你救我母亲的恩情。以后认清了你，不会再与你有经济来往。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人，你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 　　谢贵秋淡淡的答道。 　　瞧瞧人家这格局，这胸怀，李敬生感觉在他面前怎么突然变矮了几分呢！ 　　“秋哥，我暂时倒是不用借钱，发愁另有其事，说出来你也帮不上忙，反倒还会给你添堵。” 　　“到底是什么事？我说不定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哦！” 　　谢贵秋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小诊所昨天借你上门的那件事意外宣传了一波，顾客增加了许多。库存的补药与保健药卖得差不多了，急需进货，可是合作的那家医药公司嫌我进药的频率低，一次只拿几百块钱货，都懒得费这个神。从昨天被一个姓田的业务员晾到今天。我的小诊所明天很可能面临无药可卖，所以有点愁。” 　　李敬生犹豫了一下，一五一拾的把诊所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您不是干我们这行的，就算有心帮我也使不上力。这事我自己想办法找其它医药公司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 　　算是给谢贵秋一个台阶下。 　　谁知谢贵秋听完后，却是哂然笑道“嗨，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不就是进药的事情吗？小诊所不比药店，销量有限，业务不好的话，销量更低。压多了货卖不掉，又怕过期。人家医药公司嫌弃你很正常。急着进补药和保健品是吧？要多少？有哪些要求？” 　　一听谢贵秋这话，行家啊！ 　　李敬生的眼神微亮。 　　“秋哥也是干这行的？” 　　“算是吧！” 　　谢贵秋并不透露自己的职业。 　　看得出来，他说话做事还是很有分寸，该警惕时绝不含糊。 　　可以把自幼丧父，母亲艰难拉扯他和姐姐的事情说给李敬生听，甚至可以借十万元以内给李敬生。 　　哪怕收不回来也认。 　　但是却不肯轻易透露职务。 　　“你认识这方面的熟人？” 　　李敬生可不就是苦于没有熟人介绍吗？谢贵秋如果真的认识实力强一点的药代，或者是医药公司业务员，说不定还真能帮李敬生解了燃眉之急。 　　“认识几个，如果你要进处方药，可能办手续要点时间。拿保健药与补药，这个明天就能给你配送到位。” 　　谢贵秋自信的说道。 　　李敬生听了后，喜不自禁的搓着手，眉宇间的愁容瞬间淡去了许多。 　　“太好了，太好了，秋哥真是我的贵人啊！我这边愁的就是这事，真要能帮我解决了，我明天就不慌了。” 　　“老弟，不知道你信不信命？一饮一啄，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你救了我母亲，这是善举。我正好有这方面的人脉，可以帮到你，仿佛就是上天安排的一样。不是常说善有善报吗？这个应该就是了。” 　　谢贵秋似乎对玄学也有一些研究。 　　很多大人物都喜欢研究玄学，这玩意李敬生是不太信的。 　　他做善事，只是出于良知，只是从小受到父母的教育，从不图什么回报。 　　“喏，这是我急需进的药品。今天的销量似乎比昨天还要更大，恐怕还得再增加一些。” 　　他把进药的清单拿给谢贵秋查看。 　　谢贵秋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平时在利通医药公司拿货？” 　　“您怎么知道啊？” 　　李敬生不由惊讶的问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也是业内人士啊！利通医药在省内也就只是一家小公司，这两年业务拓展得不错，估计有些飘了。它的货源并不好，品质完全没法与大公司拿的货相比。这样，如果你信得过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打个电话，等会让对方联系你。这家医药公司新来本市不久，态度肯定比利通医药热情友好多了。而且它的药品质非常好，价格也要比利通至少低上一成。” 　　谢贵秋果然是个业内人士。 　　对这些医药公司似乎十分了解的样子。 　　“这家医药公司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我信得过秋哥。劳烦你现在就帮忙打个电话呗！为了进药的事，我头发都急白了。” 　　李敬生欣然同意。 　　“哈哈，没问题。” 　　谢贵秋拿着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李敬生的小诊所，业务冷冷清清，连医药代表看了都绕着走，也就只能找利通医药这样的小公司合作。 　　人一穷起来，连狗都嫌弃。 　　以前，他的小诊所混得确实有点惨。 　　被赵老板这个地头蛇，还有其它药店、社区卫生服务站、金匮诊所联起手来欺负。 　　完全就是夹缝里面捡点残羹剩饭吃。 　　整李敬生整得最狠的人就是赵老板，至于其它的几家药店、诊所、卫生服务站，只是排斥他。 　　像赵老板那样主动使坏招、阴招，倒是没有过。 　　最多就是有顾客提到阳光诊所时，他们劝顾客去快康诊所或者金匮诊所更安全一点。 　　千万别小看了那些药店销售员的作用。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患者生病后，首先会去药店买药，而不是去诊所或基层医院。 　　这时候，如果患者买药无法自行解决，肯定需要去诊所或医院。 　　销售员的一句话，能很大程度影响那个患者选择去哪家诊所看病。 　　赵老板的快康诊所明明医术平平，为什么业务火爆？ 　　这其中的道道多着呢。 　　药店销售员的工资并不高，成功介绍一个患者去他的诊所，都是有回扣的。 　　李敬生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怎么与这些根深叶茂的老牌诊所抢客源？ 　　名气没人家大。 　　人脉更是差得远。 　　做生意的手段同样有不小的差距。 　　赵老板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可不是白混的。 　　一个患者或顾客有什么需求，该怎样让患者满意，怎样把钱给赚了，还让患者高兴……这里面的学问很深。 　　李敬生能够顽强的存活九个多月，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属性面板，可以快速提升医术。 　　这可以让他在核心竞争力上碾压这些老牌诊所。 　　随着他的医术提升，人脉似乎也正在一点点扩展。 　　欢姐、欧女士、治脓包的老汉、谢贵秋，短短的三天时间，他已经拓展了四个人脉。 　　普通看病的，买药的，那还没计算在内。 　　口碑不就是这么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么？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一年，李敬生估计就能把赵老板按在地上摩擦了。 　　谢贵秋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刚才已经跟那边说好了，等会他们会联系你。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对了，有时间把你诊所的各项资料准备一份，下个星期一我通知你送过去，看看能否帮你争取一个集采的名额。这样一来，你以后进处方药就方便多了。” 　　谢贵秋拿起鸭舌帽戴在头上，对着李敬生摆摆手。 　　“走了。” 　　他应该特别忙。 　　李敬生刚起身准备送送这位贵人，结果人家已经匆匆走了。 　　看着谢贵秋离开的身影，李敬生只觉得他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让人充满无尽的希望。 　　官方集团采购机制已经实施几年了。 　　他这样的民营小诊所根本想都不敢想。 　　现在却看到了希望。 　　谢贵秋肯定是有些把握，才会让他准备诊所的资料。 　　“这回就等着秋哥给我介绍的新医药公司联系了。我得赶紧把要增加的药物加进清单。” 　　李敬生想到这儿，赶紧坐到电脑前操作。 　　结果还没等他弄完，送餐员提着盒饭进来了。 　　“老板，先吃饭再弄呗！” 　　“我马上好了，你先吃！” 　　李敬生快速敲击着电脑，确定要添加的药品名称与数量。 　　至于价格，需要等医药公司报价过来。 　　有时候，一天一个价都很正常。 　　这个并不固定。 　　进货单快弄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尾数9999。 　　好牛。 第57章 不会是骗子吧 　　普通人很少买这种手机靓号，因为购买时不但要预存一大笔话费，后期还有至少24个月的高额保底消费。 　　为了弄个靓号花上大几千，甚至好几万，太不值当了。 　　普通工薪阶层还真没几个舍得花这冤枉钱。 　　李敬生的心头微动，自从欠了一屁股债后，连狗都躲着他走。 　　倒不是狗嫌贫爱富，而是因为狗有灵性，害怕他太穷，逮着它回家炖狗肉充饥。 　　这阵子，除了父母和要债的，李敬生与外界‘自动失联’了。 　　便是无孔不入的骚扰电话都嗅到了他的贫穷气息，全部销声匿迹。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超级靓号打电话过来，莫非是谢贵秋刚给介绍的医药公司？ 　　正等着这家公司来电呢！ 　　秋哥的效率杠杠嘀。 　　李敬生清了清嗓子，接通“你好，请问找哪位？”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紧张，同时又非常期待。 　　真要帮他把进药的问题解决了，那位鼻孔朝天的田总就可以拿个晒衣架挂起来了。 　　“请问是李敬生老板吗？我是魔都优药公司驻江离市的负责人胡文景，听说您急需一批保健药品与益补类中药材，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 　　来了！ 　　李敬生用力握紧右拳，表情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等等，魔都优药公司？ 　　还是驻江离市的负责人亲自跟他联系。 　　这……起码也是那些至少有着五家以上连锁药店的老板才能获得的待遇。 　　他激动过后，随即被对方的身份所震惊。 　　“胡，胡总您好！我就只是一家小诊所，真的能够与贵公司合作吗？”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对方的身份非同凡响。 　　魔都优药公司那可是国内排名极为靠前的医药公司，实力雄厚，特别是在保健品领域，完全就是独角兽一般的存在。 　　当年这家公司要不是牵涉到传销事件，它恐怕早就上市了。 　　即便如此，它在医药公司里面仍然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许多大的药店、私营医院都抢着找它合作拿药。 　　它的货源极为丰富，而且有着严格品控，定位就是只做中高端保健品。 　　总体来说，它目前在保健品代理领域有着很好的口碑。 　　只是有一点让很多中小药店、医院广为诟病。 　　它只找当地的优质药店、医院合作。 　　条件不符合的，或者当地已经有了合作点，半径多少米以内，不会再与第二家合作。 　　这也是对终端销售药店、医院的一种利益保护。 　　通信公司的营业厅、加油站、各种品牌加盟店，其实都设置有类似的保护。 　　“小诊所怎么啦？绝大多数上市公司都是小公司做起来的。你的诊所在城南老街是吗？” 　　“对对对！” 　　“正好你那一片还没有签合作的药店与医院，咱们算是很有缘分，只要你愿意，准备好相关材料，我立刻带人到你诊所来办理相关的签约、开户等手续。” 　　这位胡经理似乎比李敬生还要更着急。 　　要不是谢贵秋介绍的，李敬生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搞诈骗的？ 　　因为魔都优药公司那么有名，哪怕只是驻江离市的分公司也很牛B了。 　　怎么也得比那个利通医药的田总高冷一百倍才合理。 　　负责人亲自跟李敬生联系，并且上门服务，丝毫没有嫌弃他这家小诊所，甚至都没有先审查阳光诊所的资质、业务情况等信息，直接就同意跟他签约。 　　太不可思议了。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愿意，我非常愿意与贵公司合作。只是我的小诊所业务不太稳定，这一阵子可能还不错，以后能否长期保持很难说。到时候一个月才找您拿个几百块的货，没事吧？” 　　李敬生觉得还是把情况提前说清楚好一点。 　　不然到时候谢贵秋这个中间人的面子会落一地。 　　“哈哈，不说别的，就冲着李老板这份诚实，别说一个月拿几百块钱的货，就算一分钱货都不拿，我也乐意跟你签约。” 　　胡文景爽朗大笑。 　　“那行，我这边马上把资料准备好，恭候胡总的大驾光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明天上午八点前拿到货。” 　　“没问题，签约开户后，我来安排就行了。你的地址是城南老街多少号？” 　　胡景文爽快答应。 　　李敬生把地址报过去，两人结束通话后，他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对方实在太热情了。 　　而且隐隐约约，他感觉到这位胡经理似乎在极力讨好和逢合。 　　自己就只是一个小诊所老板，就算魔都优药公司再怎么缺客户，也用不着如此热情的巴结讨好他。 　　愿意跟魔都优药合作的医院、药店多了去。 　　基本上都是魔都优药挑选合作客户。 　　李敬生决定赶紧吃饭。 　　不然今天这顿中饭怕是吃不上了。 　　一边吃饭，他一边琢磨，等会胡经理来了，肯定要查验一下对方的身份。可别被一个骗子给骗了。 　　卡里好不容易攒够的两万多元，要是一下被骗子打着魔都优药公司的旗号全给骗走了，他可没地儿哭去。 　　今天上午的销售额应该有一万一千多，看病的收入只有五六百元。 　　卖感冒药也就二三十块钱一位，能赚个十块钱／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输液能多赚不少，平均一个病人赚个六七十块钱没问题。只是他这人坚持原则，如无必要，从不主动劝患者输液治疗。 　　所以注定这一块的收入不可能太高。 　　也就只有快康诊所的赵老板才能吃这碗饭。 　　像李敬生这种死守着医德的医生，天生吃不了这碗饭。 　　他现在瞅准的是外科这块蛋糕。 　　只要慢慢的建立了口碑，到时候他基本上吃独食儿。 　　有着属性面板，各项外科医术只要学习到入门级别，就能迅速提升。这个优势，谁都比不了。 　　昨天的收入与今天的加在一起，应该有三万多块。 　　等会核实了对方身份后，再看看报价。 　　如果比别的医药公司贵太多，他这小本经营，面对的都是普通客户，他可不敢多拿。 　　毕竟魔都优药可是只做中高端保健品。 　　还有，如果这位胡经理真的是魔都优药驻江离市的分公司经理，谢贵秋的身份就有点恐怖了。 　　李敬生可不是刚出社会的小白。 　　胡经理对他这么巴结讨好，而且做得还不留痕迹，图的是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看在中间人谢贵秋的面子上，刻意对李敬生给予照顾。 　　真正要讨好的人不是李敬生，而是谢贵秋。 　　这个秋哥有些神秘啊！ 第58章 秋哥的来头有点大 　　李敬生只用了不到六分钟就把饭吃完了。 　　狼吞虎咽的吃饭方式不利于健康，但是没办法，必须在胡经理到来前做好准备。 　　如果人家过来看到他还在慢吞吞的吃饭，第一印象会特别糟糕。 　　对于那些业务好的诊所来说，不缺医药公司与药代。 　　李敬生可不敢跟人家比，业务差得离谱，自己心里还没点B数，还想着人家医药公司、厂商的医药代表来巴结讨好，那可能么？ 　　他把申请签约开户的各项材料都准备好。 　　因为已经开过一次户，需要哪些材料，他一清二楚。 　　准备好了申请签约的材料，他又把进货单仔细检查了一遍。 　　唐萍这时也已经吃完饭，过来帮着李敬生一起核对。 　　她吃饭一向都是细嚼慢咽，吃相优雅。 　　即便放到古代，应该也属于标准的淑女典范了。 　　一辆最新款的白色宝马X7停在了诊所门外。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男子，下车后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一位波浪披肩发的年轻女子径直走来。 　　入门前，他们还抬头打量了一下门头。 　　李敬生看着这三人，皆是标准的职场精英打扮，西装、衬衫、皮鞋。 　　只有年轻女子没打领带，黑色小西装里面穿的是一件精致的白色衬衣。她的耳坠是两颗简简单单的紫色珍珠，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垂吊两侧。 　　随着走动，在披肩的秀发前若隐若现，显得格外精美，极有档次感。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可以看到一块金属腕表完美的扣合在她那纤细的左腕上。右手则是拿着一个iPad。 　　给人的第一印象，这个女的特别会打扮。 　　气质更是没得说。 　　与那些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大公司女秘书、白领女精英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打头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啤酒肚，身材相当匀称。 　　隐隐可以看到肌肉的流线型轮廓。 　　行走之时，昂首挺胸，闲庭信步，却又透出强大的自信。展露出来的气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普通打工仔。起码也是一个身家几千万的老板。 　　落在最后的青年男子，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精明能干，行走时带着风。 　　右手提着一个公文包。 　　“请问是胡经理吗？” 　　李敬生一看这三人的打扮气势，立刻明白很可能是魔都优药的胡经理带人上门服务来了。 　　“我是胡文景，咱们电话里刚才聊过的。我一听您的声音就听出来是李老板了，没想到李老板还这么年轻呀，真是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自己开诊所当上老板了。” 　　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快走两步，热情的与李敬生握手。 　　在握手时，李敬生选择最低微的姿态。 　　双手紧握对方的右手。 　　“在你们三位面前，我可不敢称老板这两字，你们还是叫我李敬生，或者李医生吧！诊所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就是一家规模很小的诊所，条件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贵公司的标准？” 　　李敬生显得特别坦诚。 　　说实话，多少有那么一丝自卑。 　　“我看你挂在墙上的证照齐全，诊所的药柜也有好几个，有医生，有护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这里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合作条件。” 　　胡经理只是随意看了看，便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个拿文件夹的女子打量完诊所内外后，秀眉微微皱了皱。尽管没说话，但是能看出这家诊所远没达到她的审核标准。 　　胡经理此刻如此痛快的给出肯定答案，似乎令她十分惊讶，下意识的看向胡经理。 　　可惜后者压根没有留意她，而是全部的目光焦点都放在李敬生身上。 　　她只得看向那名提公文包的年轻男子。 　　后者则是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只管按照胡经理的意思办就行了。 　　“别站着说话呀，三位快请坐！” 　　李敬生招呼三人坐到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 　　就是很普通的老式木沙发。 　　诊所为了方便打扫卫生，一般不会用布艺沙发与皮沙发。 　　铁皮椅、木沙发用得最多。 　　“这么说来，我可以在贵公司签约，并且申请开户了？” 　　李敬生问道。 　　“可以，完全没问题。” 　　胡经理再次确认。 　　唐萍这时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次只能端两杯，她跑了两次，给李敬生也倒了一杯水。 　　然后走到柜台后当她的销售员去了。 　　她非常聪明，从不管老板进货、办手续等方面的事务。 　　有些员工拎不清，刚打了两天工就想着自己做老板，这个打听，那个盘问。 　　这药从哪进的啦，进价多少钱啦……打听个不停。 　　最后大概率被老板送一张‘飞机票’。 　　“那个……能让我先查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明吗？” 　　李敬生出于谨慎，该查看的证件绝不含糊。 　　碍着面子，该问清的不问清，该索要的票据不索要，该核实的身份不核实，那是刚出社会的青年人最容易犯的错误。 　　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否则他好不容易攒到的三万多块钱，被人家一把骗个精光，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听到李敬生这么问，胡经理等人明显愣了愣。 　　随即反应过来。 　　“可以，当然可以。签约之前核实我们的身份，这非常有必要。这是我的身份证、工作证，还有我们分公司的证照。” 　　胡经理把身份证、工作证拿给李敬生核验。 　　然后示意那个精干的男青年从公文包里拿出公司证照的副本。 　　那个女的明显有些不高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向李敬生时，多少有种看土豹子的味道。 　　或许在她看来，他们这么大一家医药公司，由胡经理亲自带着人上门签约一家条件不太符合的小诊所，对方居然还怀疑他们的身份。 　　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证件照都对得上，为了保险起见，我复印一份没问题吧？” 　　李敬生宁肯先小人后君子。 　　该防的必须防着。 　　因为第一次与这些人打交道，完全不知对方的根底。 　　胡文景的面颊微微抽搐。 　　“可以，谨慎一些很有必要。怪不得李医生年纪轻轻就能当老板，不说别的，光是这份谨慎就值得称赞了。” 　　胡经理同意以后，还反过来夸了李敬生两句。 　　而那个女的似乎有点坐不住了。 　　站起身道“胡经理，那你们聊着，我先给这家诊所拍照。” 　　“去吧！” 　　胡经理点头同意。 　　精英男则是从公文包里拿出签约的合同，都是整理好的，交给胡经理。 　　李敬生把胡经理的证件、公司副本复印留存后，这回心里踏实多了。 　　只要身份证不是假的，就算被骗也能报警追回来。 　　“李医生，这是合作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现场就可以直接签约。如果你想找律师把把关，那我们明天再过来也行。” 　　“我随便看看就行了，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我信得过。” 　　李敬生嘴上说着信得过，接过协议后却是仔细查看。 　　对方并不催促，显得十分有耐心。 　　认真看过后，没有发现问题。 　　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李敬生把诊所资料提供给对方核查。 　　这件事情并不是由胡经理来做，而是顺手就交给了那名精英男。 　　能看出来，精英男非常专业。 　　而且速度极快。 　　双方互核身份后，没什么问题，签约。 　　“胡经理，诊所的门头有些简陋，总部那边怕是不能过审呢！” 　　女白领拍完照，进来请示。 　　“没事，用我的名义写个特批证明。” 　　那女的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又用略有些惊异的眼神看了看李敬生。 　　她或许在想，这个小诊所老板到底啥来头啊？胡经理对此人到处大开方便之门，这明显不符合胡经理一贯的严格作风。 　　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面对一些权势人物，或者利益足够大，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 　　“胡经理，写好了，请您签个字。” 　　女的把IPAD交给胡经理。 　　后者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下大名，然后提交。 　　“对了，开户申请也给他加急办一下。人家小伙子开个诊所不容易，明天上午八点前就急着要拿到货，让总部那边加急优先审核一下。” 　　“可是……总部那边不一定会听我们的呀！” 　　女的委婉的提醒道。 　　“笨蛋，你不会插队吗？把九鹏医院的申请挪到后面来，让总部那边先审李医生的阳光诊所。” 　　“这……好吧！我马上弄。” 　　女的瞪大了眼睛，不过面对胡经理那威严的眼神，她最终把想说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职场就是这样子。 　　老总说的话，基本上等于圣旨，下面执行就可以了。 　　李敬生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呛到。 　　九鹏医院那可是江离市数一数二的私营医院了。 　　直接把九鹏医院挪到后面来，然后让李敬生的小诊所插队。这个胡经理真是位‘猛人’啊！为了讨好李敬生，还真是拼了。 　　李敬生不禁更加好奇谢贵秋的真实身份。 　　不必说，胡经理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变相的讨好谢贵秋。 　　“曲敏，一定要盯紧点，多催促一下总部那边。争取今天下午五点前给他审核通过，不然进货单提交不了，也打不了款，明天上午没办法配货到位。” 　　胡经理再次交代她。 　　“明白！” 　　她这次倒是没有多犹豫，似乎也看出胡经理的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帮助这家小诊所明天上午把货拿到手。 　　“李医生的进货清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打印出来还是直接以邮件的形式发给您？” 　　李敬生询问道。 　　现在都是电脑办公，打印件、传真件基本处于淘汰。 　　电子文档发过去，对方修改一下直接就能提交，方便快捷。 　　否则对着打印件一样一样输入、核对数量，费时费力。 　　“发邮箱吧！” 　　胡经理的目光看向精英男。 　　“把邮箱号告诉李医生，你们可以互加一下微信好友，今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他解决。解决不了的，打电话找我就行。” 第59章 提升医生等级 　　“李老板，我叫邱少峰，是胡经理手下的业务员，以后您有进货需求或者货品调换、质量等问题，随时都可以跟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请您多多关照。” 　　精英男很客气的双手递出一张名片给李敬生。 　　上面有电话、邮箱。 　　看得出来，他对李敬生的客气只是一种礼仪，远谈不上真正的重视这个客户的程度。 　　也就是看到胡经理对李敬生格外关照，处处绿灯，他跟着做做面上的功夫。 　　仅此而已。 　　业务员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业务，所有的客情工作都是为业务服务。 　　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李敬生按照邮箱地址把进货清单发过去。 　　邱少峰扫了两眼，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道“李老板的进货量挺大啊，这都赶得上那些大药店一天的拿货量了。”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家小诊所感觉就是简陋、陈旧。 　　凭借邱少峰的经验，这样的小诊所一天能卖出去两三盒保健品就算烧了高香。 　　胡经理听后，凑过去看了看货单。 　　随即对李敬生诚恳的说道“我们公司的服务宗旨是，客户至上，一件也是批发价。李医生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拿货，不需要一次非得拿多少多少。很多药品的保质期虽说有两到三年，但是我仍然建议你尽量不要压太多的货在手里。风险大，库损、库存管理，都是问题。而且有很多产品的价格不断变动，你今天的拿货价一百块一盒，说不定明天就降到95一盒了。” 　　说完后，胡经理极为真诚的提议道“你看进货清单要不要做一下调整？” 　　“谢谢您能这么为我着想，不过这份进货单就是我的小诊所现在需要的正常进货量。只是这个热度能持续多久，谁也不清楚，所以我特别着急拿到现货。” 　　与胡经理的交谈，让李敬生感到极为舒服。 　　对方一片赤诚，他自然也是真诚无比。 　　这种合作体验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当初跟利通医药签约倒是不困难，因为诊所刚开业嘛，什么货都得拿一点，进了有四万多块钱的货。 　　刚开始，那位‘田总’很热情。 　　后来看到李敬生的进货量越来越少，他就开始不把李敬生当人看了。 　　像胡经理这种设身处地为买方着想，努力实现双赢，简直就是一种奢想。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的诊所居然有这么大的销量，还真看不出来哩！行，那就按照你的进货清单配货。我们公司实行的是分级价格制度，五万／月为最低档次，10万／月为第二档，30万／月为第三档……月拿货量超过100万为最高档。每个档次都有不同的拿货价，你要是能够保持这个量，我估计能评上第三档，到时候价格会更加优惠。” 　　胡经理并不说具体有多大的优惠。 　　这是一种商业谈判技巧。 　　如果告诉李敬生，最低档次拿一盒补气的保健药为100元，最高档却只需要50元，那么李敬生的心里会形成极大的不平衡。 　　做批发代理就是这样子，拿货量越大，价格越有优势。 　　“呵呵，我一定努力。” 　　李敬生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从胡经理的话中，可以听出来，评上第三档，能够获得的优惠力度将会非常大。 　　“李老板年少有为，我相信30万／月的拿货量肯定不是您的终点。等到总部开户申请成功后，我会把报价发给您，到时候打款到公司账户就行了。由于您明天上午就想拿到药品，所以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请把货款准备好，总部那边的对账不超过下午五点。” 　　几乎所有公司的对账都是在下午五点前，这个与银行下班时间有着密切关联。 　　正常流程就是接到报价后，把货款打过去。 　　医药公司的财务收到货款会开票，通知仓库配送。 　　李敬生想要明天上午拿到药品，难度很大。 　　不过有着地区经理亲自帮他办这件事，成功率肯定能大幅提升。 　　区域经理的权力还是蛮大的。 　　邱少峰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后看向胡经理。 　　“李医生，这边该办的基本上都办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合作愉快。” 　　胡经理站起身道别。 　　与李敬生热情握手。 　　“合作愉快，感谢胡经理的大力支持与帮助，谢谢你们。” 　　李敬生起身送客。 　　“李老板请留步，再见！” 　　邱少峰依然走在最后。 　　看到李敬生一次拿货那么多，他对李敬生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人都是很现实的。 　　成年人的世界不可能存在无缘无故的好。 　　送走了客人，李敬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眼下最急的这件大事办妥了，现在再也不必发愁。 　　希望魔都优药的总部能够快点审批。 　　要是今天下午五点前能够过审，那就太棒了。 　　坐下来，他喝了一口水。 　　唐萍已经接待了好几拨顾客了。 　　李敬生趁着现在没有病人问诊，他决定先操作属性面板把医生的等级升上去再说。 　　收获欢姐送的那面锦旗时，他的生命值就已经暴涨到了214，把等级经验加到500，那是绰绰有余。 　　到时候，呼吸内科诊断也可以跟着一起升级。 　　卡在熟练级别99.9／100，太让人难受了。 　　他都快被卡出强迫症。 　　关键是这门诊断医术非常实用，进来十个患者，起码有六到七个需要使用这门诊断医术。 　　打开属性面板，他顿时愣住了。 　　“这，这……怎么涨这么多？” 　　医生的等级经验涨到了低年资住院医师379.9／500，足足涨了10.2经验值，心血管内科诊断入门1.1／10，涨了1点熟练度。方药的药效与药代各涨了1.8。 　　最夸张的就是生命值，足足涨了58点。 　　问诊了八个患者，每成功诊断一位患者能获得1点生命。 　　剩下的50点生命值怎么来的？ 　　医生等级经验涨了10.2，这个也很异常。 　　因为根据经验，诊断一位普通的感冒患者，医生等级经验可能还加不了0.1。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抢救赵老板带来了等级经验与生命值暴涨。 　　那天晚上抢救那个异心位的老太太，足足暴涨了100点等级经验，100点生命值。 　　抢救赵老板怎么就减少了这么多呢？ 　　难道是因为赵老板太坏，坏人的命不值钱？ 　　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在医生眼里，普罗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抢救赵老板的难度要远低于那个老太太。 　　再加上并不是第一次独立抢救急危重患者，经验值这才降低了十倍。 　　至于生命值减半，只涨了50，这个应该与抢救难度有关。 　　也有可能这是第二次抢救心脏病患者的原因。 第60章 精通级的呼内诊断 　　不管什么东西，第一次的价值更高，意义更大。 　　买衣服，都想买新的。车子、房子、老婆，大家有能力的情况下，同样想要第一手。 　　抢救心脏病患者，第一次那是高度紧张，各种拼命。 　　刚才抢救赵老板就显得淡定从容多了。 　　救一个人，能够获得50点生命值的奖励，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满意。 　　看着272点生命值余额，李敬生又一次觉得自己成了‘暴发户’。 　　马上又要开始败家了。 　　没有犹豫，直接给等级经验加了121点生命值。 　　等级：高年资住院医师500.9／1000。 　　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的感觉真是爽啊！ 　　从头到脚都像是泡在温泉内。 　　就两个字，舒服。 　　心心念念的等级终于给它升到了高年资住院医师。 　　这回再也不是那个低年资住院医师的‘小萌新’了。 　　如果是本科医学生，通常需要正式成为医师后工作三年，才能晋升高年资住院医师。 　　李敬生有点惨，职称早就自动晋升为高年资住院医师了，但是真实水平却只是低年资住院医师。 　　在各大医院都存在这种临床诊疗水平与职称倒挂的现象。 　　因为现在的医生评职称，大环境仍是四唯论。 　　唯学历，唯论文，唯奖项，唯科研项目与‘帽子’。 　　评副高职称，不管你的手术能力有多菜，临床实践水平有多低，只要学历、论文、带组的科研项目达标了，工作年限没问题，基本上都能评上。 　　反倒是那些有真本事的医生，可能因为天天给病人治病，诊断，根本没时间搞科研，写论文。 　　最终混到退休还只是个主治医师。 　　国家现在已经重视这个问题，着手开始破四唯论，但是需要时间。 　　“花了我一百多生命值，把等级升上来了，倒也值得！至少不再是个虚架子。”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晋级后的变化，临床思维好像更丰富更灵活了一些，还有就是对各种医学理论知识的融会贯通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感觉等级就像是武者的内功。 　　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决定着打出去的拳头是花拳绣腿，还是力劈华山。 　　基础决定着成长的高度。 　　建一座房子，基础打得越牢固，能建的楼层就越高。 　　现在有了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相信无论在诊断还是用药，又或者治疗、抢救等临床实践中，都会有全新的变化。甚至就连写论文，搞科研，也会跟着受益。 　　升一级，贵是贵了点，但是特别值得。 　　“现在终于可以把呼吸内科诊断升到下一个熟练度了。” 　　李敬生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这一刻。 　　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爽快无比的消耗了1点生命值升级呼内诊断医术。 　　熟悉的暖流涌遍全身，让他极度舒适。 　　诊断：呼吸内科精通100.9／500。 　　入门级大致相当于规培生、低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熟练级则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精通级已经是低年资主治医师水平了。 　　内科诊断最为艰难，每提升一个层级都需要日积月累，勤奋翻阅医书，刻苦钻研遇到的各种病例，反复分析患者的病情、病史等等。 　　更需要时常向那些水平更高的上级医生学习。 　　特别是副主任医师及以上级别的医生，他们的临床诊断思维可以给年轻的医生们带来很大的启发。 　　正因为水平提升如此之难，稍大一点的医院，门诊坐诊的医生至少也是主治起步。 　　李敬生现在的职称是高年资住院医师，医生等级也达到了这个级别，然后他的呼内诊断水平已经达到了低年资主治级别。 　　这已经有能力在大医院的门诊开始单独坐诊了。 　　小诊所有着一位水平如此高的年轻医生，相信要不了多久，前来就诊的患者一定会不断感受到惊喜。 　　“咦，这家小诊所不错嘛，居然把我咳嗽多年的老毛病给治好了。” 　　“妈的，某某医院的医生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给老子做了七百多块钱的检查，治了两千多，始终不见断根，病情老是反复。结果跑到阳光诊所，李医生两百块钱不到就给我治好了。” 　　…… 　　这绝不是夸张。 　　主治级的呼内诊断水平，放到大一点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基本上已经是王牌级别的存在了。 　　把呼内诊断升级完，李敬生还剩下150点生命值。 　　这回他老实的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经历了上次的医生等级限制医术升级后，他觉得起码要存1000点生命值才稳妥。 　　有这么多的生命值，只要不是遇到特别棘手的病例，临时升级一两项医术应该是够用了。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陆陆续续的有顾客进入他的小诊所买药或者问诊。 　　有了主治级别的呼内诊断医术后，李敬生接诊各种咳嗽、感冒发烧患者，明显轻松多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通过对方咳出来的痰，以及听诊心肺音，再结合四大基本体征、病史进行更直观高效的诊断。 　　与以前接诊感冒咳嗽患者时的胆战心惊相比，他现在真有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来小诊所看病的患者，基本都是小病。 　　一点难度都没有。 　　他觉得很不过瘾。 　　新升级的精通级呼内诊断，已经有能力挑战一下难度更高的呼吸道疾病。 　　“小诊所想要接诊一个有难度的呼吸道疾病患者太难了！神啊，赐我一个难度高点的呼吸道疾病患者吧！让我体验体验精通级的呼内诊断到底有多强？” 　　李敬生默默的祈祷着。 　　其实就是无聊。 　　来个患者轻松搞定，卖两盒药把患者打发走，或者输液打针治疗。 　　一点挑战难度都没有。 　　接近四点半的时候，他没能等来有挑战性的患者，却等到了魔都优药公司打来的电话。 　　“李老板，恭喜你呀，在我们胡经理的各种努力下，终于让总部那边给你审批通过了。说实话，能这么快开好户，便是那些大点的私营医院都没这个待遇。” 　　邱少峰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好了！谢谢胡经理，谢谢你们！”李敬生听到开户成功，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这回再也不必求爷爷告奶奶了。 　　“您不必客气。真要谢的话，下次有机会见了胡经理，您当面谢谢他吧！为了给你在下午五点前把户开出来，胡经理应该找了总部的副总。” 　　邱少峰两次着重提到胡经理的功劳，这小子很会做人。 　　这话传到胡经理耳中，肯定浑身舒服。 　　“对了，时间马上就快到下午五点了，我们赶紧说进药的事吧！药品申购清单我已经直接帮你提交了，目前定的是最低档次，您别介意，所有与我们合作的客户，都是这么操作的。等到一个月期满的时候，总部那边会进行核算，如果您上个月的进货量达到30万，那就按照第三档的拿货价给您结算。到时候，那些钱会以返利的形式直接存入您在我们公司开的账户内，可以直接抵扣货款。” 　　不愧是干传销出身的。 　　这套路，把客户套得死死的。 　　“报价已经发给您了，您可以马上核对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尽量在五点前打款到公司账户。到时候，剩下的我会来催着总部那边给你办理。” 　　邱少峰接着说道。 　　“好的，谢谢邱总！我现在马上查看报价。” 　　李敬生与对方结束通话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张报价单。 　　总价是27580元。 　　比他预算的要低出2000元左右。 　　秋哥果然没骗人，如果这批药品仍在利通医药公司拿货，不但要贵2000多元，质量还不一定有保障。 　　第一次拿货的时候，田总就欺负他是个新人小白，塞了不少保质期只剩半年左右的药品给他。 　　魔都优药公司与他签合同时，这方面写到了明面上。 　　方方面面都给客户最好的合作体验。 　　李敬生核对无误后，把货款转了过去。 　　“邱总，已经打款，请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支持！” 　　邱少峰几乎是秒回信息。 　　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发来一个截图。 　　“已经提交公司总部财务审核，五点前应该能够开票出单。到时候会有专人配送上门。” 　　“谢谢，谢谢！” 　　李敬生至此，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地。 　　静等收货就可以了。 　　明天上午能送到的话，那就太棒了。 　　卖的新货都是品质货，带给顾客的体验将会更加优质。 　　他仿佛看到财源滚滚而来。 第61章 这一家人不对劲 　　不单是品质货，拿货的价格还要更便宜。意味着他的利润更大，或者调低售价，与大药店打价格战都没问题。 　　而且卖出去的药，会为他的小诊所赢来口碑。 　　最绝的就是魔都优药公司有合作商的保护机制。 　　城南老街这一块，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与它签约了，其它的药店也好，诊所医院也罢，统统拿不到这家的货。只能寻找替代品。 　　这对李敬生的小诊所来说，将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竞争优势。 　　但愿赵老板出院后可千万别来阳光诊所，不然，看到李敬生在短短数日内，鸟枪换炮，居然卖上了品质货。而他的快康诊所仍然卖的是利能医药的垃圾货。 　　到时候，赵老板怕是又得送医院抢救。 　　阳光诊所在他的努力下，一点一点在绝境中逆袭，洒进来的光更明亮了一些。 　　一切都在变好。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不禁冒出四个字，未来可期。 　　在这条竞争极其残酷的城南老街，能够生存下来太不容易了。 　　他正在悄然站稳脚跟，一点点提升着诊所的竞争力。 　　这时，一男一女搀扶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人的皮肤白皙，身形略显削瘦，气质却是相当不错，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晦暗。 　　瞧这情形肯定不是来买补药或保健品。 　　根据李敬生的经验，只要是老人带着儿女来的，千万不要想着去推销保健品。 　　他与唐萍都尝试过N次，一次都没成功过。 　　明明花的是父母的钱，那些子女一听到爸爸或者妈妈要买几百块一盒的保健品，立马就变得六亲不认。拖都要把父母拖出诊所。 　　不知道什么原因，年轻人对保健品特别抵制。 　　健字号药品，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差。 　　只要是正规厂家生产的保健品，只要不是包治百病的那种，基本上都能有一定的保健、护养效果。 　　至于这一行比较暴利，那也是你情我愿，大家凭本事卖药。 　　“请问谁是李医生？” 　　扶着老人的男子询问正在柜台后卖药的唐萍。 　　此人三十岁左右，戴一副黑框眼镜，眉头可能因为长期皱着，隐隐显现出一个川字。 　　给人的感觉特别严肃。 　　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 　　要么是个老师，要么是位学者或者技术研发人员。 　　李敬生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直接接过了话。 　　“李医生您好，我爸爸最近这段时间老是盗汗，咳嗽，浑身没力气，还有一点发烧，想请您给看看。”男子扶着老头在诊台旁边坐了下来。 　　“我先给量一下体温与血压，听听心肺音。” 　　李敬生接诊每一位患者都会保持谨慎。 　　这种时刻如履薄冰的工作态度已经深深融进他的骨子里。 　　在医院也好，自己开诊所也罢，千万别出医疗事故。 　　小事故或许还只是受点处罚，赔点钱。 　　出一次大事故，职业生涯基本上就可以OVER了。 　　所以遇到那种玩忽职守，不负责的医生，不要生气，因为他早晚要出事。肯定干不长久。 　　除非他脱离一线临床工作。 　　量了一下体温，37.2度，发热不明显，属于低热。 　　在临床实践中，37.1度到38度都属于低热。 　　但是有时候37.4度的体温仍然有可能是正常的。 　　因为有些发热只是短暂性发热。 　　特别是儿童，他们的体温要比成年人略高一些，更是不易判断。 　　只是对于这类咳嗽的患者，体温又是一项很重要的诊断依据。 　　李敬生不动声色的继续为患者测量其它体征，脉搏115次／分，略有些偏快。这意味着患者的心率很可能也是115次／分，正常值在60到100之间。 　　心率过速，如果只是短暂的，影响不大。 　　如果持续时间较长，这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血压升高，心脏负荷加重等等。 　　呼吸37次／分。 　　比正常值16－20次／分钟要快上近一倍。 　　这是极不正常的。 　　李敬生的脸色变得严肃。 　　看来他的祈祷应验了，真的给他送来了一个有难度的病例。 　　这回怕是玩大了。 　　这个病例的诊断难度明显不一般。 　　接着给患者测量血压，收缩压159mmhg，这已经属于一级高血压了。 　　在临床上，属于轻度高血压。 　　只要及时控制血压，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长期这样肯定不行，会出现血管硬化，心脏、肾脏出问题等等。 　　“来，到里面的床上躺平，我给您听诊一下心肺音。” 　　待老人的子女扶着老人到里面的床上躺平后，李敬生拿着叩诊锤，试着给患者叩诊。 　　有时候呼吸疾病也有可能是心脏病引发的。 　　他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已经把呼内诊断提升到了精通级。否则眼前这种高难度的病例，他连碰都不敢碰。 　　给患者开点药，甚至打一个礼拜的吊针，撑死了也就赚个三百多块钱。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他的小诊所卖了都不够赔的。 　　可以听到心尖有杂音，肺部有湿啰音。 　　“好了，帮他把衣服扣上吧！情况有点严重啊！” 　　李敬生的眉头紧皱，语气透着凝重。 　　只是家属的反应特别奇怪，听了后，不管是老人的儿子，还是那个女的，都显得特别淡定。 　　李敬生暗自寻思，莫非两个家属压根不信任他这小诊所医生？ 　　真要这样，他也没办法。 　　自古以来历代名医就有古训，有三不医。 　　其中第一条，不信医者不医。 　　啥意思呢？ 　　患者和家属不信任医生不医治。 　　遇到这类患者，医生说的话根本不听，叫病人怎么做，吃什么药，病人充满质疑。可想而知，最终患者的病肯定治不好，医生接手这样的患者，就等于砸自己的招牌。 　　“小伙子有点本事！” 　　老人扶起来后，对着李敬生竖起大拇指。 　　两个家属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同样透着一丝钦佩。 　　这反倒把李敬生搞糊涂了。 　　这一家人怎么奇奇怪怪？ 　　“您的血压以前量过吗？” 　　李敬生没有在意老人的夸赞，有时候患者说的也许是反话。 　　当真的话，你就输了。 　　“量过，我每年都会按时做体检，血压一直控制得很好。就只有这次病了，血压才有点高。” 　　老人的头脑清晰，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好。 　　“行，我们到外面诊台那里说吧！我需要记录一下问诊信息。” 　　李敬生对三人说道。 　　小诊所太小，需要患者躺着听诊，一般只能带到输液室或者治疗室的病床上给患者做检查。 　　只要输液室的病床是空着的，李敬生都会优先考虑使用输液室。 　　因为治疗室被他用来当手术室使用。 　　要尽量保持里面干净、无菌。 　　绝对无菌肯定做不到。 　　小诊所条件简陋，真心没那个条件。 　　“您这个病有多长时间啦？” 第62章 超高难度诊断 　　“大约两三个月以前吧，我就觉得胸口有点闷，多走几步就喘不上气。而且身体特别容易疲惫乏力，坐着我都嫌累，躺在床上就不想动。” 　　老人说这话时，看了看两个家属。 　　女的有些愧疚的接话道“那段时间我和我哥特别不理解爸爸，总觉得他是懒。一个健康的人老是躺着，都容易躺出病来，我就觉得生命在于运动嘛，就每天都抽时间拉着老爸去散步。他走不了多远就喊累，要回去……唉！那时候就该想到老爸有可能生病了。” 　　当儿子的没说话，只是表情中同样透着一丝内疚。 　　“我这双儿女其实特别孝顺，他们叫我多运动，也是担心我的身体躺出问题来。那阵子，我晚上睡到半夜，醒来后经常会发现全身都被汗湿了，身体会特别疲乏。” 　　老人在外人面前倒是十分维护儿女，不但没怪他们那段时间的不理解，反而夸他们孝顺。 　　李敬生发现父母慈祥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反而更孝顺。 　　老人生病后，儿女能够一起陪着来看病，还真不多。 　　因为儿女成年后都要工作，下班后也有着各种家庭琐事。 　　除非父母病危，或者病情严重，才会陪同就诊。 　　不然基本上都是让老人自己去看病。 　　能够帮父母支付医疗费，就已经是大孝子，大孝女了。 　　真的，李敬生在医院工作时，看得最多的就是老人生病后，儿女各种推诿扯皮。都不肯承担医疗费。 　　但是小孩子生病了，当父母的卖房卖车，四处举债，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给孩子治疗。 　　扎心不？ 　　这就是最真实的人性。 　　“生病都三个月了，一直没去医院看吗？” 　　李敬生看这一家子，也不像是困难家庭。 　　不存在病了不敢去医院的问题。 　　“呃……看倒是看过，只是没看好。这不是听人说你这儿的医术高明吗？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 　　老人的目光闪躲。 　　儿女则是默不作声。 　　瞧这情形，李敬生顿时明白了几分。 　　怪不得他在输液室给老人听诊完心肺音后，说老人的病情有点严重，一双儿女会露出很淡定的表情。 　　再联想到老人当时夸他的医术高明。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老人在大医院检查过，而且查出来得了重病。 　　咳嗽、盗汗、泛力、低烧近三个月之久，会是什么大病？ 　　李敬生猛地一惊，十有八九是肺癌。 　　靠！ 　　这两个家属不厚道啊，都已经在医院检查过了，却故意瞒着不说。 　　要不是李敬生的呼内诊断水平提高了一大截，恐怕就得出个大洋相。 　　人家当面嘲笑他一般不会。 　　出去后告诉亲朋好友，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医术不行，沽名钓誉，那是肯定的。 　　这让李敬生再一次深深的意识到，一家诊所想要把业务做起来，最核心的竞争力就是医术。 　　药品、软硬件，那些都不是核心竞争力。 　　最多只能添彩。 　　那个能够提升医术与医生等级的神奇属性面板，才是他最强的底牌。 　　“你们在大医院查出来是什么病？” 　　李敬生直接问道。 　　“李医生，真不是我们有心要瞒您，能否请您先给我爸诊断一下，到时候我们再拿您的诊断结果与医院的结果比对。规矩我们懂，要多少钱诊费，我们绝不跟您还价。” 　　面对家属的这种要求，李敬生一阵无语。 　　其实这种患者还不少。 　　有时候一个病非得看七八家医院，然后从里面挑选最靠谱的一家。 　　“那这样吧，在我这里先拍个B超，然后再照个X光片，看看肺部的情况再说。这两个检查是100元一个，你们看可以吗？” 　　既然患者有这个要求，李敬生没道理放着钱不赚。 　　那两台检查设备不能摆在那里吃灰啊，得赶紧想办法把本钱赚回来，然后买两台清晰度更高的设备。 　　“两百块钱不多，现在就可以拍片子吗？” 　　“可以。我们小诊所基本不用排队。” 　　“我扫码给您可以吗？” 　　“可以。扫其中一个码支付200元就行了。” 　　李敬生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码。 　　支付宝与微信是老百姓使用最多的两种移动支付方式，确实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 　　现在出门基本不用带现金，一台手机啥都能搞定。 　　“哥，这个钱我来出吧！” 　　妹妹抢着要付钱。 　　被哥哥拒绝了。 　　兄妹俩的感情应该挺好。 　　两百块到账，美滋滋。 　　他带着老人进里面的检查室做检查。允许一位家属陪着。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 　　通过B超拍的片子，可以看到肺部有多发性结节阴影。 　　双肺X光片则显示有局部的小片状的斑片状阴影，弥漫性的阴影较为明显。 　　看到这里，李敬生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肺部肿瘤。 　　多半是肺癌。 　　定了定神，他把患者的病症与病程，以及超声、X光的检查结果联系到一起，然后反复推敲。 　　“医生，我爸的病严重吗？” 　　女家属问道。 　　老人的儿子留在检查室外面，没有进来。 　　李敬生看了老人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一般查出来疑似是癌症，不会告诉患者本人。因为这会加重患者的心理负担，有加重病情的风险。 　　医者仁心，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处处为患者着想，哪怕被虐千百遍，依然初心不改。 　　“小伙子，没事，你有什么说什么，我能承受住。在大医院检查时，我也是这么对那些医生说的。” 　　“这是刚才给您拍的肺部B超，可以看到多发性结节阴影。然后拍的双肺X光片同样显示有斑片状阴影。初步看上去，边界不清晰，而且多发，形状也不一样。这个如果能够去大医院做个穿刺检查，可能会更准确一点。” 　　李敬生委婉的说道。 　　当了这么久的医生，与患者谈话时该怎么规避风险，他一清二楚。 　　就算现在明知是肺癌，也不可告诉患者和家属“经过我的检查，您这个得的是肺癌，得抓紧时间治疗。” 　　而是模糊的给出诊断结论。 　　我怀疑有可能是什么什么病。 　　去大医院做过检查的人如果注意看检查单，就会发现诊断结论那一栏，往往会在诊断结果后面打个问号。 　　然后建议那一栏写上，建议进一步检查。 　　这是医生的一种自我保护。 　　实在被那些医闹份子给告怕了。 　　“我这个病是肺癌吗？” 　　老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敬生。 　　能感受到，老人的眼底深处有着一丝希冀，希望李敬生否定这个答案。 　　“您在大医院做过肺部病灶穿刺检查吗？” 　　“没有，我不同意做这个检查。” 　　老人直接回答道。 　　“您再给我说说您发病前的经历！越详细越好。” 　　李敬生反复推敲老人的检查结果与病征候，总觉得有些地方与肺癌有差异。 　　但是B超与X光片的检查结果却又都指向了肺癌。 　　他以前在大医院的呼吸内科工作过，干的虽然只是管床工作，却也管过不少肺癌病人。 　　“我记得发病前去了一趟花鸟市场，买了一只绿色鹦鹉回来。没过两天，我就觉得喉咙老是痒，想咳嗽。刚开始还好，清清嗓子也就没事了。后来咳嗽加重了，我以为喝水少，特意比平时多喝了两杯水。五百毫升的保温杯，整整两杯。结果还是咳嗽，而且越咳越厉害，后面就有点发烧。 　　想着年纪大了，兴许是老毛病，于是去药店买了一点止咳药。 　　当时服药后没那么咳了，可是过了几天，又开始咳得厉害。我自己懂一点中医养生知识，买了一些养肺的药草回来泡水喝，想着过段时间能好。 　　结果拖了个把月还是不见好，晚上睡觉还老是盗汗。我就知道这个病可能不简单了。 　　大概就是这样子。” 　　听完老人的讲述，李敬生再次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他抬头询问老人。 　　“发病前也经常咳嗽吗？” 　　“偶尔嗓子发痒咳两声是有的，不过从来没这么严重过。” 　　“我这里只是小诊所，条件有限，有些检查不能做。我相信您一定在大医院做过肺部CT，对吗？” 　　“是的，照过CT。” 　　“能让我看看片子吗？” 　　李敬生收了人家两百块钱，做了两个检查，说这话时很是小心。 　　家属到时候认为他为了赚检查费，跟他扯皮，影响会非常不好。 　　论清晰度与精确度，CT要高于超声检查与X光片。 　　不过每种检查都有自己的优缺点，诊断参考意义也不一样。 　　另外，CT不属于常规检查。 　　“可以，我哥应该带过来了。” 　　女家属说道。 　　他们重新回到诊台前，老人的儿子问清情况后，从包里拿出CT片子给李敬生查看。 　　“肿块形态多样，边缘欠清，可见边缘毛刺征、血管集束征及空泡征……” 　　李敬生看过大医院拍的CT片子后，表情更加严肃。 　　没错，这就是典型的肺癌影像检查特征。 　　他拿着CT片子与自家小诊所拍的B超片子、X光片，三者进行比对。 　　患者与家属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等着最后的审判。 　　他们从李敬生那严肃的表情，已经感受到了不好的结果。 　　来这家小诊所看病，也只是听到朋友夸这儿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想着做最后一次诊断。 　　这时，老人的女儿掩嘴咳嗽起来。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老人的女儿已经咳嗽了不下五次。 　　而且看起来挺费劲。 　　李敬生的目光不由看向老人的女儿，后者则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咳嗽是最近才开始的吗？” 　　李敬生问道。 第63章 这个病能治 　　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李敬生意识到，老人的女儿如此高频率的咳嗽，肯定不正常。 　　而且他现在的呼内诊断达到了精通级，呼吸道疾病的诊断水平与以前完全是两个档次。 　　甚至只需听一下对方咳嗽的声音，观察对方咳嗽时的表情，用力程度，是否咳痰咳血等症状，就能基本判断这个人有病没病，是大病还是小病。 　　这种诊断能力是住院医师很难拥有的。 　　也就只有达到主治级别，才能初窥门径。 　　他隐隐诊断出这名女家属的咳嗽与老人颇有几分相似。 　　女家属咳完后，脸色微微有些涨红。 　　“大约咳了快有个多星期了，也许更久一点。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我爸，两头跑，没能休息好的原因。我平时劳累一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休息几天就好了。” 　　女家属对此不以为意。 　　普通人面对种种疾病征兆时，因为缺乏警惕性与专业知识，往往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等到病情加重再去医院，已经成了重症。 　　李敬生听完后，却是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你照顾你父亲有多久啦？” 　　“可能有一个多月了哟！”说完后，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老人。“老爸，我是上个月哪天开始过去照顾您的嘛？” 　　“应该是16号。” 　　老人倒是记得很清楚。 　　按时间推算，足有32天之久。 　　“来，我给您量个体温！” 　　李敬生对女家属说道。 　　“我，我好得很，量什么体温嘛？您只要给我爸看病就行。” 　　女家属连忙摆手拒绝。 　　“放心，不收费。就只是单纯给你量个体温，这也许对于诊断你父亲的病因会有一定帮助，至少我认为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妹妹，让李医生量一下没事。住我家小区的欧姐推荐的医生肯定差不了。” 　　男家属在旁边劝妹妹配合医生检查。 　　李敬生却是心头微动，欧女士真是不错。 　　上午在这儿输液的时候，还帮着他仗义执言过。 　　没想到回去后又向邻居推荐阳光诊所。 　　下次得好好感谢她才行。 　　“那好吧，请您帮我量一下体温。” 　　女家属同意了。 　　给她量了一下体温，37.1度。 　　低热。 　　通常情况下，患者的体温升到37度左右时，发烧并不明显。 　　但是对医生的诊断意义却非常大。 　　我们人类的体温，其实正在不断下降。 　　以前，37度属于正常体温，可是现在大多数人的体温下降到了36.6度左右。 　　这个有利也有弊。 　　根据科学家的研究，人类体温每升高1度，免疫力能增强一倍。 　　当我们生病时，身体发烧就是身体的免疫机制发生作用，燃烧体脂与体内储存的能量，把体温升高，以达到更强的免疫力，从而消灭入侵体内的病毒、细菌。 　　从这一点来说，发烧是好事情。 　　是身体免疫机制与入侵的病菌打响战争，发起冲锋的信号。 　　再来说说体温降低的好处。 　　人体的体温下降了0.5度左右，免疫力虽然减弱了，但是身体的代谢速度放缓，消耗变慢，寿命将会延长15％左右。 　　尽管这一观点只在动物身上得到了应证，但是套用到人类身上，应该也是适用的。 　　现在全球人类的平均寿命都在大幅延长，这是不争的事实。 　　肯定不完全是人类医学、科技进步，与人类体温下降应该也有一定关系。 　　李敬生给女家属量完体温后，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个个与咳嗽、发烧症状相符合的疾病名称在他的脑子里不断闪现。 　　慢性支气管炎？ 　　但是患者的腋下、脖子上的淋巴结并未发生肿大，此病应该排除。 　　没办法，他的小诊所条件有限，很多检查做不了，只能用一些看似老土，却很实用的办法去排除疑似病因。 　　最终去伪存真，诊断出真正的病因。 　　呼内诊断提升到精通级，为他带来了更丰富的诊断经验，曾经看过的呼吸系统病例，此刻一一融会贯通。 　　这种体验非常棒。 　　让他有种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他非常清楚，这就是主治级的呼内诊断水平。 　　系统性红斑狼疮？口腔并无水泡，可以排除。 　　…… 　　这时，一个熟悉无比，却又让临床医生们闻风丧胆的疾病名跃然而出。 　　“肺结核！” 　　此病起病缓慢，伴有低热、盗汗、消瘦和乏力、咳嗽等典型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咳血。 　　而且此病在早期与肺癌极难区分。 　　甚至就连影像学检查，肺结核产生的空洞与癌性空洞也是非常相似，便是有着从业多年经验的老医生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想要确诊是肺癌还是肺结核，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病理检查。 　　李敬生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灯塔，他越想越觉得老人患的病很可能不是肺癌，而是极难诊断的肺结核。 　　在临床医学中，结核病臭名昭著。 　　难诊断、难治疗、易复发、危害大。 　　而且此病属于传染病。 　　“老人逛完花鸟市场后，过了几天开始咳嗽，发热。然后他的女儿照顾了一段时间后，也出现低烧，咳嗽症状。还有B超、双肺X光片、CT，均提示肺部有多发性结节，空泡征明显……如果真是肺癌不可能传染。而且肺癌进展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明显癌痛。” 　　李敬生的眼睛变得无比明亮。 　　没错了，患者十有八九患的是肺结核，而不是肺癌。 　　“李医生，有结果了吗？” 　　女家属有些忐忑的询问道。 　　李敬生给她量完体温后就皱着眉头不说话了，这让她感到紧张。 　　“老爷子这个病，应该能治好。只是治疗周期可能会比较长，可能需要一两个月，甚至更久。”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真的？” 　　老人听完后，比谁都激动。 　　蹬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死死盯住李敬生，表情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能救命的救心圈。 　　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如果可以活下去，谁也不愿意死掉。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呢！ 　　女家属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开心至极的笑容。 　　“打包票肯定不敢，但是至少有95％以上的把握。前提是，您必须配合治疗，按时服药，不能吃的东西必须禁口。” 　　李敬生严肃的说道。 　　老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那种在绝望中压抑多日后看到希望的第一缕笑容。 　　“有95％的把握这已经很高了。只要真能治好我的病，要怎么治疗，我绝对配合。” 　　为了活下去，老人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此刻，便是让老人花光所有积蓄，把棺材本掏出来治病，他都愿意。 　　与老人的激动相比，老人的儿子要显得冷静许多。 　　“爸，这事您先别着急。”安抚好老人，让其重新坐下后，老人的儿子看着李敬生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道“李医生，咱也是通过熟人介绍来的，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李敬生点头。 　　“请说！” 第64章 纠正大院误诊，田总来电 　　“我爸这个病你确定真的有治好的希望吗？说实话，自从我爸查出来是这个病以后，我已经问过六家医院，他们都说只能住院治疗试试，把握不大。你说有95％以上的治好希望，到底是真话，还是为了忽悠我们在这儿花钱治病才这么说的？” 　　这话当面质问，其实很伤人。 　　有些家属特别爱较真，往往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 　　在医生眼里，这类家属往往不好打交道，难相处。 　　“我行医这么多年，从不忽悠患者做不必要的治疗。如果确实没把握，我会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们。还有，这个病不是由我来治，而是由疾控或者传染病医院来治。” 　　李敬生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最怕的就是人财两空，只要真能治好我爸的病，便是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如果我们耗尽家财，到时候我爸的病越治越差，或者就只是纯粹吊着一口气，每天生活在痛苦与折磨中，那我们宁愿不治。还不如拿着这笔钱，陪着我爸四处走走看看，该吃吃，该喝喝，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路程。” 　　老人的儿子听到李敬生这么说，他选择相信。 　　不过从他的语气以及眼神当中，都能感受到一丝危险气息。 　　此人的性格可能有些偏执。 　　如果李敬生忽悠他们去指定医院治病，骗光他们的家产，到时候老人的病又没有治好，此人很可能做出一些极端行为。 　　比如杀医。 　　“治疗这个病费用应该不会很高。至少与你说的耗尽家财相去甚远。” 　　李敬生给患者与家属交了一个底。 　　治疗结核病，主要就是抗结核用药打针，不严重的话，在疾控中心就能治疗，免费。严重的话，在大医院治疗，可能需要两三万元，少一点的也要近万元。 　　这个主要视病情而定。 　　如果出现并发症，或者有其它严重症状，要用一些昂贵的药，治疗费用肯定要高出不少。 　　“那大概要多少钱呢？” 　　老人的女儿追问道。 　　“唔……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如果不出现其它严重症状的话，一万元以内应该可以治好。”根据李敬生的了解，病情轻微治疗大概六千元左右，不过考虑到有可能会出现波动，所以报高了一些。 　　基本上在任何一家医疗机构，给患者报价都是报高不报低。 　　如果考虑到患者的治疗意愿不强，家庭条件较差，会说一个前期费用。 　　其实等到初期治疗完毕，病情有好转，这时候家属看到了希望，再穷也会想办法凑钱。 　　医生与护士这么做不是为了坑钱。 　　而是为了挽救患者的生命。 　　有些家属和患者，本身特别穷的情况下，听到治病要好几万，很可能直接就放弃了。 　　这种情况就特别可惜。 　　所以，医护人员有时候其实是用心良苦。 　　“真的只要一万块钱就能治好？” 　　老人与一双儿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看着这一家三口，李敬生不禁哑然失笑。 　　“那你们希望治好要多少钱？” 　　老人的儿子讪讪的笑道“一万块钱倒是真心不多。” 　　“医生，治疗肺癌真的只要一万块钱就够了？” 　　女家属忍不住问道。 　　“肺癌？谁跟你说你爸得的是肺癌？” 　　李敬生翻着眼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们在大医院找权威专家看的，他说是肺癌早期，治疗费最少也得五万元以上，考虑到手术后有可能复发，要做放化疗的话，费用会更贵，三四十万都有可能。” 　　女家属这回终于抖出了实情。 　　他们不但在大医院看过，还诊断出来是肺癌。 　　李敬生听后只觉得异常滑稽。 　　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居然有机会纠正大医院的误诊病例。 　　“我的初步诊断结果是肺结核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你们信任我，最好现在就去疾控或者传染病医院进一步检查与治疗。” 　　李敬生解释道。 　　“对了，你很可能也已经不幸被感染。以后与老爷子接触时，一定要戴好口罩。你与丈夫、孩子等人接触，同样要戴好口罩，以免再传给其他家人。肺结核的主要传播途径就是飞沫传播。” 　　听到李敬生给出的诊断结果，三人均是感到极为震惊。 　　“不，不是肺癌？” 　　老爷子惊诧的看着李敬生，脸上全是怀疑与不信。 　　在患者心目中，肯定是大医院的专家更值得信赖，更权威。 　　一家小诊所的医生，难道比大院的权威主任还厉害？ 　　“我再重申一次，我的诊断结果是肺结核的概率大。” 　　李敬生非常严肃的说道。 　　三人相视一眼后，老人的儿子扶起老人对李敬生说道“我们先到那边商量一下。” 　　“没问题，我这里有口罩，你们把口罩戴好。” 　　李敬生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口罩。 　　肺结核的传染性比较强，这里是诊所，必须尽力防止传染病交叉传染给别的顾客、患者。 　　“唐姐，你等会忙完把输液室与检查室消一下毒。还有，记得戴好口罩。” 　　“明白。” 　　唐萍答应着，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拿着消毒液进去消毒去了。 　　李敬生坐在诊台后，静静的等着那一家三口商量出一个答案来。 　　隐隐听到老人说道“一万块钱并不多，我的退休工资就有七千多一个月，我自己出就行了。我决定按李医生说的去传染病医院治着试试看。” 　　“爸，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您想过没有，万一您不是肺结核，而是肺癌，到时候把病情延误了怎么办？医院的木主任可是说了，让我们尽快考虑手术根治，拖得越久越不利。” 　　“要不再去其它大医院复查一下呗！这个李医生好像还真有点本事，咱们刚进来检查，他就说病情比较严重。然后他说我有可能已经感染了肺结核，我想想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平时咳嗽也有过，但是最近几天老是浑身没力气，不想动。” 　　…… 　　三位家属在休息区不断商量着，争取找出一个最有利，最稳妥的方案。 　　李敬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摸出来一看，利通医药田总。 　　李敬生的嘴角扬了扬，下意识的看向墙上的时钟。 　　五点四十七分。 　　马上快六点了。 　　这个吊毛，肯定现在才查看那张进货清单。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李敬生已经有了新的进货渠道，根本不必再受这个吊毛的闲气。 　　没有接通，而是直接按静音，扔在桌上不管它。 　　妈的，被这个吊毛晾过好多次，最过份的就是这次。 　　从昨天一直晾到现在。 　　求爷爷告奶奶的话说了一箩筐都没用。 　　让这个吊毛着急去吧！ 　　两万的进货量，对于利通医药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可观的业务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一个电话没接，田总马上又拨打第二个电话过来了。 　　什么时候见到这货如此热情过？ 　　除了刚开业拿第一批货，后面再没对李敬生热情过。 　　第二个电话还是没接。 　　田总急了，发了一条短信息过来。 　　“李老板，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刚看到您发的进货单。请看到信息回电，这边立马给您安排。” 　　瞧瞧这嘴脸。 　　发现李敬生的进货单居然高达两万余元后，田总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么大一单业务，居然因为他那该死的傲慢，现在才发现。 　　卖两万多，提成已经不少了。 　　特别是业绩压力较大的情况下，这种大单尤其重要。 　　田总怕是已经急得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老人与儿女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老人的儿子走了过来。 　　“李医生，谢谢您为我父亲诊断。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去另一家大医院再检查一遍，您看可以吗？” 　　“完全没问题。记住，一定要戴好口罩，别传染给他人。” 　　李敬生没办法强拉着病人去哪家医院治疗。 　　能够纠正一个误诊病例，不管患者选择在哪里治疗，他都感到特别高兴，特别有成就感。 　　由于小诊所条件有限，他现在也只能初步诊断老人与他的女儿得的很可能是肺结核。 　　想要确诊，还得大医院做病理。 　　“谢谢！谢谢您！哦，对了，为我父亲和妹妹诊断，是多少钱诊费？我现在支付给您。” 　　老人的儿子虽说偏执了一点，但是不贪小便宜。 　　该给的坚持给。 　　这种人，原则性往往很强。 　　“那个不收钱算了，以后要买补药什么的，可以照顾一下我们诊所。” 　　李敬生给人诊病，一般不收诊费。 　　基本上大多数诊所都是这种拉客模式。 　　不是义诊，就是大环境这样。 　　患者感冒发烧去药店，药师指导购药，同样只收药钱，不可能再额外收一笔诊费。 　　顾客也不会同意。 　　“一定一定，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老人的儿子与女儿，一左一右扶着老人向外走去。 　　“哦，对了，去大医院做检查的话，我建议你们可以做痰找抗酸杆菌，这个通常情况下当天能拿到结果。主要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本身已经拖了这么久，怕他的病情加重，到时候治疗难度和治疗费用都会提升。” 　　李敬生对两个家属说道。 　　“好的，谢谢您。” 　　家属记住了。 　　肺结核的检测方法有多种，痰找抗酸杆菌的检测速度最快。 　　比较慢的是痰结核菌培养。 　　然后现在比较流行的PPD试验、T细胞斑点试验都需要三到五日。 　　T细胞斑点试验需要CT引导穿刺获取病理标本，老人明确说过，不同意做肺部穿刺。 　　很多患者听到穿刺两个字，会感到害怕。 　　其实正常情况下，只要医生的技术熟练，一般不会出事。相对来说，四大穿刺都是比较安全的。 第65章 黄花菜都凉了 　　最让人害怕的可能是四大穿刺中的胸穿，特别是心包穿刺，这个危险性相当高。 　　李敬生目送着三人离开后，拿起电话考虑着这件事情是否要向疾控中心上报？ 　　按规定，发现传染病需要在六小时内网络直报。 　　并且完整填写传染病报告卡。 　　这件事让李敬生感到为难，是因为患者没做病理检查，没有确诊依据。 　　再加上他只是小诊所，人家大医院都没查出来的病，他报上去，疾控中心会相信他吗？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决定上报。 　　刚弄完，田总的电话又打来了。 　　看来这个吊毛是真的急了。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李敬生请他也尝尝被人不当人看的滋味。 　　别跟他提什么格局、胸襟啥的，对于田总这样的业务员，你再怎么圣母，只要进货量降下去，人家立刻把你晾到晒衣架上。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李敬生更喜欢快意恩仇。 　　电话那端沉默了足有两秒左右。 　　田总以前被他恭维巴结惯了，现在突然换了待遇，肯定不好受。 　　不过为了这笔大单子，这点委屈算啥？ 　　“李老板，是我啊，田总咧！” 　　这语气，与曾经的卑微求着拿货的李敬生是何其相似。 　　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啊。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很客气的问道。 　　心里面只觉得格外舒服。 　　奶奶个锤子的，这口恶气憋了好多天，总算出了。 　　“呵呵，您别生气，我这两天的事情特别多。公司给我们每个业务员定了业绩考核线，我还差着一大截，忙着拓展新客户去了。这不，刚一回到公司就第一时间看你给我发的进货申购清单。价格已经报出来了，发您邮箱了，您现在看一下行吗？” 　　田总的姿态发生了断崖式的变化。 　　今天早上八点半的时候，他在李敬生面前还是高高在上，拽得像只苍鹰。此刻已经从山峰跌落谷底，恨不得趴在李敬生面前把鞋子舔干净。 　　越是大的医药公司，越容易获取到优质客户。 　　人家的价格、质量、品类都有优势，各方面都有保障。 　　反倒是利通医药这种小规模的医药公司，很难获得优质客户。 　　也就只能捡一些大医药公司吃剩下不要的残羹剩饭吃。 　　比如阳光诊所这种小诊所，还有一些规模较小的药店等等。 　　如果业务员的客情做得好，业务也有可能拓展进一些医院。不过这个有一定难度。 　　不说别的，光是请药剂科主任提单就不是那么好搞定。 　　然后临床科室的科主任有用药推荐权。 　　药进了医院，医生不用这个药，照样只能干瞪眼。 　　想要把业务做进医院，难度可想而知。 　　上下都要打点到位。 　　利通医药的每个业务员身上都压着千斤重担。 　　田总现在极度渴望拿下李敬生的这单业务。 　　此刻，他想必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今天早上抽时间看一眼李敬生的进货单，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境地。 　　“原来是这事啊，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啊？我从昨天等到现，黄花菜都凉了。还以为你们公司没药卖了呢，我已经找别的医药公司拿了货。我这边还有事，就这样吧！” 　　啪！ 　　电话被李敬生摁断了。 　　啥玩意，从昨天下午就求着田总帮忙进货，把李敬生各种晾着。现在还想做成这单生意？做梦去吧！ 　　泥菩萨也是有火气的。 　　更何况李敬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以想像，此刻的田总肯定是欲哭无泪，肠子怕是都要悔断了。 　　“老板，我下班接孩子去了哦！” 　　唐萍已经换好衣服，提着包走了出来。 　　本来说好了五点半下班，可是因为一直有顾客，再加上接诊了两位疑似肺结核的病人，需要消毒。她一直忙到现在。 　　“去吧！” 　　“谢谢老板，那我接完人再过来！” 　　“你接完孩子直接回家吧，万一有什么急事，我打电话叫你过来帮忙就行。” 　　李敬生对她给予最大的照顾。 　　有时候对员工好点，他们对公司会更忠诚，工作也会更卖力。 　　聪明的老板都会这么做。 　　唐萍走后，小诊所暂时冷清下来。此刻已经快接近六点，属于下班高峰期，大家上班劳累了一天，都是匆匆赶回家中休息。 　　有老婆的，回家就能吃上热呼的饭菜。 　　单身人士一般自己做饭或者在外面吃。 　　这个时间段，没有疾病，一般很少有人进诊所。 　　李敬生把口罩取下严格消毒处理，这才坐在柜台后准备算账。 　　下午的业务要比上午差一点，不过同样卖了不少保健药与补药。至于感冒药、肠胃常用药、小伤口处理用药，这些利润都很低。 　　第一次开诊所，李敬生拿药时特别谨慎。 　　所有治病的药物，都是拿的大牌正规厂家生产的。可以最大程度保证疗效和用药安全。 　　大厂的药普遍利润低。 　　药店和诊所也不是靠这个赚钱。 　　如果药店只卖大厂的药，很多都得倒闭。 　　根据账本，今天的总收入应该有一万七千多元。 　　相当不错的毛收入。 　　柜台内的绝大部分补药和保健药，基本卖空了。 　　最后一台家庭用血糖仪也卖出去了。 　　以后可以找魔都优药拿货，在保健药与补药这一块，他的小诊所会比其它诊所、药店的优势大很多。 　　还真是期待明天上午的第一批进货到来。 　　一次拿了足足两万七千多元货，这是李敬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每天都能保持这个火爆程度，睡觉都能笑醒。 　　还有诊疗方面的收入，同样呈现喜人态势。 　　要是啥时候能把骨伤科学一学就好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 　　别看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他并没有被这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 　　等到热度散去，小诊所重新归于平静，到时候肯定还是得靠着给患者治病赚钱。 　　治疗感冒发烧能赚几个钱？ 　　而且药店、诊所、卫生服务站，基层医院都能治，毫无特色可言。 　　患者的可选择性很多，一般为了方便，会就近购药看病。 　　这肯定不利于他的小诊所在残酷的竞争中杀出来。 　　那些大药店、老牌诊所、吃皇粮的基层医院，个个都是根基深厚，有着独特的客户群。 　　即便李敬生的医术能够不断提高，用药比其它诊所、基层医院更精准，疗效更显著，诊断病因也更高明，但是口碑的积累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慢慢沉淀，变得稳固，牢如磐石。 　　他努力提升外科技能就是想要有自己的特色。 　　能人之所不能，这才是王炸级的底牌。 　　“对了，刚才成功诊断出两位肺结核患者，不知道这个有没有额外的生命值奖励？” 　　他下意识的打开属性面板查看。 第66章 危险的腹泻 　　医生等级：高年资住院医师553／1000。 　　舒服，直接涨了52.1等级经验值。 　　正常情况下，接诊普通病例增加的等级经验值极少，接诊一位普通感冒患者，也就增加0.1经验值。 　　稍微有难度一点的，能增加1点经验值以上。 　　一次增加这么多，不出所料，肯定是因为他成功诊断出就连大医院都误诊的肺结核病例。 　　肺结核与早期肺癌无论是症状还是影像检查结果，都是高度相似。 　　甚至有时候做痰涂片的结果是阴性。 　　更易导致误诊。 　　他一个小诊所医生能够在简陋的条件下成功纠正这个误诊病例，还真是不容易。 　　从中得到的收获也是极大。 　　特别是医学知识在临床实践中的综合运用，以及通过家属的类似症状，联系到一起进行诊断，这还是首次。 　　推翻大医院的诊断结果，也是首次。 　　敢于挑战权威，否定权威医生的诊断结果，这对他这个小诊所医生来说，需要极大的勇气与胆识。 　　这种飞跃式的成长，给他增加50点等级经验，还真是一点都不多。 　　呼吸内科精通111.9／500。 　　呼内诊断熟练度涨了11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1点来自多位感冒咳嗽的病人，另外10点熟练度来自于成功诊断两位肺结核病人。 　　生命值：257。 　　涨了107点生命值，其中7点来自普通病人。 　　暴涨的100点来自于肺结核老人。 　　看着生命值反而越用越多，他不由感慨，生命值花出去，提升医生等级与医术，这才是王道。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庸医水平，无论那个异心位的老太太，还是背部长脓包的老汉，又或者花粉过敏引起急性气管炎的欧女士，又或者肺结核的父女俩，全都没法诊断与治疗。 　　所以，他意识到，只有不断把生命值花出去，提升医术水平，才有可能赚回更多的生命值。 　　花出去不等于乱花一气。 　　而是留着在关键时刻，把生命值花在‘刀刃’上。 　　外科医术也好，骨伤科医术也罢，很多都需要到大医院的手术室或者门诊才能学会。 　　自己看书、看教学视频、买来工具练习，很难入门。 　　“我这边开着诊所，也没机会进大医院工作啊！先把房租这一关过了，等到手里有点钱了，找个骨伤科医生私底下学习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跟着老医生到门诊，到手术室学习。 　　比如肩关节的手法复位。 　　要看着上级医生操作，细致讲解其中的复位手法要领，并且上手实践，才有可能快速入门。 　　仅仅只是听老师讲解想入门，很难。 　　言传身教，这才是最理想的。 　　这时，一名左手提包，右手拿报纸的年轻男子探了个头进来。 　　瞧了瞧，发现诊所内只有李敬生一个人。 　　可能觉得有些冷清，他准备退出去。 　　“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发现了他。 　　这名男子下身穿着深灰色西裤，脚上的皮鞋沾了不少灰，上身一件条纹衬衫，打着一根深红色领带。 　　戴着眼镜，身形略显消瘦。 　　看这打扮应该是程序员、业务员之类。 　　“我在都市日报上看到了有关你们诊所的报道，正好最近有点拉肚子，就想问问这里有没有止泻药？” 　　男子走了进来。 　　刚一靠近，李敬生就闻到了一股馊馊的味道。 　　有可能是出了一天汗造成的。 　　不过这股馊味儿挺浓郁，也有可能是出汗后两天没洗澡。 　　在网吧经常可以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 　　有些‘大神’为了打游戏，泡在网吧没日没夜的奋战，不回家，不洗澡，最终身体发臭。 　　“止泻药我这里有，不过要根据你的症状配药。拉肚子多长时间啦？” 　　“有三四天了吧！最近手里的项目催得紧，基本上两天才能回家一次。星期一熬夜写了一晚上的程序，第二天就有点拉肚子。本以为自己会好，没想到反而变严重了。现在觉得肚子有点痛，一阵一阵的，老想上厕所。” 　　男子果然是个程序员。 　　江离市有一个高新开发区，距离这里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很多在高新开发区上班的年轻人为了节省房租，会在城南老街租房子住。这里的房租便宜，物价也便宜，而且各种特色小吃遍地都是。 　　最主要是氛围好。 　　吸引了大批年轻打工者在这里租房居住。 　　白天各奔东西，晚上回来住。 　　有一些幸运儿通过努力，最终攒够了首付，在高新开发区那边买了房。 　　等到那些成功买房的幸运儿搬走后，又会有二十多岁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住进来，就这样一批一批不断循环。 　　能够通过努力奋斗成功买房的人，最终在这座城市扎下根，融入这座城市。 　　没能赚到钱的年轻人，三十多岁以后，看不到希望，要么回老家发展，要么去其它城市。 　　程序员的收入算是很高了。 　　最低的都有七八千／月。 　　这个青年二十八九岁，应该是想要通过努力来改写命运，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现实非常残酷，没有房子，很难结婚。 　　男人为了娶老婆，一个个都很拼。 　　“到这边来，我给你量一下体温与血压。” 　　李敬生能体会到这名男青年的不易。 　　能帮他的，也就是尽可能排除隐患，开出最适合的止泻药。 　　“买个止泻药还要量血压和体温啊？” 　　“放心，这个就是义诊项目，不收费。” 　　李敬生知道男青年顾虑什么。 　　别看程序员一个月赚一两万，甚至更多，但是基本上在拿命赚钱。 　　赚的都是血汗钱。 　　很多程序员自嘲‘搬砖’，码农。 　　他们花起来也是相当小气。 　　因为想留着钱干大事。 　　买房、买车、结婚，哪一样都要花很多钱。 　　“怪不得连都市日报都夸你们这儿的医德高尚呢！体验确实很不错。” 　　男子这回没有再拒绝，配合的坐到了诊台旁边。 　　李敬生给他量了一下体温，正常，36.7度。 　　测量血压，也还算正常。 　　出于谨慎，他给患者测量了一下脉搏。偏快。 　　120次／分。 　　这意味着患者的心率很可能也是120次／分。 　　李敬生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心率不会无缘无故变快。 　　腹泻，本身不是什么大毛病，很常见。 　　通常不吃药也能自愈。 　　持续时间一般不会太长，有的两到三天就能自愈。顽固一点的，也能在半个月左右自愈。 　　如果拉肚子很严重，超过三天便需要就医，它会引起脱水、水电解质酸碱平衡失调、营养吸收差等问题。 　　还有一种为慢性腹泻，情况不严重，但是反反复复。 　　这种超过三周以上，就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拉肚子严重吗？” 　　“有点严重，特别是今天下午，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 　　男青年回答道。 　　“胸部有疼痛吗？” 　　“好像有点痛，我也分不清是肚子痛还是胸部痛。因为肚子痛的时候，感觉胸部也有点痛。” 　　有些疼痛可以放射到其它部位。 　　比如上腹痛，有可能放射到背部，甚至肩膀。 　　这需要医生凭借专业知识仔细甄别。 　　“我给你听一下心音，你的心率好像有点偏快。” 　　李敬生示意男子把衬衫扣子解开两粒。 　　“这个严重吗？” 　　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暂时还没法回答你，等我诊断结束，会给你一个比较准确的建议。” 　　李敬生说完，开始认真的给男子听心音。 　　“咚……呲！咚……呲！” 　　他听出患者的心脏有明显的杂音。 　　这个肯定是有问题的。 　　至于是否严重，说实话，他的心血管内科诊断水平有点菜。 　　现在还只是入门级别，诊断不出来。 　　心脏疾病，他这里肯定治不了。 　　李敬生在考虑，要不要为了这名男青年，把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升一级？ 　　他一直不愿意花费宝贵的生命值升级这门医术，就是因为心血管疾病，就算诊断出来，他的小诊所也吃不下。 　　到时候只能劝患者去大医院治疗。 　　现在只剩下两个多月就要交房租了，还欠着唐萍的工资，他不敢随意把生命值浪费在无法创造效益的医术上。 　　如果让他提升外科缝合医术，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请问您是报纸上说的这位李医生吗？” 　　男青年看到李敬生低头沉吟不语，禁不住问道。 　　“对，我姓李。” 　　“李医生，我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熬夜加班，吃的宵夜不卫生，这才引起拉肚子。您给我开点止泻药，我回家服着看看效果。要是明天还是不见好，我就去医院检查看看。” 　　男青年说道。 　　如果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李敬生肯定会答应。 　　腹泻，伴随心率偏快，心脏杂音，这让他感到十分担心。 　　有些心脏疾病进展速度迅猛，错过了救治时间，那可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啊！ 　　这名患者年仅二十八九岁，父母好不容易把他供着读完大学，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他的家人怎么活啊？ 　　“你别急，我再诊断看看。仅仅只是腹泻倒是不怕，就怕你的心脏有问题，又是一个人居住，这非常危险。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捋捋你的病史、病征候。” 　　李敬生这儿连血常规都查不了，只能凭经验与所学的知识硬推。 　　10点生命值也许能挽救一条年轻的生命，花了也就花了。 　　略一犹豫，李敬生当场消耗10生命值把心血管内科诊断升级到熟练级。 第67章 精通级心内诊断 　　升级后，他明显感觉到心血管内科疾病的诊断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对于心衰、心血管异常、心室异常、心房异常、室颤、先天心脏病等等都有了全新的认知与更精准的判断。 　　熟练级已经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这在心内领域算是很不错的实力了。 　　放到大院的心内科室管床，甚至在很多情况下已经可以干主治医师的活，渐渐开始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尝试着再次给这名青年诊断，李敬生郁闷的发现仍然晦涩难明。 　　即便绞尽脑汁也辨证不出患者得的是哪种病。 　　心血管内科号称最难成才的科室之一，它的人才培养周期甚至超过了心胸外科。 　　果然是名不虚传。 　　别看这个科室产出的副主任、主任医师数量惊人，搞科研的多，临床水平达到主任级的却是凤毛麟角。 　　一位厉害的心内主任医师，哪怕在顶级三甲大院，也能拥有极高的地位。 　　心内领域让无数医学生望而却步，自有其道理。 　　入门难，提升难，临床更是难上加难。 　　仍然诊断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他有些骑虎难下。 　　以他的接诊经验来判断，这位患者十有八九会买点止泻药服用，然后回家睡一晚看看效果。 　　为了给这个哥们诊断出病因，他已经消耗了10点生命值。 　　再升到下一级，需要消耗90点生命值才行。 　　对他这个小诊所的医生来说，这门诊断医术保持在入门级就够用了。 　　现在提升到了熟练级，完全够了。 　　再消耗90点生命值升级一门不能为诊所创造经济效益的医术，值得吗？ 　　别看他的生命值余额现在还有247点，但是每1点都来之不易。 　　90点生命值好好利用，可以升级好多门医术了。 　　而且就算把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升级到精通级，还是有可能没办法诊断出这位患者的真正病因。 　　小诊所连个心电图都拉不了，一穷二白，怎么诊断？ 　　医术水平再高，那也得借助一项项检查数据，结合症状、病史、病程、有无遗传病等等进行综合诊断。绝不是医生凭空想像或者臆断。 　　医学是一门十分严谨的学科。 　　也必须严谨。 　　因为这关乎每一位患者的生命安全，绝不敢有丝毫马虎。 　　李敬生决定先探探患者的口风。 　　“马仁礼！” 　　“唔！” 　　“你的心音听着有异响，这个我担心有危险，你要不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 　　李敬生用一种比较严肃的语气劝他。 　　“没那么严重吧？除了拉肚子，我觉得其它方面都还好。再说了，现在医院门诊早下班了。要不这样，您给我配点止泻药，我自己也会提高警惕，万一有什么不舒服，我就及时到大医院就医。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应该就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导致拉肚子，吃点药很快就能好，不是什么大事。” 　　男青年推了推眼镜，显得很淡定。 　　大多数有点文化或者懂点医学知识的人，生病以后，都会尝试着给自己做一个诊断。 　　只是业余的与专业医生比起来，肯定有差距。 　　特别是一些比较罕见或者症状看似轻微的危险疾病，特别容易让人麻痹大意，最终酿成悲剧。 　　“那这样好了，你再把病情给我说一说，特别是一些有可能忽视的细节。就这样给你开了药让你回家服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医者父母心。 　　李敬生是真的替这个患者感到担忧。 　　有些心脏疾病，从发病到死亡也就两三分钟时间，甚至时间更短。 　　如果在医院住院，或许还能立刻抢救，捡回一条命。 　　在家里面出事，如果是独居，根本没人过来抢救。 　　即便与家人或者朋友住一起，深夜大家都睡着了，很可能人都已经死了，尸体硬了，这才被发现。 　　就算发病时被及时发现，但是普通人缺乏抢救知识与经验，缺乏设备、药物，只能打120等救护车过来。等到救护车赶到时，大概率也就是象征意义上的抢救。 　　在医学临床上，明知道病人已经死亡，但是应家属要求，或者按照医院的规定，一般还是会抢救30分钟。 　　尽管医护们很希望有医学奇迹出现，但是往往都在抢救30分钟或者更久以后，宣布临床死亡。 　　卖药给这个患者，李敬生可以赚到八元左右。 　　如果不打针，只是配点止泻药，利润真的就只有这么多。 　　哪怕是赵老板那种狠人亲自接待，最多也就赚个二三十元顶天了。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基本上没有太大风险。 　　不过从道义来说，身为医生，明知道患者的病情可能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甚至存在死亡风险。这时候放任不管，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也违背了职业道德。 　　患者也看出来这位李医生是真心为他好，于是耐着性子，把病情又说了一遍。 　　患者只有腹泻，没有便血、黑便，也没有呕吐等症状。 　　腹部出现阵痛，而且有向上转移迹象。 　　李敬生听完后，发现患者拿报纸的那只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焦急、痛苦的表情。 　　瞧这情形，怕是又要拉肚子了。 　　腹泻就是这一点让人尴尬，不分场合，根本忍不住便意。只要不能及时找到厕所，大概率会拉在身上。 　　瞧这情形，患者根本不可能再给他更多的时间慢慢思考和辨证。 　　90就90，希望升级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后，可以救这个青年一命。 　　至少可以帮助这个哥们排除一些潜在的病亡风险。 　　他没有再犹豫，生命值没了可以再赚，要是这个患者的年轻生命消逝了，那可就是人间惨剧。 　　直接消耗90点生命值，再次升级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 　　心血管内科精通100.1／500。 　　短短的二十多分钟，这门医术被他连升两级，从入门达到了精通级。 　　现在已经拥有了正儿八经的低年资主治医师水平。 　　再尝试着给这位患者诊断时，他发现如有神助，思如泉涌。 　　一个个与腹泻相关的心血管疾病在脑内闪现。 　　更妙的是，他的思路打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狭隘。以前只着眼于一城一地，仅仅只锁定在一片很小的区域内。 　　此刻，却已经初步具备了大局观。 　　能够从更多医学领域和身体器官、病症出现区域，联系在一起，加以全面诊断。 　　“腹泻，很可能确实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但是心音异常，并且是那种奇怪的声音，像极了瓣膜关闭不全。 　　患者经常加班熬夜，久坐不动，这些对身体的危害均是极大。心脏出现瓣膜关闭不全后，将会出现一些明显问题。 　　比如二尖瓣、三尖瓣关闭不全，会出现返流。 　　如果是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则有可能引乏力、头晕、疲劳、呼吸困难等症状。 　　肺动脉瓣关闭不全就更不用说了，严重时可危及生命。 　　甚至直接发生呼吸骤停……” 　　李敬生的思路打开后，不再只是盯着腹泻这一个病灶入手。 　　而是开始尝试着从心音异常、腹泻、腹痛等多方面同时入手，把它们联系到一起。 第68章 瓣膜关闭不全与腹泻合并的危害 　　这有点像是做数学题。 　　刚学的时候，只能做简单的加法。 　　后来学会了减法，甚至乘法，除法，可以做一些综合题。从多个角度全面思考，全面运算。 　　这是诊断思维能力的显著提升。 　　主治与住院医师，看似只差着一级，临床能力与诊疗水平却有着极大差距。 　　主治医师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住院医师则仍然有着很强的依赖性。 　　哪怕是高年资住院医师，在临床诊疗中仍然需要时刻向上级医生请教，遇到风险稍微大一点的病例，或者难度较高的病症，他们就很难独立完成。 　　正常情况下，主治医师在病区已经可以为主任医师或者是带组组长分忧解难。 　　只有一些特别棘手的问题需要请教主任医师。 　　大多数情况下，哪怕是对患者的抢救，主治医师也能独立带领手下的住院医师、规培生、实习生，然后在护士的配合下共同完成抢救任务。 　　此刻的李敬生，在心血管内科领域，已经初步拥有了主治的水平和能力。 　　当然，仅仅只是诊断厉害还不行，还得把药效与药代也升上去，那才能真正拥有主治的诊疗能力。 　　现在的话，还只具备主治级的诊断能力。 　　“患者的瓣膜关闭不全，肯定不是天生的。因为刚才已经问过了，患者做过体检，从没有心脏病。能听出心脏有杂音，可以基本确定是瓣膜关闭不全引起，但是具体哪个瓣膜关闭不全，仍然没法诊断出来。” 　　妈的，这医术升级就像套娃游戏一样，太上头了。 　　每升一级都能有很大的收获，拥有更高的水平，但是面对一些高难度的复杂病例时，仍然有些无力。 　　他目前的医生等级是高年资住院医师，这也导致他的医术最高只能升到精通级。 　　因为医术只能比医生等级高出一级。 　　在这一点上，属性面板有着严格限制。 　　这个限制是比较合理的。 　　否则，一个实习生就能拥有主任级的医术，太吓人了。 　　有种婴儿扛大刀的感觉。 　　即便实习生真的拥有主任级的医术，因为基础很薄弱，各方面的医学知识尚未达到相应高度，也无法融会贯通。所以很难发挥主任级医术该有的水平。 　　医生的水平提升，应该是一个综合整体能力的提升，而不仅仅只是某一项单独的医术。 　　“没法通过听心音确定哪个瓣膜关闭不全，那就暂时不管这个。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把病因查出来，具体的治疗，以及确诊，自有大医院的医生们操心。” 　　李敬生决定不再钻牛角尖。 　　心脏瓣膜有四个，分别为二尖瓣、三尖瓣、肺动脉瓣、主动脉瓣。 　　具体哪个瓣膜关闭不全暂且放一边。 　　“引起瓣膜关闭不全的原因有很多，后天心脏病里面比较常见的有心脏增大。” 　　打个比方，瓣膜相当于一扇门。 　　心脏是房子。 　　这个房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体积变大了，但是门还是原来的大小，这就很可能导致这扇门关不严实。 　　会出现缝隙。 　　心脏的功能是泵血，属于全身动脉血与静脉血的一个动能站。 　　把动脉血输出到全身各处，提供氧份与营养。然后把静脉血回收。 　　这样生生不息，形成人体的血液循环。 　　考虑到这个患者经常熬夜加班，久坐不动，这非常容易造成心脏增大。 　　因为人坐着的时候，心脏的负荷会增大。 　　至于有人说，站着的时候心脏的负荷不是更大吗？这你就错了。 　　小腿上的腓肠肌可是人体的第二心脏，人在行走时，它会工作。这能极大的减轻心脏的负担。 　　所以，人并不是只有躺平的时候，心脏的负担才最小。 　　直立行走时，心脏的负担应该是最小的。 　　这有点类似于马儿站着休息，它一直会有一条腿是空着的，四条腿不断轮换。 　　人的小腿腓肠肌可以帮助心脏轻松完成远端静脉血的回收，以及动脉血的远端输送。这就相当于让心脏处于一种较为轻松的半休息状态。 　　医生经常会建议大家多运动，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运动带来的好处可不止这一个。 　　如果上班族，特别是坐办公室的人群，需要长时间久坐，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防止下肢静脉栓塞发生。 　　那就是勾脚尖。 　　用力把脚尖往回勾。 　　这个刚开始可能会拉扯到韧带，有点痛，但是只要能坚持做这个动作，对身体很有好处。 　　“患者很可能是心脏增大，然后引起瓣膜关闭不全，这才出现心音异常。但是理论上来说，瓣膜关闭不全不会造成腹泻症状……” 　　李敬生想了一遍，觉得患者虽然同时出现了腹泻与心脏瓣膜不全，但是两者并无联系。 　　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患者提到了腹部疼痛往上转移。 　　这又不得不让人警惕。 　　“腹泻引起下腹部，中腹疼痛，一般能自行缓解。只要不发生肠梗阻、穿孔，大多不会有危险。可如果是右上腹疼痛，那就必须考虑阑尾是否发炎。如果是上腹其它部位疼痛，也有可能是升结肠出了问题。但是这个患者两次都明确描述，左胸位置存在隐痛。” 　　李敬生皱眉沉思。 　　患者死死摁着肚子，表情痛苦，快要憋不住，主要担心拉在身上。 　　如果有人把这一幕拍下来，一定会相当滑稽。 　　只是这背后，却是一个小诊所医生正在全力挽救一条生命。 　　认真排查着可能潜在的危险。 　　“有胸部发闷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没有……能不能请您快点给我开点止泻药，我得赶紧回家上厕所。” 　　患者有些羞窘的催促道。 　　“我这里有厕所，你着急的话，可以随时去解决。我总觉得你这胸痛症状很蹊跷，很可能存在极大危险。只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哪怕你不在我这里买药，我能帮你把一些潜在危险排除掉，对你也是有利的。” 　　李敬生只得努力安抚患者。 　　真诚的沟通，有利于医患互信。 　　跟这些学历较高的年轻人沟通，往往更轻松。 　　因为他们的理解能力更强。 　　患者可能憋不住了，略微考虑了三秒左右，问清厕所位置，捂着肚子跑进去了。 　　只留下一份被折叠的都市日报，当天的。 　　上面依稀能够看到对阳光诊所与李敬生的那篇报道。 　　现在订阅报纸的人极少。 　　有些公司或者公家的单位，强制性订阅。 　　即便如此，报纸仍然止不住衰落，正在被新兴的自媒体所取代。 　　因为自媒体平台的新闻种类更丰富，时效性更高。 　　很多新闻事件，当天就能上热搜。 　　正规报纸、电视台、新闻平台，有着严格的审核机制，时效性难免要慢很多。 　　还有就是内容，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普通老百姓看得多了，也就腻了。一些趣味性，奇特性更强的小新闻，更符合普通百姓的口味。 　　李敬生的小诊所上了报纸，这是一项很大的荣誉，但是带来的宣传效果，似乎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显著。 　　不过它的宣传效果应该比较持久。 　　至少保持十天半个月的热度应该不难。 　　李敬生就盼望着明天的新保健药、补药到货后，继续热卖。 　　房租现在成了压在他头上的唯一一座大山。 　　扫了一眼那份被折成长方形的都市日报后，李敬生再次认真思考这个患者的病因。 　　现在基本弄清楚了，患者应该就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然后感染病毒或细菌，腹泻拉肚子。 　　同时还因为熬夜、久坐不动，造成心脏增大，出现瓣膜关闭不全。 　　为什么腹泻会引起胸痛呢？ 　　也没有咳嗽什么的。 　　这肯定不是放射痛。 　　李敬生苦苦思索着。 　　难道是病毒性心肌炎？ 　　这个病的致死率相当高，不过只要发现及时，接受正规治疗，一般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此病常发生于感冒后，属于感冒后的一种严重并发症。 　　特别是一些缺乏运动的上班族。 　　只是病毒性心肌炎患者在发病之前会存在前驱症状，表现为发热、肌肉酸痛等等。急性发作期，患者更是会出现全身乏力、胸闷、心悸、胸痛等等，并且症状会持续加重。 　　而这个患者虽然也存在胸痛，但是症状轻微，且以阵痛为主。 　　故而可以基本排除病毒性心肌炎的可能性。 　　不是此病，那会是什么病？ 　　李敬生发现自己的心血管内科诊断提升到精通级以后，水平明显大幅提升。 　　在深度分析排查患者的病因时，他能够明显感受到巨大进步。 　　与以前完全就是天地之别。 　　胸痛、腹泻，同时还与瓣膜关闭不全相关……到底是什么病？ 　　他问过患者，腹泻前，胸部没有出现过疼痛。 　　是在腹泻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开始出现胸部微痛。到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胸痛有明显加重。 　　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瓣膜关闭不全的危害非常大，除了可以造成返流、心功能恶化、咯血、胸痛、晕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危害那就是病毒入侵。 第69章 成功诊断 　　病毒感染心脏除了可以造成病毒性心肌炎、爆发性心肌炎，还可以造成感染性心内膜炎。 　　李敬生现在已经排除了心肌炎的可能性，因为很多症状不符合，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患者得的是感染性心内膜炎。 　　首先，心肌炎的发病部位是心肌，而心内膜炎的发病部位是心内膜，瓣膜是最常受累的部位。 　　给患者听诊时，那种粗糙响亮的心脏杂音，凭借精通级的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他可以肯定如果仅仅只是轻微程度的瓣膜关闭不全，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响声。 　　说明瓣膜不但关闭不全，很可能还存在病毒入侵后的损害。 　　从症状上来分析，心内膜被病毒或细菌感染后，早期通常发热不明显，等到病情进展以后，才会开始发热。或者间歇性低热。 　　热程通常较长，热型不规则，同时还有可能伴有盗汗、食欲下降、关节疼痛等症状。 　　由于瓣膜受到损害，这时往往能听到心脏杂音，且表现为粗糙响亮。 　　这一点也与患者的症状高度相符。 　　还有，感染性心内膜炎的病程进展有的比较温和，没有爆发性心肌炎那么恐怖。 　　它发病前往往有前驱征兆。 　　这一点同样与患者的病程进展高度吻合。 　　李敬生通过反复推论，渐渐对患者的病因予以明确。 　　“正常情况下，腹泻不会导致感染性心内膜炎的发生。因为心脏有着一套还算强大的防御网。但是患者的瓣膜本身存在关闭不全，那就给了病毒无限可乘之机。腹泻往往是因为病菌侵入人体消化道引起，比如最常见的大肠杆菌、沙门氏菌等等。 　　患者的胸痛是在腹泻后的第二天才开始出现，此后逐渐加重。 　　说明引起腹泻的病毒很可能通过关闭不全的心脏瓣膜入侵，最终造成感染性心内膜炎。” 　　经过层层辨证，李敬生总算把患者的发病机制、病因弄清楚了。 　　把病因与发病机制弄清楚了，还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说服这位患者连夜前往大医院接受进一步检查与治疗。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程序员哥们扶着墙走出来了。 　　瞧这情形，差点拉到虚脱。 　　看来他的腹泻还是挺严重的。 　　“李医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的心脏没什么大问题吧？要不给我开点止泻药得了，我明天早上六点就要到公司，因为老板要求八点前完成那个项目。” 　　患者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腹泻严重最容易出现脱水、电解质失衡。及时补水很重要。 　　有人拉肚子觉得喝水会加重腹泻，这个其实没有科学依据。反倒是不补充水份，导致身体脱水后会出现很多不良反应，危害极多。 　　还有一点，腹泻其实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它通过腹泻的方式把大量病毒与坏死的组织细胞排出体外，对身体康复非常有利。 　　就像感冒患者快痊愈的那几天，总是会有大量脓鼻涕。 　　那个同样可以理解为排毒。 　　“刚才我认真的对您的病情、病程、症候、发病原因进行了梳理，得出的结论十分严重。首先，我怀疑你的心脏瓣膜存在关闭不全。第二，我怀疑导致你腹泻的病菌已经感染到了心脏内膜，导致心脏瓣膜受到比较重的损害。第三，你的病程仍在快速进展，随时有可能引发心源性猝死或者心脏停跳。 　　综上所述，我强烈建议你立刻到大医院连夜就诊，直接挂急诊就行了。 　　这是我的初步诊断结果与怀疑的病因，都写下来了，你挂急诊后，如果接诊的医生不重视，或者要求你排很长时间的队，你可以直接拿这个给护士或医生看，他们应该会为你开通绿色通道。” 　　李敬生在大医院工作过，对于急诊机制十分清楚。 　　晚上值夜班的医生，有时候可能是实习生。 　　心血管内科诊断本身就极难，万一这哥们运气不好，遇到个不靠谱的二百五医生，人家随便给他检查一下，然后说“没什么大事，开点药，回家歇着吧，不适随诊。” 　　这哥们肯定更信任大院医生的诊断意见。 　　再加上工作心切。 　　到时候十有八九会回家吃药休息，后果不堪设想。 　　李敬生把自己的诊断思路都写下来了，只要接诊的医生不是拿人命当草芥，那就肯定会引起一定重视。 　　至少会给这个哥们做进一步检查，甚至请示值班的上级医生。 　　“有，有这么严重吗？” 　　患者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是从李敬生的严肃表情中，还有凝重的语气中，能感受到问题很严重。 　　“不敢说我的诊断结果百分百正确，至少我强烈建议你按我说的去做。这里距离第二医院不远，你随便打个车就过去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走路过去，现在你的情况要避免过度劳累，否则会加重心脏负担，病情有可能迅速恶化。到时候治疗难度会大幅提升，治疗费用也会翻很多倍，还有治疗时间也会大幅延长。” 　　李敬生严肃的回答道。 　　“那……好吧！我听您的，现在就打的去医院。” 　　患者被他说得有些害怕了。 　　关乎生命，不可能不重视。 　　“一定不能拖，越快赶到医院越好。还有，如果你的家属在这边，最好通知他们赶过去。实在没有家属在这边，找个信得过的朋友也行。” 　　如果要做手术的话，肯定需要家属签字、陪护。 　　尽管李敬生对心外领域比较陌生，但是这个患者的心脏瓣膜关闭不全，响声那么大，手术的可能性极高。 　　“好的，谢谢您！” 　　患者感激的冲李敬生点点头，向外面走去。 　　出门后，很快又推开玻璃门，探了个脑袋进来“李医生，那我明天早上六点可以去上班吗？” 　　“先别想着上班的事情了，保命要紧。再说了，到时候在大医院检查完了以后，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你肯定可以回去上班，有问题的话，直接向老板请假，老板也会理解你的。” 　　每一位打拼者都不容易。 　　这个哥们已经病成这样了，脑子里想的仍然是工作能否及时完成。 　　“好吧！再见！” 　　患者这次是真的走了，在门外拦了一辆的士，钻了进去。 　　李敬生看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他并没有因为失去一单卖止泻药的业务而懊恼。 　　相反，他特别欣慰，更是打心眼里希望这个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的青年能够平安无事。 　　大医院的接诊医生看到李敬生写的那份病情诊断说明后，不知道会怎么想？ 　　首先肯定是质疑，一个小诊所的医生能诊断心内科的高难度疾病？ 　　然后结果出来后，如果患者真的确诊感染性心内膜炎，大院的医生们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震惊了。 第70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握草，一家小诊所怎么藏着一位‘扫地僧’级别的心内科领域高手？ 　　不过也有可能，他的诊断是错的。 　　医学就是这样子，误诊、漏诊时有发生。即便有着实验室化验数据、影像学检查、内镜检查，仍然有可能发生误诊。更何况他的小诊所几乎啥都没有。 　　刚才其实也可以给这个患者做一个胸部X光片，可以看看心脏有无增大，心脏瓣膜是否关闭不全。 　　考虑到那台‘老爷爷’级别的X光片机的清晰度，还是算了。 　　不能赚这个黑心钱。 　　除了耽误患者的时间，赚走患者一百块钱的检查费，实际检查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 　　送走患者后，他下意识的查看属性面板。 　　刚才为了帮助这个患者查出病因，他可是足足消耗了100点生命值。 　　生生把心血管内科诊断从入门提升到了精通。 　　等级：高年资住院医师603／1000 　　好猛，整整增加了50点等级经验值。 　　这要是给普通感冒患者看病，起码要看四五百个人才能加这么多等级经验值。 　　他现在算是摸清了一些属性面板的规律，越是风险大，难度高的病例，成功诊断出来，增加的等级经验值越多。 　　想想也是，天天诊治一些感冒发烧患者，医学水平能有什么进步？ 　　一次增加0.1点等级经验值，已经算是客气了。 　　就像小孩子，天天做10以内的加减法，哪怕做十年，还是幼儿园中班水平。 　　他接着查看心内诊断医术，精通110.5／500。 　　这门诊断医术的熟练度整整增加了10点。 　　收获非常不错。 　　果然是富贵险中求。 　　只是其中的难度和风险都是极大，让人抓耳挠腮，头发都能想到发白。 　　生命值：257。 　　他以为出现幻觉了，晃了晃脑袋，再查看，仍然是257。 　　不是用掉了100点生命值吗？ 　　怎么一点都没少呢？ 　　难道是因为成功诊断出那个患者的心脏疾病，并且劝说患者去大医院接受治疗，获得了100点生命值？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可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行善获得了善报。 　　早知道用掉100点生命值升级心内诊断医术，又能马上赚回一百，那还犹豫个屁啊！ 　　世间有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最终的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在利益抉择时，心里肯定有个计较。 　　能够牺牲部分利益，为他人着想，这便是善良。 　　他抬头看了一眼诊所外面，行人匆匆，已经接近六点半。先关了门，出去吃个晚餐再说。 　　单身人士命苦哇。 　　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李敬生与相恋六年的女友分手，内心其实一直挺悲伤的，只是身为诊所老板，肩上扛着责任，他在外人面前必须坚强。装着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也就只有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才会像一匹受伤的孤狼一样，静静的舔舐伤口。 　　这让他不禁想起书中看过的一句话，只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有可能天长地久。 　　他不怪女友现实，每个人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利。 　　她觉得跟着李敬生看不到希望，想要嫁个有钱的男人，这是她的自由。 　　只是六年的感情，她说走就走，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她的东西全搬走了。这仍然让李敬生感到有一丝心寒。 　　如果他开诊所后能够业务火爆，也许女友就能与他结婚、生子。 　　不过人这一辈子，谁也不敢保证会一帆风顺。 　　总会有低谷，有坎坷。 　　他对恋人的理解定义是，同甘共苦，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而不是看到另一半出了点状况，便学那林中之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少他渴望的爱情，是经得起考验的真正爱情。 　　而不仅仅只是建立于物质之上。 　　如果这辈子遇到一个能够跟他合得来，并且愿意与他同甘共苦的女人，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疼她，爱她。 　　小诊所在他的努力下，现在已经有了很大起色。 　　女友知道后，不知是否会为当初的无情感到后悔？ 　　万一她哪天发现李敬生混得很好，想要求复合，是送她一句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还是接受她的复合请求，收下她的膝盖？ 　　李敬生自己也不知道。 　　从内心来说，整整谈了六年，肯定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不想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起身走出诊所，准备把玻璃门锁了。 　　短时间离开，不是深夜的话，一般不需要把卷闸门拉下来。锁一下玻璃门就可以了。 　　那些想要入室行窃的‘梁上君子’，估计也瞧不上他这破旧的小诊所。 　　“嗨，老板！你这是准备锁门下班了吗？” 　　一道清脆悦耳的年轻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着有点耳熟。 　　这是又有顾客上门了？ 　　李敬生反过头查看。 　　“是，是你！” 　　他看到这名年轻女子时，感到十分惊讶，同时还有那么一丝惊艳。 　　唐萍已经是个大美女了。 　　那种已婚女人的成熟韵味，更是让她的异性吸引力翻倍。 　　而眼前正在一步步朝着他走来的女子，比唐萍年轻好几岁，好看的鹅蛋脸上，精致的五官，薄施粉黛，再配上那种清纯略显青涩的青春气质，让李敬生心中暗呼。 　　这个妹子真靓。 　　走来时，就像是一道移动的风景线。 　　“还记得我呀！不请我到你的诊所内坐坐吗？” 　　女孩笑着扬了扬那好看的柳叶眉。 　　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 　　不可否认，她此刻的气场很强大，李敬生面对她时，多少有些自惭形秽。 　　主要是腰包不够鼓，要是一年能够赚个一两百万，再漂亮的妹子也能让她快到碗里来。 　　“请进！我的小诊所有些简陋，别笑话就行！” 　　李敬生明明也是个老板了，此刻却有些手忙脚乱。 　　门锁一时没拿稳，啪地掉落在地上，惹得女孩掩嘴“吃吃”笑个不停。 　　李敬生心中暗自打气。 　　不就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年轻女孩吗？以前接诊的患者里面也有这种祸国殃民级别的女患者，别搞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一样。 　　让她看了笑话。 　　安慰归安慰，但是面对这个女孩时，他仍然有些被‘拿捏’的感觉。 　　一点都自信不起来。 　　也没办法保持往常那种独挡一面的淡定自若。 　　“请喝水！你怎么今天想着到我这来了？” 　　李敬生请她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谢谢！” 　　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她此刻竟然显露出一丝大家闺秀的优雅。 　　“那天晚上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是自曝了姓名与工作地址吗？我的脚崴了后，今天好很多了。正好今天下早班，我就想着买点水果过来感谢你。那天晚上要不是有你帮忙赶跑那三个小混混，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呢！谢谢你一路把我安全护送回家。” 　　她真诚的用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看着李敬生。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也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情，你还买这么多水果，太客气啦！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今天有个患者的家属送了我一篮子都还没动。你等会还是提回去吧！” 　　李敬生看着她买的火龙果、荔枝、苹果，真是替她心疼钱。 　　这些水果都不便宜。 　　也能看出来，她对李敬生极为感激。 　　“你老婆、孩子没住在这座城市吗？水果可以拿给他们吃啊！” 　　女孩打量了一眼他的小诊所，随口问道。 　　“我的老婆啊，还在天涯海角！孩子则在等着我帮他找到妈妈后再诞生到这个世界哈！” 　　他已经29岁，马上就奔三了。 　　仍然是个单身汉，多少有点尴尬。 　　这年头娶个老婆太难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钱人可以包N个小三，而他这种没钱的大龄青年，一妻难求。 　　那些亲戚长辈可不管这么多，一听他快三十岁了还没娶到老婆，只会嘲笑他没本事。笑话他读大学白读了。 　　面对这个漂亮女孩询问这类比较隐私的敏感问题，李敬生直接回答我是个单身狗，那也未免太尴尬了。 　　估计马上就要变成社死现场。 　　这种带点幽默的回答，至少不会把聊天的气氛弄到冷场。 　　“呵呵，还以为医生就只会一本正经的给患者看病、开方呢！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风趣的嘛！单身挺好的呀，我也是单身，每天无拘无束，下了班想干嘛干嘛。我有个结婚早的闺蜜，现在每天就是跟我报怨带孩子有多辛苦，她老公完全不管她，听着就让人觉得婚姻很恐怖。” 　　女孩笑起来特别好看。 　　洁白整齐的牙齿，再配上两边的小虎牙，格外迷人。 　　“恐婚倒是没必要，只要寻找另一伴时擦亮眼睛就行了。我接诊的患者里面，有很多对家庭，对妻子儿女负责任的好男人。昨天还接诊了一对特别恩爱的老年夫妇，我在里面给老汉处理脓包时，明明告诉老太太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可是她仍然紧张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一直等到老汉做完手术出来。 　　你想啊，如果老汉平时对妻子不好，老太太能那么紧张吗？ 　　本来挺抠门的一个老太太，在手术开始前，愣是把我叫出去，塞了一个一千多元的大红包给我。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哪天我老了，我老伴能对我这么好，这辈子也就不枉来人间一趟了。” 　　李敬生这人比较闷骚。 　　平时挺沉闷的一个人，打开了话闸子，他还是挺能聊的。 　　“谢谢你给我讲这对老年夫妇的爱情故事，让我又觉得爱情有它美好的一面，没那么恐怖了。” 　　女孩听完后，若有所思。 　　过了几秒，这才笑着向李敬生道谢。 　　“爱情本来就是美好的，恐怖的是人心。遇到良人，婚姻会特别幸福，如果所托非人，那就真的是灾难了。不过也没必要担心，西方发达国家的高度婚姻自由可以适当借鉴。实在觉得过不下去，那就只能离呗！当然，我这人的婚姻观念比较传统，可能有点老土、守旧，我更向往那种一生只结一次婚的婚姻。” 　　李敬生的社会阅历要比她丰富许多，聊天时，对婚姻，对人生的许多看法，理解，都让她由衷的感到钦佩。 　　这一点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 　　看向李敬生时，明眸中有着小星星在闪耀。 第71章 又来了业务 　　“我觉得你的婚姻观念挺合我胃口！”她可能觉得这话容易引起误会，急忙纠正道。“咳！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婚恋观一点都不老土。” 　　李敬生含笑看着她。 　　越描越黑这四个字非常适用。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抹红晕悄然从她那吹弹可破的面颊上浮现。 　　一直被她的气场压制，阴盛阳衰，此刻，李敬生算是小小的扳回了一局。 　　至少也杀了杀她的傲气。 　　她一时心直口快，说出的话激起一丝看不见的涟漪。 　　毕竟两人是单身男女，似乎也挺聊得来，更是容易引起男方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 　　李敬生自然知道她只是口误。 　　但就是乐意看到她稍微羞窘一把。 　　毕竟从她打招呼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是李敬生手忙脚乱，表现出罕有的紧张、局促，气场一直被她主导着。 　　此刻，他发现不单男人在气质出众，颜值极高的女孩子面前会表现失常。 　　原来女孩子面对男人时同样会有紧张、害羞的时刻。 　　眼看着她的俏脸越来越红，眼神躲闪，他知道不能再看翻车现场了。 　　得赶紧替她解围。 　　否则人家就该告辞离开了。 　　“你的婚恋观是怎样的呢？我听说你们漂亮的女孩不缺男性伴侣。” 　　他不动声色的替她解了围。 　　“啐！” 　　她狠狠的白了李敬生一眼。 　　“你这是啥脑回路啊？漂亮的女孩不缺追求者没错，但是不意味着滥交好不好。我长这么大，就只谈过一次恋爱……” 　　可能意识到情急之下把恋爱史透露出来了，她急忙住了嘴。 　　李敬生心中暗笑，风水轮流转，现在的话题与气场貌似正在被他主导。 　　“sorry，我可能表达不够清晰，并没有歧视你或者其他漂亮女孩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人都是视觉动物，漂亮的女孩，或者是英俊帅气的男生，找伴侣更容易一些。” 　　听到李敬生这样解释，她也意识到有点过激了。 　　脸色柔和了许多。 　　“你找对象呢？也是颜值优先吗？” 　　她端起水杯，轻呡了一口。 　　一双明眸就那样盯着李敬生，等着他回答。 　　“鬼谷子曾说过，执形而论相，如管中窥豹。我找对象，首先肯定要合眼缘，但是不一定要多漂亮，只要她善良，有责任心，这比什么都强。呵……不怕你笑话，我这样的条件，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其实根本都没有挑选的资格。” 　　听完李敬生的回答，她的眼神变得柔和。 　　脸上则是露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过我觉得你的条件并不差呀，至少我觉得你这个人正直、善良、上进。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婚恋观吗？我崇拜的是天……” 　　看得出来，她对李敬生的回答挺满意。 　　正当她要讲述自己的婚恋观时，两名顾客推门走了进来。 　　她立刻住了口。 　　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女子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只见那个小男孩的左手前臂位置绑着一根带子，左手血肉模糊。 　　“医生，我儿子削水果时不小心伤到了手，你们这儿能治吗？” 　　“我看看！” 　　李敬生精神一振，来了大活啊！ 　　缝合伤口在大医院就是司空见惯的小手术，但是对于李敬生的小诊所来说，已经属于一个月都很难接到一单的大活。 　　穿好白大褂，李敬生开始给小男孩检查伤势。 　　本以为骨外科的那个女医生会起身告辞，很意外，她并没有走。 　　而是淡定的坐着喝茶。 　　这让李敬生心中略有些小窃喜。 　　说明俩人刚才的聊天对她有一定吸引力。 　　美女医生当前，可不能叫人家看了笑话，得拿出真本事，把这个活干得漂亮。 　　小男孩的左手前臂上捆着一根裙子上的腰带。 　　家属懂一点止血的常识，通过近心端捆扎达到暂时止血的目的。 　　“这根带子谁捆的？还挺专业的嘛！那种紧急情况能想到这样止血，很不错。” 　　李敬生夸了一句。 　　这其实就是常用的沟通技巧，一方面对家属的止血行为给予肯定，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还会这么做。另一方面，可以获取家属的好感，便于后续沟通。 　　甚至吃下这单业务。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些急救知识，孩子的爸爸上晚班，当时我一看他的手伤成那样，都快吓死了。幸亏学过一点急救知识，取了腰带就赶紧给他捆上了。” 　　孩子的妈妈介绍着当时的情况。 　　脸上除了担忧外，还有着一丝庆幸与得意。 　　“你做得挺好的！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的想到学过的急救知识，真的很不错。” 　　李敬生在聊天的间隙，已经给小男孩检查完了伤口。 　　“这是削水果时，没抓牢水果，不小心划到手上吧？伤得还挺深的，伤口超过4cm，这个真是太危险了！” 　　小男孩脸上的泪痕未干。 　　瘪着嘴，也不说话。 　　“听到医生叔叔怎么说的没有？你说万一把手弄残疾了怎么办？” 　　“呜呜……” 　　小男孩受伤，本就委屈和害怕，被妈妈一训斥，立刻哭出声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稚嫩的脸庞上滑落。 　　“小朋友不哭不哭，你是小男子汉，哭鼻子可就不勇敢啦！以后使用刀子、剪刀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李敬生说的话很管用。 　　小男孩还真就不哭了。 　　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委屈，小眼神中除了恐惧外，还时不时的偷瞟旁边的妈妈。 　　“我初步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大的血管，伤口除近也没有重要神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可以给他清创、缝合止血，然后要打一针破伤风，防止感染。” 　　李敬生最担心的就是大一点的血管被割断了，或者神经被切断，他就只能劝患者去大医院。 　　还好，运气不错，这单业务能吃下来。 　　“能治就行，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吧？” 　　孩子的妈妈听后，脸色轻松了许多。 　　“您指的后遗症是哪方面的？” 　　“比如说手指不能动，或者没以前那么灵活。” 　　“这个一般来说是不会的。” 　　李敬生说话留有一定余地。 　　万一孩子的伤口长好后，手部功能出现问题，也不至于授人以柄。 　　“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吗？” 　　“小孩子的皮肤恢复能力强，只要你们遵医嘱，别让伤口发生感染，就算有瘢痕出现，也会在一两年后慢慢消失变淡。不过如果您的孩子是瘢痕体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李敬生如果还是以前那稀烂的缝合水平，回答这个问题时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自信。 　　现在学会了多种缝合法，并且都提升到了熟练级，应付这么个小伤口，完全不在话下。 第72章 这真是诊所医生吗？ 　　“那行吧！请您帮我们治疗吧！” 　　孩子的妈妈同意了。 　　“李医生，我是今天在单位上看到报纸上对你和阳光诊所的报导后，特意来您这儿的，请您一定帮我儿子缝好一点。我就住在附近的阳光华府。” 　　她又补充了两句。 　　报纸虽说没落了，但是这种正能量的新闻报导，影响力相当深远，而且会很持久。 　　最重要的是，这种报导能够让他的小诊所在大众心目中留下可信赖的好印象。 　　能大幅提升小诊所的正面形象。 　　正因为好处极大，赵老板才没扛住，生生气到心脏病发作。 　　“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孩子是祖国的未来，能让他不留疤，就尽量不留疤。” 　　李敬生答应着，心中却是琢磨着该使用哪种缝合方法？ 　　因为伤口不算特别长，缝合六到七针应该足够了。 　　根据他对缝合的理解，并不是缝得越密越好。 　　缝合其实是对皮肤的二次伤害。 　　伤口挺长的，从掌部大鱼际延伸至大拇指中部。 　　“捆束四肢的近心端止血，不能时间太长，通常三十分钟左右就要松开一下，防止肢体末端发生缺血坏死。” 　　“哎呀，那我捆了有挺长时间了哦，得赶紧松开。” 　　女家属一听就急了。 　　“别担心，我刚才检查伤口时观察过，左手的血运还可以。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先帮他松开一会。” 　　李敬生看着女家属一脸焦急，只得先帮孩子解开左臂上的腰带。 　　刚一松开，鲜血立刻开始从伤口涌出。 　　“又开始出血了，又开始出血了，这可怎么办啊！李医生，您快点帮我儿子治疗吧！” 　　女家属在旁边看到儿子的左手再次流血，不由急得跺脚。 　　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母亲对孩子的关爱是天然的。 　　“别担心！” 　　这时候，他的熟练级压迫止血法派上了用场。 　　只见他用右手拇指按住男孩的伤口上方一点，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出血很快止住。 　　“怪不得都夸您的医术高明呢，确实很有本事。” 　　女家属看到这一幕，对李敬生的信任度提升了一倍都不止。 　　紧皱的眉头也展开了许多，脸上焦急与担忧同样淡去了一些。 　　能最快取得家属和患者信任的，还得是医术啊！ 　　骨外科的那位女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李敬生娴熟、精准的按住伤口上端位置，成功止血，让她略微露出一丝欣赏的目光。 　　要说敬佩，远谈不上。 　　她在第二医院骨外科上班，见识过的高明外科医生肯定不少。 　　李敬生这点外科本领，在诊所医生里面算是很出众了。 　　但是放到第二医院也就是普通水平。 　　三甲医院，哪怕最弱的也绝不是小诊所医生能够比拟。 　　更何况第二医院可是综合医院，有着数十年的历史底蕴，对李敬生来说，绝对是超级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需要我给你充当一下临时护士吗？” 　　女孩询问道。 　　当着家属的面，她并没有询问李敬生的诊所怎么没有护士之类。 　　所有的医护人员当着家属与患者的面，说话都是特别小心。 　　这个就是职业本能。 　　毕竟现在的医疗环境十分恶劣，能够生存下来的医护，个个都受过毒打。 　　“你可是大医院的医生，给我当护士，就怕委屈了你！” 　　李敬生还在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唐萍过来一趟。 　　从她家到诊所，走路需要十分钟左右。 　　看这位家属一脸着急，就怕她不愿意等那么久。 　　现在这位第二医院的女医生愿意给他临时充当助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有什么呀！缝线、局麻药剂、持针器等物品在哪？”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所谓的高贵身份。 　　“就在治疗室！” 　　李敬生指了指里面的治疗室。 　　女家属在旁边听到这个女的是大医院的医生，不由更加高看了李敬生几眼。 　　这家小诊所的医生真不简单呐，连大医院的女医生都来找他交流。 　　“好了，把腰带给我一下，可以再次捆上了。” 　　李敬生还是有点担心那个女医生的业务水平不专业。 　　帮这个小男孩捆好后，直接带着进了治疗室。 　　女家属也跟了进来。 　　小诊所就是这样，再小的手术，家属也要站在旁边监督着。 　　家属要看着你怎么给孩子治，说白了就是不放心。 　　进入治疗室后，李敬生洗手，然后过去看女医生准备的手术包。 　　“不愧是大院的医生，这业务水平够专业啊！” 　　“这只是外科的基本功课哦！刚才净手后拿了一次性防护服与手套，不会心疼吧？” 　　她严格执行无菌操作。 　　这基本上也是所有大院医生与护士的良好习惯。 　　外科手术的无菌操作，深深刻进了每个医护人员的骨子里。 　　“瞧你这话说得，这都是手术的正常消耗，我可没那么小气。让你给我当助手，很过意不去倒是真的。” 　　李敬生站在旁边看着她打包，手术缝线、弯针、镊子等物品全部都是依次摆好。 　　他放心了。 　　净手，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然后按常规操作，给小男孩的伤口消毒。 　　“呜呜……好痛啊！呜呜……” 　　小男孩忍不住喊痛，不停哭泣。 　　“消毒时伤口会有一点点痛，忍一忍，我给你打麻药后就不痛了。” 　　李敬生打麻药前，很谨慎，先做皮试。 　　女医生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 　　在小诊所做手术，她还是第一次。 　　也借这个机会了解小诊所的真实诊疗操作。 　　比她想像的要规范得多。 　　除了手术室的条件没法与大院相比，其它很多方面的操作都与大院一模一样。 　　而且大院打局麻药时，通常不做皮试。 　　李敬生展露出来的谨慎小心，她认为很值得学习。 　　皮试后没有异常，开始打局麻药剂。 　　在剂量注射上，李敬生把握得十分精准。 　　这让女医生对他禁不住刮目相看。 　　同样身为医生，她能感受到，李敬生的药效与药代水平应该在她之上。 　　要知道，方药医术出了名的难以提升。 　　因为其中牵涉到各种药理、身体对药效吸收的机理，绝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学会的。 　　需要大量的临床实践与思考，不断学习。 　　正常情况下，医学生在学校把方药的理论知识背好，然后当实习医生时，上级医生会让实习医生管床、写病例，这时候就有机会学习药剂在临床实践中的运用。 　　优秀一点的医学生，等到规培阶段时，往往已经可以开始学着开一些简单的医嘱。 　　这就要求有着一定水平的方药医术。 　　不然，开出来的医嘱不但会被护士骂，不断打回，要求修改，还会被上级医生臭骂。 　　甚至直接打入冷宫。 　　等到麻药起效后，手术很快开始了。 　　李敬生开始为小男孩清创。 　　因为是刀子划伤的，而且当时的力道肯定不小。是一次性划出来的伤口。 　　虽说有点长，也有点深，但是伤口皮缘还算齐整。 　　简单清创就行了。 　　尽管只是简单清创，但是以她的眼力劲，还是能够看出来，李敬生的浅表清创水平不低。起码有着高年资住院医师的水平。 　　她对诊所医生的不好印象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以前，她与绝大多数大院医护一样，认为开诊所的医生多半是没啥本事，水平很菜。 　　此刻观看了李敬生冷静的为患者处理伤口，药效、药代、清创水平均不弱以后，她意识到，自己以前活在象牙塔内，有些坐井观天了。 　　接下来，李敬生为患者实施伤口缝合。 　　采用的是间断缝合，打结则使用方结。 　　目前还没有学会三迭结，不然使用三迭结更牢固一点。 　　还有缝合方法，如果能够把皮内缝合学会，此刻用皮内缝合法，效果会更好一点。 　　皮内缝合法可以让皮缘精准对齐，从而减少疤痕产生。 　　不过考虑到孩的伤口在手掌部位，用间断缝合法也很适用。 　　熟练级的间断缝合法，处理这个伤口够是够了，但是要达到很满意的缝合效果，不现实。 　　想想以前只有入门级的缝合法也敢给患者缝合伤口，他不禁一阵汗颜。 　　眼下到底要不要把间断缝合再升一级？ 　　间断缝合熟练47.1／100。 　　消耗53点生命值就能把它升级到精通级。 　　那可就达到了正儿八经的主治级缝合水准。 　　再来缝合这个伤口，必定可以达到十分满意的效果。 　　犹豫了三四秒，他毅然消耗53点生命值升级这门医术。 　　间断缝合精通100.1／500。 　　再想升到下一级就难了。 　　有这个缝合水平，在城南老街应该是数一数二的缝合水平了。 　　便是社区卫生服务站的那些外科医生，恐怕都有很多人要被他碾压。 　　尝试着使用刚提升的精通级间断缝合为患者缝合伤口。 　　一针下去，太丝滑了。 　　那手感，还有针位的选择与确定，以及穿针引线，整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顺滑。 　　精通级比熟练练高明不是一点点。 　　而是高明一个大档次。 　　“唔！” 　　女医生禁不住眼神亮了亮，这个小诊所医生的缝合水平好牛B。 　　这已经不比科室的几个骨干级主治医生弱了。 　　他的外科能力这么强，怎么想着开诊所呢？ 　　在大院不是更有前途吗？ 　　就在她愣神间，李敬生眨眼就缝合到了第三针。 　　打结时使用的是外科结。 　　这让女医生略感惊诧，稍一思考后，很快便明白了李敬生的用意。 　　可能考虑到这一段的伤口较深，张力较大，用外科结更牢固一些。与皮肤贴合也会更紧密。 　　看着李敬生熟练的为患者缝合、打结，然后剪断缝线，她发现李敬生的外科功底一点也不弱。 　　特别是缝合水平，太惊艳了。 　　比她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她禁不住自问，他真是诊所医生吗？ 第73章 寻访正骨名师 　　有这么高的水平，在大医院的手术室，捞缝皮的任务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她第一次有点佩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诊所医生了。 　　大院医生的优越感早已经荡然无存。 　　手术结束，严格进行二次消毒，然后在伤口处盖上纱布，包扎好。 　　“好了，打一针破伤风就可以回家了。”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精通级的间断缝合是真牛B，自带的止血效果杠杠滴。这简直就是跨种类的属性特效啊！ 　　要知道，自带止血效果的缝合法，也就只有水平褥式缝合。 　　现在看来，万法殊途同归。 　　缝合法只要练习到一定级别，就能拥有其它缝合法的一些自带效果。 　　还有一种可能，单纯间断缝合法与连续缝合法几乎是所有缝合法的基础。这两门缝合法练好了，自然就能拥有其它缝合法的一些特殊效果。 　　“谢谢！谢谢你们！” 　　孩子的妈妈看到儿子经过治疗后，已经止住了出血，手上捆着的腰带也已经解掉了。 　　她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医护人员应该做的。我先给孩子做个皮试，确定安全后才能打破伤风。”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成功做了一台手术让他感到很高兴。 　　包括打破伤风针，一共赚个两百六十多块钱应该没问题。 　　别看他现在每天的毛收入高达两万左右，但是这种靠技术赚来的钱更踏实。 　　打破伤风针，一般都是打破伤风抗毒素，这个必须先做皮试。 　　还有一种价格昂贵的破伤风免疫球蛋白，这个很安全，不用做皮试，就是价格有点小贵。 　　最少收费300元一针，关键是还没什么钱赚。 　　如果患者非要打这个，小诊所通常收400元左右。 　　不黑，因为它的分离、提取、保存费用都不便宜。 　　大多数患者甚至都不知道破伤风有两种疫苗。 　　给孩子做了皮试，没问题。 　　李敬生这才给孩子注射破伤风疫苗。 　　“李医生，一共是多少钱？” 　　“破伤风收费100，手术费用260元。” 　　“扫码支付可以吗？” 　　“可以。” 　　李敬生指了指两个收款码。 　　患者扫码后，痛快的支付了360元。 　　按规矩，一般都是先交费再治疗。不过当时的情况紧急，再加上治疗费不高，他采取了更为人性化的术后收费。 　　小赚了260元左右，外科来钱就是快。 　　而且给患者缝合使用的是精通级间断缝合，效果应该会很不错。到时候家属觉得还行，说不定帮着宣传宣传，又能再拉来一两个外科患者。 　　只要他的小诊所能够存活下来，业务肯定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送走患者后，李敬生看向女医生。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欧晴岚！” 　　很特别的一个名字，人美名字也美。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那天晚上听你说你的小诊所业务十分惨淡，我们骨外科正好要招两名管床医生，本来还准备叫你去试试的。现在看来，只是你谦虚的说法而已。” 　　她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有着细心的一面。 　　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柜台内的不少药品都卖空了。 　　再加上刚才听那个家属说阳光诊所上了报纸。 　　她自然不相信李敬生的诊所业务差。 　　“没骗你，我的诊所业务是真的惨淡。只是这两天有点机遇，难得的火爆了两天。到你们医院应聘医生肯定不行，我要守着诊所，根本走不开啊！” 　　李敬生认真的解释道。 　　与欧晴岚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半个熟人。 　　不过他待人一向真诚，可不希望被她误会。 　　“原来是这样啊！”她点点头。“呵呵，我还以为你开诊所混不下去了，就想着让你到我们医院应聘试试，现在急缺人手，招聘条件还是蛮宽松的。现在你的诊所出现了转机，这挺好的，加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对李敬生握了握右手的粉拳。 　　“谢谢你！” 　　倒也不枉那天晚上帮她一场。 　　他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你们医院有人懂得手法正骨复位吗？” 　　对于李敬生而言，只要把正骨术学到入门就可以了。 　　找她问问，应该可以省事许多。 　　大医院的医生根本不可能随便收徒，有个熟人介绍，成功率能提升不少。 　　“有啊，我们医院有专门的正骨复位门诊室。简单的关节复位，很多医生都会，难度高一点的正骨复位，就只有徐医师会。你问这个干嘛？” 　　她下意识的瞅了瞅李敬生的腰椎。 　　男人最容易伤到的就是腰。 　　这是以为李敬生扭伤了腰？ 　　“别误会，我的腰好着呢！我想拜个师父，学习正骨手法。你跟那个徐医师熟吗？” 　　他立刻来了兴趣。 　　看来这是问对人了。 　　医生的称呼其实有一些学问。某某医生，基本上都是实习生、规培生、住院医师这三个级别。 　　有时候客气点的叫法，住院医师也会称为医师。 　　大多数情况下，主治级别，如果没有别的头衔，同事就会称其为某某医师。 　　如果是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则会统一称为某某主任。 　　反正就是叫高不叫低。 　　对护士的称呼更有讲究，如果是医生或医药代表、业务员，见到护士通常称为某某老师。如果是家属与患者，建议别喊护士，而是喊医生更讨她们喜欢。 　　打针换药也会更细致一些。 　　他推断这位徐医师很可能是位主治医师。 　　“我在住院部管床，徐医师在门诊，我跟他不算很熟，不过彼此认识就是了。你想拜徐医师为师父，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她的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住院医师级别。 　　实习、规培、住院医师基本都是住院部的主要劳动力。 　　能坐门诊的，起码也是主治医师了。 　　李敬生以前就是住院部的一头老黄牛，任劳任怨，勤勤恳恳。 　　每个医学生都是这么熬出来的，熬到主治以后就算有点盼头了。地位、待遇、工作内容都会有很大提升。 　　“为什么？” 　　李敬生好奇的问道。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位正骨手法不错的医生，他可不愿轻易放过。 　　“呃……徐医师的性格有点古怪，别说是你，就连咱们本院骨外科的医生想跟他学正骨手法，他都不答应。我听同事说，他走的是中医与西医同修，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医生很多都已经评上了副高职称，只有他老是被涮下来了，于是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欧晴岚压低声音透露了一些徐医师的秘密。 　　果然，女人爱八卦是天性。 　　即便是欧晴岚这种祸水级别的美女，仍然逃不脱这个定律。 第74章 伤口愈合的种类，登门请罪 　　“要不这样好了，你帮我引见一下。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感激你。” 　　李敬生并不死心。 　　至少去尝试一下，如果失败了，再想办法。 　　脾气古怪的人，往往都有真本事。 　　“明天我帮你问问吧！你手机号是多少？我明天问完后打电话给你。” 　　“136……7799。” 　　“行，最迟后天回你准信，因为我也不知道徐医师明天上不上班。” 　　她把手机号码存好后，对着李敬生挥挥手。 　　“再见！” 　　“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她出门后拦了一辆的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感觉她的生活应该比较优越。 　　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这里到她的小区还不到两公里。 　　不远处就有公交站台，多路公交车均可直达。 　　她却选择打车，根本不考虑生活成本。 　　还有她的穿着颇有档次。 　　所以，李敬生推断欧晴岚的家境应该不错。 　　否则仅凭住院医师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花。 　　看着治疗室内摆放凌乱的工具，还有没收拾的医疗垃圾，他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要是唐萍与他搭台，肯定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医生果然不能当护士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手术中的配合还是相当不错的。 　　该用几号缝合线、下一步该用什么器械，她都非常专业。 　　“先去吃饭，回来再收拾好了。” 　　李敬生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七点四十五分。 　　得赶紧去快餐店，去晚了连蛋炒饭都没了。 　　别看他现在日进斗金，却舍不得乱花一分。 　　得先把唐萍的工资结了，然后凑够下一年的房租，如果还有余钱的话，添置一台高清晰度的X光片机、做手术用的无影灯、外科止血用的电凝刀…… 　　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 　　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十五块的自助餐，吃了个六元的蛋炒饭。 　　回到小诊所，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治疗室。 　　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才整理干净。 　　该消毒的消毒，以便下次使用。 　　该打扫的打扫。 　　这些活以前都是唐萍承担，看着她做起来挺轻松。今天他这个老板亲自动手才发现干这些活十分不易。 　　“等我的诊所业务好点了，必须给她涨点工资。” 　　李敬生打定主意要把唐萍留住。 　　真不敢想像，要是请回来一个懒护士，他这个老板天天亲自打扫卫生，收拾器械，怕是得活活累死。 　　洗完澡，他从堆积如山的医书中翻出一本蒙尘多年的中医骨伤科学阅读。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既然准备拜那位徐医师当师父，学习正骨手法，肯定要做一些准备。 　　把人体骨伤学温习一遍很有必要。 　　一直看书到深夜，他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八点，卷闸门拍得砰砰响。 　　不是他变懒了，而是昨晚看书太晚，早上实在起不来。 　　打开门，却是刘师傅过来输液复查。 　　李敬生给他看了看伤口，愈合还不错，没有红肿、硬结、血肿、积液，更没有化脓，已经开始初步结痂。 　　完全达到了甲级愈合。 　　临床上把伤口愈合分为三类，最好的就是甲级愈合，愈合优良，没有不良反应的初期愈合，便可以评为甲级愈合。 　　这也是外伤愈合的理想状态。 　　乙级愈合是指伤口出现红肿、硬块、血肿、积液现象，但是没有化脓。 　　最差的就是丙级愈合了。 　　伤口化脓。 　　出现这种情况，必须切开引流。如果处理不好，甚至存在发生坏疽的风险。 　　李敬生给刘师傅缝合使用的是熟练级的垂直褥式缝合，这个对伤口愈合还是比较友好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及时拆线。 　　另外，这种缝合会造成难看的铁路疤痕。 　　如今，李敬生的间断缝合达到了精通级，如果让他再给刘师傅缝合一次，可以用间断缝合与垂直褥式缝合一起使用。从而达到更快愈合，减小疤痕，降低感染风险的目的。 　　花了53点生命值把间断缝合提升到精通级，这非常有必要。 　　因为它是所有缝合的基础。 　　甚至关乎吻合医术。 　　比如最常见的血管吻合。 　　“李医生，我的伤口从昨天开始一直发痒，这不要紧吧？” 　　“我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很好，今天输完液，不用再输液了。伤口发痒，大多数情况下是好事，说明您的伤口正处于愈合的第二阶段，增生期。只要您继续好好休养，大概再过四天左右，应该就能过来拆线了。” 　　李敬生解释道。 　　伤口愈合分为三个阶段，炎性期，增生期，成熟期。 　　第二阶段的时候，患者会感到伤口很痒，这时候千万不能去挠。 　　尤其是头面部的伤口，更不能挠。 　　因为在愈合期刺激到伤口，会大幅增加瘢痕增生的可能。 　　没人希望在脸上或头部留下一个难看的硬疙瘩，甚至一条恐怖的‘大蜈蚣’。 　　普通疤痕，虽然难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变淡，变平。 　　但是瘢痕增生非常恐怖，特别是疤痕体质的人，随便受点小伤就会长出一个硬疙瘩。这个硬疙瘩不但不会消失，而且会经常发痒，只要患者抓挠它，就会像肿瘤一样继续增大。 　　还有，这个即便做手术把它割除，仍然有可能长出一个更大的瘢痕。 　　不管是激光治疗，还是药物注射，费用都很昂贵。 　　所以，伤口愈合时，千万别去挠它。 　　反倒是民间流传的伤口愈合期间不能吃酱油，否则伤口会变黑，这个并没有科学依据。 　　“老板早！刘师傅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呀！” 　　唐萍踩着半高跟，牛仔短裤、白色中长款衬衣，盘着丸子头，整个人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她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个点到达诊所上班，从没迟到过。 　　“这不是盼着伤口早点好，赶紧去工作赚钱嘛！在家里躺了三天，我人都快生锈了。” 　　刘师傅憨憨的笑着，眼睛却是紧盯着唐萍那姣美的脸蛋与火辣辣的身材。 　　“急啥子呀！我看您一年到头难得休息两天，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休息撒！” 　　她一边回应着，一边走向里间的更衣室。 　　“休息好是好哟，就是没得钱用啊！”刘师傅的目光像是被她粘住了，一直跟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爱看美女，恐怕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共同爱好。 　　李敬生没事的时候，也爱盯着唐萍看看。 　　不为别的，解压，舒缓心情。 　　他给刘师傅开了消炎药，等到唐萍换完衣服出来直接输液。 　　抬眼看了一下挂钟，也不知道魔都优药什么时候把药配送过来？ 　　按理说，有着秋大哥帮忙牵线搭桥，一路开着绿灯，最迟应该会在上午十点前配送到位。 　　一辆略有些老旧的银灰色大众宝来停在了诊所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分头的男青年，三十多岁，手里提着个棕黄色手提皮包。 　　男子快步走到门外，推门而入。 　　刚进门，脸上就堆满了笑。 　　“李医生……李老板，您可总算开门喽！我七点半就到了这里，看到没开门，于是去吃了碗面。昨天回你电话有点晚，那是真对不住，还请您多理解，多担待。” 　　这个男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利通医药的业务员田总。 　　算是利通医药的老员工，估摸着如果业绩能够做得好一点，应该有资格晋升主管了。 　　据李敬生了解，田总现在应该是一个销售小组的组长。 　　“田总客气了，我挺理解的，毕竟我这小诊所的业务惨淡，一个月才拿几百块钱的货，甚至两个月才能拿一回货。你们有业绩压力，你肯定要优先招待好大客户嘛！” 　　李敬生淡淡的说道。 　　“不不不，我们公司不分生意大小，只要是我们的客户，一视同仁。再说了，您一次拿好几万的货，这已经是顶天的大客户了。” 　　田总连连摆手解释。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要不是看到李敬生发过去的进货清单高达两万元，他今天能亲自赶过来？ 　　要是不分生意大小，一视同仁，能把李敬生晾两天？ 　　“哇，唐萍美女是越来越漂亮啦！” 　　田总看到从输液室走出来的唐萍，立刻笑着打招呼。 　　他对唐萍一直都很热情，这是真的。 　　“田总来啦！” 　　唐萍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打完招呼，直接开始打扫诊所的卫生。 　　丝毫没有给田总倒杯水的意思。 　　别看她对顾客、一些到访的客人很热情，根本不用李敬生吩咐，会主动给客人倒水。 　　但是她很有眼力劲，心里面更是有着一杆称。 　　李敬生找田总进货，被晾着，她虽然从没插过嘴，也没打听过，但是在旁边都听着呢。 　　看到老板受了气，她对这个田总也就有了恶感。 　　后来看到老板找到了新的货源，她更是打心眼里替老板感到高兴。 　　老板现在不用再求着这个田总进货了，变成了买方市场，她才不会给田总倒水喝呢。 　　“李老板，我今天除了给您登门道歉，还想告诉您，只要在我们利通拿货，我想尽办法也会保证明天早上九点前给你把货配送到位。保证日期都是最新的。” 　　临末，又补充了一句。 　　谁都不傻。 　　李敬生的诊所开业时，他欺负李敬生不懂行，硬塞了一些保质期没剩多久的药，这事十分不地道。 　　李敬生打电话找他调换，被推得一干二净。 　　现在求着李敬生产他的货，服务肯定要做好。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找别的医药公司拿货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李敬生倒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成年人的交际法则就是，哪怕我对某人厌恶至极，最多就是绕着走，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彻底把对方得罪死。甚至见了面，还会笑着打招呼，保持表面的和气。 　　“您找新的医药公司，签约开户都得好几天吧？我可是听说您的阳光诊所都已经上了报纸，各种药品的销量肯定会非常不错。您这柜台里的货可是都卖空了呀，等到一个星期后才能补货，那多亏呀！” 　　田总站在李敬生的利益角度给他打算盘。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这样的小诊所，愿意签约的医药公司可不多。 第75章 慢走啊 　　此一时，彼一时。 　　阳光诊所以前确实就是一块‘蚊子肉’，没两家医药公司愿意签它。 　　现在的阳光诊所先是被李敬生在绝境中狠狠做了一波宣传，然后又登上了报纸，早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籍籍无名，无人问津的小诊所。 　　别说是利通这样的小公司，就算是一些优质大公司均愿意抢着与阳光诊所合作。 　　也正因为如此，田总才会急哄哄的一大清早跑过来登门道歉。 　　“按照你们利通的办事效率，从开户到拿货，确实要十天以上。这并不代表别的医药公司也要这么久啊！” 　　李敬生撇撇嘴。 　　田总察言观色，不由心头微沉。 　　“这一片区域的本土医药公司我基本都认识，能签你的也就只有伟昌、洪洪这两家。他们的办事效率不会比我们利通快到哪里去。就算它们看在你的单子较大，给你走特办，两天给你办完开户，你也至少要等到后天才能提到货。你看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要不还是在我们利通拿货得了呗！” 　　田总陪着笑再次说软话。 　　一笔大买卖，因为他的傲慢与势利眼，生生让给了别的医药公司，他心里那个后悔呀，别提了。 　　本土医药公司的规模普遍较小，实力较弱，只做本地的药店、诊所、医院。 　　这几年竞争激烈，就连乡镇市场也是神仙打架。 　　论实力，利通以前要比伟昌医药、洪洪医药这两家弱。也就这两年发展势头不错，大有与这两家并驾齐驱的趋势。 　　利通主要是保健药做得不错，占其总利润的70％左右。 　　它的处方药其实是远不如另外两家的。 　　李敬生提交的那张进货单，主要就是保健药、补药，那就更是让田总想要吃下来。 　　这么大的单子，又是利通的主打产品，太诱人了。 　　“呵～！要是田总真拿我当老朋友的话，这批药昨天傍晚就该配送到我的诊所了。” 　　他略带讥讽的笑了笑。 　　造成现在的后果，都是田总咎由自取。 　　可笑到了这个时候，田总居然还在夜郎自大。 　　正说话间，外面一辆白色依维柯停在了诊所外面。 　　车身上贴着很显眼的绿色logo，魔都优药。 　　一名西装革履，精英打扮的男青年提着公文包从车上的副驾驶室跳了下来。与其一起下车的还有一名身穿魔都优药工装的中年男子。 　　两人直接朝着诊所内走来。 　　李敬生不由精神一振，大公司就是靠谱。本以为上午十点能把药配送到位就不错了，没想到这才八点刚过，药就送到了。 　　这回妥了，再也不愁今天无药可卖。 　　田总也察觉到了异常，本能的扭头看向诊所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惹眼的魔都优药配送车。 　　这种车子，普通人看了或许没啥感觉。 　　但是身为同行，看到其它公司的配送车，会高度敏感。 　　更何况利通与魔都优药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在利通眼里，魔都优药就像是一头庞然大物，根本连抗衡的念头都不敢有。 　　也确实竞争不过。 　　“魔都优药这么大的公司怎么来了？” 　　田总的心头一阵发紧，原本还有些笃定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希望魔都优药要点脸面，别瞧上这家小诊所。 　　毕竟魔都优药可是出了名的高冷，签约门槛极高。 　　别说是小诊所，就连一些规模尚可的大药店想跟它签约都被无情拒绝。 　　因为它设有经营区域保护。 　　一片区域签了一家后，不再签第二家。 　　它自然要优中选优。 　　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两名魔都优药公司的工作人员推门走进了诊所。 　　那名穿着气派，行动干练的西装男子进来后就冲着李敬生露出灿烂笑容打招呼。 　　“李老板，今天配药的第一站，我可是哪都没去，第一家跑你这来了。” 　　“谢谢邱总，就盼着你们把货给我送过来了。” 　　李敬生笑着起身相迎。 　　面对魔都优药的工作人员，田总本能的一阵自卑，下意识的往旁边缩了缩。 　　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一看魔都优药公司的工作人员热情的与李敬生打招呼，还提到已经把药送过来了。田总的心中一阵绝望。 　　完了，完了，阳光诊所这个突然崛起的超级大客户就这样被他搞没了。 　　此时此刻，田总的脑子里冒出的全是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类的话语。 　　谁能想到阳光诊所本来都已经快开不下去了，突然强势崛起呢？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买。 　　“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您的诊所内这些椅子不太好了，饮水机也有点老旧，今天特意给您送了一些过来。” 　　邱少峰笑着说道。 　　什么叫做客情？这个就是客情。 　　直接送个红包给客户，那是低级。帮客户把诊所内的陈旧设施换新，获得的好感度将会非常持久。 　　李敬生以后只要看到诊所内的椅子，就会记着邱少峰与魔都优药公司的好。 　　到时候需要拿药，还能不找邱少峰吗？ 　　“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这才第一次找你们拿货，量也不大，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李敬生早就想把诊所内的椅子换掉了。 　　像欢姐那样的重量级顾客，只要一落座，李敬生就会提心吊胆。 　　万一把人摔伤了可怎么办？ 　　到时候肯定要赔钱。 　　苦于手头拮据，连护士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他想换也没钱呐。 　　这事只能一直拖着。 　　没想到魔都优药的服务这么好，直接就帮他换新的。 　　“跟我还客气啥啊！我们胡经理可是发话了，只要您一个月的拿货量超过五万，下个月直接向总公司打个申请，争取帮您把门头重新装修一下。” 　　瞧瞧这格局，这气派，比起抠门无比的利通医药公司不知道强多少倍。 　　“下次再找我拿药，直接给您送个体重称过来。摆在门口，可以方便顾客称一称体量，增加诊所的流量。” 　　邱少峰打量了一下诊所后又接着道。 　　“哈哈，谢谢，谢谢！” 　　李敬生笑得合不拢嘴。 　　唐萍闻言也是放下拖把，赶紧给邱少峰与配送司机倒水。 　　“那个……李老板，您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下次再来拜访。” 　　田总看到邱少峰与配送司机往诊所内搬新椅子。 　　全都是结实无比的不锈钢转椅。 　　少说也得一百五六十元一张。 　　足足搬下来五张，太阔气了。 　　还有饮水机，同样是大牌的，只不过无论椅子还是饮水机上面都印有魔都优药，保健药专家几个字。 　　人家送东西不能白送啊，自然要借机打打广告。 　　任何一家销售公司都不是慈善机构，必须保证赚到钱才能生存下去。 　　“慢走啊！” 　　李敬生嘴上客气着，心里却是爽透了。 第76章 真药不治假病 　　田总下次估计都不好意思再来了，应该也没那个底气来了。 　　药品的品种、品质、价格，统统没法与魔都优药比，服务更是差得远。更可气的是，这个奸商还欺负李敬生那时候是个新手，塞了不少保质期极短的药给李敬生。 　　这还不算，李敬生的诊所业务不好，找他拿个药还得求神拜佛。 　　啥玩意。 　　田总几乎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邱少峰已经穿着防尘服帮着配送司机一起搬货。 　　每搬下来一箱，李敬生就对着清单接收一箱。这次，他可是检查得极为细心，不但核对品牌、有所健字号，还特意查看了出厂日期。 　　全都是出厂不足两个月的新货。 　　而且以大品牌居多。 　　最差的也有着健字号许可证。 　　比利通的某些水货，品质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卸货完毕，李敬生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或者说，他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每次开箱验货都有种淘到好货的惊喜。 　　签收完毕，邱少峰还急着给其它药店、医院送货，匆匆告辞离开。 　　看着诊所内新换的几把椅子，还有新的饮水机，感觉都有些不一样了。 　　“唐姐，摆药的时候把剩下没卖完的利通公司的药摆上面。优先把那些药卖了，然后再卖魔都优药的货。除非顾客有要求，那就给魔都优药的货。” 　　李敬生叮嘱道。 　　“呵呵，平时看着老板挺忠厚的，没想到也是个奸商呀！” 　　她笑着打趣李敬生。 　　两人一起摆放新进的高品质货，都是喜不自禁。 　　因为这些品质货卖出去售后无忧，而且很容易迎来回头客。 　　利通的货，很多都是小厂货，甚至有‘水货’，刚服用时，效果可能会比较显著。但是它的真实功效是不如大厂品质货的。 　　说白了，小厂货为了留住客户，表面功夫做得足。 　　别说是保健药，就算是治病的药，小厂生产的，为了追求效果，往往也是加大剂量。吃这种药，谈不上饮鸠止渴，对身体有一定危害是肯定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敬生当初找利通拿药，凡是治病的药，一律要求大厂货。 　　哪怕是非处方药，也同样要求是大厂货。 　　宁肯利润低，也要保证用药安全。 　　“嘿嘿，无奸不商嘛！利通的这些货再不卖掉，到时候过期了只能扔，好在当初拿保健药没找它多拿，这两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李敬生现在的眼光变得挑剔了许多。 　　人都是这样子，随着不断进步，对各方面的要求都会越来越高。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小诊所药品正在变得越来越正规。 　　几乎所有的小公司都是这样子，刚开始不能方方面面追求完美，也没那个条件。只能随着公司的不公发展，慢慢改进，变得越来越强。 　　大公司不怕查，小公司一查一个准，就是这个道理。 　　药品还没摆完就有顾客陆续进来购药看病了。 　　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幸亏新进的货品八点送到，不然肯定要错失很多生意。 　　忙到中午十二点多，还有两位病人在里面输液。 　　李敬生叫了快餐，与唐萍轮流吃饭。 　　没办法，今天实在太忙了。 　　李敬生其实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话又说回来，诊所的业务第三天持续火爆，他感到非常开心。 　　再忙再累，心里也是快乐的。 　　这时，一名年近六旬的男子走了进来。有些秃顶，戴着眼镜，身形削瘦，气质却是相当出众。脸上有着一团清气，感觉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内心世界丰富，而且一辈子钻研学问才能养出这团清气。 　　那些大学教授、学者、研究所的院士们才具备这种超凡脱俗的清新气质。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李敬生站起身客气相迎。 　　“没事，我看看。” 　　男子的头发几乎全白，倒背着双手，目光扫了扫整个诊所。 　　李敬生心中暗自琢磨，这个顾客莫非是有‘男言之隐’？ 　　别看一些老学者道貌岸然，但是他们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花心，有钱也有闲，寻花问柳真的不算啥。 　　一不小心就惹上了冶游史。 　　因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敢上大医院瞧病，怕丢人呐。 　　于是上这种不起眼的小诊所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只是诊所早就被大众黑化了，能让他们信得过的诊所非常难找。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昨天上了报，不说别的，正派形像倒是立起来了。 　　这名男子应该是看报的，看到关于阳光诊所的正面报道后，赶来瞧病，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可能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先观察观察。 　　又或者看到诊所的输液室内有患者在输液，不好意思开口。 　　李敬生也不主动打听，低头干自己的活。 　　这种就算主动问也没用，人家有需求，会主动找机会跟他说。 　　最多就是压低声音小声询问。 　　“诊所就只有你一位医生吗？” 　　男子问道。 　　“对！” 　　小诊所可养不起两位医生。 　　除非业务能够越来越好。 　　“你很擅长诊断呼吸道疾病吗？” 　　“说不上擅长，略懂一点点。” 　　李敬生开始认真打量这名男子。 　　本以为对方有可能寻花问柳惹上了‘男言之隐’，现在看来并不是。 　　听这人说话时声音清亮，呼吸匀称，不像有呼吸道疾病的样子。 　　“我感觉呼吸有些憋闷，请你帮我看看行吗？” 　　“可以，请到诊台这边来。” 　　李敬生引导着患者坐到诊台旁边，按程序给对方量了量血压、心率，测了呼吸，听了心肺音，一切正常。 　　“怎么样？能给我开点药吗？” 　　老者问道。 　　李敬生早就觉得这位患者有些奇怪了，此刻看到对方询问能否开药时，并无正常患者该有的急切表情。眼神更是透着一丝狡猾。 　　他不由暗自警惕，这个男的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把诊所观察了一个遍。 　　然后问东问西。 　　明明没有呼吸道疾病，却说呼吸憋闷。 　　妈的，该不会是赵老板住着院还不省心，打听到李敬生的诊所业务持续火爆，又找了人过来搞事吧？ 　　“您真的想要我开点药？” 　　李敬生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是自然，给我捡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开最好的药。请问您以前的呼吸频率是多高呢？” 　　李敬生不经意的问道。 　　“20次／分钟的样子吧！” 　　“推过副肾吗？” 　　李敬生又问。 　　男子愣了愣，随即摇头。 　　“好的，我知道您是什么病了。这边马上给您开方，我这里没这个药，您可以上别家问问。” 　　李敬生说完，给男子开了方。 　　折好，交给男子。 　　“记住了，一定要出了我的诊所再查看，不然我怕出问题。” 　　李敬生神秘的笑了笑。 　　男子接过后，满脸疑惑。 　　“多少诊金？” 　　“义诊，不收钱，您慢走。” 　　李敬生回答道。 　　男子拿着折好的方子满脸疑惑的出了诊所，走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走出诊所后，他打开方子看了一眼，然后逃也似的匆匆走掉了。 　　甚至连回头多看诊所内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唐萍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老板，您给他开的啥方子呀？咱们诊所不是有治疗呼吸道疾病的各种药吗？干嘛还让他去外面买啊！” 　　她实在有些不解。 　　虽说诊所这两天的业务变好了，但是也不能随便把患者往外推啊！ 　　治疗呼吸道疾病是老板最擅长的，利润也还算可观。 　　哪怕卖一瓶止咳的枇杷膏，利润少说也有几块钱。 　　平喘药的利润就更高了。 　　“这个药啊，他自己就有卖。” 　　李敬生高深莫测的笑着道。 　　“哎呀，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快说说，您给患者开的是什么方子？”唐萍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心中直痒痒。 　　撒着娇，让李敬生赶紧告诉她真相。 　　“我就只写了六个字，真药不治假病。” 　　李敬生受不住她的棉花炮弹，赶紧老实招了。 　　“啊……这，这是啥意思？难道您是说，那个男的根本就没有病？”她惊讶的瞪大了杏眼。 　　“没错，我给他检查了，呼吸、肺音一切正常。然后我故意问了两个很专业的术语，他竟然很自然的就理解了。这说明他百分之百是个同行。你说这药我能开吗？” 　　李敬生的眼中露出丝丝智慧的光芒。 　　能够在残酷的竞争中，让小诊所存活九个多月，虽说有些狼狈，却也绝非易事。 　　被赵老板各种暗算、挖坑后，他的危机意识，自我保护能力，都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刚才那名男子想要挖坑让他跳，还真是小瞧了人。 　　呼吸频率、副肾，这可都是极为专业的术语。 　　特别是副肾这个词语，很多新手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 　　在手术室，抢救中，主刀对着手下医生着急的喊，推副肾，快推副肾。新手医生茫然的看着主刀，肾脏还有副的吗？不是只有左肾和右肾吗？ 　　为此闹出笑话的故事不在少数。 　　“老板英明！这是哪家的同行啊？附近诊所就只有快康诊所与金匮诊所，这两家的医生我基本都见过，刚才那人却是眼生得紧。跑咱们诊所来打探虚实，也够坏的，怪不得看完您给他开的方子直接头也不回的逃掉了呢。” 　　唐萍解气的说道。 　　“如果不是赵老板找来的人，那就有可能是附近药店的，暂时还不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小心一些便是了。”李敬生叮嘱她。 　　“明白。” 　　她深以为然的点头。 　　阳光诊所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她可不想刚高兴没两天就被打回原形。自是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今天。 第77章 不走寻常路 　　只是话又说回来，药店很少会供养医生，最多就是与某位医生合作，周末搞搞义诊，拉拉人气。 　　刚才那名男子，光论气质，还真不像是哪家小诊所，小医院出来的人。 　　李敬生不由暗自琢磨，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砸场子的？摸底的？ 　　又或者前来‘学习’成功经验的同行？ 　　城南老街本来就是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随着李敬生与阳光诊所登上报纸，城南老街的妖风更大了。 　　想不明白就暂且不管它，静观其变就好。 　　眼下主要精力肯定要放在诊所经营、医术提升上。一天不把房租凑出来，他这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医术提升方面是内外兼修。 　　内，主要提升呼吸内科诊断、消化道内科诊断、药效与药代、医生等级这几大项。 　　外，目前主要是各项外科技能。 　　再就是争取把骨外科的正骨手法学会。 　　骨科正骨手法学会后，不但能额外增加诊所收入，更能够快速提高知名度。 　　所以他对此术势在必得。 　　他非常清楚，几乎绝大多数诊所都是走内科发展的路子。很多都是全科皆治，也有一些医院退休的医生或者名医私下开诊所，会打出特色治疗的宣传口号。 　　比如专治痔疮，专治风湿关节炎，专治蛇虫咬伤等等。 　　李敬生选择发展外科，一方面是看准这块市场几乎处于空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着属性面板这个强大的金手指。算是因‘地’制宜。 　　根据自然竞争法则，冷门要么是因为难度太大，要么因为没有市场。 　　其它诊所不发展外科，有着多重原因。 　　外科风险高，容易出事。 　　外科的建设成本高，投资金额大。 　　外科手术医生的培养周期长，难度大，练出来以后，在医院就可以混得风升水起了，根本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费力不讨好的自己开诊所做手术。 　　最后一点，没病人。 　　别看大医院的外科门急诊量巨大，病人众多，但是小诊所、社区医院，一患难求。 　　病人要做手术，哪怕只是割个最简单的外痔，他也会往三级医院跑。 　　可能有一些实力不错的二甲医院也能吃到一些外科病人。 　　但是小诊所，一个月能缝合三个轻度外伤病人就算是撞着了大运。 　　所以，李敬生选择的这条道路注定充满荆棘，艰难无比。 　　不过只要能把这条路走通，他就能脱颖而出，直接从众多的诊所、基层医院中超脱出来。 　　万事开头难。 　　最难的就是起步阶段。 　　上报纸这件事，算是阴差阳错，给他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任何一家诊所都渴望拥有这种正面宣传，把正派形象树起来。 　　可惜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 　　从这一点来说，李敬生应该要好好感谢那位女记者与摄影师。 　　这种机缘，花钱都很难买到。 　　更何况，人家还找了卫生主管部门的领导发言，做总结。 　　简直就是在变相的帮他这家小诊所背书。 　　其中的好处，大得难以想像。 　　可能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大约中午13点20分的样子，李敬生正在认真总结当天经治的每一个病人，整理成病历。 　　写病历虽然费劲，但是好处很多，可以锻炼他的诊断思维，并且及时纠错。 　　然后还能查漏补缺，也便于后期跟进。 　　比如刘师傅做的是垂直褥式缝合，这个必须及时拆线。在病历上写个备忘录，就能每日排查时记着这件事。 　　别看李敬生开了九个多月的诊所，差点被赵老板与其它同行们排挤到关门，他的许多管理经验和先进思维，都不是赵老板能够比拟。 　　私人诊所，能记个台账就算不错了。 　　愿意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老老实实写病历，估计十个有十个都会骂他吃饱了撑的。 　　“李医生，忙着呐！” 　　谢贵秋竟然又来了。 　　“哇，秋哥来了呀！快请坐，快请坐！” 　　李敬生看到这位贵人到来，立刻激动的起身相迎。 　　他要给谢贵秋倒杯水，谢贵秋直接摆摆手“你别忙活了，我昨天不是让你把诊所与你个人的资料准备一份吗？弄好了吗？” 　　谢贵秋这人特别实在的那种。 　　而且给人的感觉，言必行，诺必践。 　　只要答应过李敬生的事情，就会放在心上。 　　“昨天就准备好了，要是我的小诊所真能进集采，说句不怕秋哥见笑的话，那是我家祖坟冒青烟喽！” 　　李敬生对于此事，非常期待，但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其中的难度超乎想像。 　　公立医院进集采，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小诊所、私营药店、医院，目前想进集采平台还是挺有难度。 　　也就只有一些发达城市在逐步试行，开放力度很小。 　　没点关系背景，没有一定的量，根本想都不用想。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门诊统筹药店纳入集采平台政策正在试行，你算是走运，正好迎来了这趟班车。只是能否上车，我也不敢保证，先把你的资料提交上去，试试看。你的小诊所上了都市日报，又有卫计局的叶书记盛赞了此事，我觉得至少可以尝试一下，多少会有一丝机会。” 　　谢贵秋的消息和人脉都不是李敬生能够想像。 　　听这语气，怕是不止一丝机会，而是有着较大机会。 　　李敬生把准备好的资料交给谢贵秋。 　　他打开逐一查看。 　　“不错嘛，都准备得明明白白，很好。” 　　谢贵秋禁不住夸他做事细致到位。 　　“记住了，一定要守好医德、法律这两条线，不能我这边给你把资料提交上去，你第二天就捅点什么事情出来，那可就把我的脸给打啦！” 　　说这话时，谢贵秋的语气和表情都挺严肃。 　　能够让他花这么大的力气帮李敬生，除了因为李敬生救了他的母亲，还因为他通过接触，发现李敬生这人很正派，值得扶持。 　　该敲打的，肯定要提前敲打。 　　不能等到出事了再来说，那时候也已经迟了。 　　“别的我不敢向您保证，医德、法律这两条红线，即便您不交代，我也绝不会践踏。” 　　李敬生也是郑重无比的做出了承诺。 　　“好好干，要是能进集采那是最好，因为有很多药，诊所是拿不到的。你的阳光诊所进了集采，在药品上会比其它诊所更有优势。价格就更不必说了。如果没能过审，也不用灰心，相信试行没大问题的话，准入标准会慢慢放宽松一些。” 　　说完，谢贵秋匆匆拿着资料走了。 　　李敬生本来还想就魔都优药开户拿药的事情向他道声谢，最终只能把这份感激记在心里。 　　也不知道这个秋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以后交往多了，肯定能够知道秋哥是干什么的。 第78章 过量补钙的危害 　　谢贵秋刚走没多久，小诊所下午的购药、看病高峰又开始了。 　　不过始终没能迎来外伤病人，别说是割瘤子，拔脓疮了，连个割伤、撞伤，缝合浅表的患者都没有。 　　头疼脑热、消化不良、腹泻、高血压、皮癣……都是一些小毛病。 　　高血压患者就是量量血压，然后买两瓶降压药。 　　有的就只是纯粹量量血压不买药，因为他们有医保，在阳光诊所买药没得报销。 　　去定点药店、卫生服务站拿药可以报销，几乎不怎么要花钱。 　　要是阳光诊所能够获得集采资格就太好了。 　　因为只要进了集采平台，基本上医保定点也就拿到了。 　　到时候，赵老板治完心脏病回来，怕是都不敢靠近阳光诊所两百米以内。没别的，主要害怕他看到那晃眼的医保定点金属牌，然后又被刺激到心脏病复发。 　　他可是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一直没搞到这个资格。 　　包括传闻有背景关系的金匮诊所，同样没拿到医保定点资格。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忙活到下午五点半，顾客仍然络绎不绝。 　　也不是一窝蜂涌进来的那种。 　　就是时不时的来上一两个。 　　有看病的，有买药的。 　　看着柜台内的保健药、补药不断变少，李敬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哗啦啦的钞票不断进账，换作任何一个老板都会感到开心。 　　“唐姐，你先去接小孩吧！一会恐怕还得请你来加班。” 　　李敬生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行！” 　　唐萍没换衣服，直接套了件薄外套，匆匆走了。 　　李敬生一个人又要给患者诊病，还要兼顾着招呼那些想买保健药、补药的顾客，忙得满头大汗。 　　这可都是钱呐，自然舍不得招呼不及时让顾客走了。 　　“医生，你们这里有给孩子补钙的药品吗？” 　　一名挽着双耳手提包的中年女子询问道。 　　“有，请稍等我两分钟，我先给这位先生开完感冒药，再详细询问一下您的需求。补钙的药啊，老人还没那么多讲究，给孩子服用，必须严谨、科学。要不然，促使孩子的骨骼线过早闭合，个子可就很难再长高了。” 　　李敬生倒不是完全吓唬这位女士。 　　是真的不能过度补钙，否则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正常情况下，男孩超过18岁甚至都还能再长高一波，女孩一般初潮来过后，身高会渐渐定型。也就是13岁左右初潮，十六七岁左右基本就不怎么长个子了。 　　“您果然够专业！我到大医院带孩子买钙片，医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其它药店就从来不会说这些。” 　　女士顿时对李敬生竖起大拇指，她顺势在柜台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看来李敬生的专业回答直接获得了她的信任与好感。 　　正在买感冒药的男子，听了后，对这家小诊所也是多了几分信任。 　　人从众，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别人夸某家店铺好，这时候他的潜意识中会自然而然的对这家店铺有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自夸十句，不如别人夸一句。 　　李敬生给男子配了两盒感冒药。其实配散装药的效果会更好，利润也要更大，但是现在监管特别严。 　　再加上有的患者喜欢自作聪明乱吃药。 　　明明开的是一天服用两次，要求早晚各服用一次。患者吃完一袋，可能觉得效果没达到预期，为了早点康复，等不到晚上，可能也就中午的样子，又吃一袋。 　　每种药的代谢速度都不一样。 　　这样连着吃，特别容易出事。 　　李敬生这人胆子小，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卖过一些散装药，严格按要求封袋装好，写好药品名与服用剂量。后来觉得有较大风险，他就宁愿少赚钱，只卖盒装药。 　　开完感冒药，送走男患者后，李敬生走了过来。 　　歉意的笑着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我反正下班了！请你帮我推荐一款好点的钙片就行。” 　　女子说道。 　　“请问您的孩子多大了？” 　　“11岁。” 　　“是男娃还是小棉袄？” 　　“小棉袄！” 　　她笑着答道。 　　家长给孩子买药时，如果没带孩子过来，李敬生询问性别时一般不会直接问是男娃还是女娃。 　　因为社会风气依然残存着重男轻女的思想，有的家长觉得生女孩不光彩。 　　直接问，可能会引起人家不高兴。 　　可想而知，弄得顾客不高兴，下次肯定就不会再来光顾。 　　“是什么原因想要补钙呢？想要她长得高一点，还是因为身体缺钙？又或者只是纯粹的想要补补钙。” 　　以李敬生的接诊经验，只是纯粹想要给孩子补钙的家长非常少。 　　要么想让孩子长高一点，要么是因为孩子缺钙出现了一些症状。 　　比如骨质疏松。 　　这个家长之前提到带孩子去医院看过医生，多半是有点问题才来买钙片的。 　　而且很可能已经吃过一些钙片了。 　　大医院的医生最喜欢给孩子开钙片了，特别是儿科医生。 　　这个大家都懂，吃点钙片没坏处，医生也能赚点开药的提成。 　　皆大欢喜。 　　“孩子大约三四个月前吧，老喊腿痛。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就带她去儿童医院看了看，医生问过情况以后，说是有可能孩子正在长个子。医生说11岁是孩子的快速生长阶段，由于骨骼增长过快，容易出现膝关节与小腿部位疼痛。给我们开了两盒钙片，让回家吃。” 　　果然与李敬生猜测的差不多。 　　这位女士的女儿因为腿痛才去看医生。 　　孩子生长过程中的膝关节、小腿疼痛，确实很普遍。 　　李敬生问到这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直接开两盒小孩的钙片就行。 　　不过考虑到孩子已经吃过最少两瓶，这个剂量应该已经够了。 　　再吃的话，很可能过量。 　　“您在医院开的两瓶钙片是多大的？一共服用了多久？” 　　“医院开的钙片共有两瓶，医生告诉我们，儿童对钙元素的需求要远高于成年人，让我们一天吃两颗。大概吃了两个月的样子吧。后来孩子还是说腿有点痛，我就又到药店买了两盒钙剂给她喝，听说钙剂的效果要更好。这不是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您和阳光诊所的报道嘛，出于信任，我下班正好路过这儿，就进来了。” 　　女士把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这儿有钙剂买吗？贵一点没关系，最好是进口的。” 　　“钙剂有啊！这些都是口服的钙剂，进口的钙剂需要预定，大约半个月能到货，价格比较昂贵。不过您的女儿一直腿疼，我觉得应该要带她过来检查一下再决定是否补钙比较好。过量补钙的危害很大，会抑制铁、锌、镁等吸收，出现高钙血症，引起高血压、心律失常等疾病，还可能损伤肾脏。 　　您的女儿已经在短时间内吃了这么多钙片与钙剂，我建议您慎重给她继续补钙。” 　　李敬生很想卖两盒钙剂出去，这个利润相当可观。 　　但是这有可能造成那个小女孩过量补钙，对身体造成一些危害，这种昧心钱，他从来不挣。 　　宁愿穷一点，也绝不赚这种黑心钱。 　　否则良心一辈子难安。 　　“补钙还有这么大的危害呀，太吓人了，天啊，我以前都不知道耶！”女士一听就有些慌了。“那我女儿吃了两瓶钙片，三盒钙剂，不会有问题吧？” 　　“只要不继续吃钙片和钙剂，问题应该不大。小孩子的代谢速度快，对钙的需求也大，而且就算你给她吃一颗钙片，并不可能全部吸收，大部分都会通过大便等方式排出体外。” 　　李敬生尽可能宽慰这名三十六七岁的妈妈。 　　“您这儿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会就带女儿过来，请您帮忙检查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的，只要不太晚，我可以在诊所等你们。要是我已经关门了，也可以打我电话。还有，给孩子补钙的话，食补其实要比直接吃钙片更好一些。除非缺钙比较严重，那就只能食补结合服用钙片或钙剂补充。” 　　李敬生尽自己所学，给这位妈妈进行孩子的补钙指导。 　　“谢谢，谢谢您！我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可以带女儿过来。请您等我一会。” 　　说完，她匆匆走了。 　　李敬生隐隐觉得那个小女孩的腿痛不像是缺钙。 　　因为吃了那么多钙片、钙剂，应该已经补上来了。 　　等会一定要给那个孩子仔细检查一下。 　　只是儿科方面，他并不擅长，骨科也是个半吊子水平，实在诊断不出来，也就只能让家长带孩子去大医院做检查了。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名女子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进来了。 　　李敬生正在给一位顾客配补药，听到孩子的哭声，还以为那位女士把孩子带过来了。 　　一抬头，发现是另一名陌生女子。 　　膀大腰圆，怀里抱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 　　“医生，医生，我女儿刚才从沙发上摔地上，右手好像摔伤了，请您帮忙看看。” 　　瞧这情形，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他的小诊所有了一点知名度以后，业务确实好起来了。 　　附近的居民愿意进来光顾，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您请先坐一会，我这边马上就好了。” 　　李敬生看到那个小女孩虽然哭得厉害，但是声音洪亮，情况也还算可以。不存在紧急到有生命危险之类。 　　那肯定要按先后顺序接待。 　　“不能先给我女儿治疗吗？孩子哭得这么厉害。不是说你医者仁心吗？” 　　女子说话挺冲的。 　　能理解。 　　换作谁家的孩子摔伤了，父母都会感到焦急。 　　“抱歉，这位先生已经等了有一阵了，我得先帮他配完药。您的孩子稍微等几分钟，应该问题不大。” 　　李敬生耐着性子解释道。 　　“什么我的孩子等几分钟问题不大？你眼瞎啊！没看到孩子的右手摔伤了，痛成这样？就你这种态度，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来你的诊所。” 　　女子骂骂咧咧走了。 　　有些女的，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或者有点权，那是真的刁蛮任性。 第79章 迎来高消费群体 　　李敬生自不会与家属去争吵，这种事头家属，走了也好。 　　否则，给她孩子看病，他怕挨打。 　　“切，这个女的调子好高！看病排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她倒好，没给她插队，直接骂人。” 　　买补药的男顾客说着那女的不是。 　　大家心里都装着一杆秤，谁是谁非，一清二楚。 　　李敬生则是苦笑着摇摇头。 　　他从不当着另一位患者或顾客的面说别人坏话，发牢骚都不行。万一传到对方耳朵里，砸了他的小诊所都是轻的。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身为一名成熟的医生，这两点那是时刻谨记。 　　“好了，您的补药配好了。如果服用后，效果还不错的话，您下次可以再过来拿两盒这个补肾活血药，可以让您变得更年轻，身体更强壮，重新找回年轻时的雄风。” 　　李敬生给这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配完药，顺势又介绍起了新到的保健药。 　　魔都优药拿的新货，介绍起来，底气也是更足。 　　“哈哈，真有那么神奇，我下次过来买五盒。” 　　男子付完款，畅笑着起身告辞离去。 　　男人到了四十岁，身体机能就会感到明显下降，五十岁以后，过夫妻生活，往往有心无力。适当的买点补药吃吃，这还是很有必要的。 　　国内某位富豪，那可是换过多个肾脏。 　　而且专门换年轻人的肾脏。 　　人家图的是啥？ 　　就四个字，及时行乐。 　　普通人不可能两三年换一对肾，适当买点补肾的药材、食材补一补，这非常不错。 　　没过多久，唐萍接女儿妞妞回来了。 　　“回来啦！” 　　李敬生笑着打招呼。 　　目光随后看向唐萍牵着的小女孩，她梳着羊角辫，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大书包，看上去沉甸甸的。 　　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书？ 　　妞妞才读二年级，感觉比李敬生读初中时候的书还要更多。 　　“唷，祖国未来的小花朵来啦！那边有水果，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李敬生昨天忙得昏天黑地，秋大哥、欧晴岚两人送的水果放那儿还没动。 　　送些给唐萍的女儿倒是挺好的。 　　“妞妞，快叫人呀！” 　　“李叔叔好！” 　　妞妞永远都是这副怯生生的胆小模样。 　　可能与她在单亲家庭长大，没有爸爸保护有关系。有父亲的孩子，面对外人欺负时，底气更足。 　　在外面，胆子也会更大一些。 　　因为他们幼小的心灵深处，会认为自己的爸爸是天下最强大的男人，遇到坏人，爸爸会保护她，帮她。 　　“诶！妞妞真乖！” 　　李敬生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是打心眼里喜爱。 　　“唐姐，你洗水果给她吃嘛！等会下了班，你挑一些带回家，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坏了就浪费了。” 　　李敬生对她说道。 　　“那……我可不跟您客气啦！妞妞，走，咱们先去挑水果吃。你等会就呆在柜台内做作业，知道吗？” 　　“我，我想吃肯德基！” 　　小女孩说话时，还偷偷的用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看向李敬生。 　　“哈哈，没问题。要是今天下班还早的话，叔叔请你和你妈妈吃肯德基。” 　　李敬生对员工一向极好。 　　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员工。 　　妞妞是唐萍的女儿，又这么懂事可爱，他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说实话，连他自个儿吃饭都只舍得吃十五元的快餐。 　　请妞妞和唐萍吃一顿肯德基，起码要五六十元，甚至近百元。 　　前两天答应过妞妞，自然要兑现承诺。 　　好在小诊所这三天的营收还不错，吃顿百元以内的肯德基倒不至于伤筋动骨。 　　“好耶，好耶！李叔叔真好！” 　　妞妞高兴的拍着小手，显露出少有的活泼与欢欣。 　　想要取悦一个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他吃喜爱的零食，这是儿科医学书上的原话。所以，优秀的儿科医生与护士，口袋里往往带着棒棒糖。 　　遇到哭闹不止，不配合做检查、打针的孩子，关键时刻就只能祭出棒棒糖这个杀招了。 　　只是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普遍还可以，不缺零食，棒棒糖对他们的诱惑力也在严重下降。 　　儿科医护们惯用的杀招正在渐渐失效。 　　唐萍看到女儿高兴成这样，她的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小孩子喜欢瞎闹，您别惯着她！” 　　嘴上这么说，看向妞妞时，眼里却是充满疼爱。 　　“孩子要是不闹腾，那还叫孩子吗？再说了，我答应过妞妞请她吃肯德基，你可不能让我失信啊！” 　　李敬生觉得诊所有个小孩子，气氛都活跃多了。 　　“好吧好吧！今天晚上我和妞妞吃‘大户’。” 　　她说完，扑哧笑出声来。 　　这时又有顾客进门了。 　　一下进来两拨人。 　　其中一拨人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年轻夫妇带着个孩子。 　　“医生，有没有适合六十五岁老人吃的补品、保健品？” 　　瞧这情形，应该也是刚接孩子放学，准备回家。 　　“可多啦！就看您想要什么类型的，有补气血的，有补钙的，还有护肝的，健胃的……” 　　唐萍把妞妞带进柜台内，让她先去做作业。 　　她热情的接待顾客。 　　李敬生这次找魔都优药补了两万七千多元货，保健药相当齐备，而且很多都是优质大牌，基本上能满足顾客的绝大多数需求。 　　“哇，老公，这里有汤臣倍健的保健药诶！” 　　女子颇有些惊讶的对丈夫说道。 　　男的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皮包，身材微胖，细皮嫩肉的，头发更是打理得一丝不苟。 　　一看就属于经济条件不错的公司高管、公司老板之类。 　　女的穿着整套黑色职业套裙，里面配白衬衫，同样是职场精英打扮。 　　他们的孩子穿着校服，是个男孩，长得圆滚滚的，脸上的肉都能叠出好几层了。 　　这种高消费群体客户，李敬生开业九个月，接待的不超过个位数。 　　没想到现在来了一家子，着实让李敬生感到高兴。 　　要是哪天能够把门头装修一下，那就更好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相信有一个气派的门头，给顾客的感觉会更好。 　　魔都优药的邱少峰可是说了，只要李敬生这个月能有五万的进货量，胡经理就会帮他打申请，让魔都优药公司帮他重新装修门头。 　　如果能够多来一些这种高消费群体，别说一个月五万，就算一个月拿二十万货都不稀奇。 　　买保健药，大多数顾客都不认品牌，只要有许可证号，是正规厂家的就可以。 　　这个女的一眼就认出了汤臣倍健的保健药，说明平时经常买这个品牌。 　　男的瞄了柜台内的保健药两眼，抬头问唐萍。 　　“不会是山寨货吧？” 　　所谓山寨货，又称为仿冒货，假货。 　　包装看上去与真货一模一样，但是会在名字LOGO打擦边。 　　如汤臣倍健，有可能写成汤巨倍健。 　　如果顾客不细心，很容易中招，买到山寨货。当然，价格肯定要比正品便宜一些。 　　至于水货，反倒有可能不是假货，而是高仿或者打黑弄过来的。 　　有些药，厂家会严格划定销售区域，如果医药公司卖给外地，厂家查到以后会惩罚这家医药公司。 　　于是就有了水货这个称号。 　　与走私比较相似。 　　但是不违法，只是违反厂家的销售规则而已。 　　“您放心，我们证照齐全，本份经营，从不卖山寨药。这些都是正品，有防伪码可查，我们可以给您开票，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们。” 　　唐萍信誓旦旦道。 　　老板现在与魔都优药签约了，阳光诊所又上了报纸，她接待顾客时，那真的是底气十足，荣誉感爆棚。 　　“拿一盒出来看看！” 　　男的还是有些怀疑是假货。 　　毕竟这么小的一家诊所，怎么可能卖这种国外大牌货？ 　　唐萍拿了一盒给他查看。 　　女的也凑上去一起查看。 　　“外包装与我平时买的一模一样。” 　　女的对丈夫说道。 　　“那行，给我拿两盒护肝的，三盒补气的，再给我来一盒补肾壮阳的。” 　　男的一口气要了六盒。 　　说到补肾壮阳药的时候，男的倒是很自然，反倒是他老婆的脸红了。 　　李敬生自然不会过去凑这个热闹。 　　他老实的坐在诊台前。 　　同时进来的另一位顾客，是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有点像是当官的，也不敢太肯定。 　　行政夹克，李敬生认识。 　　这名男子穿的是一件夹克，但是不像行政夹克。 　　如果对方真穿了一件行政夹克进来买药，就该轮到李敬生紧张了。 　　因为不是处级领导，一般都不好意思穿这个。 　　算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吧。 　　有点类似于古代的锦衣卫，把飞鱼服露出来，八方退避。 　　李敬生也不知道这名男子是看病的，还是买药的？又或者单纯进来逛逛。 　　此人站在柜台前瞅了瞅，看着唐萍卖药给那对夫妇。 　　莫非想买男人的药，不好意思开口？ 　　李敬生暗自猜测。 　　越是这样，越不能主动问，否则人家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时候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那男的看了片刻后，慢慢走到了李敬生的诊台前。 　　“是李医生吗？” 　　“对，我姓李。您有什么事吗？” 　　李敬生上了报纸以后，大家都知道阳光诊所有位医德高尚的李医生。 　　对方能知道他姓什么，一点都不奇怪。 　　“我是听欧姐夸你们这里的医术还不错，闲着没事，就进来看看。”男子淡淡的说道。 　　又是那位古道热心的欧女士帮忙介绍的病人。 　　一个热心的铁杆顾客，却是给李敬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惊喜。 　　这男的肯定不是闲着没事进来玩的，应该是有什么病。 第80章 最沉默的器官 　　诊所、医院、药店，都属于比较特殊的经营场所，没什么事，很少有人进去闲逛。 　　不像超市、服装店，一天到晚顾客盈门。 　　“原来您是欧姐的熟人呀，欧姐是我们诊所的老顾客了。她为人特别热心，经常免费帮我们小诊所做宣传。” 　　李敬生起身给男子倒了一杯水。 　　然后又给那对买保健药的一家三口倒了三杯水，小男孩想喝，他的妈妈不让喝。 　　估计是担心诊所内接待的病人多，容易传染病毒、细菌。 　　人家不喝是一回事，李敬生却不能不给他们倒水。 　　否则会让顾客形成心理落差，有种被区别对待的感觉。 　　下次可能就不来了。 　　“李医生，你说我最近老是肚子胀，浑身有些没力气，是不是要吃点消食片什么的？”男子喝了两口水，终于说出了来意。 　　“这种情况有多久啦？” 　　李敬生目前的胃肠内科诊断是熟练级，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诊断一般的消化道疾病，基本上够用了。 　　目前，他的生命值从昨天的204，积攒到了227点。 　　诊治普通病人，他的生命值增加相对较为缓慢。 　　家中有着这么多的‘余粮’，他是一点都不慌。 　　大不了消耗几十点生命值把胃肠内科诊断再升一级。 　　他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比如给感冒病人开了药，当场只增加1点生命值。然后等到病人痊愈后，还能获得最少1点生命值。 　　如果能够收获一个好评，那就更爽了，直接获得额外10点生命值奖励。 　　最爽的还是患者给他送锦旗，一面锦旗就是100点生命值奖励。 　　只不过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记不清了。估计小半年应该有了。最开始的时候，吃完饭很长时间，偶尔会感到肚子有点胀。最近这段时间，这种现象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长胖了导致的，特意过来向你请教一下。” 　　男子说着，摸出一包蓝色芙蓉王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李敬生。 　　“谢谢，我不抽烟。诊所内不能吸烟，请您多担待。” 　　李敬生摆摆手婉拒。 　　同时劝男子别在诊所内抽烟。 　　男子手上戴的腕表居然是劳力士的，抽的烟也有一定档次，说明家境应该不错。 　　“每次感到肚子胀是吃过饭以后吗？还是没什么规律？” 　　看着男子把烟放回，李敬生继续问诊。 　　“嗯……有时候是在饭后，有时候好像是在饭后三四个小时出现，没什么规律。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我坐下来，就会感到这儿有点不舒服。” 　　男子指了指肚子。 　　比较接近上腹部位。 　　李敬生早就开始暗自观察这名男子了，脸色有些偏黄，比较接近蜡黄色。巩膜也同样存在偏黄现象。 　　这在李敬生看来，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身形看上去确实有点胖，目测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重可能超过70千克了。 　　“您去年测量过体重吗？” 　　李敬生的诊所内没有体重秤，后来开业后想买一把，但是手头拮据，再加上不是必需品，也就一直没买。 　　魔都优药的邱总可是说了，下次再拿货，会送他一把体重秤。 　　那就更加不会买了。 　　免费的谁不爱？ 　　“去年体重是67千克的样子，今年71千克了，胖了不少。” 　　男子直接回答道。 　　“这样，您躺到里面的床上，我给您摸一下腹部。” 　　“行！请您多费心。” 　　男子到里面的输液室床上躺下，李敬生让他解开夹克拉链，然后掀起上衣，把整个腹部露出来。 　　微微隆起，不算特别胖的那种。 　　他摸了一圈，没有压痛、包块，基本上初步排除较大肿瘤的可能。 　　“怎么样？” 　　“没摸到包块，说明肚子里没长大的肿瘤，这是好事情。像您这种腹胀长达小半年，而且时间不规律，最怕就是长瘤子。” 　　李敬生示意男子可以起来了。 　　两人重新回到诊台，李敬生又帮男子量了血压、心率等基本体征。 　　体温36.7度，再正常不过的体温。 　　心率79次／分，心音也是很正。 　　呼吸18次／分，肺音同样正常。 　　血压也不高，收缩压130，舒张压80mmhg。 　　查到这里，此人除了脸色、巩膜略微偏黄，别的都很正常。 　　“来，我看看您的手掌！” 　　根据内科诊断经验，肤色、巩膜黄染，难免让人第一个怀疑肝脏出了问题。 　　患者身上并没有看到明显的蜘蛛痣、皮下出血点。 　　如果肝病较严重，有的病人会出现肝掌。 　　肤色、巩膜黄染，再加上肝掌，那基本就能断定是肝脏疾病。 　　可是给这名男子检查完双手，并无肝掌现象。 　　李敬生这时候的诊断陷入困境。 　　小诊所条件有限，缺乏必要的实验室化验数据、影像检查数据，实在不好诊断。 　　如果能查一下肝功能里面的转氨酶，再做个肝脏彩超，那就比较容易诊断了。 　　“身体乏力应该不止小半年吧？” 　　李敬生问道。 　　“厉害！”男子却是对他竖起大拇指。“我大概一年前就感到身体有些乏力，只是最近变严重了许多。” 　　“饭量呢？是不是也减少了？” 　　李敬生又问道。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怪不得欧姐夸您的医术高明。这一年来，我每次坐在饭桌上就觉得没食欲。最近更是吃什么都不香了。我爱人不理解，还说我是故意找借口，怕是想找外面的野狐狸了。天地良心，我都这个年纪了，有正式工作，怎么可能嘛！” 　　男子颇为委屈的诉苦。 　　此人果然是在国企、事业单位上班，也只有在这些单位才说是正式工作。 　　特别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基本上都有这么一个共识。 　　铁饭碗在他们眼里才能够称得上正式工作。 　　“呵呵，我看着大哥也不像是那种抛妻弃儿，只顾风流快活的男人。” 　　李敬生顺势笑着夸了男子一句。 　　“平时有肚子痛、恶心、呕吐、反酸之类的症状吗？” 　　“没有，要是有这些问题，我早去医院看病了。就是觉得肚子有点胀，浑身没力气，也没哪儿痛。我寻思着，就是生活条件太好，吃多了不消化。” 　　男子说道。 　　“恕我直言，您这个感觉不像是消化不良，很可能是肝脏出了问题。肝脏与别的器官不同，它被称之为身体里面最沉默的器官，它出现一些早期病变，我们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我建议您明天抽时间去医院查一下肝功能，如果没问题，我这里有着大把的消食片、健胃药供您选择。万一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把病情耽误了。” 　　李敬生出于对患者负责，十分诚恳的给出了建议。 　　男子听完后，思考了几秒钟。 　　“我听您的，相信您肯定不会害我。明天我就跟单位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您说，我这不会是癌症吧？”男子接受了他的建议。 　　临走前，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应该不是，您明天去医院查一下就知道结果了，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至少我在您的腹部没摸到大的包块。” 　　李敬生也只能这么说。 　　“好的，谢谢了。” 　　男子与李敬生握手道别，离去。 　　这边刚走，之前那个想买钙片给女儿补钙的女子，已经带着女儿在旁边等了有一小会了。 　　凑了上来。 　　“李医生，我把女儿带过来了，请您帮忙检查一下。” 　　她对李敬生请求道。 第81章 无心插柳柳成萌 　　“好的，小姑娘请坐！” 　　李敬生招呼小女孩坐下。 　　小女孩戴着防近视的眼镜，眉头微微皱着，身高目测145cm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 　　“多大啦？” 　　“11岁！” 　　她有些认生，回答问题时低着头。 　　可以看到她的牙齿做了矫正，钢丝还在上面。 　　这种陶瓷自锁托槽牙齿矫正的费用可不便宜，至少一万以上，通常需要两三万元。 　　说明这个小女孩的父母舍得为孩子花钱。 　　“平时哪条腿痛呀？” 　　“两条腿都痛。右边痛得多一点。” 　　“一般痛多久就不痛了呢？比如持续痛一个晚上，或者一两个小时，然后慢慢不痛了。” 　　“以前痛的时间短一点，一两天就好了。现在痛的时间要持续一个星期以上。” 　　真是造孽。 　　孩子还这么小，却要长时间忍受腿部疼痛。 　　李敬生听了后，表情变得凝重了许多。 　　这种疼痛时间延长，疼痛程度加剧，意味着疾病在进展。 　　疼痛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我们的身体受到伤害时，那个部位会发出疼痛信号，提醒身体的主人那个部位出了问题。 　　比如最常见的，烫伤。 　　要是手部没有痛觉，伸进滚烫的开水里面，汤熟了都没感觉。 　　“除了腿部，还有别的地方痛吗？” 　　“最近感觉肩膀的这个位置也有点痛，只是不严重。有时候会轻微的痛一阵子，时间也不会很长，可能也就几个小时就好了。” 　　小女孩虽然腼腆内向，但是表达时条理清晰，语言组织也很好。 　　“您女儿平时的学习成绩肯定很好吧？” 　　李敬生对旁边站着的妈妈说道。 　　“这孩子还算争气，一直是班上前两名。”妈妈说到女儿的成绩时，颇为欣慰和自豪。 　　“你这么优秀呀！厉害！” 　　李敬生对小姑娘竖起大拇指。 　　其实就是套套近乎，接下来要给她做身体检查了。 　　她被夸赞后，羞赧的笑了笑。 　　“能把裤腿扯上去吗？我给你检查一下双腿的骨骼情况。” 　　李敬生询问小女孩。 　　旁边站着的妈妈已经直接动手帮女儿把裤腿卷上去。 　　可以看到她的腿很瘦。 　　现在的孩子，主食基本以各种零食为主，再加上缺乏锻炼，身体普遍瘦弱。 　　这其实不是好现象。 　　“这么瘦，要多吃点饭哦！” 　　李敬生关心道。 　　“这孩子平时就爱吃果冻、麻辣、QQ糖这些零食，一到吃饭就说不饿，我看着就愁。”妈妈说完后，又对女儿训道。“听到医生叔叔怎么说吗？让你多吃点饭，少吃零食。” 　　小女孩只是点点头，多半是口不应心。 　　李敬生心中暗自叹息，孩子的毛病，都是家长娇惯出来的。 　　如果家长不买零食给孩子，严格控制零花钱，孩子便是想吃也吃不着啊！ 　　李敬生试着触诊孩子的腿部。 　　似乎摸到孩子的小腿胫骨明显要比普通孩子更粗一些，而且有种不匀称的感觉，大小似乎不一。 　　稍微用一点力，小女孩就喊痛。 　　他又试着触诊孩子的左腿，小腿的胫骨上同样能摸到起伏。 　　再仔细查看孩子的双腿，膝盖要比同龄的孩子更粗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腿太瘦，才显得膝盖很粗？ 　　李敬生对于骨科的诊断并不擅长，儿科同样不太擅长，只是懂一点皮毛。其实每个临床系医学生都有成为全科医生的潜质。 　　不过最终因为时间与精力有限，再加上兴趣爱好不同，大多数会选择喜欢的一个细分医学领域。 　　比如李敬生当初主攻的就是呼吸道内科领域。 　　盯着小女孩的膝盖、腿骨仔细打量，李敬生努力思考着与这些症状相关的疾病。 　　最终，他颓然发现自己太菜了。 　　愣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诊断方向。 　　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水平低，学识浅薄，无法做到学以致用。 　　缺乏相关领域的诊断经验也是一个原因。 　　“看来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诊断毫无头绪，他只能想办法提升医学水平与诊断能力。 　　属性面板就是他最大的佛。 　　女孩的妈妈站在旁边耐心的等着李敬生诊断出结果，并不催促。 　　小女孩则是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腿部的疼痛正在折磨着她。 　　李敬生表面在沉思，实际上却是悄然用意识打开属性面板。 　　等级：高年资住院医师657.2／1000 　　诊断：呼吸内科精通118.9／500，胃肠内科熟练22.7／100，普外科熟练24.1／100，心血管内科精通110.1／500，肝胆内科入门0／10。 　　他惊讶的发现等级经验值涨了54。2。 　　等级经验可是最难涨的，怎么一下涨这么多？ 　　当他发现多了一个肝胆内科诊断医术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刚才给那位穿黑夹克的男子诊断病因，有着重大突破，这才让他的肝胆内科诊断达到了入门级。 　　他开诊所的这九个多月，看得最多的就是消化道内科医书。 　　胃肠内科是以前就有一点基础，开诊所后因为经常要给患者开止滞药、消食药、胃炎药，这才达到了入门级。 　　现在肝胆内科诊断也达到了入门级，这是一大利好，是对消化内科诊断的一大完善。 　　这几个月一直在刻苦读书，肝胆内科诊断始终没什么大进步。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萌。 　　因为今天的这场诊断，意外促成了肝胆内科诊断达到入门级。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多精彩。 　　他惊喜的发现，不但多了一门诊断医术，而且胃肠内科诊断熟练度足足增加了10点。 　　正常情况下，等级经验加了那么多，生命值肯定也会涨不少。 　　生命值：328。 　　整整加了101点生命值。 　　看来赚取生命值只要找对了路子，也没那么难嘛！ 　　新学会一门医术，最少能获得10生命值。 　　这次增加了100点，应该还有其它原因。 　　比如帮助患者把病因诊断出来了，等于间接救了患者一命。 　　那名男子看个病就跟搞地下工作一样，走的时候丝毫没提诊金的事。哪怕像征性的提一句都没有。 　　有种人叫铁公鸡。 　　别看经济条件不错，但是非常抠门。 　　只要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他就不会去医院。 　　为啥？怕花钱呗。 　　自古以来就有这种人，死了都要看看哪家的棺材便宜。 　　肝与肾都是很特殊的器官，它们一旦发生病变，进展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再逆转。 　　比如最常见的肝炎、肾炎。 　　肾炎进展到后期，会变成尿毒症，这个相信很多人都知道。 　　除了透析、肾移植，再没有第二种办法。 　　肝炎进展到中后期同样难以再逆转，肝功能会逐渐丧失，可怕的肝癌也会接踵而来。 　　别以为肝脏切掉一半还能长出来，很耐操。 　　其实肝脏比想像的要脆弱许多，脂肪肝如果不及时治疗，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肝硬化病人，终身服药都算是好的。 　　李敬生帮这名男子诊断出肝脏有问题，劝其及时就诊，这不就等于挽救了一条人命吗？ 　　看着高达三百多的生命值，他觉得又可以挥霍了。 第82章 真希望误诊一次 　　眼下这个小女孩明显存在腿部的腿骨病变。 　　至少李敬生觉得不正常。 　　该提升哪门诊断医术呢？他不禁犯了难。 　　空有三百多的生命值，却找不到合适的诊断医术来升级。 　　呼内、胃肠内科、肝胆内科、心血管内科，都可以排除。 　　那就只剩下普外科诊断与骨头勉强挨边。 　　普外科号称是外科的起源科室，想当年那可是全科全能的存在。 　　经过这些年的进步与发展，这才逐渐从普外科进化出了单独的心外、胸外、神经外科、脑外、骨外等等。 　　所以，普外科其实可以称之为外科大杂烩。 　　李敬生目前也就只学会了五门诊断医术，这已经很牛B了。 　　绝大多数医生都只会一到两门诊断医术。 　　一个人倾其毕生的精力，能够把某一细分领域的医学疾病与机理钻研透，这就是泰斗级数的存在了。 　　实际上，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学海无涯，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呼吸内科，就足以让人穷极一生去学习和钻研了。而且即便如此，仍然不可能学全。 　　李敬生如果没有属性面板这个超级逆天的金手指，同时专攻这么多个医学领域，那绝对是作死。 　　因为无数医学前辈们已经用血的教训证明，专攻一个细分医学领是最好的。 　　有那精力旺盛，天赋妖孽者，同时专攻两个细分领域已经是极限。 　　“只能先尝试着把普外科诊断提升到精通级，试试效果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是不够用。 　　太少了一点。 　　如果让人知道他已经有五门诊断医术了，还说少，怕是会被其他医生活活打死。 　　只能说，人的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 　　普外科是他的小诊所准备主打的一个领域，把它的熟练度升到精通级，那是早晚的事。 　　现在有三百多的生命值，他自是财大气粗。 　　决定好了，那就不再犹豫，果断消耗了76点生命值，普外科诊断熟练度直接从熟练级提升到了精通级100.1／500。 　　有‘钱’的感觉真好。 　　很多曾经可望不可及的梦想，都能快速实现。 　　换在以前，他熬到六十岁能够把普外科提升到精通级就算是烧了高香。 　　现实可能会更残酷一点，他的小诊所一年也接不到几个外科病人，熬到六十岁仍在熟练级打滚。 　　普外诊断晋级后，他细细感受，震惊的发现外科方面的诊断能力提升不是一点点，而是从小河，直接变成了湖海。以前也就只对一些常见的外伤懂一点。 　　此刻，对肝脏、胆道、胰腺、胃肠、肛肠、血管疾病、甲状腺和胸部的肿瘤及外伤等诸多普外科的疾病都有了一定认知和了解。 　　尽管以诊断病因为主，但是对他的药理、外科技能同样有一些启示和帮助。 　　随着他的精通级医术越来越多，他发现所有的医术之间都存在一定关联。 　　颇有点相辅相成的意思。 　　普外诊所的提升，连带着对调电解质平衡、感染用药、急诊素质的养成都有着一定提升。 　　下意识的查看方药的两门医术，药效熟练度自动提升了10点。 　　药代升得少一点，自动升了5点熟练度。 　　这两门医术的熟练度提升这么多，算是意外收获了。 　　李敬生的医术瞬间提升这么多，他再给小女孩诊断时，终于有了一丝信心和底气。 　　“妈妈，我的腿好痛，好痛！” 　　小女孩对妈妈诉说时，声音都在颤抖，脸上的五官隐隐有些扭曲。 　　能看到她咬紧牙关时凸起的腮帮。 　　“李医生，您看这个有办法吗？孩子每次痛起来，我这心里就像割肉一样。” 　　孩子的母亲急得差点掉眼泪。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看着孩子痛成这样，我这个当医生的同样很难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把原因找出来，我的小诊所设备和条件都有限，其实更建议您带着孩子上大医院检查一下。” 　　李敬生凭专业知识与经验，觉得这个小女孩肯定不是什么缺钙、正在快速生长造成腿痛那么简单。 　　“您别误会，我没有催促您的意思。我们来您这儿，肯定是相信您的。” 　　女孩的妈妈以为李敬生被催得不高兴了，要赶她们去大医院。 　　李敬生对家属和患者一向十分宽容，还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往外推。 　　“谢谢您的信任，我再努力试试。至少能够查出是什么原因引起腿痛也是好的。” 　　李敬生再次盯住小女孩的双腿。 　　她正在用小手轻轻揉动着膝盖和小腿胫骨。 　　“您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还是三四个月以前吗？” 　　“对，已经快有四个月了。儿科医院的医生就只是简单的问了问，然后就说有可能是缺钙引起，让我们买两瓶钙片吃吃看。” 　　“孩子小时候的膝盖也很大吗？” 　　李敬生又问道。 　　“没有，应该就是这一年多开始，膝盖慢慢就变大了。孩子可能这两年长得比较快导致的吧！” 　　妈妈对这一点并未在意。 　　李敬生问完后，开始再次低头沉思。 　　家属这回不敢出声，静静等待。 　　“小朋友，我再给你检查一下，要是很痛你就告诉叔叔。” 　　李敬生看着这个小女孩满脸痛苦表情，不由很是心疼。 　　病痛是人类的公敌。 　　每一个医生都是消来病魔的神圣战士。 　　李敬生试着捏了捏她的膝盖，她立刻痛到发出闷哼声。 　　不过并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挺懂事的。 　　忍着痛，配合医生检查，肯定也是希望李敬生能够帮她把病困查出来，解除她的痛苦。 　　“这皮肤怎么感觉有点烫呢？” 　　李敬生第一反应就是发炎了。 　　只是也没听说过关节炎会导致局部皮肤温度升高啊！ 　　他立刻拿来红外线温度计，给孩子测量腿部的皮肤温度。 　　37.5度。 　　37.4度。 　　36.7度。 　　温差很大，额温只有36.7度的样子，腿部小腿、膝盖部位的温度却高达37.5度。 　　左腿的皮肤温度也有37.4度。 　　这很不正常。 　　“局部皮肤温度升高，骨痛剧烈，且持续时间极长，疼痛在不断进展，膝盖比同龄孩子要宽大很多，小腿胫骨触诊时有凹凸不平感……” 　　李敬生把所有的病征候与长达四个月的病史联系在一起，进行综合诊断。 　　穷尽平生所学，努力思考着有可能引起这些症状的疾病。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病名。 　　骨癌。 　　这个孩子的种种迹象，太像骨癌了。 　　而且很可能已经发生了转移与扩散，到了肩膀位置。 　　小孩得骨癌，比较罕见，常以四肢的骨骼最先受累。前驱期最常见的症状就是疼痛，特别是关节疼痛，红肿，有包块。 　　还有的孩子下肢会出现静脉曲张。 　　这个小女孩暂时没有看到静脉曲张现象。 　　不过医生也只是内眼凡胎，只能看到浅表静脉的情况，下肢深静脉是看不到的。 　　“孩子的膝盖很大，很可能是因为骨癌引起的关节膨大。这种情况下，疼痛级别会很高，仅次于三叉神经痛。小小年纪，真不知道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李敬生有了初步诊断后，心情反而变得格外沉重。 　　骨癌的治愈难度极高，复发率非常高。 　　而且手术代价极为残酷，截肢能保命就算是好的了。 　　这个小女孩反应最近肩膀也开始疼痛，就怕是癌细胞开始侵犯手臂骨骼。 　　“建议您明天立刻带孩子到大医院做个腿骨方面的检查，这病，我的小诊所根本治不了。” 　　李敬生用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说道。 　　“李医生，您这是……” 　　孩子的妈妈还以为又有哪里惹恼了医生。 　　李敬生看向唐萍“唐姐，你带孩子到那边玩一下，洗个水果给孩子。” 　　唐萍一听这话，便知道李敬生要跟家长说的话，不想让孩子听到。 　　等到唐萍把孩子带走，李敬生这才道。 　　“我刚才给孩子诊断了一下，结果很不好。” 　　李敬生委婉的说道。 　　“她，她难道不是缺钙吗？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 　　孩子的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变得神经紧张。 　　“初步怀疑是包块。” 　　李敬生还是说得比较委婉。 　　“什，什么意思？” 　　“就是有可能是骨头长了瘤子，您最好明天早上就带孩子去大医院查一下。孩子反应肩膀也开始疼痛，这个也要跟医生反应。要是能早点做个检查就好了，拖到现在，就怕给耽误了啊！” 　　李敬生无比痛心的对家属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怎么只是腿痛就会得那么可怕的病，这可怎么办啊……” 　　孩子的妈妈身体发软，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即便再傻，她现在也明白女儿得的有可能是肿瘤了。 　　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您别急，现在就只是我个人的一个初诊结果，也就只是初步怀疑而已。明天去医院查过后，看看情况再说。” 　　李敬生看着这位年轻的妈妈，很害怕她晕倒在这儿。 　　最终，孩子的妈妈像是失了魂一样，带着孩子走了。 　　走的时候，连声谢谢都没说。 　　她的心里面，天已经塌了，根本顾不上其它。 　　李敬生长长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我能够误诊一次就好了！” 　　他自言自语道。 　　医生最怕误诊，这个比漏诊还可怕。 　　此刻，李敬生却是无比希望自己的诊断是错误的。 第83章 小诊所准备扩员 　　那个小女孩才11岁，如果确诊为骨癌，从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很可能已经是中晚期。 　　切掉双腿都不一定能够保命。 　　而且截肢后的放化疗都会给患者带来巨大痛苦。 　　“老板，刚才那孩子得的什么病啊？” 　　唐萍送走顾客后，走了过来。 　　“有可能是骨癌。” 　　李敬生的语气低沉，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啊……那个小女孩还那么小，怎么会得这个病呀！太可惜了！” 　　唐萍听后也是感到惋惜不已。 　　“那孩子的妈妈告诉我，孩子不爱吃饭，把零食当主食。现在癌症高发，低龄化，与垃圾食品也有很大关系。我都没敢说这些了，否则孩子的妈妈会更难受。” 　　李敬生摇摇头。 　　陆陆续续又接诊了几波顾客，到晚上七点四十左右，已经没什么顾客进门了，他准备关门下班。 　　“唐姐，下班吧！今天算你加班两小时。” 　　李敬生拿出考勤本，给她记上。 　　“谢谢老板！” 　　她倒是没推拒。 　　实际上，她接人花了近半个小时左右，正常情况是六点下班。折合下来，也就加班了70分钟左右。 　　李敬生不是那种抠门的老板。 　　自不会为了50分钟的加班费，弄得员工离心离德。 　　随便帮着多卖两盒保健药，再多的加班费都赚回来了。 　　“好呀好呀，终于可以去吃肯德基啦！”妞妞飞快的收拾好书本，等着李敬生带她去吃‘大餐’。 　　“不许去，咱们回家，我做饭给你吃。没看到那个十一岁的小姐姐因为吃多了垃圾食品生病了吗？” 　　唐萍唬着一张脸，说什么都不同意妞妞去吃肯德基。 　　看到别人的女儿有可能得了骨癌，唐萍估计也被吓坏了。 　　毕竟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 　　“骗人，你们大人骗人，说话不算话，呜呜……” 　　妞妞哭得很伤心，也很委屈。 　　“唐姐，要不这样，咱们去肯德基以后，适当买点可乐、冰淇淋，你看可以吗？答应过孩子的事情，倒也不好反悔。 　　偶尔吃一两次肯德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李敬生看着母女俩闹起来了，赶紧打圆场。 　　“那好吧！今天看在李叔叔的面子上，就答应让你吃一次，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吃饭，不许吃那些垃圾食品，听到没有？” 　　她的语气依然严厉。 　　李敬生看她平时对妞妞都是和颜悦色，很少板着脸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 　　今天估计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嗯，知道了！” 　　妞妞听到妈妈允许她去吃肯德基了，小脑袋瓜子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小孩子不记隔夜仇。 　　目的达到，她也是雨过天晴，重新露出了笑脸。 　　等唐萍换好衣服出来，李敬生已经装了一袋妞妞和唐萍爱吃的水果。 　　都是让妞妞自己挑的。 　　能看出来，李敬生又是送她水果，又是请她吃肯德基，妞妞对李敬生明显亲近了许多。 　　“老板，怎么还给我们装这么多水果呢！” 　　“我一个人能吃几个呀，到时候都烂了。妞妞说妈妈最爱吃榴莲，那一盒都给你了，回家后没吃完记得放冰箱。” 　　李敬生叮嘱道。 　　“您对我真是太好了。” 　　她的感动都写在了脸上。看向李敬生时，眼神既尊敬，又柔和。 　　“那必须的呀！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员工，不对你好点，万一撂挑子跑了怎么办？走喽，我们去吃肯德基。”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逗得她掩嘴直笑。 　　…… 　　吃过肯德基，李敬生送她们母女回家。 　　毕竟已经很晚了，接近晚上九点。 　　路上，李敬生左手提着水果，右手提着妞妞的书包，妞妞欢快的走在前面，吃着冰淇淋。 　　唐萍与李敬生则是并肩而行。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家子。 　　她们母女俩其实很可怜。妞妞乖巧懂事，唐萍则是自立自强，有着自己的原则。 　　李敬生只知道她当初在医院应该是被领导欺负了，反而被辞退。丈夫不理解，跟她直接离了婚。 　　还不止如此，她到其它医院应聘护士，纷纷被拒。 　　听说是那个欺负她的领导打了招呼。 　　要不是李敬生的诊所开业，正好把她招进来了，估计她非得改行不可。 　　她的护理水平很高，要是真的被迫改行，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如果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哪天真的干出了成就，她也就有了扬眉吐气，甚至申张正义与冤屈的机会。 　　“唐姐，咱们诊所的业务要是能够持续火爆，我准备再招一个人，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跟她商量道。 　　这件事情李敬生可以直接做主，现在跟她商量，是一种尊重。 　　李敬生这人念旧情，讲感情。 　　以前没来金手指的时候，欠了唐萍三个月的工资她都没跑，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念着这份情。 　　现在诊所各方面的业务蒸蒸日上，连着三天的毛收入破了万。 　　今天的营收很可能创了历史新高，破了三万都有可能。 　　树高万丈莫忘根。 　　不能诊所的业务火爆了，就开始不拿她当人看。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李敬生干不出来。 　　“您是老板，您拿主意就行。我一个打工的可不敢指手划脚。” 　　她聪明得紧，不该参与的事情，从不干涉。 　　“你也是诊所的一份子呀，招一个新员工进来会影响到你的利益，自然要跟你商量一下。我暂时准备招个懂点医学知识的帮着卖卖药，打打杂。卖药的话，到时候定个规矩，客少的话，你和他可以轮着接待。客多的话，可以凭本事多卖，但是必须保证服务好每位顾客。 　　还有，如果是顾客主动找谁，不受此规则限制。” 　　李敬生开了这么久的诊所，深知利益分配必须提前弄个规则。 　　尽量确保公平公正。 　　可以看出来，顾客的体验始终放在第一位。 　　“老板考虑挺周到的，我觉得这个规矩挺好。最近两天也确实有点忙不过来，能多个人分担，我可以轻松点，顾客的体验也会更好。” 　　她认真想了想，同意了李敬生的方案。 　　卖保健药的提成相当丰厚，这关乎每个员工的收入，提前有个规则就不会发生矛盾。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这两天就开始招人。你是老员工，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私下向我提，能照顾到你的，肯定会优先考虑你。” 　　这件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小诊所发展这么快，李敬生自己都想不到。 　　前几天还愁着养不活仅有的一个员工，现在却已经有了扩员的想法。 　　快把唐萍母女送到家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了谁打电话给他？ 　　唐萍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书包，为他腾出一只手方便接电话。 　　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而且不是本地的。 　　“你好！” 　　李敬生静等对方自报家门。 　　“李医生，我是欧晴岚呀！” 　　“哦，是你啊！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我，不会又遇到小混混骚扰吧？” 　　“啐啐啐！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呀！我刚下班，你托我的事情帮你问了。徐医师没吭声，要不还是你自己去问问他吧！” 　　欧晴岚的容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相信就算放到第二医院也是院花级别。 　　这样一位大美女问他能不能收个徒弟，居然连回答一声都不愿意。 　　那位徐医师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脾气古怪。 第84章 半夜来了个送礼的‘贼’ 　　“行，我明天去医院找他再问问。”李敬生准备明天亲自会会这位‘徐大师’。“谢啦！” 　　“呃……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别见怪啊！” 　　她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 　　“咱俩谁跟谁啊，有话尽管说，肯定不会见怪。” 　　李敬生保证道。 　　“呵呵，我跟你可不熟。”她昨天跟李敬生有过一次促膝交谈后，明显对李敬生的态度升温了不少。 　　聊天时有了一丝朋友的感觉。 　　“我跟徐医师说，有位开诊所的朋友想拜他为师，跟他学习一些正骨手法造福于民。你知道徐医师当时听完后是什么表情吗？” 　　“啥表情？不屑一顾？” 　　李敬生可以预见到大医院的医生对他这个小诊所医生的轻视。 　　“他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在……想屁吃！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去自找没趣了。” 　　她很真诚的劝道。 　　李敬生的额头顿时黑线直冒，那位徐医师这就有些过份了。 　　收下李敬生这位高徒，保证将来不会给他丢脸。 　　凭借强大的属性面板，李敬生绝对有把握不出三年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直接把徐医师给反超了。 　　“喂，你好歹一个大美女，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还有，你得对我有点信心，不就是一位有点实力，不得志的主治吗？明天我亲自出马，保证把他拿下。” 　　李敬生开了九个多月的诊所，医术没什么大的提升，但是待人接物，如何与人打交道，他绝对有着脱胎换骨一般的进步。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他有信心让徐医师答应收他为徒。 　　“切！就知道说大话，谁信呀！” 　　她此刻的脸上应该是带着笑意的，与李敬生聊天，应该让她感到挺愉悦。 　　隐隐能听到高跟鞋走在空旷街道上的声音。 　　她很可能刚一下班就打电话给李敬生，此刻一边往住处走去，一边打着电话。 　　这一幕，其实很像恋爱中的男女。 　　“这个算什么大话啊！再跟你吹一头大点的牛，说不定哪天直接把徐医师挖到我的小诊所打工都有可能。前提是，他必须有点真才实学，不然我还不要他呢。” 　　李敬生还真有这个想法和野心。 　　他的阳光诊所想要有朝一日变成阳光医院，少不了四处招兵买马。 　　一个人可撑不起一家医院。 　　最实惠的就是挖这些在医院不得志，但是有真本事的医生与护士。 　　人嘛，总是要有点梦想的。 　　唯一能够无中生有的也就只有梦想。 　　只要按照目前这个趋势稳扎稳打继续发展下去，相信他的阳光诊所很快就能成为城南老街的扛霸子。到得那一步，在这一片区域也就小有名气了。 　　“呵呵呵……跟你也接触有小两回了，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有着牛皮大王的潜质呀！李大王，本姑娘明天等着看你拿下徐医师。不过一定要记得戴个全护式头盔，否则脸被打肿了，多难看呀……哈哈……” 　　她是真的被李敬生给逗乐了。 　　一个小诊所的医生，居然告诉她，要把大医院的主治医生挖过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瞧不起人是不是？要不这样，咱俩打个赌，哪天我把徐医师挖过来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要是我没做到，你让我干嘛就干嘛。有一点提前说好，咱胆小，犯法的事咱可不干。” 　　李敬生就要争这口气。 　　到时候，让她看看到底有没有吹牛皮。 　　“行啊！一言为定！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皮！” 　　她却是比男人还要更爽快。 　　直接就答应了。 　　也许，她觉得赢定了，所以才会愿意打这个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赖账的事情我长这么大就没干过。那咱俩可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要认怂，想反悔，跟我说两句求饶的软话，可以考虑考虑。” 　　李敬生同样有着必赢的信心。 　　“哼，本姑娘这点人品和信用还是有的，尽管放心好了。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拜徐医师为师的事情吧！” 　　她倒是骄傲得很。 　　…… 　　结束通话，唐萍母女也送到家了。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美女嘛，老板可以呀，这么快就找了新的女朋友啦！”唐萍接过水果，笑着打趣他。 　　“什么呀，就是前两天认识的一个女医生，我倒是想找她当女朋友，只是人家那条件，估计我也就只能趴在地上抬头看看。” 　　李敬生的意思就是，自己只是一只地上的癞蛤蟆，欧晴岚是那天上飞着的白天鹅。 　　也许说得有点夸张。 　　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很现实，就算女孩子本人愿意嫁给爱情，她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老板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哦！我听得出来，人家女孩子对你应该是蛮有好感的，否则不会是那种语气。相信我，女人更了解女人，加油！谢谢你送我们回家！” 　　唐萍笑着鼓励他。 　　“妞妞，跟李叔叔再见。” 　　“李叔叔再见！谢谢你请我们吃肯德基！” 　　妞妞对着李敬生挥手。 　　“哈哈，妞妞真懂事！再见！” 　　李敬生挥挥手，转身潇洒离去。 　　现在诊所的业务好到他都不敢想像，再加上医术不断提升，方方面面都对他露出了曙光，心情自然是阳光明媚。 　　回到诊所，隔着老远就看到一道身影在诊所门前鬼鬼崇崇走动。 　　李敬生的心头一阵紧张，当即放慢了脚步。 　　现在已经接近九点二十分，别说是城南老街，就连外面的主干道上也没几辆车了。 　　这个男的形迹可疑，该不会是个小偷吧？ 　　正好他的小诊所这几天业务火爆，被贼盯上还真有可能。 　　仔细瞧了瞧，那名男子的个头不算高，一米七不到。大热天的居然戴着顶帽子，把脸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妈的，这才刚开始赚了三天钱，就被贼给惦记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敬生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可能觉得这样还有点不保险，小偷很多都带着刀子出门，万一捅他两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好看到路边有半块断掉的地砖翘起来了。 　　顺手捡起，左手拿着，藏在身后。 　　他从小说里面学的，街头与歹徒干架，最靠谱的就是板砖。 　　随着不断靠近，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也发现了他。 　　用做贼心虚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朋友，大晚上的你在别人诊所门前晃悠，想干什么？” 　　李敬生沉声喝问道。 　　那名男子一听，明显更紧张了。 　　“没，没干什么。” 　　头也不回的加快步子朝远处走去。 　　李敬生一看这情形，更加断定此人是个贼。多半是前来踩点或者准备下手。 　　他查看了一下门锁，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落了地。 　　今天的营业额有三万左右，就算大部分是扫码收款，至少也有六七千现金在里面，万一被偷了，他可没地方哭去。那可是积攒下来准备交房租的。 　　摸出钥匙打开玻璃门把手上的挂锁，还没推开门，就察觉到那个可疑男子又回来了。 　　李敬生的心头一紧，这人莫非盗窃不成，想要明抢？ 　　他赶紧摸起那半块板砖，严阵以待。 　　心里在琢磨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照着此人脑袋上来一板砖？ 　　万一被警察判定为行凶伤人，而不是正当防卫，那可就有点冤。 　　“请问你是诊所的老板吗？” 　　男子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问道。 　　“你有什么事？” 　　李敬生的语气冰冷，左手握紧板砖，右手握紧门锁，随时准备正当防卫。 　　“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医生，是医生，特意来找诊所的老板有点私事。” 　　男子陪着笑脸，伸手入怀，一阵摸索。 　　李敬生暗自戒备，拉开距离。 　　主要害怕这人突然掏出一把刀子捅人。 　　谁知男子掏出来的却是一个红包与证件。 　　“这是我的工作证。” 　　男子把证件递给李敬生，态度极为谦卑。 　　李敬生没有接，而是借着昏暗的路灯瞅了瞅。 　　第二医院，呼吸内科，住院医师唐伟林。 　　上面有编号，有医院印章。 　　“咳……原来是第二医院的唐医生，失敬失敬，快请里边坐！” 　　李敬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板砖放到角落。 　　差点就拿板砖招待这位同行了。 　　大半夜的，第二医院的医生来找他这个小诊所的医生干什么？ 　　打开门，把人请了进去。 　　落座后，男子终于摘掉了戴着的连衣帽，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 　　“请喝水！” 　　李敬生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心中却在暗自琢磨着此人的来意。 　　“谢谢！” 　　男子微微起身，很恭敬的样子。 　　端起水，掩饰的喝了两口，他看向李敬生。 　　“想必您就是阳光诊所的老板吧？” 　　“对！” 　　“这里只有您一个医生吗？” 　　“我的小诊所养一个医生已经够吃力了，可养不起第二个。” 　　李敬生笑着道。 　　略显严肃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了许多。 　　唐伟林没那么拘谨了。 　　“今天专程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忙的，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别嫌少。” 　　一个相当厚实的红包推到了李敬生前面。 　　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半夜的上门送红包，而且搞得像做贼一样。李敬生只是一个小诊所的老板，似乎只有反过来求人家帮忙的份才对。实在想不明白，唐伟林医生要求他帮什么忙？ 第85章 扩展人脉 　　看着这厚厚的红包，李敬生挺心动。 　　毕竟现在很缺钱。 　　瞧这厚度，只要里面没塞卫生纸，起码也有一两千了。 　　“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唐医生想要我帮什么忙？” 　　李敬生好歹是个成年人，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拿了人家的钱，肯定要办事。 　　“唔……嗯……事情是这么回事，您昨天是不接诊了一位肺结核患者？”唐伟林扭扭捏捏，搞得像个刚娶进门的新媳 　　一样。 　　李敬生一听就明白了几分。 　　那位疑似感染肺结核的老人说是在大医院检查过，诊断为肺癌。本以为至少也是市人民医院、乔邦医院这等级别的大院给出的诊断结果。 　　现在看来，误诊的很可能是第二医院的医生。 　　“对，我是接诊了一位这样的患者。您也知道，我的小诊所条件简陋，没办法确诊，只是告诉患者有可能是肺结核。” 　　李敬生把姿态放得很低，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谦卑。 　　联想到唐医生之前在门外的时候，搞得像做贼一样，把脸裹得严严实实，明显不想让人看到他来过阳光诊所。 　　现在又提到了那位肺结核患者，并且进门就塞一个大红包给李敬生，说是请李敬生帮忙。 　　基本上用脚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多半是患者和家属找医院的麻烦。 　　毕竟误诊为肺癌，差点没把老人吓死，一双儿女也吓得够呛。 　　愤怒是肯定的。 　　依着老人的儿子那偏执的性格，怕是要追究到底。 　　“您是不知道，现在家属和患者在定点医院确诊为肺结核，然后闹得很凶，怪我们第二医院误诊，还说什么庸医杀人，要让我们声败名裂……” 　　唐伟林医生说起这事，显得很无奈。 　　不过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任何恐惧。 　　误诊，家属和患者闹事，当事医生肯定会感到害怕。 　　这是每一位医生的本能。 　　如果唐伟林不怕患者闹事，也就不可能大半夜的偷偷摸摸上门拜访李敬生，送上大红包了。 　　李敬生当时听到家属提到过老人看病是找一位姓木的主任医师看的。 　　现在来的医生却姓唐。 　　这事有点意思。 　　多半是那位木主任拉不下这张脸，派了手底下的一个医生站出来当说客。 　　到得主任级别，哪怕只是副高职称，在医院的科室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大医院的主任医师出现误诊，本来就已经很丢人了。 　　结果这个误诊被一位小诊所医生纠正过来。 　　估计就算杀了那位木主任，也不愿意亲自上门来求李敬生。 　　“你们没给患者做病理，怎么就确诊为肺癌呢？大医院确诊都很严谨啊！” 　　李敬生没有羞辱对方的意思，只是好奇。 　　“唉，别提了！当时那位患者到我们第二医院求诊，给他做了肺部超声与CT检查，都与肺部肿瘤高度相似。考虑到良性肿瘤很少引发长时间低烧、乏力、盗汗等症状，于是告诉患者本人，考虑是恶性肿瘤的可能比较大，建议做穿刺取标本做病理活检。 　　患者是独自来我们医院就诊，他听到要做胸部穿刺，直接就不同意。 　　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 　　我们医生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告诉患者，这个病不能拖，最好尽早做进一步检查，早治疗。 　　估计被患者过度解读，认为我们医院的医生给他确诊为肺癌。” 　　唐伟林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述说了一遍。 　　遇到这种情况，当事医生非常被动。 　　怎么说呢，医生不怕患者和家属告到法院，因为医生只要没有留下确诊肺癌的书面材料，基本上打官司就不会输。 　　但是医生怕家属和患者泼脏水。 　　特别是有名望的医生，更害怕这种事情。 　　就像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某专家给孩子口腔误诊为肿瘤，其实只是一块耶子壳的事情一样。那个专家在程序上完全没有任何错误，出于谨慎，建议家长带孩子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结果被曝光出来，那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解释不清了。 　　“唐医生现在是想要我帮什么忙？家属和患者要闹，这事我想帮你们也帮不上啊！” 　　李敬生可不想淌这浑水。 　　“不不不，这事您肯定能帮上忙。我们医院组织电话调解的时候，能听得出来，家属和患者都对您十分感激。只要您愿意帮我们说几句好话，让家属平熄了怒火，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唐伟林认真的说道。 　　怪不得上门找李敬生帮忙，利用家属与患者对李敬生的感激，这时候请李敬生出马，确实有很大希望劝说成功。 　　“帮忙从中间说和一下呢，问题倒是不大。至少我愿意帮这个忙，大家都是医生，能理解医生的不易。”李敬生算是基本同意了。 　　同行并不一定是冤家，正确的做法是相互帮助。 　　特别是医生这个行业。 　　多交流，技术才能进步更快。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这点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唐伟林听到李敬生愿意帮忙，顿时露出十分高兴的笑容。 　　带着任务来的，顺利谈成了，回去也有交代。 　　“唐医生如果非要塞这个红包，那这个忙我就没法帮了。” 　　李敬生却是脸色微沉，拒绝了送到手边的厚实红包。 　　不是他不爱钱，更不是他傻。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个红包撑死了也就两千块钱。 　　如果他调解成功，这笔钱也就赚到手了。没调解成功的话，这两千块也不好意思进袋呀，还得退回去。 　　以他的小诊所现在的营收情况，日收过万，区区两千块钱连半天都不用就能赚回来。 　　本着利益最大化，还不如拒收任何礼物，让对方欠下一个人情。 　　正常情况下，想与第二医院的医生搭上线并不容易。 　　他们一个个骄傲无比，怎么可能屈尊降贵与一个小诊所的医生做朋友？ 　　尽管李敬生曾经也是大医院的医生，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人家可不会管他以前是干啥的。 　　大医院的医生开诊所，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名医，利用名气在外面开一个私人诊所，接点私活，赚点外快。这种通常有很大排面。 　　第二种，混得不好的医生，被大医院淘汰出来后开诊所，赚点生活费。 　　这种往往被医院的医生瞧不起。 　　李敬生很不幸，属于第二种。 　　他一直想要找点靠山，眼下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这位唐医生不是他的正菜，躲在背后的那位木主任才是他想结交的对象。 　　帮了对方一个大忙，这就相当于欠了李敬生一个人情。 　　只是怎么把这份人情债拿到手，还得花点心思。 　　既要给木主任留足面子，又要让对方认账。 第86章 名师不好拜 　　唐伟林眼见他不肯收红包，高看了李敬生两眼的同时，心里却是有些不踏实。 　　拿了钱才会办事积极，这是所有人的常识。 　　不肯收钱，万一李敬生不肯出力，或者消极怠工，结果肯定会很差。 　　“您看，咱俩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叫您帮我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不意思一下，我过意不去啊！” 　　唐伟林肯定不会傻到明着说出担忧。 　　而是借口让李敬生白帮忙，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的，大家相互帮助嘛，以后说不定我遇到什么难事，想必您也会乐意出手帮一把。”李敬生坚决不肯收红包，同时委婉的点了一下，大家互相帮忙。“患者的儿子看起来很严肃的一个人，应该不太好劝，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与他和解？” 　　既然准备当这个和事佬，肯定要问清楚医院方面的态度和诚意。 　　有的家属要的就只是医院给出一个诚恳态度，有的家属想要的却是一笔经济补偿。 　　“这个嘛……您看您先找家属沟通一下，探探家属的口风，然后我们再商量着办。可以吗？” 　　唐伟林果然就只是木主任推出来的一个替身。 　　除了带着一个红包过来，啥权力都没有。 　　什么主都做不了。 　　“可以，我明天打个电话问问看。” 　　李敬生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唐伟林留下一个联系电话，然后又把家属和患者的电话给了李敬生，千恩万谢的走了。 　　那一家子，现在恐怕都还在定点医院住院治疗。 　　肺结核，如果是轻症，治疗及时，一般住院十天左右就能出院。严重一点的，需要住院治疗半个月以上。 　　现在见面的可能不大。 　　只能明天先打个电话沟通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李敬生还没开门，疾控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因为昨晚看书睡得有点晚，打了他三个电话这才把他吵醒。 　　疾控的工作人员先是表扬了李敬生及时发现疑似传染病并上报的负责行为。然后详细询问了那位感染结核病的老人和家属在诊所的情况，有没有吐痰？有没有传染给他人的可能？ 　　李敬生表示自己全程戴着口罩。 　　当时正好快下班了，诊所没什么顾客，而且及时做了消杀处理。 　　不过还是给他取了呼吸道分泌物做标本，拿回去检查。 　　唐萍这时正好也来上班了，同样被要求取了标本。 　　看来当地疾控对传染病还是十分警惕的。 　　可能不放心，有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背着喷雾器把诊所内外全部消毒一遍。 　　李敬生心中暗自祈祷，可千万别感染了肺结核。 　　不然他的小诊所关上十天门，好不容易出现的火爆场面，立刻就会打回原形，降到冰点。 　　幸亏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习惯，无论是给患者问诊，还是卖药给顾客，都非常注意个人防护。 　　唐萍在这一点上比他做得还要更到位。 　　医护必须对职业暴露警惕再警惕。 　　否则，一次感染，可能就毁了终身。 　　比如临床上偶尔会收治到艾滋病患者，抽血、做手术，就要特别特别小心。 　　在医院给艾滋病人抽血什么的，一般都不让新人医生或护士操作。 　　提心吊胆的等到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李敬生接到了疾控电话，他的标本检测结果初步为阴性。不过仍然叮嘱他，如有咳嗽、发热，必须及时上报。 　　没多久，唐萍也收到了信息通知，结果同样为阴性。 　　至此，两人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这件事情也给两人提了一个醒，以后接待患者或顾客，必须时刻小心。 　　小诊所的业务要比昨天差一点，不过总的来说还可以。 　　接诊的病人较少，保健药、补药都卖得不错。 　　到得中午将近十二点的样子，李敬生看到诊所只有一位顾客了，他站起身对唐萍道“唐姐，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已经叫了餐，等会有人送上门，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的！” 　　唐萍点头答应。 　　她知道李敬生很可能要去第二医院拜师。 　　看到老板这么上进，她倒是挺支持的。 　　…… 　　李敬生因为赶时间，奢侈了一把，拦了辆出租车前往第二医院。 　　距离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很快就到了。 　　他直接前往骨外科的正骨门诊室。 　　很好找。 　　墙上有醒目的指示标。 　　他来的正是时候，正骨门诊室有两个医生在上班，还有一个女的是护士，总共三个人。 　　此刻，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左臂肩关节脱臼了。 　　正在接受治疗。 　　痛得哇哇大叫，不停挣扎。 　　这个小男孩很胖，个头也挺高大，体型娇小的护士与男孩的妈妈各按住他的一条腿，根本按不住。 　　“我来按腿吧！” 　　李敬生走过去帮忙。 　　护士看了他一眼，以为是热心的家属，点头同意了。 　　孩子的妈妈更不会说什么。 　　有了李敬生的加入，总算把这个疯狂挣扎的小男孩控制住。 　　现在的孩子，在家里都被大人宠成了混世小魔王，耍起脾气来，谁的话都不听。 　　肩关节脱臼应该是所有关节脱臼、移位里面最好治的一种。 　　前提必须患者配合。 　　像这个小男孩如此拼命挣扎，根本没哪个医生敢给他正骨复位。 　　另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抱住小男孩的身体，控制住他的右手。 　　那位五十岁左右的年长医生，个头并不高，最多也就一米六左右，方脸大眼睛，眉毛极浓。像是被人拿毛笔加了两大笔。 　　算是其貌不扬的那种。 　　额头隐隐可以看到皱纹。 　　头发剃成了寸头，仍然掩盖不住他那满头的灰白色头发。 　　有的男人，七十岁了，白发仍然很少。 　　有的三十多岁就开始白头发。 　　后者如果不是遗传，十个有十个是因为压力大，工作、学习、家庭，足以让人少年白头了。 　　医生这个职业极特殊，属于高风险职业，更需要经常学习、考试，四五十岁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医生，很常见。 　　李敬生借机瞄了一眼这个年长的医生胸前的工作牌。 　　因为手臂挡住了，只能看到一个徐字。 　　看来没错了。 　　这位就是欧晴岚口中那位脾气古怪的徐医师。 　　只见徐医师一手抓着小男孩的左臂，一手扶住小男孩的左肩，嘴里温和的说道“小朋友，闭上眼睛就不会痛了。” 　　小男孩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 　　徐医师抓着小男孩的左臂轻轻转动一小圈，然后往上一送。 　　“叭哒！” 　　骨头成功托回关节囊的骨鸣声传出。 　　“啊……” 　　小男孩发出惨叫，又开始拼命挣扎，大吼大叫。 　　“好了，好了，接回去了，太好了！” 　　孩子的妈妈这时候发现儿子的左手已经可以举起来了。 　　她不由高兴得语无伦次。 　　李敬生在旁边看得一阵羡慕。 　　这位徐医师果然有着真本事。 　　“小朋友，刚接回去的左臂关节还不稳定，你再这样闹，等下掉出来了，可又要挨一次痛了。” 　　徐医师对小男孩严肃的说道。 　　“骗子，你个骗子，明明闭上眼睛更痛，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 　　小男孩嘴上这样吼着，左手却是老实了许多。 　　“陈医生，你给孩子打个绷带。挂脖子上养护半个月左右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徐医师后一句话，应该是对家属与孩子说的。 　　“谢谢您，太感谢了。我就害怕要开刀做手术……” 　　孩子的妈妈看到儿子断掉的手臂被接回，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徐医师站起身“你们弄完也下班吧！” 　　说完，他扔下患者和家属，直接朝外面走去。 　　李敬生赶紧跟了上去，挤出笑容打招呼“徐医师，打扰一下，我叫李敬生，专门过来找您，想要跟您学习正骨复位手法，造福更多的患者。” 　　这件事情，欧晴岚昨天已经跟他提过。 　　现在表明来意，徐医师肯定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收徒。” 　　就冷冰冰的四个字，把李敬生打发了。 　　“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学了正骨医术一定会造福于民。” 　　李敬生发现徐医师行走速度特别快。 　　真的是行如风一样，他要很费力才能跟上。 　　这次倒好，人家理都没理他，装作没听见。 　　要是换在开诊所前，李敬生被这样拒绝了，肯定早就悻悻的走了。那时候面皮特别薄。 　　直到他自己开诊所后，才发现所谓的面子其实一文不值。 　　此刻，他发挥厚脸皮精神，再次追上去，换了一个办法。 　　“您该不会是害怕我学会了以后抢您的饭碗吧？” 　　这是冒险使用激将法。 　　“放屁！” 　　徐医师气得骂脏话。 　　“那为什么不能收我做徒弟？医术就应该代代传承，而不是像您这样敝帚自珍。” 　　李敬生发现激将法有用，索性大着胆子继续用。 　　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 　　像徐医师这种脾气古怪的人，你要在他面前文绉绉的，估计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比如欧晴岚，愣是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收就是不收，没那么多为什么。你走吧。” 　　徐医师这是跟他说的第三句话。 　　“我想学习正骨手法，也是听说您有真本事，这才特意过来向您学习。” 　　李敬生肯定不会随便拜个师父。 　　徐医师仍然没搭理他，直接朝着医院的员工餐厅走去。 第87章 原来是他 　　第二医院的餐厅有多家，集中在地下一层。 　　员工餐厅只有一家，入口和出口处都设有门禁，必须刷卡才能进入。瞧这情形，肯定只有内部职工才能进里面购餐。 　　徐医师刷卡进去了。 　　李敬生被门禁挡在了外面。 　　此人却是比欧晴岚说的还要不近人情。 　　“要不干脆在旁边的普通餐厅吃顿饭，慢慢等他出来？” 　　担心人家下班走了，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打车赶过来了，现在还饿着肚皮呢！ 　　本来还打算找徐医师蹭一顿饭，真见了面后，算是撞到了铁板。 　　说正经的，饿着肚子过来，他原本是想请徐医师赏光吃顿便饭的。到时候在饭桌上可以趁热打铁，拉近关系，没想到徐医师就像一块油盐不浸的石头。 　　李敬生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上山礼佛，有那信徒三步一叩首，九步一跪拜的方式上山，以体现对佛的虔诚。 　　想要拜徐医师为老师，肯定要拿出诚心和毅力才能打动人家。 　　越是这种有真本事的人，越是性格乖张。 　　李敬生就在员工餐厅对面的大众餐厅内点了餐，坐着吃了起来。差不多的两荤一素，这里要18元，比外面的快餐店贵3元。 　　能理解。 　　人家承包医院的餐厅，费用不便宜，价格比外面卖得贵才有钱赚。 　　同样都是绿叶餐饮公司，这边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大众餐厅，那边却是物美价廉的员工餐厅。 　　这个老板很会做生意。 　　医院的员工享受着实惠，他的餐厅也就稳如泰山，不怕被关系户挤走。 　　任何有人的地方都有着看得见看不见的利益纽带。 　　李敬生的进食速度极快，主要担心徐医师出来。 　　也就在他把盘子里的饭菜扫光没过两分钟，徐医师出来了。 　　只见徐医师出来时，还特意探头看了一下出口两边的通道。应该是想查看一下李敬生走了没有。 　　他可能压根没想到李敬生这个老六就坐在对面的大众餐厅等着他。 　　正主出来了，李敬生立刻绕了过去。 　　“徐医师，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敬生突然冒出来，把徐医师吓了一跳。 　　冷漠再次布满他的整张脸。 　　“考虑什么？我压根就没答应过你。” 　　他冷冰冰的答道。 　　愿意答话就是好事情，就怕一声不吭，直接把李敬生当成空气。 　　“您看，我诚意满满，这也不是做什么坏事，反倒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考虑一下呗！”李敬生缠着他。 　　徐医师或许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脸皮这么厚的医生。 　　平时想要跟他学习正骨手法的人也很多，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他一律回绝。 　　那些人只要拒绝了，就会知难而退。 　　这个开诊所的年轻医生，却是执拗得很。 　　“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我不收徒，不收徒，不收徒！再纠缠不清我叫保安了。” 　　他黑着脸警告李敬生。 　　两人的争执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些刚吃完饭，从员工餐厅出来的医生、护士、护工，纷纷驻足看热闹。 　　这种场面让徐医师极度不适，抬脚就走。 　　只想尽快甩脱李敬生，离开这里。 　　骨科拜师之路比李敬生想像的更难。李敬生在大医院工作过几年，深知骨科是外科创收最强的几个科室之一。 　　但是水平真正很高的医生凤毛麟角，而且这个领域的行业壁垒极为坚固。 　　普通医学生想要学习一些高深的骨科医术，没有二三十年的深耕和努力，很难学到手。 　　像徐医师这种中西医结合的骨外科医生，更是极度稀缺。 　　李敬生这时候再跟上去，徐医师可能真的会叫保安过来。 　　看来今天只能无功而返，下次再想办法。 　　想到与欧晴岚的打赌，怕是有些草率了。连拜师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把人挖到他的小诊所为他效力了。 　　“李医生，真的是您呀！” 　　正当李敬生暗自思忖时，一道亲热的呼唤声从身后响起。 　　转头看去，发现赫然是昨天偷偷摸摸上门送红包的唐伟林医生。 　　“唐医生好！” 　　李敬生发现与唐伟林走在一起的还有一名老者，戴着眼镜，秃顶，较瘦，脸上蕴着一团清气。 　　这人给他的印象极深。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中午来他诊所求诊的那个‘同行’。明明没病，却称呼吸有些憋闷，让李敬生给其开药。 　　结果李敬生给他开方‘真药不治假病’。 　　这个老头看完方子后，逃也似的走掉了。 　　当时还以为是赵老板请来搞破坏的，又或者是其它药店、诊所的医生前来学习成功经验。 　　万万没想到，那个老头竟然是第二医院的医生。 　　要知道，第二医院可是这片区域当之无愧的霸主。就连城南老街卫生服务站那种拥有几十个医护人员，规模与卫生服务中心无异的官方基层医院，在第二医院面前也只是个小娃娃。 　　两人的目光对视，李敬生只是略感惊讶，老者却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老先生，您好！” 　　李敬生倒是有着不错的胸襟和气度，率先笑着打招呼。 　　“原来您认识我们木主任呀！” 　　唐伟林看到李敬生与他的上级医生认识，感到相当惊诧。 　　这位老者就是木主任？ 　　李敬生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后，不由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老者昨天中午为什么跑他的小诊所‘看病’了。 　　估计那个被误诊断肺癌的患者家属昨天在定点医院确诊为肺结核以后，开始闹事，要让误诊的医生声败名裂。 　　木主任就是接诊医生，肯定着急啊！ 　　于是亲自跑李敬生的小诊所先探探底，这才有了昨天中午那一幕。 　　他可能也没想到李敬生的呼吸内科诊断比他想像的要高明很多，轻易就诊断出他并没有病。最终被识破后，落荒而逃。 　　这些糗事，木主任绝不希望被手下的医生知道。 　　不然他这老脸往哪搁呀！ 　　“哦，我们并不认识，就只是觉得老先生面善！这才打声招呼。” 　　李敬生主动替木主任解了围。 　　“原来是这样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上级医师木主任，也是我们第二医院的呼吸内科名医。这位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 　　唐伟林感到气氛略有些怪异。 　　不过并没有多想。 　　笑着给两人相互介绍。 　　“您好，您好！” 　　李敬生与木主任握手认识，两人都是心照不宣。李敬生更是绝口不提昨天中午的事。 　　真正的聪明人，就是看破而不说破。 　　给对方留面子就等于留下了以后交往的机会，同时还能彰显素质和人品。 第88章 峰回路转 　　木主任与李敬生打完招呼后，看到这里人多耳目杂，主动对李敬生道“李医生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不会耽误您工作吧？” 　　李敬生昨天还在想着要怎样让木主任认那笔人情债。 　　现在通过接触，木主任比他想像的还要更上道。看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费心思了。 　　“我下午两点上班，现在还早着呢！与李医生也算是一见如故，很有眼缘，我就喜欢认识你们这样的优秀年轻人。” 　　木主任对他热情得很。 　　就连旁边的唐伟林都看愣了。 　　木主任平时对人可没这么热情，今天对这位李医生也太热情了一点吧？ 　　三人一起来到木主任的办公室。 　　不大，十五六平米左右。 　　不过能够在医院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别说有十五六平米，哪怕只有两平米，正好放一张床，那也是一种莫大的殊荣了。 　　也是地位很高的体现。 　　绝大多数医生都只有大办公室，大家坐在一起办公。 　　像第二医院这种大医院，一个大办公室往往会并排放十多张办公桌，十几位同科室的医生坐在一起办公。 　　实习生和规培生，通常没有固定座位，哪个医生不上班，有空位，他们就坐在哪里。 　　有的科室甚至搞区别对待，饮水机上会贴醒目的提醒“实习生和规培生不在此接水。”然后更衣室连个给实习生挂衣服的钩子都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区别对待的地方。 　　木主任亲自给李敬生泡茶。 　　“李医生刚才是想要跟徐医师学习医术吗？” 　　落座之后，木主任主动询问此事。 　　唐伟林则是陪坐在旁边。 　　“让您见笑了，我确实想要跟徐医师学习正骨医术，只是徐医师有点高冷，不肯教我。” 　　李敬生苦笑道。 　　被拒绝，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徐医师曾经受过一点刺激，不愿意收徒弟这也正常。别说是你这种院外的医生，就算是院内他们骨外科室的医生想要跟着学点技术，徐医师也是从不传授。上次就连晋院长的侄子想要过来跟他学习，也被拒绝了。为这件事，闹得院长很不高兴。” 　　木主任说起徐医师的一些事情。 　　连院长的面子都敢驳，这位徐医师真是头铁。 　　也不怕被穿小鞋？ 　　“他是因为评副高职称受挫，这才不愿意收徒弟吗？” 　　这些信息，李敬生还是从欧晴岚那时了解到的。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并不是主因。他的事情有些复杂，你想学习正骨手法，丰富诊所的诊疗业务，这个想法挺不错的。我也可以为你介绍其他骨外科的医生呀！” 　　木主任主动示好。 　　李敬生深知骨科技术极难学习，就算他有着属性面板这个逆天金手指，仍然面临巧妇难为无火之炊的窘境。 　　很多骨科医术想要入门，均是极为困难。 　　如果只是学习一个肩关节脱臼复位，那倒是随便找个师父就能领进门。想要学精，至少也得找徐医师这样的实力派。 　　有那中医治骨世家，仅凭一人之力，就把治疗骨伤的小诊所发展成了闻名数省的特色骨科医院。整个镇的经济都被带动。 　　李敬生不求达到那种惊世骇俗的水平，至少也要能拿得出手。 　　不然凭啥与大医院竞争，把患者吸引到他的小诊所治疗骨伤？ 　　帅可不能当饭吃。 　　更何况他从不认为自己长得帅，最多就是有点小帅。 　　“别的医生除非有徐医师那种水平，否则还是算了。我的小诊所面临激烈竞争，既然学，我就想学最好的。” 　　李敬生直言不讳道。 　　“嗯……这样啊！那我帮你想想办法好了，不过徐医师的性格你也清楚，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木主任眼见李敬生的态度坚决，他咬咬牙，决定帮李敬生这个忙。 　　没办法啊，他想要搞定那个闹事的家属，还得靠李敬生帮忙呢。 　　两人算是利益交换。 　　“太感谢您了！” 　　李敬生听到木主任愿意帮忙，真是喜出望外。 　　赶紧站起身向木主任道谢。 　　“别客气！唐医生夸你为人很仗义，还说你答应免费帮他说和那个误诊肺癌的闹事家属。我帮你这点小忙也就不算什么。” 　　木主任摆摆手。 　　“小唐，你招待一下李医生，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木主任拿着手机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临出门前，分明对唐医生使了一个眼色。 　　唐伟林医生心领神会。 　　“李医生，昨天请您帮忙调解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他倒是直接得很。 　　李敬生其实还挺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人。 　　“还没打电话，一上午都在忙，我准备等会稍晚一点再打电话给患者。抗结核药吃了有一定负作用，患者会感到不适，那种状态下，心情多半不太好，沟通起来会比较困难。” 　　人最怕的就是有痛痒，这种情况下，脾气往往很坏。 　　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与患者及家属沟通，能够事半功倍。 　　“您考虑得非常周全，这件事情关乎我的前途，更关系到医院的声誉，请您挂在心上。事成之后，我肯定会记着您的这份恩情。” 　　唐伟林说话到底年轻了一点。 　　这话其实很容易让人听着不高兴。 　　一定要事成之后才能记着李敬生的恩情，那要是调解失败呢？ 　　李敬生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好在李敬生知道他不是正主，也就不计较这些小节。 　　能够与木主任攀上交情，对目前的他而言，将会带来许多好处。 　　一位三级医院的主任医师，无论是地位，还是能调动的资源，又或者影响力，都超乎想像。 　　随便帮他一点，他就受用无穷了。 　　不过人情这东西，不能一味挟恩图报，而应该合理利用。 　　最紧密的关系就是感情加利益捆绑。 　　李敬生有着属性面板，现在的呼内诊断或许还只能吊打其它诊所医生，再过个一两年，应该就轮到木主任经常找他请教疑难病例了。 　　哦，不对，应该说是‘讨论’。 　　没过多久，木主任打完电话进来了。 　　“刚才我跟徐医师沟通了一下，他让你去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找他。”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而且必须要有份量的熟人。 　　欧晴岚找徐医师，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木主任帮忙，只是打个电话就有了重大进展。 　　尽管只是答应见他，这也足够让李敬生喜出望外了。 　　“谢谢，谢谢您！您一个电话就能让徐医师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李敬生看向木主任的眼神中全是小星星。 　　“哈哈，不用客气，赶紧去吧！这事能不能成，还得靠你自己。” 　　李敬生的马屁让木主任很受用。 　　院长都搞不定的怪脾气医生，他一个电话就有了效果，这足以显示他的不凡。 　　至于他与徐医师说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也有可能两人达成了PY交易。 　　徐医师好不容易松了口，李敬生也担心夜长梦多，匆匆赶往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长长的办公室内坐着七八位医生，有的位子空着。 　　李敬生居然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欧晴岚。 　　她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此刻身披白甲，让她凭添几分神圣，肌肤也被衬得更加白皙。 　　“徐医师，又来打扰您了！” 　　李敬生走进去，径直来到徐医师的座位旁边。 　　他坐在最里面。 　　欧晴岚看到李敬生到来，显得十分惊讶。 　　她似乎没料到李敬生真的说到做到，第二天直接过来找徐医师。 　　有个年轻的男医生站在她的旁边，似乎在‘请教’什么问题。 　　众人似乎早就习惯了有患者或家属进办公室找医生，对李敬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要不是木主任开口帮你求情，我是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想学骨科医术，那些骨伤科的基本医学知训懂吗？” 　　徐医师一脸冷漠的问道。 　　“懂一点。” 　　李敬生一向谦虚，其实他的医学理论知识还是蛮扎实的。 　　就是操作天赋差了一点。 　　然后诊断、用药涉及到复杂的医学知识运用与思考，同时还要配合临床经验，这些方面他同样有点差。 　　现在好了，有着属性面板，这两方面的短板都能直接依靠金手指解决。 　　“只懂一点你还敢来找我学骨科医术？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徐医师怒斥道。 　　“呃……那是比较谦虚的说法。” 　　李敬生哪能想到这位徐医师如此直率啊！ 　　看来下次跟他说话，还是别再谦虚了。 　　木主任帮他争取的这次机会，来之不易，他可不想浪费了。 　　“谦虚个屁啊！跟我说话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有什么直说就行了。这些题，你答一下。” 　　徐医师看来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打印了十几道骨伤科的题目，让李敬生回答。 　　幸好李敬生这两天一直在加班加点的温习骨伤科知识。 　　机会永远只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真是前辈们总结的经验之谈啊！ 第89章 欲学神功，必先挥刀自宫？ 　　第一道题就是高难度，腕关节月骨脱位的表述。 　　腕关节非常复杂，月骨脱位较为常见。治疗难度大，恢复时间长，且容易留下运动功能障碍，也就是轻度致残。 　　李敬生的脑子努力回忆学过的关于腕关节的骨骼构造，以及月骨脱位的常见状况。 　　“脱位的月骨呈三角形，X线投影与头状骨下端重叠……” 　　他的理论基础还算扎实，再加上这两天刚温习过，回答起来说不上下笔如飞，基本上能够做到对答如流。 　　十四道题，很快就被他答完了。 　　涉及到人体全身上下多个关节、骨骼构造，伤损的常规处理，以及骨伤用药和预后等等知识。 　　看似只有十四道题，却是精挑细选，基本上能够考测出他对骨伤科知识的掌握程度。 　　同科室的其他医生听说他要拜徐医师为老师，不由频频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徐医师不收徒弟这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现在看情况，徐医师似乎松了口。 　　至少愿意给李敬生一个机会。 　　他们纷纷猜测李敬生到底是啥来头？ 　　毕竟前不久，就连晋院长的侄子都被徐医师无情的拒绝了。 　　欧晴岚是所有人里面最关心这件事情的。 　　除了她跟李敬生私下是朋友外，两人还打了一个赌。 　　李敬生扬言有一天会把徐医师挖到他的小诊所坐诊行医，当时她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现在李敬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徐医师愿意出题给他解答，说明在收他为徒这件事情上有所松动。 　　这让欧晴岚感到有些不妙。 　　当时与李敬生打赌，想着必赢，也就爽快答应了李敬生提出的赌注。 　　现在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当时太冲动了。 　　李敬生提出的赌注是，他赢了，她必须答应李敬生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李敬生当时没说。 　　这个是最麻烦的。 　　万一李敬生让她当老婆怎么办？还有更过分的，如果李敬生让她当小三……此刻后悔已经有些晚了。 　　她只能自我安慰，就算李敬生真的拜师成功，想挖徐医师到他的小诊所工作，也是难如登天。 　　在三级医院还是小诊所工作，用脚都知道该怎么选。 　　“徐医师，已经答完了，请您过目。” 　　李敬生把卷子双手递给徐医师。 　　后者接过后，眯着眼睛细细察看。 　　“嗯，还行，勉强能过关。” 　　徐医师的话，让李敬生顿时喜上眉梢。 　　欧晴岚却是一颗心直接沉入谷底，完了完了，看来这次打赌真的有可能会输。到时候他万一提出非分要求，该怎么办？ 　　要不要毁约？ 　　她没想到李敬生的实力这么强，不但外科手术能力那么强，骨科知识竟然也是如此厉害。 　　明明这么有本事，干嘛非要去开小诊所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 　　以李敬生的实力，哪怕在第二医院这样的三级医院也能有很大的作为了。只要肯努力，甚至会被科室当成重点对象培养，前途无比光明。 　　自己开诊所，虽说自由，无拘束，实际上开诊所的医生很多都是惨淡收场。 　　没什么名气的医生开诊所，至少要做好持续亏损三年以上的准备。 　　“想跟我学正骨手法？” 　　徐医师盯着李敬生，这种慑人心魂的目光带给李敬生极大的压力。 　　仿佛能够洞察他的内心。 　　“对！” 　　李敬生重重点头，借这个机会稍微躲避对方的目光逼视。 　　“以前学习过吗？” 　　“从没学过。” 　　“那就是什么都不懂了。学习正骨手法需要有善心、恒心，你能吃得了这个苦么？” 　　“我不怕吃苦。” 　　李敬生开诊所这几个月，什么苦头没吃过？他现在深刻明白一条社会生存法则，没钱才是最可怕的。 　　只要能赚到钱，吃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很好，我现在就可以教你肩关节脱臼的复位手法，前提是必须真人实践。”徐医师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目光也变得凶恶。 　　仿佛一条狼在逼视着小羊羔。 　　“您的意思是让我跟着您去门诊室上手学习，对吗？”李敬生略有些兴奋的问道。 　　只是看这徐医师的表情也不对啊！ 　　“想什么呢？你什么都不会，直接让你在患者身上实践？你当患者和家属那么好说话？” 　　徐医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古有神农尝百草试毒，这才有了中医药学。你想学习正骨手法，那就拿你自己的身体练手。我可以帮你把一条胳膊卸下来，然后再教你怎么装回去。” 　　听闻此言，李敬生吓得站起身，连退了好几步。 　　开什么玩笑，好好的肩膀卸下来，当他是玩具机器人呢？ 　　这是欲学神功，必先挥刀自宫？ 　　“回去吧！正骨术哪是那么好学的？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你连入行的资格都没有。” 　　徐医师对他挥挥手。 　　似乎早就知道李敬生会被吓跑。 　　“也没听说学习正骨手法要把自己的膀子卸下来啊！”他知道，这是徐医师故意出难题，目的就是为了吓退他。 　　“哼，别人是别人，想跟着我学习正骨手法就必须以自己的身体为练习道具。卸胳膊还只是最简单的，理论上来说，人体的绝大部分关节都能拆卸。” 　　听着徐医师这口气，卸膀子还只是开胃小菜。 　　不但李敬生被吓得不轻，其他医生一个个也是充满畏惧。 　　从没听说哪家医院的医生学习正骨术需要拿自己来练习。关节拆卸会造成关节囊松动，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变得牢固。 　　如果经常反复拆卸，比如马戏团的表演者，他们的肩膀随便晃两下就能脱臼。 　　这对身体绝对是一种伤害。 　　“你走吧！” 　　徐医师收回目光，开始工作。 　　其他人没说话，却也用眼神示意李敬生快点走，别跟这个徐疯子纠缠。 　　“卸肩膀就卸肩膀，来吧！” 　　谁也没想到，李敬生犹豫片刻后，竟然走到徐医师旁边，同意让他卸一条肩膀。 　　所有人皆是震惊的看着他。 　　这个小伙子没毛病吧？徐疯子不干正常事，怎么他也跟着瞎闹？ 　　“第一次卸下肩关节会非常痛，你确定要试一试？” 　　徐医师的目中再次露出凶光。 　　“来吧！” 　　李敬生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徐医师则是脸色一狞，站起身抓住李敬生的左手，另一只手扣住李敬生的肩膀。 　　顿时，那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向李敬生。 　　为了学习正骨术，他居然真的愿意用身体来实践。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徐医师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再次给他离开的机会。 第90章 老司机虐教练员来了 　　“磨叽！” 　　李敬生就只回答了两个字。 　　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子，真决定的事情，便是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 　　就如他当初决定辞职开诊所一样，决定了就真敢辞。 　　当时家人、朋友都觉得他傻，放着铁饭碗不要，非要自己瞎折腾。 　　欧晴岚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敬生。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徐医师这是故意想要吓退李敬生，现在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都意识到，徐疯子是真的要疯。 　　“闭上眼睛，放松，不要这么紧张。注意感受我的手。” 　　徐医师捏着他的手臂。 　　“肩关节最主要的就是肩胛骨关节盂和肱骨头，你细细感受它们的连接构造，再与书中的骨骼解剖图进行对比。一定要记住，任何一处关节都不是简单的几块骨头拼在一起，而是肌肉、韧带、血管、神经、皮肤与脂肪等组织构成的一个综合体。想要让它脱出关节盂，只需找准点位这么轻轻一拉。” 　　咔！ 　　“唔……” 　　李敬生发出一声闷哼，左肩传来一阵疼痛。 　　他睁眼看时，惊恐的发现左肩已经被卸下来了。整条左臂已经使不上力气。 　　倒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痛。 　　他能感受到，徐医师拆卸他的左肩就跟拆一件简单的玩具那么轻松。 　　“感受到了肩关节从关节盂脱出的过程吗？” 　　“有点快，只感受到了一点点。” 　　李敬生说话时，脸上微微露出痛苦表情。 　　左肩被卸下来了，能不痛吗？ 　　现在他的左手被徐医师托着，不然会更痛。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我怎么把肩关节装回去。记住，一定要借势而为，不可蛮干。如果伤者的肩膀部位肌肉群紧绷，这时候切不可进行复位操作，要想办法减轻患者的痛苦和内心的恐惧、紧张，等到肌肉处于松驰自然的状态，再顺势将肱骨端托回关节盂。” 　　说话间，徐医师抓着李敬生的左手轻轻转动，然后往上一托。 　　脱臼的肩关节瞬间回归原位。 　　整个过程有点痛，但是还能忍受。 　　“仔细回忆肩关节的解剖结构，再与我刚才的动作要领联系起来。” 　　徐医师为人虽然不近人情，脾气古怪，但是教学时显得极有耐心。 　　他依然托着李敬生的左臂，让李敬生有充足的时间回忆刚才的整个操作过程。 　　这种言传身教，比李敬生看书、看视频、听上级医生讲解，效果好上十倍都不止。每一个动作的操作要领，还有过程，以及复位的原理，都能在他的脑子里面一一呈现。 　　过了足有十七八分钟，他似乎已经理解和记忆得差不多了。 　　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复位手法的要领都懂了吗？这只是最简单的肩关节复位，有些患者的情况特殊，复位难度比这个高出十倍。” 　　徐医师说话的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 　　从李敬生同意让他卸肩膀开始，他对李敬生的态度就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改变。 　　“大部分操作要领基本懂了，不过还有一些没掌握的地方，比如您卸下肩关节时，我只注意到了转动胳膊的过程……” 　　李敬生从没想过，原来学医还可以这么学。 　　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掌握了不一样的学习方法。 　　“我再操作一次，这次稍微慢一点，不过你的疼痛会剧烈一些。短时间内不能频繁操作，三次是极限，两次的话，对你的关节影响不会太大，所以我希望你这次一定要用心记住每一个步骤与要领。” 　　徐医师一边操作，一边教他。 　　“左手扳住伤者的肩膀，要捏住这三个位置，形成一个卡扣效果，右手握住肱骨。如果技术精熟了以后，也可以握住前臂……” 　　咔！ 　　他的左肩再次被卸了下来，疼痛加剧了不少。 　　不过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感受如何操作上，还有就是肩关节的肱骨从关节盂滑脱过程。 　　这次，他明显又有了很多新的收获。 　　上次没有注意到的许多要领，还有操作细节，他这次都清晰的感受到。 　　“先别装回去，让我再好好消化一下。” 　　李敬生恳求道。 　　徐医师托着他的手臂，耐心等他。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他看似不近人情，实际上并非如此。 　　又是近二十分钟过去，李敬生对其中一些没能掌握的要领部分，现场提问，徐医师均是有问必答。一一为他耐心解答。 　　李敬生感觉收获极大。 　　隐隐的掌握了肩关节的复位手法和要领。 　　卸下来其实要比装回去的难度稍大一点。懂得怎么卸下来，就懂得怎么装回去。 　　他下意识的查看属性面板。 　　等级经验值增加了10点。 　　技能那一栏，多了一门新的医术。 　　普通正骨手法，入门0／10。 　　太惊喜了。 　　看来今天这顿痛挨得超级值。 　　不但成功让徐医师答应教他正骨手法，而且这么快就学会了他梦寐以求的正骨手法。 　　对于他来说，任何一门医术最难的就是学会并且达到入门级别。 　　只要达到入门级，他就不用求人了。 　　直接用属性面板就能提升。 　　他的生命值现在是271点，不算很多，提升正骨手法这门医术，那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消耗了100点生命值，把这门刚学会的医术连升两级，从入门，直接提升到了精通。 　　这也是他目前能够提升的最高境界。 　　随着他的普通正骨手法升级到精通级别，这门医术的熟练度已经与普通的低年资主治医师一般无二了。 　　对于各种普通关节脱臼的复位操作，他已经有相当高的造诣。 　　“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徐医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估计快到下午的上班时间了，所以有点着急。 　　“简单的正骨手法复位已经基本懂了。谢谢师父教我正骨手法。” 　　李敬生真诚的向他道谢。 　　“别叫我师父，我也没想过要收你做徒弟。”徐医师立刻纠正。“既然没问题了，那我就给你把左臂装回去。” 　　明明都已经教李敬生正骨手法了，而且教得特别用心。 　　现在怎么又不同意收他做徒弟呢？ 　　李敬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叫老师总可以吧？老师，我想自己把手臂装回去，可以吗？” 　　李敬生变换了一个叫法。 　　在医院，称呼普通的上级医生都可以叫老师。 　　不过如果对方是副主任以上职称或职务的话，最好别叫老师，而是叫主任。有的会在医学院校兼职教学，有副教授及以上职称，都可以直接喊教授。 　　主任、教授，都是大家爱听的头衔。 　　徐医师只是主治医师，连副高都没能评上，教学方面的职务估计也强不到哪去，很可能是个助教。 　　甚至没有得到教学任务。 　　叫他一声老师，这是很恰当的。 　　有人可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厉害的上级医师不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这是因为老师属于护士。 　　大家喊护士，都是喊某某老师，而不是某某护士。 　　现在的护士还好，基本上都是本科以上学历了，早些年的护士，很多都是技校毕业。整体拉低了护士的地位和形象，所以有点地位的上级医生，更喜欢听别人喊他们某某主任，某某教授。 　　这是一种人性。 　　“你，你要自己装回去？这要是弄伤了关节盂，可不止是疼痛那么简单。”徐医师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 　　办公室内的医生有的去住院病房了。 　　此刻还剩下五个人，欧晴岚也准备走了。 　　当她听到李敬生要自己把脱臼的左臂装回去，她的樱桃小嘴瞬间张成了O型。 　　这位小诊所的李医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人呐？ 　　答应让徐医师卸他膀子，就已经够疯狂了，现在还要自己装回去。 　　莫非他以为自己是个天才？ 　　科室内那些懂得正骨复位手法的医生，哪个不是学习、练习了好几年，才敢上手？ 　　李敬生从学习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小时左右。 　　她绝想不到，李敬生有着一个逆天的属性面板，已经悄然把刚学会的普通正骨手法提升到了精通级。李敬生的复位手法已经不比低年资主治医师差。 　　“您帮我托住肩膀，我自己试试。学习了这么久，总得练练手嘛！” 　　李敬生像个憨憨一样淡淡的说道。 　　“那……好吧！切莫逞强，不行的话，立刻停止，弄伤了肩关节可就麻烦了。” 　　徐医师见他想试试，只得同意。 　　不过徐医师绝不认为李敬生能够自己把胳膊装回去。 　　给自己关节复位，比给患者操作的难度还要高得多。 　　李敬生用右手抓住左臂，脸上露出痛苦表情，不过他强忍着痛，左肩微微往上隆起一些。然后在徐医师震惊的眼神中，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轻轻往上一托。 　　咔哒！ 　　这是关节被装回关节盂的骨鸣声。 　　整个过程竟然无比顺滑，没有一丝一毫的呆滞或生疏。 　　仿佛他不是刚学，而是练习关节复位操作已经千百次。 　　“这，这就成功了？我滴个天神诶！” 　　那个对欧晴岚有追求意思的青年男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白天活见鬼。 　　“噗！” 　　欧晴岚刚喝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她听到李敬生想要自己复位肩关节时，本想喝口水压压惊，没想到刚喝进嘴中，李敬生就给她上演了近乎完美的肩关节复位操作。 　　“妖孽！” 　　“太牛了！” 　　其他几个医生纷纷对李敬生投去惊艳至极的眼神。 　　“你……小子是拿我开涮来的吧？你确定以前真的从没学习过正骨复位手法？” 　　徐医师绝不相信一个从没学习过的新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肩关节正骨复位手法，还能操作得这么顺滑、纯熟。 　　打死他都不信。 　　这小子只怕是某个老司机，故意跑这里耍着教练员玩来了。 第91章 分文不取 　　“我用人格担保，以前从没学习过正骨手法。” 　　李敬生心中暗乐，不展露一点‘天赋’，怎么榨取徐医师的看家本领？ 　　正骨手法提升到精通级以后，他对正骨复位算是有了一定深度的了解。 　　人体骨骼发生错位、骨折，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千倍都不止。 　　普通正骨手法只能用于简单的关节脱臼、错位的手法治疗，对于骨折、复杂的关节错位、偏移，以及一些特殊体质患者的简单关节复位，均是无能为力。 　　他敢肯定，正骨复位肯定有高级版的技法，甚至是绝技。 　　徐医师能够在第二医院的正骨门诊室独树一帜，本领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至于是否还会其它正骨手法，这不确定。 　　盯着李敬生的眼睛直视了足有三四秒，徐医师可能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这时，只见徐医师用右手抓住左手往下一扯。 　　咔！ 　　竟然生生把自己的左臂卸下来了。 　　懂正骨复位手法的医生，果然暴力。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他只是眉头微皱，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 　　硬汉啊！ 　　“来，帮我把手臂装回去！” 　　徐医师这是想要亲自感受一下李敬生的正骨手法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 　　此刻，要是有个病患进来，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办公室的这些骨外科医生太吓人了，没事卸自己的手臂玩。 　　李敬生二话不说，上前一手抓住徐医师的左臂，一手扳住他的左肩，然后调整好角度。 　　“您的肌肉绷得有点紧，放松点，相信我的技术，肯定不会把您弄残。” 　　这话显然有着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徐医师却是绷着脸，一脸严肃。 　　刚才紧绷手臂肌肉，是想故意检测一下李敬生到底掌握得怎么样。 　　现在看来，李敬生的表现还不错。 　　就在徐医师放松肌肉的刹那，李敬生抓着他的左臂往上轻轻一推。动作顺畅、自然，透出一丝举重若轻的高手风范。 　　“嗯……这就给我装上去了？” 　　徐医师试着用左手握拳，举起来，一切正常。 　　看来李敬生的正骨手法复位做得非常到位。 　　“老师，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李敬生一脸淡定。 　　他就喜欢看着严肃无比的徐医师露出这副震惊表情。 　　“哼，勉强还凑合。我现在要去门诊室坐诊了，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怎么弄？” 　　徐医师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已经认可了李敬生的本领和天赋。 　　愿意带着一个外院医师到门诊室，这摆明了就是愿意进一步教李敬生本领的意思。 　　其他医生听了后，不由微惊。 　　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在办公室教李敬生正骨手法，这没事。 　　把李敬生带到门诊室，继续传授，就算科室答应，医院领导也不会答应。 　　徐疯子做事就是疯。 　　估计也是看到李敬生的天赋极为出众，起了爱才之心。 　　“我很想跟着您去门诊室，只是我的小诊所还开门营着业，只有我一位医生，实在走不开啊！您看我每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过来跟您学习一个小时可以吗？” 　　李敬生也很期待继续从徐医师这里学习更高深的正骨手法。 　　只是他的时间有限。 　　如果换在以前，小诊所的业务惨淡，他一整天守在徐医师身边学习都没问题。 　　这几天小诊所的业务上来了，人气爆棚，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徐医师听完后，眉头微皱。 　　“中午十一点过来该治的伤者已经治得差不多了，正骨门诊室的求诊伤者主要集中在早上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下午两点到四点也能有一些，不过要比早上的人少很多。你真想学习更高深一点的正骨本领，最好能够早上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过来。我一个礼拜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基本都在，你可以自行安排。” 　　求诊的病人往往会选择上午到医院治病。 　　骨伤病人如果是离得近的，当场就能赶过来。 　　如果离得远，往往都会集中在上午八点到十点这个高峰时间段。 　　“那行，我明天上午八点左右准时到门诊室找您。” 　　李敬生为了学艺，只能这么安排了。 　　以后每天上午抽出两小时到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手法，剩下的时间守着他的小诊所。 　　等到他学会了正骨手法后，阳光诊所就多了一门特色营生手段。 　　骨外科，西医主要以手术治疗为主。 　　稍微复杂一点的骨折、关节错位，有可能就需要做手术。 　　上钢板，打钢钉，这是骨外科手术中最常用的耗材。 　　一颗进口的钛合金钢钉，以前的售价约为五千元左右。 　　治疗一个严重点的骨折伤，收费十几万很常见。 　　漫长的治疗期就更不用说了。 　　中医的正骨手法算是为数不多能让老外惊叹的医术之一。 　　不开刀，不手术，治疗费用低，损伤小，恢复时间因人而异。如果只是关节错位，一般都是随治随走。 　　有人仅凭正骨手法在美国开设医馆，年收入超过七位数。 　　而且赚的是美金。 　　这可是真正的一招鲜，吃遍天。 　　李敬生真要学会了高深的正骨手法，再加上有着属性面板，简直不敢想像将来的前途有多明亮。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我不在，可以给我打电话。明天是周六，我不上班，明天不用去医院找我。” 　　徐医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李敬生。 　　“谢谢您！” 　　双手接过电话号码后，李敬生喜形于色。 　　到得这一步，基本上妥了。 　　为了能够让徐医师教他正骨本领，还真是不容易。 　　要不是有着木主任帮忙打招呼，几乎不可能‘拜师’成功。 　　也不知道木主任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随即想到一件正事，他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医师。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别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有屁快放，我得走了。” 　　徐医师没好气的骂道。 　　“那个……学费还没给您呢！您看多少钱合适？” 　　主要是他的钱也不多，还得留着交房租，给唐萍发工资。拜师费如果是几千块，他还能承受。 　　太多的话，恐怕只能写欠条。 　　“分文不取。” 　　“这不好吧！我不是第二医院的医生啊！” 　　李敬生是外院的医生，徐医师并没有任何义务教他。 　　至于本院的医生，传统都是老带新，免费教。 　　不过这里指的是基本临床操作，一些个人独创的医术或者是看家本领，这个一般不会随意传授。 　　“你认为医术是用来干嘛的？” 　　徐医生反问道。 　　“肯定是用来救死扶伤啊！” 　　“这不就对了吗？医术自古以来便是救人之术，习医者应当怀有一颗仁心。传授医术，从古至今就没有收费的规矩，古代的不少大医不但是免费授徒，供徒弟吃住，甚至对穷苦患者免费布药施治。” 　　徐医师的这番话，高风亮节，倒是让李敬生感到汗颜。 　　自古以来名医授徒会严格筛选徒弟，有六不教之说，鲜少听说收学费的。 　　“去吧！” 　　说完，徐医师不再管他，径直走了。 第92章 难缠的皮肤病 　　徐医师刚一走，办公室的气氛明显变得轻松。 　　一名年轻男医生走过来主动找李敬生攀谈。 　　“哥们，可以啊，能让徐医师答应教你，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科主任就要把你特招入院喽！” 　　“我可不敢有那种奢想，这种三级大院可不好进。能跟着徐医师学到些简单的正骨手法就心满意足啦！” 　　李敬生陪着笑十分谦虚。 　　他有着逆天的属性面板，第二医院想招他还不愿意加入呢。 　　现在就想多学点正骨手法，将来好独挡一面，形成阳光诊所的一大竞争手段。 　　当然，嘴巴上必须说得客气点。 　　“这有什么不敢奢想的！不说别的，单凭你那妖孽的天赋就足以让我们主任对你高看好几眼了。当初我学习肩关节的正骨复位，足足学了两个多月，然后又拿着道具苦练了三个多月才通过基本考核。你这一个小时不到就直接学会，并且还操作那么娴熟，实在吓人。” 　　又一名年轻医生凑了过来。 　　坐在办公室的医生，基本都是住院部的管床医生。 　　一个个都很年轻。 　　“哈哈，我这也是误打误撞学会的。你们学习正骨手法时也被徐医师卸膀子么？” 　　李敬生打着哈哈，绝口不提属性面板这回事。 　　“开什么玩笑，也就只有你愿意跟着徐疯……医师学习。我们都是跟其他医生学的。要把我的肩膀卸下来，打死我也不会同意。” 　　两个年轻医生提到跟着徐医师学习医术时，均是露出恐惧眼神。 　　“徐医师的正骨手法厉害吗？” 　　李敬生借机打探道。 　　“肯定厉害啊，你没看到他卸你胳膊就跟闹着玩一样吗？我们科室这么多医生，还只有他能做到这一步。而且有许多原本需要做手术的骨折病人，也都被他治好了。就是脾气有点古怪，不太好打交道。” 　　提到徐医师的正骨医术，这名医生称赞不已。 　　李敬生听到徐医师的正骨医术那么厉害，不由暗自窃喜。 　　以后只要往这边跑勤快一点，多半能学到手。 　　“哥们，不是我泼你冷水，徐医师的本事厉害是厉害，但是一些高级点的正骨手法从不教我们。估计最多也就教你一些基本的正骨手法。” 　　第一个找李敬生说话的青年医生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用很肯定的语气劝他。 　　“没事，我这人脸大，皮厚，不怕他不教，就怕教了我也学不会。我还要回诊所上班，先走了！两位老师再见！” 　　李敬生跟两人挥挥手，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欧晴岚，两人四目相对，李敬生露出一丝略显得意的笑容。 　　惹得她攥紧了粉拳，琼鼻皱了皱。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主动与李敬生打招呼，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李敬生的关系。 　　能理解。 　　女孩子嘛，都很爱惜名节。 　　她与李敬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肯定不希望被同事们误会。如果将来与李敬生成为了恋人，那还好说。 　　万一两人根本都走不到那一步，同事会怎么看她？ 　　还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 　　…… 　　李敬生回到阳光诊所，有好几个顾客正在买药或等他前来诊断。 　　“老板，那边两位患者想找您问诊，等了有一会儿了。” 　　唐萍一个人忙得脸色潮红，脸上隐现汗水，秀发汗湿后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好的！” 　　李敬生赶紧穿上白大褂招呼两位患者，逐一给他们问诊。 　　不是什么大毛病，一个是感冒了有点低烧，头痛，无食欲，但是没发汗。 　　李敬生详细诊断后开了两盒药。 　　叮嘱患者服药后多休息，切不可参加剧烈运动。如果服药后仍然没发汗，症状没有缓解，需要及时到大医院就诊。 　　感冒发烧属于常见的小病，但是每年夺走的生命高达八九万人。 　　这还仅仅只是我国。 　　如果是流感横行的某超级大国，病亡率还要更高。 　　感冒发烧却不出汗，这个需要警惕。 　　根据李敬生的临床经验，这种患者如果不能及时接受正确治疗，很快就会进展为重症。比如最常见的高热惊厥，多脏器衰竭。 　　他从不因为患者是小病就疏忽大意。 　　因为一次疏忽，很可能就是一条生命的消逝。 　　处理完感冒患者，他招呼另一位患者坐到诊台旁边。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主要就是手上长了一片很痒的红疹是吗？” 　　李敬生的小诊所偶尔会接诊到皮肤病人。 　　治疗常见的普通皮肤病，他还能应付，如果是顽固型的皮肤病，他也无能为力。 　　别看皮肤病好像不是什么大病，它的难治程度，以及给患者带来的痛苦程度，都是远超想像。 　　最常见的，比如牛皮癣、湿诊，罕见且能够致命的红斑狼疮、皮肤恶性肿瘤等等。 　　“对，就是这里长了一大片，特别痒。刚开始只长了一小块红色小颗粒，很痒，我就用手去挠，仅过了一个星期不到，它就扩大了两三倍。” 　　患者指着右手拇指的背部，可以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状小水泡，有的地方皮肤已经出现开裂。 　　皮肤是保护人体的第一道屏障。 　　同时，皮肤也是人体最神奇的器官。它的神奇程度甚至超过了人类的大脑。 　　迄今为止，人类科学家有713个关于人体皮肤的未解之谜。 　　比如，有人从我们身后悄悄靠近时，会感到头皮发麻。明明还没听到任何声响，皮肤却能比耳朵先发现有人靠近。 　　再比如，我们闭上眼睛，用手触摸不同的物体，能够直接通过皮肤的触感反馈知道物体的温度、材质、硬度、重量等等信息。 　　…… 　　李敬生给患者治疗皮肤病，一直存有畏惧之心。 　　因为大多数皮肤病都有相当强的传染性。 　　他没有去触碰患者的手部。 　　只是凝神看了看。 　　凭他的经验，这是典型的手癣，属于真菌感染。 　　“您的左手也痒吗？” 　　李敬生发现患者坐在这里的片刻功夫，已经两次抓挠左手的大拇指背部。 　　“这只手好像也开始起红色小颗粒，很痒。” 　　患者一边说，还在一边用右手抓挠左手。 　　右手这时候也痒起来了，但是他不敢用力去抓。因为手癣进展到水泡、开裂后，皮损已经非常严重。这时候抓挠会剧痛无比。 　　“有用过药吗？” 　　李敬生问道。 　　“最开始，家中老人告诉我，可以把手浸泡在温度很高的水里面，烫死病菌。我试过后，发现不但不管用，反而导致它的面积又变大了。连无名指的侧面这儿也长了一些小颗粒，也开始痒。” 　　很多人得了脚气病，相信用热水烫的方法能治好。 　　这种偏方真的很害人。 　　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 　　感染的皮肤部位被热水烫过后，受到刺激，反而会让手癣更严重。 　　“没买过药治疗它吗？” 　　“买了皮癣王，15块钱一支，就在药店买的。涂了后，当时管用，皮肤会渗出透明的液体。可是过几天，它又复发了。涂过几次后，效果似乎越来越差，我女朋友现在都不让我碰她。” 　　男子看着也有二十七八岁了。 　　手癣带来的其它困扰，他还能忍。现在女朋友不给碰，他肯定忍受不了。 　　“你这个皮肤病应该是手癣，比较常见。它会传染。” 　　李敬生没有接着往下说，危害告诉患者就行了。 　　“我也听说它会传染，左手好像已经被传染了。您看这个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肯定有，手癣不难治。” 　　李敬生一句话，立刻让这名男子看到了希望，原本紧张的神情，瞬间就轻松了许多。 　　看得出来，手癣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听人说您这儿的医术高明，特意过来找您的。李医生，请您一定帮我想想办法。” 　　男子本能的想要拉住李敬生的手恳求。 　　吓得李敬生赶紧往后躲开了。 　　这个后生也太孟浪了。 　　“这个病主要就是治疗周期比较长，您只要有信心，坚持不懈就能好。皮癣王属于激素类用药，用它治疗容易病情反复。我这里给您开两支萘替芬酮康唑，您只需每天坚持在睡觉前涂抹一次就行了。一般情况下，坚持涂一两个星期，症状基本就消失了。不过这时候仍然要坚持每天涂药。” 　　李敬生给患者详细交代用药注意事项。 　　“那要坚持涂药多久呢？” 　　患者听到能治好，心中还是挺期待的。 　　“一般坚持涂药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皮肤的更新周期是28天，像您这只手的皮损较为严重，周期可能会更长一点。” 　　患者一听只要一个月左右就能治愈，顿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没问题，请您给我开药吧！我都以为这病治不好了，看来这是没找对医生啊！”男子显然把药店的售药员也当成了医生。 　　如果他能到正规医院就诊，相信开的药与李敬生开的也是大同小异。 　　李敬生考虑到患者的皮癣已经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比较顽固了，所以开的是复方药。 　　轻微程度的皮癣，酮康唑就能搞定。 　　“多少钱？” 　　“这个药是23元一支，您给45元就行了。” 　　给患者优惠一元，这一招很管用。 　　让利后，很容易赢来回头客。 　　“您这儿的服务真的特别好，也非常专业。唉，要是早知道您这儿就好了。有病还是得到诊所来。” 　　男子扫码付了钱。 　　治疗费用低得超乎想像。 　　李敬生对他的诊疗服务也是十分专业，这让他感觉捡了大便宜似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呀，以后您有什么需要还请多多关照。” 　　这位患者的手癣治好后，十有八九会成为阳光诊所的忠实客户。 　　“对了，一定要记住别再拿热水烫，这只会加重病情。还有，痒的时候最好别去抓挠，实在痒得受不了，可以多涂一次这个药。另外您的毛巾，个人衣物、手套、脸盆等，都需要消毒，最好能做到每天消毒一次，避免反复感染……” 　　李敬生详细的给男子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手癣属于真菌感染，消灭真菌需要100度的高温。这么高的温度，真菌被杀死的同时，手也被烫熟了。 　　送走患者后，李敬生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皮肤诊断仍然没出现在属性面板上，说明还没达到入门级别。 　　给这名男子诊治，总共赚到了11点生命值。 　　其中有10点是因为男子给好评获得的。 　　还不错。 　　他的生命值又有184点了。 　　什么时候能让皮肤疾病诊断达到入门级就好了。皮肤病人还是有蛮多的，诊断和治疗都有难度，别说是诊所，就算是三级医院的皮肤科都只能说是水平一般般。 　　看了一眼柜台那边，只有一名顾客在买保健药，看上去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唐萍正在给老人做思想工作，不过看上去效果不太好。 　　李敬生趁着现在有空，决定马上给那个肺结核老人打电话，希望能劝他儿子放弃闹事。 　　毕竟木主任都已经在李敬生拜师这件事情上使了力。 　　他肯定要有所回报才行。 第93章 和事佬 　　电话很快拨通了。 　　“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苍老略带喘息的声音。 　　看来老人的病情仍然比较重。 　　“请问是何万山先生吗？” 　　“对。” 　　声音透着一丝冰冷，看来这年头的老人被电诈骗子给生生训练成了反诈精英。 　　接到陌生人的电话立刻保持高度警惕。 　　“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医生啊！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您的病情好点了吗？” 　　李敬生肯定要先跟人家套套近乎。 　　“哎呀呀，是李医生啊，对不住，对不住，我还以为又是哪个搞诈骗的龟孙子哩。那天多亏去您的诊所看病，不然我还一直以为是肺癌！我们第二天就到定点医院查了，真的是您诊断出来的肺结核，根本不是癌。奶奶个熊的，第二医院的那帮庸医，真把我给吓惨喽！” 　　何万山老人听到是李敬生打来的电话，又惊又喜，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感激与信任。 　　顺带着还把第二医院的木主任等人骂了一顿。 　　听到患者窝着一肚子怒火，李敬生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今天想要直接劝患者别再追究第二医院医生的责任，恐怕很难实现。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就像治疗一些棘手的疾病一样，分次进行。 　　别想着一下就能把疾病消灭。 　　当医生是真滴难。既要对付各种疾病，还得提防患者和家属闹事。 　　木主任本是一片好意，担心患者是肺癌，于是力劝患者别拖。 　　因为肺癌早期完全有可能手术根治。 　　拖上个把月，进展成中晚期可就没办法根治了。 　　谁知遇上一根筋的患者，非但不识他的良苦用心，反而要搞得他声败名裂。 　　有时候遇到这样的患者或家属，真有点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是癌就好，肺结核与肺癌早期的症状、影像检查结果都是高度相似，说实话，这个还真不好区分。您现在吃上抗结核药了吗？” 　　李敬生慢慢向患者灌输一些能为木主任开脱的医学知识。 　　肺结核误诊为肺癌，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不过只要做个病理活检，或者痰液培养，最终肯定能够纠正误诊结果。患者最后也就只是受点惊吓而已。 　　最可怕的就是把肺癌误诊为肺结核，那就真的是重大医疗事故了。 　　有人就因此而错过最佳手术根治机会，等到发现不是肺结核，而是肺癌时已经发生了癌细胞扩散与转移。 　　“已经吃上了，感觉效果还行，就是吃药后老是感到恶心想吐。” 　　“这个药是有一点副作用，不过您只要坚持服药，应该有个十天左右就能出院了。”李敬生说完后，话锋一转。“您的女儿做检查了吗？她很可能也被您感染了。” 　　“查了，不但她感染了，我儿子也被感染了。我们三个人现在都住在医院治疗哩！好在我的两个外孙没事，我儿子一家也没事，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传染病实在可怕。多亏了您及时帮我们诊明病因，要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怕是一个都躲不掉。” 　　何万山说到一双儿女均被感染时，心有余悸。 　　普通人不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传染病有多可怕。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传染病有多恐怖。 　　“李医生，等我们出院了，一定请您吃顿饭，感谢您的恩情。” 　　何万山老人倒是恩怨分明。 　　“可不敢让您破费。说到请吃饭的事，到时候等你们出院了，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李敬生终于找到了帮木主任求情的机会。 　　“这是为啥啊？” 　　老人到底阅历丰富，立刻察觉到李敬生这是有事。 　　“呃……我也是受人所托，想尽力调解一下你们与第二医院医生之间的矛盾。您放心，到时候我绝不让你们为难。如果你们听完我的调解后，仍然觉得第二医院的医生该打进粪坑，我绝不阻止。” 　　李敬生觉得这事还是真诚点比较好。 　　不然要是让何万山觉得他在耍心机，事情只会更难办。 　　人家感激他，尊重他，要是他却耍心眼，利用恩人的身份帮着第二医院暗中说好话。这让何万山一家人怎么想？ 　　一辈子或许看不透一个人，但是一件事就能看轻一个人。 　　“这帮庸医怎么还找上了您呢！这种害人的医生不值得您帮他们求情。” 　　何万山恨恨的说道。 　　“如果他们确实医德有亏，我自然巴不得你们能够铲除业界毒瘤。这件事，其实是有些误会的，我身为医生，算是有一定发言权。” 　　李敬生的态度非常真诚。 　　完全就是站在不偏不颇的立场试着进行调解。 　　“您说说您的观点，如果真是我们误会了人家，我们自然不会再闹下去。” 　　老人看在恩人的面子上，愿意认真聆听李敬生的观点。 　　这一点非常重要。 　　对立情绪与平和心态完全是两回事。 　　对立情绪带有很强的主观敌意，对方解释什么都觉得是在狡辩。 　　“如果您的儿女在旁边，我也想请他们一起听听。算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吧！” 　　“他们都在旁边哩，我开免提就行。” 　　何万山说道。 　　还好李敬生没耍什么心眼，拿出了最真诚的态度。不然以老人的儿子那执拗性格，发现李敬生耍心机，说不定立刻就会把李敬生也当成敌人。 　　“我先从您到第二医院的就诊经过说起吧！当时您一个人去第二医院做检查，接诊的医生看过拍的胸片后，怀疑是肺癌早期，但是并不敢确定。这时候他让您做一个穿刺，取标本做病理活检，可是被您拒绝了，有这回事吧？” 　　“对，是有这回事。” 　　“后来看到您不愿做病理活检，心态低落要离开，他们担心万一是肺癌早期，如果继续拖延会错过手术根治机会。出于医生的一份责任心，他们告诉您这个病不能拖，最好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您当时可能听到自己得的病有可能是癌症，脑子乱得很。这个能理解，换作任何人得知自己不幸患癌时，都会感到恐惧，甚至精神崩溃。 　　您算是好的了，还能独自走出医院回家。 　　要是换成是我，当场怕是就要活活吓瘫在地上。” 　　李敬生这种自嘲的话，应该足以让三人露出一丝笑容。 第94章 乞丐的命也是命 　　“回过来头看，其实接诊的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肯定您得的一定是癌，他们只是初步怀疑而已。肺结核早期与肺癌早期的症状、影像检查结果，都是高度相似。说实话，十个医生至少有九个会怀疑是肺癌早期，只是有的医生比较实诚，愿意把初步怀疑结果说出来。 　　有的医生圆滑一点，不会说结果，而是让病人做进一步检查。 　　他们让您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您可能误以为是让您住院接受治疗，其实根据医院的流程，有些特殊检查需要住院才能做。特别是您抗拒做穿刺活检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考虑通过其它检查方式来确定到底是不是肺癌。 　　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完全是在为您着想，就怕耽误了病情。 　　只是您不太了解医院的诊疗程序，再加上当时得知可能是癌，很恐慌，所以才产生了误解。您可以仔细回忆一下，医生是不是只跟您说可能是肺癌，而没有确定这个结果。” 　　李敬生发现当这个和事佬还真是吃力。 　　不过他很乐意做这件事情。 　　既能消除病患对医生的误解，又能还木主任一个公道，不让医生寒了心。这是对双方，对社会都有大好处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着。 　　李敬生的内心有些忐忑，这一家子的思想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做通？ 　　隐约能听到老人的儿子在小声询问着什么。 　　可能手机的话筒被捂住了，李敬生根本听不清。 　　过了足有十几秒，电话那端传来老人儿子的声音。 　　“李医生，对不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不懂，闹了误会。我会打电话向第二医院的医生道歉，不再闹下去。等我们出院后，还请您一定赏光，让我们请您吃顿便饭。” 　　老人的儿子既感激他查明了父亲的病因，挽救了他们好几家子，更感激他能够苦口婆心的把其中的误会澄清。 　　明明理亏，还闹得人家医生声败名裂，等到闹完了以后再得知是误会，可就没转圈的余地了。 　　到时候让他们一家人的脸往哪搁？ 　　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和唾弃。 　　“这顿饭看来我不吃都不行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你们出院后给我打电话，同时我也祝你们早日康复出院。要是在治疗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 　　李敬生成功调解了这场纠纷，非常高兴。 　　绝大多数人都是讲理的。 　　这种双方皆大欢喜的局面真是太棒了。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的脸上全是笑容。 　　这回能给木主任一个满意交代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想要解决，还要费很大周折，真没想到一通电话就给解决了。 　　唐萍看到老板一脸笑容，她瘪着嘴道“刚才那位老人明明想买保健药，也有钱，可最后还是没买。我看着他走掉，真的好可惜啊！” 　　“哈哈，没事没事，你本来也不是干销售的，你的专业是护士嘛！再说了，有的人买东西比较谨慎，要过来观察好几次才会买。” 　　李敬生的心情很好，笑着安慰她。 　　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真是好运连连。 　　就好像人生突然时来运转，处处皆是阳光。 　　这时，欧女士进诊所复查来了。 　　“欧姐，您今天上午没来，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唐萍笑着热情打招呼。 　　“别提了，我都差点被吓死了。我们小区有一个人感染了肺结核，我跟他接触过，疾控的给我做了采样和检测。下午两点才出的结果，还好没被感染，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腿软。” 　　欧女士的家境不错，像她这种生活条件不错的人，对生命健康非常重视。 　　就怕染上什么病。 　　“那确实是幸运了。肺结核只要做好个人防护，基本上被传染的概率很小。到这边来，我给您检查一下身体的恢复情况吧！” 　　…… 　　第二天，李敬生的小诊所业务如常，不时有顾客或患者进来。 　　与以前的门可罗雀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他在心里盘算着，下个星期一上午八点准时到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手法到十点，然后回阳光诊所工作。这两个小时只能靠唐萍一个人撑着。 　　要是能再招个人就好了。 　　担心诊所的业务稳定不了几天，他一直没敢贴招聘公告出去。 　　多请一个人，那就得多好几千的工资。 　　再加上社保、工作餐、工作服这些，可全都是钱。 　　暂时还不知道学习正骨手法需要多长时间，要学的东西很多的话，学个一两年都正常。 　　恐怕得做好长久学习的准备。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诊所外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撞人了，撞人了！” 　　李敬生此刻手里并没有患者，也就出去一探究竟。 　　身为医生，有义务抢救现场的急危病人、伤者。 　　走出诊所后，他发现有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被撞倒在地。地面散落着大量瓶瓶罐罐和废纸。 　　一个破烂的蛇皮袋飞出了三四米远，里面还装着一部分捡来的废品。 　　乞丐分两种，有的会跪在街上乞讨，比如残疾人，或者是伪装出来的残疾人，又或者一个‘病重’的家人躺在旁边，求钱治病，这些基本上都是职业乞讨者，不算真正的乞丐。 　　扛一个蛇皮袋或者大塑料袋，四处翻垃圾桶的人，这才是真正的乞丐。 　　被撞倒的这名男子，显然就是一个真乞丐。 　　撞人的车子是一辆黑色奥迪A6。 　　司机把人撞倒后，下车干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查看伤者的情况，而是对着乞丐狠狠的踢了几脚。 　　“妈的，你眼瞎啊！把老子的车撞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围观的路人很同情被打的乞丐，不过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那个司机很凶，而且能开得起豪车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钱又有权势，谁愿意为了一个乞丐去招惹这种麻烦事？ 　　“唔哇唔哇……” 　　乞丐发出惨叫，似乎是个哑巴。 　　而且他的一只手臂似乎已经摔骨折了，根本抬不起来。人躺在地上，被那个司机踢得发出惨叫，始终爬不起来。 　　男司机踢了乞丐几脚后去查看车子有没有撞坏。 　　结果看到左前侧的雾灯还有前保险杠都被撞坏了。 　　这下可把他气得不轻。 　　整个人那张凶悍、跋扈的脸上已经布满杀气，狰狞得像是要吃人。 　　“你他妈的，把老子的车子撞烂了，我草……” 　　男司机疯狂飙着脏话，然后冲向乞丐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施暴。 　　乞丐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拼命挣扎着向路肩上爬去。 　　“住手！” 　　李敬生看不下去，大喝一声，挡在那个男司机前面。 　　“这个该死的乞丐把我的车撞坏了，修车至少好几万，你让开！不然这钱让你来赔！” 　　男司机眼见有人多管闲事，不由恶狠狠瞪着李敬生。 　　“人都被你撞成这样了，你还要打他这说不过去。至于修车的赔偿这个由交警来划定责任后才知道归谁负责。我已经报了警，交警很快就到。在这期间你不能再打他。” 　　李敬生其实是不愿意出这个风头的。 　　因为他开着诊所，得罪任何人都有可能遭到报复。 　　帮这个乞丐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看到这个乞丐被撞断了手臂，还被司机愤怒的暴打时，他很愤怒，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乞丐被男司机像个牲畜一样虐待。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穷人也应该有基本人权，而不是被富人随意当成鸡鸭一样践踏、欺凌。 　　“老子警告你别多管闲事！闪一边去！” 　　男司机恶狠狠的说道。 　　“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吧？你要再打他，我就必须管。按交通法规，你开车撞伤了人，理应打电话把伤者送医，而不是殴打伤者。” 　　李敬生感觉在体型上不占优。 　　不过打架他并不害怕，也许农村长大的小孩，骨子里都有着几分‘土味儿’，也可以称为血性吧！ 　　平时看着挺老实，但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那就敢玩命。 　　他不惹事，但是也从来没怕过事。 　　横竖不就是一条命吗？ 　　人活一辈子，被欺负到头上，忍无可忍时就无需再忍。 　　再说了，他新学会了普通正骨手法，勉强卸条膀子应该还是能做到。 　　好歹也是精通级的正骨手法。 　　如果能够把熟练度提升到更高级别，以后与人打架，他绝对可以成为卸膀子的高手。 　　“乞丐的命也是命，不能再打他。”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声援李敬生。 　　这种事，只要有人带了头，基本上稍有正义感的人都会跟着声援。 　　“不能再打人！” 　　“再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等交警过来处理。” 　　…… 　　男司机一看有这么多人开始支持李敬生，嚣张的气馅顿时弱了许多。 　　他恶狠狠的用手指了指李敬生的鼻子。 　　“你有种，老子记住你了。” 　　说完，他走向奥迪车，准备钻进驾驶室开车离开。 　　“不能让他跑了，乞丐的手臂都被撞断了，这肯定要送医院治疗。” 　　李敬生喊道。 　　“不准走！” 　　众人纷纷堵在车前不让司机逃逸。 　　司机疯狂按喇叭。 　　众人仗着人多，都不愿意让开。 　　“妈的，再挡在前面老子开车压死你们！” 　　话落，男司机狠狠轰油门。 　　顿时吓得众人纷纷向两边四散逃开。 　　遇上这样的路怒症司机，还真没人敢拿小命当赌注。 　　血肉之躯可挡不住这钢铁怪兽。 　　李敬生赶紧掏出手机把车牌号拍下来。 第95章 水平高下立判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车牌号肯定能找到人。 　　不过万一碰到一辆套牌车，那就难说了。 　　早知道刚才要把那个男司机的丑陋嘴脸也一起拍下来。现场围观的人这么多，应该总有一两个拍下的吧？ 　　奥迪车已经一脚油门跑掉了。 　　现场群情激愤，他再不跑，这辆车子被大家一起掀翻都有可能。 　　这样也好，肇事逃逸，罪加一等，入刑都有可能。 　　李敬生则是赶紧走到乞丐面前检查他的伤势。 　　刚蹲下身就闻到一股说不清的怪味道，有点馊馊的，还有点臭，颇为刺鼻。好在当医生的都见过‘大场面’，这点味道根本不算啥。 　　坏疽、脓肿坏死、腹膜炎手术等等，那味道都足以让人食不知味。 　　看这个乞丐的面容，应该是五十岁左右。 　　“大叔，您别怕，我是阳光诊所的医生，我先给您检查一下伤势。” 　　李敬生指了指不远处的诊所，介绍自己的身份。 　　乞丐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刚才先是被撞断右臂，又被男司机暴力殴打，甚至后面叫嚣着要打死他，自然把这名乞丐吓得不轻。 　　“呀呀……” 　　乞丐含混不清的发出声音，对着李敬生点头。 　　刚才那么多人围观，只有李敬生在危难关头勇敢的站出来帮他，这让乞丐把他当成好人与值得信任的人。 　　试着给乞丐检查，发现右臂骨折，也许是脱臼，他不敢确定。 　　这个需要拍片子才能知道。 　　腹部与胸部被踢了几脚，有青紫色印痕。乞丐的身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真佩服他不洗澡能够受得了。 　　身体其它部位没有过细检查，暂时没发现致命伤之类。 　　生命体征平稳。 　　“小李！” 　　一道雄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李敬生回头看去，发现第二医院的徐医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那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杯烧香草，喝得津津有味。 　　烧香草杯子上印着闽南洪氏烧仙草。 　　李敬生心中暗道，这不是阳光诊所斜对面那家出品的吗？ 　　“徐医师，您这是带着儿子出来逛街吗？” 　　“什么眼神！这是我孙子。” 　　徐医师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珠子。 　　李敬生顿时一阵窘迫，连忙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最近熬夜看书，可能眼神是不太好。小朋友，烧仙草好喝吗？” 　　“好喝！” 　　小男孩胆子很大。 　　“我不是小朋友，我叫徐兵。” 　　“哈哈，是叔叔口误了，等会请你再喝一杯烧仙草。” 　　李敬生想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脑袋，意识到刚才给乞丐检查伤势，手有点脏，也就收回了手。 　　徐医师带着孙子出现在城南老街，这让李敬生有些纳闷。 　　是本来就住在这附近，还是无意间带着孙子过来闲逛？ 　　城南老街的小吃店遍地都是，一到礼拜天就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过来逛街。 　　“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徐医师问道。 　　“刚才检查了一下，右臂应该是骨折或脱臼，身上被那个撞伤他的男司机踢了几脚，肋骨应该没断。内脏有可能受到一定损伤。” 　　没拍片子之前，李敬生也就只能大致查出这么多。 　　乞丐没法正常交流，身体哪里痛都没办法明确说出来。 　　这为诊断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李敬生的普外科诊断虽说达到了精通级，但是仍然需要借助各种检查结果，患者口述的症状，以及各种体格检查，触诊，才能进行综合诊断。 　　而且这个诊断正确率并不会很高。 　　精通级相当于低年资主治水平，也就勉强达到坐门诊的资格。 　　真正厉害的，至少也得是副主任医师以上水准。 　　徐医师蹲下身，语气温和的对乞丐说道“我帮你再看看。” 　　乞丐似乎有些抗拒，身体往后缩。 　　“他是第二医院的徐医师，医术高明，你不用害怕。” 　　李敬生在旁边安抚乞丐。 　　他的话很管用，乞丐“伊呀”着对徐医师点头。 　　徐医师先是把手伸进乞丐的衣服内，摸了摸他的右肩。 　　乞丐微微露出痛苦表情。 　　徐医师皱着眉，把乞丐的整个右肩与右臂全给摸了一遍，力度还算轻柔。 　　“骨头没断，只是肩关节脱臼了。不过他的肩关节受到了一定损伤，需要打绷带吊一个月左右。” 　　老师就是老师。 　　居然不需要拍片子，直接摸一下就能精准的说出乞丐的骨伤情况。 　　李敬生站在旁边大为羡慕。 　　要是他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个水平就好了。 　　“来，你伸手摸一下这个部位！” 　　徐医师示意李敬生摸乞丐的右肩。 　　李敬生依言照做。 　　“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 　　李敬生摇头。 　　“稍微用一点点力，你会感受到这个地方的骨头有凹陷，然后你再摸下面的肱骨，会发现略有下沉，这个便是肩关节脱臼的表现。如果只是单独的肱骨下沉，不能判定为肩关节脱臼，因为骨折同样可以造成肱骨下沉。” 　　徐医师耐心的给他现场指导。 　　李敬生试着再摸。 　　稍微加大了一些力道，乞丐立刻露出痛苦表情。 　　肩关节脱臼后，不管是外力还是脱臼的肩膀移动，都会给患者带来巨大痛苦。 　　真不敢想像，乞丐刚才断臂后被男司机殴打会是何等疼痛。 　　那个男司机就应该抓起来受到法律的严惩。 　　摸完后，李敬生对肩关节脱臼的骨象算是有了一定了解。 　　“你准备怎么处理？”徐医师看向李敬生。 　　“肯定要打120送医院治疗啊！”李敬生有把握帮乞丐正骨复位脱臼的右臂，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徐医师的正骨本领深不可测，那就更不必说了。 　　他同样没有现场为乞丐做任何治疗。 　　李敬生拨打120急救电话后，接警中心告诉他，已经有四人次拨打了急救电话。都是城南老街发生车祸，有人受伤。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没过多久，警车驶达现场。 　　交警对情况进行了详细询问，然后现场勘察、取证、拍照。 　　120救护车也及时赶到，把伤者拉走。 　　乞丐被抬上担架时，还指着地上散落的瓶瓶罐罐与那个蛇皮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李敬生懂他的意思，这是舍不得那些捡到的废品。 　　虽说这些东西不值钱，却是乞丐从一个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内翻出来的。 　　这些垃圾最多也就卖个十几二十块钱，对乞丐来说，可能是两三天的伙食钱。 　　“没事，你安心去医院治疗，我帮你把这些废品捡起来卖掉后再给你把钱送过去。或者你到时候来我的阳光诊所拿也可以。” 　　李敬生对乞丐说道。 第96章 授摸骨术 　　“唔唔……” 　　乞丐对着他感激的点头，这回安心的被抬上担架走了。 　　出救护车的护士，又是那位打过两次交道的护士。 　　她这次倒是没有嘲笑李敬生，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对徐医师道“徐医师，那我们就先把伤者接走了。” 　　“好！” 　　徐医师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李敬生与第二医院的这辆救护车还真是有缘分，短短的几天内，已经打了三次交道。 　　他把散落的垃圾捡进蛇皮袋，然后提着放到阳光诊所门外的角落。 　　等会下了班再拿到废品站卖掉。 　　这个不怕城管没收，他们想要就拿去。 　　徐医师丝毫没有带着孙子离开的意思，刚才李敬生捡那些散落的垃圾，徐医师也帮着捡了不少。 　　丝毫不顾及路人异样的眼神。 　　要知道，医生的社会地位并不低，与老师一样受人尊敬。 　　收入不说特别高，至少也是中等偏上档次了。 　　让一个医生当街捡废品卖，这很伤颜面。 　　要放下这个身段，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敬生倒是无所谓，诊所负债时，他恨不得把自己卖了抵债。捡废品他从不觉得丢人。 　　可是徐医师不同啊，好歹也是第二医院的主治医师。 　　而且需要在门诊天天坐诊行医，要放下这个身段十分不易。 　　这让李敬生对他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里面可以洗手。” 　　李敬生对徐医师说道。 　　“兵兵，坐那儿等爷爷一会。” 　　“嗯。” 　　小男孩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好奇的打量着诊所内的一切。 　　李敬生陪着徐医师一起洗完手，准备带徐医师到休息区坐着喝茶。 　　老师来了，肯定要好好招待。 　　好在诊所内还有点水果。 　　“厕所在哪？我上个小号。” 　　“从这里进去就是。” 　　李敬生指了指里面。 　　他到外面等徐医师出来，这时候看到徐医师的孙子在拿脚踢玻璃茶几。 　　这个小家伙一看就是比较调皮的那种。 　　“徐兵，你爷爷要先上个厕所，我带你到对面买点吃的。” 　　李敬生笑着对他说道。 　　“好啊好啊！我要吃麻辣！” 　　小男孩一点都不认生。 　　李敬生带着他往外走的同时，扭头对唐萍道“唐姐，要是他爷爷出来了，就跟他说一声。” 　　“明白。” 　　她会意的点头。 　　“徐兵，你和爷爷经常来这里玩吗？” 　　“才不会呢！爷爷今天吃过中饭就带我来这边玩，坐在对面的烧仙草店铺一下午，一点也不好玩。” 　　小孩子天真无邪，诚实得可爱。 　　李敬生一听这话，顿时乐了。 　　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套话，小家伙直接就把他爷爷的秘密泄漏光了。 　　徐医师平时不来这边，今天却来了城南老街，还选择在李敬生的诊所对面一家饮品店坐了一下午。 　　这事很是值得推敲。 　　迟不来，早不来，偏偏选在李敬生跟他学习医术的第二天来，要说不是冲着李敬生来的，谁信啊？ 　　“你们干嘛不去别的店铺逛逛呢？这条街上的小吃店可多了。” 　　“我爷爷不让走，要不是看在他给我买了两杯烧仙草的份上，我，我肯定要打滚让他带我去别的地方玩。” 　　小男孩这话，让李敬生忍俊不禁。 　　孩子嘛，有什么事情没能如愿，哭和闹是他们唯一的杀招。 　　这个小祖宗，在地上哭闹着打滚肯定干过不止一回。 　　因为听他这语气，只要打滚就能让爷爷就范。 　　李敬生带着他到十几米外的社区超市买零食。 　　小家伙挑选了十几包麻辣鱼、麻辣豆腐、跳跳糖等零食，结账时，足足花了李敬生八十三块钱。 　　这个小祖宗那是儿花爷钱不心疼。 　　好在李敬生最近几天的营业收入还可以，不然这八十多块钱足够让他吃几天泡面了。 　　回到诊所时，徐医师看到李敬生带着他孙子买了一堆的零食，象征性的数落了孙子两句。并没有真个责骂。 　　爷爷和奶奶带孙子，普遍宠溺过度。 　　那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 　　“下次可不许再让叔叔给你买零食了。” 　　“喏……” 　　小男孩扮了个鬼脸，直接跑到柜台那边坐在高脚椅子上挑了一包，开吃。 　　徐医师则是苦笑着摇头“这孩子也就只有他的妈妈能管得住他。” 　　“哼，我妈也管不住我。” 　　徐兵的耳朵倒是尖得很。 　　李敬生和唐萍不由皆笑，徐医师也是无奈的笑了。 　　“小李，刚才那个乞丐你为什么不帮他关节复位？你不是学会了肩关节的正骨复位吗？”徐医师似乎准备谈正事。 　　“您想听真话吗？” 　　“废话。”徐医师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个肇事司机有多嚣张您也看到了，这种人，就应该让他长点教训。撞了人，还那么嚣张，我都被他气得胃痛。让那个乞丐进医院接受治疗，万一有其它问题都能查出来得到及时救治，还能在医院吃住一阵子。治疗费用肯定要由那个司机出，如果我随手就治好了，岂不便宜了那斯？” 　　李敬生要是在第二医院能说得上话，非得让那个乞丐治个十几万元再出院。 　　“有点意思。” 　　徐医师听后露出罕见的笑容。 　　“你这小子挺合我心意，不管是在做人方面，还是展露出来的正骨天赋，都让我满意。” 　　在乞丐治疗这件事情上，徐医师的想法应该与李敬生基本相同。 　　“正骨手法本是一武术世家研究出来的跌打损伤治疗手段，后来经过不断改进和发展，有了由普通正骨手法进阶出来的正骨八法。想要成为一位真正的骨外科高手，你要学的东西还非常多。今天我教你第一种高级正骨法，名为摸骨术，也有人将它称之为手摸心会。” 　　这番话瞬间让李敬生感到心花怒放。 　　盼星星，盼月亮，徐医师终于肯教他高级正骨医术了。 　　这种属于个人的不传之秘，轻易根本学不到。 　　古代的医武是不分家的。 　　因为练习武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被打断骨头，甚至砍断手臂，这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不懂得治疗、止血，受伤的人很快就会死去。 　　或者变成残疾。 　　但是翻遍史书就会发现，练武世家的人，很少听说因为骨折而致残的事情。 　　武术世家治伤，历来便是一流水平。 　　可惜很多秘法都已经失传了。 　　现在是西医系的天下，西医技术配合各种高科技仪器设备，外科达到了人类史无前例的最巅峰水平。 　　而且这一水平还在提高。 　　“谢谢老师！” 　　有这种好事儿，他可不会傻呼呼的推辞。 　　道完谢，这事基本上就定了。 　　徐医师却是摆摆手，严肃道“医术最怕的就是所传非人，通过对你的初步考察，至少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医生该有的一颗仁心，而不是那种伪善之流。” 　　说到伪善之流四个字时，徐医师的眼底深处分明透出一抹浓浓的恨意。 　　徐医师那么抗拒收徒，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因为大医院的医生都很乐意带学生，不管是实习生还是规培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免费好帮手，也是干活的主力军。 　　多带一个学生，对带教医生本人有着莫大好处。 　　如果带的学生有了出息，将来升了主任啥的，更能成为带教医生的一条人脉。 　　医院为此还专门制定了奖惩机制。 　　考核优秀的医生，每次可以多获得一个带教名额。考核不合格的医生，会扣罚带教名额，把他手下的实习生或规培生调给其他医生。 　　徐医师脾气古怪，但是并不傻。 　　特别是院长的侄子要拜他为师，居然被他拒绝了。 　　换作别的医生，绝对会抢着答应。 　　因为答应后，好处多多。拒绝后，直接把院长给得罪了，这是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我教你摸骨术之前，有两个要求。第一，不得随意传于他人，仁心才配拥有仁术。第二，可以用来牟利，不可用于做一些医德沦丧之事。” 　　徐医师提出了两点要求。 　　全都是围绕着仁心仁术这个主题。 　　“我必定时刻谨记，恪守这两条约定。” 　　李敬生一脸正色的答应。 　　徐医师满意点头，转头看向孙子。 　　“兵兵，你不要跑出去，就在诊所里面玩，知道吗？” 　　“知道，知道！” 　　小男孩正在美滋滋的吃着麻辣小鱼，手上、嘴唇上全都被染红了。 　　“走，到里面我教你摸骨术的一些基本练习方法。” 　　徐医师率先站起身走向里面的治疗室。 　　“唐姐，麻烦你照看一下这个小孩。” 　　“没问题。” 　　唐萍点头答应。 　　她隐隐猜出了徐医师的身份。 　　“我不小是孩，我叫徐兵！” 　　小男孩不满的嘟哝。 　　惹得李敬生与唐萍皆笑。 　　他跟着徐医师进里面的治疗室，关上门。 　　正式授艺开始了。 　　“摸骨术主要以摸骨为主，判断骨骼的形状、粗细、是否平整以及与相邻骨骼的连接处于什么状态……要求手法先轻后重，由浅入深。如果是检查骨折伤，还要从远到近，两头相对，确实了解骨折端在肢体内移位的具体方位，你初学此术，可以结合X线光片所显示的骨折端移位情况，在脑子里面构成一个骨折移位的立体形象，以便接下来的正骨操作。” 　　李敬生认真聆听，把一些要点全部牢记于心。 　　摸骨术要是学会了，以后给患者正骨不但可以更加精准高效，而且能够像徐医师那样，只摸一下伤者的骨头就知道断没断，伤得怎么样。 第97章 胃肠感冒 　　“摸骨术是正骨八法中最基础的一门高等医术手法，只有把它练好了，才能把另外七种手法学会并且真正发挥它们的作用。可以这样说，你的正骨术将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全取决于你的摸骨术学到了什么程度。” 　　李敬生对这几句话的理解是，摸骨术相当于正骨手法的‘内功’，只有把内功练好了，拳法，腿法才能有威力。 　　不然就只能是花拳绣腿，再好的正骨术也会水平稀烂。 　　“摸骨时，不但要用心去感受骨骼，同时还要了解周围的肌肉、血管、韧带、软组织、皮肤的情况。它们虽然不是骨骼，却对正骨复位操作有着方方面面的影响。比如有的人肌肉松驰，瘦小，此人的骨骼必定也是瘦弱不堪，操作时就要格外小心，力道过猛极易引发二次骨折。” 　　“又比如给六岁以下儿童甚至是婴儿正骨，他们的骨骼韧性强，却又极其脆弱，正骨复位时可根据骨象灵活调整。操作不当则很容易导致伤者落下终身残疾……” 　　不同的伤者，体质不同，情况也会千变万化。 　　只有把摸骨术练好了，才能以不变应万变，清楚了解每一位伤者的具体情况。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老板，有一位腹泻患者想请您看看，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唐萍在外面提醒道。 　　“好的，我马上出来。” 　　李敬生没办法，只能停止学习，先去处理病人。 　　“今天教你的那些摸骨知识和要点，你可以把它们先记住，然后再与实践相结合，慢慢积累，增加心得与体会。我明天下午有空的话再来，你去给患者看病吧！” 　　徐医师起身告辞。 　　今天传授给李敬生的那些摸骨知识，极为高深，光是理解消化就要很长时间了。 　　“这都快到饭点了，您难得过来一趟，要不再坐一会，我给外面的患者诊治完，请您和您的小孙子吃顿便饭呗！”李敬生挽留道。 　　一方面出于感激，早就想请徐医师吃饭了。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吃完饭，把诊所门关了，跟着徐医师再多学习一点摸骨知识。 　　真是不学不知道。 　　学了摸骨术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从未学过的骨伤科知识。 　　对人体骨骼的了解像是进了一个从未闯入过的知识荒原。 　　原来一个简单的正骨复位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与深层次的技巧，许多高深骨学知识与摸骨技法，把中医与西医骨学合而为一，揉取两家所长。 　　这些可都是不传之秘。 　　他感到震撼的同时，更多的是向往，对新知识的渴望。 　　恨不得留下徐医师彻夜长谈才好。 　　“我老伴已经做好了饭，下次吧！你的正骨天赋很好，又有着一颗医者的仁心，我希望你能勤加练习摸骨术，把基础打牢，到时候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说完，徐医师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爷爷，您怎么才出来呀！那个阿姨好凶，她说我要是敢出诊所门，打断我的腿。” 　　小男孩一脸委屈的跑向徐医师，瘪着嘴。 　　拉住徐医师的手以后，畏惧的指了指唐萍。 　　小眼神中全是恐惧。 　　“没毛病。你没看到那个乞丐被车子撞断了手吗？外面的车子那么多，你万一被撞了怎么办？人贩子把你抓走了怎么办？” 　　徐医师训完孙子后对着唐萍挤出一丝微笑。 　　“这小子忒调皮，天不怕地不怕，就该对他凶一点才镇得住他。” 　　“呵呵，我在您的孙子眼里我比魔鬼还凶恶呢！就怕孩子出去有个什么闪失，您慢走啊！” 　　唐萍笑着与徐医师道别。 　　“小朋友，下次还来玩哟！” 　　“人家不是小朋友！” 　　小男孩弱弱的说道。 　　瞧这情形，应该被唐萍收拾服贴了。 　　李敬生不由暗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唐萍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偏生可以轻易降伏这个熊孩子。 　　送走徐医师后，李敬生看向患者。 　　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男性，肤色有点黑，眼窝发青，凹陷比较厉害。 　　看上去身体偏瘦。 　　男人过了三十岁以后就容易发胖，四十五六岁时，代谢速度进一步放缓，体重也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壮年，其实指的就是三十到五十岁之间。 　　这名男子身体这么瘦，要么家庭经济情况不好，吃得很节俭。要么就是身体消化系统出了问题，对营养的吸收打了折扣。 　　看他身上的穿着，不说特别有钱，至少不像那种经济窘迫的人。 　　估计消化道出了问题的可能比较大。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是拉肚子想配点止泻药吗？” 　　李敬生招呼患者坐到诊台旁边。 　　与药店结账的柜台不同，诊所的诊桌既要方便医生问诊，又要方便患者就诊，所以通常会让患者坐在诊桌的旁边，而不是坐在诊桌前方。 　　测量血压、查体、交谈都会很方便。 　　“可能前天晚上着凉了，这两天一直拉肚子，这不是听说你们这里的医术高明，医德也很好嘛，特意过来买点药。” 　　患者吐露的信息，让李敬生听着格外舒服。 　　看来前两天的那波宣传，再加上都市日报正面报导，直接让他的小诊所拥有了不错的形象。 　　有了这个基础，只要自己不作死，别出大事故，诊所的业务基本上就稳了。 　　在这竞争激烈的城南老街杀出一条血路，站稳脚跟，可真是不容易。 　　“拉肚子的次数多吗？昨天多少次，今天多少次？” 　　李敬生详细问诊，确保用药正确、有效。 　　“昨天从凌晨四点多开始拉肚子，拉了有五六次。今天跑厕所已经六次了。” 　　正常情况下，成人一天最多排便一到两次。 　　超过两次就要警惕是不是患病了。 　　“排便的颜色怎么样？没有黑便、血便吧？” 　　“这个倒是没有。吃什么，基本上就拉什么，太难受了。” 　　“我给您先量个体温和血压，放心，这些都是不收费的。就是为了用药精准和用药安全。” 　　李敬生对患者解释道。 　　“收点费也没事，反正比医院便宜多了。一进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排队做各种检查，我就受不了这个。上次拉肚子，又是抽血化验，又是验大小二便，还照了腹部彩超。那医生没查出什么问题后，又给我做了个七百多块钱的CT。我的病还没治，已经给我花掉了一千多，从上午折腾到晚上七点多才用上药。” 　　说起在医院的治疗经历，患者那是十万个不满。 　　现在很多医院把检查当成了一种盈利手段，患者也不傻，我明明只是脚上受了伤，你给我全身都检查一遍，这怎能不让人诟病？ 　　患者本身就带着病痛，排队做各种检查，痛苦加倍。 　　病还没治，光是检查就已经花掉了大几百上千元，换谁都觉得冤大头。 　　李敬生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这个话头。 　　身为医生，他不会去说医院的任何坏话。 　　给患者量了体温，正常。 　　血压和心率都还不错。 　　看来就只是一次纯粹的腹泻。 　　肠易激综合征基本可以排除，因为这个病通常伴随血压升高。症状也有多处不符，故而可以排除。 　　考虑到患者是在半夜着凉后发生的腹泻，有可能是物理性肠炎。 　　不过通常在患者的腹部采取保暖措施后很快就会缓解。 　　但是这位患者两天了仍然没有缓解，症状也没有减轻。 　　故而考虑是胃肠型感冒的可能更高。 　　只是胃肠感冒通常伴随头痛、发烧、恶心呕吐等症状。患者并未出现这些症状。 　　这让他的诊断陷入困境。 第98章 精通级胃肠诊断 　　他非常清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是缺乏各类检查数据，自身对胃肠道内科的诊断水平有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他的胃肠道诊断目前是熟练级，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放到医院的住院部，算是管床的骨干医师了。 　　但是还不足以独挡一面。 　　起码也得主治水平，才能开始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李敬生咬咬牙，决定花一大笔生命值把胃肠内科诊断升级到精通级再说。 　　这门医术使用频率极高，小诊所现在业务好起来了，每天接诊到的胃肠道疾病患者已经不少了。 　　胃肠内科熟练22.7／100。 　　需要78点生命值才能把它升级。 　　他记得昨天的生命值余额是184点。 　　今天接诊一天，十二三位患者应该有，不过没有接诊到疑难病例。 　　全都是普通患者。 　　也没有收获很强烈的患者好评，最多就是礼仪性的感谢他两句。 　　生命值估计不会增加太多。 　　因为根据经验，诊治一位普通患者只能增加1点生命值，治好后，还能再加1点。 　　从开方到治愈，起码也得三五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剥丝嘛！ 　　所以，他预估生命值余额撑死了也就196点左右。 　　结果打开属性面板查看时，他惊讶的发现又有了意外收获。 　　生命值余额高达297点。 　　比预估的整整多了101点。 　　这是怎么获得的？ 　　搜肠刮肚，可以肯定不是因为诊治患者获得的。因为今天接诊的十多位患者都只是普通病例。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第一种，跟徐医师学习高级正骨手法摸骨术。不过他现在还只学习了摸骨术的一部分，连入门都没达到，这不可能增加生命值。 　　第二种，救那个乞丐。 　　想来想去，救乞丐获得了101点生命值的可能性最大。 　　给那个乞丐进行诊断，收获1点生命值，从路怒症司机面前救下乞丐，获得100点生命值。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早知道有这么多的生命值，还犹豫个屁啊！ 　　他豪掷千金式给胃肠内科诊断加了78点生命值。 　　“爽！就算把这门医术升级到精通级，我仍然还剩219点生命值。” 　　成功把胃肠内科诊断升到精通级，他在这方面的诊断能力明显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别的，首先对胃肠道医学知识的了解就加深了许多。 　　以前对胃、肠道的机理，以及相关作用，只停留在比课本知识更深入一点的低浅层次。可以诊断一些简单或稍微复杂的胃肠道疾病，可以对病理作出分析。 　　现在就不同了，对胃部，甚至包括与胃连接的食管、贲门、十二指肠等都有了较为系统的全面了解。 　　而且比较深入。 　　知道它们之间的相互机理作用。 　　肠道医学知识就更不用说了，十二指肠、空肠、回肠、盲肠、阑尾、升结肠、横结肠、降结肠、乙状结肠、直肠等等，全部都有了更清晰，更深刻的机理认知与疾病诊断能力。 　　每一段肠道的作用，出现问题后可能出现哪些症状和不良反应，他都能较为精准的有一个初步判断。 　　除此之外，对于普通胃肠道的炎症，溃疡，细菌感染，病毒感染甚至包括肿瘤，都有了较为全面的诊断能力。 　　别看低年资主治水平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只差着一级，两者却是兵与将的区别。 　　高年资住院医师，再厉害也只能是小队长水平，诊断能力和知识面都较窄。低年资主治水平，却是已经拔高到了‘将’的程度，对整个胃肠道疾病领域都有了较全面，更深入的认知和理解。 　　他现在的胃肠道诊断水平，已经完全有能力在第二医院那样的三级大医院开始崭露头角，渐渐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可以帮主任医师分忧。 　　如果说胃肠道诊断熟练级水平只是初步获得综合诊断能力的话，这次晋升到精通级，他已经开始拥有全面的系统性诊断能力。 　　这回再给患者诊断，他就明显从容自信多了。 　　“患者现在的体温正常，是不是已经退烧了？” 　　诊断能力提高后，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胃肠感冒引起的发热，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 　　“您前天着凉后有过发烧、头痛之类的症状吗？”他询问患者。 　　“这你都知道呀！怪不得大家夸你们这儿医术高明呢！” 　　患者这话基本上就等于承认了。 　　“我前天着凉后，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发烧，头痛得厉害。不过我家里备有感冒药，吃了两颗，很快就好了。” 　　听完患者的述说，李敬生的额头直冒黑线。 　　问诊还真是个技术活呀！ 　　有些事情，你不问，患者压根不会告诉你。 　　其实这些已经算是非常重要的病史信息了。 　　到得这一步，基本上可以确定患者是胃肠感冒引起的发热、头痛、腹泻。 　　李敬生经过思考后，给患者开了蒙脱石散。 　　熟练级的药效与药代医术，对付这种常见小疾病基本上够用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等到生命值余额再多一点，到时候把药效与药代也升到精通级，那就完美了。 　　蒙脱石散在临床上常用于腹泻频繁者，它不仅可以抑制消化道微生物，还可覆盖和保护消化道黏膜。此药造成的不良反应最常见的就是轻微便秘。 　　对于腹泻较重者，绝对是一味非常对症的药。 　　不过对本药过敏的患者不能服用。 　　还有剂量也要严格控制，必须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用药。 　　李敬生详细告知患者的相关注意事项，以及每日服药剂量，患者付了钱，高兴的走了。 　　看着患者离开的身影，他却陷入了沉思。 　　这个患者应该不止腹泻这一个消化道疾病。 　　只是小诊所医生本来就不太受广大患者信任，人家说明了只买止泻药，李敬生再给人家查这查那，很容易被误认为骗钱的黑医。 　　这事他自然要谨慎。 　　“患者的身体明显消瘦，而且从患者用的手机、穿着，付费时的随意，都能看出这个患者的经济状况不错。此人很可能有着消化道疾病，且持续时间至少半年以上。” 　　李敬生的胃肠诊断提升到精通级以后，再给这名男子诊断时，有了更多的诊断。 　　只是因为信息有限，无法确定是上消化道的问题，还是下消化道有慢性疾病。 　　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这名男子，到时候可以稍微问问，或者建议对方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过看患者对医院那一套很反感，估计多半不愿去医院做检查。 　　除非病倒了，非去不可。 　　…… 　　下班后，李敬生吃完晚餐，回到诊所开始练习刚学到的摸骨术。 　　现在还处于从理论到实践进步的初始状态。 　　甚至许多理论知识都只是一知半解。 　　他先是摸自己的腿骨，因为方便。 　　感觉有一些收获，但是不如摸别人的骨头那么有效。 　　摸自己时，因为感觉神经与手部的触感反馈信息会发生重叠，甚至产生一些覆盖。这不利于摸骨经验的积累。 　　要找个人让他练习摸骨就好了。 　　小诊所就只有两个人，摸唐萍？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赶紧压下去。 　　别看她与李敬生相处很融洽，关系也很好。 　　甚至欠她三个月工资都没有跳槽。 　　但是她一直自爱自重，李敬生也非常尊重她，绝不敢有任何冒犯。 　　以后给患者做检查时可以借机会练习一下摸骨术。 　　到第二医院骨科门诊跟着徐医师学习也可以获得一些摸骨机会。 　　对于他来说，任何一门医术最难的就是入门。 　　想要达到入门，首先需要把所有的理论知识学会，然后再逐渐实践，提高到一定水平，这才能达到入门级别。 　　只要入了门，那就爽了。 　　依靠属性面板可以轻易提升一门门医术的熟练度。从入门到熟练级，正常情况下，可能需要临床实践一两年，甚至好几年。 　　他只需要10点生命值就能轻松达到。 　　这种优势，足以让他大胆的拓展多个领域的医术。 　　诊断、方药、技能，多方面的医术多到让其他医生嫉妒。关键他的医术不但多，每一门都还能做到精。 　　这就很逆天了。 第99章 房租应该没问题了 　　第二天下午快五点了，还没看到徐医师的身影。 　　李敬生已经把昨天学的摸骨术进行了认真总结，并且补做了笔记。有不懂的地方，都已经列出来了，就等着徐医师今天过来后向他提问。 　　看来徐医师今天不会来了。 　　他微微有点失落。 　　主要是摸骨术太吸引人了，只要把它学会，以后施展普通正骨手法绝对可以像开了挂一样高效、精准。 　　而且对于骨伤的诊断，也能有巨大好处。 　　“老板，咱们的保健药已经卖掉了大半，保肝护肝类、补血类、安眠养神类，都只够卖到明天了。” 　　唐萍清点完库存后，提醒李敬生及时补货。 　　要是没货可卖，不但是李敬生的损失，也是她的巨大损失。 　　这几天，她的卖药提成应该相当不错。 　　“这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吗？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李敬生这几天忙着拜师学正骨术，忙着给患者治病，还真没怎么留意保健药的库存。 　　“要是换在六天前，我是真的想都不敢想咱们诊所能有这么多的顾客买保健药。现在这日子不但有盼头，还让我觉得在阳光诊所工作特别光荣。当初坚持在您的诊所工作，应该是我此生做过的最正确决定了。” 　　唐萍也是感慨万千。 　　小诊所原本是一天比一天惨，结果从几天前，老板救了一个老太太开始，小诊所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春天。 　　现在的经营状况，那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强。 　　进来的患者、顾客，对阳光诊所的认可度也是越来越高。 　　以前几乎听不到赞美，客套话式样的赞美都很难听到。 　　这几天，各种赞美之词她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有多精彩。咱俩一起加油，争取早日让你实现护理部院长的愿望。” 　　李敬生对前途越来越有信心。 　　特别是这次拜师徐医师后，学到了高深的正骨手法，更是让他窥到了一丝成为大医的正确道路。 　　将来仅凭正骨复位就可以让他与其它竞争对手竞争时立于不败之地了。 　　“嘻嘻，这可是您说的哦！” 　　唐萍现在还真有点相信李敬生真有可能把阳光诊所一点点发展壮大成阳光医院了。 　　哪怕成为一级医院也好哇。 　　至于发展成二级医院，她哪怕喝三斤假酒都不敢想。 　　“男人吐口唾沫是个钉，我说过的话就没有不作数的。” 　　李敬生笑着肯定道。 　　以前肯定不敢说这种大话，现在说这话时，竟然有着几分底气。 　　正说着话，又有顾客进门买保健药了。 　　唐萍赶紧笑脸相迎，热情接待。 　　李敬生则开始根据库存补货。他发现大品牌的保健药反而卖得更好，特别是有着外国背景的大品牌。 　　汤臣倍健、澳佳宝这些品牌的保健药并不便宜，但就是卖得好。 　　市场规律有时候让人费解。 　　可能大家觉得国外的产品更先进，安全标准更严格，再加上很多人买保健药并不是自己吃，而是用于送礼。 　　国外大牌更有面子。 　　趁着距离下午五点半还有点时间，李敬生赶紧把要补的货列了一张清单，然后发给魔都优药的邱少峰。 　　大公司的进货操作要方便许多。 　　直接登陆在它们公司开的账号，就能进魔都优药的网站看到最新商品库存列表。 　　要拿什么货，直接加购物清单，确定数量，然后选好后，一起提交就行了。 　　这次拿货约为2.2万左右。 　　有些保健药还剩有一些，他并不急着拿货。 　　现在换了一家拿货，今天下单，明天就能配送到位。他根本没必要压太多库存。 　　刚把补货申购单提交不久，邱少峰就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李总，这才过去三天时间，您又要补这么一大批货，可以哇！” 　　邱少峰以前出于客气，喊他李老板。 　　现在直接升级为李总。 　　李敬生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真好。 　　以前在利通医药公司拿货，那是跪着拿货。 　　现在才是真正的昂首挺胸享受客户该有的礼待。 　　“贵公司的药品质量很好，大家买了后，反响不错，回头客挺多的，也就卖得还不错。今天进的这批货，最迟后天早上能配送到我诊所吗？” 　　“现在打款的话，明天下午六点左右应该能送达。上次那么快就送到了，其实是我们胡经理临时调货，把原本要供其它医院、药店的货，优先给了您。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今天五点半之前打款，第二天下午六点前配送到位。” 　　邱少峰解释道。 　　李敬生现在可是他的大客户，自然要好好侍候。 　　“感谢感谢！上次我也猜出来是胡经理和您帮了忙才能那么快。今天的货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打款过去。” 　　李敬生现在的卡里面有五万多，将近六万块钱了。 　　说到打款时，那是腰杆子挺得笔直。 　　“我核算了一下，一共是21486.5元，您再核算一下。” 　　“邱总办事我放心，不用核算都知道肯定错不了。我马上打款。” 　　李敬生嘴上说得客气，看是肯定要看几眼的。 　　其实现在都是电脑表格自动计算总价，出错的可能极低。 　　“呵呵，谢谢信任。不过涉及到金钱，您还是再核算一遍比较稳妥。对了，明天配药我可能没法来，到时候我会交代司机给您送一台体重秤。然后再送一箱消毒液给到您，感谢您对我们公司的关照。” 　　一台体重秤起码也得好几百块钱。 　　消毒液不贵，但是一箱也得七八十。 　　这可都是免费送呐。 　　与魔都优药合作，各方面的体验真心不错。 　　“哈哈，您太客气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再见！” 　　结束简短的通话后，李敬生大致核算了一遍对方发来的报价，没什么问题。 　　价格是按五万／月的最低档给的。 　　如果他三十天内的进货总量能达到10万，到时候还能退不少差价。 　　不过想要冲击三十万的拿货量，肯定没戏。 　　哪怕每天的业务都有近几天这么火爆，一个月撑死了也就十二三万的拿货量。 　　这已经很牛B了。 　　至少李敬生本人已经无比满足。 　　十二三万的拿货量，意味着他的诊所销量一个月起码在十万以上。 　　保健药都很暴利，一个月光是卖保健药的收入，就能超过十万。扣掉给唐萍的卖药提成，也能有九万五以上。 　　他的诊所租金是8000一个月。 　　这是去年的价格，今年不知道房东是否涨价。 　　根据房租合同，一年的涨价金额不超过5％。合同一年一签，李敬生有着优先续租权。 　　粗略估计今年的房租应该在10万元左右。 第100章 他可不是实习生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按照目前的火爆程度，持续一个多月，让他把房租赚出来。 　　到时候就能再续租一年，有了继续生存下去，并且迅速发展壮大的机会。 　　“小李，还在忙着呀！” 　　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 　　李敬生抬头看到是徐医师来了，顿时喜上眉梢。 　　别看徐医师个头不高，声音那是真的洪亮。 　　绝对的中气十足。 　　“老师来啦，快快请坐！还以为您今天可能有事来不了呢！” 　　李敬生赶紧起身相迎。 　　“有事你先忙，不必管我。吃完晚饭，我反正闲着无事，就过来你这边转转。” 　　徐医师说是这么说，肯定不是真的闲着没事来这边转转。 　　而是特意过来教李敬生正骨手法。 　　别看他的脾气有些古怪，但是遇到一个合口味的学生，还很有天赋，这足以让他加倍垂爱了。 　　“我这边马上就弄完了，那您先坐那儿等我一会。昨天跟您学习摸骨术，我总结后，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正想向您请教呢！” 　　听得李敬生有认真总结，徐医师露出高兴的笑容。 　　在休息区坐着随意拿过一份报纸阅读。 　　片刻后，李敬生把补货的事情搞定，赶紧过去给徐医师倒水，然后请教摸骨术一些不懂的地方。 　　徐医师还挺注意的，把李敬生叫到里面的治疗室，关上门，这才肯为他解答其中的疑点和难点。 　　法不传六耳，术不传非人。 　　有很多绝技、秘术，都是宁愿失传也不乱传给外人。 　　因为这些绝技、秘术，往往都具有非凡的威力，如果被心术不正之人用来为非作歹，对社会造成的危害将会大得难以想像。 　　徐医师耐心的给李敬生一一解答疑惑，并且手把手的教他摸骨的一些窍门。 　　“今天继续教你一些新的摸骨知识和技法，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随时问我。明天是周一，根据我的经验，骨科门诊应该会有不少需要正骨复位的病人求诊。你可以八点前到达，到时候会适当的给你一些实践机会。任何一门医术，最快的成长方法就是在病人身上实践。” 　　徐医师这么快就愿意给他上手锻炼的机会，简直不敢想像。 　　李敬生喜出天外。 　　连连答应。 　　可能也是看到他那天在医院学会普通正骨手法后，表现不错，已经有了上手的实力，所以才愿意给他上手锻炼的机会。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徐医师昨天下午应该特意过来考察了李敬生一下午。 　　直到正好看到李敬生救了个乞丐，展露出医者仁心的一面，这才决定真正教他正骨医术。 　　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办公室，李敬生当时虽然展露出不错的天赋，但是徐医师仍然没教他任何高阶正骨医术的意思。 　　……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徐医师这才告辞离开。 　　六点多的时候，有两位患者求诊，李敬生中途还出去处理了一阵子。 　　即便如此，徐医师也整整教了他四个多小时。 　　摸骨术的理论知识，基本上全部传给他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接下来的领悟和练习，就只能靠李敬生自己努力了。 　　说实话，理论知识的内容不算多，全部写出来估计也就十页不到。 　　但是摸骨的种种方法、窍门，在临床实践中千变万化。 　　得出的摸骨信息更需要像病因诊断那样，由摸骨者进行综合判断。这有点类似于盲人摸象，十个人摸象，得出的答案有可能各不相同。 　　李敬生给自己定了两个小目标。 　　第一步，争取今晚把摸骨的理论知识背下来，牢记于心。 　　第二步，尽快把摸骨术的熟练度练习到入门级别。 　　明天上午去第二医院的骨科门诊，应该能够获得不少上手的机会。 　　所以今晚把理论知识背下来很有必要。 　　李敬生吃过开诊所的苦以后，对于任何一次能上进的机会都格外珍惜。 　　送走徐医师，他早就处于饥肠辘辘状态。 　　现在这个点除了宵夜，恐怕就只有超市的快餐面能抗饿了。 　　方便面属于油炸食品，吃多了对身体健康危害很大。 　　但是没办法啊！ 　　最近实在太忙了，遇到今天这种机会，别说饿一顿，就算饿一天，李敬生也会毫不犹犹豫的答应。 　　考虑到经济实惠和方便，他从社区超市扛了一箱方便面回家。 　　以后再遇到过了饭点的情况就不慌了。 　　一口气吃掉两包后，他的五脏六腑算是稳定了。 　　…… 　　第二天，李敬生跟唐萍交代好以后，匆匆赶往第二医院。 　　争取早日把摸骨术学会，只要达到入门级别，他就不怕了。到时候就可以跟着徐医师学习其它高阶正骨手法。 　　按照徐医师的说法，高级正骨复位共有八法，摸骨术只是第一种。 　　还有另外七种。 　　李敬生如果运气不错，生命值能够源源不断的供应他提升新学会的正骨手法，估计有一两个月就能达到出师水平。 　　到时候，阳光诊所就能正式挂牌正骨复位这一特色治疗项目了。 　　又是奢侈的打出租车赶到第二医院。 　　没办法，时间实在太紧了。 　　今天是星期一，唐萍要送孩子去学校读书，七点五十二分赶到阳光诊所。 　　按约定，她可以八点钟到达。 　　李敬生不可能为了省一个的士费，让她提前半小时到达。 　　打的其实并不贵，8元左右。 　　等到李敬生把房租凑齐了，把欠唐萍的工资结清了，他就不必再计较几块钱的打车费。 　　按照这几天的营收，基本上每天都是过万元的毛利。 　　当然，保健品不能当饭吃，城南老街这一块的主要居民是入城打工者。他们要么为了买房而努力攒钱，要么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要他们购买昂贵的保健药，这不太现实。 　　一千个人里面能有两三个人购买就算是很不错了。 　　而且这两三个人可能一年也就买个一两次。 　　真正的保健品客户群体是那些退休的老人，还有富裕阶层。 　　这些人手里有余钱，也很注重健康，他们非常愿意花点钱买保健品吃。 　　他们认为预防比治疗更划算。 　　比如护肝片，在肝脏没出问题前吃它，可以让肝脏变得更强大一些。或者在肝脏疲劳不堪，快要出问题的时候吃它，帮助肝脏缓解疲劳，最终慢慢恢复到正常水平，避免了生病。 　　这比得了肝炎、肝硬化后再去治疗要划算十倍百倍。 　　李敬生绝不敢奢望保健品能够一直热卖。 　　这阵子是吃了都市日报宣传的红利。 　　等到这个红利期过了，他的诊所卖保健药将会回落到一个正常水平。 　　一天能有两三千元的销售额就算很不错了。 　　人还没下出租车，徐医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李，怎么还没过来？” 　　“到了到了，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李敬生感到相当惭愧，学艺是他的事情，却还要徐医师反过来催促他。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李敬生刚开始的时候，求着跟他学正骨术，他怎么都不肯教。 　　现在两人打过几次交道后，他觉得李敬生这个小伙子不但有天赋，更有着一颗仁心，然后主次就开始颠倒了。 　　现在貌似都是他主动找李敬生学他的正骨术。 　　高明的老师不好找，有天赋有仁心的徒弟更不好找。 　　片刻后，李敬生终于赶到了骨外科手法正骨复位门诊室。 　　只见已经有七八个患者排着队，等候治疗。 　　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躺在担架上，有的用绷带吊着手臂…… 　　李敬生算是长见识了。 　　大医院的门急诊量本来就很大。 　　正骨复位各大医院都有开设，但是有徐医师这种本事的，恐怕并不多。 　　至少李敬生以前工作的那家医院就没有这种正骨高手。 　　最多只能开展一些简单的正骨复位治疗，稍微复杂一点的，就只能是纯西医的那一套，开刀做手术。该打钢钉就打钢钉，该放钢板就放钢板。 　　甚至有的直接做骨移植或者人工关节置换。 　　徐医师已经在走廊入口等着他了。 　　看到李敬生赶到，他的脸色松缓了许多。 　　“把工作服穿上！” 　　手中拿着的一件白大褂直接扔给李敬生。 　　这是为李敬生上手操作做准备。 　　只要穿上白大褂，在患者眼里就是医生，信任度瞬间加满。 　　“这样做不会对您带来麻烦吧？” 　　李敬生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只要你小子上手操作时不出安全事故，那就不会有事。” 　　徐医师已经面无表情的走到前面去了。 　　李敬生赶紧跟上。 　　穿上白大褂后，除了没有工作证，他已经与第二医院的医生没什么区别。 　　论专业水平，甚至比很多医生都强。 　　“徐医师来啦！” 　　“徐医师早！” 　　有人认识徐医师，主动与他打招呼。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一声，显得十分高冷。 　　“您这是又带了一个新医生吗？” 　　护士询问的同时，已经好奇的打量李敬生。 　　“咦，你不是上次那个帮忙抓孩子脚的人吗？原来你是来我们医院应聘的实习医生呀！” 　　这个护士的记心很好，一下就认出了李敬生。 　　那位姓陈的年轻医生也是吃惊的看着他。 　　“准备干活吧！他姓李，你们可以叫他李医生。” 　　徐医师介绍了一句，对于李敬生的身份并不多说。他可不是实习生，只要把摸骨术练到入门级别，他很快就会成为第二医院手法复位室的第二位高手。 第101章 摸骨机会管够，言传身教 　　说实话，他这么做其实有点不合规矩。 　　因为李敬生属于院外的医生，并没有在第二医院实行登记。肯定是不允许在第二医院穿工作服进行临床操作的。 　　“咱们正骨门诊室多个帮手这是好事儿！至少以后要抱住伤者时，多了一个男子汉帮忙！” 　　女护士笑着说道。 　　“帅哥你好，我叫黎丽，门诊护士一枚，很高兴能与你成为同事。” 　　这个女护士显得相当热情。 　　“你好，请多多关照！” 　　李敬生的回答算是万能公式。 　　这名个子娇小，画着细细柳叶眉与精致妆容的女护士，眼神中暗藏凌厉，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初来乍到，他选择的人际交往策略是不深交，不得罪，不疏远，保持面上的和气。 　　姓陈的医生则是略显高冷，与李敬生的目光相交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与李敬生交谈。 　　“黎丽，叫第一个患者进来吧！” 　　徐医师坐在‘帅位’上，已经准备好战斗了。 　　“小李，等会摸骨时你一定要细细去感受骨骼、肌肉、肌腱，然后注意区分患者的骨骼情况。这里接诊的患者，基本以外伤为主，但是偶尔也会伴随其它骨病。如果不能发现这些骨病，正骨就很可能会失败，甚至招惹麻烦。” 　　临上阵前，这算是给李敬生最后的提醒了。 　　其实也可以视作是一种特殊关爱。 　　旁边的陈医生不由略有些嫉妒的看了看李敬生。 　　显然，他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特殊关爱。 　　第一名伤者被送进来了，直接就是王炸级别的骨伤。 　　髋关节摔错位了。 　　人已经没法站立或者坐立，躺在担架上不停的哼哼，伤者看上去脸色苍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看到这种情况，一般的医生早就心中直哆嗦。 　　这谁敢给他正骨复位啊？万一操作过程中，伤者受到刺激，一口气断了怎么办？ 　　而且髋关节错位后的治疗往往都是切开做手术复位。 　　“这是怎么弄的？” 　　徐医师并没有急着给患者检查，而是先进行问诊。 　　“骑摩托车的时候被一辆汽车给撞了。” 　　家属回答时显得有些气愤。 　　旁边帮着抬担架的中年男子则是一脸做错事的赔罪表情。 　　李敬生一看就明白抬担架的那名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肇事司机了。 　　在普通情况下，汽车撞摩托车，不管有错没错，大车都处于弱势地位。除非是现在交通法明确规定的被撞人闯红灯，那才有可能判对方全责。 　　“我们也是听说第二医院的正骨复位医术很高明，这才特意赶来求诊。还请您多费心。” 　　肇事司机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好烟偷偷塞给徐医师。 　　李敬生暗笑，社会上那一套经常被带进医院，其实这是他们不了解医生。 　　正经点的医院都很注重医风医德建设，根本不会收礼。 　　有人信誓旦旦说手术前一定要给主刀、麻醉医师、护士塞红包，还说什么没给麻醉医师塞红包，直接手术到一半被痛醒了。 　　不敢说一定没这种事，至少正规医院很难出现这种事情。 　　医务科、纪检监察室可不是摆设。 　　只要那家医院的根没烂，一个投诉电话立刻就能叫当事医生吃不了兜着走。 　　“我肯定会尽心治疗，您放心。我们医院规定不能收礼，还请您别这样。否则就是在害我了。”徐医师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肇事司机悻悻的把烟重新揣回了兜里。 　　徐医师则是看向担架上的患者。 　　“你现在什么情况？还能动吗？” 　　正骨前肯定要进行问诊，把必要的信息全部了解清楚，这才会开始治疗。 　　“手能动，腿动不了，屁股那儿很痛……我感觉快死了。” 　　患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男子，说话有气无力。 　　旁边的肇事司机听到这话，险些没被吓哭，一脸担忧的站在旁边。 　　“能感觉到我在摸你的腿吗？” 　　“能！” 　　“有做全身检查吗？” 　　徐医师这次问的是家属。 　　“做了做了，说是别的地方没什么大碍，手臂等处只是皮肤擦伤。右边髋关节脱位。” 　　肇事司机赶紧抢着回答。 　　徐医师则是从家属手中接过拍的片子，仔细查看。 　　李敬生站在旁边也跟着一起看。 　　他惊喜的发现普外科诊断熟练度达到精通级以后，现在的阅片能力似乎也有所提升。 　　看胸片时对于是否存在出血点、骨折伤等等都有着更精准的洞察力。 　　有些出血点很隐蔽，医技室的医生可能发现不了。 　　但是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有时候就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疑点，从而避免医疗事故。 　　胸腹腔、头部都查了，确实没什么大碍。 　　只有右侧髋关节脱位。 　　伤者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嘴里还叫着要死了，这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在‘讹诈’呀！ 　　至少有着吓唬肇事司机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无非就是想要多获得一点赔偿呗。 　　“小李，你看看髋关节的X光片。” 　　患者拍的片子可多了，不但做了X线检查，还做了CT。 　　没做核磁检查应该是医生比较有良心，没给开这个申请。 　　毕竟核磁检查属于很宝贵的医疗资源了。 　　如果是在大一点的医院，核磁检查往往优先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病人。 　　比如无法诊断的肿瘤，又或者查不出病因的疾病等等。 　　旁边的陈医生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徐医师把髋关节片子给了李敬生。这感觉像是亲生的和非亲生的区别。 　　李敬生拿着片子仔细查看。 　　“记住片子里面髋关节脱位的骨骼位置，然后你给患者检查一下髋关节。” 　　徐医师不动声色的给了李敬生一次无比珍贵的上手摸骨机会。 　　旁边的陈医生彻底雕堡了。 　　特么的，这个新来的李医生到底啥来路？不会是徐医师的亲戚吧？ 　　从没见过徐医师对哪位下级医生这么照顾。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蹲下身，开始回忆摸骨术的要诀。 　　先轻后重，先远后近…… 　　他开始仔细为患者摸骨。 　　因为髋关节的位置比较特殊，这里的脂肪层极厚、肌肉群丰富，想要摸到骨头并不容易。 　　“啊哟啊哟……痛，痛……” 　　患者发出惨叫声。 　　这回听上去不再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而是中气足了很多。 　　影帝啊！ 　　家属站在旁边看着，一脸揪心，眼神中已经透出怒意。 　　“如果不想开刀，那就必须忍受一下。在我们这里接受手法正骨复位，不但费用低廉，而且恢复快，没什么后遗症。开刀复位可比这个痛多了。” 　　徐医师在旁边一脸淡定的帮着李敬生说话。 　　家属听了后，表情明显自然多了。 　　患者也是咬着牙忍着，不再那么‘娇贵’。 　　他的髋关节脱位了，摸骨时出现疼痛那是肯定的。李敬生毕竟是个新手，刚把摸骨术的理论学会，现在连入门都还没达到。 　　这个伤者落到他手里，算是倒了霉。 　　也难怪很多患者到医院就诊，最怕的就是遇到实习医生、实习护士拿他们当小白鼠练手。 　　当然，实习医生也好，实习护士也罢，都不会告诉患者和家属，我刚实习，要拿您检验一下我的临床实践技能。 　　要真这么说，哪个家属都不会答应。 　　李敬生一番摸骨后，渐渐的有了一点心得。 　　脑子里记住的X光片影像与摸骨后的实际骨位相应证，然后慢慢总结，纠正偏差。 　　足足摸了有七八分钟，患者的额头上冒出好几层冷汗，这是给痛的。 　　家属的忍耐度也渐渐接近极限。 　　李敬生也是见好就收，摸骨术练得差不多了，停手站起身。 　　“没发现骨折，患者的肌肉紧绷，复位前应该需要先想办法让他的髋关节周围的肌肉群松驰。” 　　徐医师听完后微微点头。 　　“哦，肌肉绷得很紧吗？我看看。” 　　说完，他亲自上手了。 　　与李敬生的生疏操作相比，他就明显老练多了。 　　只摸了十秒不到就站起身对家属道“正骨复位前恐怕需要打麻药，可能因为疼痛和紧张，肌肉绷得很紧，这根本操作不了。” 　　“可以可以，只要能够帮我哥手法复位好，打点麻药完全没问题。” 　　家属欣然点头同意。 　　“打麻药挺好的，手法复位时不会痛。” 　　“这里的技术果然很好，那两家医院可都说了要做手术才能复位。” 　　几个家属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讨论着。 　　肇事司机老实的站在旁边不说话，全力配合患者治疗。 　　麻药的作用除了阻断神经传导，让患者感受不到疼痛，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松驰肌肉。 　　髋关节的部位非常特殊，位于躯体主干与下肢交界处。 　　这个地方没法用局麻。 　　不像手臂，可以直接臂丛神经麻醉。 　　髋关节手法复位多采用全麻或者硬膜外麻醉。 　　徐医师已经让护士请麻醉医生过来了。 　　必须提一下，硬膜外麻醉并不是腰麻。前者常用，后者应用较少。 　　因为腰麻有可能损伤脊神经。 　　甚至有可能造成局部感染。 　　因为副作用比较强，医生们本着趋吉避凶的原则，鲜少使用腰麻。 　　麻醉医生到场后，迅速安排麻醉。 　　“来，把患者抬到治疗床上。” 　　徐医师指挥着李敬生与陈医生一起把患者抬到治疗床上。 　　这种治疗床是加固的，特别结实。 　　要比正常的病床略高一点点。 　　应该是为了便于正骨操作。 　　相对来说，硬膜外麻醉比全麻要安全很多。操作也更便捷一些。 　　麻醉医生与护士配合操作时显得非常谨慎。 　　穿刺成功后，先给入少许试验剂量。 　　然后耐心等待，严密观察患者。 　　过了足有十多分钟，询问患者没有腰部麻木现象，这才大量注入足量麻醉药剂。 　　李敬生在旁边看着他们操作，心中十分羡慕。 　　看似轻松的穿刺，实际上风险重重，技术含量也是极高。 　　别看麻醉医生们一个个沉默寡言，异常低调，但是他们在手术中被称之为患者的生命守护神。 　　自古以来便有着主刀治病，麻醉保命的说法。 　　术前风险评估，麻醉医生有着否决权。 　　主刀认为这台手术可以做，麻醉医生认为风险太大，那就只能放弃。为此，会诊室内经常会传出主刀与麻醉医生的争吵声。 　　其实他们是一对亲密战友。 　　“老余，差不多了吧？” 　　徐医师询问麻醉医生。 　　“嗯，行了。” 　　叫老余的麻醉医生四十岁左右，脸上全是络腮胡子，个子有一米八左右，挺高的，但是并不壮实。 　　从进来到现在，总共说过的话只有四句。 　　“要做硬膜外麻醉的是他吗？” 　　然后给患者检查、评估，护士询问患者有无药物过敏史与基础疾病。 　　“没问题请家属签个字。” 　　“给你实施麻醉过程中一定不能动。” 　　这就是麻醉医生进来后说的四句话。 　　李敬生总觉得很多不爱说话的麻醉医生是在工作过程中长期高度紧张，然后出现了精神与心理疾病，才会面容冰冷，不爱多言。 　　当然，这话是绝不敢当着人家麻醉医生的面说出来的。 　　徐医师走到病床左侧，对李敬生与陈医生道“对于这种髋关节I型损伤复位，需要先松弛肌肉，接着进行麻醉，然后才能进行手法复位。” 　　“复位时让患者仰躺在病床上或者地上都可以。陈医生，你在旁边用双手按住患者，固定他的身体。” 　　“好嘞！” 　　陈医生总算有了一点存在感，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笑容。 　　髋关节复位别说是他，就算是科室的主治医师们也鲜少有人能够熟练操作。 　　大概方法基本上都懂，但是实操完全是两回事。 　　没学会摸骨术，遇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正骨复位就很难成功。 　　“小李，看仔细了。” 　　徐医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陈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 　　亲生的还是亲生的。 　　野生的还是野生的。 　　除了羡慕，他更想知道李敬生到底跟徐医生是什么关系？ 　　徐医生连院长的面子都不给，却处处对李敬生悉心指导，太让人嫉妒了。 　　“正骨复位时，要面对患者站立，让患者的关节弯曲，然后双手握住患者的膝盖后方做持续牵拉。这时候你要感受患者的肌肉松驰程度，达到条件后略向外旋转……” 　　咔！ 　　一声骨鸣响起，患者的右腿看上去自然多了。 　　徐医师则是看向李敬生“看明白了吗？” 　　“嗯，大概看懂了。” 　　李敬生点头。 　　“你给患者检查一下，髋关节是否复位成功。” 　　这是又送一次摸骨的机会给李敬生啊！ 　　得到老师的认可，待遇就是不一样。 　　李敬生想起以前在另一家大医院上班时，上级医生连拉钩都不用他，与现在的处处给足机会，完全就是两重待遇。 　　他弯下腰给患者摸骨。 　　明显感受到患者的腿部肌肉处于一种松驰状态，骨骼位置也有了变化。 　　摸上去更显自然。 　　由远及近，摸到髋关节时细细感受关节处的骨骼位置，以及关节形状。这还不满意，他摸了摸患者的左边髋关节，加以对比。 　　家属这次倒是没说什么，而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期待能有一个好结果。 　　肇事司机就更不和说了。 　　真要做髋关节手术，他听说治疗费贵一点的要十几二十万，便宜点的也要三万多。 　　哪怕是18个月以下的婴儿治疗费用都需要六千以上。 　　关键还有患者的误工费、营养费、护工费，七七八八的加起来，绝对能让司机大哥哭晕在厕所。 　　如果能够手法复位成功，许多费用将会大大缩减。 　　众人都是期待的看着李敬生，等着他给出结果。 　　陈医生站在旁边羡慕得要命。 　　“两边髋关节的骨位已经基本对称，右侧骨骼位置自然，关节处已经没有脱位现象，说明手法复位已经成功。不过想要更精确的话，拍个X光片会更好。” 　　李敬生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拍个X光片并不贵，可以减少纠纷。 　　万一复位没有成功，但是又没有摸出来，时间长了引起股骨头坏死，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司机和家属的脸上均是露出了笑容，包括病人自己同样露出劫后重生的喜悦表情。 　　“陈医生，请你带患者和家属去拍个片子看看。如果复位成功了，再给病人办住院，需要卧床做皮牵引，穿防旋鞋。” 　　徐医师一句话，又让陈医生再次虐心了。 　　为什么不能叫新来的李敬生去？ 　　他用幽怨的小眼神瞥了李敬生一眼，然后老实的带着患者去拍片子。 　　麻醉医生老余收拾工具箱，带着麻醉护士准备走人。 　　盯着李敬生看了看，然后询问徐医师“新收的徒弟？” 　　“不是。” 　　徐医师矢口否认。 　　“哼哼，这待遇怕是也只有徒弟才有。走了。” 　　老余意味深长的再次打量了李敬生两眼，提着百宝箱走了。 　　医院最神秘的人应该就是麻醉医生了。 　　各手术间、病房、抢救室经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时，总是提着一口绿皮黄盖的百宝箱，来去匆匆。 　　徐医师装作没听见，不急着叫新的病人进来，反而询问李敬生“刚才摸骨有什么收获？” 　　“能感受到骨骼的位置和形状，还有周围的肌肉、脂肪层。” 　　“还不够，你感受的这些比较肤浅，得更深入，去发现一些细节才行。” 　　徐医师听完他的话，眼底深处明明闪过一丝满意。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说出来的话没有表扬，只有鞭策。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领悟刚才的髋关节复位全过程与细节，这种复位较为少见。”对李敬生说完后，他转头看向护士黎丽。“叫下一位患者进来吧！” 第102章 摸骨术终于入门了，第一个天赋 　　护士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不过看向李敬生时，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热情。 　　手法正骨复位门诊室，徐医师应该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相当于手术间的主刀，地位很高。 　　瞧这情情，李敬生与徐医师傅关系明显不一般。她自然要与李敬生搞好关系。 　　别看护士平时骂起实习医生来，就像骂孙子一样，但是她们深谙医院的生存之道。 　　这次进来的患者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瘦得像根竹竿，个子不算矮，估计有一米六左右了。 　　左手用绷带吊着，上了夹板。 　　一名四十岁出头的男子跟在她的身后，两鬓染霜，可能看到大量白发。 　　现在的人普遍压力大，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到了中年以后，上有老，下有小，压力更是大得像是有好几座山压在身上。 　　中年男人害怕失业，害怕生病，害怕赚不到钱。 　　活得滋润的终究只是少数。 　　“这是在哪治疗过吧？” 　　“在我们当地的镇卫生院治疗过。” 　　女孩的父亲陪着笑答道。 　　“七八天前，我女儿骑自行车摔了一跤，结果把左手腕关节摔骨折了。当时她的左手使不上力，张开指头都会痛得厉害。在镇上的卫生院拍了片子，说是有关节移位，医生对着片子复位后打上夹板，让我们回家休养。过去一个星期了，她还是喊痛，左手连翻书都做不到。 　　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正骨复位很有水平，就想着带她再来看看。 　　星期天拍的片子，你们这里的医生告诉我，孩子的腕关节没有复位成功。 　　如果不及时纠正有致残的风险。 　　昨天您没上班，我今天特意给她请了假过来找您治疗。” 　　星期六星期天，很多专家、主任医师都不上班。 　　病情复杂的话最好星期一到星期五去看病。 　　这个家长显然没意识到这点，结果只能白跑一趟。 　　李敬生在旁边听了后，心中有了计较。第二医院真正有实力的手法正骨医生，恐怕只有徐医师一人。 　　不然，这个小女孩昨天来看病，完全可以找别的医生治疗。 　　拜这个师父，算是捡到宝了。 　　尽管徐医师现在不承认是他的师父。 　　这没关系。 　　就像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拜了菩提祖师为师父，菩提同样不承认是他的师父。 　　这并不影响孙悟空从菩提那里学了一身的本领。 　　“片子我看看。” 　　徐医师从家属手中要过片子，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医生，我女儿的手不打紧吧？” 　　家属四十多岁的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一看医生这表情，心中顿时直往下沉。 　　“你这当家长的心真大！幸好来得及时。” 　　家属挨了骂，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庆幸表情。 　　恳求道“唉，我们当家长的确实什么都不懂，孩子才这么大，真要落得个残疾那可咋办哟！听您这话那就是能治，请您多费心。” 　　他求完了医生，还不忘恶狠狠的瞪女儿一眼。 　　“看你下次骑车还敢东张西望不？” 　　小女孩挨了骂，却是低着头不吭声。 　　母亲多慈和，父亲则严厉，这几乎是天性。 　　孩子很多都惧怕父亲。 　　其实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母亲的爱更柔和，父亲的爱则是深沉、厚重。 　　“小李，看看这两张片子。这张是没治疗前拍的，这张是昨天在我们医院拍的，你对比一下。” 　　李敬生接过后仔细比对。 　　他发现第二张的腕骨仍然存在骨折。 　　腕关节的构造极为复杂，由手舟骨、月骨、三角骨、豌豆骨、头状骨等多块骨头拼合在一起。 　　腕骨的排列也是极为巧妙。 　　分两排，每列四块腕骨。 　　所以腕骨无论是骨折还是错位，它的手法复位难度都要比肩关节复位更高。 　　这个孩子的腕关节骨折并不严重，但是伴随多处错位，这种情况，镇卫生院的医生其实不应该接。 　　以李敬生那浅薄的骨科临床经验来看，这种一般需要手术切开内固定复位。 　　镇卫生院的医生是个啥水平，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偶尔捞个阑尾炎患者搞得就像过年似的。 　　给这个孩子采取手法复位的医生可能对自己的技术自信过了头。 　　骨折伤并未完全复位成功，仍然存在较大的骨折线。 　　错位的腕骨就更不用说了。 　　只比没治疗前好一点，根本都没有复位成功。 　　这种情况下给患者上夹板，只会导致腕骨畸形愈合。 　　也难怪徐医师看完片子后会紧皱着眉头。 　　“小李，你给患者先检查一下。” 　　没想到第二个病人，又让李敬生上手检查。 　　徐医师这已经不是对他照顾，而是全力栽培了。 　　他刚才给那个髋关节患者摸骨时就已经有了不少心得，这次应该能够更进一步。 　　照这个趋势，今天就把摸骨术练习到入门级别都有可能。 　　这次，他给小女孩摸腕骨时，更加细心的感受骨骼、肌肉、软骨、韧带、皮下组织的细微变化。 　　“她这个可能需要把夹板拿掉才能更好的检查。” 　　李敬生看向徐医师。 　　“夹板拆下来应该可以再使用，也能为患者家庭节省一些治疗费。我来拆吧！” 　　徐医师看似严厉，却有着一颗真正的仁心。 　　这一点，他与李敬生其实很像。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这才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 　　拆掉夹板后，李敬生继续给患者摸骨检查。 　　小女孩的忍耐力特别好，即便李敬生摸骨时牵动伤势弄疼她了，依然只是咬紧牙，不喊痛。 　　不过她的眉头时不时的皱成一团。 　　“尽可能详细的检查可以让正骨复位的效果更好，你如果痛得受不了，可以打麻药。反正复位的时候也是要打麻药的。” 　　李敬生对小女孩说道。 　　“没事，我不怕痛。” 　　小女孩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知道父亲带着她求医不容易，她再痛也忍着，只为这次能够治好，不再让父亲操心。 　　李敬生摸骨时也尽量注意，不过完全不产生疼痛是不可能的。 　　可能因为她比较瘦，再加上小孩子的皮肤细嫩，摸骨时可以让李敬生更清晰的感受到骨骼、肌肉、韧带。 　　她的腕部肌肉非常少。 　　“这么瘦，平时要多吃点饭咧！可以的话，最好每天坚持一些体育锻炼。” 　　李敬生对她说道。 　　“孩子其实挺懂事的，是我这几年没照顾好她。”男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不过请医生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尽力改善伙食，让她吃得有营养一点。” 　　其实这名男子就算不说，李敬生也能看出来，小女孩有些营养不良。 　　足以用面黄肌瘦来形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孩子妈妈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小女孩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的妈妈出去打工后就再也没回来！” 　　说这话时，男子满脸苦涩，眼神中闪现出痛苦。 　　“对不起！问到了你们的伤心事。” 　　李敬生赶紧道歉。 　　男子却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只不过表情中的痛苦却没有淡去。 　　他的妻子扔下他和女儿走了，肯定让他非常伤心和难过。 　　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生活有多艰辛可想而知。 　　十多分钟后，李敬生摸骨完成。 　　这次的收获比前一次更大。 　　他有一种感觉，似乎已经触摸到了摸骨术的一些要诀，但是又像隔着一层纱，有些朦胧。 　　徐医师接手。 　　只是给小女孩略微摸了一下腕骨，他就开始施治。 　　“小李，看好了，这个叫拔伸牵引，这个叫旋转回旋！” 　　随着徐医师的话音刚落，她的腕骨接连发出骨鸣声，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痛呼。 　　好在徐医师的手法熟练无比，操作精准到位。 　　倾刻间便已经完成正骨复位。 　　“孩子，别动别动。已经给你复位好了，你要乱动导致骨折线再次裂开，可就又要受一次罪喽！” 　　小女孩闻言，立刻不敢乱动了。 　　只是因为刚才的短暂剧痛，她的左手还在微微颤抖。 　　李敬生急忙上前帮忙，学着上夹板。 　　徐医师很有耐心的教他每一步该怎么操作，上夹板时有哪些注意事项。 　　……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正骨复位好了6个患者。 　　除了有一位患者只是左脚的踝关节扭伤，手法复位难度算是一般，其他五位全都是正骨复位难度极高。要么别的医院手法复位没治好，要么需要切开做手术复位。 　　徐医师来一个治一个，六个患者居然全部搞定。 　　李敬生现在终于明白徐医师为什么敢拒绝院长的侄子了。 　　第二医院没了晋院长可以换其他人上去，没了徐医师，手法正骨复位门诊基本上就废了。 　　有着真本事，原来真的可以无视很多职场规则。 　　6个患者，李敬生全都摸过骨。 　　越摸越有心得。 　　刚才摸到第6个患者时，他竟然能够感受到患者的骨骼一些很小的细节。 　　比如患处的骨温有异常升高。 　　结果证实存在无菌性炎症。 　　这种情况在骨关节受损后较为常见。 　　就是骨损伤引起的无菌性炎症。 　　李敬生也没想到自己的摸骨天赋这么好，才摸完第六个患者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他觉得可能与普通正骨手法的熟练度提升到了精通级有关。 　　毕竟这可是相当于低年资主治医师的正骨复位水平了。 　　趁着第六个患者还在打石膏，新的患者没进来，他开个小差，悄然打开属性面板查看。 　　医生等级经验值居然涨了一些，虽然涨得不多，却也是一个额外的收获了。 　　接着往下查看。 　　技能那一栏，摸骨术入门0.2／10。 　　当他真的发现摸骨术达到了入门级别时，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不枉他熬夜两晚背诵摸骨术的理论知识。 　　也说不上背诵吧，或许称之为理解记忆更恰当一些。 　　因为那些知识必须理解才能用于实践。 　　本以为最少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才有可能把摸骨术练习到入门级别。 　　没想到这么快就达到了。 　　尽管入门级摸骨术只领悟了一些皮毛，手法、经验都还很疏浅，摸骨效果也很一般。 　　现在除了能摸出骨骼的形状、骨位、骨温，其它更深层次的信息根本摸不出来。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他的开挂条件就是把某项技能的熟练度练到入门，只要达到准入门槛，就可以用生命值来解决升级难的问题。 　　本能的往下继续查看属性信息。 　　生命值从219涨到了235点。 　　整整涨了16点。 　　看来每摸骨一位患者，就相当于诊治一次，能够增加1点生命值。 　　学会摸骨术，额外涨了10点生命值。 　　摸骨术好歹也是高级医术了，属于徐医师的不传秘术，居然只增加10点生命值，差评。 　　好歹也加个100生命值才够它的B格呀！ 　　“咦！天赋栏怎么多了个摸骨天赋？” 　　天赋：摸骨天赋五星。 　　本以为自己就是一块废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以前无论在医院实习还是后来正式工作，他都是同科室中最垫底的那一个。 　　尽管那时候他天天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怀才不遇是自己不通人情事故，不喜欢拍领导和上级医生马屁。 　　后来辞职开诊所单干，才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坨‘翔’。 　　没想到居然有着摸骨天赋，还是五星。 　　这让他很是窃喜。 　　他的脑子里冒出来的是天生我才必有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怪不得摸骨术这么快就练习到入门了。 　　满打满算，总共也才摸过七个伤者。这还包括那个乞丐。 　　五星天赋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强？ 　　总之肯定不差就是了。 　　李敬生看着高达两百多的生命值余额，心痒难耐，直接花了10点生命值把这门极为期待的高级医术提升到熟练级。 　　摸骨术熟练10.2／100。 　　开挂就是爽。 　　如果正儿八经的依靠给患者摸骨来提升摸骨术的熟练度，起码要摸两三百个病人才有可能达到熟练级别。 　　这还是他有着五星摸骨天赋的情况下。 　　不然需要摸更多的病人才能达到。 　　他发现摸骨术提高一个熟练度后，方方面面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 　　不仅对那些摸骨理论知识中的一些疑点、难点豁然开朗，而且对摸骨的心得体会也有了更深的领悟。 　　对各种摸骨手法都能够做到更熟谙。 　　摸骨术是所有手法正骨复位的基础，这门医术甚至决定着所有正骨医术的上限。 　　晚升级不如早升级。 　　早升级早受益。 　　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便直接把这门医术提升到精通级。 　　又花了整整90生命值。 　　原本235点生命值余额，只剩下135点了。 　　他感觉生命值就像钞票一样，永远都不够花。 　　给他再多都能花个精光。 　　剩下的这点，必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摸骨术提升到了精通级以后，哗地一下，视野、格局全都打开了。 　　对摸骨术的领悟和理解根本不是熟练级可以比拟。 　　甚至已经能理解那些深层次的技巧、知识点。 　　比如摸骨时有一个先轻后重的操作过程，以前他一直以为这样操作就只是为了减轻患者的疼痛，不至于因为摸骨时的力道过猛伤害到骨折部位。 　　现在却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手法由轻到重，可以感受骨骼的不同形态与骨质。 　　轻摸的时候，了解的是骨的基本外形。 　　加重力道摸骨时了解的是骨质，包括骨的密度、与皮下组织、韧带等组织的连接程度，以及骨骼的活动程度怎么样？ 　　比如正常骨构造，没发生脱位时，往往会非常稳定。 　　发生脱臼后，稍微加重力道就能感受到骨位存在较大的活动空间，摇摆不定，不稳固。 　　这样就可以推断出关节是否脱臼，严不严重。 　　如果发生骨折，稍微加重力道时可以摸到骨折线，或者骨折端的骨骼变化。 　　比如凹痕、膨大、骨折近端的骨皮隆起，甚至骨碎片等等。 　　他现在终于明白徐医师为什么摸一下那个乞丐的骨头，就能知道有没有发生骨折，关节是否脱臼。 　　现在，李敬生的摸骨术达到了精通级别后，他也已经初步具备了这个能力。 　　还不止如此，现在由他正骨复位的话，操作时，他更懂骨性。 　　只要摸过一遍患者的骨骼后，就能如掌观纹，脑子里构建出一个清晰的骨骼实况图。 　　与高科技的X线扫描结果相似。 　　甚至在一些细节方面，要远胜仪器扫描结果。 　　而且因为是在大脑内直接构建出骨骼状态图，哪里骨折了，各个骨头的骨位怎么样？脱臼或者错位后的骨头分布状况怎么样？要把它们恢复到什么程度才算复位成功…… 　　这些信息都会非常直观。 　　操作时更是比直接在X线引导下操作还要更精准，更灵活。 　　“小李，小李！准备干活了。” 　　徐医师的呼唤声把李敬生拉回现实。 　　刚才查看属性面板耗时挺久，在外人看来，他呆呆怔愣着出神。 　　患者已经走了进来。 　　这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身上还穿着某团的外卖服，独自一个人来的。 　　他用左手托着右手，脸上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身上的外卖服还有擦痕与泥土，瞧这情况，很可能在骑行送餐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 　　送外卖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行业，风里来，雨里去，还要时刻面临被客户不理解，给差评的风险。 　　一个差评，可能很多单都白干了。 　　“医生，我的右手不小心摔伤了。刚才在你们医院那边的门诊挂号看了医生，拍了片子说是只要到这边手法复位就可以了。” 　　小哥把拍的片子夹在腋下。 　　别看人家才二十一二岁，说话做事都很干练，丝毫不像刚出社会的稚嫩‘菜鸟’。 第103章 老师的震惊，一圈两圈三圈 　　李敬生心头一阵激动，刚升级的摸骨术还热乎着呢。 　　正好在这个外卖小哥身上体验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而是沉住气，先跟着徐医师、陈医生一起查看患者拍的腕部片子。 　　可以清晰的看到腕骨有错位，不算特别严重。 　　没有看到明显骨折。 　　陈医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患者的腕关节错位不算很严重，操作难度中等。争取一下，也许能捞到这次练手机会。 　　“没有骨折，腕关节只是轻微程度的脱位。徐医师，由我来帮患者正骨复位可以吗？” 　　陈医生当着患者的面，直接向徐医师提出请求。 　　也只有急不可耐到一定程度，才会这么干。 　　任何一位年轻医生都渴望获得练手的机会。 　　也只有实践才能快速成长。 　　看着上级医生做一百台手术，收获可能还不如上台缝一次皮。 　　陈医生这么着急，也有着心中的小九九。 　　徐医师对李敬生明显青睐有加，他很担心这么好的练手机会被李敬生抢走。 　　他更想借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比李敬生差，让徐医师也能重点培养他。 　　“先别着急！他的情况可能没那么简单。” 　　徐医师说完后，看向李敬生。 　　“小李，给他检查一下。” 　　旁边的陈医师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凭啥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处处优先啊？ 　　“徐医师，我也可以给患者检查，而且能做得更好。” 　　当着患者和上级医生、护士的面如此说，这其实有点过分了。 　　不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的技术比李敬生更好吗？ 　　“那你先给患者检查吧！” 　　徐医师冷冷的看了陈医生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满。 　　医患关系本就紧张，医护们在患者面前说话都是小心翼翼，陈医生这种不服从安排，抢着表现的行为有可能引来许多麻烦。 　　万一引起患者投诉，倒霉的可是所有人。 　　内卷可以，竞争也没问题，但是要注意方法方式。 　　陈医生抢到了给患者检查的机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当即走到患者面前进行检查。 　　“我已经从医六年了，以手法复位治好过多位伤者，你放轻松，配合我检查就可以了。” 　　他对患者介绍自己的资历。 　　在介绍过程中尽可能自我夸赞，这没毛病。哪个年轻医生都是这么干的。 　　不然患者和家属很可能对你各种质疑。 　　在患者眼里，行医六年已经是资深的医生了。 　　实际上，在内行人眼里，这就是一个低年资住院医师。 　　实习一年，规培三年，考证顺利的话，规培结束转正为住院医师。 　　如果考执医证失败，别说工作六年，就算工作十年也只是个打杂的助理医学士。 　　没有执医证，连称为医师的资格都没有。 　　陈医生就算一切顺利，工作六年，那也只有两年住院医师工作经验。 　　这就是个低年资住院医。 　　外卖小哥显然不懂这些啊，听到陈医生自我介绍有着六年工作经验，顿时对陈医生高度信任。 　　陈医生一番检查操作后，煞有介事的确认道“与X光片检查一致，没发现异常，应该可以手法复位治疗。” 　　到底有些医患沟通经验，并没有把话说太死。 　　“徐医师，您看我现在可以……”陈医生立功心切，忽视了徐医师之前的提醒。 　　徐医师可是明确说了患者的情况没那么简单。 　　“你急着帮患者治疗，这份心是好的。先别急，让小李也帮患者检查检查，确定没问题再正骨复位不迟。手法复位啊，最怕的就是有隐患没能及时发现，这会给治疗带来隐患。” 　　徐医师语重心长的教导着陈医生。 　　李敬生走到患者面前，精通级的摸骨术早就饥渴难耐。 　　“我再给您检查一下，可能会有点痛，如果忍受不了可以让我们给您打麻药。不过最好还是等到检查完没问题再打麻药更好。因为疼痛对我们医生的检查能提供很大的诊断帮助。” 　　“没事，您给我检查吧！我能忍住。现在就希望能好得快一点，早点回去工作。” 　　外卖小哥不怕苦不怕痛，就怕耽误了工作。 　　休息一天可就是大几百块没了啊！ 　　“我们肯定会给您制定最优治疗方案的，请放心。” 　　李敬生说话间，已经开始给外卖小哥摸骨。 　　陈医生给患者检查时，纯粹就是一通乱摸，毫无章法。徐医师显然没把摸骨术教给他。 　　李敬生这一上手，立刻就不同多了。 　　摸骨时极有针对性。 　　步步为营，不断深入探查他想要获取的骨位、韧带、骨质、肌肉等信息。 　　徐医师站在对面看着李敬生摸骨，眼神瞬间凝住。 　　他发现这小子进步真不是一点点快。 　　给上一位患者摸骨时已经能摸出骨温的异常升高，最终发现患者的关节损伤部位已经出现无菌性炎症。 　　光是这一点突破，就让徐医师感到极为惊喜和震惊了。 　　此刻看着李敬生摸骨的动作和进程，徐医师惊骇的发现这小子似乎又有了更大的进步。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 　　毕竟这太魔幻了。 　　就算天赋再妖孽也不可能一下强到这种程度吧？ 　　等这小子摸骨完毕，看看给出的结论就知道深浅了。 　　李敬生此刻正在尽情的体验着精通级摸骨术带来的‘完美’体验。 　　与入门级相比，那简直就是天上与地下的区别。 　　摸骨的时候，能够获取到的有用诊断信息多到难以想象。 　　没入门前的摸骨就不说了，纯粹是小马过河。 　　入门级摸骨，要比没入门好一点，不过也就是略强一些罢了。基本上等于走马观花。能够获取到的诊断信息极为有限。 　　李敬生成功摸出患者的骨温这已经算是很到位了。 　　熟练级要比入门级更老到，可以获取的信息也更多一些。 　　不过还是称不上厉害。 　　现在他的摸骨直接达到了精通级，已经初具高手的实力。算不上顶尖高手水平，达到三流高手水平却是完全没问题。 　　患者的骨质、骨温、骨位、关节构造，甚至包括血管状况都已经能够初步感受到。 　　感受血管状况的最大好处就是判断软组织以及软骨、软骨层的损伤情况。 　　这次的摸骨感觉完全变成了一种‘享受’式探查。 　　从容、自信、熟练、精准。 　　各种各样的骨骼及周围组织信息汇聚到他的大脑内，慢慢构成一张清晰的骨位图。 　　如果现在让他来实施手法复位，操作时会像切开复位那么直观。 　　这便是摸骨术给他带来的好处。 　　怪不得徐医师说摸骨术是所有正骨术的基础。 　　徐医师极有耐心的等李敬生摸完，这才道“小李，说说你的检查结果。” 　　陈医生也是期待的看着李敬生。 　　想听听他的检查结果有什么不同。 　　“左手腕的舟骨似乎存在骨折，腕骨脱位比X线检查结果要更严重。腕骨周围的多条血管存在一定损伤，与舟骨邻近的头状骨应该也受到了一定损伤。” 　　李敬生给出了检查结论。 　　“这，这不可能吧！X光片上明明没有显示骨折呀！” 　　陈医生听完后，满腹狐疑。 　　这时候，他似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徐医师之前说过的话，徐医师认为患者的伤势没那么简单。 　　现在李敬生检查完以后，居然发现存在舟骨骨折。 　　如果这是假的还好，要是真的话，李敬生的正骨水平已经远在他之上。 　　“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你那位有着六年工作经验的同事帮我检查后，明明说了就只是腕骨轻微脱位，没有骨折啊！” 　　外卖小哥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相信。 　　他甚至认为李敬生是个新手，经验和技术肯定不如老医生。 　　陈医生其实也不老，实际年龄有可能比李敬生还要小一两岁。 　　不过有着前面的自我介绍，在患者心目中，他是老医生，李敬生是新手。 　　这也说明了医生适当自夸的重要性。 　　“徐医师，要不请您再检查一下，看看我和李医生谁的检查结果更准确一点。”陈医生心目中对徐医师的技术那是相当崇拜。 　　现在出现争议，肯定要由上级医生进行复检。 　　“好！” 　　徐医师给患者摸了摸腕骨，整个过程也就二十秒左右。 　　“去照个CT吧，有时候X线检查会出现偏差。为了省这点小钱，留下后遗症不值当。” 　　徐医师对患者建议道。 　　“这……有必要吗？” 　　患者有些不情愿。 　　多做一个检查，不但要排队，还得多花不少钱。 　　做CT的价格并不便宜。 　　“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当然，身体是你自己的，我们当医生的只能给出建议，具体怎么决定，在你。” 　　徐医师说话做事比陈医生更老练。 　　以他的摸骨水平，肯定摸出来患者的腕骨存在骨折，但是他并不说。 　　这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被打脸。 　　患者考虑片刻后，最终决定去做检查。 　　毕竟还这么年轻，万一留下残疾那就太不值了。 　　徐医师给患者开了补做腕部CT的申请，让患者直接去就行了。 　　价格不便宜，收费214元。 　　如果查的是胸腔或者腹腔，费用会更贵。 　　这个患者走了后，又有新的患者被叫了进来。 　　患者的年龄三十六七岁，女性，穿着打扮还算比较时髦。只是她的嘴巴以怪异的形状保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脸上的表情僵硬，也就只有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痛苦。 　　“这是怎么啦？” 　　“我们在打麻将，她摸到一张好牌糊了，然后因为太过高兴张开嘴巴哈哈大笑。结果刚笑了两声就没声音了，然后恐惧的指着她的下巴。她好像……把下巴笑掉了。” 　　两名陪着一起来的女子介绍着情况。 　　笑掉大牙、笑掉下巴、笑死了，原本只是形容笑得比较夸张而己。 　　没想到活久见，今天居然真的遇到一个。 　　李敬生看着这名女子，已经在脑子里面思考着该如何摸骨。 　　“小李，给她检查一下。” 　　徐医师又一次给他摸骨实践机会。 　　没别的，主要看到了高产出。 　　给李敬生一次摸骨机会，就能看到一次的成长。 　　特别是上一个患者，李敬生居然摸出患者的腕骨骨折，这让徐医师感到无比震惊和欣慰。 　　换作任何一位上级医生，遇到这种好苗子，都会全力培养。 　　李敬生戴上薄薄的塑料手套，给患者检查。 　　因为这个要伸进患者的口腔，检查时通常都会戴手套。 　　不然，患者肯定不同意。 　　“就是下颌关节脱位了，我应该可以给她复位。” 　　检查完毕，李敬生萌生出给患者治疗的想法。 　　他很想看看精通级的摸骨术能给普通正骨术带来什么样的帮助？ 　　下颌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方法在他的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 　　“嗯，那你试试吧！” 　　徐医师说完又提醒了一句。 　　“注意别被患者把手给咬伤了。” 　　下颌关节的手法复位操作不算很难，没复位成功前，患者想咬人都办不到。但是复位成功后，特别是复位成功的那一瞬间，因为疼痛和本能，患者有可能突然把医生的手给咬伤。 　　操作时，需要医生把双手拇指扣进患者的嘴巴里面。 　　得了徐医师的允许后，李敬生直接让患者坐在凳子上，然后双手拇指扣进患者的嘴中，放的位置是在两边后牙咬合面这个位置。 　　另外四指则放在患者嘴外面的下颌骨的下面。 　　准备就绪，开始手法复位前，他很认真的对患者说道“你仔细回亿一下，笑掉下巴时糊的是什么牌？” 　　患者还真就翻着眼睛开始仔细回忆。 　　说时迟，那时快。 　　李敬生稍微用力往下一压，然后迅速缩手。 　　咔！哒！ 　　颌关节归了原位。 　　患者刚要张大嘴巴呼痛，李敬生赶紧用手托住她的下巴。 　　“您先别说话，让我老师检查一下，确认复位成功了，得先用绷带吊住下巴几天。不然很容易发生二次脱臼。” 　　患者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眨眼，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明白。 　　“复位颌关节其实我也会。” 　　陈医生在旁边像个被冷落的二姨太。 　　看着李敬生治好了一个患者，他心里多少有些酸。 　　“机会大把，陈医生可以下次争取嘛！” 　　“嗯，下次该轮到我来操作了。” 　　陈医生算是提前跟李敬生打好招呼。 　　“我没问题。” 　　李敬生微笑着答应。 　　到时候徐医师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给患者绑好绷带，把下巴托住。徐医师检查无误，叮嘱了患者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护士叫新患者入场。 　　趁着这个机会，李敬生偷偷查看属性面板上的收获。 　　医生等级经验值与普通正骨术熟练度各增加了1点，摸骨术居然增加了2点熟练度。生命值加了10点。 　　收获超乎想像。 　　摸骨术增加的居然是双倍熟练度，这让李敬生格外高兴。 　　当天才的滋味真爽。 　　可惜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摸骨天赋。 　　但凡多几个天赋，他当初在医院也不会混得那么不得志了。 　　正骨复位成功一个患者，他的生命值居然增加了10点，这算是第二个惊喜。 　　因为根据他的经验，治疗一个普通感冒患者，只增加2点生命值。 　　第二点生命值还得等到患者康复后才能到账。 　　正骨收获的生命值竟然是普通治疗的五倍。 　　这实在是太棒了。 　　以后每天上午来第二医院学习两小时，既可以学习正骨技术，又能赚取大把的生命值。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很快，这名下巴脱臼的女患者治好后，新的患者又被接了进来。 　　大医院就是这样子。 　　总有治不完的病人，做不完的手术。 　　这次进来的患者是个左脚踝关节扭伤的患者。 　　陈医生早就卯足了劲想要好好表现一次，看到来的是个踝关节扭伤患者，立刻兴奋的向徐医师请战。 　　“徐医师，这回可以给我一次锻炼机会吗？” 　　“行，你试试吧！” 　　徐医师看过片子后，同意了。 　　患者一脸警惕的盯着走过来的陈医生。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个年轻医生分明就是拿他练手来了，那肯定不能同意啊！ 　　“徐医生，徐医生，我就是专门冲着您的名气才特意来找您治疗的。您可不能让实习生给我一顿乱操作哇！” 　　患者说的很直接。 　　“放心，这俩都不是实习生。” 　　徐医师一脸肯定道。 　　“王先生，我已经有着六年工作经验，早就是正式医师了。复位各种扭伤、脱臼，我都在行。徐医师一上午已经处理了多个病人，累得够呛，这种难度不高的正骨让我来给你复位也是一样。反正复位完以后，徐医师肯定会亲自检查把关，您呀，把心装在肚子里就行啦！” 　　陈医生拿捏患者倒是很有一套。 　　三言两语，患者就被他说服了。 　　正骨复位很快开始了。 　　陈医生还不忘淡淡的看了李敬生一眼，意思是让李敬生看好了，他马上要施展练了六年的正骨手法。 　　李敬生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还真就在旁边认真观看。 　　只见陈医生很专业的摆开架势，一手捏住患者的小腿，一手从底部捏住患者的左脚。然后慢慢旋转，使的赫然是旋转回旋的正骨手法。 　　每转一圈，患者的脸上就会露出钝刀子割内的痛苦表情。 　　一圈，两圈，三圈…… 　　本以为最多转个一两圈就能复位成功，结果陈医生握住患者的左脚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玩嗨了，忘记了正事。 　　患者刚开始还咬牙忍着。 　　后面只要看到陈医生的手开始转，他就直哆嗦。 　　足足转了六圈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患者忍受不了了。 　　这是要把他活活痛死的节奏啊！ 　　“我嘀个亲祖宗诶，你到底弄完了没啊？我这头上的冷汗都被你弄得痛出来好几层了。” 　　陈医生一脸尴尬，脸上微微发赧。 　　“徐医师，要不还是请您来操作吧！他的踝关节好像与正常人不一样。” 　　这个理由可真够蹩脚的。 第104章 一招治好，医务科摊上事了 　　徐医师的眉头挑了挑，他还没答话，就听到患者发火了。 　　“我的踝关节怎么就与正常人不一样了？小医生，你工作了六年，抓着我的脚整整转了六圈，可把我给痛得够呛。也幸亏你只工作了六年。” 　　患者要不是还指望着在这里治病，说话肯定还会更难听。 　　很多护士都挨过打，特别是给小孩扎针。 　　有时候小孩血管细，一次不见血很正常。可是家长不会管这些，拳头直接招呼到护士脸上。 　　许多实习医生与护士都害怕进急诊与儿科这两个科室，因为最容易挨打。 　　陈医生没那个本事还要抢着表现，只被患者损两句算是非常幸运了。 　　话虽如此，他的面子落了一地，脸已经烧得厉害。 　　异常尴尬的退到一边，求助的看向徐医师。 　　“小李，给患者检查一下，看看他的踝关节是否真的异于常人。” 　　“行！” 　　李敬生走向患者，对方显得极不情愿。 　　“又是个年轻医生哇！你们医院可不能拿我当成新手医生练手的工具。” 　　“其实我们医生上岗前都有严格考试，只有各项技能合格才能上岗。当然，我们年轻医生的水平有限，遇到有难度的病例可能需要上级医生帮助。不过绝不会拿患者当练习工具。” 　　李敬生向患者解释。 　　对方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点。 　　他开始给患者摸骨。 　　后者则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随着李敬生不断摸骨，患者的忍耐度也在一点点达到极限，马上要爆发了。 　　李敬生此刻已经摸骨完毕，脑子里构建出清晰的骨位图。 　　哪是什么踝关节异于常人啊，就只是关节错位稍有点复杂罢了。 　　这种情况，如果按照教科书的指导去正骨复位，只能像陈医生那样，抓着患者的脚打圈圈，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成果。 　　只见李敬生一脸严肃的对徐医生道“他的踝关节确实有些异于常人，比常人的骨骼更强壮，复位难度也要大上很多。” 　　这话明显是在帮陈医生开脱，给其挽回一些颜面。 　　话落，只见他抓着患者的脚轻轻一拉一推。 　　咔！ 　　“嗷……你轻点轻点，痛死我了！” 　　患者怒容满面。 　　结果下一秒，他把准备骂人的话全部咽了回去，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表情。 　　李敬生则是一脸笑容的看着患者“您现在可以试着走两步看看。” 　　他把患者扶了起来。 　　患者刚开始还有点不敢把重力压到左脚上，随着他慢慢尝试，把身体的重心渐渐压到左脚上，然后震惊无比的发现左脚竟然已经可以落地受力了。 　　虽然还是有点痛，但是与治疗前相比，完全是两个感受。 　　“我，我这是治好了吗？” 　　患者又惊又喜的询问李敬生。 　　“骨头是给您推回原位了，不过因为刚扭伤过，周围的软组织受到了一定损伤，骨关节也不像以前那么稳固，所以在一个月内最好不要再做剧烈运动。” 　　李敬生用认真的语气对患者说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注意。” 　　患者直接把李敬生的话当成了圣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医生给他复位老半天没弄好，差点让他活活痛晕。李敬生只是不经意的随便一拉一推就给他把关节复位成功了。 　　两人的水平那是高下立判。 　　让也让他对李敬生刮目相看，格外信任。 　　“老师，请您检查一下，把把关。” 　　李敬生看向徐医师。 　　“操作不错！” 　　徐医师难得的夸了他一句，让患者坐下后，给患者摸骨检查了一遍。 　　“复位很成功，我再给你开点药，防止关节损伤后发炎，补补钙。你好好养护一个月左右，应该就完全没问题了。” 　　踝关节扭伤，如果只是软组织损伤，甚至都不需要上医院处理。 　　要是有骨折、关节错位、脱位，那就必须由专业医生处理了。 　　踝关节正常情况下是非常稳定的，这里的骨头也非常强壮。最容易发生扭伤就是足背往外倾斜，特别是身体失去重心的情况下，整个身体的力量瞬间集中在一只脚上，并且脚往外崴，这种力量非常恐怖。 　　甚至可以直接造成严重骨折。 　　因为踝关节的构造更复杂，所以它的复位难度也要远高于肩关节的普通复位。 　　李敬生凭借精通级普通正骨术与摸骨术，两者结合，较为轻松的完成了这次正骨复位，也让他见识到了摸骨术的威力。 　　如果没学摸骨术，这门医术没有达到精通级，他绝对完成不了这次正骨复位。 　　患者离开后，陈医生对李敬生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不再那么高冷。 　　看他时，眼神中少了很多对立的锋芒。 　　李敬生不但在医术上超过了他，而且还在患者面前帮他说话。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感激的。 　　半小时后，那位腕骨错位的外卖小哥做完CT回来了。 　　看上去脸色黯然。 　　陈医生有些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查看检查结果。 　　“怎么样，没有骨折吧？” 　　他询问的同时，已经对着光查看CT片子。 　　“我问了CT室的医生，说是我的腕部舟骨存在骨折，而且关节脱位较为严重。他还告诉我，腕骨骨折脱位做常规X线片容易被忽视，CT的多平面和体积重建可以显示隐匿的腕骨折，对骨折脱位的复杂性和程度都有更好的呈现。他建议我以CT检查结果为准。” 　　外卖小哥对新的检查结果充满担忧。 　　眉头一直紧皱着。 　　陈医生看完CT片子后，嘴中喃喃自语“怎么还真就骨折了呢？看来X线检查的精确度不咋地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与这位姓李的“实习生”的差距有多大。 　　他想不通，为什么李敬生摸一下患者的腕骨就能知道骨折了呢？ 　　他自然不知道那是因为李敬生已经得了徐医师传授的摸骨术。 　　学了摸骨术与没学摸骨术，差别太大了。 　　“医生，请问我这个还能手法复位治好么？” 　　外卖小哥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徐医师看过CT片子后，语气淡定道“可以手法复位试试，如果不成功，再做手术复位不迟。” 　　“没问题，请您费心！” 　　小哥闻言连连点头同意。 　　徐医师这次没有交给李敬生来复位，而是亲自施治。 　　“小李，注意看我的复位手法，对付这种既有关节移位，又有骨折的复杂伤，仅凭简单的复位手法已经无法完成。需要手摸心会，然后拔伸牵引，再接着端挤提按。” 　　没有任何骨鸣声发出，只有外卖小哥的惨叫声。 　　徐医师的正骨手法已经达到了极高境界，就那么拨弄挤按几下，然后就结束了。 　　李敬生站在旁边观看，脑子里则是努力回忆着给外卖小哥摸骨后构建出的骨位图。 　　也只有这样才能理解徐医师每一个正骨手法的深刻用意。 　　“好了，给他打上石膏，固定二十一天左右再复查一下。” 　　徐医师操作完毕，剩下的活交给陈医生。 　　李敬生则是努力拆解着徐医师刚才的每一个正骨动作。 　　“医生，我一定要二十一天后才能干活吗？有没有办法能让我早点干活？” 　　外卖小哥一脸愁容的问道。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我们徐医师的医术高明，你又是骨折，又是关节错位，肯定要做手术才能治好。现在帮你手法复位了，你可以少花很多治疗费，恢复时间也要比做手术快得多。还不用住院。” 　　护士在旁边劝他。 　　与患者打交道，还得是女护士。 　　这方面她们有天然的优势。 　　“我不是不知足，就是一想到要休息个把月，这次治疗又花了一笔钱，下个月的房贷该咋办哟！” 　　小哥愁眉苦脸的解释。 　　这话让护士和陈医生都感到大为震惊。 　　“你，你才二十一岁就买房啦？” 　　护士惊讶的问道。 　　“嘿嘿，这没什么吧？我高中毕业后就没读书了，跑了三年多的外卖，平时也不怎么花钱，想着在城里安个家，于是付首付买了一套房子。” 　　小哥说起这事，多少透着几分得意。 　　李敬生工作这么多年都没能买房，而且读的书比这位外卖小哥多很多。 　　他感到很挫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肯吃苦和努力的人，一个个都是那么优秀。 　　这几年他听到劝人躺平的话，最多的一句就是只要你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不听老人胡言，开心好几年。 　　现实却是人家外卖小哥才二十一岁就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上了房，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二十一岁就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了房，这还没什么呀？你特别特别优秀你知道吗？”护士的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二三岁左右。 　　看着这个踏实勤奋的外卖小哥，她似乎颇有好感。 　　直接跟人家聊了起来。 　　在城里有套房更容易娶到老婆，特么的居然是真的。 　　李敬生暗自咬牙，得向这位外卖小哥学习，啥时候在城里能买套房子就美了。 　　以前，买房算是遥遥无期。 　　因为他在医院工作那会，工资并不是很高，再加上与女友都是大手大脚花钱，根本存不住钱。 　　哪怕到了现在，他仍然有钱就想花光。 　　生命值余额也是一样，每次攒得多一点了，就会很快花掉。 　　这时，两名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医生走了进来。 　　领头的医生四十一二岁，满脸威严。 　　跟着的女医生二十七八岁，挺漂亮，只是脸色同样冰冷淡漠。 　　在医院里，工作牌挂脖子上的基本上都是领导。 　　李敬生瞥了领头男子的工作牌一眼。 　　医务处，副科长尚志。 　　来的不但是领导，还是科长级别的领导。 　　李敬生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 　　主要他也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现在穿着白大褂站在门诊室内跟着徐医师一起诊治患者，他心里多少有些发虚。 　　也不知道这两名医务处的领导是例行公事过来检查一下，还是得了举报，冲着李敬生这个冒牌医生来的？ 　　“叫什么名字？” 　　副科长尚志用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盯住李敬生。 　　无形的压迫让李敬生感到心悸。 　　“李敬生。” 　　他老实的回答。 　　“不是本院的吧？” 　　“嗯！” 　　“老徐，带着他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 　　说完，尚科长直接出去了。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的，则留在原地，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没事，我们去做个说明就可以了。” 　　徐医师安慰了李敬生一句，向外面走去。 　　李敬生跟着一起到了医务科的办公室，那个女领导一直跟在他后面，更像是监督一位犯人。 　　办公室内，尚科长表情严肃。 　　“老徐，你在医院工作也有些年头了，应该知道医院的规章制度。怎么把个外院的医生带进来了？” 　　尚科长不骂李敬生，而是追究徐医师的责任。 　　“这事我向科室汇报过，得到了允许。你们可以打电话问我们骨外科室。” 　　徐医师老神在在，似乎早有准备。 　　李敬生在旁边站着，手心里都在冒汗。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小诊所的医生在第二医院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就是蝼蚁。 　　人家现在都懒得正眼看他。 　　等到追究完了徐医师的责任，接下来就该惩罚李敬生了。 　　千万不要以为他不在第二医院工作，人家就管不着他。 　　只要想收拾他，有得是办法。 　　随便跟上级主管部门告个状，就足够李敬生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人家轻易不会惊动上级主管部门，像这种小事情，基本上都是内部处理。 　　尚科长对那女助手示意“小蕾，打个电话问问骨外科。” 　　这个女助手回到医务科后，直接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职业套裙。 　　同时显露的还有那苗条的好身段。 　　她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拿桌上的座机打电话核实去了。 　　过了片刻，她打完了电话。 　　坐着没起身，直扬转头看着尚科长这边。 　　“尚科长，刚才问了，徐医师确实向科主任汇报过此事。他们科主任正在主持一场重要的会诊，稍后会赶过来亲自向您解释清楚。” 　　尚科长点点头，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你们先在那边坐一会，老徐，你写个情况说明。这件事情从性质上来讲，那是很恶劣的。我们医院还没开过这种先例。” 　　尚科长的语气依然严厉。 　　批评完了徐医师，又转头看向李敬生。 　　“你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我现在自己开诊所。以前是第一医院的医生。” 　　李敬生把老底全都交代清楚。 　　“简直就是胡闹，一个诊所的医生居然被带进来我们医院，堂而皇之的在门诊行医。” 　　尚科长听到李敬生是个开诊所的，气得脸都红了。 　　本以为李敬生起码也是哪家正规医院的医生，找了徐医师的关系，想要过来跟着学点正骨技术。 　　没想到是个诊所医生。 　　这太不像话了，把第二医院当什么地方了？ 　　这时，有人跑进来找医务科领导签字。 　　并没有直接找医务科领导，而是找了那个叫小蕾的女助手。 　　很多签字都是这么一个流程。 　　领导的时间宝贵，精力不可能花费在一些小事上。 　　要签字，往往都是找领导的助手，由其审核无误，再交给领导签字。 　　“咦，李医生！真的是您呀！” 　　来找医务科领导签字的不是别人，正是呼内科的唐伟林医生。 　　跑腿让医务科或其它行政科室签字这种事，往往都是由主治医师以下级别来做。 　　唐伟林只是个住院医师，给上级医生跑腿这应该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在这里看到李敬生，他感到十分诧异，同时还有点惊喜。 　　因为就在昨天，那位‘误诊为肺癌’的患者打来电话，取消了对他们的投诉，并且表示道歉。 　　原本油盐不浸的家属和患者，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李敬生发力了。 　　唐伟林原本还想今天下班后抽时间去一趟李敬生的诊所，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 　　“你好！唐医生！” 　　李敬生点头回应。 　　“那件事情太感谢您了，家属已经打电话给我们，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对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唐伟林当着其他医生的面，很多话都不便说。 　　话题一转，好奇的询问李敬生为什么到了第二医院的医务科？ 　　唐医生与李敬生居然认识，这反而让尚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社会上的医生，手段厉害哇，竟然与第二医院这么多医生都认识。 　　“他一个诊所医生居然冒充我们第二医院的医生，混进正骨门诊室行医，你说荒唐不？” 　　小蕾在旁边替李敬生回答了。 　　“啊……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吧！李医生的人品很端正。” 　　唐伟林的地位很低，在这里也说不上话。 　　瞧这情形，医务科很可能会处罚李敬生。 　　他看着挺着急的。 　　“哼，被我与尚科长抓了现形，证据确凿，你觉得会是误会么？这事弄不好惊动院长都有可能。我都挺佩服他的胆量。” 　　小蕾说的明显是反话。 　　她暗讽李敬生胆大包天，居然敢混进第二医院的门诊室行医。 　　唐伟林没有再说话，签完字，匆匆走了。 　　甚至都没有与李敬生再打招呼。 　　徐医师老老实实的写检讨，李敬生在旁边看着挺过意不去的。 　　总觉得是自己把徐医师给连累了。 　　当时他就问过徐医师，这样操作会不会有事？徐医师说没事。 　　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逝去，李敬生心里有点焦急。 　　十点过五分了，他还得赶回阳光诊所工作呢。 　　小诊所的业务刚好一点，他必须小心翼翼的维持住。 　　“领导，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诊所还有事，我留个电话号码，你们有事打我电话就行。我得先回去工作。还有，这事跟徐医师没关系，要罚款什么的，都算我的。” 　　李敬生这人一向仗义。 　　只是以前对那些狐朋狗友仗义，收获无数心寒后，现在他学聪明了。 　　只有像徐医师、唐萍这种真心待他的人才会被他当成朋友。 第105章 争相抢人，就想守着自己的小窝 　　正在写说明的徐医师听到李敬生把责任全部往自己头上揽，不由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写他的情况说明。 　　“你现在闯祸了，懂不懂？带身份证了吗？先配合我们登记一下吧！” 　　尚科长都快被这小子气疯了，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居然还想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完全就是在藐视第二医院的规章制度。 　　不，这不是藐视，而是践踏。 　　“谁出门带这个呀，我没带身份证。不过我记得自己的证件号码。” 　　李敬生并不是很害怕。 　　治他非法行医的罪，肯定治不上。 　　那就只剩下罚款和批评教育这两条了。 　　他不在第二医院上班，扣分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罚款照样罚不到他头上。 　　不过这事因他而起，徐医师也是为了教他正骨的本领才受到牵连，所以这个罚款他愿意承担。 　　要说第二医院想把他扣下来或者扭送公安机关，那是扯淡。 　　真要敢扣他的人，第二医院绝对摊上大事了。 　　医院领导还不至于这么没水平。 　　“你……”尚科长以为李敬生不愿意配合，气得胸膛一阵起伏。 　　这个诊所医生可真够嚣张的。 　　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那你先把身份证号码登记一下吧！这事我得上报给院领导，到时候看看怎么处理。” 　　现在代表医院脸面的门诊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医务科背负一个监管不到位的罪名都是轻的。 　　尚科长的内心既愤怒，又焦虑。 　　盯着他这个科长位子的人多着呢。 　　平时工作都是兢兢业业，就怕出点什么篓子。 　　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出了问题。 　　他这边还在想着该怎么向上级领导汇报，呼内科的木主任已经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木主任，稀客呀！您这是为那个联系不上家属的病人来的吧？刚才已经签完字让你们科室的小唐拿走了。”尚科长对待木主任的态度那是相当客气。 　　至少徐医师在他这里绝没享受到这个待遇。 　　“我为李医生的事情来的。” 　　木主任直接走向李敬生，满脸堆笑“李医生，事情的大致经过我都了解了，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一会你和老徐就能走了。” 　　上次李敬生拜师被拒，就是木主任给徐医师打了个电话解决的。 　　可以肯定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木主任，这事其实用不着你出面，我们骨科的华主任正在与心外科的几位专家一起会诊，很快就会赶过来处理。” 　　徐医师还不领情哩。 　　“他来他的，我做我的。” 　　木主任说完直接走到尚科长面前。 　　“借一步说话！” 　　尚志毕竟只是医务科的一个副科长，木主任可是医院的名医，地位和能量甚至还在他这个副科长之上，他还真不好拒绝。 　　心里却在直犯嘀咕。 　　这个诊所的小医生到底啥来头，认识徐疯子这种怪人也就算了，竟然连呼内科的名医木主任得到消息后，也是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跑过来替他求情。 　　他跟木主任走到里面的茶水室聊了一会出来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过出来后再打量李敬生的时候，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木主任刚才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问你愿不愿意走社招，直接进我们第二医院的呼吸内科？” 　　尚科长直接问道。 　　“谢谢厚爱，不过我不能答应。” 　　这么优厚的条件，谁也想不到李敬生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 　　要是他们知道李敬生的诊所现在日进万金，就能理解李敬生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了。 　　好不容易从医院的条条框框中挣脱出来，他自然不愿意再入牢笼。 　　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自己开诊所不但自由，赚的也会更多。 　　以前当住院医师的时候，一个月到手也就七千左右。 　　而且还是高年资住院医师后才有这么高的工资。 　　可以这样说，主治医生是个分水岭。 　　主治以下，收入有限。 　　主治医师以上，起码月收入过万，强一点的甚至能达到两三万一个月。 　　然后副主任以上又是一个新天地。 　　医生也只有熬到副高以后才算熬出头了。 　　主治及以下，赚的都是辛苦钱。 　　“李医生，以你的呼内诊断能力，只要愿意进我们第二医院的呼吸内科，我可以亲自带你。前途应该要比你开诊所强很多。” 　　木主任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 　　那天去李敬生的诊所打探情况，虽然被李敬生开了一张真药不治假病的方子有些打脸，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个小诊所的医生展露出来的医术水平感到震惊。 　　再后来，李敬生把闹事的何万山一家摆平了，算是帮木主任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更难能可贵的是，李敬生办成这件事情后，压根没找过木主任和唐伟林医生。 　　这让木主任对他的人品不由高看了好几眼。 　　现在听说李敬生在门诊室跟着徐医师学习正骨术被医务科逮住了，他立刻意识到，收人才的机会来了。 　　于是匆匆赶过来从中求情。 　　木主任是呼内领域的名医，有他亲自带李敬生，前途必定无比光明。 　　这种无数医学生挤破脑袋都想得到的机会，李敬生居然拒绝了。 　　木主任略感意外的同时，并没有放弃。 　　而是诚恳的做着他的思想工作。 　　“木主任，谢谢您的栽培之意，这事您不用再劝了，我不会答应的。” 　　他又一次拒绝。 　　木主任没能把这个实力不凡的年轻医生招进呼吸内科，不由一阵失望。 　　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开诊所有什么好的？ 　　“我们华主任来了！” 　　徐医师看到李敬生拒绝加入呼吸内科，他居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人都是自私的。 　　木主任认为李敬生的呼内诊断水平很不错，徐医师却认为李敬生的正骨天赋那才叫妖孽。 　　不但学习普通正骨手法展露出非凡天赋，就连高级正骨手法摸骨术，李敬生也是一学就会，会了以后很快就精通。这完全打破了徐医师对天才的认知。 　　与李敬生的妖孽天赋比起来，再惊艳的天才都得靠边站。 　　这样的人才，徐医师做梦都想要招进骨外科。 　　“哟，木主任也在啊！平日里想见您一面都难哟！” 　　华主任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微胖男子，中等个头，面相端方，慈眉善目，眼神清亮。 　　说话的声音厚重而温和，笑容也具有很强的感染力，让人如抹春风。 　　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面相显得十分凶恶的中年男子，年龄应该在四十七八岁左右，要比华主任显得年轻一些。这人主要是眉毛长得如同飞马扬鬃，直冲天际，再配上一双略显浑黄的眼珠子，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格外凶恶。 　　一个温和，一个凶恶。 　　这两人走在一起，简直就是黑白配。 　　两人的气场均是强大，行走时虽是闲庭散步，却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迫。眼神扫荡间更是权势在握，目夷四海。 　　那个面相凶恶的男子是啥来头不清楚，华主任乃是骨外科的科主任，地位绝对不低。 　　科室的很多事情都需要科主任签字才能实施，权力也是相当大。 　　能够担任科主任的人，往往本身就是主任医师，医术水平、学术水平、科研成果均不差。 　　这种存在已经相当于一家大医院里面的小BOSS。 　　木主任属于名医，靠技术吃饭，是医院引流的招牌医生。地位超然，但是手里的权力并不大。 　　华主任乃是一个科室的主任，能够决定一个科室的大小事务，称得上位高权重。 　　他和木主任之间其实是有些区别的。 　　“最近教学任务和科研任务都很重，还有临床的一大摊子事，确实露面少了一些。改天不那么忙了，我请华主任吃饭。” 　　木主任笑着回应。 　　到得他们这等级别，彼此互相尊重，都是客客气气。 　　“那敢情好，到时候咱俩必须碰两杯。听说你们呼内科在搞肺癌终末期的研究项目，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呀！肺癌让人防不胜防，我这个老烟民不怕别的，就怕肺癌找上我。” 　　华主任看着温和儒雅，是个文化人，没想到还是个烟民。 　　男人嘛，有时候压力大，吸烟后形成依赖就很难再戒掉。 　　明知道吸烟有害，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如同飞蛾扑火。 　　人有时候除了身不由己，也不想过于委屈了自己。 　　“章主任到时候一起吧？” 　　木主任微笑着看向那名凶恶男子。 　　“行啊，没问题。你俩喝趴了，至少有个送你们回家的人。” 　　章主任说话的嗓门略有些沙哑，表现出来的性格似乎是比较豪爽的那种人。 　　三人皆是相视一笑，彼此的关系明显拉近了不少。 　　华主任这时记起正事，先是盯着李敬生打量了几眼，然后询问徐医师“老徐，你说的那个正骨天赋妖孽的小伙子就是他吗？” 　　“没错，他上个星期五找我学习正骨术，当场现学现会，直接帮我把胳膊装回去了。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惊艳，无论是在骨伤诊断还是各种较高难度的正骨复位上，都是可圈可点。我敢断言，只要小李跟着我学上半年，他的正骨水平很可能超过我。” 　　徐医师当着李敬生的面，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夸他。 　　而且还是大夸特夸的那种。 　　华主任与章主任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敬生，木主任同样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木主任压根没料到李敬生居然有着这么优秀的正骨天赋。 　　他可是非常了解徐医师的为人，能得到徐疯子的夸赞，一般的天才还真没这个资格。 　　“很好，我们骨外科就需要这种超级天才。李敬生是吧？我们科室要了。” 　　华主任略有些霸道的对李敬生说道。 　　“抱歉，我没想过要加入第二医院。” 　　李敬生摸了摸鼻子。 　　对于这种被两个科室主任医师争抢的局面，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至少以前在第一医院工作时，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没一个上级医生喜欢他的。 　　虽说他的理论知识很扎实，做事情也还算勤恳，但是临床实践能力太差了。 　　无论是诊断、用药、各项临床操作，都让上级医生们摇断脑袋。 　　临床急救就更不用说了。 　　压根没哪位上级医生敢让他靠近，因为害怕他把病人抢救死亡。 　　“呃……小伙子挺有个性嘛！不愧是老徐的徒弟。” 　　华主任被拒绝后，略有些尴尬。 　　不过随即又露出笑容，高情商的夸了李敬生一句。 　　能当上科主任，管理水平、情商都不会差。 　　否则光是科室的利益分配就足够让他抓光头发了。 　　一个科室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号人，难免发生一些矛盾。这时候科主任必须及时站出来调解和制止。 　　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患者和家属闹事，以及各种突发事件，都需要科主任正确处理。 　　这非常考验情商和智商。 　　“小伙子，这张字条你认识吗？” 　　面相凶恶的章主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对一位腹泻病人的诊断，说是这个腹泻病人很可能得了心内膜炎，并且写明了诊断思路。 　　字迹不算工整，甚至有些湷草。 　　上面的内容却让在场的另外两位主任医师皆感到震惊。 　　“是我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李敬生不知道写给那位程序员的就诊纸条，怎么落到了章主任手中。 　　“问题倒是没问题，我当时从急诊接到这个病人时，看到病人交给我的这张纸条，感到很惊讶。本以为患者是从哪家大医院就诊出来后，又来到第二医院胸卒中心就诊。后来经过询问才知道，他本来是到一家名为阳光诊所的小诊所买止泻药，结果被那家小诊所的李医生诊断出有可能得了心内膜炎，还劝他连夜到大医院就诊。 　　你知道吗？那个程序员要是拖到第二天再来，很可能人直接就没了。 　　是你救了他一命。 　　他还说了，等到痊愈出院后要去你的诊所外面放鞭子，敲锣打鼓送锦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章主任的一番解释，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感到极为震撼。 　　此刻便是傻子都知道帮程序员诊断出心内膜炎疾病的小诊所医生就是眼前这个相貌平凡普通的年轻医生。 　　小诊所的条件通常十分简陋。 　　心脏疾病在没有发病前，常常都很隐蔽。 　　别说是在小诊所，就算在大医院做过各种检查，仍然存在漏诊、误诊的可能。 　　这个概率还不低。 　　为这种事打官司的病例不在少数。 　　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医生，不但有着很高的呼内诊断水平，惹得木主任亲自过来保人。 　　他更是有着妖孽的正骨天赋，连徐疯子都对他大夸特夸。 　　现在又冒出一个心脏疾病诊断能力，似乎同样很逆天，这小子如此厉害，怎么就想着窝在小诊所发展呢？ 　　换作其他医生，随便拥有其中一个能力就足以成为各大医院争相抢夺的精英人才了。 　　三种能力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简直不敢想像。 　　大伙除了震惊，剩下的恐怕就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请您转告那位程序员，我只是尽了一个医者的职责，千万不要去我的诊所搞那些大阵仗。只要以后有需要，到我的小诊所买点保健药、补品、感冒药啥的，这就很感激了。” 　　李敬生一听患者出院后要敲锣打鼓的给他送锦旗。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 　　他现在就喜欢低调的每天日进斗金，不想出任何风头。 　　现在学会了摸骨术与普通正骨术，接下来再跟着徐医师学习一阵子，小诊所应该就能开展手法正骨复位项目了。 　　“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是有趣得紧。” 　　章主任听完后，不禁抚额失笑。 　　这小子不爱出名，只想着多卖两盒保健药，这在他们这些大医院的主任医师眼里，实在有些‘掉价’。 　　李敬生却是满不在乎。 　　他经历了九个多月的毒打后，现在特别务实，就只有实实在在的把钱赚到手，这才是真的。 　　别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浮云。 　　“小伙，你知道吗？这张纸条我们心外的几个主任医师流传着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后来连心内的主任也来了。大家讨论后得出一个结论，你的心内诊断水平起码也在低年资主治医师以上。要知道，你还这么年轻，又只是在小诊所工作，根本没机会得到系统的指导与锻炼。 　　能有这么高的水平，真的让我们特别惊讶。 　　我这次跟着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进我们心外科？当然瞧不上心外的话，心内也行。两个科室都非常欢迎你的加入。” 　　得了，又一个抢人的。 　　人才是核心，是发展的动力，看来已经深入每一位领导的内心啊！ 　　医学人才就更是万里挑一，极为难得。 　　要不然这些身份尊贵的主任医师们绝不会吃饱了撑的，跑过来争抢李敬生这个人才。 　　“谢谢您的厚爱，我还是那句话，只想守着我的小诊所。” 　　李敬生再次拒绝了一位主任的招揽。 　　而且这可是心外科的招揽。 　　心外、心内，都是顶级科室，属于高精尖科室。 　　只要进了其中的任何一个科室，前途都会极为光明。 　　其实骨外科室同样很牛。 　　骨科的赚钱能力丝毫不逊色于心外科。 　　“得，这小伙子的观念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咱们三都挖不动他，实在令人遗憾。” 　　章主任摊开双手，看向另外两位主任医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慢慢来呗！尚科长，你看还需要我们骨外科写情况说明吗？” 　　华主任看向尚副科长。 第106章 这就是地位，值得尊敬的拾荒老人 　　尚志能够爬到副科长自然不会是个蠢货，看到三大科室的主任争相抢夺这个小诊所医生，而且这个年轻人的天赋听上去很牛B的样子。 　　这么年轻，便有着如此出众的天赋。 　　他再往死里得罪不是脑袋上有包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李敬生啥天赋都没有，现在三位主任医师出面了，这事别说是他，就算是医务科的老大来处理，估计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咳……之前是我不知情，既然老徐已经向你们科室提前汇报过了，这也就不算是私自带外院医生进入医院。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小伙子下次再来我们医院进修，可以先到医务科备个案嘛！” 　　尚科长也是随风使舵，语气和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该变通时不变通，他这个副科长的位子就会坐不久。 　　别看医务科领导着临床科室，但是很多业务的开展都需要临床科室配合。 　　上级下达任务到医务科，比如争取创收多少。 　　医务科就得去找这些科室的科主任商量。 　　如果关系闹僵了，脸再大也不好张这口啊！就算张了口，人家临床科室不买账，照样只能干瞪眼。 　　医院创收全靠临床科室，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是尚科长通情达理呀！既然没事了，那我就把人领走了，刚才来的时候，手法复位门诊室的患者吵开了锅。要说正骨手法啊，还是老徐最正宗。” 　　华主任看着温和，但是该敲打一下对方时，那也是毫不含糊。 　　尚科长直接从门诊室把骨外科的医生带走，这显然让华主任感到不满。 　　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事，完全可以等到中午下班后再把老徐叫到医务科谈话。不能因为老徐只是个主治，就把人不当回事。 　　换个角度看，这其实也是尚科长对徐医师的一种不尊重。 　　“可能是我接到举报后太心急了，下次一定注意方法方式。” 　　尚科长赔着笑，低头半遮半掩的认了个错。 　　他给出的理由是太心急，所以行事粗暴了一些。 　　至于让他当面向徐医师道歉，这根本不可能。 　　这些搞行政科室的人，油滑得很。 　　谁能得罪，谁得罪不起，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敢把徐医师直接从门诊室带走，那他就吃定了徐医师。 　　这种区别对待现象在哪家医院都差不多。 　　地位高就受人尊敬，地位低就容易被人拿捏，甚至是欺负。 　　“小伙子，下次过来记得带上证件让医务科备案一下，以后再来我们第二医院的骨外科进修就没人再举报你了。”华主任对李敬生说道。 　　“好的，谢谢您！” 　　李敬生连连点头答应。 　　“我的小诊所还在开门营着业，只有一个护士顶着，根本忙不过来，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三位主任过来帮我说情，再见！” 　　这三位主任哪个的地位都不低。 　　能让他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求情，一般人还真没这个面子。 　　“老师，我先走了。” 　　李敬生又跟徐医师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去。 　　“看这小伙走得这么急，这是想要回去多卖几盒保健药啊！” 　　章主任笑着打趣。 　　“呵呵，小诊所必须努力赚钱才能活下去，能理解。多好的天赋呀，非得自己干诊所，要是来咱们医院发展多好！” 　　华主任笑着摇头叹息。 　　不能把李敬生招到骨外科室，他深感遗憾。 　　“话说你们科室的老徐不是不收徒弟吗？” 　　“兴许没遇上天赋好的才那么说吧！手法正骨极讲究天赋，我就没这方面的天赋。叫我复位肩关节还行，再复杂一点的我就不敢操作，怕打脸！” 　　华主任这话又是逗得另外两位主任一阵失笑。 　　…… 　　李敬生赶回小诊所时，里面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他赶紧套上白大褂开始干活。 　　必须再招个人才行。 　　唐萍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万一忙中出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错药可是人命关天呐。 　　考虑到用人成本和诊所的实际需求，他觉得招个没证的医学士最划算。 　　护士的话，暂时有一个完全够了。 　　招唐萍这种有执业证的护士，基本工资至少需要三千往上走。加上提成，一个月少于四千五，人家肯定会跑。 　　当初以极低的薪资招到唐萍这么年轻漂亮，专业水平又高的护士，绝对是祖宗保佑，撞了大运。 　　再想捡一个这样的大漏，天难地难。 　　忙活到中午十一点四十多，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 　　趁着这个空档，李敬生写了一张招聘广告贴在外面的玻璃门上。 　　其实贴在玻璃门里面最为稳妥，因为城管发现了会直接撕掉。 　　他以前把广告牌放在外面，就被没收过好几回。 　　“招聘：本诊所因发展需要，招一名三十岁以下医学专业的助手，工资面议。” 　　检查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没有问题，他放心了。 　　这条街上的人流量大，而且求职的青年特别多，估计几天内就能把人招到手。 　　不招年纪大的是因为30岁以上的医学生要么学历很高，要么已经有了丰富的工作经验，他们对薪资要求也会很高。 　　小诊所供养不起。 　　反倒是刚出校园的医学生很受小诊所和药店的欢迎。 　　唐萍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后，也跟着走出诊所观看。 　　她嘴上说一切由老板做主，诊所要招新人进来，她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诊所现在的业务上来了，她这个月的收入很可能会破万。 　　她非常清楚护士吃的是年轻饭。 　　到时候被新人挤下去了，她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尽管知道李敬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但是由不得她不担忧。 　　“您不是招实习护士呀！” 　　唐萍看完招聘公告后，尖尖的瓜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表情。 　　不易察觉的笑意在薄薄的红唇右角勾了出来。 　　“咱们诊所小家小业，目前有你一个护士完全够了。等以后规模大点了，我再考虑招新的实习护士给你带着。”李敬生自然知道她的担忧。 　　也不揭穿。 　　招个医生助理，也是考虑到她的感受。 　　“成！到时候交给我就行，我肯定会用心教。” 　　她笑着满口答应。 　　“您明天还要去第二医院进修吗？” 　　“嗯，估计这一两个月，星期一到星期五都要去进修。” 　　李敬生点头确认。 　　“那就非常有必要招个医助了。今天您不在，有两个患者等不及直接走了。我担心出问题，没敢给他们开药。看着好不容易来两个病人走掉，就觉得挺可惜的。” 　　她对阳光诊所的归属感极强。 　　看到患者流失，一副很是惋惜的心疼表情。 　　“你做得很对，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咱们小诊所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如果我不在，宁愿少接一单业务也不要给他们乱开药。” 　　医生与护士有着明确分工。 　　护士尽管也懂很多医学知识，但是不能给患者看病，也不能开方。 　　别说是诊所，就算在大医院的病房，患者出现状况，护士赶到病房看过后，只要病情稍微复杂一点，她们立刻就会报告给值班医生。 　　两人正聊着，一位拾荒老人提着个大塑料袋走了过来。 　　袋子里还装着捡来的饮料瓶、废纸。 　　“大爷，您有什么需要吗？” 　　李敬生热情的打招呼。 　　“我想请你帮我检查一下，从昨天开始，觉得全身不舒服。” 　　大爷说起话来有些含混不清，像是嘴巴张不开一样。 　　老人嘛，年纪大了容易出现口齿不清。 　　“来，请到里边坐，我给您量量体温和血压。” 　　李敬生对所有的患者都是一视同仁。 　　并没有因为这位拾荒老人捡废品卖而轻视他。 　　老人穿的并不差，暗金色条纹短衬衫，黑色短裤，脚上穿的是皮鞋配黑袜子。 　　银白色头发也是打理得一丝不苟。 　　除了手上有污垢，身上和脸上都还算干净，也没有那股子几个月不洗澡的体味儿。 　　别看都是捡废品卖，与那天被撞的乞丐却是完全不同。 　　大爷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在微微颤抖。 　　“您带身份证了吗？” 　　“没带！” 　　“有手机吗？” 　　“有一个老年机。” 　　大爷哆嗦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砖块形的老年人手机。 　　这种手机功能简单，有数字按键，待机时间长，声音大，屏幕字体大，专为老年人量身定制。 　　其实现在很多老人更喜欢玩智能手机。 　　哪怕文化水平较低，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聊微信，刷抖音视频。 　　而且玩得很嗨。 　　“我按照接诊程序，先给您登记一下，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联系到您。” 　　李敬生问了老人的姓名，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等信息。 　　一一登记。 　　询问姓名时，因为大爷的口齿有些不清，李敬生想让大爷自己写名字。 　　结果大爷的手颤抖得厉害，根本写不了字。 　　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问清楚了老人的名字。 　　凭借医生的职业敏感性，李敬生觉得这个老人很可能生病比较严重。 　　本身年纪也大了，最好能通知他的子女一声，免得一个人在家中发生意外。 　　“您的手机上存着儿女的电话吗？我一起登记一下，当成备用联系人。” 　　“有！我有个儿子，在外地工作，还是海军战士哩！” 　　老人说到儿子的职业时，显得格外自豪。 　　军人是一个国家的守护神，他们流血流汗，不怕牺牲，只为保护自己的国家和百姓，非常值得尊敬。 　　“哇，那可真是了不起！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安居乐业，多亏了他们守卫边疆。” 　　李敬生对这位老人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老人费力的翻出电话号码，李敬生照着登记好。 　　存的是小名，小强。 　　“您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住吗？” 　　“以前和老伴一起生活，前年老伴过世了，我就一个人生活。平时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出来捡点废品卖。” 　　李敬生点点头，赞道“凭劳动赚钱，这挺好的，也可以减轻儿女的负担嘛！” 　　老人听了这话却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大爷，我先给您量一下体温和血压、心率！” 　　这是正规医院接诊患者的常规流程了。 　　因为门急诊量很大，医生不一定给每个病人都查体，但是遇到这种年纪大的老人，恐怕没哪个医生敢大意。 　　体温正常，36.4度。 　　血压明显高于正常值，收缩压高达157，这已经逼近二级高血压了。 　　接着测量心率，112次／分钟。偏快。 　　李敬生把测量的数据写上去，这是他的接诊习惯，以便后续诊断和自查。 　　“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就是觉得吃东西有点困难，说话也有点费力。还有呼吸也有点困难，总之全身都不得劲。以前我的手是不抖的，这两天抖得厉害。” 　　大爷一句话，把李敬生吓得心中一哆嗦。 　　小诊所处理一般的患者还行，这种年纪大，突然身体开始颤抖的患者，往往都是很不好的前兆。 　　以前在大医院遇到这种患者，十个有十个是身体出了重大问题。 　　甚至有个八十七岁的老太太因为早上刷牙时手出现颤抖，吃东西也是如此，家人将她送到第一医院诊治。 　　检查后，并没发现明显问题。 　　家属坚决要求住院。 　　因为老人反应有点呼吸困难，就收治在呼内科的住院病房内。 　　结果，当天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李敬生去查房，发现老太太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只是脸色有些不对劲。老太太的女儿守在病床旁边，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李敬生出于谨慎，上前给那个老太太检查一下。 　　结果发现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赶紧叫醒家属，并且向上级医生汇报，组织抢救。 　　其实也就是象征意义更大的心肺复苏那一套。 　　半小时后，直接宣布死亡。 　　那个老太太走得很安详。要不是李敬生及时发现，等到第二天早上，人绝对又冷又硬。 　　真发生这种事，他肯定会挨批，甚至有可能被家属告上法庭。 　　正因为那次记忆深刻，他此后只要负责年纪大的老人就格外小心。 　　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手脚或身体突然出现颤抖的老人。 　　有的老人，年纪大了以后，手脚颤抖很正常。 　　最怕的就是平时好好的，突然出现手脚、身体颤抖现象。 　　这种预后往往不太好。 　　眼下这个老人突然出现身体和双手颤抖，又反应全身不舒服。听着怎么都像是大限来临的前兆。 　　“您吃东西困难是吞咽困难吗？” 　　他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给老人问诊。 　　“对，吞咽有点费力。张嘴也有点费力，咬的时候总感觉使不上劲。我以前身体一直很好，偶尔感冒了也能很快康复。这次好像越来越严重。” 　　老人费力的描述着出现的症状。 　　他的手搁在诊桌上，仍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像是帕金森病人。 　　李敬生努力综合这些信息进行诊断。 　　张嘴困难，吞咽也困难，呼吸也出现困难，还有身体突然抖动，血压升高，心率加快……这到底会是什么病？ 　　因为诊断水平有限，从种种症状来看，有点像是神经方面的疾病。 　　他不得不继续从老人口中获取更多有价值的诊断信息。 　　“您出现这种状况有多长时间啦？” 　　“可能有三五天了吧！刚开始不太严重，这两天好像加重了。我拿碗的时候打掉了两个，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老人说到打掉两个碗，显得很心疼。 　　“以前身体和手都不会颤抖是吗？” 　　“对，从来不颤抖。别看我八十多岁了，从来没出现双手颤抖。我平时都有看书、写毛笔字的习惯，也就这几天写不了。” 　　“出现这些症状前，您有摔倒过，或者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吗？” 　　食物中毒。 　　摔倒后导致脑部受到损伤，都有可能引起老人出现这一系列的症状。 　　“我没有摔跤，也没吃过什么特殊食物。每天早上就是馒头配稀饭，中午吃点米饭，一荤一素，晚上吃得很少。” 　　老人的生活非常朴素。 　　李敬生猜测老人应该是经济条件不好，又不愿张口问孩子要，所以才会出来捡废品卖。 　　没摔倒，也不是食物中毒，那会是什么病呢？ 　　李敬生绞尽脑汁为老人进行综合诊断，其实他更想劝老人去大医院做检查。 　　只是一想到老人连生计都困难，这么大年纪还要靠捡废品来卖维持生计，他很难开这个口。 　　“大爷，我摸摸您的手部和颈部，看看肌肉情况！” 　　“好！” 　　老人点头同意。 　　他点头的时候显得十分吃力。 　　这一点，老人进门的时候，李敬生就留意到了。 　　他先是摸了摸老人的手臂，不是很瘦，还有点肌肉。不过老人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又摸了摸老人的颈部，存在一定的颈强直现象。 　　包括咀嚼肌，他也摸了摸，同样存在异常。 　　不过并没有摸到颈部有明显的淋巴结肿大。 　　“什么病会同时引起颈部、手部的肌肉紧绷呢？” 　　李敬生再次陷入了沉思。 　　诊断病因必须严谨，尽可能做到依据充分，不以自己的主观臆测去主导诊断思维。 　　老人把手机往裤兜里装，只是显得特别费力。 　　手抽出来时，不小心带出来一叠钱。 　　李敬生赶紧起身帮助老人捡取。 　　“您坐着就好，我帮您捡，千万别摔着了。” 　　基本上以一元、五元、十元的为主，还有五毛的。 　　李敬生帮老人一张张捡起来，整齐叠好。 　　他发现随着钱币掉出来的还有一张汇款单。日期还挺近，就是今天的，汇款金额是10000元整。 　　收款人账户居然是某山区希望小学。 　　汇款人签名那一栏，歪歪扭扭写着老人的名字。 　　李敬生瞬间只觉得鼻子微酸，心头热血澎湃，这位老人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下高大了几百倍。 第107章 城南老街正式三家鼎立 　　老人自己省吃俭用，每天捡废品卖，居然不是因为吃不起饭，而是把钱存起来悄悄资助山区的困难儿童。 　　有些偏远的穷困地区，孩子的生活条件非常差，对普通孩子来说，很平常的上学，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奢望。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们就学困难。 　　交通不便，从家里到学校，可能需要跋山涉水，步行两三个小时。 　　家庭困难，父母不在家，他们小小年纪与祖父母相依为命。有很多的农活要干。 　　比如帮家里种地，割猪草，喂牛等等。 　　这些孩子渴望读书，渴望用知识来改变命运。 　　但是这种地方办法非常难，没老师愿意去，学校资金缺乏等等。 　　这位老人捐出的一万元，说不定是几十个孩子与老师一个月的伙食费。又或者能够给教室安上电灯，安上透明的玻璃窗户。 　　“钱给您都捡起来了，您收好。” 　　李敬生把钱和那张汇款单还给老人。 　　“您捡废品卖是为了捐给希望小学呀！” 　　他充满无限敬意的问道。 　　“那些小娃娃可怜哟，教室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老师和学生就吃土豆。连个白馍都啃不上。我在电视上看到后，也就想着帮帮那些娃儿。我的退休工资一个月有八千多，以前老伴没过世时，她的退休金有五千多，我们每个月捐一万过去，起码能让那些娃娃吃上肉，保证他们的教室不漏风不漏雨。 　　老伴去世后，我一个人的退休金不够，就想着发挥余热，捡些废品来卖。 　　一个月倒也能卖个一千多。 　　现在熟悉了以后，一个月卖两千以上不成问题。 　　想想办法，倒也能凑满一万寄过去。” 　　老人的话很朴实。 　　仿佛做了这么伟大无私的一件事，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李敬生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深深洗涤了一次。 　　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变坏了。 　　也有许多老人特别伟大。 　　这时，他无意间瞥到老人接钱的时候，右手食指侧面有一道伤口。 　　因为老人的手比较脏，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我看看您的手！” 　　李敬生抓着老人的右手仔细看了看。 　　那道伤口应该挺深的，周围依然有些红肿。 　　“您这手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弄的？” 　　他苦苦思索没能得出病因。 　　此刻似乎找到了答案。 　　“捡废品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当时也没太大的感觉，后来回家洗手才觉得有点痛。割伤应该有十多天了吧！平时也割伤刺伤过，一般有一阵子就好了，这次可能伤得深，好得慢一点。” 　　老人不太在意的解释道。 　　他不在意，李敬生在意啊！ 　　捡废品，有经验的拾荒人很少拿手直接去翻，而是拿一把钳子去翻找。 　　这样可以避免被划伤手。 　　也能最大程度避免手直接与充满细菌、病毒、污染物的垃圾接触。 　　这个老人本来不是干这一行的，因为退休工资不够一万元，所以才想着捡废品卖。 　　他不知道直接用手翻垃圾桶有多危险。 　　以前被割伤刺伤都没事，那是走运。 　　这次恐怕要遭罪。 　　甚至有可能丧命。 　　“我先给您清洗伤口看看，您现在身体出现状况，恐怕与这个伤口有关。” 　　李敬生让唐萍拿来酒精，给老人把伤口及周围清洗干净。 　　然后看到伤口轻微红肿，但是没有化脓。 　　有愈合的迹象。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信得过，我才来找你看病的。要是别人告诉我，手上的小伤口能引起我吞咽困难，全身颤抖，我肯定不信。” 　　老人不懂医学知识，很难理解为什么手上受一点小伤能引起全身出现多处不适。 　　可能觉得这话多少有点拍李敬生马屁的嫌疑，老人又补充道。 　　“早两天不是有个流浪汉在外面被撞了么？” 　　“嗯！” 　　“那个流浪汉我认识，是个哑巴。我刚捡废品时收获很少，是他带着我捡了几回，后面才慢慢收获越来越多。当时他被撞后，我得到消息赶过来时，正好远远的看到你出面帮他。那次以后，我就认定你是个好人。你在这里开诊所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以前不太相信诊所的医生，他们喜欢坑钱。不远处那家快康诊所就坑过我两回。” 　　老人这番话，让李敬生一阵无语。 　　谁能想到一个拾荒老人对这一块竟然如此熟悉，比他这个开诊所九个多月的外来者熟悉多了。 　　甚至这个老人知道快康诊所很黑。 　　要是赵老板今天正好过来，怕是当场就要气瘫在地上。 　　毕竟很多人都夸快康诊所的医术高明，服务好。 　　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老人在快康诊所吃过亏以后，对所有的诊所都不再信任。 　　要不是那天正好看到李敬生帮那个乞丐，老人这次生病了肯定不会进他的诊所求医。 　　其实现在很多老百姓都与老人的心态差不多。 　　进正规医院瞧病吧，一大堆的各种检查，还得排队，费时费力还费钱。如果得的是大病，那没办法，只能去大医院救命。 　　但是得的是小病，感冒发烧，头痛咳嗽之类，谁舍得请一天假，花费大几百上千元到医院治疗？ 　　不去大医院，去小诊所吧，方便倒是方便，又怕被坑。 　　当然，最终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到药店自行买点药，或者到诊所看病。 　　经济实惠，便捷，这就是诊所和药店最大的优势。 　　“谢谢您能这么认可我。咱们还是接着说您的病吧！您这两天解小便正常吗？有没有出现少尿，尿不出的现象？” 　　“嘿，没想到你的医术还挺高明的嘛！我这两天解小便确实有点困难，有便意，却总是解不出来。” 　　老人看向他的眼神又有了一些变化。 　　这个小伙子医德高尚，没想到医术也很高明。 　　这让老人对李敬生更加信任了几分。 　　“我高度怀疑您得的病是破伤风。这种病是由破伤风梭菌引起，通常在受伤后感染了这种病菌，然后发病。您现在出现肌肉强直和身体颤抖，还有血压升高，心率加快，尿液潴留，这些症状都与破伤风病相符合。我建议您立刻到大医院接受治疗，要是去晚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李敬生一脸严肃的对老人说道。 　　感染破伤风后，最开始通常会出现咀嚼困难，会特别费力。牙关很紧，张口都困难，脸上会出现一种苦笑的特殊表情。 　　不过这位老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这种表情。 　　也可能因为年纪大了，皮肤松驰，皱纹较多，所以这种苦笑表情不明显。 　　随着病情不断进展，大量破伤风梭菌繁殖，在体内破坏，患者会出现颈、背、腹部、四肢的肌肉紧绷，身体颤抖等现象。 　　这时候往往会吞咽困难，呼吸困难，尿液潴留，肌肉则会持续收缩。 　　严重者，甚至有可能发生四肢骨折。 　　而且破伤风有一个特征，发病很急的，往往特别凶险，预后极差。 　　病程进展较为缓慢的，只要及时治疗，预后良好。 　　李敬生认为这个老人的病程进展还算缓慢，不过已经进展到了第二阶段。 　　必须马上去大医院住院治疗。 　　否则很可能会丧命。 　　“我这么大的年纪，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算短命了。我看得很开，去大医院要很多钱，我就不治算了。” 　　老人说着，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叠钱。 　　“你帮我看病多少钱？” 　　“不不不，我这里给人看病都是义诊，不收钱。只有买药才要钱。” 　　李敬生又怎会收老人的钱呢。 　　“大爷，您这个病肯定要去治疗。您有退休工资，肯定买了医保，花不了几个钱。我给您叫辆车子，让司机把你送到第二医院看病。” 　　“打车老贵了。从这里到第二医院没几步路，我走过去就行。” 　　大爷眼见李敬生坚决不收费，也就作罢。 　　提起那袋废品，扶着诊桌站起身。 　　“小伙子，今天麻烦你了。” 　　老人朝外面走去。 　　李敬生追上去几步，这时正好又有患者进来找他买药。 　　“稍等一下哈，我送送这位大爷。” 　　李敬生对患者歉意的说道。 　　“没事。” 　　患者挺理解的。 　　真善美的行为，其实大多数人都会支持。 　　李敬生抢着跑到马路上，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第二医院多少钱？” 　　“10元左右吧！反正打表的，一般都是10元。” 　　“我给你50块钱，你把这位大爷拉到第二医院后，送他到急诊科挂个号，你看可以吗？” 　　司机有些犹豫。 　　“大爷的儿子没在身边，你只要把他送到急诊科，帮他挂个号，然后把他带到看病的医生那儿就行了。这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最多二十分钟足够了。” 　　李敬生做着司机的工作。 　　“好吧好吧！你把老人扶上车吧，别摔着了，我可担不起那责任。”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最终接下了这个活。 　　很多出租车司机，网约车都害怕拉单独的老人。 　　主要是上下车的时候摔着了负不起那个责。 　　而且老人碰瓷的案件频发，让司机看到老人纷纷躲着走。 　　不然你的车子从旁边好好的开过去，人家往地上一躺，有监控的路段还好。要是没监控，那就摊上大事了。 　　李敬生把老人扶上车以后，叮嘱道“大爷，这位师傅他说反正顺路，不要你钱，会把你送到第二医院。” 　　司机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 　　随即表情有了一点变化。 　　说不上来，就是脸上带着光辉。 　　他应该是被李敬生的善举感动了。 　　李敬生目送着出租车离开后，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可万万不敢给这个大爷开药，不然万一人死在家里，他的小诊所麻烦可就大了。 　　花50元帮大爷叫辆车，拉去大医院，既免掉了一个麻烦，又帮了这个伟大无私的老人一把。 　　他转身进诊所为那个等着的患者诊断、开方。 　　就是普通的胃痛。 　　他的精通级胃肠内科诊断可不是吃素的，经过诊断，最终认为患者是普通急性胃炎犯了。 　　开了西咪替丁用于抑制胃酸和铝碳酸镁保护胃粘膜。 　　叮嘱患者服药后如果仍然胃痛，或者有其它症状，及时到他这里复诊或者上医院检查。 　　胃炎分为急性和慢性。 　　在李敬生看来，普通的急性胃炎要好治一些。 　　慢性胃炎有的持续时间已经很长了，有可能不再是浅表情胃炎，变成了胃溃疡都有可能。还有一种更棘手的慢性胃炎，由幽门螺杆菌引起，这个治疗要麻烦一些。 　　主要是容易复发。 　　幽门螺杆菌不但会引起口臭，还是引起胃癌的主要元凶之一。 　　偏偏这个病的发病率高达50％以上。 　　此病检测并不复杂，做呼气试验就能很快得出结果。治疗也不难，最麻烦的就是容易复发，不好根治。 　　处理完这个患者，李敬生总算可以坐着歇一歇，喝口水了。 　　唐萍走了过来。 　　“老板，刚才你明明给了那个出租车司机钱，为什么告诉那个老人，司机顺路带他呢？” 　　“老人很节检，这样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够让他更容易接受，不是更好吗？” 　　李敬生眨眨眼，笑着回答。 　　“可是你明明给了钱，却不告诉他，人家都不知道你帮了他呀。” 　　唐萍就觉得很难理解。 　　人嘛，要么图名，要么图利。 　　哪有傻呼呼的花钱做好事，还不告诉人家的？ 　　“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帮了他呢？倒是你，明明在诊所内，当时还有顾客在买药，隔着那么远，看得够清楚啊！” 　　李敬生这是在批评她上班不专心，东张西望。 　　“嘻嘻，我也没耽误工作啊！那个顾客可磨叽了，明明是个男的，买个保健药比我们女人买衣服还要磨叽。他比他的价，我看我的呗。” 　　唐萍并不是很怕李敬生。 　　至少这种小事情，她知道，老板并不会真的骂她。 　　最多就是提醒一下。 　　“老板，您这次招个新员工，可以招个会卖药的吗？我做护士工作还行，可是接待有些难缠的顾客，我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若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谁又愿意卖笑与折腰？ 　　护士本来是个技术工种，并不是服务员。 　　她的性格本身也不适合对付那些难缠的顾客。 　　看看赵老板打她主意，她除了躲，毫无还手之力就知道了。 　　有的女人，天生就不是泼辣、利害的料。 　　“行，咱们唐院长提的意见肯定要重点参考，到时候我会尽量选一个懂销售的医学生。” 　　李敬生一声唐院长，又把她逗乐了。 　　“谢谢大院长！” 　　她也是调皮的学着古装剧里的妃子，行了一个答谢礼。 　　李敬生不禁也跟着笑了。 　　话说招聘广告都贴出去有一会了，怎么也没见人进来应聘啊？ 　　愿意进小诊所的医学生恐怕并不多。 　　也就只有一些考证失败或者暂时找不到规培医院的医学生才愿意来小诊所过度一阵子。 　　…… 　　到得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街上的年轻更多了。 　　很多都是刚下班。 　　李敬生期待着有人能进来应聘。 　　因为今天下午特别忙，买药的人络绎不绝，偶尔来一两个看病的，小诊所立刻显得人手紧张。 　　“哈哈，李医生好啊！”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看，竟然是赵老板过来了。 　　由小高扶着，手里提着两瓶……酒。 　　李敬生没想到赵老板这么快就出院了，他还想要这个老小子多住一阵子呢。 　　最近赵老板住院，阳光诊所的业务出奇的好。 　　不可否认，这个老小子人品不咋地，但是经营能力非常强。 　　“唐美女，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赵老板跟李敬生打完招呼，看到唐萍时，眼神一阵发亮，然后笑着挑逗她。 　　唐萍有点怕他，低头整理着柜台内的药品，装作没听见。 　　“赵老板这身体很扎实嘛，才几天就痊愈出院了！没什么大碍吧？” 　　李敬生现在与第二医院的徐医师、木主任建立了一定关系，又有着背景神秘的秋大哥罩着，再面对地头蛇赵老板时，他已经从容自信多了。 　　“哈哈，托你的福，我的心脏只是有点小问题。那天可能……太热，所以晕倒了。我老赵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是朋友送我的两瓶茅台，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儿个专门提过来送给你。那天谢谢兄弟的救命之恩。” 　　赵老板不由分说，把两瓶酒放在李敬生的诊桌上。 　　一瓶茅台起码要一千多，贵的更是要好几千。 　　一出手就直接送两瓶给李敬生，这让李敬生很是意外。 　　他瞅了瞅两瓶酒，心中暗道“该不会是假酒吧？” 　　赵老板似乎能洞穿他的心思，笑着道“放心，酒绝对是真的，你到时候不管自己喝，还是送领导，都没问题。” 　　“赵老板，这酒我不能要，您的心意我收下了。那天救你也就是举手之劳，无需客气。” 　　李敬生也不喝酒。 　　他不想跟赵老板扯上关系，因为在此人手上吃过的亏比暗恋过的妹子还多。 　　他实在被赵老板坑怕了。 　　收了这两瓶酒，以后更加纠缠不清。 　　“兄弟，听我说，以前我老赵是有些做得不地道的地方。不过那也是各自为自己的利益，我不觉得有什么错。这两瓶酒是我真心实意送给你的，既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也为我以前算计你的那些事赔个不是。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对付你，这条街上以后就是你的阳光诊所、我的快康诊所，还有叶老板的金匮诊所，一共三家，大家各做各的买卖，互不干涉。” 　　赵老板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让人很意外。 　　听着这话的意思，他这是主动承认了阳光诊所的存在，以后不会再下黑手。 第108章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难搞定的大妈 　　能让赵老板承认阳光诊所的存在，这非常不容易。 　　从这一点也映射出天下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赵老板至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那天要不是李敬生及时出手相救，赵老板多半凉了。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作为报答，赵老板在利益方面做出重大让步，以后默许阳光诊所在城南老街发展壮大，不再出手打压、下绊子。 　　“既然赵老板这么说了，那这两瓶酒我必须收下。谢谢您的好酒。” 　　李敬生听到赵老板以后不再对付他，心中一阵高兴。 　　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什么强龙。 　　只要赵老板真能说到做到，他的阳光诊所今后可以少去许多麻烦。 　　不然以赵老板的手段和阴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李敬生上一课，令人防不胜防。 　　“以后喊我老赵就是了！左一个赵老板，右一个赵老板，多生疏呀！不过有一说一，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咱俩毕竟挤在一条街上抢饭吃，该怎么竞争还怎么竞争，别指望我照顾你或者手下留情。能站起来，那是你的本事，倒下去了，那你也别怨人，趁早改行。” 　　赵老板现在跟他说话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说起话来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 　　现在说这些事，一板一眼，表情很认真。 　　“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答应。 　　公平竞争好啊，他现在有着属性面板，多门医术都提升到了精通级，又把正骨术学到手了，拿药方面直接与魔都优药签约。 　　这些本领都是其它诊所难以具备的。 　　赵老板到时候肯定要哭爹喊妈。 　　就怕这货竞争不过李敬生，然后不守信用，再次玩阴的。 　　两人约法三章后，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不再像以前那般争锋相对。 　　别看赵老板一口一个兄弟，这话听听就好。 　　要说两人直接握手言和，成为朋友，那是扯淡。 　　李敬生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在他的信条里面，只相信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该防备肯定还得防备。 　　赵老板把正事办妥了，笑着走向柜台，狼一样的眼神盯住正在整理药品的唐萍。 　　狗吃屎，猫偷腥，这是天性。 　　刻进了骨子里，改不了。 　　“唐美女，几天不见，你这容光焕发的，好像又变漂亮了呀！” 　　“您过奖！” 　　唐萍低头干她的活。 　　只要赵老板不做过分的事，李敬生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对唐萍说些污言秽语，甚至动手动脚，那绝对会被李敬生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赵老板有家有业的人，做事也很有分寸。 　　尽管一直觊觎唐萍的美貌，但是从不敢真的上手摸人家。唯一过火的一次就是上次借酒装疯，半路拦着唐萍不让走，非要让人家去他诊所上班。 　　那次也是得知李敬生连工资都发不出，把摩托车都给卖了，他觉得阳光诊所马上就要倒闭，所以表现得心急了一些。 　　赵老板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冰冷，反而觉得越冷越有滋味。 　　直接就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咦，这椅子换了新的啊！” 　　他这时才留意到阳光诊所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扶着他的小高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念道“魔都优药只专好药，您身边的保健专家！” 　　赵老板一向不拿小高当人看，就是拿来当个杂役使唤。 　　听到小高念叨，转头瞪眼骂道“你鬼上身了还是咋地？神神叨叨个啥呢？” 　　小高缩了缩脖子。 　　“没叨叨啥！我只是觉得这椅子上的字看着挺……气派！” 　　小高小心翼翼的解释。 　　看得出来，他很惧怕赵老板。 　　主要是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害怕被辞退。 　　“你个猪脑子，有用气派这个词来形容椅子上的小字吗？” 　　刚骂完，赵老板猛地一惊，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 　　刷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吓得小高连连后退，离他起码三米远，还不忘拿手护住后脑勺。 　　没别的，怕赵老板发宝气抽他。 　　瞧这情形，小高应该被赵老板搧过后脑勺。 　　“你刚才说什么？魔都优药？” 　　赵老板从业这么多年，一些著名的医药公司他多少听说过。 　　魔都优药只与品质客户合作，别说是小诊所，就连很多私人医院想要跟它合作都被拒之门外。 　　即便如此，很多大药店、私人医院，仍然愿意把资料提交上去排队。 　　就盼着所在区域与魔都优药合作的医院或药店出点问题，解约后，排队的就有机会了。 　　赵老板的身体相当肥胖，费力的弯下腰，低头查看椅子靠背上的广告语。 　　别看只是在椅子上打个小广告，魔都优药公司在这些细节方面仍然极为注重形象。 　　金属质感的logo配上水晶立体字，档次感瞬间就上来了。 　　就像小小的钻戒只要有光的地方，它就会时刻闪耀。 　　“这，这是魔都优药公司配的椅子。” 　　赵老板放眼看了一圈，还不止一把，而是好几把。 　　“李老弟，这是从哪家大药店淘来的？” 　　赵老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椅子是某家大药店或者医院淘汰后，被李敬生买了下来。 　　到大医院、大药店淘二手‘宝贝’，很多脑子灵活的诊所老板都干过。 　　既可以趁机与大医院、大药店扯上那么一丁点联系，又能花很少的钱买到品质不错的设备与仪器。 　　比如李敬生淘来的那台老爷爷级X线检测仪，价格便宜，质量过硬。 　　唯一的缺点就是检查的清晰度不够高。 　　要是没缺点，人家私营医院也不可能轻易淘汰。 　　李敬生笑了笑，没答话。 　　“老板，那台饮水机好像也有这个广告语。” 　　小高指着角落的饮水机提醒道。 　　赵老板定睛细看，可不是嘛！ 　　“行啊，你小子这是跑哪家大药店捡漏啦？和丰堂吧？我前阵子就听他们老板黄胖子说是要重新装修一下店面。” 　　和丰堂大药房离这里差不多有四五千米远，是临江市有名的大药房之一。 　　没想到赵老板连这么远的药店老板都认识。 　　李敬生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赵老板的人脉有多强大。 　　上次他卖摩托车，赵老板正好认识那个买主还只是意外的话，这次无意间透露出来与和丰堂的老板认识，那绝对是人脉极广的一种体现。 　　李敬生仍然不予回应。 　　涉及诊所的商业秘密，他肯定不会透露一丝一毫出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被赵老板坑了那么多次，即便赵老板说了不会再对他下绊子，他仍然戒心十足。 　　“不吭声，跟我装神秘是吧？这事瞒不住我，只需稍微打听一下，马上就能知道。”赵老板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脸上浮现出招牌式圆猾笑容。 　　“我劝你还是别打听了。” 　　李敬生认真的劝他。 　　“哼哼，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越是要打听。在城南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老赵的眼睛和耳朵。” 　　赵老板哪会听他的呀。 　　住院几天，阳光诊所内突然换上了魔都优药公司提供的椅子和饮水机，这事很是挑动赵老板的敏感神经。 　　这时，有顾客进来买药。 　　唐萍立刻笑着招待。 　　“王总，您来啦！” 　　记住一些顾客的姓名，对方来的时候，热情打声招呼，这是最常用的留客手段之一。能准确叫出顾客的姓氏，会让顾客觉得被重视，下次有需要，自然还愿意光顾。 　　“给我拿两瓶血糖平衡片！还要澳佳宝的。” 　　“行，这就给您拿！上次买了服用的效果还不错吧？” 　　唐萍弯腰从柜台内给顾客拿药。 　　瞬间，王总和赵老板的眼睛都被勾住了。 　　她刚开始没察觉，等到拿完药直起身的时候，发现两个男人的目光不对劲。立刻意识到弯腰时胸口有可能走光，俏脸也是忍不住微微发赧。 　　“澳佳宝的血糖平衡片？” 　　赵老板嘀咕着，目光有些不舍的从唐萍身上挪开，盯住她拿出的两瓶保健药。 　　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大。 　　“还是老价钱吧？” 　　“对，还是老价格，两瓶您付148元就可以了。” 　　“付了啊！” 　　男子晃了晃手机。 　　柜台下的小喇叭也播放着收款148元的提示音。 　　“好的，谢谢惠顾！您要是有别的保健药需求，也可以来我们阳光诊所，基本上都是大品牌，质量有保证。价格比网上还要略微便宜一点，因为我们是大公司直接统货，价格、品质都很有优势。” 　　唐萍拿了一个小塑料袋给顾客装好，交给对方。 　　“没问题，再见！” 　　男子微笑着点点头，提着药走了。 　　赵老板还算守信用，这次并没有在旁边说阳光诊所的坏话。 　　等到顾客提着药离开后，他开始盯着柜台内的保健药逐一看过去。 　　越看他的呼吸越是急促。 　　“特么的，怎么全都是大牌货？你们不会是从哪拿的山寨货吧？” 　　“饭能乱吃，话可不兴乱说的。我们卖的每一盒药都可溯源，来路正规。” 　　唐萍忍不住驳斥。 　　关乎诊所的名誉和信用，她可不会让任何人污蔑阳光诊所。 　　赵老板又仔细盯着柜台内的药看了看。 　　“唐美女，拿一盒给我瞧瞧行吗？” 　　“不好意思，正忙着呢！” 　　唐萍知道老板被赵老板坑过多次，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但是赵老板进诊所后想要接触药品，几乎不可能。 　　这有点类似于烟酒离柜后概不退回是一个道理。 　　谁知道你动没动手脚？调包没有？ 　　赵老板无奈的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我现在不是同行，是顾客，买一瓶澳佳宝的血糖平衡片，这总行了吧？” 　　“给！” 　　唐萍弯腰从柜台内拿出一瓶，这次她很注意，右手捂住了胸口。 　　赵老板此刻的注意力还真不在她身上。 　　对于男人来说，事业肯定更重要。 　　特别是赵老板这样的老江湖，深知女人如衣服，事业如手足的道理。 　　“收您100元，血糖片74元一盒，找您26元，请收好！” 　　唐萍找了26元零钱给他。 　　没把钱直接递交到他手上，而是放在柜台上。她怕被赵老板借机揩油。 　　这种事情发生过，赵老板第一次来阳光诊所的时候，她热情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对方，然后被赵老板借机摸了手。 　　从那以后，她再不敢与赵老板有任何接触。 　　“高医生，扶着你家老板一点。” 　　李敬生对小高说道。 　　小高不懂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朝赵老板走了过去。 　　赵老板拿着刚买到手的血糖平衡片仔细研究，脸色一点点变黑。最开始咬着牙，一言不发，后面开始喃喃自语“是真货，居然是真货！还卖得这么便宜……”他缓缓转头看向李敬生。“李老弟，这药哪拿的？利通能拿到正品，但是价格贵得要命，而至至少也是二票货。你卖这么便宜，还是正品，难道你是找电商渠道拿的货？” 　　赵老板的年纪毕竟大了李敬生二十多岁，网络这一块他是一点都不懂。 　　也只是听人说电子商务的发展很快，越来越多的医药电商平台开始为诊所提供药品采购服务。 　　不过很多诊所老板仍然喜欢用传统的线下渠道采购药品。 　　他们觉得更安全，有问题当场就能退换。 　　当地医药公司往往都能做到今天下单，次日配送到位的快捷服务。这一点同样很受诊所老板们青睐。 　　赵老板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敬生肯定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电商公司供货。 　　眼见李敬生不予回答，赵老板并不放弃。 　　“有这么好的进货渠道，透露一点呗！你放心，我老赵从不叫别人白帮忙，好处一定给足你。” 　　正说着话，小高拍了拍赵老板的肩膀。 　　“干啥呢？没看到我正在与李医生聊天吗？” 　　赵老板没好气的扭头骂道。 　　看到竞争对手突然卖的都是高品质货，价格还便宜到吓人，赵老板心里就跟万蚁噬心似的，特别难受，特别着急。 　　保健药是诊所和药店的利润重头之一。 　　治病的感冒药、退烧药、止泻药、创口贴这些，利润很低，销量也有限。要是哪家药店靠这个营生，有几家就会倒闭几家。 　　“您看外面！” 　　小高指了指诊所外面。 　　赵老板一脸不耐烦的抬眼望向玻璃门外面。 　　“魔，魔都优药的配送车！”他看着司机下车后，搬着一个大箱子朝诊所走来。“李老弟，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跟魔都优药公司拿的货吧？” 　　司机看了一眼外面玻璃墙上的招聘广告，停留了三四秒后推门走了进来。 　　“李老板，给您送货过来了。我看到您的诊所招聘医助，发展很快嘛！”司机几乎是看着这家不起眼的小诊所一步步快速发展。 　　这才过了三天，李敬生又拿了一大批货，还要招聘医助，司机自然认为阳光诊所在快速壮大。 　　“哈哈，这不是借了贵公司的东风嘛！都已经有这么好的条件了，便是艘烂木船也得飞跑一阵不是！”李敬生笑着起身相迎。 　　别看对方只是个司机，但是搞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否则，对方真要看他不顺眼，故意拖到最后一家给他送药，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公司赠送给李敬生的礼品，私自克扣一些，那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这种事。 　　“您不愧是要成为大老板的料，说话就是谦虚！这是一把体重秤，邱专员特意交代送给您的。” 　　“谢谢，谢谢！实在太感谢了！” 　　李敬生乐得合不拢嘴。 　　“师傅，您辛苦了，喝口水吧！” 　　唐萍也是机灵的倒了一杯水端给司机。 　　“谢谢你！” 　　司机接过后一口喝光，唐萍却是站在旁边接过了杯子。 　　“还喝吗？” 　　“不用了！我帮你们把这把秤装一下吧，该怎么装，我熟练一点。如果有问题，也能及时带回公司给你们换一把。” 　　瞧瞧，这就是跟司机搞好关系的好处。 　　“那就麻烦你了！” 　　李敬生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唐姐，你去买瓶水。” 　　“嗯！” 　　她点头出去了。 　　斜对面的社区超市就有饮料买，很方便。 　　李敬生则是帮着司机一起装配体重秤。 　　赵老板坐在柜台前看着，掏出纸巾不停的擦着额头冒出的汗。 　　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很不对劲。 　　小高则是时不时的盯着玻璃墙上贴着的那张招聘广告看两眼。不过从里面看，根本看不到上面写的字。 　　这时又有顾客进来买药。 　　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妈，胖胖的身体，三眼角。 　　很多人都说大妈大爷的钱最好赚，李敬生却觉得大妈大爷的钱特别难赚。 　　他们爱比价，买个东西起码要货比很多家，问东问西，再好的耐性都会一点点被磨光。 　　“大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唐萍出去买水了，李敬生只能自己过去招呼。 　　不敢乱喊人家阿姨，有些对年龄敏感的大妈，嫌人把她喊老了，立刻就会不高兴。 　　“我想问问有没有抗衰老的药？” 　　大妈走到柜台前，开始盯着柜台内的保健药观看。 　　柜台后面的货架上一般陈列治病的药。 　　方便医生和护士随手拿药，但是不能让病人随意拿到。能治病的药，都有副作用，不能乱吃。 　　柜台内陈列的则是补药、保健药为主。 　　是利润的大头，肯定要放在顾客能够清晰看到的地方，便于让顾客选购。 　　“有啊，这个维他命C就很适合您服用。这款药不但能维持人体的多种健康功能，它还是一种强有力的抗氧化剂，可防止细胞衰老及坏死，增强人体免疫力，对抗各种疾病感染。价格实惠，而且还是大品牌生产，您要买两盒试试吗？” 　　李敬生拿出一款抗衰老的主打保健药，热情的给大妈介绍。 　　“说得天花乱坠，听着就不太靠谱。” 　　大妈摇摇头。 第109章 小高亮特长，赵老板又倒了 　　李敬生只得给大妈介绍另一款，这次介绍得相当简单，就只说了一个主打功能，那就是促进血液循环与新陈代谢。 　　结果，大妈听后，再次摇头。 　　“这个听着就寒碜，功能少得可怜。你就不能给我介绍一两款靠谱的吗？” 　　李敬生顿时头都大了。 　　介绍多了说他吹得太厉害，不靠谱。 　　介绍少了，又说功效太少，还是不靠谱。 　　也难怪唐萍跟他抱怨，有些顾客难缠。 　　这位大妈还算是好的，还有更难缠十倍的顾客。 　　问东问西，或者到处挑刺，最后啥也不买走了。 　　眼见这单生意马上就要黄了，李敬生也很无奈，让他给人治病还行。要他想方设法去讨好顾客，只为了卖一盒保健药，他真不是这块料。 　　“阿姨，您买抗衰老的药，我建议您买这款。首先这个品牌是美国的大牌，只是生产线在我们国家而已。然后这款维他命C的效果已经在国外得到了很好的临床试验，只要坚持服用，它就是法令纹、鱼尾纹、各种色斑的克星……我看你的皮肤其实挺白皙的，就是色斑和皱纹多了点，其实早就应该吃这个抗衰药了，比做什么SPA啊，涂护肤啊，强十倍都不止！” 　　小高凑了过来，帮着李敬生一起卖药。 　　他叫出阿姨两个字的时候，李敬生真替他捏一把汗。 　　只是很神奇，大妈竟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认真的听他讲完后，开始思考。 　　“您知道我为什么敢向您推荐这个药吗？因为我妈也用这个，效果特别好。以前涂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有一次，她的脸差点毁容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小高故意吊她味口。 　　“为啥啊？” 　　大妈还偏就忍不住追问。 　　“因为过敏。那些化妆品涂多了就过敏，而且明显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化妆品抹出来的效果，还是自然年轻。现在我妈的皮肤可好啦，每次过节、生日聚餐，亲戚朋友都夸她变年轻了。很多人都追问她年轻的秘诀，她轻易都不说的。我也是看您特别亲切，这才愿意告诉您这些。最后怎么选择，还得您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供一点参考意见。” 　　真没看出来，平时天天被赵老板当孙子骂的小高，竟然这么会跟顾客打交道。 　　李敬生不得不感叹，三人行必有我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特长。 　　天底下没有真正的废材。 　　如果一直失败，失意，肯定是没找对发展方向。 　　“给我拿一盒吧！我买回去试试。” 　　极难搞定的大妈，竟然被小高三言两语就给拿下了。 　　李敬生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用试，这个效果谁吃谁知道！您以后肯定会感谢我的，不过不用客气，因为我愿意帮助看着很亲切的人。”小高在旁边很自信的说道。 　　大妈的脸上已经全是笑容。 　　“小伙子，我看你是个诚实的人，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大妈对小高道完谢，付完款，犹豫了一下，又对李敬生道“这个几盒一疗程？” 　　“这个药没有几疗程的说法，只要想抗衰，可以一直吃下去。不过一次不能多吃，要按说明书每天服用，坚持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李敬生做成了一单业务，也是十分高兴。 　　哪天得请小高喝瓶饮料。 　　不过要避开赵老板，不然以赵老板的敏感多疑，到时候还以为小高与李敬生暗中勾搭。 　　这会让小高的日子更难过。 　　“再拿两盒吧！我相信这个小伙子。” 　　大妈说着，再次对小高感激的笑了笑。 　　李敬生自然乐意至极。 　　又卖了两盒给她，看着大妈兴冲冲的提着药走了。 　　赵老板原本脸色就很不好看。 　　小高当着他的面，帮李敬生卖了三盒保健药，赵老板的那张脸已经拉得比驴脸还长。 　　“小高，小高！” 　　赵老板喊了一声没答应，第二声的音调立刻高了很多。 　　怒火只差没从脸上喷出来。 　　“诶！我在，我在呢！” 　　小高赶紧过去把他扶住。 　　“蠢货，我要你扶什么？我花钱请你当拐棍的吗？赶紧回去把诊所的卫生打扫一遍，特别是厕所和治疗室，脏成了什么样子。” 　　赵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一点面子都不留。 　　而且骂得有点没道理。 　　就算小高帮着竞争对手卖了几盒保健药，也完全可以回去后再教育两句嘛。 　　好在小高被他骂习惯了。 　　也不敢顶嘴，答应一声，快速向诊所外面走去。 　　走到门外以后，他回头看了看诊所内，发现赵老板并没有看他，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张招聘广告。 　　赵老板本来是看着李敬生，想继续打听一下阳光诊所怎么与魔都优药搭上线的事情。 　　结果本能的扭头查看小高到底有没有离开。 　　然后看到小高盯着那张招聘广告在看，顿时险些把赵老板的肺都给气炸。 　　“妈的，这个白眼狼怕是留不住了。” 　　赵老板恨恨的骂道。 　　李敬生装作没听见，人家诊所的事务，他肯定不会插手。 　　这时，司机已经把体重秤组装好了。 　　“李老板，这个体重秤带双重仪表盘，可以电子显示，也可以指针显示结果。如果没电了，也能使用。” 　　司机说完后，站上去称了称。 　　“64.7千克，很准。充电器和保修卡什么的都在箱子里。摆在诊所外面肯定能吸引不少顾客。” 　　“摆外面好是好，就是怕被城管收走。我还是摆在诊所里面稳妥一点。” 　　李敬生可不想这么好的东西没摆两天就被没收了。 　　“这个如果有熟人的话，其实可以去城管局批个条子。本来也是便民服务嘛，批了条子，只要不摆到人行道上就没事。” 　　司机给他支了一个招。 　　“好的，到时候我托人问问。” 　　李敬生哪有什么熟人啊！ 　　不过当着赵老板和司机的面，他肯定不会透露自己的底细。 　　伤你入骨的人，往往都是身边最熟悉你的人。 　　别人不知你的底细，自然不敢打你主意。 　　“我把您定的药搬下来，您接收一下。” 　　司机打开后面的车厢开始往下搬药。 　　李敬生则是拿着单子一箱箱查验接收。 　　赵老板的眼睛比老鼠还亮，死死盯着。 　　“师傅，你们是魔都优药公司吗？” 　　赵老板知道从李敬生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询问司机。 　　“嗯。” 　　司机对他的态度可就差远了，完全就是爱搭不理的那种。 　　“你们不是只给大药店和信誉好的医院送货吗？怎么给阳光诊所送货呢？” 　　赵老板摸出一盒铁盒子装着的烟，打开后取出一根递给司机。 　　尽管李敬生不抽烟，也能看出这是好烟。 　　“我不抽烟！” 　　司机并没有接。 　　“阳光诊所与你们公司签约了吗？”赵老板挤出几分笑继续打听。 　　“嗯！” 　　司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我是那头的快康诊所的老板，我的诊所规模比他这里大多了，一个月少说也能卖十几万的药，你看方便给个业务员的电话，让我联系一下吗？” 　　赵老板伸手摸兜，实在没什么好东西。 　　最终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司机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诊所想签约我们魔都优药公司？很多大药店，规模不小的医院都排着队呢。” 　　“那阳光诊所为什么能跟你们合作？” 　　赵老板最好奇的就是这个问题。 　　从他在李敬生的诊所内发现魔都优药公司送的椅子和饮水机开始，他就意识到，阳光诊所很可能攀上了大树。 　　各种打听，其实并不是他傻，只不过是故意旁敲侧击而已。 　　再后来看到柜台内的那些品质货，他心中的答案更确定了一些。 　　当小高提醒他，魔都优药的配送车来了的时候，赵老板其实也只是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破来而已。 　　他知道，李敬生撞了大运，真的与阳光诊所签约了。 　　在最初的慌乱、焦急、嫉妒过后，他故意留下来想找机会跟司机套近乎。 　　可惜人家太高冷，一直在低头组装体重秤，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现在司机一箱箱往下搬药，这是最好的搭讪机会。 　　只是递烟，甚至给钱都不好使。 　　“我看你也是一个老板，以后这种不过脑子的话就别问出来了。两个同样大的孩子，为什么一个坐宝马车，每天专人接送。一个走路去学校，只有家长接送？” 　　司机呛了赵老板一句，继续搬货。 　　不过没有再搭理脸色尴尬的赵老板。 　　看着司机一箱又一箱的往诊所内搬货，赵老板越看越上头。 　　唐萍已经买了水回来。 　　等到司机卸完所有的货，站着等李敬生清点接收最后两箱的间隙，她把饮料递了过去。 　　“师傅，辛苦您了，也没啥好招待的，我们老板请您喝瓶饮料！” 　　“李老板客气！” 　　司机接过后，打开喝了两口。 　　等到李敬生验收完，他这才离开。 　　赵老板坐在那儿，本来还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后面渐渐的开始大口喘气。 　　看到阳光诊所居然与魔都优药这样的顶级大医药公司合作上了，赵老板本来就感到难受。再看到一箱箱的保健药像是不要钱似的往诊所里面搬，而且听那司机刚进诊所与李敬生打招呼时说的话，这是第二次补货。 　　并且只隔了三天。 　　赵老板的心脏再强大也抗不住啊！ 　　李敬生刚把货接收完，结果听到赵老板的呼吸声不对劲。 　　他可是有着精通级的呼内诊断能力。 　　“老赵，老赵，你没事吧？” 　　人家好歹给他提了两瓶好酒过来，并且对以前做过的缺德事赔了个不是。 　　现在肯定不能看着人死在诊所里面。 　　医生看到急危病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人。 　　这也是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没……事，就是有点闷。帮我打120……” 　　赵老板的指甲和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绀。 　　要是这都没事，那恐怕只有等到尸体硬了才叫有事。 　　李敬生赶紧拨打120电话。 　　“唐姐，你录个像，万一有什么事也能说得清。” 　　李敬生的诊所内虽然有监控，但是再录个像更保险一点。 　　“放心，我老赵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讲信用，不会连累你的诊所！” 　　说着，赵老板咬牙扶着柜台站起身，然后朝外面走去。 　　李敬生连忙上前扶住。 　　瞧他那脚步踉跄，蹒跚前行，就算在诊所内不摔倒，出诊所时也会摔在台阶下。 　　要是小高没被他骂走，这时候肯定会扶着赵老板。 　　“扶我到外面去，离你诊所远一点。不然别人会误以为你的诊所把人治出了问题……”赵老板一边走，还一边含混不清的对李敬生交代。 　　这种情况下，赵老板还能为李敬生的诊所声誉着想，倒是叫李敬生高看了他两眼。 　　人无信不立。 　　即便像赵老板这种五毒俱全的人，竟然还能重信守诺，倒真是叫人意外。 　　怪不得赵老板的生意能做那么大，人脉那么广，虽然坑竞争对手时，手段卑劣。收割患者的财富时，毫无医德可言，但是给人送礼时慷慨大方，对人做出过的承诺，能够恪守。 　　这些都是很不错的优点。 　　也让李敬生重新认识了赵老板这个人。 　　“老赵，没事，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坐在我的诊所外面等救护车。” 　　李敬生这声老赵，叫得比以往自然多了。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坏，只要有一个品德的发光点，那就让人值得尊重。 　　比如有的杀人犯，穷凶极恶，但是有可能是个大孝子。 　　有的贪污犯，嗜钱如命，贪财又好色，却默默的资助山区修建小学、福利院。 　　后世被人谈起时，还不至于遗臭万年。 　　“不，不，扶我到那边去！我的心脏病可能复发了，我口袋里有药丸，帮我拿出来，给我服一颗。然后通知我老婆过来。救护车天天往你诊所跑，人家不知情的连门都不敢进。” 　　赵老板显得非常执着。 　　甚至罕见的教李敬生一些经营的道理。 　　给他服下药丸后，李敬生问了手机号码，给他老婆打了电话。 　　没想到赵老板的老婆就在快康诊所内，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是李敬生第一次看到赵老板的老婆。 　　虽然在这里开诊所九个多月，偶尔也跑去快康诊所‘偷师学艺’，但是从没看见过赵老板的老婆。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完全走样，如果把她那一头披肩波浪发去掉，再换一身男人的衣服，只看脸的话，绝对是个长相粗犷的标准汉子。 　　看到赵老板老婆的面容，李敬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远古山顶洞人的脸型的容貌特征。 　　赵老板看着也就四十五六岁左右，实际年龄五十岁的样子。 　　而他的老婆看上去起码有五十五六岁的人，很显老，皮肤还有点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是真的，长相和身材都很让男人不想多看一眼也是真的。 　　“老赵，老赵，你怎么样了？” 　　女子是跑着过来的。 　　看到赵老板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绀，她显得无比急切，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 　　从这些细节能看出来，赵老板平时虽然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调戏这个小妹，就是勾搭那个年轻妇女，但是与他的妻子应该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他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 　　李敬生给她介绍情况。 　　女子听后并没有道谢，而是紧盯着李敬生，略带一丝敌意的问道“我家老赵是怎么心脏病发作的？他刚在医院治好，没人刺激他肯定不会有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明明是救人，却被家属质疑，审问。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李敬生的心中生出一股怒意。 　　赵老板的老婆如此蛮不讲理，泼辣凶悍，还真是让人长了见识。 　　“你这婆娘，不关李医生的事！” 　　赵老板声音虚弱的骂了老婆一句。 　　还真是天生的一物降一物，他的老婆对李敬生无礼、凶悍，但是被赵老板骂了一句后，立刻就老实了。 　　“你下次别去他的阳光诊所了，每次一去就出现心脏病发作，那里专门克你，知道吗？”她扶着赵老板，很是心疼的说道。 　　她哪知道男人的事情啊！ 　　赵老板以前经常往阳光诊所跑，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每次到阳光诊所经过观察和打探后，发现漏洞，就会使一些阴招、损招坑李敬生。 　　这次过来，却是上门感谢李敬生的救命之恩。 　　没事，他肯定不会闲得蛋疼，跑人家诊所干嘛啊？ 　　“别瞎说！” 　　赵老板训完老婆，转眼看向李敬生。 　　“李老弟，去忙你的吧！别跟我家婆娘一般见识。” 　　“那我走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会到，你们注意拦一下。” 　　李敬生也就没有再管。 　　赵老板的心脏病二次发作，及时吃了药丸，情况应该不会特别严重。 　　至少以李敬生的精通级心内诊断医术，初步判断不是很严重。 　　回到诊所，唐萍都已经往柜台内补新货了。 　　她做事情从来不用老板叫，很自觉，就像干自己的事情一样贴心。 　　李敬生赶紧上前帮忙。 　　卖剩的要拿到面上，新货放底下，这基本是所有药店、超市的一个潜规则。 　　绝大多数顾客买东西，都是拿面上的。 　　特别是有包装盒的商品，很少有人去挑挑捡捡。 　　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在外面的马路上响起，短暂停留后，很快驶离。 　　应该是赵老板被拉去医院进一步救治了。 　　“来两次，两次都被气到心脏病发作，看他下次还敢再来不！” 　　唐萍解气的笑着道。 　　“那可说不定，赵老板这种人无利不起早，只要有利可图就一定还会再来。他看到咱们卖魔都优药的品质货，肯定不会甘心，我估计还会再来。” 　　李敬生对赵老板太了解了。 第110章 想跳槽的小高，学硕想委身小诊所 　　别说是赵老板，就算换成李敬生，要是看到快康诊所卖的药都是上乘货，他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打听。 　　同样一瓶血糖平衡片，利通的普货价格还算正常，大牌货的拿货价格比人家大药店的卖价便宜不了多少。甚至有些比人家的卖价还贵，这生意自然没法做。 　　还不止如此，有很多优质货，利通根本拿不到。 　　这也是很多中小型医药公司的痛处，货源有限，渠道有限，除了拼服务，别的方面真没办法与大公司拼。 　　就好比外面的药店和诊所，规模做得再大，医院的很多药，它们根本拿不到。 　　如果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能够进集采平台，那就真的是起飞了。 　　至少在药品这一块，绝对可以碾压其它竞争对手。 　　李敬生与唐萍一边聊着天，一边上新药。 　　货卖得快，每天傍晚铺货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哎呀，我得去接孩子了！等会接完回来再弄行吗？” 　　唐萍看了一眼时间，急忙向李敬生请假。 　　“去吧去吧！以后到点了不用问我，你直接去就行了。” 　　李敬生对员工一直很照顾。 　　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员工。 　　唐萍站起身，小声对李敬生道“老板，外面有个人，像是快康诊所的小高。” 　　“他来干什么？” 　　李敬生有些惊讶的把头伸出柜台看了看，只见小高在门外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时不时的探头往里面张望。 　　赵老板心脏病复发，就算没什么大碍也没这么快回来。 　　起码要住个两三天院观察一下。 　　小高这孩子，脑袋有时候回路比较清奇，不能以常理度之。 　　“没事，你先去接人吧！不用管他。” 　　李敬生肯定不会管快康诊所的任何事情。 　　唐萍换好衣服出去时，小高看到她要出来，迅速往快康诊所方向走。 　　根本不与唐萍照面。 　　唐萍自然不会管他，自顾接人去了。 　　李敬生则是继续铺货。 　　干哪个行当都要勤快，开诊所如果人手够多，那还好。 　　像快康诊所只有两个人，活儿还真不少。 　　他正在忙着，察觉到有人推门进了诊所内。 　　抬头查看，却是小高进来了。 　　与平日不同，今天的小高看上去很反常，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到一丝紧张，眼神中多少透出一丝慌乱。 　　这孩子是干什么坏事了吗？ 　　“高医生，今天谢谢你帮我卖了三盒药。” 　　李敬生看到他进来，站起身热情的笑着打招呼。 　　“不谢！” 　　小高摆摆手表示不用谢，随即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道“我看到你们这儿招医助，没执医证的要吗？” 　　“我要招个医助，没证的也要。高医生有这方面的人才想要介绍给我吗？” 　　李敬生巧妙的问道。 　　他早就察觉到这小子的行为异常了。 　　之前赵老板还在的时候，小高听到阳光诊所招人，眼神就开始不老实了。 　　后来看到李敬生搞不定那个大妈，他立刻主动上前帮忙。 　　要知道，帮着竞争对手卖药，而且还是当着赵老板的面做这事，小高就算再不通人情事故，脑子再轴，也肯定知道会惹得赵老板生气。 　　他平时很惧怕赵老板。 　　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别提当着赵老板的面干这种招恨的事情了。 　　别看小高一天到晚被赵老板骂蠢货、笨蛋，其实并不笨。 　　能成为医学生的，又有哪个不是从一次次考试中杀出来的？ 　　中考时必须考上高中才有机会念大学。 　　高考时的医学院校、医学专业，录取分数高得吓人。能成为医学生，都是人中龙凤之姿，学霸中的学霸。 　　至于考执医证失败，也不是一个两个。 　　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失败实属正常。 　　特别是执医证的临床技能考试，实习和规培时没学到位，实操考不过太正常了。 　　事实证明，很多考执医证失败，被迫转行政岗位或者跑去做医药销售的人，后来很多都成了大领导、大公司老总。 　　小高应该是听到魔都优药的司机说阳光诊所在招人后，便已经有了跳槽的想法。 　　后面发现阳光诊所竟然与魔都优药这种顶级医药公司签约了，他跳槽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跳槽前，他必须让李敬生看到他的本事啊，不然赵老板每次都当着李敬生与唐萍的面骂他笨蛋，蠢货，李敬生怎么会收他？ 　　小高于是抓住机会帮李敬生卖了三盒药，轻易搞定了那个难缠的大妈。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李敬生面前故意展露一些本领，为后面的跳槽铺路。 　　从这些行为能看出小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傻’，该有的心机一点都不少。 　　“咳……实不相瞒，是我想到您的诊所上班！” 　　小高被李敬生反问后，咬咬牙，直接道明了来意。 　　“你是老赵的人，我可不敢收你。” 　　李敬生连连摇头拒绝。 　　赵老板诡计多端，人刚进医院，小高就跑过来找李敬生，想跳槽到他这里上班。 　　谁知道是不是赵老板故意派了个奸细过来？ 　　退一步说，就算小高是自己想跳槽，不是奸细，为了招个医助把赵老板得罪死，这太不值当了。 　　赵老板刚上门跟李敬生握手言和，表示以后不再对阳光诊所下绊子，这个结局很好。 　　至少李敬生觉得挺满意。 　　要是把小高招过来，赵老板得到消息后，怕是立刻会气得从医院跑过来大闹一场。 　　到时候多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这事怎么说，都是李敬生理亏。 　　传出去，今后在同行面前很败人品，大家都会防着他。 　　“赵老板那里我自己搞定，保证不会连累您，可以吗？” 　　看得出来，小高很想到阳光诊所工作。 　　“为什么想着跳槽到我这儿？” 　　李敬生犹豫片刻后，盯着小高的眼睛问道。 　　小高坦然的看着他，目光没有闪躲。 　　“在赵老板那儿工作也快有一年了，工资低得可怜，连我自己都养不活。老是问家里伸手要，我也没这个脸啊！而且每天干的基本上都是跑腿打杂的工作，也实在学不到太多有用的东西。至于学习医学技术，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小高的工资很低，李敬生知道一些。 　　还是唐萍告诉李敬生的，她说小高只有一千二百块钱一个月。 　　说实话，就算实习期给人家开这么低的工资都有点少。 　　起码也得两千往上，才能够基本的生活费。 　　租房、吃饭、手机费，偶尔一些人情往来，买两身衣服鞋子，水电费，通勤费……两千块钱还得省着点花。如果交了女朋友，两千元一个月肯定不够用。 　　“我这里的病人少，而且你没有执医证，能上手操作的机会并不多。在我这里恐怕也学不到什么。” 　　李敬生仍然努力打消他想要跳槽到阳光诊所的想法。 　　“以前您这儿确实病人少，不过这几天我观察到进您诊所的病人和顾客非常多，客流量比快康诊所还要多出不少。而且就算您这儿病人少，我仍然相信跟着您才是正确的选择。” 　　小高此刻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 　　“为什么这样认为？” 　　李敬生只当他在故意拍马屁。 　　“因为从赵老板身上，我看到的是商人气息。从您身上看到的是医者的气息，您和赵老板根本都不是一路人。还有金匮诊所的叶老板身上也有与您类似的医者气息。你们才是真正的医生。” 　　谁说小高的脑瓜子不聪明？ 　　他的观察力，让李敬生为之惊叹。 　　“叶老板以中医治疗为主，我学的是西医，所以我非常渴望能跟着您学医。李医生，只要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让您失望。前三个月的工资，您可以看着给，哪怕只给1块钱／月，我也心甘情愿。三个月以后，您再给我定正式工资，您看可以吗？” 　　小高想要跳槽到阳光诊所的意愿极为强烈。 　　甚至愿意前三个月试用期免费打白工。 　　面对这个小伙子的恳求目光，李敬生看到的是小高的希望火苗。 　　如果拒绝，也就等于掐灭了小高希望上进的愿望。 　　“你如果能够说服赵老板，那就来我这里试试吧！试用期一个月，干得好就留下，干得不好就走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如果在我这里试用不合格，赵老板那里也回不去了，你的处境会更糟糕，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敬生的诊所也确实需要招聘一个医助当帮手。 　　还要工价便宜的那种。 　　说实话，这并不好找。 　　想招个称心如意的就更难了。 　　小高这孩子，心地并不坏，前不久又展露出很优秀的销售才能。 　　只要能搞定赵老板，给他一个机会倒也不是坏事。 　　算是两全其美。 　　李敬生的用人问题解决了，小高也能‘择良木而栖’。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他跟着赵老板发展，最终学会的就是捞钱逐利那一套，跟着李敬生混，只要肯努力，将来逆袭翻身，成为一名正式医生也不是不可能。 　　人只要努力就会有无限可能。 　　至少比躺平、摆烂要好得多。 　　“谢谢李老板！那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赵老板的情况，如果他的情况稳定，我就今天跟他说这事。如果情况不稳定，那就恳请您再给我几天时间。” 　　小高听到李敬生答应，高兴极了。 　　这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心地却是善良。 　　赵老板给他发那么少的工资，还一天到晚骂他，不把他当人看，他却考虑着赵老板的安全。 　　要是遇到个没良心的，不管赵老板是否病重，直接跑医院当面提出辞职，我要跳槽到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保证赵老板剩下的那口气立刻就给气没了。 　　李敬生决定再试探一下小高的心性。 　　“我的诊所急着用人，等恐怕等不了。你如果确定要来，今天就要给我回个准信。” 　　这就是故意刁难小高，看看他怎么回答。 　　“呃……是这样啊！我跟了赵老板近一年，当初连社区服务站都不愿意要我，是他收留了我。虽说对我刻薄了一些，但是情份还是有一些。我先去医院看看吧，如果赵老板的情况不太好，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一辈子难安。如果今天晚上十二点前我还没给您回信，那您就考虑招别人！” 　　小高犹豫了十几秒后，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做出了选择。 　　一边是极为渴望的跳槽机会，一边是赵老板的性命安危。 　　他最终选择为生命让道。 　　把个人利益放在了道义和良心之下。 　　“嗯，去吧！” 　　李敬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心中对这个小伙子却是满意到了极点。 　　他招聘员工，能力固然重要，但是人品更重要。 　　小高在关键利益上显露出来的人品，让李敬生暗自为他竖大拇指。 　　看着小高离开后，李敬生继续铺货。 　　“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是要招个医生助理吗？” 　　两男一女走了进来。 　　看起来像是同学。 　　因为三人的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六七岁模样，正好是医学硕士生毕业后的年龄。 　　这年头男多女少，两男追一女算是极为常见。 　　有的女孩过年回家相亲，一天相亲一百多个男的，就跟古代的皇帝选妃一样。 　　只不过反过来了，现在轮到女的挑男的。 　　“是你想应聘吗？” 　　李敬生的目光锁定出声询问的女孩。 　　戴副黑框大眼镜，两条麻花辫，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的却不是高跟鞋，而是平底的运动鞋。 　　背着一个双肩白色帆布包。 　　给人的第一印象，很清纯也很朴素。 　　那两男的穿着也同样朴素。 　　刚出校园门的医学生，只要家里没矿，基本上都很朴素。 　　少数没钱却很要面子的医学生除外。 　　总有一些特别爱慕虚荣的男生和女生，明明父母的月收入加起来不超过五千元，拼死累活供他们念大学。他们却要穿名牌，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吃穿用度出行，处处讲究。 　　为此，校园贷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不少女大学生上当受骗，借一万元，到手只有七八千元，然后利滚利，息滚滚息，很快变成百万以上的巨额债务，最终结局特别悲惨。 　　这三个年轻人给李敬生的印象就特别好。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朴素实在的学生，喜欢与差不多思想的学生交往。 　　不然，一起出去吃个饭，爱慕虚荣的学生，不进小饭馆吃十二元的快餐，非要瞎讲究排场和面子，要求进大饭店甚至星级酒店吃大餐，他们肯定不答应啊！ 　　“对的，是我想应聘。他们俩人都考上了规培资格，只有我落选了，我就想先找份工作，等到明年再战。” 　　女孩显得很坦然，语气中透着些许失落，更多的是乐观和自信。 　　李敬生心中暗道，看来优秀人才还挺多的。 　　这年头，哪个行业都卷得要命。 　　想进好点的大医院规培，基本上都要参加他们的考试和招聘。越是大医院，报名的人越多，竞争也越激烈。 　　据传国内某家顶级三甲大院，招聘规培生30名，要求是全科方向，研究生硕士及以上学历，年龄35岁以下。这些要求已经非常苛刻了。 　　最终仍然有着一千七百多人报名。 　　等于最后有1670人都属于陪跑，惨遭淘汰。 　　那些被淘汰的人不是不够优秀，而是尖子太多了。 　　“你们这是在哪家大院规培呀？” 　　“人民医院呗！竞争太激烈了，我是真的没想到连规培都考不上，太挫败了。” 　　女孩苦笑着道。 　　人民医院现在招医生除了背后有山的，至少也得是研硕学历。 　　这个女孩应该是研硕学历，很可能读的是学术型医学生。 　　不然读研期间就规培完了。 　　“怎么不想着到其它医院规培呢？” 　　光是市内有规培资质的三级医院就有好几家，完全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侨邦医院更进不去，而且它的规培招聘已经结束了。差一点的我又不愿意去，毕竟可是两年大好青春啊，总得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吧！” 　　女孩有着清晰的人生规划。 　　“老板，您是不知道，韩思莹可是我们班的学霸。她这次失利，主要还是太紧张了一点，实力绝对过硬。我们也是前两天正好听说您这家诊所的口碑很好，所以才介绍思莹过来看看。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呗。” 　　左边那个瘦高个的男生挤出笑容恳求道。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 　　研硕学历的医学生，竟然想着到诊所委身一年。 　　“你的薪资待遇要求是多少呢？” 　　李敬生问道。 　　“三千一个月行吗？”女孩有些弱弱的问道。 　　“恐怕给不到哦！我这小诊所病人本来也不多。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提前申明一下，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小伙子应聘过了。他有点私事需要处理，如果能够处理好的话，我必须优先录取他。” 　　也就是觉得这个女孩挺有上进心，言行举止给人的感觉很务实，李敬生才愿意把她当个备胎。 　　万一小高那边不能做通赵老板的思想工作，就把这个刚毕业的女学生招进来。 　　她肯定做不久，最多做满一年。 　　在李敬生眼里属于临时工，小高应该会干得比较长久。 　　而且对这个女孩的人品并不了解，对小高却是知根知底，所以李敬生更愿意优先聘用小高。 　　不过话又说回来，把这个女孩招进来也是一段缘分。 　　以她的优秀，只要来年拿到了大院的规培资格，将来很可能会留在大院工作。到时候也是李敬生的一条重要人脉。 　　学术型的研究生，今后评副高、正高职称都有优势。 　　因为他们写论文往往比较厉害。 　　“您能给到多少钱一个月呢？” 　　女孩一听有人抢先应聘了，立刻主动放低要求。 　　这年头就是这样，卷得厉害。 　　你要三千一个月，别人只要两千一个月，老板肯定优先聘用两千一个月的员工。 　　“我这里能给到两千一个月，虽说工资不高，其实你就算到医院规培差不多也是这个价。然后我开展手术、各种诊治时，会尽可能的教你一些实战技能，这对你来年的规培应聘是很有帮助的。” 　　李敬生的话让她心动了。 　　实战机会极为难得，在医院实习一年，捞到的杂活倒是管够，加班加点都做不完。 　　特别是写病历、值夜班、管床，那完全不把实习生当人用。 　　而是当牛马在使唤。 　　在小诊所能够有老板带着，手把手的教，对她这种医学生来说，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第111章 喜得一将，求诊的底层大叔 　　“您的诊所还能开展外科手术呀？” 　　女孩压抑着内心的欣喜。 　　“复杂手术开展不了，缝合清创之类的小手术没问题。” 　　“那行吧！两千一个月少是少了点，到时候能跟着您学到实战技能，这非常不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给您，有消息了就通知我，您看可以吗？” 　　女孩居然答应了。 　　培养一个研究生硕士，从三岁上幼儿园，再到小学、中学、高中、本科、考研，读研。 　　花费的时间和金钱都难以估量。 　　毕业后，一个月才2000元，要是让她的家长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难受，多失望啊！ 　　可是这就是最真实的职场。 　　李敬生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答应有消息就通知她。 　　女孩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把诊所的电话存在手机上。 　　这时，唐萍接了女儿刚好回来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她问道“那三人是来咱们诊所应聘的吗？” 　　“那个女孩是的，另外两个男生已经应聘上了人民医院的规培生。” 　　李敬生一边回答着，一边笑着看向唐萍的女儿。 　　“妞妞，吃水果就自己去拿哈，冰箱保鲜那一栏有很多。” 　　他可不敢再给她买垃圾食品吃，不然唐萍就该不高兴了。 　　“谢谢李叔叔！” 　　自从那天晚上请妞妞吃过一顿肯德基后，她对李敬生的态度明显亲热了许多。 　　“呵呵，不用客气，去拿吧！” 　　李敬生说完，走向诊所外面，直接把那张招聘公告撕了下来。 　　“老板，这么快就招好啦？” 　　“只留了电话，还没有最终确定招谁。” 　　“难道我走的这一会儿功夫，还有好几个人过来应聘吗？” 　　唐萍问这话时，多少有些紧张。 　　找工作的人多，意味着她被淘汰的概率上升。 　　“快康诊所的小高也想到咱们诊所工作，我准备优先录用他。但是需要他把赵老板搞定。刚才那个女孩，算是一个备用的，万一小高说服不了赵老板，那我就招这个女孩。” 　　李敬生解释道。 　　“小高居然想要到咱们诊所工作，真是没想到。” 　　唐萍听后很是惊讶。 　　…… 　　六点二十分的时候，小高的电话打过来了。 　　还挺快的嘛。 　　“李老板，刚才我到医院探望了我们老板，他的情况有些不稳定，我没敢提跳槽这件事。您要是急着招人的话，那就招别人吧！以后再要招人的时候，优先考虑一下我，可以吗？” 　　小高主动放弃了这次珍贵的跳槽机会。 　　“没事，我再等你几天。等老赵的情况稳定了，你再跟他沟通一下跳槽的事情。如果到时候他不同意，你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李敬生反而更看重小高。 　　“真的呀，太好啦！谢谢您这么照顾我！到时候我再打电话给您。” 　　“好的，再见。” 　　李敬生挂断了电话。 　　另一端的小高想必既兴奋，又感激。 　　“您对小高似乎挺欣赏的呀！”唐萍在旁边拖地，忍不住搭腔。 　　“小高和你一样，都是人品可靠的人，这一点比什么都强。他渴望到咱们诊所工作，我尽量给足他机会。如果他没法说服赵老板，那我就没办法帮他了。” 　　李敬生做事一向都是如此。 　　想要扶一个人站起来，如果那个人自己都不愿意努力，那根本就扶不起来。 　　他只管把自己的这部分做好，剩下的另一部分靠小高自己去争取。 　　…… 　　时间过得飞快，李敬生连着两天都会准时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 　　小诊所的业务在享受了都市日报的报导红利后，热度正在一点点褪去。 　　诊所这两天的求诊量没有减少，但是保健药的销售开始出现直线下滑。原因是保健药的客户群体比较固定，就那么多。 　　人家不可能天天花几十元、几百元在他的小诊所买保健药。 　　这玩意也不能当饭吃。 　　就算送人也是有需要才会送。 　　说到底，还是客户基数小，知名度不够大。 　　再加上李敬生与唐萍的销售技巧有限，很多难缠的顾客，两人根本搞不定。 　　有一个男的，穿得很体面，天天就进来坐一会。 　　唐萍本来还以为是个潜在大客户，没想到一连几天过去，那个男的总共就只买了一瓶56元的补肾丸。 　　那天天来干什么呢？ 　　找唐萍聊天的。 　　刚开始说的话题还算正经，到后面就开始开一些荤玩笑。 　　唐萍这人一向自爱自重，哪能受得了？ 　　后面对那男的态度也就变得冰冷，那男的却仍然有事没事进来坐在柜台前，也不管唐萍对他的态度冷淡，反正就是没话找话。 　　这种顾客还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些难缠的老太太、老汉，就只进来看看，推销的时候说不到他们心坎上，反正就是不买。 　　总之，诊所的人气旺了以后，一些弊端也显露出来了。 　　两人都是干临床的，实在不适合做柜台销售员。 　　李敬生不由开始主动盼着小高能说服赵老板，因为诊所确实需要一个优秀的销售人才。 　　他也是两手准备着，诊疗工作并没有放松，尽量趁着这波热度把诊所的名气打响。 　　可惜愿意来小诊所做外科手术的病人实在太少了。 　　已经四天没接诊到一个外伤病人了。 　　做过最大的两台手术就是给刘师傅缝合腿上的伤口。还有就是给那个老汉割脓包。 　　这两人的伤口都在快速愈合中，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也许是李敬生最大的欣慰了。 　　可惜跟着徐医师学习正骨术的时间还非常短，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目前正在学习拔伸、旋转、折顶、回旋、端提、捺正、分骨、屈伸等基本正骨手法在实战中的应用，为更高级的正骨手法学习做准备。 　　不然，要是小诊所能挂牌手法正骨治疗项目，相信肯定能在无形中大幅提升阳光诊所的知名度。 　　李敬生还算沉得住气，诊所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房租已经凑了七万多块钱了。 　　诊所的药品库存也要占用一部分资金，他预备的是三万左右流动资金。 　　没办法，小本经营，一次也不敢拿太多货。 　　最多就是拿个两万左右。 　　不过卖保健药和补药有一个好处，拿两万的货回来，卖到下次需要补货时，手里至少能有四万以上。 　　保健药的利润基本上能保持在100％以上。 　　以前卖利通的货，利润还要更大一些。不过它的单品价格要低很多，而且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卖那些小厂货，利润大是大，口碑上不去，甚至存在一定的纠纷隐患。 　　李敬生诊所以前因为业务差，出货量少得可怜，所以没出现什么大纠纷。 　　最多就是顾客买了后，吃了没效果，或者觉得有点问题，然后回来找麻烦，把钱退给人家。 　　他开诊所这么久，总共退过的单数应该没超过十单。 　　大多数顾客买回去以后，即便吃了感觉效果不好，只要身体没出问题，一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虽然不会来他的诊所找麻烦，但是下次就不会再来买了。 　　说到这件事，必须夸一夸赵老板。 　　人家不愧是经营诊所二十多年的老江湖，拿保健药的时候，哪款的效果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李敬生刚开始不知道这些门道，后面去赵老板的诊所溜达，发现赵老板卖的保健药品种并不是很多，比较单一。当时还纳闷，以为赵老板小家子气，拿货一次拿一点点。 　　后来才明白，人家精明得紧。 　　那些效果不好，有可能引起纠纷的保健药，通通不拿。 　　快康诊所开了二十多年，业务一直火爆，除了有着深厚的人气累积，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李敬生学习。 　　李敬生开诊所以来，吃过的亏已经不计其数。 　　他已经成长了许多。 　　但是与赵老板比起来，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还有，赵老板的诊所没出过大事故，别看他胖得像个古代的地主老财，但是医术应该比想像的要强出不少。 　　至少诊断经验，特别是对一些危险病患的诊断，绝对是一等一的。 　　一连过去三天了，小高一直没打电话过来。 　　李敬生就在不久前，又搞砸了一单业务。 　　有些老年顾客实在太难搞定了。 　　他们不但精明，还特别谨慎，而且极度挑剔。 　　招待了足有近二十分钟，口水都说干了，药没卖出去。大爷摇着头走的。 　　李敬生感到有些挫败和无力。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号码比较熟悉。 　　接通后，那边已经传来迫不及待的兴奋声音。 　　“李老板，我是小高呀，昨天晚上跟赵老板谈了半宿，今天又谈了大半天，总算是搞定了。他同意让我辞职，对于我到您的诊所工作也同意了。不过他警告我，要是敢把快康诊所的商业机密告诉您，就会叫人打断我的腿。” 　　小高为了做赵老板的思想工作，应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想辞职很容易。 　　但是想要跳槽到阳光诊所工作，赵老板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小高好歹在快康诊所工作了近一年时间，能了解到的商业机密肯定不少。 　　以赵老板的老奸巨猾，肯定害怕小高把快康诊所的那些营利手段告诉李敬生啊！ 　　阳光诊所现在已经与魔都优药签约了，在保健药领域有着绝对优势。 　　至少快康诊所在货源上已经输给了阳光诊所。 　　要是再让小高把商业机密带过去，那还怎么玩？ 　　快康诊所直接被干废都有可能。 　　到时候，快康诊所恐怕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关张大吉，要么搬走。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赵老板想要的。 　　“嗯，挺好的，你办理完离职手续后，直接到我诊所办理入职手续就可以了。欢迎你的加入。” 　　李敬生心中一阵高兴。 　　这回招待大爷大妈再也不用他亲自出马了。 　　而且上午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诊所多一个人顶着，也能从容许多。 　　他期待着小高的表现。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小高直接拎着铺盖、水桶等物过来了。 　　“李老板，我过来找您办理入职手续。这是我的毕业证、实习证、身份证……” 　　“你没地方住吗？” 　　李敬生看着他把铺盖都拿过来了，不免有些为难。 　　他的小诊所招人只包工作餐，不包住。 　　就连李敬生自己都是住在诊所的阁楼上。 　　“我住的地方是与赵老板诊所的另外两个医生合租，现在辞职了，也就不好再与他们住在一起。没事，这一片我都熟悉，等会找个小单间租下来就行了。” 　　小高憨笑着道。 　　“看来你想得还挺周全嘛！不错不错，我先给你办理入职吧！” 　　李敬生既当老板，又当人事。 　　亲自给小高办理了入职手续。该签的合同肯定要签，对双方都是一份保障。 　　“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只有基本底薪，两千元／月。” 　　“谢谢老板。” 　　小高听到李敬生给他开两千一个月，而且还只是试用期就有这么高的工资，他显得很高兴。 　　“这个月省着点花，应该不用啃泡面了。” 　　小高兴奋的搓着手补充了一句。 　　“两千一个月不多，但是你一个人租房、吃饭应该够了吧？我这里包工作餐，如果加班的话，包晚餐或者发15元餐补费。” 　　李敬生前几天可是听小高亲口说过，他不想再问家里要钱了。 　　所以想要找份工资高点的工作。 　　“嘿嘿，我一个人那是肯定够了。这不是还谈了一个女朋友嘛！她还在念大学，我每个月得给她一千左右的生活费。” 　　小高说起谈了女朋友的事情，既有些羞郝，又有些小得意。 　　“哎呀，高医生真是看不出来呀！你竟然谈着恋爱哩。” 　　唐萍站在柜台后，禁不住插了一句。 　　李敬生也是极为震惊，他很想照照镜子，问问老天爷，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小高这孩子都已经谈了女朋友，还是个在校女大学生。 　　而李敬生现在还是个单身汪。 　　“确实挺厉害的，我这个老板应该像你学习。” 　　李敬生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禁不住浮现出两张女人的脸。 　　一张是前女友的脸，另一张却是欧晴岚那张祸水红颜的俏脸。 　　最终，欧晴岚的俏脸把前女友的脸给覆盖了。 　　他微微叹息，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见一个爱一个，看到漂亮妹子就想霸占。 　　给小高办完了入职手续，然后让小高先去租房子，把住的地方安顿好，第二天再来正式上班。 　　没想到过了不到两小时，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小高回来了。 　　这次他的铺盖已经不见了。 　　还换了一身衣服。 　　说明已经租到了房子，甚至有可能洗了个澡。 　　“老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先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内容。” 　　“可以啊！你让唐姐先教你卖药吧！我这边就是正常的接诊流程，到时候只要跟着接诊几个病人，你就熟悉了。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开方。” 　　李敬生招个医助，主要就是帮着卖保健药。 　　然后做手术或者其它诊疗时，能够多个帮手。 　　比如正骨，有些需要有个人辅助。 　　唐萍毕竟是女性，娇滴滴的，干一些体力活根本胜任不了。 　　小高跟着唐萍熟悉药品，以及价格，扫码出库等操作自是不提。 　　这时，又有患者进来了。 　　是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非常普通，浑身上下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块。 　　额头、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头发倒是几乎看不到白发，看上去有些枯黄。 　　刚开始，李敬生以为这位大叔是染的头发。 　　现在打零工很不容易，工地、二老板招人的时候都不要年纪大的。 　　超过五十五岁基本就不收了。 　　如果年龄到了六十岁，不管长得多么身强力壮，照样不收。 　　上面就是这么规定的。 　　超过六十岁，买不了意外保险，查到还会从重处罚。 　　所以没哪个工地敢招年纪大的工人。 　　有些工人头发白得早，抢活抢不到，为了生存，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年轻点。把头发染成棕黄色，可以显得更年轻。 　　于是很多人选择把头发染成棕黄色。 　　大叔的一只手捂着下腹部，表情略显痛苦的走了过来。 　　“我肚子有点痛，这里能治吗？” 　　“您请到这边坐，我先给您检查一下，然后才能告诉您能不能治。” 　　李敬生招呼大叔坐到诊台旁边。 　　“检查要多少钱？” 　　大叔的牙齿掉了两颗，说话有点漏风。 　　门牙微微爆出来。 　　“我们这里检查是不收费的。”李敬生知道这些社会底层人员的艰辛，温和的向对方解释。 　　“治我这个病要多少钱？” 　　大叔没敢轻易落座。 　　活到这个年纪，往往对很多免费的东西格外警惕。 　　因为他们深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陷阱。 　　比如很多美容美发店推出的免费体验项目，只要你接受了，那就掉进了坑里。 　　头发的收费可以给你按根计算。 　　经常有人进去剪个头，被骗得充值十几万。甚至被迫开通了网贷。 　　“大哥，您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诊所。检查完了以后，如果您觉得贵，可以选择到别的地方治疗。我们一分钱都不会收您的。” 　　李敬生耐心的给大叔解释。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拉着我要钱，我可不会给。” 　　大叔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不过仍然有着很高的警惕心。 　　“您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呢？是肚子痛吗？” 　　李敬生看他捂的位置，首先怀疑的是腹股疝。 　　这个病，中老年人容易发生。 　　“我……最近拉出来的大便有血，还特别臭，肚子也很痛。就想找你看看是什么病，如果是大病，要很多钱，我就不治了。” 　　大叔的话，听着让人心酸。 第112章 短肠综合征，最可怕的是穷病 　　李敬生的目光微凝，表情变得严肃。 　　便血往往意味着消化道出血。 　　如果是上消化道出血，往往排出的是黑便。因为产生的鲜血经过下消化道的吸收后，等到排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黑色，混杂在大便中。 　　这时候做便常规检查往往能发出便潜血阳性。 　　其实目测都能看出来。 　　大叔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医生，他发现拉出来的大便有血，十有八九不是黑便，而是直接带有鲜血。 　　根据这些信息，李敬生的精通级胃肠内科诊断，初步诊断出患者很可能存在下消化道出血。 　　至于是哪个部位出血，影像学检查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诊所的条件有限，X光腹部平片可以查出部分肠道出血，但是它的准确度远不如腹部CT。如果有条件，甚至需要做钡剂造影或者做肠镜。 　　李敬生直接打消了为患者做个腹部超声或者X平片的想法。 　　那台‘老爷爷’级的X线检测仪，查查骨伤、其它显著病变还能胜任。 　　想要让它查出下消化道出血，真有些为难它了。 　　看这个大叔抠抠搜搜的样子，哪怕是一百块钱的影像检查费，他恐怕也很难答应。 　　主要是做了这个检查的意义也不大。 　　哪怕是大医院的X线检测仪，最多也只能看到肠麻痹，或者是轻度，中度的肠扩张。想要确诊出血部位和更详细的信息，还得做CT和钡剂造影等。 　　“您出现便血有长时间啦？” 　　李敬生尽管已经放弃为这个患者治疗的想法，仍然还是借这个机会多积累一些实战经验。 　　属性面板能增加诊断医术的熟练度，但是知识的积累还是需要靠他自己去努力学习。 　　金手指没办法无中生有，凭空为他产生一门医术，或者给他知识。 　　最多就是帮助他更好的运用已经学会的理论知识，熟练用于临床实践。 　　“怕是有十多天了哟！这两天变严重了，肚子痛得厉害。前些日子拉出来的大便偶尔有血，但是不多，肚子也只是时不时痛一阵子就好了。” 　　大叔拉血这么多天，一直不上医院检查。 　　主要原因就是害怕花钱。 　　人穷命贱，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现在要不是痛得受不了，估计连诊所都不会来。 　　“这样，您到里面的治疗床上躺下，我检查一下您的腹部。” 　　李敬生决定先给大叔做一下腹部触痛检查，至少能锁定大致的病灶区域。 　　比如阑尾炎，通常是右下腹部疼痛。 　　上腹疼痛则有可能是空肠、回肠，甚至肝脏等。每个部位的疼痛，以及深度不同，都能比较直接的反应出病灶大致是哪些器官或组织。 　　“这个检查要钱不？” 　　大叔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收费。” 　　李敬生接诊的患者里面，对金钱计较的也有不少，但是像这位大叔如此计较的还是很少。 　　毕竟生病以后，几乎所有的患者都只想快点解除痛苦。 　　只要治疗费不是贵到无法承受，一般都不会怎么计较。 　　他暗自推断，要么这位大叔的经济已经陷入困境，要么生性如此，平时就爱斤斤计较，做什么事都小气。 　　这种男人不多，但是有。 　　买个衣服比女人还挑剔，想方设法砍价，各种占小便宜。 　　把大叔引导着到里面的治疗室后，李敬生让大叔躺下，撩起衣服给他检查腹部。 　　只见大叔的腹部有着一道长长的伤口。 　　缝合痕迹还比较清晰，说明手术时间应该在半年以内。 　　“您最近做过手术吗？” 　　“唉，别提了，大概六七个月前吧，我有天正在干活，突然肚子痛得不行。倒在地上后，直接痛晕了。工友把我送到医院检查后，说是什么肠……内绞窄，然后做了手术，把一部分肠子给我切掉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法干活。” 　　大叔提起这件事情时连连摇头叹气，满脸愁容。 　　需要做紧急手术切掉部分肠子，应该是肠内疝绞窄。 　　此病较少发生，但是中老年人容易出现。 　　特别是一些干重体力活的中年男子，有时候饭后不休息，为了多干点活，刚吃饱就干重活。 　　还有的是干活时突然发力过猛等等，就容易出现肠内疝或者肠扭转。 　　治疗不及时，会发生肠道坏死，致命。 　　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大叔为什么做个检查，要多次询问收不收费，要多少钱。 　　大半年没干活，本身又只是一个普通零散工，通常没什么存款。 　　治病花掉一大笔钱，这七个月应该还要复查、吃药什么的，也是一个长期消耗。 　　坐吃山空。 　　大叔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山穷水尽。 　　“我给您检查一下腹部，您尽量放松。” 　　李敬生开始按压大叔的腹部疼痛区域，发现存在一定的腹强直现象。 　　腹部触诊检查时腹壁明显紧张，强直，硬得像木板，这很不好。 　　因为只有出现急性胃肠道穿孔、脏器破裂、急性腹膜炎等疾病才会出现腹强直。 　　大叔存在便血，且已经便血多日。 　　现在便血加重，腹痛加剧，都说明病情在进展，病情来势汹汹。 　　“这里痛是吗？” 　　“嗯。” 　　“只有一点点痛还是很痛？” 　　“比较痛。” 　　大叔刚回答完，李敬生稍一加重力道。 　　“嗷……痛，痛！” 　　李敬生立刻收了手，他判断出大叔的疼痛位置应该是空肠。 　　小肠是消化道的一部分，它分为十二指肠，空肠，回肠三个部分。 　　比较有意思的是，医学上区分上下消化道的界线在十二指肠。 　　十二指肠的悬韧带，又称之为屈氏韧带。 　　它就像上下消化道的一座‘界碑’。 　　屈氏韧带以上，是上消化道。以下是下消化道。 　　空肠大约占据小肠五分之二的长度，比回肠要短一点。 　　现在疼痛部位是回肠，要进一步诊断，还得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行。 　　“好了，检查完了，您起来吧！您排大便时，血的颜色是鲜红色还是暗红色呢？” 　　这个很重要。 　　可以帮助李敬生大致推断出血点所在肠段。 　　直肠出血通常都是鲜红色，越往上，出血的颜色会越深。 　　因为从出血到排出体外，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越长，鲜血的颜色就会越深。 　　“唔……好像是暗红色吧！我擦屁股的时候发现纸上带血，颜色比较暗。但是可以肯定是血。” 　　“出血量大吗？” 　　“这两天感觉有点大，而且拉出来的大便有点像果冻，带点白色的，还特别臭。有点像是腐烂的肉发出的臭味。” 　　大叔描述着大便的情况。 　　“医生，我这病是不是很严重？还有得治吗？治好要多少钱？” 　　“您先别着急，我们出去说吧！” 　　李敬生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大叔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从大叔描述的排便情况来看，应该存在脂肪泻，并且伴随脓血便。 　　大叔做过肠道切除手术，整个人看上去皮肤粗糙，头发枯黄，身形消瘦。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表现。 　　目前存在腹痛，且痛点在回肠位置，做过手术，便血已有多日…… 　　李敬生的胃肠诊断刚升到精通级的时候，李敬生觉得以后遇到胃肠道疾病的患者，个个都是手到擒来。轻易就能诊断出病因。 　　此刻，他觉得自己有点坐井观天，过于自信了。 　　给这位大叔诊断时，因为缺少各项检查依据，显得特别吃力。 　　为了弥补检查依据缺乏的劣势，他的诊断水平至少需要比大医院的医生高出一两级才能勉强持平。 　　大医院因为可以做和项检查，想要诊断这位大叔的病因，可能只需要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就足够了。 　　李敬生现在明明有着低年资主治医师的诊断能力，仍然很费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仪器设备不够，只能拿技术来凑。 　　话又说回来，等他把各项诊断医术都提高到极高水平，将来到大医院的时候，立刻就能‘脚踩幼儿园，拳打敬老院’。绝对可以吊打绝大部分大医院的医生。 　　这有点像是野生动物与家养动物的区别。 　　一只野狼，可以轻松猎杀体型相等的家犬。 　　李敬生属于野路子，条件简陋，但是磨练出来的技术也会特别过硬。 　　“您现在除了便血，还存在拉肚子现象是吗？” 　　“对！” 　　“一天腹泻几次呢？” 　　“前几天大概一天拉两三次肚子，今天已经拉了四次了。” 　　大叔存在腹泻，拉出来的果冻状白色液体，其实是肠道黏液。 　　“您切掉的肠子是哪一部分知道吗？” 　　“说是把一部分小肠给切掉了，那个叫……什么肠子来着，我忘记了。” 　　“是叫空肠还是回肠呢？” 　　李敬生给大叔一些提示。 　　小肠只有三部分，肠内疝绞窄，一般要么切空肠，要么切回肠。 　　“对对对，切的是空肠，我记起来了。” 　　有了这些进一步的准确信息后，李敬生终于有了诊断方向。 　　综合患者的病史、症状、疼痛部位、手术切除过部分小肠等信息来判断，大叔得的应该是短肠综合征。 　　这在临床上是一个比较麻烦的病。 　　成年人的小肠总长度在4－6米左右，切除一点点没什么大碍。 　　当然，前提是医生的外科水平过硬，做肠道吻合时不能出现吻合口瘘，或者是吻合口狭窄等问题。 　　如果切除的肠子过多，肯定会影响身体对营养的吸收。 　　小肠是人体最主要的营养吸收器官。 　　切除过多，非常容易出现短肠综合征。 　　“我经过诊断，你的病很可能是短肠综合征，这个病要去大医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比较好。特别是您现在出现了脂肪泻，并且伴随脓血便，这个如果放任不管，会有生命危险。” 　　李敬生胆子小，可不敢治这种大病。 　　这个病有轻有重。 　　大叔的症状明显偏重，即便是第二医院那种级别的三级医院接诊后，都会高度重视。 　　小诊所能力有限，仪器设备、人员、技术、药物、治疗经验，方方面面都没法跟大医院比。李敬生也是量力吃饭，有可能撑爆肚子的‘病患’坚决不吃。 　　大叔听了他的诊断结果后，沉默不语。 　　尽管嘴巴上说着要太多钱就不治了，但是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看得出来，大叔并不想死。 　　“你这里能给我开点药，让我拿回家吃吗？” 　　大叔沉默了足有一两分钟，这才抬头问道。 　　他的脸色本就因为营养不良有些苍白，此刻显得更加苍白。 　　空洞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希冀，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奈。 　　在医院，有钱是真的能够买到命。 　　没钱治疗，就只能等待死亡。 　　医院最多给予一些象征性的治疗，常称之为保守治疗。 　　“您这个病很严重，我这里开的药不一定管用啊！您还是去大医院治疗更稳妥一些。”李敬生一个是怕惹麻烦，另一个也害怕耽误了大叔的病情。 　　毕竟只有精通级的胃肠诊断水平，缺乏检查依据的情况下，他做出的初诊结果不敢保证一定准确。 　　“那好吧！谢谢你了，多少给你点诊费吧，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帮我检查！” 　　大叔从兜里摸出一叠钱。 　　外面就只有一张百元大钞，里面的是几十块的，还有一块，五块的。 　　感觉加起来总额不会超过三百块钱。 　　随着一起掏出来的还有一个十分老旧的砖头手机。 　　看着应该是诺基亚的。 　　这位大叔的经济状况可能比想像的还要更糟糕。 　　“不用不用，我们小诊所给所有患者看病都是义诊，也就只有卖药和治疗收点钱。您这个病最好别拖，趁着医院还没下班，现在就过去治疗。” 　　李敬生也曾有过一段时间，裤兜比脸还干净。 　　深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疾病不是癌症，而是穷病。 　　“那多不好意思啊！谢谢了！” 　　大叔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千恩万谢的走了。 　　很多淳朴、善良到骨子里的人，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进服装店看看，不买点东西好像对不住热情招待的店员一样。即便没有看到称心的衣服，还是会违心的买一两件。 　　别人请他帮忙，拒绝后像是干了坏事。 　　他们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时刻为他人着想，却忽略了自己。 　　李敬生看着大叔离去的背影，再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特别残酷。 　　其实这种事情在医院每天都能看到很多。 　　柜台那边，有了小高的加入后，人手不再那么紧张。 　　李敬生可以专心的坐在接诊台这边处理病患。 　　必要时，甚至可以叫唐萍过来帮忙。 　　有很多治疗工作是需要护士来执行的。比如给患者的打针，以及给病人缝合伤口时递送器械、药品等等，都需要专业护士。 　　希望小高能够好好干，为阳光诊所的保健药销售带来转机。 　　诊所昨天的保健药、补药的销售额是7754元。 　　从巅峰的一万五千多元，到现在的日销售额近乎腰斩，回落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再加上连着几天都没有捞到外科病人，诊所的收入已经回归理性。 　　治疗感冒发烧、腹泻这些普通疾病，虽说现在一天也能接诊七八个病人，多的时候十几个，但是他这人太讲原则，没办法像快康诊所那样捞钱。 　　卖点药，其实赚不了几个钱。 　　不过有句话叫做行以致远。 　　他相信坚守正道，虽说处处是沧桑，但是将来的前途应该会很光明。 　　真正做大做强的企业也好，诊所也罢，那个老板肯定有一定情怀，目光长远，而不是盯着眼前的一丁点利益。 　　忙到七点半的样子，已经没什么人进诊所了。 　　“你们俩人下班吧！都辛苦了！每人餐补费15元，自己吃或者回家做饭都随便你们。” 　　李敬生拿出本子给两人记上。 　　“谢谢老板！” 　　小高这应该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加班的餐补，15元说多不多，但是加班能有加班费，还有餐补，这让他头一次感觉像个人。 　　比起在快康诊所的黑暗日子，简直就是从地狱进了天堂。 　　“妞妞，等妈妈换完衣服就回家啦！你先把书和作业收进书包。” 　　唐萍听到可以下班了，很高兴。 　　妞妞同样很高兴。 　　“噢！可以回家喽！” 　　她高兴的拍着手，难得的显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活泼。 　　不过当她发现小高看过来的时候，立刻低下头躲避着小高的视线。 　　她的性格其实挺内向的。 　　“老板，这是今天卖的药品清单，写了一个高字的是高医生卖的。” 　　唐萍把日报表交给李敬生。 　　这是每个月业绩提成的一个结算依据。 　　只要是唐萍卖的药，除了普通的治疗药，其它的都能拿到提成。 　　提成最高的就是保健药。 　　补药也有提成，但是因为利润低一些，提成也同样要低不少。 　　李敬生深知利可共不可寡，该给的提成激励从不吝啬。 　　他从唐萍手里接过报表看了看。 　　“咦，小高竟然卖了十一单，而且有五位顾客都是一次买三盒以上，可以嘛！” 　　李敬生显得无比惊讶，随之而来的是高兴。 　　别看小高前几天帮他搞定那个老太太，卖出了三盒抗衰药，但是在李敬生看来，小高为了好好表现，应该是使尽了浑身懈数。 　　现在看到小高下午三点多才过来，到现在也就四个多小时。 　　居然足足卖出了十一单保健药和补药，这个小伙子的商业天赋超乎想像的好啊！ 　　“嘿嘿，老板过奖了！都是唐姐教得好。” 　　小高露出憨傻的招牌式笑容，挠着脑袋，倒是一点都不倨功。 　　“高医生确实很有天赋，那些我看了就头疼的老太太老头，他应付起来很轻松。成交率也是非常高。说是我教他，其实是我应该向他学习。” 　　唐萍走到里间的门口了，闻言笑着夸赞小高。 　　看来两人相处应该挺融洽。 第113章 干妈您慢走！，最美医生 　　这也是李敬生最担忧的事情。 　　把小高招进来，肯定要参与保健药的销售。这相当于分走唐萍的一块蛋糕，还真有点担心她与小高产生利益冲突。 　　现在看来，小高的生存能力比想像的要强得多。 　　只是想想也对，能在赵老板手下‘存活’近一年，虽然天天挨骂，但是各方面的生存能力也给锻炼出来了。 　　“高医生，我记得你那天来求职的时候说过一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能养活自己的钱，不再伸手问父母要。”李敬生看着小高说道。 　　“是有这么个小目标！” 　　小高诚实的点头。 　　李敬生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沉得住气，愣是没多说半句。 　　换作一般的员工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问老板能不能给点提成？ 　　“这样好了，虽说在试用期没有给业绩提成的惯例，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个小诊所就为你开个先例，你的卖药提成与唐姐一样计算。保健药的提成是5％左右，补药的提成是2％，月底会给你一起结算。发工资是月中15号左右。” 　　李敬生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 　　他很害怕小诊所再出现以前的冷清情况，工资都发不出就尴尬了。 　　希望小高能够把这份销售天赋用好，帮诊所多卖点保健药。 　　“我，我都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老板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小高兴奋的脸色微微发红。 　　当场一脸郑重的向李敬生表态，会更加努力。 　　“下班吧！在我这里，坑蒙拐骗坚决不许有，至于其它的，只要不违法，不违反职业道德，百无禁忌。” 　　李敬生算是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划出一条红线。 　　小高毕竟在在快康诊所呆了近一年时间，有些不好的东西多少会沾染一点。 　　“明白！如果我什么时候做得不好，请您及时给我指正，我一定改。” 　　小高再次郑重表态。 　　“那是自然，吃饭的钱还有吗？别整天啃泡面，偶尔吃一两包还行，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敬生现在要关心的员工又多了一个。 　　小高的年纪不大也不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本科毕业后，参加了实习，三年规培。 　　结果考执医证失败，规培结业同样没通过，算是悲剧到家了。 　　他自己怎么想的不清楚。 　　跑到赵老板的诊所工作了一年，肯定还是想吃医生这碗饭。 　　天天啃泡面，可别把身体弄出大毛病来了。 　　“赵老板给我结了工钱，我吃饭的钱还是有哩！”小高笑着回道。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激，显然领会了李敬生的一片好意。 　　“那行，走吧！” 　　李敬生点点头。 　　如果小高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他肯定会给小高支点工资，至少保证小高的基本生活。 　　唐萍没过多久也换完衣服出来了。 　　黑色紧身套裙，配高跟鞋。 　　没穿丝袜，穿的是肤色船袜。把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显露出来一大截，呈现的视觉效果似乎比丝袜还要更美。 　　李敬生看着她那迷人的身材，不禁用开玩笑的口吻提醒道“唐姐，穿这么漂亮，晚上可别去那些小巷子，人少的地方哦！” 　　“老板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啦！走啦，妞妞，跟李叔叔再见。” 　　“李叔叔再见。” 　　妞妞挥挥手，另一只左手却被妈妈牵着。 　　看着母女俩走出诊所，李敬生并没有急着去吃晚饭。 　　把药品库存统计了一下，暂时还不用补货。主要是这两天销量下滑，保健药和补品卖得慢，补货的频率自然会跟着降低。 　　今天的保健药总销量是6859元，比昨天又降了近千元。 　　这还是有了小高的那十一单，才有这么多。不然还要少掉一千五百多块钱。 　　这让李敬生感到非常担忧。 　　因为诊所的保健药销量直线下滑，而且是断崖式下滑，只要跌破两千，他的小诊所就有可能出现亏本本。 　　因为租金八千一个月，折合下来266元／天。 　　再加上水电、卫生费、网费等等，一天的店面开支至少320元左右。 　　人员工资这块，他这个老板不拿工资，给自己打工嘛。 　　小高的基本工资是2000元／月，唐萍是3000元／月。 　　加起来就是5000元了。 　　这只是基本工资，实际用人成本要高出不少。 　　业绩提成自不必说，那个发得越多，李敬生反而越高兴。因为卖一盒保健药100元，利润假设是50元，给员工的提成是总价的5％，也就是5元。 　　他这个老板还能净赚45元。 　　所以，员工的提成拿得越多，意味着他赚得越多。 　　实际用人成本等于基本工资、社保、餐费，还有一些节假日福利等。 　　具体多少没个准数。 　　小高在试用期，等月底再给他缴纳社保。 　　不算账还好，一算账，李敬生就感到压力山大。 　　当然，只要能够维持五六千元／天的保健药销售额，那也是很不错的。 　　一天卖五千元保健药，纯利润应该至少超过两千元。 　　诊所的各项开支加起来，肯定到不了这个数。 　　照这个断崖式的势头下滑，就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跌破到2000元以下，甚至没有下限。到时候，他恐怕又要急白头了。 　　都想当老板，只有真的做了老板才发现，当老板真心不容易。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是欧晴岚打来的。 　　李敬生不由暗自高兴，她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对他这个单身汉来说，绝对是好事。 　　“欧医生，这是几天不见想……见见我了吗？” 　　本来想要说得更露骨一点，怕她生气，最终说出来的话就保守了许多。 　　毕竟他与欧晴岚认识时间还很短，满打满算，也才见了三次面。 　　最后一次还是在骨外科办公室，她甚至都没有主动与李敬生相认。 　　装成是陌生人一样。 　　李敬生自然不敢抱有太大幻想。 　　“你别想太多哦！我是想告诉你，刚才无意间听到科室的护士在讨论抖音上的一个小视频，于是看了两眼。标题是最美医生，那个人好像是你哦，我也不敢太确定。” 　　欧晴岚的回答，先是给李敬生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谁说英雄救美就容易让美人以身相许来着？ 　　欧晴岚那天来他的小诊所送水果，感谢他那天晚上的救助，两人可是畅聊了许多。 　　李敬生都已经做好了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准备。 　　事实告诉他，男人真的不能想太多，伤身又伤心。 　　不过她提供的消息却是让李敬生感到诧异，也有些兴奋。 　　上都市日报带来的红利，直接让他在短短的几天内，凑够了大半的房租。 　　现在这个热度正在褪去，要是再来个正能量的宣传，房租剩下的部分，轻松就能凑满。小诊所甚至能够借机打下更大的基本盘。 　　他非常清楚，阳光诊所现在还只是搞定了赵老板这个地头蛇，地位得到了承认。 　　算是拿到了一张‘许可证’。 　　但是底子还非常薄弱。 　　要设备没设备，要场地没场地。 　　快康诊所可比他的这个小店面大多了。 　　医生护士数量，其它配套设施、装修，各方面都能把阳光诊所甩出一条街那么远。 　　想要迎头追赶竞争对手，必须手里有钱。 　　同时还要有一个稳定且相对庞大的客户群体。 　　说白了，就是从其他竞争对手那儿把客户抢过来。 　　名声和知名度，宣传力度，都非常重要。这几样是抢客户的最强杀器。 　　李敬生现在的医术已经在多个领域反超快康诊所，药品同样有着巨大优势，只要有足够的宣传度，有客户进门，他就能‘硬核’抢人。 　　“有没有那个短视频的链接？” 　　李敬生询问道。 　　“我发给你吧！” 　　她倒是爽快。 　　“好啊，那我加一下你的微信还是怎么弄？” 　　李敬生一阵激动，她的电话号码早就到手了，要是能进一步加上微信好友，关系不又近了一步吗？ 　　“加微信吧！我的不是手机同号，我加你好了。” 　　她同意了。 　　“行！我的只要搜手机号就可以了。” 　　李敬生等着她主动添加。 　　有的女孩子，因为担心被骚扰，或者换过手机号，往往不能用她们的手机号搜索到微信号。 　　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他的微信来了一条新消息。 　　是请求添加好友的新消息。 　　李敬生特别好奇她的网名会是什么？ 　　说实话，她是李敬生见过的女孩中，颜值最高的一位。 　　甚至他就读的医学院的班花都没她漂亮。 　　有一位校花倒是与她的颜值差不多，同样是红颜祸水级别。 　　不过那位校花自己就有一辆红色法拉利轿跑，经常开着在学校出入。这种高颜值，家里又有钱的女孩，李敬生也就只能远远的看两眼。 　　至于别的想法，一般的男生应该没那个自信。 　　“山谷的小灰灰” 　　这是一个特别古怪的网名。 　　至少与她这么个大美女很不匹配。 　　有一位心理学家表示，大多数人的网名才是真实的内心反映。 　　因为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取名字的时候少了现实的各种束缚，往往都会努力彰显自己的个性。 　　通过好友请求后，李敬生想要查看一下她的朋友圈。 　　一根灰色的直线，中间有个小点。 　　顿时一阵挫败。 　　她把朋友圈对李敬生设置了屏蔽。 　　看来这是不想让李敬生过多的知道她的隐私。 　　李敬生先是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过去，然后打字。 　　“是欧医生吗？” 　　随后觉得太过呆板，想要借机调戏她一下。 　　删掉输入的内容，重输。 　　“是小晴岚吗？” 　　回应他的是三个锤子砸头的表情。 　　“正经点！” 　　这是对他的警告。 　　不过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生气。 　　随后发了一个抖音的视频分享链接过来。 　　“谢谢。” 　　李敬生回复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可爱的聊天表情。 　　微信这个功能还是挺不错的，有时候可以扮萌，削弱严肃感。 　　她那边没有回应了。 　　李敬生也就没有再理她。 　　不管对方长得有多漂亮，要他死皮赖脸的追求，他做不到。 　　点开视频链接，这是一个普通网民发布的视频。 　　标题写着城南最美医生几个字。 　　视频内容赫然是李敬生与即将抬上救护车的乞丐交谈，然后捡地上散落的废品这一段。 　　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辑和修饰，就是原拍原发。 　　李敬生看了一眼，目前的点赞只有一百多个，转发数量是5，零个人收藏。 　　尽管拍摄的是李敬生的侧脸与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正脸，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能看出视频的主角就是自己。 　　卖废品的11块钱早就交给正在住院的乞丐了。 　　那个奥迪车司机好像有一定背景，到底怎么处理还不清楚。 　　乞丐在第二医院暂时住院治疗，由一个神秘人预交了五千元的治疗费。所有费用都从里面扣。 　　这年头即便出了交通事故，没有家属，遇到这种背景强硬的，受害者往往很弱势。 　　不管是李敬生也好，徐医师也罢，只要有人替乞丐出治疗费，大家也就不会多管闲事。 　　包括医院也是这个态度。 　　李敬生默默的给这个视频点了一个赞，然后关掉了抖音。 　　才一百多个点赞，这种视频的流量往往非常有限。 　　看来，他真的是想多了。 　　对欧晴岚的一些幻想，想多了。对最美医生的抖音视频火起来，让他再次吃一波宣传红利的幻想，还是想多了。 　　“吃饭去！” 　　锁上诊所门，先去吃饭。 　　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继续默默提升他的各项医术，努力经营好这个小诊所才是最实在的。 　　…… 　　第二天不到八点，把诊所交给唐萍与小高后，他赶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 　　要学的东西很多。 　　好在他的摸骨术天赋是五星，再加上有着属性面板，已经把普通正骨术提升到了精通级，能捞到的练手机会还算充足。 　　得到实践机会的同时，也在不断赚取着生命值，同时还提升着摸骨术、普通正骨术的熟练度。 　　忙活到十点多，外面的病人还有一些，不过他必须要走了。 　　徐医师每次都挺舍不得他走。 　　但是没办法，他学习正骨术的目的是为了让小诊所变得更强，总不能为了学技术，把诊所扔那不管吧？ 　　小高这是第一天正式上班。 　　李敬生多少还有点不放心，肯定要及时赶回去看看。 　　“小李，我看你的拔伸与牵引手法都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去好好领悟我给患者正骨复位时的每一个动作要领。争取早日把拨伸牵引这一手法学会。” 　　徐医师叮嘱他。 　　“好的，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陈医生再见，黎老师再见。” 　　李敬生每次走的时候都会热情的与这三人打招呼。 　　骨科手法复位门诊室，主要就是这三人上班。 　　其他的主治医师偶尔过来顶班，基本都是徐医师不上班，他们才会过来顶班。 　　李敬生发现徐医师在医院的人际相当不乐观。 　　很多医生和护士都不怎么跟他说话，更别提有什么亲密一点的交流和互动了。 　　似乎大家都在躲着他。 　　而且他们背地里都叫徐医师为徐疯子。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叫他？ 　　其实每家医院的人际关系都很复杂。但是同一个科室，大家基本上都会相素照顾。 　　很少会这么多人同时疏远一个人。 　　当然，这可能与徐医师拒绝了晋院长的侄子有关系。 　　谁都担心与徐医师走得近，被晋院长一起记住，到时候就算不刻意给穿小鞋。 　　万一有个升职进修的机会，或者评优什么的，要找晋院长审批签字，直接给你打下来，岂不是哭晕在厕所？ 　　李敬生来第二医院的次数多了，也学聪明了。 　　打车不能在医院门口，那些出租车应该是交了‘保护费’，或者形成了一个同盟，收费都很黑。 　　只要在医院的后门打车，价格就是正常的。 　　从第二医院回他的诊所大约8元左右。 　　有时候是10元。 　　因为有一条街道特别堵，如果要绕道，费用也就增加了。 　　回到阳光诊所，还没进门，就看到小高满脸带笑的把一位老太太送到门口。 　　“干妈，您慢走，要是吃了这药的效果好，下次再来。只要我们诊所有优惠活动，我都会及时通知您。” 　　“好嘞！别人我信不过，干儿子我绝对信得过。你赶紧回去招呼其他顾客吧，多卖点，工资也能高点。”老太太对着小高直挥手，把他往里赶。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高真的像个亲儿子一样，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进了诊所。 　　李敬生隔着十几米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惊掉。 　　人才啊！ 　　这才一天的功夫，小高竟然已经认了一个‘干妈’。 　　看来昨天跟他说的百无禁忌四个字，让他彻底解了锁，完全放飞自我。 　　只要小高不干坑蒙拐骗的事情，推销药品时用一些手段，李敬生不但不会管，反而会默许这种行为。 　　这年头卖保健药，竞争那么激烈。 　　难得有这么个小伙子能放下身段，叫顾客做干妈。 　　要是换作李敬生，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都喊不出口。 　　进了诊所后，李敬生看到小诊所内有着四五个老太太，老爷子围着小高。 　　唐萍招待的则是一位年轻顾客。 　　休息区有着三个患者在坐着等李敬生回来给他们看病。 　　其中有一个还是昨天的熟人。 　　那位短肠综合征的大叔竟然又来了。 　　而且仍然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瞧这情形，明显没到大医院治疗。 　　“老板，那边三位患者都是等您回来给他们瞧病开药的。” 　　唐萍看到李敬生回来，立刻出言提醒。 　　“好的！” 　　李敬生走过去招待三位患者。 第114章 终于主治级用药水平了 　　有一个是小毛病，就是最常见的感冒，检查无大碍后，配点药让患者回家吃。 　　患者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性，拿到药以后，还有些迟疑。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有些患者得的病比较难于启齿，他们就会有顾虑。 　　特别是现场还有两位患者在场，她又是个年轻的女患者，就更不好意思开口。 　　“我……平时生病了都是选择到快康诊所治疗。他们那里见效快，打完针，第二天就能好。后来也去过一次金匮诊所，但是那里开的中药，吃了三天，到第五天才好。您这儿我是第一次来，也是最近听朋友说你们这儿医术与医德都很好，这才过来试试。” 　　女子的话中透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对快康诊所最为满意。 　　患者因为不懂医学，根本不知道人体的免疫系统有多宝贵，打针用抗生素确实好得快。 　　特别是多抗生素联合运用。 　　当然，李敬生现在的药效和药代还只是熟练级，达不到联合用药的水平。 　　至少他自问没这个实力。 　　快康诊所经营多年，赵老板的真实医术水平怎么样，李敬生不清楚。 　　平时基本上都是赵老板请的几个医生和护士干活。 　　赵老板只是负责签签字，指挥一下。 　　李敬生见过最多的，就是赵老板调侃手下的小护士。 　　要是赵老板干点活，也不至于胖成那样。 　　快康诊所在输液这件事情上专注了二十多年，对各种抗生素的使用应该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这一方面的用药水平达到副主任级别都不奇怪。 　　哪怕赵老板和诊所的医生不懂，也可以花钱请教大医院的主任医生。 　　正常情况下，千病千方，每个患者的病用药都会有所不同。 　　哪怕是同一种病，也要根据症状、年龄、是否存在基础疾病、是否怀孕或哺乳期等等，进行综合考量，然后精准用药。 　　不过西医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模式化。 　　啥意思呢？ 　　只要是普通感冒，几乎都能一种药搞定。 　　最多就是根据年龄、体重不同，剂量方面做出一些增减。 　　甚至用药剂量都不用太过精准，粗略用药就行。 　　比如成年人一次服药一颗，儿童直接减半。基本上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个人都会用药。 　　快康诊所治疗各种常见的头疼脑热，能够做到一天见效，用药水平应该比想像的要强很多。 　　同一个患者，一次两次感冒可以用同一种抗生素，可是用的次数越多，效果就会越差。 　　快康诊所能够留住那么多的老客户，一直保证疗效，这就非常有技术含量了。 　　李敬生严重怀疑赵老板是找人买的用药配方。 　　甚至背后直接找个用药水平很高的呼内主任医师合作都有可能。毕竟有不少诊所就是这么干的。 　　这属于诊所的核心机密了，外人也只能这样猜测一下。 　　“李医生，有些话说出来您别介意哦！” 　　女患者做了前面的铺垫后，开始直奔主题。 　　说话很客气。 　　“您直说无妨！” 　　李敬生隐隐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您并没有给我打针，只开了这两盒口服药，效果有保障吗？我是开店的，每天都要工作，如果吃药恢复太慢，那我就还是想要打针。我知道，您不给我打针是为了我好，听说打针涉及到滥用抗生素，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伤害。不过我在快康诊所打了这么多次针，也没见什么问题。” 　　女子沟通算是非常直接的。 　　有什么说什么。 　　这挺好，能让李敬生了解不同患者的真实想法和需求。 　　“我首先得感谢您对我的信任，还有坦诚。我会对每一位进我诊所的患者负责，尽量选择对患者最有利的治疗方式。从您之前的病情描述，还有过往病史来分析，我必须告诉您，抗生素的频繁使用其实已经对您的身体免疫系统、以及身体平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您的感冒频率在逐年增加，我可以明确告诉您，这不是年龄增加的原因。而是身体免疫系统被破坏，正在变弱的标志。 　　还有，您的感冒症状也是越来越多，重症风险不断上升，这都是巨大的安全隐患。 　　您仔细回忆一下，这两年感冒以后，是不是每次都是重感冒？” 　　李敬生面对患者的质疑，非常有耐心的给她做思想工作。 　　就像吃那些农残超标的蔬菜或者是病死猪肉加工出来的火腿肠，当场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吃个十次八次，还是没啥感觉。 　　等到有感觉时，肾病、癌症、血管硬化等恶性疾病出现了。 　　这时候能花费十几万，几十万保住一条命算是不错了，很多都是有钱也治不好。 　　抗生素的滥用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用个十次八次，或许没什么事，但是免疫系统被破坏后，非常容易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那，那我这个情况要怎么办呢？” 　　女子微微回忆后，发现还真如李敬生所说。 　　她顿时就有些怕了。 　　毕竟也才这个年龄，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对她的家庭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给您开的这两盒药，疗效不如打针那么快，但是服药后，最多休息两天就能从事轻松一点的工作。我看您也不像是干重体力活的人，做做老板娘的那些工作，完全没问题。” 　　听了李敬生的话以后，女患者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当老板娘在绝大多数人心中都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打工仔与老板，打工妹与老板娘，肯定是后面的称呼更让人觉得荣耀，有面子。 　　哪怕有的老板负债累累，年收入是负数，有的打工仔年薪几百万上千万，但是大家仍然觉得老板这个称呼更好听。 　　“呵呵，那我就先服药试试看！能感受到，您是一位专业且负责的好医生，再见！” 　　“免疫系统的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您能每天坚持一定的运动，再配合科学健康的营养摄入，我相信最多半年时间，您的身体会有重大改变。输液本身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小病能不用就尽量不用，这是我给您的个人建议。” 　　李敬生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 　　她点点头走了。 　　从她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对李敬生是信任的。 　　这一点非常重要，患者信任医生，疗效往往会非常理想。 　　只要不是碰到个黑心医生，结局多半是美好的。 　　要是碰到个黑心医生，为了业绩，忽悠患者做各种治疗，服用昂贵的营养药剂，那就要特别谨慎了。 　　送走了这位女患者，李敬生处理另一位患者。 　　这位患者的年龄偏大，63岁，咳嗽剧烈。 　　有了上次接诊过一位肺结核患者的经历，李敬生现在对这种剧烈咳嗽的患者特别警惕。 　　呼吸道有多种传染病。 　　必须做好防护。 　　以后等他的小诊所发展好了，甚至可以考虑做一些更好的措施，尽力保障其他患者不被交叉感染。 　　经过量体温、血压、心率，听诊心肺音等检查手段，李敬生再结合患者自述的症状、病史，利用精通级的呼内诊断进行初步诊断。 　　出于多重考量，他建议患者在小诊所做个X线胸片。 　　查看一下肺部的情况。 　　有机会使用这台‘老爷爷’机，李敬生往往都会尽量使用。 　　早点赚回本钱才能换新的高清晰度设备。 　　别说是小诊所，就连大医院也同样需要想方设法‘回本’。 　　不必要的检查，那是过度检查。 　　正常检查可以为诊断提供依据，避免误诊、漏诊，这非常有必要。 　　稍大一点的医院，呼内科基本都会有支气管镜，有创呼吸机，无创呼吸机，心电监护仪等设备。李敬生以前在大医院上班时，这些设备都是科室的‘财产’。 　　关键时刻就能拿来救患者的命。 　　如果他的小诊所赚了钱，有了稳定的患者群体，也可以慢慢添置这些设备。 　　到那时候，小诊所就会初成气象，直接把其它诊所甩在身后。甚至能够与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开始叫板。 　　别看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只是个站，其实它的规模早就达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这一量级。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能升级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对这条街上的三家诊所而言，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官方医疗机构越弱，私人诊所发展机会才更大。 　　李敬生对这名患者进行全面检查后，经过诊断，确认没有发生肺炎，很可能因为长期吸烟加上受寒，诱发了支气管炎。 　　用患者自己的话说，这是个老毛病了。 　　诊断出来了病烟，接下来就是开方治疗了。 　　考虑到患者年龄偏大，用药时，李敬生显得特别谨慎。 　　想要达到好的疗效，肯定需要对症使用止咳、化痰、平喘、抗感染等多种药物。 　　熟练级的药效，多少显得有点不够用。 　　能开方，但是很勉强。 　　考虑到患者还有高血压疾病史，虽说现在的血压基本平稳，但是用药时必须把这一重因素考虑进去。 　　他开始抓头发。 　　医生有时候给病人用药，比做数学应用题难多了。 　　因为必须考虑方方面面的用药安全与效果。 　　“药效和药代早该升一级了，索性这次败家挥霍一把。” 　　李敬生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那名尚坐在休息区等待的大叔。 　　此人穷困潦倒，昨天下午劝他去大医院治疗，现在又来了，只有一种结果，大叔很可能嫌大医院太贵，放弃了。 　　至于又跑李敬生的诊所来了，肯定还是想要活下去。 　　李敬生昨天给他检查那么久，没收费，患者可不傻，心目中自然有个比较。 　　没去药房或其它诊所，专程跑这里等着李敬生回来，多半想要给他开点药拿回家吃着。 　　别说是短肠综合征的用药，就连眼前这个支气管炎的用药都费劲。 　　普通支气管炎患者，李敬生基本上手到擒来。 　　像这种年龄大，又有多年吸烟史，同时还有着高血压病，用药的考量，血药浓度以及药物的暴露、代谢时间，用药后会对身体带来哪些影响，都值得考量。 　　这种具有相当风险的临床用药，高年级住院医师水平真心有点不够看。 　　起码要低年资主治级别才能堪此重任。 　　李敬生查看生命值，余额346。 　　这还是因为赵老板前两天在他这里又‘倒’了一次，让他额外挣到了50点生命值。 　　成功诊断出拾荒老人的破伤风病，并且出资送老人送医院治疗，那里赚了100点生命值。 　　不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 　　别看他天天给患者看病，在第二医院给患者摸骨、正骨也能赚到一些，但是常规操作获得的生命值并不多。就像打工一样，每个月的月薪就那么多。 　　不可能一下暴涨十倍二十倍。 　　想要赚‘大额生命值’还得来点‘刺激’的事情。 　　比如抢救患者，有人给他送锦旗等等。 　　他还发现一个问题，在第二医院帮忙正骨，患者的好评给不到他个人，而是整个正骨门诊室，偶尔会给到徐医师。 　　这让他多少有点小郁闷。 　　一个好评就能获得10生命值，哪怕每天只收获三四个好评，也能有三四十点额外的生命值进账了。 　　他也总结过，在第二医院的时候为什么患者的好评给不到他个人头上？ 　　患者的好评给整个门诊室的医护，这能理解。 　　毕竟给患者治好骨伤，也不是李敬生一个人的功劳。 　　至于明明是李敬生给患者正骨复位，把患者的骨伤治好了，患者却把好评给了徐医师，这个就是领导与小弟的区别了。 　　就好比某某手术团队成功完成了一例超高难度的外科手术。 　　最高荣誉获得者，必定是主刀医生。 　　至于手术护士、医助、麻醉医生，尽管他们也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但是都被主刀的光芒掩盖了。 　　哪怕主刀只完成了手术十分之一的部分，也就是难度最高的关键部分。 　　最高荣誉仍然属于主刀。 　　医院宣传时，也会这样写，某某主任医师带领手术团队成功完成了一例超高难度的某某手术。 　　李敬生给患者正骨时，首先，患者是奔着徐医师的名头去的。 　　其次，他正骨时，徐医师全程指导。 　　患者治好后，道谢对象肯定是徐医师。至于李敬生，患者会这样想：妈的，被这个新手医生拿来当小白鼠练手了，幸亏徐医师在旁边把关，没出啥大问题，刚才正骨时可吓死我了。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需要时间。 　　等到李敬生把正骨手法学会，能够独挡一面时，他就不再是‘学生’，而是手法复位门诊室的新名医。 　　这一天的到来应该不会太久。 　　…… 　　李敬生查看方药下面的两门医术。 　　药效熟练42.5／100，药代熟练39／100。 　　这两门医术使用频率贼高，可惜它们的熟练度提升速度却有些差强人意。 　　其实所有医术的熟练度提升都很艰难。 　　看看那些专家的年纪就明白了。 　　为什么年轻医生很少有人能够成为医学专家？就是因为经验的积累，医术的熟练度提升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医院的年轻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大多数是学术型。 　　真实的临床医术水平其实并不好。 　　他打定了主意后，没有多犹豫，花费了58点生命值把药效提升到了精通级，又花费61点生命值把药代也升到精通级。 　　至此，他的用药水平飞跃式的拔高了一大级。 　　从住院医师水平，直接跃升到了主治级。 　　虽然只是低年资主治医师水平，但是这份实力已经完全可以横扫整条城南老街。甚至在用药方面，已经可以跟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几位老医生掰手腕了。 　　当然，他升级方药医术是为了给患者治病，不是为了逞强逞能，自然不会闲得蛋疼，没事跑到社区卫生服务站‘踢馆’。 　　他感受着全新的药物效果动力学。 　　不愧是精通级，以前熟练级的时候，对药物效果、性质、用药方式有很大突破。 　　此刻，他发现对各种药物的治疗作用、不良反应都有着全新的认知。 　　用药后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能对病人的生理有哪些有利改变，甚至整个生化功能、病理过程，都有着更清晰，更全面的认知。 　　然后对药物的副作用、毒性反应、后遗效应、继发反应等等，也有了更清晰，更直观的全面认知。 　　感受完精通级药效医术后，他甚至自信心膨胀，觉得左脚把快康诊所踩在脚下，右脚把金匮诊所踩在脚下，已经可以挺直腰板，正视庞然大物般的社区卫生服务站了。 　　因为患者还等着他开方治病，他也就只是粗略感受了一下精通级药代。 　　他发现除了对药物的清除半衰期、清除率等方面有了提升外，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血药浓度和药物暴露这两大项能力的提升。 　　这两大项能力的提升，也为他初步具备了联合用药水平。 　　可以做到安全、高效、较为精准。 　　把药效与药代升级后，他的生命值只剩下227点了。 　　他想攒着把医生等级升上去，这个是所有医术的根基，无比重要。 　　不过想要提升医生等级，还需要三百多点生命值。 　　而且他不敢一次全部用光，免得到时候遇到紧急情况，没办法提升关键医术。 　　阳光诊所能有今天的局面，他付出了无数努力和艰辛。 　　但是想要毁掉这个局面，只需一次大一点的失误就行了。 　　所以，他必须保证家里时刻有着充足的余粮，遇到事情时才不会慌。 　　特别是现在，每天接诊的患者至少有七八人，多的时候高达十几人，天知道什么时候让他撞‘大运’，捡到个烂病人。 　　还有，目前正在学习剩下的几门高级正骨手法。 　　学会以后，想要立刻用来扬名立万，立刻在小诊所用来赚钱，起码要提升到精通级才勉强够用。 　　如果要想达到镇场子的水平，精通级肯定不够。 　　这也是他想尽快再把医生等级升一级的原因。 　　一想到这些，顿时觉得两三百点生命值实在太少了，远远不够用。 　　锦旗啊锦旗，多来几面吧！ 　　李敬生默默的祈祷着，多收获几面锦旗，多收获几十个好评，他的烦恼就解决了。 　　可惜到目前为止，还只有欢姐给他送了一面锦旗。 第115章 潦倒大叔的生机，老太太老爷子的克星 　　本来救了谢贵秋的母亲，也有机会收获一面锦旗的。 　　不过谢贵秋的身份过于神秘，而且来头应该很大，这种人行事往往极为谨慎。 　　轻易绝不肯抛头露脸，更别提把名字写在锦旗上，然后送给阳光诊所了。 　　万一阳光诊所出事，他可是极容易受到牵连。 　　而且害怕李敬生知道他的身份后，利用这个来作文章，搞事情。 　　“李医生，李医生……” 　　患者看到李敬生发着呆，提笔久久没有开方，不由出声提醒。 　　“不好意思，刚才思考得太入迷了。因为考虑到您的支气管炎是老毛病，又有着高血压病，用药时我必须谨慎再谨慎。” 　　李敬生赶紧解释。 　　他自然不会告诉患者，我刚才觉得水平不行，开不出方子。 　　临时抱佛脚，升级医术去了。 　　还真别说，有了精通级的药效与药代后，那真的是下笔如有神助。 　　一气呵成，直接把方子开出来了。 　　这也是李敬生第一次正式联合用药，他显得特别谨慎。 　　开完方子，仔细推敲了两遍，确定没问题，这才交给唐萍按照方子配药，给患者打针。 　　如果有条件的话，本来还应该给患者做一做雾化治疗的。 　　“老板，乙酰半胱氨酸是雾化吸入使用吧？” 　　唐萍一边配药，一边询问道。 　　“对！考虑到患者的痰比较多，给他雾化用药祛痰。” 　　李敬生给予确认。 　　小诊所只有他这个医生与护士，没有药师，用药安全需要他与唐萍两人双重把关。 　　说到用药把关这件事，李敬生以前的用药水平只有入门级时，唐萍可是帮他纠正过多次。 　　有经验的护士，用药水平其实是很高明的。 　　年轻的新手医生开医嘱，经常被护士找麻烦，打回来要求重新修改。 　　人家学护理学的为啥那么厉害？ 　　因为给病人用药的次数多了，再加上护士本来也是医学专业，对各种用药都有专业学习，经验积累再加上专业，自然有能力纠正医生的用药错误。 　　久病都能成良医。 　　更何况是天天给患者用药的护士。 　　她们用药前的三查七对，可不是白给的。 　　当然，输液前反复确认患者的姓名，年龄，这种情况一般只发生在考试、应聘的时候。真正的病房临床护理用药时，最多核对两遍姓名。 　　护士拿药到病床前时，会询问患者叫什么名字，然后再查看一下患者手上的腕带。 　　核对无误，直接开始用药。 　　要是真的像考试那样，护士反复询问患者的姓名，不断核对，患者如果状态不错还会配合。要是患者病情较重，本身就很不舒服，绝对会骂护士神经病。 　　李敬生给这位老人开方完毕，剩下的打针用药，自有唐萍跟进处理。 　　他对那位短肠综合征的大叔招招手。 　　“大叔，轮到给您问诊了。您坐过来吧！” 　　大叔捂着腹部慢慢走了过来。 　　脸色看上去比昨天更差了，不但苍白，甚至透出一丝晦暗。 　　这种晦暗的脸部肤色，在有经验的医生眼里，称之为死气。往往预示着患者的病情危重，如果不及时正确治疗，很快就会死亡。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昨天让您去大医院治疗，您没去吗？”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去了，挂号费花了32元，然后给我开了一大堆的检查。我问了一下费用，光是检查费就不止一千块钱了。而且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知道结果，治疗费用更是不知道要多少。我……偷着跑出来了。” 　　大医院检查，很可能要做腹部CT，甚至有可能做小肠X线钡剂造影，然后血常规、电解质、白蛋白、凝血酶等多项检查。 　　大叔这个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李敬生本来想笑，不过忍住了。 　　“其实不用偷着跑出来，不想治疗的话，光明正大的离开，医生和护士都不会为难您的。” 　　在医院门诊，只要没收治住院的病人，医院基本不怎么管。 　　你爱上哪治就上哪治。 　　至于门诊医生开出检查项目后，患者不愿意做这些检查，医生从来不会强迫。 　　医生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帮助患者查明病因，然后给予正确治疗。 　　与李敬生的小诊所不同，稍正规一点的医院都有着严格的诊疗程序。 　　不做检查直接用药，除非发生在紧急抢救的情况下。 　　否则基本不可能发生。 　　因为出了事，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又或者是科室、医院，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您现在是准备怎么弄？” 　　李敬生问道。 　　“你昨天不是费神给我检查了吗？没收我一分钱，怪过意不去的。我就想着，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我自己回家吃，能活一天是一天。总比等死要强。就算最终的结果不如人意，我也绝不会怪你。” 　　大叔果然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李敬生当时就猜到了。 　　在大医院治不起，总不能啥都不干，回家等死吧？ 　　这时候找诊所医生开点药，总比不吃药要好很多。 　　大多数绝症患者，放弃在大医院治疗后，喜欢把希望放在中医身上。 　　这个不予置评。 　　中医有时候确实能够创造医学奇迹，让一些被医院判了死刑的患者得以存活，甚至最终康复。 　　但是那个比例非常低，就跟中彩票差不多。 　　几乎在所有大医院，包括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心目中，中医药的作用都是非常有限的。 　　遇到难缠的患者，治不好的绝症患者，医生这时候会劝患者去看看中医。 　　对付那些难缠的患者，动不动就投诉闹事，各种不配合，反正就是与医护对着干，医护们劝他去看中医，这其实属于防御性医疗。 　　至于劝绝症患者去看中医，一个是中医价格便定，另一方面则是人文关怀。 　　明知道癌症已经发展到了晚期，甚至是终末期，再做放化疗之类的治疗，只会让患者承受更多的痛苦，患者家庭花费更多的钱。 　　最终意义不大。 　　找个老中医看看，吃点中药，多少能有个心理安慰作用。 　　“给您开点药，可是可以。但是为了避免日后发生纠纷，需要您签字同意，我才能给您开药。” 　　李敬生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做善事没问题，但是必须保护好自己。 　　到时候患者吃了他开的药，效果不佳，最终病亡。家属上门闹事索赔怎么办？ 　　像他这样的小诊所，只要家属拿两个花圈往门口一摆，纸钱烧起，小诊所分分钟就会凉透。 　　至于打官司，反倒不怎么害怕。 　　只要开的药没有问题，官司输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绝大多数家属都是武力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跟你讲道理。 　　“签字没问题，开药你看要多少钱呢？” 　　大叔明明穷困潦倒，口袋里没什么钱了，却不肯失了面子。 　　越是穷的人，越容易自卑。 　　害怕被人瞧不起。 　　李敬生自然不会戳破。 　　他的小诊所现在连下一年度的租金都没凑齐，也不是开慈善堂的，该收的钱肯定要收。 　　至于前几天，他出资五十元让司机送那个拾荒老人到第二医院治疗，也是觉得那个老人特别伟大，这才愿意自掏腰包帮衬一把。 　　但是让他同情心泛滥，看到没钱的患者就免费治疗，那肯定行不通。 　　就算是大医院也没这种先例。 　　人家可是有财正拨款，有官方资金支持，尚且不愿意干这种事。 　　何况他的小诊所呢。 　　“费用不会太贵，第一次拿药大约三四百元左右就够了。后面的治疗需要根据您的病情变化来决定，到时候再说。” 　　李敬生报了一个数。 　　“确定只要四百元是吗？” 　　大叔听了报价后，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看到希望的笑容，眼神灼灼的看着李敬生。 　　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光芒。 　　“对，我确定。” 　　李敬生认真的点头。 　　“那行，你给我开药吧！”大叔确认无误后，开始从兜里摸钱出来。 　　昨天看到大叔掏出来的那一叠钱，只有一张百元大钞，剩下的都是小面额纸币。 　　没想到今天从另一边兜里摸出来一叠百元大钞。 　　用白色小塑料袋装着。 　　估计至少有七八百元。 　　这个大叔是个谨慎人啊，钱分开装，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开药前需要您先签字同意。” 　　李敬生快速写了一份知情同意书，这个与医院的同意书没太大区别。都是用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大叔接过后，认真看了一遍，这才签上大名。 　　李敬生让对方把身份证拿来复印了一份，然后又让大叔在身份证与知情书的签名栏按上手印。 　　至此，风险规避手续办妥了。 　　他开始给大叔认真开方。 　　昨天已经检查过了，也诊断出来了病因，只是略微检查了一下，就开始按照短肠综合征的治疗来开药。 　　考虑到患者有便血等症状，保护肠黏膜、止血等都是非常重要。 　　硫酸亚铁，0.3克一片的，开了N片。 　　一天3次，口服。 　　维生素C，0.1克一片，同样开了N片。还是一天3次，口服。 　　复合维生素B，叶酸都是严格按剂量开了一些。 　　考虑到患者还有腹泻症状，经过考虑后，他给患者开了复方地芬诺酯。 　　本来用洛派丁胺，也就是常说的易蒙停也能用，但是考虑到大叔的腹泻程度和状态等，李敬生选择了复方地芬诺酯。 　　…… 　　开完方，叮嘱患者吃低脂、无乳糖的膳食。 　　其实就是吃得清淡一些，少油少糖等。 　　并且交代患者有不适，需要及时前来就诊或者到大医院就诊。 　　一共收了患者352元。 　　大叔心满意足的提着药走了。 　　看着大叔离开的背影，李敬生心中也存有一丝期待。希望开的这些药物能够有很好的疗效，帮助大叔度过难关。 　　短肠综合征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治疗费用也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高。 　　即便是在大医院，往往两千到五千元左右就能治好。 　　这位大叔如果能够早点求医，情况又会好很多。 　　现在等到病情特别严重了才来求诊，这也极大的增加了治疗难度。 　　李敬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大叔是干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大叔两次前来就诊，都没有家属陪同。 　　而且表现出很强的自尊心，还是少问一些与病情无关的事情为好。 　　也幸亏他把药效与药代升级到了精通级，这才能够为大叔开出合适的药方。 　　对于治疗效果，李敬生本人还是挺有信心。 　　关键需要大叔自己配合。 　　他清点了一下属性面板上的收获。 　　医生等级经验值涨了11.1，这是三位患者为他带来的经验值。 　　给这位大叔开方、治疗，足足增加了10点等级经验值。 　　这与李敬生第一次让患者签同意书有一定关系。 　　然后治疗短肠综合征，对于他这样的小诊所来说，同样是开天辟地的壮举。 　　还是第一次。 　　其实给那位支气管炎大叔治疗中的联合用药，也同样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只增加了1经验值。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药效与药代的熟练度，各增加了10点。 　　也算是对他第一次联合用药的一种肯定了。 　　最没劲的就是给那位感冒的年轻女患者开药治疗，只增加了0.1等级经验值。 　　还有一件事也很有意思，给支气管炎老人开药，方药的两门医术各涨了10点熟练度。但是给短肠综合征大叔开药，两门医术只涨了1点熟练度。 　　然后就是生命值了。 　　治疗三位患者，感冒女患者增长1生命值。支气管炎老人，增长11生命值。 　　最牛B的就是短肠综合征大叔，竟然让李敬生增长了50生命值。 　　这也让他的生命值余额从227点，直接涨到了289点。 　　再努努力，运气好点的话，这几天应该就能把医生等级升到主治级别。 　　说实话，高年资住院医师终究还是差了点，还没办法独挡一面。 　　必须达到主治级别，才能渐渐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他一个人开着诊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遇到事情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把医生等级升到主治级别以上，这非常有必要。 　　相信到时候对付各种疾病，甚至包括急救等方面的综合能力，都会有一个跨越式的提升。 　　至少他以前在第一医院工作时，心里对那些主治医师可羡慕了。 　　论地位，主任医师与副主任医师没在的时候，主治医师就是住院病房的老大。 　　论实力，这个更不用说。 　　晚上值班，可以没有主任医师，但是必须有一名主治。 　　遇到突发紧急情况，只要有一名主治医师在，就能镇住场子，组织起有效的抢救。 　　副高、正高级别的医生，年纪通常较大，让他们呆在医院值晚班，很少有这种先例。 　　基本上在哪里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主任医师们是大鱼，主治是小鱼，住院医师是虾米。 　　至于规培生与实习生，是泥巴。 　　…… 　　小诊所今天的患者还挺多的，李敬生一共接诊了十四个患者，算是创下了新高。 　　仍然没有接诊到外科病人，这让他的一大堆外科技能在那里发霉。 　　这事没办法着急。 　　只能慢慢来。 　　估摸着再过段时间，那位做脓肿手术的老人也该康复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帮着宣传宣传，情况应该能有所改观。 　　另外，他的外科水平有这么强，接到新的外科病人，来一个能处理好一个。只要患者满意，自然会帮他宣传，到时候局面也就打开了。 　　万事开头难。 　　现在算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唐姐、高医生，你们下班吧！估计也没什么顾客了。”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小诊所今天有了小高的加入，唐萍没有再跟他抱怨人手不足。 　　上午回来的时候，李敬生也看到小诊所内井然有序。 　　不再是好几个顾客一窝蜂的围在柜台前，唐萍忙得不可开交。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唯一的缺点就是开支也要大很多。 　　李敬生从来不喊小高为小高。这样很不礼貌，尽管李敬生应该比小高大上几岁。 　　尊重，这是必须的，也是一种教养。 　　“老板，我发现您把高医生招进来真是太英明伟大了。” 　　唐萍拿着卖药的日报表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呵呵，为什么这样说呢？高医生很优秀，这个我知道。” 　　李敬生笑着问道。 　　“您看看今天卖的保健药和补药！” 　　唐萍把日报表交到他手上。 　　接过后扫了两眼，李敬生的眼珠子猛地瞪大。 　　脸上露出惊喜的高兴表情。 　　“高医生，可以啊！你今天竟然卖了这么多保健药和补药，这是开挂了吧？” 　　李敬生看了一下总额，1.1万。 　　昨天本来已经掉到六千多了，按照那个下滑速度，今天能保住四千元的总销售额，就已经烧了高香。 　　没想到销售额翻了近一倍。 　　虽然还没细算，不过上面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药都是小高一个人卖出去的。 　　真是太牛了。 　　“嘿嘿……这不是唐姐让着我嘛！然后老板您也肯放权，给了我最大的自由。” 　　小高憨笑着挠头。 　　能够得到老板的认可，让唐萍这个美女同事对他刮目相看，小高第一次感到自豪。 　　觉得自己终于活得像个人样。 　　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不是我让着他，而是他让着我才对。您是不知道，高医生知道那些老太太老头很难缠，他每次都会主动过去接待。然后看到一些容易成交的顾客，让给我去接待。” 　　唐萍说这番话时，对小高充满感激。 　　在利益面前，能够让出一些利益给对方，小高做得实在太地道了。 　　“这非常不错！你只要不干坑蒙拐骗的事情，随便你怎么弄。加油好好干，如果你能够持续保持高销售水平，到时候我会放给你更大的权力。” 　　李敬生听完后，微笑着对小高说道。 　　“您能给我现在这些权力就已经很好了。我肯定会好好努力的，因为我要攒钱与女朋友结婚。” 　　小高对这份新工作，同样十分满意。 　　他与李敬生算是双赢，甚至包括唐萍都跟着受益。 　　“老板，非常感谢您给我一个发展的机会，也让我找到了自己的优点。干销售，我很喜欢，但是等以后有机会，我更想跟着您学习医术。” 　　小高认真的说道。 　　“行，没问题。等到咱们三人合力把这家小诊所做大了，还怕没有提升医术水平的机会吗？”李敬生有一种预感，他的小诊所肯定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第116章 独门技术就是香 　　小高在销售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为了提高销售业绩，敢弯腰，肯放下身段对客户卖笑说软话。而且极善于抓住客户的心理。 　　这些都是他的强项。 　　但是他的医术应该天赋平平。 　　正常一点的医学生，就算执医证考不过去，但是规培结业往往没问题。 　　他连规培结业考试都没能过，这其实蛮惨的。 　　按规定，规培结业考试没通过，如果是专硕，连毕业都成问题。 　　第二年可以补考，不用再参加规培工作。 　　要是连着三年都没考过，那就非常惨了，需要重新参加规培工作。 　　等到考规培结业时，很多医学生都已经到了二十七八岁。这个年龄段，每耽误一年，方方面面的压力都会成倍增加。 　　这也是小高的工资那么低，仍然愿意在快康诊所委身一年。 　　人都是被逼得没办法。 　　现在好不容易跳槽到了阳光诊所，他如此拼命的卖药，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自己也说了，想努力赚钱，先把婚结了。 　　没想到这时又有患者光顾。 　　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进来了。那个小男孩哭得稀哩哗啦，脸上全是泪水。 　　小男孩被老人抱着。 　　看上去瘦瘦的，右手一直放在胸前不动。 　　左手时不时的扬起来抹一把眼泪。 　　“医生，医生，我孙子刚才在家里玩平衡车摔了一跤，右手抬不起来了，能帮我们看看吗？” 　　两位老人的表情十分焦急。 　　老太太戴着眼镜，穿着得体，透出一股子书香门第的才女气质。 　　老头看上去同样气质不俗，绝不是普通人。 　　起码也是教师、科研人员之类。 　　退休前从事的肯定是文职、技术类工作。 　　应该不是领导干部，因为身上缺乏那股子‘王霸之气’。 　　“别着急，先把孩子放到里面床上，我给他检查一下。” 　　李敬生领着家属进了输液室。 　　诊所的面积很小，也就只有输液室和治疗室各配了一张床。 　　治疗室轻易不会让患者进去，特别是李敬生有了发展外科手术项目的想法后，他在考虑着把治疗室打造得更像手术室。 　　等到手头宽裕一点，就会重新装修一下，置办无影灯、电凝刀等设备。 　　以目前的条件，哪怕只是开展一级手术都让他胆战心惊。 　　既要担心患者的伤口感染，又要担心划破血管后止不住血。 　　还有更糟糕的，患者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他的小诊所抢救能力弱得一批。送第二医院少说也得十几分钟，实际耗时肯定更久。 　　小诊所想要开展外科业务，面临的挑战还非常多。 　　不过他仍然对此充满信心。 　　哪个胖子也不是一口吃出来的，他只需脚踏实地，一步步发展，相信早晚能够实现这个理想。 　　把孩子平放在床上后，李敬生开始给孩子做初步检查。 　　此时此刻，摸骨术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小朋友，不哭不哭，叔叔是医生，现在给你做检查。只有把受伤的情况查清楚了，才能帮你治好，知道吗？”李敬生安慰着小孩。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唐萍，闻讯又套了件护士服跟着过来帮忙。 　　小高则是默默的站在后面看着李敬生给孩子做检查。 　　输液室的面积不算大，也就只够容纳几个人。 　　小男孩睁着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敬生，停止了哭泣。 　　不过仍然时不时的抽泣两声。 　　“摔疼哪些地方啦？” 　　“这里，还有这里，这里……唔唔……” 　　小男孩用左手指了三个部位。 　　右手肘部、肩膀、屁股。 　　还好，只要没有摔到头部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孩子摔跤是家常便饭。 　　也就是现在的孩子变娇贵了，以前五六十年代，甚至到了八九十年代，那时候的小孩子一个个野得很。摔两跤，哼都不会哼一声，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接着玩。 　　李敬生给小男孩检查了臀部，几乎没什么事。 　　接着开始查看右手的肘部。 　　擦破了皮，但是并没有伤到骨头，最多也就是轻微伤。 　　看来问题在肩部。 　　精通级的摸骨术为他提供了强大的骨伤检查能力。 　　把肩部及周围区域摸过一遍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底。 　　肩关节脱臼，关节囊应该没有受到太大损伤。 　　小孩子嘛，骨质软，韧性不错，发生骨折骨裂的概率较低。 　　“应该是肩关节脱位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给孩子拍个X光片，问题不大的话，现场就能用手法正骨复位。如果问题严重的话，我这里治疗不了，你们就只能带孩子到医院手术治疗了。” 　　李敬生对两位老人说道。 　　这是他学会普通正骨手法与摸骨术以来，接诊到的第一单业务。 　　小高听到老板竟然懂得手法正骨复位，不由露出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唐萍则只是略显惊讶，同时还有些许担忧。 　　老板到第二医院进修，跟着徐医师学习手法正骨复位，这才几天时间啊？ 　　这么短的时间能学到什么？ 　　再怎么名师出高徒，也需要时间呀！ 　　“要不先给拍个片子吧！” 　　老太太一直没说话，此刻却是出声做了主。 　　“拍片子是100块钱，您看方便先交一下费吗？” 　　收钱这种事，只要唐萍在场，她从没让李敬生这个放低过身段。 　　基本都是她出面跟家属或患者沟通。 　　“可以。” 　　老太太掏出智能手机。 　　“能扫码吗？” 　　“外面就有收费码，您这边请。” 　　引导着老太太付了款，李敬生带孩子到医技室拍了X光片。 　　经过X线检查后，与他摸骨得出的结果一致。 　　小男孩的右肩关节脱位算是比较严重，普通的骨外科医生，就算会一点正骨手法，想要手法复位回去，并且不损伤小男孩的关节囊，难度不算小。 　　考虑到存在关节囊撕裂的风险，一般的医生应该是不敢操作的。 　　李敬生因为懂得摸骨术，在脑子里直接就能形成实实在在的骨位图，堪比切开复位，再加上他的普通正骨手法达到了精通级，所以有着充分的信心可以帮这个孩子手法复位成功。 　　收费的话，肩关节复位他准备收200元／人。 　　这个金额不固定，根据难度、风险来收费。 　　拍片子100元，患者实际花费三百元就能治好。 　　至于复位成功后用来悬吊的绷带，这个算是李敬生赠送。 　　“这是给孩子拍的片子，右肩关节脱位严重，但是可以尝试手法复位，如果不成功，再考虑手术治疗。”李敬生对家属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 　　肯定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万一手法复位不成功怎么办？ 　　“手法复位的成功率高吗？万一失败会对我孙子的手臂造成新的伤害吗？” 　　小男孩的奶奶连着提出凝问。 　　家属显然对这家小诊所的医术还存在很大疑问。 　　“成功率八成以上吧！至于复位失败是否会对您的孙子造成伤害，我只能这样回答您，任何临床操作都存在风险。如果在复位过程中，我觉得没把握或者会对孩子的骨骼造成损伤，我会立刻停止。” 　　李敬生的摸骨术好歹是精通级。 　　对骨象、骨位，以及复位过程中有可能造成的损伤完全能够提前预判。 　　“我跟老伴先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老太太拉着老头走到不远处商量去了。 　　隐隐听到她压低声音说“这只是一家小诊所，开了还不到一年，医生又是这么年轻，咱们要不还是去社区卫生服务站吧！” 　　“报纸上不是说了这家诊所的医术高明，医德好吗？检查都做了，不如先让他试试。” 　　老头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万一把咱孙子的骨头弄伤了呢？那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还不如去第二医院。”老太太有着自己的担忧。 　　“那好吧，听你的。” 　　老头最终被妻子劝服了。 　　基本上大多数和谐家庭都差不多，小事听老婆的，大事由丈夫做主。 　　“医生，对不住了，我们还是有些担心手法复位的安全，决定去医院再看看。” 　　老头陪着笑脸对李敬生说道。 　　“没关系。如果医院要求手术治疗的话，你们仍然可以回来找我先试试手法复位。一个是治疗费极非常低，另外孩子可以少受罪，恢复时间也要短很多，基本不影响上学。” 　　患者选择在哪治疗，用何种方式治疗，都是患者的自由。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告知利弊。 　　看着好不容易接诊到的一个肩关节脱位患者就这样走了，他觉得很可惜。 　　唐萍本来还准备劝说家属，被李敬生用眼神制止了。 　　“高医生，社区卫生服务站好像不能手法复位吧？” 　　或许没料到唐萍会询问自己。 　　小高习惯性的挠挠头“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常去社区卫生服务站拿药，那儿的技术怎么样，你肯定清楚。”唐萍压根不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 　　赵老板的快康诊所也好，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也罢，有些药物根本进不到。 　　只能想办法从医院拿药。 　　李敬生没有这种门路，没有的药，只能想办法用其它药物替代。 　　如果谢贵秋能帮他搞到进集采平台的资格，以后在用药这一块应该再也不用求人了。 　　小高在快康诊所专门打杂、跑腿。 　　快康诊所需要拿药，就会使唤着他到社区卫生服务站‘进货’。 　　这件事情李敬生本来不知道，还是唐萍有一次带妞妞社区卫生服务站做体检，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 　　“我，我也就只去过几回……它们那里有开展外科业务，能不能手法正骨复位我真不清楚。” 　　小高结结巴巴，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就别为难高医生啦！都下班吧！咱们诊所早晚会开展手法正骨复位这项业务。” 　　李敬生帮助小高解了围。 　　他懂小高的顾虑，跳槽到阳光诊所，肯定答应了赵老板不能泄漏快康诊所的商业机密。 　　否则就跟刨了赵老板的祖坟一样。 　　小高能够信守承诺，李敬生反而很高兴。 　　将来小高从这里跳槽了，同样能够信守承诺。 　　…… 　　李敬生算完账，写完今天的病历，这才出去吃饭。 　　小高这孩子还真是厉害，今天光是他一个人就卖了七千六百多元。等于唐萍只卖了三千五百元左右。 　　阳光诊所如果没有小高的加入，保健药的销售很快就会跌到一两千的日销售额。 　　缺乏庞大的客户群体基础和沉淀，上升很快，回落同样很快。 　　李敬生意识到，想要做大做强还是要稳扎稳打。 　　借助媒体曝光和宣传，能起到一定助推作用，但是如果缺乏核心竞争力，仍然难成大器。 　　正在外面吃蛋炒饭，他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找哪位？” 　　“请问是阳光诊所的医生吗？” 　　“对，我是李敬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医生你好，我是前不久带孙子来你的诊所看病的人，就是摔断了右手的那个小男孩，你还有印象吗？” 　　“哦，是您呀！你们到大医院治疗了吗？” 　　李敬生感到很意外。 　　那对老年夫妇应该不可能存有他的电话号码，现在打电话给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正在李敬生的诊所外面。 　　那块花了四百多块钱做的喷绘招牌上有着李敬生的电话号码。 　　当初也是为了方便患者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联系到他。 　　“我们去了，社区卫生服务站治不了，第二医院的急诊告诉我们需要等到明天上午八点，手法复位门诊室上班以后才能治疗。你看……方便加一会班，帮我孙子治一下吗？我们现在带着孙子在你的诊所外面，看到玻璃门上了锁。” 　　老头肯定是考虑到孩子等到明天治疗的话，将会活活痛一个晚上。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等待的过程中，伤势是否会加重。 　　从他那近乎恳求的声音中就能感受到内心的焦急。 　　这两位老人也真是，折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要找李敬生治疗。 　　不过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正在外面，马上赶回来，大约需要十几分钟的样子。” 　　李敬生也没有废话。 　　病人有需要，他会尽力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行行行，太感谢了！那我们在你的诊所外面等你！”老头听到李敬生马上会赶回，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敬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赠送的紫菜蛋汤，他一口气喝光，然后匆匆赶回诊所。 　　等他赶到时，老远就看到那对老年夫妇站在夜色中，老头抱着孩子。 　　四五岁的小男孩，体重并不轻。 　　一直抱着，肯定很吃力。 　　老人却没舍得把孙子放下来。 　　老太太则是焦急的不停张望。 　　也不知道老头有没有骂她？ 　　抱怨两句应该少不了。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 　　老太太看到李敬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李敬生一边道歉，一边迅速开锁，把玻璃门推开。“进来吧！” 　　他把三人领进诊所内。 　　走的时候为了省电，只留了一盏灯。 　　此刻有病人，只能全部打开。 　　顿时，昏暗的小诊所内一片光明。 　　“先把人放到床上吧，我给他再检查一遍。” 　　李敬生出于谨慎，肯定需要再摸一遍骨。 　　摸到肩关节脱位的地方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这是在医院手法复位过吧？”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红。 　　老头则是坦然承认“我们到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时候，一位姓金的外科医生值班。他让我们在社区卫生服务站拍了个片子，看过后，说是可以手法复位。结果失败了。” 　　肩关节手法复位不算难，但是也要看情况。 　　金医生是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普外科医生，进取心极强。 　　骨外科领域，他应该并不擅长。 　　可能也是对自己的正骨复位手法过于自信，这才出了丑。 　　“你们到第二医院的急诊拍了片子吗？” 　　“没有！那儿的医生看我们在社区卫生服务站，还有你这儿拍过两次片子了，他说没必要再做检查。他还告诉我们，从片子呈现出来的脱位情况看，我孙子的脱位情况挺严重。他们医院只有徐医师才有这个正骨技术，要等明天八点，徐医师上班后再给看看，才能确定是否能手法复位。” 　　老头倒是挺实诚。 　　一伍一拾的全说了。 　　“医生，我孙子在社区卫生服务站手法复位失败，没什么影响吧？” 　　老太太有些担忧的问道。 　　刚才李敬生给小男孩摸骨时，表情明显有变化。 　　“还好。” 　　李敬生只能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 　　让他说社区卫生服务站金医生的坏话，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那就好，你现在能帮我孙子手法复位吗？” 　　“可以试试。我这里收费是200元。” 　　李敬生摸过后，发现孩子的肩关节脱位的局部出现了一些血肿现象。血管和肌肉都受到了一定损伤。 　　那位金医生的手法复位技术真心不敢恭维。 　　好在没把孩子的肩关节囊弄到撕裂或者骨头有严重损伤，否则，多半是摊上大事了。 　　看这老两口对孙子的疼爱，要是得知金医生在手法复位过程中把他们孙子的骨头弄得受伤严重，他们绝对会追究到底。 　　“钱不是问题。只要确保我孙子的安全就行。” 　　老太太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应该都有不少了。 　　并不在乎治疗费。 　　而且只收200元，真心不多。 　　“麻烦你抱着孩子坐到椅子上，尽可能固定住他的身体。” 　　李敬生对老头说道。 　　老头依言照做。 　　李敬生一手扳住小男孩的肩膀，一手握住小男孩的手臂肱骨。 　　然后使出从徐医师那里新学会牵引手法，让孩子的右臂垂直向上牵引，同时缓缓外旋手臂，往上微微用力一端。 　　很轻微的骨鸣声响起。 　　这是肱骨头成功回到关节囊的骨鸣声。 　　小男孩本来一直在喊痛，此刻却是突然一下就安静了。紧跟着哇哇大哭。 第117章 闷声发财，暗中提升医术 　　“小宝，怎么啦，怎么啦？” 　　老太太紧张无比的询问孙子的情况，看向李敬生时，眼神中透着愤怒，脸色也是无比冰冷。 　　“你，你这年轻医生，没把握可以不治啊！这要是把我孙子弄伤了，你负不起这个责！” 　　她看到孙子哭得厉害，只觉得心肝肉被人割了一刀。 　　基本上等于在骂医生了。 　　老头没说话，但是刚才的轻微骨鸣声他可是听得很清楚。 　　而且李敬生复位时的动作幅度颇大。 　　他自然也认为李敬生有可能把孩子反倒弄伤了。 　　“小朋友，伸你的右手抓叔叔的指头。” 　　李敬生伸出食指，让小朋友用右手抓握。 　　小男孩哭闹得正起劲，又有奶奶在旁边哄着，他才没把李敬生的话当回事呢。 　　擦眼泪时，他却是抬起了右手。 　　“快看，快看，咱孙子的右手好像被治好了！” 　　老头激动的对老太太喊道。 　　“还真有点像哈！” 　　老太太原本阴云密布，结着寒霜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多了。 　　“小宝，来，让奶奶看你的右手是不是好了！” 　　老太太本能的拉着孙子的手想要验证一下。 　　治疗不利时，医生是家属的出气桶。治疗好了时，医生是多余的。 　　这种现象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 　　特别是给孩子治疗时，最容易出现这种现象。 　　就算要感谢医生，也得等到孩子康复出院那天。 　　不是专业的医生，根本不懂得验证。 　　老太太更吓人，要抓着孙子的手看看孩子的右手能使上多大力气。 　　这是要把孩子刚复位的手再扯下来啊！ 　　“别动，别动，孩子的右手肩关节刚复位成功，还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我可以用医生的专业水平告诉你们，孩子的右手已经复位成功了。来的时候，他的右手是虚垂的，肩关节脱位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抬起来。” 　　李敬生急忙制止。 　　刚才被家属给骂了，他没有计较。 　　因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 　　在大医院呆过的医生，没哪个没被家属骂过。 　　其实最希望病人康复的人永远都是医生。看到病人出现状况时，医生比谁都着急。 　　家属大多数不懂医学知识，非常容易误解医生的一些举动。 　　还有的病人觉得医生一点都不关心他，住几天院，除了早上能看到医生进来查房，别的时间都是护士在张罗。 　　绝大多数时候，甚至就连护士也只有打针换药的时候才会进入病房。 　　于是患者觉得医生和护士太不负责任了。 　　事实的真相肯定不是这样。 　　医生对手上的每个病人的病情都会及时了解。 　　病人住院时，应该庆幸医生很少来病房看他。因为医生要是老是到病房反复查看某个病人，这意味着那个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 　　相反，医生一天只有查房时随便检查一下的那种病人，往往都是轻症。 　　说明没啥大事。 　　患者可以偷着乐了。 　　“小朋友，这是什么呀？” 　　“糖果！” 　　李敬生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糖果后，小男孩这回终于止住了哭声。 　　“来，用你的右手抓住它。” 　　这招比啥都管用。 　　人受利益驱动这是天性，也是生存的本能。 　　比如刚生下来想要吃东西，于是便会拼命的吮吸。长大后，为了赚钱，背井离乡，奔赴离家千里之外的远方。 　　只要有足够心动的利益，便可以被驱动。 　　有了这颗糖果的刺激，小男孩立刻伸右手去抓它。 　　李敬生故意提高了一点难度。 　　但是仍然被小男孩成功抢到手。 　　想要验证手是不是关节错位了，其实很简单。 　　只要伸出一根手指，让孩子用力抓握。 　　能使上力气，说明没事。 　　使不上力气的话，那就要考虑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了。 　　看到孙子的右手真的治好了，老俩口都是异常激动，脸上也是涌出浓浓的笑容。 　　他们也没想到阳光诊所的这个年轻医生，竟然如此了得。 　　连社区卫生服务站、第二医院急诊科医生全都没办法手法复位，李敬生却是轻易就把孩子治好了。 　　两人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祖宗没事了就好。 　　抓到手中以后，小男孩立刻想要吃那颗糖果。 　　而且挺得意的。 　　因为这是他抢到手的战利品。 　　“别吃！” 　　李敬生赶紧阻止。 　　“这是一颗假的糖果，是我在临床治疗中专门为了让孩子配合治疗而准备的。现在已经验证你的右手恢复正常了，把糖果还给叔叔吧！” 　　小男孩有些不信，不愿意把糖果还给李敬生。 　　能看出来，这小子平时在家里肯定是无法无天的混世小魔王。 　　这回他的奶奶倒是挺主动，左哄右哄，承诺等会就去给小男孩买一盒彩虹糖，这才把那颗糖果交给了他的奶奶。 　　“医生，给你！谢谢你治好了我孙子，我现在就扫码支付治疗费给你。” 　　她自知前不久骂了李敬生，做得很不对。 　　但是毕竟年纪大，拉不下脸向李敬生道歉。也就只能用这些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歉意。 　　“不用客气！你们孙子的右手虽然治好了，但是必须打个绷带悬吊着养护一段时间。小孩子的恢复速度快，通常养护三周左右就差不多了。” 　　李敬生对两位老人说道。 　　“这期间一定要注意，不能让右手做太大的动作。如果造成习惯性脱臼，那就难治了。而且养护不好，还有可能引起关节过早退化，这会影响孩子终身。” 　　其中有一定的吓唬成分。 　　不完全是吓唬，如果发生多次脱臼，造成关节囊松驰，确实会非常麻烦。 　　“我们听你的，一定听你的。” 　　听说有可能影响孩子的终身，爷爷奶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而且十分坚定。 　　这也正是李敬生想要的效果。 　　打了悬吊绷带后，小男孩有点调皮，嚷着不舒服，要把右手摘出来。 　　“乖，小宝听医生的话。” 　　老太太连忙劝他。 　　“不听，我就不听，我要摘掉这个破带子。我的手都已经治好了，还要它干什么呀！” 　　小男孩根本不听，还真的伸手要把悬吊带取掉。 　　老头急了。 　　费了老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找了一位手法高明的医生把孩子的右手接好了。这要是摘掉绷带，到时候落个终身残疾咋弄？ 　　“乖孙子，听话好不好？” 　　爷爷这表情，几乎要给孙子跪下了。 　　李敬生看得一阵摇头，这哪是爷爷带孙子啊，分明就是反过来了。供着个小祖宗嘛。 　　隔代教育的危害其实挺大的。 　　过度溺爱就是其中一项。 　　我国的老人普遍比较喜欢小孩子，对自家的孙子孙女那真是溺爱得不得了。 　　几乎没什么底限。 　　“我就是要摘掉，这样吊着一点都不好玩！” 　　小男孩谁的话都不听。 　　李茖生自然不会插嘴多说什么。 　　反正注意事项都已经交代了家属，怎么看管好孙子，配合治疗，这是家属的工作。 　　他要是敢对小男孩说句重话，家属就该不高兴了。 　　“不听话是不是？我打电话给你爸爸，到时候他打你，我可不会护着你。” 　　小男孩一听这话，顿时消停了。 　　只是嘴巴嘟得老高，都能挂个油瓶了。 　　不高兴也写在了脸上。 　　“李医生，让您看笑话了。孩子一岁多就跟着我和他奶奶，我们平时也舍不得打他，只有他爸爸能镇得住他。” 　　老头陪着笑脸跟李敬生解释。 　　“哼，我爸那是欺负弱小，每次都只知道拿竹条打人。”小男孩重重的哼了一声，发出抗议。 　　这反而惹得三个大人都笑了。 　　李敬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送走了三人后，把诊所卷闸门拉了下来。 　　老头和老太太临走时，对他那是千恩万谢。 　　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在自己的小诊所开展正骨业务。 　　还不错，首战告捷。 　　查看属性面板，他惊喜的发现生命值整整增加了22点。 　　摸骨诊断加了1点生命值，正骨治疗成功又加了1点，然后获得了家属的好评，增加10点。剩下的10点怎么来的？ 　　难道是因为两位家属都给出了好评？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技能那一栏的末尾，多出了一门新的医术。 　　拔伸牵引术入门0.1／10。 　　这门医术的主要作用是手法正骨复位，但是感觉它应该不止这一个作用。 　　此术也是徐医师说的正骨八术中的第二门高级正骨医术。 　　能够这么快入门，无疑让李敬生的手法复位能力大幅提升。 　　他并没有急着升级这门新获得的医术。 　　尽管他的生命值余额又有311点了。 　　这次他准备多攒一点，先把医生等级升到主治级别再说。 　　因为他的多项重要医术升级到精通级别后，就算有着充足的生命值也没办法再提升。 　　只治疗普通感冒、腹泻、发烧这些小毛病，患者和家属几乎不可能主动送锦旗。 　　甚至就连好评都很难获得。 　　他认真思考后，认为只有挑战一些有点难度的疾病才有机会获得锦旗。 　　比如患者在别的地方治不好，跑他这里治好了。 　　出于感激，非常容易送锦旗给他。 　　只是想要挑战那些连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想想都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还不要说是顶级三甲医院，就算是第二医院这种普通三级医院，随便拉出来一位资深的主治医师，就能在其所擅长的领域虐得他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了。 　　变强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只要他好好利用属性面板，运用生命值合理升级，相信一定能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他刚获得金手指的时候，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超越主要竞争对手快康诊所。 　　现在，这一个目标在多个领域都实现了。 　　相信全面超越应该要不了多久。 　　下一个目标是谁？ 　　肯定是社区卫生服务站。 　　以前，这个卫生服务站在李敬生心目中属于不敢招惹的庞然巨兽。 　　现在嘛，随着他的实力提升，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比如那个背部长脓包的老汉，还有今天这个肩关节脱臼的小男孩，都是社区卫生服务站没能治好的病例。 　　结果全被李敬生这个小诊所医生治好了。 　　这也说明他的医术实力确实提高非常迅速。 　　高级正骨术共有八法，他已经学会了二法，还剩六法，还得继续努力。 　　争取早日出师。 　　……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八天。 　　他的小诊所基本归于平淡，上报纸的那波热度已经几乎没了。 　　不过上报纸带来的影响力却是长期红利，使得他的诊所有着很好的正面形像。 　　小诊所现在日均接诊患者10人次以上。 　　最高峰的一天甚至接诊到了17位患者，算是破了诊所的接诊记录。 　　那天也是李敬生最忙碌的一天。 　　这八天中，他又学会了一门高级正骨手法。 　　旋转屈伸术。 　　此术与拔伸牵引算是一个互补，把他在手法复位中的部分短板补齐了。 　　拔伸和屈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正骨手法。 　　旋转屈伸术主要矫正骨折断端的旋转及成角畸形，尤其适用于靠近关节部位的骨折。 　　这种手法弥补了单纯拔伸牵引的不足。 　　拔伸牵引以复位关节为主，旋转屈伸则能够纠正骨折的错位、开裂，同时对复位关节也有很大帮助。 　　现在有了这两门高级正骨手法后，他已经有能力挑战骨折合并关节错位的复杂复位。 　　不过他这次对生命值看得很重，只舍得把这两门正骨手法提升到了熟练级。 　　暂时没舍得把它们升到精通级。 　　而是留着生命值提升医生等级。 　　八天过去，他现在的等级是高年资住院医师689.5／1000。 　　没有特别的机遇，等级经验值增长相当缓慢。 　　与他以前相比，其实已经算是增长很快了。 　　他现在的生命值余额527点。 　　八天时间，生命值增加了205点，还算可以。 　　这还是没遇到急救病人，没收到锦旗，不然，肯定不止加这么多。 　　有着高达五百多的生命值，已经足够把医生等级升到主治级绰绰有余了。 　　他一直按住不升级，一来是害怕遇到突发的紧急事件，到时候生命值用光了，想升级关键的救命医术升不了。二来是暂时还没有紧迫到必须马上升级的程度。 　　也是有意磨一磨性子，别再像以前那样存不住。 　　还有一个原因，他前阵子出的风头够大了，暂时苟一阵子，降低存在感。 　　树大招风，人太优秀了连天都要嫉妒，更何况是这片区域的竞争对手呢？ 　　别看社区卫生服务站没啥动静，要是李敬生表现太过抢眼，要么归顺，要么被打压，不可能有第三条路给他走。 　　一山难容两虎。 　　社区卫生服务站正在努力冲击卫生服务中心，要是地方上的诊所抢了它的风头，这事就有可能存在很大变数。 　　它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李敬生凭借九个多月锻炼出来的‘嗅觉’，能嗅到那股无形的危机。 　　所以行事也是格外谨慎小心。 　　他现在的基调就是闷声发财，努力提升医术，不断积累口碑。 　　有了小高的加入后，诊所目前的保健药和补药销售额基本稳定在7000元／天。 　　有高有低，不太固定。 　　平均下来有这个数就是了。 　　唐萍的日销售额已经完全被小高吊打，她一天卖一千五百元左右。 　　小高一天基本上能卖到五千元以上。 　　这也是小高凭努力换来的。 　　李敬生都不知道小高已经认了多少位干妈和干爹了。 　　很多老太太，老头，一进来专门找他。 　　这小子看起来憨憨的，实际上鬼精鬼精，把那些老太太和老头的脉门摸得贼准。 　　不过小高那一套对付年轻人反而不太好使。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没有哪个人能够通吃所有客户群体。 　　那个每天不买保健药，纠缠唐萍的中年男人仍然经常光顾。进来呆上一两个小时，反正就是厚着脸皮与李敬生、唐萍、小高三人套近乎。 　　此人的主要目的肯定是唐萍。 　　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绝大多数都是盯着唐萍那曼妙的身段或者是精致的姣美脸蛋。 　　开着门营业，遇到这种人，还真的挺无解。 　　对方不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也不好直接把人赶出去。 　　至于冷着脸不搭理此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种人比滚刀肉，泼皮无赖的脸皮还要更厚实。压根就不要脸。 　　李敬生也幸亏得了小高这员‘销售战将’，现在房租已经凑齐了。欠唐萍的工资也发放到位了。 　　给她发那些欠的工资时，李敬生多发两百元当作利息。 　　可是她坚持不受。 　　这个月也快到月底了，估计她的工资肯定破万。 　　小高的工资暂时还不清楚，保持这个势头的话，很可能同样破万。而且随着他的客户群体越来越大，下个月的工资很可能翻倍。 　　总之，小高的‘钱途’相当光明。 　　李敬生这个老板就更不必说了，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能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把一年的房租赚出来，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到得傍晚下班的时候，小高主动走到李敬生的诊桌前。 　　“老板，跟您说几件事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 　　李敬生对小高客气得很。谁叫人家现在是阳光诊所的‘吸金怪兽’呢。 　　对小高不够礼待，那就是跟钱过不去。 　　阳光诊所现在卖保健品，主要就靠小高。 　　“我想找您提前支200元工资，赵老板今天出院了，等会下了班，我想买点水果去看看他。” 　　“没问题。” 　　李敬生在记账本上写下，小高预支工资200元，然后让小高签个字。 　　当场给了200元现金。 　　赵老板这次住院的时间挺长的，怕是住了将近十天左右。 　　这些天，快康诊所由他的婆娘撑着。 　　那个婆娘凶悍得紧，不但镇得快康诊所内的医生、护士服服贴贴，而且每天下了班都会去陪着赵老板。 　　有两次看到李敬生都是横眉竖眼的，敌意很深。 　　可能怪李敬生害得她老公心脏病发作了。 　　这事只能怪赵老板自己，李敬生比窦娥还冤。 第118章 消除隐患，阳光诊所的变强之路 　　李敬生怕倒是不怕她，只是能够和气就尽量和气。 　　这个女人虽说凶悍，但也就只是凶悍，阴谋诡计那一套连给赵老板提鞋都不配。 　　跑到李敬生的诊所来挑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现在她老公终于出院了，她下次在路上遇到李敬生，应该不会再那么仇恨了。 　　“老板，最近下班后我去市内的其它大药店溜达了一下，咱们在装修上、经营面积、经营规模上没法与人家比，但是仍然有一些地方可以提升咱们的档次。” 　　小高支了两百块钱的工资后，开始谈正事。 　　唐萍换完衣服出来，本来是准备下班的，听到小高在给老板提建议，她也就没有急着走。 　　可能是前两天把欠她的工资发了，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黑色衬衫，卷边的三分牛仔裤，白色镶水钻的高跟凉拖鞋。 　　啧啧，这身打扮真的是迷死人不偿命。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黑色衬衫映衬得肌肤雪白，略带肉感的脖子上戴着精致的白金项链配镶嵌着多颗小钻的月牙坠子。 　　仅上半身就把美做到了极致。 　　李敬生甚至都不敢多看，主要是定力不强，害怕露出猪哥相，在员工面前出丑。 　　小高看到她走过来，用惊艳的目光看了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有女朋友的人，定力到底强多了。 　　“高医生，你接着说！唐姐如果有好的建议也可以一起提出来，咱们共同努力，争取把小诊所打造得越来越有竞争力。” 　　李敬生主持着这场临时讨论的大局。 　　他不喜欢形式主义的早上开晨会，晚上下班还要开总结会。这种随性自然的临时讨论更适合现在的阳光诊所。 　　有建议随时可以提，每个人都是主人公。 　　“咱们卖药时，普通药物都会开小票，反倒是保健药和补药几乎不打印小票，也很少开发票，这一点我觉得很不好。” 　　这个其实已经涉嫌违法了。 　　但是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与明星、网红逃税差不多的道理。 　　都是抱有侥幸心理，能省点税就省一点。 　　李敬生的诊所以前连吃饭都困难，而且大家都这么干，他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现在诊所的业务好起来了，肯定要越来越正规化。 　　这种事情不被查到就没事，一旦被查到，后果会很严重。 　　当然，工商与税务一般也不会盯着他这种半死不活的小诊所。 　　查到后，补税比较常见，罚几倍这个比较少见。 　　正因为违法成本低，小老板们都是能省则省。顾客不主动索要发票，一般都不会给。 　　“高医生这个意见提得好，以后我们诊所必须正规操作，不能践踏法律红线。每卖出一单药品，都必须打小票，开发票。我明天会让人更换新的小票与发票联体打印机，方便发票打印操作。” 　　李敬生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好。 　　“还有就是顾客购买保健药，明明是大品牌，拿个普通的塑料袋装着，我个人觉得特别掉价。佛还得靠金色来装扮才气派和神圣呢！咱们是不是可以订制一批有档次的礼品袋？一个礼品袋最多一元左右，却能大幅提升档次，让顾客觉得物有所值。” 　　这又是一个问题。 　　小高上班也才不到十天，却能提出这么多中肯的建议，看来他是真的用了心。 　　“正好明天需要补货，我先问问魔都优药那边能不能配个礼品袋？如果那边不给配，我再找包装厂定制。” 　　李敬生也是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心态。 　　问题要解决，但是能够开源节流的地方肯定要充分利用现有资源。 　　“如果医药公司答应给咱们配礼品袋，我建议加上咱们诊所的名称，而且字体要大一点，要在显眼的位置，最好双面都有。” 　　小高听后又提出新的建议。 　　“高医生考虑很周全，我明天会跟邱少峰仔细沟通到位。” 　　李敬生把这些建议全部记在本子上。 　　“还有就是老太太老头都喜欢占点小便宜，咱们诊所最近的客流量在不断下滑，我觉得可以买几箱鸡蛋、粮米、食用油之类。可以搞一搞免费领鸡蛋的活动，或者购物金额满多少送米、油、洗衣液这些实用的物品。相信肯定可以提高诊所的客流量。如果老板同意搞这个活动的话，我今天回去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到时候请您过目。” 　　小高提完这个建议时，李敬生已经开始用极为震惊的赞赏眼神看着他。 　　唐萍同样像是刚认识小高一样，目光中充满惊讶。 　　“高医生，真没看出来啊！你在销售这方面的天赋如此惊人，要不是看过你的毕业证，我都要以为你学的是销售专业。这个免费送鸡蛋与礼品回馈活动，我同意了。你把计划书写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合计一下，只要确实可行，我会专门拿出一笔资金支持你做这件事。” 　　李敬生觉得这九个多月的沉淀和历练特别有用。 　　此刻，小高提的这些建议，他基本上都是从善如流，一一采纳，并且稳稳掌舵，保证阳光诊所这艘小船能够乘风破浪，越行越远。 　　“谢谢老板能这么信任我，支持我！” 　　小高也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 　　“高医生，好好干，我相信你肯定能干出一番成绩。咱俩刚开始处，你可能对我还不太了解，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必诚心待你。” 　　李敬生其实挺担心小高再跳槽。 　　这么优秀的销售人才，肯定要紧紧留住。 　　他非常清楚，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小诊所想要发展壮大，离不开一批铁杆追随者。 　　现在各行各业竞争极为激烈，早就过了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年代。 　　如今都是团队作战，合作共赢。 　　他的小诊所目前有了一个优秀护士，还有了一位优秀的销售人才，将来肯定还会逐步吸纳更多的优秀人才加入。 　　比如第二医院的徐医师，李敬生还没拜师就已经开始打他主意了。 　　如果哪天把徐医师挖过来，单身问题应该也能解决。 　　“唐姐，你也提提建议啊！” 　　李敬生照单全收了小高的几点建议后，转头看向唐萍。 　　“呵呵，运筹帷幄这种事，还是你们男人更擅长。我一介小女子，帮你们敲敲边鼓就可以啦！不过护理方面的意见我倒是可以提一些。” 　　唐萍笑着答道。 　　李敬生听了后，面色发苦“得，本以为自己开诊所了不用被护士老师管着，没想到还是逃不脱。” 　　听了他的话，唐萍莞尔而笑，小高也是偷着笑。 　　在医院，主治以下没被护士骂过的医生几乎没有。即便升到主治以后，算是有些地位了，仍然有可能被护士‘教育’。 　　“您可是老板，我可不敢批评您。只是觉得咱们诊所有很多卫生方面可以改善一下。比如输液室和治疗室不通风，还有就是消毒设备太过简陋……” 　　唐萍提出了一些卫生、消毒方面的意见。 　　都很中肯。 　　以前她也知道老板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自然不可能拿出资金来改善诊所环境。 　　这阵子看到老板赚了钱，她才敢趁着这个机会提一提。 　　“分类垃圾桶、消毒喷雾器我明天置办到位。输液室通风问题，到时候安装抽风机解决。治疗室就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房东太太很不好说话，砸墙之类她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我们小诊所现在的情况刚刚变好，资金也不充足，只能慢慢改善。” 　　李敬生非常诚恳的与她沟通。 　　护士老师提的意见肯定要重视，但是花费太贵的项目，暂时不可能实现。 　　他手里这点钱，交完下一年的房租后也剩不了几个了。 　　而且这个月马上就到月末，给员工发工资是15号。 　　唐萍这个月的工资应该有一万两千多，小高的肯定也少不到哪去。至少需要准备两万多发工资。 　　然后手里的周围资金最少要三万，实际上要五万到十万的周转资金才算充足。 　　三万还是太少了一些。 　　他还想置办一盏手术专用的无影灯，以及一台止血用的电凝刀回来呢。 　　这些全都需要钱。 　　每次他都不敢算账，看着最近赚了不少钱，细算下来根本不够花。 　　…… 　　第二天，李敬生已经出资给输液室和诊所前堂都装上了排气扇，购置了肩背式的消毒喷雾器、新的联合打印机、免费领鸡蛋，购药满多少钱送粮油、洗衣液的促销引流活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跟进中。 　　关于礼品包装袋的事情，他打电话跟邱少峰沟通了。 　　魔都优药那边可以为客户提供礼品袋，但是没办法印上‘阳光诊所’四个字。 　　只能印魔都优药的logo和广告语。 　　邱少峰的解释是，这件事情是总部统一规划的，即便是胡经理也没办法为他申请到这个福利。 　　不过要是阳光诊所以后的月拿货量超过百万，成为魔都优药的五星客户后，可以让胡经理帮忙向总部申请。 　　李敬生这个月的拿货量也才七万多，连十万都不到，更别说百万了。 　　没办法，李敬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使用魔都优药的礼品包装袋。 　　有总比没有强。 　　关键这还是免费赠送，不用花钱。 　　而且明天就能拿到现货，后天卖药时就能直接使用。他自然是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让邱少峰明天帮忙弄点礼品包装袋过来。 　　临挂电话前，邱少峰又想起一件事情。 　　“哦，李老板，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一下。胡经理上次不是说过想给你们诊所争取一个由公司出资装修的名额吗？” 　　“嗯，怎么啦？” 　　李敬生心中微沉，资本家果然都是利益至上，这事恐怕有变数。 　　他卯足了劲的让小高和唐萍卖保健药，就是想要拿到这个免费的装修名额。 　　如果是自己出钱装修，起码要七八万才能装修得像那么回事。 　　要是能够从魔都优药那儿争取到这个装修名额，这几万块钱就省下来了。 　　“您别紧张，胡总也是因为对您格外照顾，当初才会提出试着帮您争取装修名额这件事。其实我们在临江市签约了多家药店、医院，它们的实力都很强，您的拿货量在本市的所有签约客户中，应该是垫底的那个。” 　　邱少峰尽量说得委婉一点。 　　也是跟李敬生的关系比较熟了，才会说这些话。 　　“这个我明白。估计全市都只签了我一家诊所吧？” 　　李敬生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白。 　　自然明白胡经理是看在谢贵秋的面子上，才愿意签下阳光诊所。 　　“呵呵，李老板是个聪明人呐！别说是临江市，就算放眼全国，咱们公司签约的诊所都不会超过五家。”邱少峰算是透了一些底。“装修名额这件事情，并不是由胡经理说了算。我们公司今年刚入驻临江市，业务也是刚开展，说实话，业绩不算好。” 　　开拓新市场都是这个样子。 　　业绩与成熟的老市场完全没法比。 　　“正因为没有亮眼的业绩，临江市分公司在总部的话语权其实并不高。胡经理顶着压力想把一个珍贵的装修名额给到您，其它客户知道后会有意见都还是小事。关键是总部那边不一定能审批通过，毕竟总部肯定会考虑成本能否回收的问题。” 　　资本家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一个月拿货量十万，魔都优药的利润撑死了20％左右，有可能还要更低一点。 　　它的药物配送、人员开支、仓库租金、税费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花七八万，甚至十几万给李敬生的小诊所装修，可能两年都收不回成本。 　　这种赔本的买卖自然很难得到总部的批准。 　　“邱总，咱俩也是熟人了，有什么话您直说就好，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也能理解。” 　　李敬生也不是那种没经历过社会的人。 　　不管怎么说，魔都优药的胡经理、邱少峰现在对他的态度要比利通医药的田总好上一百倍都不止。 　　特别是胡经理，虽然很少与李敬生沟通。 　　但是能照顾到的地方，都会照顾到位。 　　总共才跟魔都优药拿了七万左右的货，小诊所的椅子、饮水机、体重秤、血糖仪、笔……都是魔都优药免费赠送。 　　如果没有胡经理的点头，邱少峰绝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胡经理上次告诉您，只要这个月的拿货量过10万就会帮您争取装修名额，但是我必须告诉您，就算胡经理顶着各方面的巨大压力再怎么争取，成功率仍然很不乐观。您这个月的拿货量要是能超过15万，那么总部那边同意的机会就会大很多。签约首月的业绩，是总部衡量客户潜力的重要依据。” 　　邱少峰说完后，又补充道。 　　“这些话都是我个人给您的一些建议，胡经理并不知情。其实我这么做，已经违规了，所以请您一定保密。以后有其它内部信息，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透露一些给您。” 　　这番话就很有意思了。 　　李敬生与邱少峰除了业务往来，私并并不密切。 　　邱少峰平时与他交谈都是谨言慎行，很客气，也很公事公办。 　　今天冒着违反公司规定的风险，把这种有可能打破竞争规则的信息提供给李敬生。 　　还说胡经理并不知情。 　　嘿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绝不能说破。 　　“好的好的，谢谢邱总提供这些宝贵的信息给我，肯定会守口如瓶，绝不让您为难。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提高销售业绩，努力冲击15万／月的拿货量。” 　　李敬生郑重表态。 　　“反正就是让您心里有个底，如果实在达不到，也没必要强行囤积大批药品。因为总部通过审批后，还有两到三个月的考察期，如果只有第一个月拿货量超过15万，后面拉稀，最终还是会驳回。” 　　邱少峰把该说的都说了后，结束了通话。 　　李敬生却有些小郁闷。 　　十万的拿货量本来都没办法实现，还是因为有了小高的加入，才能有现在的销售业绩。 　　一个月拿货十万是啥概念？ 　　意味着他的小诊所一个月起码要卖到二十万以上的销售额。 　　哪怕平均一个客户买300元，也得近七百个客户才能达到这个销售额。 　　对他这种没什么客户基础的小诊所而言，这已经够难了。 　　现在要冲击15万一个月的拿货量，意味着一个月还要再多卖10万元保健药，李敬生根本不敢想像。 　　蛇吞象，最后的结果很可能被活活撑破肚皮。 　　李敬生这人生性谨慎，大的跳跃进步固然刺激，但是他更喜欢求稳。 　　为了抢一个装修名额，要他大量囤药，他绝不会这么干。 　　弄虚作假，本身也不是他的个性。 　　此事只能量力而行，肯定要努力冲一冲，实在冲不上去，至少努力过，也就没有遗憾了。 　　“高医生，礼品袋明天就会到，后天应该能用上。医药公司那边不同意印我们的logo，我个人的想法是，先去广告店印一批不干胶广告贴。到时候贴在礼品袋上面就可以了。” 　　这个费用不高，而且操作方便，宣传效果应该还行。 　　唐萍闻言，拿了一个礼品袋走了过来。 　　“老板，医药公司提供的是这种礼品袋吗？” 　　“应该是！” 　　“您看，这个袋子的里面是白色的。我个人建议在外面这个位置贴上咱们诊所的logo，然后在袋子里面盖上咱们诊所的印章，效果会更好。” 　　唐萍难得的帮着一起出谋划策。 　　女人不但心细，而且心思更敏感，在形象这一块，她们的理解要比男人更深刻。 　　“老板，我觉得唐姐提的这个建议特别新颖，咱们可以试试。很多贵一点的商品都喜欢弄一个防伪码，咱们在袋子里面盖上诊所的印章，会让客户觉得很正规，品质更有保障。同时还能让客户记住阳光诊所。” 　　小高非常支持唐萍的这个提议。 　　两人均看向老板，等着李敬生决断。 第119章 来了个大活，恶婆婆与可怜的儿媳妇 　　“嗯，就按你们说的试试，我等会就去刻一个阳光诊所正品保证章。你们说，上面要留诊所的联系电话吗？” 　　李敬生同意了这个很有新意的方案。 　　只要是对诊所发展有利的建议，只要能力允许，他都会支持。 　　“我觉得不应该留电话，否则有了明显的广告嫌疑，公章的威严与神圣被大幅削弱，反而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唐萍想了一下说道。 　　李敬生听了后，沉得她说得有道理。 　　公章代表的权威与神圣，留个电话号码在上面，起到的是反效果。 　　“唐姐，真看不出来啊，你昨天还在谦虚，说什么运筹帷幄是男人的强项，我看你分明就是巾帼不让须眉。”李敬生觉得群思广议，比一个人考虑问题要好得多。 　　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多找手下的两员‘大将’商量。 　　“嘻嘻，我可不想当什么女汉子！我最想当的就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小女人。” 　　唐萍被夸得开心了，也是难得的透露了一些个人向往的生活。 　　正说着话，有客人进来了。 　　是两个结伴的老太太，瞧她们手里提着的印有黄山养生堂字样的绿色环保袋，李敬生心中暗乐，小高的业务来了。 　　果不其然，小高立刻露出招牌式憨憨的笑容，上前招待两位老太太。 　　一口一个阿姨，叫得两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笑容满脸。 　　陆续又有顾客进入诊所，李敬生与唐萍都忙了起来。 　　小高所在的柜台前，很快围着六七个老人。 　　李敬生甚至严重怀疑小高以前在大街上卖过狗皮膏药，因为这种轻易把一群老太太、老头吸引到前面，并且宣传介绍产品时，能让他们听得津津有味，除了集市上卖狗皮膏药的人有这个本事，就只剩传销精英们有这个能力了。 　　唐萍招待年轻客户则是显得游刃有余。 　　不论是四十岁以下的女客户，还是男客户，她都能达到一个较高的成交率。 　　不过毕竟是护士专业，销售只不过是为生活所迫，练出来的第二个能力而已，所以远称不上特别优秀。 　　最多就是她的形象气质佳，声音悦耳，身材也是十分吸睛，很多男顾客喜欢被她接待。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抱着一名婴儿走进诊所。 　　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 　　手里拿着婴儿喝的奶瓶。 　　这三人肯定是一起的。 　　李敬生发现那个婴儿看上去面黄肌瘦，丝毫没有正常婴儿该有的粉里透红，肌肤嫩白。 　　他的心头微微一沉。 　　小诊所对儿童患者既喜又怕。 　　儿童患者多是小病，康复能力强，进来后，心黑点的医生给孩子挂水打针，轻轻松松赚几十块上百块。 　　怕就怕这种不满两岁的小宝宝。 　　他们的身体娇嫩，无论是给他们做检查还是治疗，医生都是胆战心惊。 　　就怕出点什么事。 　　“请问谁是李医生？” 　　抱孩子的中年妇女扬头问道。 　　“我是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起身招呼她们。 　　“我们就住在附近，也是听说你这里的医术好，特意过来找您看看。这是我的孙子，现在是七个月大。最近这一个多月老是发烧，拉肚子，孩子的腿好像也有点浮肿。在附近的医院，还有儿童医院都治过，就是不见好，病老是反反复复，请您费心帮忙看看。” 　　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坐到诊台旁边，年轻妈妈站在后面一声不吭的看着。 　　她们看到李敬生这么年轻，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 　　只是求医这种事，很多时候听别人说哪里哪里的医术高明，在经历了多家医院治疗不见效果后，肯定想要去试试的。 　　病急乱投医，就是这么来的。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来大活了。 　　治了几家大医院都没治好，居然跑他的小诊所求医。 　　孩子的奶奶还真是看得起他。 　　人家来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把病人往外推。 　　至少可以先了解一下病情。 　　定了定神，他开始问诊。 　　“孩子在大医院检查了是什么病呢？” 　　从孩子奶奶描述的三个症状来看，最怕的就是大病。 　　正常情况下，婴儿从出生到八个月以内，免疫力强得可怕。 　　也就是说，只要婴儿是母乳喂养，在八个月以内，感冒发烧几乎不用吃药，往往一两天就能康复。因为母乳中本身就含有天然的抗体。 　　而且婴儿从出生后开始，每感冒一次，免疫力就相当于一次锤炼，会变得越来越强。 　　等到一岁多的时候，他们的免疫系统会发展得相当完善了。 　　也算初步具备了适应这个充满细菌、病毒、真菌世界的能力。 　　“最开始怀疑是感冒，后面儿科医院那边说是肠炎，人民医院没给出诊断结果，只说有可能是免疫缺陷，让我们住院观察和治疗。” 　　孩子的奶奶回答道。 　　孩子的妈妈仿佛傀儡，全程不说话，只看和听。 　　李敬生一听大医院的诊断结果，头都大了。 　　感冒和幼儿肠炎都能治，最可怕的就是免疫缺陷。 　　人体的免疫系统是对抗所有病毒和疾病，保证我们人类得以存活的卫士。 　　比如谈之色变的癌症，其实每个人的身体内从一出生开始就带有原癌基因。但是有着免疫系统保护我们的身体，细胞想要发生基因突变，成为癌细胞，并且在人体内生根发芽，开始疯狂分裂和无限复制，这需要经过多重免疫系统的阻拦。 　　在任何一个过程中被免疫系统消来都不可能发展成癌症。 　　还有，所有学医的人都明白，手术也好，药物也罢，其实治不好病。 　　99％的疾病都是治不好的。 　　那经过治疗后为什么能康复呢？ 　　因为我们的免疫系统。 　　如果这个孩子的免疫系统有缺陷，给再多的钱，李敬生也绝不敢接这单业务。 　　“在大医院的检查结果和病历信息有带过来吗？” 　　“给！都在袋子里。” 　　年轻妈妈终于说了一句话。 　　同时把一个白色大塑料袋递给他。 　　上面还写着江离市人民医院影像科。 　　应该是照CT片子时发的袋子。 　　现在都是拍完片子后，等到结果出来，患者在自助机上打印片子。发的这个塑料袋上贴有条码，只要让自助机扫一下就行了。 　　李敬生接过后，仔细查看所有的检查资料。 　　看着婴儿的血常规、尿常规、粪常规、血生化、腹部CT等检查结果，他一阵羡慕。 　　大医院的仪器设备先进，而且很全面，实验室更是可以做多项生化检查。 　　这对病因的诊断有着极大帮助。 　　他的小诊所与这些大医院比起来，真的是一穷二白。 　　诊所算是在大医院与官方的基层医疗机构中间，夹缝里求生存了。 　　比如城南这一片，城南老街有着社区卫生服务站，而且是超牛B的那种。名义上是个卫生服务站，规模和实力却是卫生服务中心级别。 　　然后再往上是第二医院，这可是三级医院。 　　好在城南并没有像样的私人医院。 　　要说竞争力最强的，肯定是蒲田系私人医院。 　　捞钱手段一流，吸引患者的手段同样厉害。现在很多大医院的科室外包，由蒲田系医院经营，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 　　以前的医院，服务态度差是差了点，但是收费还算合理，给人真治病。 　　现在的蒲田系，一言难尽。 　　非要形容，那就是劣币逐良币。 　　“体温37.2度，低热。 　　脉搏121次／分，算是正常。初生婴儿甚至可以达到150次／分。6岁以前的儿童，心率超过100次／分，很普遍。 　　呼吸30次／分。 　　体重4.9千克，头围39cm，发育还算正常，只是体重偏轻。” 　　李敬生查看了一下婴儿的实际情况，感觉有点营养不良。 　　孩子的精神状态同样较差，显得很疲倦的样子。 　　不过没有达到嗜睡的程度。 　　“来，我看看孩子的口腔。” 　　李敬生趁着孩子张开嘴巴时，查看他的口腔，可以看到口腔黏膜光滑。 　　主要是害怕鹅口疮。 　　还好，并没有发现这一症状。 　　婴儿的眼睑有点水肿，脸部皮肤除了稍微有些偏白，并没有明显的黄染、皮疹、出血点。 　　包括颈部皮肤也还算可以。 　　孩子的血常规，红细胞3＊10的12次方／L，血红蛋白86g／L…… 　　尿常规正常。 　　粪常规，隐血试验弱阳性，寄生虫卵阴性。 　　儿童医院甚至还给孩子查了肝功能，并且做了三次粪便培养，主诊医师可真够执着的。 　　结果都正常。 　　估摸着主诊医师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认为孩子出现发烧、腹泻，应该与病菌感染有关。事实证明，有经验的主任医师遇到这种治疗不起效果，病情反复的病，一样抓瞎。 　　江离市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同样掉进了这个怪圈。 　　也是想要从孩子的粪便里面发现点问题，又给孩子做了粪便轮状病毒抗原检测。 　　结果是阴性。 　　至此，应该是放弃再从粪便寻找诊断的突破口了。 　　后来又给孩子做了X线胸片，心肺均未发现异常。 　　查了肝肾B超，还是没发现异常。 　　估计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也有点魔幻了。老子从业几十年，就没遇到这么难诊断的病。 　　…… 　　李敬生把所有的检查结果与病历信息看过后，他悲催的发现，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儿童医院、人民医院均没能搞定的疾病，果然不是他这个小诊所医生能够拿下的。 　　想了两大圈，愣是没能找到诊断方向。 　　人家大医院的主任医师至少还能把目标锁定粪便，说明肯定是有着一定的诊断方向，并且有着清晰的诊断思路。 　　精通级的胃肠诊断，相当于低年资主治医师水平，终究还是与主任有着很大差距。 　　李敬生开始再次推敲婴儿在儿童医院的入院信息。 　　三家医院，社区卫生服务站的病历信息记录最简单。儿童医院最详细，最后一家是人民医院，可能考虑到前一家医院已经记录够详细了，就有些偷懒。 　　只挑重要的记录了一下。 　　这个婴儿是一个多月前开始发病，出现低热、但是没有流涕、咳嗽等症状。 　　现在也没有这两种症状。 　　孩子出现过腹胀，甚至呕吐，而且多的时候，一天呕吐四五次，把吃下去的奶汁重新呕吐出来。 　　而且连续几天都没有大便排出。 　　家人于是带着孩子到社区卫生服务站求诊。 　　卫生服务站胆子同样小，没敢接，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然后劝家属到上一级医院诊治。 　　求稳的心态不止李敬生一个人。 　　大多数基层医院、诊所，都害怕出事，遇到风险高的病例，都是宁愿少干活，也不愿意出事。 　　少接诊一个病人，最多收入少一点，饭碗还是稳的。 　　要是不自量力，接诊的病人出了事故，饭碗可就砸了。 　　家属带着婴儿到儿童医院求诊，直接收治住院。 　　儿童医院立刻对婴儿采取了禁食、胃肠减压、静脉滴注抗生素治疗。这也是对付无故发热最常用的治疗手段。 　　抗生素在临床上，算是‘万能药’。 　　这样治疗了六天的样子，婴儿的烧退了，腹胀现象也消失了，给予恢复进食后，婴儿次日就排便了。 　　至此，算是皆大欢喜，近一个星期的住院治疗取得了重大胜利。 　　只是婴儿排便拉稀。 　　而且逐渐加重，但是并没有黏液或血便现象。 　　家属本来满心欢喜，以为再住两天就能出院了。 　　谁知婴儿开始出现烦躁，频繁哭闹等现象，进食量也在不断减少。不过并没有再发生呕吐现象。 　　等于把原来的低热、呕吐、不排便这些症状治好了。 　　现在又多出来拉稀、频繁哭闹、进食减少的新症状。 　　治病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现象，如同打地鼠一样，这头刚打下去，那头又有新的地鼠冒出来。 　　而且出现的症状与原来不同。 　　这让主诊医师特别抓狂。 　　正当儿童医院的医生还在寻找病因时，婴儿又开始出现发烧。 　　体温再次升到了37度以上。 　　始终在37度到37.3度之间徘徊。 　　家属可能开始质疑儿童医院的医术，转院到了人民医院。 　　论综合实力，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是临江市最强的两家三甲大院。 　　这座千万级人口的城市，每天都有大量疑难病例，高难度手术在这家医院进行。 　　人民医院的医生接诊后，对孩子做了详细检查，同样要求收治住院。 　　因为床位紧张，家属还等了一天才住进去。 　　人民医院的医生给孩子口服羟氨芐西林，并且使用头孢拉定、阿米卡星等多种抗生素治疗。甚至还用了十六角蒙脱石治疗。这个应该是想帮助婴儿止泻。 　　李敬生看到人民医院医生的用药，不由感叹。 　　真心牛B。 　　他这个小诊所的医生，即便方药的药效与药代升到了精通级，也才刚刚触摸到联合用药的门槛。 　　顶多算是半只脚踏进去，初入门径都算不上。 　　不过他敢肯定，人民医院接诊后，给这个孩子用药的人，起码也是副主任医师级别。 　　甚至有可能是主任医师都有可能。 　　毕竟无论是哪个科室，接诊到这种疑难病人，都会全力以赴，组织最尖端的力量对其救治。 　　联合用药后，孩子的病情并没有明显好转。 　　时轻时重，病情反复。 　　家属看到连着在两家大医院治疗均无明显好转，肯定急啊！ 　　人民医院儿科的接诊医生告诉家属，再等两天，他们出国进修的一位主任医师就回来了。到时候由这位主任医师再组织医生为孩子治疗。 　　家属等了一天，孩子的奶奶怕出事，终于还是忍不住自行出院，带着孩子来了李敬生这里。 　　把事情经过了解完以后，李敬生的后背凉嗖嗖的。 　　孩子的奶奶真是神仙人物，也不知道听了谁说阳光诊所的医术好，竟然不相信人民医院的实力，反而相信李敬生的小诊所。 　　这份信任太重了，李敬生实在受不起。 　　“李医生，求求你一定救救我孙子，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可怎么办呐！” 　　孩子的奶奶看到李敬生沉吟不语，不由苦苦哀求。 　　站在她身后的年轻妈妈，此时轻轻啜泣。 　　孩子的奶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哭哭哭，孩子还没死呢！我儿子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孩子得了这个怪病，说不定就是你整天哭哭啼啼造成的。” 　　都说恶婆婆凶媳妇，李敬生今天算是见着了。 　　这个儿媳妇一看就是非常老实的女人，被婆婆当众这样骂，她愣是没敢还嘴。 　　每一个不幸的家庭，都会存在一些问题。 　　李敬生只觉得这个婆婆太强势了。 　　“哇……” 　　这时，举许是她骂儿媳妇的语气太凶恶，吓到了孩子。 　　婴儿啼哭了起来。 　　手脚不断蹬闹、舞动。 　　脸都胀红了。 　　也只有这时的脸色是红的，之前显得很苍白。 　　“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奶瓶拿过来啊，我看你这个当妈的实在太恶毒了，根本不顾孩子的死活。”婆婆看到孙子哭了，不由火气更大。 　　再次骂儿媳妇。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本来一直在家带孩子，您骂我不工作，我于是出去找工作，让您帮忙带孩子。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孩子就生病了，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呢？” 　　儿媳妇哽咽着辩解。 　　被婆婆骂也就算了，还当众这样冤枉，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实在忍不住，才会这样低声辨解。 　　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误会她是一个狠毒的母亲。 　　“嘿呀，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怪我没带好孩子是不是？” 　　婆婆猛地站了起来，把李敬生都给吓了一跳。 　　这个婆婆真的好凶。 　　儿媳妇吓得连退了两三步，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第120章 主治级的实力了，强大的诊断能力 　　抱着的婴儿吓得哭声瞬间止住了，然后过了两三秒，孩子的小眼睛看到没啥动静，接着哭闹，而且哭闹得更厉害。 　　“大姐，您别吓着了孩子！” 　　李敬生也只能暗着帮一帮那个可怜的儿媳妇。 　　别人的家事，他管不了，也不会管。 　　“孩子的妈妈，你先到休息区坐着休息一会吧！” 　　李敬生看向柜台那边的唐萍。 　　其实这边的动静，早就被那边的顾客察觉到了。 　　一个个正在或明或暗的观看呢。 　　他与唐萍共事了九个多月，说不上心意相通，有什么意图，彼此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唐萍与正在招待的两个顾客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向那位年轻妈妈。 　　带她到休息区的排椅上坐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安慰了两句，从她手里拿过奶瓶给到孩子的奶奶，帮着止住了孩子的哭闹，这才回到柜台继续卖药。 　　李敬生非常清楚，想要帮助这个家庭平息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孩子的病治好。 　　这个婴儿已经生病长达一个多月，求诊多家医院均没能治愈，孩子的父母、奶奶，肯定都是心力憔悴。而且求医过程中费时费力还费钱，对这个原本就不太和谐的家庭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把孩子的病治好了，孩子的奶奶，父母都高兴了，尖锐的矛盾自然也就消除了。 　　想法是好的，只是想要治好这个孩子谈何容易。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现在都已经形成依赖了，遇到难搞的病人，查不出病因，或者外科技能太弱，他都会下意识的临时抱属性面板的‘佛脚’。 　　而且屡试不爽。 　　前提就是需要有着充足的生命值，还需要相应的医术已经学会，并且把熟练度练习到入门级别。 　　如果连入门都做不到，空有属性面板这个金手指却无能为力。 　　这个孩子的病，肯定是消化疾病。 　　胃肠诊断是关键。 　　两家大医院的检查数据都很充分，可以为他提供非常好的诊断参考。 　　差的就是胃肠诊断水平了。 　　胃肠诊断现在是精通级，已经到顶了。想要再提升，必须先把医师等级再升一级。 　　医师等级升级的好处非常多。 　　它相当于一个医生的内功。 　　可以为所有医术提供更宽广、厚实的载体。 　　它是所有医术的基础平台。 　　上次从低年资住院医师升到高年资住院医师，带来的好处至今仍然让李敬生受用无穷。 　　而且他还发现医师等级越高，学习能力越强，对医学知识的领悟和理解，特别是综合认知能力、全面诊断思维乃至外科手术的理解，都能得到全面提升。 　　李敬生早就想要把医生等级升到主治级别了。 　　前阵子风头太盛，他怕成为枪打出头鸟里面那只被打的鸟，于是尽力降低存在感。 　　正是他的低调，这才让阳光诊所安安稳稳的过了大半个月闷声发财的好日子。 　　房租凑齐了，欠唐萍的工资结清了，手里还有了一点点余款。 　　再也不必四处举债。 　　现在他的诊所渐趋平淡，竞争对手们对他的关注度和嫉妒心应该都降了不少。 　　是时候偷偷提升医生等级与医术，把实力再升一波了。 　　等级升到主治后，各项医术的熟练度上限可以更上一层楼，达到高年资主治级。到时候，城南老街这片区域，他的医术应该可以无惧任何对手。 　　包括社区卫生服务站的三位‘扛霸子’，都将被他超越。 　　到时候，能吃下的病人会更多。 　　现在每天接诊十几位患者，并不是每一位都能搞定。 　　有些风险太大，有些病因难以查明，有些不是他擅长的治疗领域，全都只能推走。 　　这个婴儿的病情反反复复，但是短时间内并不致命，这也给了李敬生试着挑战的胆量。 　　万一真的治好了，不但能提升诊所的名气，而且对这个家庭的矛盾缓解也会非常有利。同时，他在消化疾病领域的诊疗能力也会得到一次很好的锻炼。 　　对任何一位医生而言，提升医术水平的唯一捷径都是挑战有难度的病例。 　　比如刚参加规培的医学士，如果能在手术室捞到一次缝皮的机会，比拉一百次钩都有用。 　　通过给患者缝皮锻炼出来的胆魄、高压力高紧张下的实践操作，都将是医术水平的一次跨越。 　　打定主意后，李敬生下意识的查看属性。 　　等级：高年资住院医师692.5／1000。 　　胃肠内科精通131.7／500。 　　生命值：541。 　　无论是等级经验还是医术熟练度，提升都是相当缓慢。 　　想要同时升级医生等级与胃肠诊断的熟练度，需要677点生命值。 　　这远远不够。 　　即便一口气把所有生命值花光，仍然还差着136点。 　　“只能先试着把等级升上去，看看情况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劝家属带着孩子去大医院治疗。” 　　李敬生心中其实很清楚，儿童医院与人民医院都没能治好这个孩子的病，难度肯定是天花板级别。即便他把医生等级与胃肠诊断都升一级，仍然有可能诊断不出来。 　　毕竟人家大医院的主诊医师，起码也是副主任级别了。 　　他们都诊断不出来，让李敬生一个诊所小医生诊断出来了，他们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大医院的竞争更为激烈，没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就算评上了副高、正高职称，也不会从事临床工作。 　　而是搞科研、教学这些。 　　不然出了事，把医院的招牌砸了，谁来负责？ 　　能有资格到门诊坐诊或者在住院部带组的主任医师，个个都有真本事。而且至少在一个领域有着很高的水平。 　　机会难得，李敬生只是略一犹豫，便直接花费308点生命值把医生等级升了上去。 　　等级：低年资主治医师1000.5／2000。 　　想要升到下一级，需要1000经验值，太吓人了。 　　要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在医院工作来积累经验值，以他那平平无奇的医学天赋，怕是没有十几年想都不要想。 　　现在，李敬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主治医师，工作三四十年，混到退休仍是个主治。 　　高处不胜寒。 　　只有升到了主治级别，才明白想要升到下一级有多艰难。 　　他现在是低年资主治医师，升到下一级应该是高年资主治医师，这就已经需要1000等级经验值了。 　　升到高年资主治医师后，再升才能到副主任医师。 　　估摸着需要的经验值将会是一个更恐怖的数字。 　　别说是埋头苦干式升级了，就算开挂，要攒够好几千的生命值，他只觉得膝盖都是软的。 　　想跪！ 　　此刻把等级成功升到了主治级别，第一感觉，回头看过去的自己就是个垃圾。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绝不是狂妄。 　　主治和住院医师看似只差着一级，医学知识的理解、运用，诊断思维的高度、广泛度，还有用药思路，手术思路，对手术的理解，两者真的是天差地别。 　　即便是在大医院，也只有到了主治后才可以开始出门诊、带实习生、独立主持一些诊疗工作等等。 　　大医院的主治医师，基数非常大，水分也很大。 　　比如八年本硕博连读的医学生，毕业参加工作一年，直接升主治。 　　他的论文水平、理论水平可能很高，但是临床实践水平，临床诊疗经验，有可能也就比普通规培生强一点。 　　这不是贬低，而是真实状况。 　　比如李敬生以前在大医院，凭着工作年限，已经熬到了高年资住院医师级别。 　　实际诊疗水平却还只是低年资住院医师。 　　“升到主治级别真棒！” 　　花的308点生命值太值了。 　　医生等级升到主治，他才明白主治的‘风景’有多美。 　　他的生命值已经只剩下233点了。 　　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升级胃肠诊断医术。 　　生命值永远都不够用啊！ 　　等能后医术水平上去了，天天有机会收到锦旗和患者好评，甚至每天都有机会抢救危重病人，那时候赚取生命值的速度将会快得惊人。 　　眼下只能慢慢熬。 　　他再次拿着孩子的病历信息尝试诊断。 　　医生等级相当于‘功力’，各项医术则是‘招数’。 　　功力上去了，最简单的招式也会威力惊人。 　　以前，等级只有住院医师水平，胃肠诊断却达到了低年资主治级别，相当于小牛拉大车，没办法发挥它的全部威力。 　　现在不同了，等级与医术持平，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发挥主治级胃肠诊断的水平。 　　他的诊断思路也打开了。 　　既然孩子持续腹泻找不到病因，是否可以先从其它症状入手？ 　　比如双腿水肿。 　　李敬生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因为人民医院已经检查过了，肝、肾、心脏功能全都正常。 　　临床上最常见的下肢水肿原因就是肾脏问题。 　　既然现在查明肾脏没问题，那是什么原因引起下肢水肿？ 　　孩子脸色苍白，体重低于标准值。 　　而且根据家属反映，孩子这一个多月不但没有长，反而减轻了0.7千克左右。 　　足足轻了1.4斤，这对于一个仅有七个月大的婴儿来说，非常吓人。 　　因为他的总体重也才十斤多。 　　正常情况下，婴儿从出生到一岁，属于绝对的高速生长期。 　　很多男婴出生时仅有3千克左右，长到一岁时，体重能达到10千克以上。 　　这个孩子入院时的体重是4.9千克，现在估计还要更轻一些。 　　引起体重减轻，肯定与营养有关系。 　　孩子一直腹泻会导致营养吸收差，最终导致营养不良。 　　那他的下肢水肿是否与营养不良有关呢？ 　　李敬生发现等级升到主治医师后，很多理论知识可以融汇贯通，成体系的对病因进行深入分析。 　　这种能力是以前不具备的。 　　知识学会了与运用是两回事。 　　低年资住院医师时，只能对医学知识初步运用于临床实践。高年资住院医师级别时，则已经可以对学过的医学知识较为灵活的运用于实践。 　　现在就更牛B了。 　　可以开始联合运用医学知识，成体系的分析与诊断。 　　营养不良引起下肢水肿，最常见的病因就是低蛋白血症。 　　这个婴儿的血常规结果显示，存在贫血，还存在血红蛋白偏低。 　　合并营养不良逐渐加重的情况下，出现下肢水肿就很正常了。 　　人民医院的医生肯定也诊断出来了下肢水肿的原因。 　　但是想要治疗下肢水肿，那就必须查明引起贫血、低蛋白血症的原因。 　　考虑到婴儿腹泻时间已经近一个月，而且一天腹泻多次，大便呈稀水样，且含黏液，这是引起营养不良的主要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婴儿的进食量不断减少，这是引起营养不良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绕了一圈，真正的病因又绕到腹泻、进食减少这两块来了。 　　李敬生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儿童医院、人民医院的主诊医生都绕不出排查粪便这个怪圈。 　　因为最终的诊断方向指向腹泻。 　　未满半岁的婴儿出现腹泻并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是一种普遍现象。但是正常的婴儿拉出的稀便不会带有黏液。 　　而且这个婴儿已满半岁，且腹泻次数高达五六次一天，呈稀水样便且含黏液，让人不得不怀疑肠道疾病。 　　影像检查，肝、心脏、腹腔均正常。 　　那就只能怀疑是肠道细菌感染、菌群失调、肠炎、生理性失调、食物有问题，这几种原因了。 　　李敬生用力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辨证着真正的病因。 　　仿佛又回到了学医的大学课堂。 　　老师每次讲到一些疾病的症状时，总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这个病。 　　此刻，他觉得列出的几种病因，都有可能。 　　真是让人头大。 　　先从最简单的排查好了。 　　“请问你们平时给孩子吃的奶粉是什么品牌呢？” 　　“我们吃的是……品牌的奶粉，是国内的大品牌，肯定不会有问题。因为我侄儿的孩子也是吃这个品牌的奶粉。我们组团买的。” 　　孩子的奶奶回答道。 　　团购因为数量大，价格往往能拿到优惠。 　　孩子奶奶说的这个品牌确实是国内的知名奶粉品牌，存在问题的可能非常小。 　　李敬生把食物有问题排除，开始排查肠炎的可能性。 　　能导致孩子腹泻如此长时间，且用药以后几乎没有效果，让人不得不首先怀疑真菌性肠炎。 　　比如最常见的白色念珠菌。 　　只是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已经做了三次粪便培养，均为阴性。 　　真菌性肠炎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考虑到婴儿治疗周期较长，在治疗期间长期使用抗生素，易发生鹅口疮和会阴、肛周真菌感染。 　　不过之前给婴儿检查口腔时，口腔黏膜壁光滑，鹅口疮基本排除。 　　会阴与肛周真菌感染，李敬生现场检查后，同样排除。 　　而且粪便培养是阴性，同样可以进一步排除真菌性感染的可能。 　　“难道是肠道菌群失调？” 　　李敬生一连排除了多种可能存在的病因后，想到婴儿长期大剂量使用广谱抗生素，这非常容易导致肠道正常菌群受抑制，并且出现耐药菌大量繁殖，从而导致严重腹泻。 　　特别是金黄色葡萄球菌肠炎与伪膜性肠炎，最容易发生。 　　这个怀疑同样因为粪便培养结果为阴性，直接排除。 　　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魔怔的给这个孩子做了三次粪便培养，不是没有原因。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生理性腹泻。 　　正常的生理性腹泻，通常表现为大便次数多，稀糊状。但是食欲和进食、生长发育都不受影响。 　　这个婴儿进食不断减少，而且已经满了半岁，同时还存在营养不良，这几项合在一起，完全可以排除生理性腹泻的可能。 　　诊断到这一步，李敬生已经陷入困境。 　　能力有限，水平有限。 　　也就是他的医生等级提升到了主治级别，再加上有着精通级的胃肠诊断医术，才能有这么多的诊断思路出现，并且逐一辨证排除。 　　否则，以前连做到这一步都办不到。 　　他现在的水平，就算扔到第二医院那种三级医院，也已经是一把好手了。 　　至少可以在住院部开始独挡一面。 　　只要不遇到特别棘手的病情，基本都能为主任医师分忧。 　　比住院医师，那肯定是高级多了。 　　“要是能够再多136点生命值就好了。” 　　他感到很不甘心。 　　诊断这个孩子的病因，明明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逐一排除后，诊断最终陷入困境。 　　如果能把胃肠诊断再升一级，他相信就有可能诊断出真正的病因。 　　他这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犟脾气。 　　做一件事情失败了，他不怕挫折，而是再接再励，一定要把它干好。 　　换做一般人，开诊所半年以后亏得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也就向现实低头，直接把诊所卖了。然后老老实实找一家医院重新上班。 　　要是他那样做的话，女朋友说不定也不会跑。 　　因为那时候两人还只是争吵比较多，感情逐渐生疏，变得不如以前。 　　后来女朋友眼看劝不动他，而且那时候她身边很可能已经有了新的追求者。毕竟李敬生挑选女朋友的眼光一直比较挑剔，颜值太低的他根本不感兴趣。 　　漂亮的女人从不缺乏追求者。 　　女朋友对他有了不满之后，别的男人只要比李敬生优秀那么一点，就很容易把她抢走。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敬生犯了愁，短时间能到哪里赚这么多生命值呢？ 第121章 及时雨，这是送上门的50生命值啊 　　家属看他长时间皱着眉，却迟迟没有诊断出一个结果，已经开始对他的医术产生怀疑。 　　本身是家小诊所，李敬生又是如此年轻。 　　孩子的奶奶再怎么听信朋友的话，也得眼见为实。 　　“李医生，是不是这个病比较难治？要不我们先回去好了，孩子喝的奶水都冷了，需要回家重新冲泡新的。” 　　人工喂养其实非常麻烦。 　　特别是泡奶粉的温度难于把握。 　　太烫，会烫伤孩子的口腔黏膜，而且奶粉里面的蛋白质、维生素等营养成分会被高温破坏。 　　冷了，婴儿喝了后容易出现腹泻、呕吐等现象。 　　需要把奶粉的温度保持在40度左右，比人体的温度略高一点，操作起来非常麻烦。 　　“孩子的这个病确实很棘手，主要是病因难以查明。要不这样，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留个电话，如果我后续诊断出来了，会打电话通知你们过来。” 　　李敬生自然知道家属找的是借口。 　　这样正好，不伤面子。 　　孩子奶奶留下联系电话，抱着孩子离开。 　　“还傻坐在那里干什么？回家给孩子泡奶粉去！丧门星！” 　　孩子奶奶看到儿媳妇就特别凶。 　　年轻妈妈可能生性懦弱还是怎么回事，唯唯喏喏的接过奶瓶，主动拉开诊所门，让孩子奶奶抱着孩子先出去。 　　李敬生看着三人的背影，非常不甘心。 　　挑战这种疑难病例的机会太难得了。 　　根据他的经验，只要诊断成功，属性面板上的收获将会非常喜人。 　　而且对个人能力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 　　抱着孩子的奶奶，居然没有出去，并且向后退。 　　李敬生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个治疗背部脓包的老汉与他的老伴一起走进小诊所。 　　老太太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老汉的手里则是拿着一卷深红色的布。 　　还带流苏边的那种。 　　一看这玩意，李敬生顿时精神大振。 　　如果没猜错，老汉手里拿的应该是一面锦旗。 　　算算时间，老汉的手术创口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瞧着老俩口满脸喜笑颜开的表情，多半是来诊所感谢李敬生来了。 　　果然，老汉刚进门，就把锦旗打开，满脸笑容的快步走向诊台。 　　“李医生，谢谢你把我背上的那个大脓包治好了，你高风亮节，医德双馨，送你红包坚决不收。我特意去定制了一面锦旗，我老伴买了点水果，感谢你治好了我的病。” 　　老汉的嗓门挺大。 　　抱着孩子的奶奶和年轻妈妈，还有围在柜台前买药的顾客，都看向这边。 　　李敬生能感受到，众人看向他时，目光中透着尊敬。 　　抱孩子的奶奶，不急着走了。 　　而是停下来观看，她想看看这位李医生到底有没有朋友说的那么高明。 　　毫无疑问，现在看到有病人给李敬生送锦旗来了，她对李敬生的信任度瞬间提升了一倍都不止。 　　“您真是太客气了！谢谢您对我的认可！这面锦旗我收下，水果你们提回去。我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应该做的，让您花钱专门给我定制锦旗，这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水果我是万万不会要的。” 　　李敬生刚才还想着上哪赚一百多生命值。 　　一面锦旗上门，直接100点生命值到账。 　　不过还差着36点。 　　快的话，救一个病人就赚到手了。慢的话，要诊治十八个病人，还是分期到账的那种。 　　李敬生给老汉检查了一下背部的伤口，恢复很好。 　　水果他坚决不肯收，老太太放下就走了。 　　弄得李敬生一脸无奈，心里面却是十分温暖。 　　当医生最欣慰的事情就是看到病人康复，如果病人康复后能够感激医生，那是医生心中最温暖的瞬间。 　　那个抱孩子的奶奶，还有年轻妈妈早就走了。 　　有一件事很有意思，那个孩子的奶奶出门后，又特意回来叮嘱李敬生，如果诊断出孩子的病因，就打电话给她。 　　别看只是一个小举动，却说明孩子的奶奶看到有人给李敬生送锦旗后，对李敬生的医术有了很高的信任度。 　　很多这种病人，在大医院治过不见效果后，特别迷信民间的‘神医’。 　　李敬生不是什么‘神医’，因为大多数民间中医才称为‘神医’。有的老中医确实有真本事，大多数却是以讹传讹，甚至根本就是自己花钱请托儿炒作出来的。 　　他查看了一下生命值，余额333。 　　这是一个非常不讨喜的数字。 　　他发现不但生命值增加了100点，胃肠诊断的熟练度居然增加了5点。 　　胃肠内科精通136.7／500。 　　肯定是给那个孩子诊断，让他的胃肠内科诊断提升了足足5点熟练度。 　　看来想要快速提升熟练度，还得诊治有难度的病例。 　　没诊断出病因，就有这么大的收获了。 　　要是成功诊断出来了，收获肯定更惊人。 　　还有一件事，诊断那个孩子，他的生命值并没有增加。 　　一直都是这样子。 　　诊断失败，不增加生命值。 　　这时，陆续又有患者进来求诊，他很快赚到了4点生命值。 　　余额变成了337点。 　　只要27点就能把胃肠内科诊断的熟练度升到下一级了。 　　李敬生卯足了劲。 　　只是没有病人进来，他也没办法。 　　感觉临江市有钱的老太太老大爷还是挺多的。 　　小高的那些干妈、干爹相当给力。 　　自己买也就算了，还呼朋引伴，拉着其他人过来光顾。 　　年轻人忙工作，只有生病了才吃药。 　　老人却是人到黄昏，身体机能下降，病痛也多了，人也看开了。 　　他们更热衷于花点钱买保健药。 　　很多人把保健药=被骗。 　　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认知。目前国内的保健药市场份额极为惊人，几乎所有的药店，绝大多数诊所，私人医院，甚至正规的顶级三甲大院，都在瓜分着这块大蛋糕的终端市场。 　　好的保健药可以预防某方面的疾病，或者强化某些器官、某一领域的免疫力。 　　保健药只能补肾，保健药是伟哥，这都是严重错误的认知。 　　维骨力护养关节新配方、血糖平衡片、钙剂、各种维生素、护肝片、健胃片……其实保健药已经无处不在。 　　很多人的思想也从有病了再治疗，转变成了没病时，吃点保健药预防，减少疾病的发生。 　　喝酒要护肝，这已经是大多数高端人士的共识。 　　李敬生看着小高卖力的推销着一款款保健药、补品，还是挺高兴的。 　　诊所目前的主要利润来源就是卖药。 　　以后发展起来了，诊治才是利润的大头，卖药的收入只要好好经营，同样不会差。 　　有了这两大项，诊所的年收入就有了保障。 　　到时候也就有资金招揽人才，置办各种仪器、设备，不断扩大。 　　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半边，探进来一个肥硕的脑袋，一双王八绿豆小眼。 　　那矮胖的身材，绝对的土豪老板标配。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出院的赵老板。 　　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赵老板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老弟，李老弟……” 　　他站在门口对着李敬生直招手。 　　“赵老板，恭喜康复出院啊！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站在门外干嘛？进来啊！” 　　李敬生现在与赵老板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再加上自身实力的不断增长，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赵老板。 　　而是有了平视的心态。 　　以前面对赵老板时，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大孩子，内心肯定是充满畏惧的。 　　也确实不是赵老板的对手，方方面面被吊打。 　　能够存活下来已属不易。 　　现在嘛，他的诊所规模虽不及赵老板的快康诊所，但是潜力已经远超对手。 　　而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赶超。 　　卖药就不必说了，赵老板的快康诊所平均一天能卖两千元的保健药算是不错了。 　　李敬生这边，最高峰卖近一万七，现在也能稳定在六七千元一天。 　　不过这种销售额恐怕没办法持久。 　　起码有五千多元是小高低头哈腰，认了N个干妈、干爹，硬生生拉出来的销售业绩。 　　随着诊所的热度散去，一天维持在两千元的卖药额度都很艰难。 　　小高拉的这些干妈、干爹，买得差不多以后，肯定要‘休养生息’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吃完了，才会考虑再来购买。 　　幸好他现在换了魔都优药供货，都是品质好货，顾客好评率应该不会低。 　　这可以为诊所带来部分回头客。 　　他预计，不想别的办法，小高的这种高销售额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好在房租已经赚出来了，暂时倒也没有特别大的压力。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卖药销售额碾压快康诊所是铁一般的事实。 　　然后诊疗这一块，每天能接诊十多个患者。 　　手法正骨项目还没正式挂牌，目前只是试行阶段。到时候这一块肯定是吃独门饭的。 　　外科手术这一块，李敬生需要机会，设备也还没置备齐。 　　不过只要打开了局面后，相信很快就能有大作为。 　　到时候同样是快康诊所没法开展的业务。 　　这样算下来，他其实已经有了碾压赵老板的实力。只是现在一直苟着，隐藏得很深，赵老板可能还没察觉到。 　　不然，喊李老弟时，语气还要更客气一点。 　　赵老板站在门口瞅了瞅，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看到小高正在卖药，赵老板的眼神是相当复杂的。 　　几天不见，小高现在已经成了阳光诊所的员工。 　　“干爹，这款利尿剂，它可以用来缓解关节炎、风湿病和痛风所带来的疼痛与其它症状。您吃了以后，要是效果好，再来找我。到时候我找老板特批，给您尽可能优惠一点，或者争取一点其它福利。” 　　小高又成功卖出了一单。 　　别看那个老头穿得不咋地，一口气买了六盒保健药。 　　“好的，找你这孩子买药，我特别放心。” 　　老人高兴的提着药走了。 　　小高则是非常殷勤的把人送到门外，‘依依不舍’的看着老人离开后，这才进诊所。 　　“小高，不错嘛，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啊！” 　　赵老板的语气有些酸。 　　“呵呵，您过奖了。都是李老板信任我，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了，这里的药好也是一个原因，全都是大品牌的保健药，品质特别有保障，我推销时也有底气。” 　　小高再见到赵老板时，已经不是以前那副唯唯喏喏的小跟班模样了。 　　而是有了一丝销售精英的气质。 　　不过笑起来依然很憨。 　　“不错，很好！” 　　赵老板听到小高提起这里的保健药都是高品质，他不由脸色再次变了变。 　　害怕受刺激，直接走向李敬生。 　　“哟，又收到一面锦旗啊！” 　　赵老板眼尖的发现了那面还没来得及挂到墙上的锦旗。 　　李敬生则是笑着谦虚道“患者的盛情难却，没办法！”他看向赵老板时，眼神渐渐发生变化。 　　赵老板前两次来阳光诊所都倒下了。 　　今天怕是又得倒一次。 　　这可是送上门的50点生命值呐！ 　　赵老板被他那怪怪的眼神一盯，顿时心里有点发毛。 　　“哎，不行，不行，你这里面太热了，我们还是到外面交谈好一点。” 　　赵老板确实又被那面锦旗刺激到了。 　　以前进阳光诊所，那是处处有着优越感，拿捏李敬生，玩弄于股掌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赵老板却感到磁场完全变了。 　　一进来，处处受刺激，再也没什么优越感可言。 　　他是看着李敬生从烂泥深坑里爬出来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高度。心中也是暗自佩服李敬生善于把握机会。 　　“唐姐，赵老板可是有好些天没来了，给他倒杯水呀！” 　　“好嘞！” 　　唐萍看得出来，老板看赵老板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猫戏老鼠。 　　她也是极度配合。 　　“唐美女，你别忙活了，我得赶紧出去。不然怕是又得进医院。” 　　赵老板一眼瞥见新装的排气扇，还有联体打印机……他发现阳光诊所一天一个样子，进来纯粹就是找刺激。 　　一想到住院两次，快康诊所的业务变差了许多，赵老板立刻警惕起来。 　　天知道这个姓李的小子，是不是故意要把他再次弄倒下？ 　　赵老板像是逃也似的，捂着略有些憋闷的胸口，快步走出了阳光诊所。 　　以后请他进来调戏唐萍，他恐怕都不会进来了。 　　出门后，赵老板摸出一个药瓶，打开凑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多了。 　　他是真的害怕又倒下。 　　心脏病最怕的就是受刺激。 　　心跳一加速，就容易出问题。 　　“李老弟，出来一下呀，我过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的。” 　　赵老板站在门外对着李敬生招手。 　　他的眼睛甚至都不敢再看小高那边，免得受刺激。 　　李敬生起身走了出去。 　　手里现在没患者，陪着赵老板聊聊是应该的。人家好歹是这片区域的地头蛇。 　　赵老板的人脉之广，势利之深，远超想像。 　　李敬生与他打过交道，深知对方的实力。 　　“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商量啊？”李敬生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暗乐。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赵老板进他的诊所了。 　　现在想来，就是以前实力太弱。 　　真有了实力后，哪会怕对手窥探？ 　　“李老弟，咱老赵明人不说暗话，看着你的保健药卖得这么好，我也想跟着喝点汤。魔都优药能签下你一家小诊所，我知道，这里面肯定不简单。不过我老赵不会去打听别人的秘密。” 　　这话说得就跟真的似的。 　　也不知道赵老板为啥就不脸红？ 　　他不打听李敬生的机密，那跑过来干嘛？ 　　总不会是玩来着吧？ 　　“你看能不能帮忙牵个线，搭个桥，请魔都优药在这边的负责人一起吃个饭。不管成与不成，我老赵都记着你的情。” 　　赵老板看着李敬生的生意越做越大，心里着急啊！ 　　换谁都会着急。 　　时间一长，保健药这块的生意，将会被阳光诊所抢走七八成。到时候，快康诊所的利润将会少很多。 　　当然了，快康诊所的主要利润来源是诊疗。 　　不仅仅只是给患者输液，还有其它诊疗项目。 　　输液是它的利润大头。 　　“这个真的很抱歉哦！我与魔都优药的负责人也就是一面之缘，根本说不上话。而且据我所知，它们签约是有地域保护的，半径1.5千米内，应该不会再签第二家。” 　　李敬生直言不讳的说道。 　　3里以内，只签一家，这种保护措施算是很好了。 　　可以大幅减少恶性竞争。 　　大家都有钱赚，这样才能存活。 　　像利通医药公司，就是恶性竞争。完全不顾客户之间有多卷，它只管出货，谁能存活下来，那是客户自己的事。 　　“半径1.5千米内，你知道有多少家药店和医院吗？魔都优药为什不签那些大药店，却签了你这家不起眼的小诊所？我老赵也不是刚出社会犊子，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你只要帮我牵个线，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成不成？” 　　赵老板的眼神紧盯着李敬生。 　　“不行！” 　　李敬生摇头再次拒绝。 　　开什么玩笑，给竞争对手提供一个拿品质药的机会？ 　　这不是帮人，而是自寻死路。 　　李敬生从来不是那种烂好人。 　　他的原则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让他帮助赵老板获得魔都优药的货源，想都别想。 第122章 只可意会的秘密，老赵出手了 　　正说话间，又有一位顾客买好了药，高兴的从诊所内走了出来。 　　小高照样把人热情的送到门口。 　　“叔叔，您慢走！以后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一定给您挑最好的药，给到最优惠的价格。” 　　干销售的，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再加上憨笑，礼貌热情的服务态度，简直无敌了。 　　小高的口才也还过得去。 　　再加上有着优质货源，几种条件结合在一起，卖起药来，成交率贼高。 　　赵老板捂着胸口赶紧转过身去。 　　每看到阳光诊所卖出去一单，他就觉得格外难受。 　　“小高，在这里还习惯吗？要是哪天想回快康诊所工作了，随时欢迎你回去啊！” 　　赵老板干这种挖人的事，从来不顾及李敬生的感受。 　　说白了，还是傲慢与偏见，没把李敬生当回事才会这样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挖墙脚。 　　他敢到社区卫生服务站挖人吗？ 　　到了那里绝对夹着尾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做人。 　　他也就是看到小高在李敬生这里展露出惊人的销售天赋，才想着把人重新挖回去。 　　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的狭隘心理。 　　“谢谢赵老板关心，我在这里挺好的，老板待我更是没得说。”小高说话很客气，与以前相比却是明显透着生分。 　　对李敬生这边则显得极为亲近。 　　小高看着有点憨，做人却是拎得很清楚。 　　吃谁的饭，就向着哪边。 　　赵老板还想说什么，小高已经进去了。 　　他转头苦着脸对李敬生道“要说小高这孩子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眼瞅着培养成材了，却便宜了你李老弟。光冲着这个情份，你就得把魔都优药的负责人介绍给我。” 　　这个老小子真是想得太美了。 　　明明是他待小高太过刻薄，把人给逼跑了，还在这里鬼扯。 　　真拿李敬生当那刚出社会的毛头小伙忽悠呢！ 　　“呵呵，高医生以前在快康诊所干的可不是这个活。赵老板培养他最多的就是打杂跑腿吧！魔都优药的负责人电话我是真没有，也不熟，您的人脉广，朋友多，完全可以找其他有份量的朋友或熟人帮忙嘛！我一个小诊所的医生，就像这地上的一粒尘埃，想帮您也帮不上啊！” 　　李敬生这个回答有软有硬，把赵老板噎得不行。 　　只是赵老板这人一向脸皮奇厚。 　　不达目的不罢休。 　　缠着李敬生站在诊所外面尬聊。 　　“李老弟，你知道城南老街的地理位置有多特殊吗？” 　　赵老板换了一个话题。 　　迂回进攻，这是赵老板惯用的老套路了。 　　“还真不知道，请指教。” 　　李敬生小心应付着。 　　“你看这条街，总长度也就两百多米吧！我的诊所在东头，那边可以通往江边的风光带。你的诊所在西头，是商业街、文化宫、三个广场的人流量前来城南老街打卡的必经之地。论人流量，你这儿起码能截住五成以上。金匮诊所开在教堂的旁边，对面的小巷子是通往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必经之路。 　　金匮诊所主打的是传统文化，中医为主。 　　这条街上能容得下咱们三家。 　　而且各不相犯。” 　　赵老板给他分析着这条街上的三家诊所各自的客流量。 　　“您不愧是老前辈，果然对这片区域了解透彻！” 　　李敬生悄然使用着捧杀的招数。 　　对付强大的敌人，夸他就对了。 　　赵老板却是清醒得很，摆摆手，摇头叹息道“我这个老前辈现在还不是被你一个年轻辈按在地上摩擦？”他指的是卖保健药这件事。 　　不等李敬生反驳，又接着道“金匮诊所卖中药、补药为主，在保健药这一块，跟咱们没有任何竞争关系。社区卫生服务站吃的是公家饭，乔站长有着宏图伟略，一心想要把卫生站发展成卫生服务中心。目前各方面的实力都已经达到了，就还差着最后那临门一脚。 　　卫生站在保健药领域同样与咱们没竞争，反而还有……咳咳！” 　　赵老板察觉到说漏嘴了，赶紧打住。 　　就这点小破事，李敬生都懒得拆穿。 　　不就是与快康诊所有暗中合作，当某个病人有需要时，推荐到快康诊所买保健药嘛！ 　　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卫生服务站的医生每成功推荐一单，就能从赵老板那里返点。 　　正是凭借着利益输送，赵老板与卫生服务站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总之卖保健药这一块，也就只有咱们两家诊所存在竞争关系。但是我管着东头的客，你管着西头的客，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冲突。反倒是这条街上的七家药店与咱们在这一块有着激烈竞争。所以，我和你不应该是敌人，反而可以做朋友。不说别的，光是冲着你救过我老赵的命，我就不可能再害你。” 　　赵老板绕了一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李敬生，卖保健药这一块，快康诊所与阳光诊所没什么竞争关系。 　　“这个我信。” 　　李敬生也就只认同赵老板最后说的这句话。 　　自从救了赵老板的命以后，赵老板确实没有再对他下过绊子。 　　“你不是说这条街的地理位置特殊吗？哪特殊啊？” 　　不能一味的被赵老板牵着鼻子走。 　　他有意引偏了话题。 　　“城南这一片区域居住的外来务工者超过三十万，还有本地居民数十万，人口基数非常庞大。可是咱们这一大片，除了第二医院，你看还有其它大医院么？” 　　“确实没有第二家了。” 　　李敬生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七八十万的人口，就医需求非常大，光是第二医院一家三级医院应该很难消化得了。 　　可是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第二家大医院出现。 　　不管是公立医院还是私营大医院，一家都没有。 　　甚至就连无孔不入的蒲田系也没能挤进来，着实蹊跷。 　　“知道为什么城南老街的社区卫生服务站一直升不了服务中心么？” 　　“不知道。” 　　李敬生摇头。 　　他哪能知道这些机秘要事啊！ 　　“嘿嘿，这事不可说，只能你自己去领会。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片区域是小诊所、卫生站、卫生室的天堂，但是想要扩大，最好别有这个想法。” 　　赵老板算是透露了一些顶级生存秘密给他。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明说。 　　这是中层、上层成功人士必须学会的生存本领。 　　正聊得好好的，赵老板突然看着诊所内，目光略有些冰冷。 　　以前，赵老板看李敬生，也用过这种眼神。 　　然后没过两天，阳光诊所连摔大跟头，变得残延苟喘。 　　那段时光也是李敬生最黑暗的一段人生。 　　他在赵老板手上算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连着两次把赵老板气到心脏病发作，也算是还回去了。 　　李敬生心中暗道，莫非是看到小高又成功卖出了保健药，对小高起了‘杀心’？ 　　他顺着赵老板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那个打扮得像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又来了。 　　而且正坐在柜台前厚着脸皮纠缠唐萍。 　　“那个男的是谁啊？” 　　赵老板的语气有些森寒。 　　他这人心胸狭窄，打唐萍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突然看到一个男的在诊所内纠缠唐萍，立刻就有些不痛快了。 　　李敬生也早就想要弄一弄那个男的，只是身为诊所老板，行事不能随心所欲。对方没做出格的事情，他没办法强行赶人。 　　对那个男的态度冷淡，人家像个没事人一样。 　　根本不在乎。 　　他这里不比大医院，就只是一家没背景，没实力的小诊所，还真有些拿此人没办法。 　　现在瞧着赵老板这态度还有语气，李敬生心头暗乐。 　　正好借了赵老板这把刀，把那男的拾掇两顿。 　　省得看到心烦。 　　“你说的是哪个啊？” 　　李敬生明明要借老赵这把刀，却故意装傻。 　　与赵老板斗了那么长时间，他的社会生存能力应该能勉强达到优秀了。 　　“就是坐在唐美女前面那个，穿浅粉色衬衫，黑色西裤那个。” 　　“哦，你说那人啊！有可能想要追求唐萍，最近几乎天天来我们诊所献殷勤。” 　　李敬生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和语气。 　　“天天来你的诊所泡妞？我看着也不像是个什么大老板，穿得倒是够光鲜，不过一坨外表光鲜的牛屎罢了。” 　　赵老板把那个男的贬得越低，李敬生心中越高兴。 　　以赵老板的老练与圆滑，要不是关乎切身利益，心里面恨得咬牙，根本不可能轻易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哪怕是私下里，也不可能说。 　　不过他现在与李敬生的关系修复了很多，说话像朋友一样，明显要比以前随意倒是真的。 　　“老赵，你还别瞧不起人家，我看以这个男的那股子缠劲儿，把唐萍拿下只是早晚的事情。” 　　李敬生故意刺激赵老板。 　　“我呸！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赵老板对那男的满脸鄙夷。 　　李敬生心中暗道，你老赵不也经常纠缠唐萍吗？ 　　猫爱吃腥，男人爱寻欢作乐，这都是天性。 　　只是有的男人懂得自律，拿礼法、家庭责任克制着心中的欲望。 　　有的男人则是放纵自我，快乐一天是一天。 　　“还真别说，唐萍的性格高傲、冰冷，离婚后一直洁身自好，就只有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才有机会打动她的芳心。等着吧，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请我吃喜糖。” 　　李敬生继续拨动着赵老板那敏感、暴怒的神经。 　　“要是唐美女被这种虚有其表的草包拿下了，那真是糟蹋了她的好身材和漂亮脸蛋。不行，我得帮帮她，不能看着她掉进火坑。” 　　赵老板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诊所内的唐萍与那个男的。 　　李敬生越是说那个男的有可能把唐萍拿下，赵老板越是心急如焚。 　　要是唐萍被那个男的拿下了，赵老板以后也就彻底没机会了。 　　年轻漂亮，气质又出众的唐萍与赵老板那人老珠黄，长相如同古猿人的妻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仙子与恐龙的区别。 　　赵老板心心念念，还想着改善一下晚年的幸福生活呢。 　　自然不愿意被人横刀夺爱。 　　“李老弟，这事先跟你打好招呼，我只是为了帮唐美女，只针对那个脓包男，绝没有故意在你诊所捣乱的意思。” 　　赵老板这是已经准备下手了。 　　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那个男的。 　　论手段，论脸皮厚，论社会阅历，赵老板肯定比那个男的更强。 　　那个男的是条赖皮狗的话，赵老板就是一匹强大的野狼。 　　“老赵，老赵，你冷静点。唐萍单身带着孩子，找个男人疼爱着，这不挺好的嘛！” 　　李敬生的目的达到，心里早就笑翻了。 　　表面上还得拦着点。 　　赵老板事后回过味来，肯定要骂他狡猾。 　　不过现在嘛，赵老板已经上头了，不弄跑那男的绝不会罢休。 　　谁劝都没用。 　　除非是赵老板的老婆跑过来劝，那才有可能把赵老板拉回去。 　　“好个屁！你还年轻，不懂，要是唐美人被那个男的搞定了，后半辈子就毁了。看这男的穿得人模狗样，跑诊所拈花惹草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赵老板直接就进了诊所内。 　　这回不怕心脏病复发了。 　　男人在争风吃醋这件事情上，那是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李敬生正要进去看着点，可别在他的诊所内闹出什么大事。 　　这时一辆黑色大众汽车停在了门口。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 　　打头的老头老远就冲着李敬生露出笑容。 　　“李医生，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您孙子的手好了吗？悬吊带没有取掉吧？” 　　这个老头正是前阵子与老伴带着孙子来找李敬生手法正骨的那位。 　　今天没看到他的老伴和孙子，而是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过来的。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以及抱在手里的小婴儿。 　　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六七个月大。 　　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头发都被汗湿了。 　　小孩子一哭闹起来，手舞足蹈，那真的是拼尽全身力气哭闹。 　　只要哭闹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很容易汗湿。 　　年轻女子小心翼翼的把婴儿抱在怀里，满脸心疼。 　　“胡海，这位就是李医生，别看他很年轻，医术真心不孬。我孙子前阵子摔断了手臂，跑了两家医院都治不了，说是有可能要开刀。结果在他这里轻轻松松就治好了。就是我那孙子太调皮，老嚷着要把悬吊手臂的带子取掉。李医生说了要吊满三个星期，这事我可没有惯着那小子。” 　　老头介绍着自家孙子的治疗情况。 　　李敬生在旁边听着，再观察女子怀中抱着的婴儿，以及另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提着的资料袋，心中一阵发怵。 　　来了一个正骨的活儿，本来应该高兴。 　　只是这么小的婴儿，他还从来没正过骨。 　　婴儿的皮肤、肌肉、骨骼都是极为娇嫩，他的正骨手法虽说师从名医，而且学会了三种高级正骨手法，一种普通正骨手法。 　　但是给这么小的婴儿操作，由不得他不怕。 　　万一出点事，根本负不起这个责。 　　小诊所现在的形式一片大好，他的心态主要以求稳为主。 　　冒太大风险的业务，他是真心不想接。 　　“您那孙子特聪明，调皮是孩子的天性，该管的稍微管管就行。再说了，当爷爷的都一样，我这宝贝外孙，打他还在他的妈妈肚子里开始，我就开始心疼了。” 　　原来这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是婴儿的外公。 　　年轻女子是婴儿的妈妈，也是这名男子的女儿。 　　“李医生，我们可是专门过来找你治疗来的。我的小外孙刚满六个月大，现在只要吃饱喝足，睡醒了，他就开始到处乱爬。结果从坐的小推车内爬出来，然后摔到地上。当时我正在上班，听到女儿打来电话，心里给急的哟。还好，我们到儿童医院检查了，别的地方没有大碍，就是手腕肿了，拍了片子说是腕关节脱位。那里的医生不敢手法复位，建议我们做手术，还说必须及时治疗，否则有很高的致残风险。” 　　男子介绍着情况。 　　李敬生听了后点头“手腕关节脱位肯定要复位才行，尤其是小孩子，生长速度特别快。只要拖的时间久一点，骨关节畸形生长后，再想复位可就难了。” 　　跟着徐医师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因为每次过去都能直接参与临床实践。 　　李敬生此刻独自接诊，发现应对起来还挺镇定。 　　名师出高徒。 　　指的应该是那种言传身教式的实战学习。 　　他很幸运，从跟着徐医师学习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都是实战教学模式。 　　在办公室被徐医师卸掉一条肩膀，这件事情让他一辈子都记得。 　　“我正好知道老师的孙子前几天摔断了手臂，就想着问问他的孙子在哪里治疗的。老师告诉我，阳光诊所的医术非常高明，还热情的带着我过来，怕我找错地方。” 　　男子原来是老头的学生。 　　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工作的？ 　　医术高明，最容易赢得回头客。 　　不过这年头，小诊所众多，鱼龙混杂。 　　这名男子万一找到的是其它诊所，然后被忽悠了，那可就麻烦了。 　　老头亲自陪同指路，说明与这个学生的关系很好。 　　到了本科以上，或者工作了以后，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其实就是师徒关系。 　　导师带研究生就不必说了。 　　在社会上工作，老员工带新员工，手把手的教，这不就是师父的工作么？ 　　“走，到里面说吧！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这么远跑过来找我诊治。不过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必须先看看情况，才知道能不能手法复位。如果手法复位难度太大，超出了我的能力，那就只能另寻高明了。” 　　李敬生就怕这些人希望太大，到时候失望更大。 第123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技术赚钱最爽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的想法是这样子，孩子这么小，开刀做手术多造孽啊！如果你能够帮我们手法复位成功，那是最好的。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男子来之前显然已经考虑过了。 　　把几人请进诊所后，李敬生发现赵老板正在与那个‘光鲜男’聊着天。 　　看上去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老赵最擅长的就是笑里藏刀，用软刀子杀人，擅使各种阴招，狠招。 　　那个纠缠唐萍的光鲜男，这回怕是要倒霉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敬生还真不同情那个光鲜男。 　　赵老板看到李敬生领着患者和家属进来，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与光鲜男继续热聊。 　　兴许是说了一些光鲜男喜欢听的话，不时听到那个光鲜男发出瘆人的大笑声。 　　其实要观察一个人的性格，听他的笑声也能听出来一些。 　　没心机的人，往往都是爽朗的笑声。 　　心机重，阴毒的人，笑起来阴恻恻的，听着十分瘆人。 　　还有一种就是皮笑肉不笑，同样可怕。 　　李敬生没有再去理会赵老板和那个光鲜男，而是全力接诊这个婴儿患者。 　　“我先给他摸摸看吧！”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陪着一起来的老头则是站在旁边看着。 　　“不用看片子吗？” 　　婴儿的外公惊讶的问道。 　　“先摸骨吧！有时候片子拍出来的不一定准，我先摸过后，再与拍的片子印证一下，诊断的结果会更准确。” 　　李敬生解释。 　　“胡海，听李医生的没错。你在旁边看着就是，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李医生的正骨技术有多高明了。” 　　老头在旁边劝说的同时，也是一脸期待。 　　上次，他带孙子来看病，李敬生也是摸过后给出了诊断意见。 　　与X光片检查结果一致。 　　“行，既来之则信之，那就拜托李医生了。我外孙还小，请下手的时候一定轻一点。” 　　男子答应了。 　　婴儿的妈妈也才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非常年轻。 　　一切听父亲做主的意思。 　　“我抱着孩子可以检查吗？” 　　“可以！不过一定要抱稳，检查时，触到伤处，要小心孩子挣扎摔落。” 　　李敬生看她太年轻，特意叮嘱了两句。 　　“还有，孩子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哭闹过，满身大汗，这种情况下，最好能把包着的裹袍拿掉。孩子不能捂，容易捂坏体质。” 　　有很多老一辈带孩子，大热天的还怕孩子受凉。 　　捂得严严实实。 　　那样子特别不科学，很容易导致孩子中暑。 　　而且长期那样捂着，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婴儿。 　　“宝宝刚出了一身汗，不会着凉吗？” 　　女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如果衣服汗湿了，可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可以了。一般是不会着凉的，而且孩子适应能力非常强，很快就能适应。” 　　“我以前都不懂这些额！怪不得我家宝宝看上去要比同龄的孩子弱一些。” 　　女子赶紧听劝的拿掉了外面裹着的棉袍。 　　“我教你一个办法判断孩子是冷还是热，只要摸一下他的后背背心，如果出汗了，那就是热。这种情况下，就该减衣服了。” 　　说完后，李敬生已经开始给婴儿检查。 　　家属似乎有意考考他，并没有告诉他，婴儿的哪只手受伤了。 　　这难不倒他。 　　抓着婴儿的两只手的前臂稍微捏了捏，他立刻放弃左手，转而开始检查孩子的右手。 　　这尽管是一个无声的小细节。 　　但是家属看了后，看向他的眼神立刻就不同多了。 　　明显多了几分信任。 　　“你能换一边抱着吗？检查起来会更方便一点。” 　　李敬生对女子说道。 　　可能是因为正处于哺乳期，她的胸围特别大，孩子的肘部都压住了。 　　给孩子检查时，非常不方便。 　　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脸蛋微微发红，赶紧小心翼翼的换了一个姿势抱孩子。 　　李敬生开始为婴儿摸骨检查。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接诊婴儿，对婴儿施展摸骨术。 　　小孩子的骨头很软，还没能完全钙化。 　　特别是孩子的头骨，卤门要很大了才会慢慢闭合。 　　很多人只知道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以为婴儿也一样。 　　其实这是不太正确的。 　　婴儿出生时，头部要从狭小的产道挤出来，注定它存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和收缩能力。 　　一岁以下的婴儿，头骨都很脆弱。 　　要注意避免撞击地面、硬物，粗暴的爸爸更不能因为孩子哭闹，用手去打孩子的脑袋。 　　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很容易把宝宝打死，或者是致残。 　　就算孩子长大一点了，有好几岁了，仍然不建议击打孩子头部。最传统的方法是用戒尺打手，但是那个打并不会重击。还有农村最常用的，拿细小的竹枝抽打孩子的屁股、腿部。 　　既能让孩子感到疼痛，又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真的打不得骂不得的孩子，一味宠溺，长大后很容易成为无法无天的主。到那时候，就面临着社会的管教，甚至是警察的管教。 　　李敬生的双拇指微屈，拇指轻度背伸外展，呈八字式，双拇指的指腹在婴儿的手臂、手部进行摸骨。 　　触摸纤维、肌肉、韧带、骨位、骨质等等。 　　他的摸骨法目前是精通级别，还只能勉强达到机触于外，巧生于内。 　　至于手随心转，法从手出，那种境界还差得远。 　　不过用于诊断这种普通的骨折、关节脱位伤，那是完全足够了。 　　经过一番摸骨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副婴儿右手腕部的骨位图，在脑子里面构建出来。 　　也就是摸骨术现在还没练到家，要是有足够多的生命值，再升一级，在脑子里面构建出来的骨位图会更加细致。 　　他现在的医生等级升到了低年资主治医师，医术的熟练度已经可以升到比精通更高一级了。 　　精通相当于低年资主治医师水平，那么下一级会是什么？ 　　李敬生还挺期待的。 　　不过他就算赚到了足够多的生命值，也要优先升级胃肠诊断。 　　因为前不久接诊的那个婴儿还没能诊断出来呢。 　　凭感觉，只要把那个婴儿的病因诊断出来，他的小诊所名气将会进一步得到很大的提升。而且属性面板上获得的好处，应该也会非常丰厚。 　　医术和医生等级的提升，都让他上瘾。 　　因为每提升一级，医术实力都会有重大提升。 　　特别是医生等级的提升，相当于‘内功’突破到了下一个新的境界，带来的好处太大了。 　　“孩子的腕关节错位比较严重，但是他的骨头较软，有很强的韧性，经过检查，暂时没有发现骨折发生。韧带扭伤也很轻微，血管有一定损伤，不过还好，只是局部形成一定血肿。如果可以手法正骨复位成功，第二天应该能够消肿。” 　　李敬生这么说，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定把握。 　　啪啪！ 　　婴儿的外公禁不住鼓掌赞叹，脸上也满是寻访到名医的笑容。 　　“哎呀，今儿个我算是见着活神医啦！只是这么摸一摸，得出的诊断结果与我们在医院拍的片子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细致到位一些。要不是我知道老师的为人，并且与老师一起赶过来的，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老师提前跟您串通好的！” 　　男子的话，逗得他的老师，还有女儿皆是露出笑容。 　　“神医这两个字我可万万不敢当。请把在医院拍的片子给我看看。” 　　李敬生从家属手中要过资料袋。 　　拍的是X光片与CT。 　　估计接诊的医生最开始以为没啥大事，给孩子拍个X光片看看。 　　毕竟X光片更便宜，也更便捷。 　　结果拍完后，接诊医生一看，哎哟，孩子的腕骨脱位挺严重的。 　　为了保险起见，这才申请了CT检查。 　　论准确性，CT的精确度要更高。 　　不过检查骨伤，X线检查一般足够了。 　　以前没有CT的时候，X线在临床中的应用极为广泛。它与B超检查，并称为两大剑客。 　　李敬生把片子看过后，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一些。 　　“片子看完了，因为你们已经在医院做过检查，就不必再在我这里又拍一次片子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给孩子手法复位试试。收费是500元，如果你们到骨科特色医院，手法复位最少需要收到八百以上。” 　　李敬生也是明码标价。 　　婴儿的正骨复位，风险本身就大。 　　再加上这次复位的难度也不低，收费500元，那是凭技术吃饭。 　　“没问题，只要能治好，五百元不贵，孩子也不用进医院开刀遭罪了。请你帮我们治吧！” 　　孩子的妈妈这次倒是抢着做了主。 　　她很害怕孩子进医院做手术。 　　“等会复位成功后，需要打石膏养护三到六周左右。具体情况要视孩子的恢复情况来定。” 　　李敬生见得家属答应，又把后续治疗方案说了一下。 　　“打石膏要多少钱呢？对孩子不会造成伤害吧？” 　　“绷带、打石膏的费用都算在一起的。说实话，相当于我们诊所赠送给患者。你们能够从大老远赶来找我，要是收费还不便宜一点，怎么都说不过去。等孩子康复后，如果你们觉得这里治疗还可以，身边的朋友、同事有需要，帮忙介绍宣传一下，我就非常感激了。” 　　“没问题，只要真的治了好，你就算不要我们介绍，我还要主动介绍呢！” 　　孩子外公的话，让众人再次莞尔。 　　李敬生也不废话，让孩子的妈妈抱住孩子。 　　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要想成功给这个婴儿复位，必须用到拔伸牵引手法。 　　仅仅只是熟练级，勉强能行，但是容易伤到婴儿的关节骨头。 　　孩子还这么小，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现在没办法顾及胃肠诊断的升级了。 　　必须先把拔伸牵引正骨术升到精通级，给这个婴儿成功手法复位再说。 　　他查看了一下生命值，余额340点。 　　拔伸牵引术熟练37.1／100。 　　这些天在第二医院的门诊跟着徐医师学习，获得了很充足的练手机会，所以拔伸牵引术的熟练度涨到了37.1。 　　只要能获得在患者身上练手的机会，医术熟练度的提升速度还是挺快的。 　　想要升级到精通，需要63点生命值。 　　一咬牙，李敬生果断升级拔伸牵引术。 　　消耗了63点生命值后，他的拔伸牵引术瞬间就提升到了精通级。 　　对牵引的操作，明显提升了一大步，伸至敢去拉病人的患肢了。 　　而且对牵引的定义和理解，也更深刻。 　　牵引，以前的理解是用一根钢丝穿过骨头，然后把那根骨头往一个方向拉住，以便后续的正骨复位操作。 　　用手法给患者做牵引时，他也是这么理解的。 　　现在，他再给患者做牵引操作时，动作会更加灵活。不像以前那么死板。 　　牵引的目的，最终是让骨头的关节复位，或者让骨折处得以恢复到未骨折前的密合状态。 　　至于拔伸，可以理解为拉拔的进阶。 　　与牵引合起来用，便可以让错位的骨头、关节回到原来的位置。 　　“抱稳了，考虑到孩子太小了，就不给他打麻药。” 　　李敬生对家属提醒道。 　　其实手法复位的疼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恐怖。 　　真正难以忍受的疼痛，应该是女人分娩，以及三叉神经痛，偏头痛等。 　　此刻，赵老板、光鲜男等人全都围过来观看。 　　特别是赵老板，还是第一次知道阳光诊所竟然可以开展手法正骨复位业务。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一眨都不眨。 　　李敬生抓住婴儿的手，就那么轻轻拉伸，然后微微一送。 　　“呱……” 　　婴儿立刻发出响亮的啼哭声，不停挣扎。 　　他的妈妈紧紧抱住，生怕孩子再摔落在地。 　　毕竟孩子从推车坐栏内摔到地上，已经受这么大的罪了。 　　再摔一次，天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孩子的声音挺嘹亮的，将来必是大人物啊！”李敬生笑着道。 　　两位家属却只是挤出一丝强笑，目光紧紧盯着孩子的右手。 　　是否治好了，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李敬生已经伸出一根食指，送到孩子的右手掌心内，让孩子本能的抓住。 　　仔细感受。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家属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其他人也是紧紧的盯着。 　　“力道挺不错的，应该是复位成功了。你抱稳，我再摸一遍，确认万无一失。” 　　李敬生的话，让孩子的外公，妈妈，均是露出喜色。 　　领他们过来的老头，也同样露出笑容。 　　虽说孩子的外公是他的学生，但是人是他介绍过来的，万一没治好，他这个介绍人会很尴尬。 　　有时候，做好事不能太热心，就是这个原因。 　　李敬生给孩子摸了一遍骨，原本严肃凝重的脸色变得轻松。 　　“算是非常幸运，孩子的腕骨已经复位成功了。如果你们不放心，我这里可以再给孩子拍个X光片确认一下，那个收费是一百元。” 　　李敬生对孩子的外公和妈妈说道。 　　“拍一个吧，保险一点。” 　　孩子的外公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经济情况应该不会差。几百块钱，应该不算多。 　　而且为了孩子，别说是几百块，就算再多的钱，该花的时候也得花。 　　赵老板看着这一切，眼珠子都红了。 　　这个姓李的小子最近是撞了什么大运？ 　　与魔都优药签约了不算，现在居然可以手法正骨，而且复位成功了。 　　家属看不出来，赵老板好歹是个医生，李敬生给孩子测试抓握力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孩子的右手已经恢复了。 　　至于孩子的握力没以前大，右手没以前那么灵活有力。 　　这是因为关节脱位时，受到了一定损伤，关节周围发生了血肿。即便复位成功，仍然会伴随关节疼痛现象，血肿也会让手腕的活动变差。 　　过个两天就好了，这没什么。 　　李敬生可不会管赵老板嫉妒不嫉妒，只管赚自己的钱。 　　给孩子拍了X光片后，确认手法复位确实成功了。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不但赚了600元进袋，而且又成功提升了一次名气。也意味着阳光诊所能手法正骨复位的宣传机会又增多了。 　　带着家属出来后，李敬生给孩子打石膏自是不提。 　　这个需要有人辅助。 　　唐萍被叫了过来帮忙。 　　小高接待完顾客后，没事了，也过来跟着看。 　　李敬生就听到赵老板在跟那个光鲜男说着一些肾脏的知识。初听，说得相当专业，但是大家都是内行人，一听就知道有些地方说得比较玄学。 　　光鲜男听得挺入神的，说明赵老板对他宣传的那些医学知识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 　　联想到唐萍说过，这个男的来了这么多次，就买过一瓶补肾的药。 　　看来此人的肾脏多少有些毛病。 　　肾虚，这是很多中年男人的普遍现象。 　　工作压力大，而且大多数都有老婆，甚至混得好点的，还会有至少一个情人。 　　肾脏忙不过来啊，劳累多了，也就虚了。 　　这时候会出现许多肾虚的症状。 　　“陈老板，你现在还只出现膝盖酸软，容易疲劳是吗？” 　　“对。” 　　“我给你测试一下，如果肾俞穴，命门穴，涌泉穴，三阴交穴触碰时疼痛，那证明肾脏肯定出问题了。如果多个穴位均痛，那就严重了。尿毒症听过吧？” 　　“听过，这个病听说治不好。” 　　光鲜男的神情已经变得有些紧张。 　　“治倒是能治好，就是要做肾脏移植，很多人等到死都没能等到合适的肾源。所以，得了尿毒症，就跟判了死刑没区别。” 　　听到赵老板一本正经的跟这个光鲜男说这些事情。 　　李敬生心中暗笑。 　　医生想要忽悠普通人，实在不要太简单。 　　几乎每个实习生进医院后，要学会的头两件事，第一，保护好自己。第二，学会忽悠患者和家属，在临床上，称之为和谐沟通。 第124章 这人要倒霉了，破解婴儿腹泻难症 　　医护进医院实习的第一天，带教老师或者是管实习的领导，都会或明或暗的叮嘱大家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因为医疗环境很恶劣，许多年轻的医护因为善心，做出了善举，最后却被反打一耙的事情层出不穷。 　　大多数工作时间稍长的医生看上去都是心如坚石，冷酷无情。 　　其实只是他们变成熟了而已。 　　绝大多数医生，内心的善良一直都在，一直保存着那颗医者该有的仁心。 　　冷漠是因为受过毒打，学会了该如何保护自己。 　　至于医生的第二个能力——忽悠，这同样是生存必备技能。 　　李敬生的人品算是极正了，但是该忽悠患者和家属时，他绝不矜持。 　　赵老板这种心狠手辣，奸猾无比的老江湖，那就更不必说了。 　　那么多的患者排着队给他送钱，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四处夸他的医术好，忽悠神功早就臻于化境。 　　此刻，这个光鲜男已经被他初步洗脑了。 　　“我的身体还算可以，应该没什么事吧！” 　　光鲜男虽说被洗脑了，但是该有的警惕还是有。对赵老板的话，明显将信将疑。 　　到得这个年龄，已经很难再上当受骗。 　　“凭我四十多年的从医经验，说句交浅言深的话，陈老板别见怪！” 　　赵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论演技，很多影帝怕是都比不起赵老板。 　　对语气、眼神、脸部表情、肢体动作的拿捏，赵老板都能做到真假难辨的地步。 　　李敬生刚到这儿开诊所的时候，就被赵老板拿捏得死死的。 　　吃过的亏，上过的当，难以计数。 　　现在轮到这个光鲜男挨‘毒打’了。 　　“没事，赵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 　　“很多病，特别是肾病，等到查出有问题时已经到了治不好的地步。李医生，是这么回事吧？” 　　赵老板拉了李敬生来当背书的。 　　这种情况下，李敬生还真不好回避。 　　“怎么说呢！肾病分为三个阶段，很多人以为只有肾病终末期才是尿毒症，其实从第一阶段，肾功能储备代偿期就已经开始了。这个时候，患者往往没有十分明显的症状。去医院检查也只会显示患者的肾脏功能并不是很好，但是肾脏的代偿能力可以满足基本的水电解质保持平衡。 　　这时候人看着是好的，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快就会发展到第二阶段，尿毒症失代偿期。到得第二阶段，各种症状都会开始出现，这时候人基本上废了，终身吃药都压不住病情的进展，最多只能减缓。” 　　李敬生也算是难得的与赵老板配合了一次。 　　给这位‘陈老板’科普了一下肾病的医学知识。 　　说实话，如果此人真是个老板，也不至于天天跑到阳光诊所内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稍微混得好点的老板，根本不缺女人。 　　他们的时间才是最贵的成本。 　　像这位‘陈老板’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鄙夷。 　　“肾病这么可怕吗？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陈老板’仍然显得比较淡定。 　　几乎绝大多数病人都有这种侥幸心理，认为不会那么倒霉的得大病。 　　“我也是与陈老板投缘，这才愿意提醒你一下，要是换成是别人，我都懒得张这个嘴。不然好心提醒，人家还以为你忽悠他花钱治病呢！” 　　赵老板很是真诚的接话道。 　　“谢谢，谢谢！赵老板之前提到的可以通过摸穴位判断出有没有肾病，要不……帮我看看咋样？到时候请你吃饭。” 　　‘陈老板’到底还是怕了。 　　他买补肾的药，肯定就已经了解过一些肾病的相关知识。而且是出现了一些症状，才会买药补一补。 　　现在听到两位医生都说肾病治不好。 　　他哪能不怕呢！ 　　“摸摸看倒是没问题，平时我给人检查，都是收费的。” 　　赵老板现在反倒矜持起来了。 　　“收费就收费，帮我检查一下多少放心点。” 　　‘陈老板’犹豫了两秒，最终决定还是让赵老板帮忙看看。 　　“说句不谦虚的话，我行医四十多年，在医院干过近二十年，开诊所二十多年，别的不敢说，给人看病还从没走眼过。” 　　赵老板一边自夸着，一边开始给‘陈老板’检查。 　　赵老板也才五十多岁，哪来的四十多年行医经验？难道从十几岁就开始当医生吗？ 　　这种话骗骗外行还行，内行人一听就能识破。 　　除非老赵当年是卫校毕业，那当另说。 　　现在的医学生，哪怕只读个本科，等到实习毕业，基本都已经二十三四岁了。 　　熬到五十多岁，撑死了也就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 　　“啊哟，痛，痛！” 　　赵老板对着‘陈老板’的腰部穴位按下去，‘陈老板’立刻发出惨叫。 　　“哎呀，这问题怕是很严重啊！痛感越强，说明肾脏问题越严重。” 　　赵老板一脸严肃。 　　李敬生差点没笑翻，按压腰俞穴确实能检验肾脏是否有问题。 　　哪怕肾脏缩成芝麻大小，也不至于痛成这样啊！ 　　医生想要给病人制造痛感这实在太简单了。 　　更何况还是赵老板这种开诊所二十多年的老江湖，说得夸张点，赵老板让‘病人’哪里痛，就会哪里痛。 　　以前跑江湖卖膏药的，气功治病的，也都有这种手段。 　　“有多严重？” 　　‘陈老板’痛得现在还在呲牙倒吸凉气。 　　表情多少有些紧张。 　　“别急，我再看看其它几个穴位。” 　　赵老板一脸严肃的给他又检查了其它几个穴位。 　　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陈老板’则是逢检必惨叫。 　　他千不该，万不该，打唐萍的主意。 　　惹得赵老板起了妒心，那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 　　“走了，走了，诊费也不要给我了，就当朋友一场，帮你免费检查一次。” 　　赵老板检查完毕，脸色悲悯，表情凝重，摇头叹息着起身就走。 　　‘陈老板’穿好鞋子赶紧追了出去。 　　“哎，哎，赵医生，赵医生，我的肾脏情况到底怎么样啊？你检查完了又不说，我这心都是吊着的。” 　　“你还是去大医院赶紧看看吧！我看的或许并不准。” 　　赵老板这招欲擒故纵玩得溜。 　　看着两人离去，李敬生不知道赵老板接下来会怎样收拾那个‘陈老板’？他只当一个看客。 　　如果真老赵真能把那男的弄得不来阳光诊所了，对他和唐萍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诊所是个治病、卖药的地方，并不欢迎这种有事没事跑进来呆几个小时的人。 　　李敬生给婴儿打完石膏，又留着在诊所内观察了半小时左右，确认手部的血运通畅，这才让家属带着孩子离开。 　　家属离开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能够不做手术，直接手法复位成功，他们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而且花费并不多，还不用住院，带来的好处真不是一点点。 　　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后期恢复情况。 　　估计等到下次过来拆石膏，只要孩子的右手恢复正常了，至少可以收获一个好评。 　　到时候，10点生命值又到手了。 　　“老板，您刚才实在太帅了！以后有机会，也教教我呗！” 　　小高看到老板轻轻松松赚了六百进袋，那叫一个羡慕啊。 　　而且给孩子复位成功的那一刻，万众瞩目，收获无数崇拜的目光，那种荣耀是小高做梦都想要的。 　　“这个需要有一定天赋，等你过了试用期，我会看情况教你一些医术的。好好干。” 　　李敬生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 　　只有确定小高的品行端正，这才会考虑授艺。 　　而且这事恐怕还得先问问徐医师。 　　再说了，李敬生现在自己都还没出师，让他收徒弟，他怕误人子弟。 　　小高回到柜台那边老实卖药去了。 　　见识了新老板展露出来的强大医术后，小高只觉得前途更加光明了。 　　干劲自然也是更足。 　　趁着暂时没有顾客，小高勤劳的整理着柜台内的药品，该补货的就补货。 　　唐萍现在反倒轻松多了。 　　不过她对诊所的卫生、消毒工作极为重视，该打扫的打扫，该消毒的消毒。 　　阳光诊所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变得更加整洁干净。 　　李敬生这个老板则是坐在诊台前趁机查看属性面板的变化。 　　医生等级经验加了50点。 　　等级：低年资主治医师1051.5／2000。 　　接诊个腕关节脱位的婴儿，居然增加了这么多的等级经验值，让李敬生十分意外。 　　给婴儿摸骨、诊断、手法复位，并且是独立行医，这都属于第一次。 　　看似简单，实际上提升了多个方面的诊疗能力。 　　包括面对特殊患者时的心态提升。 　　刚接诊时，看到是个仅有半岁大的小宝宝，他其实是很畏惧的，害怕出事，本能的想把病人推出去。 　　最终他从畏惧再到为婴儿诊治，这个过程中的心性提升是一种巨大的成长。 　　第一次为婴儿摸骨、手法复位，在医术上同样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所以医生等级经验值增长50点，算是非常合理。 　　下次再接诊腕关节脱位的婴儿，等级经验值估计就只会正常增长了。 　　摸骨术的熟练度居然增长了10点。 　　拔伸牵引术与普通正骨手法的熟练度同样各自增长了10点。 　　接下这单业务，算是赚翻了。 　　当李敬生查看到生命值那一栏时，傻了眼。 　　为了升级拔伸牵引术，足足消耗了63生命值，原本只剩下277点生命值了。 　　此刻这个数字变成了378。 　　这让他不禁感叹，患得患失，有失才有得。 　　本来他是想要攒着生命值升级胃肠诊断的，花那63点生命值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舍。 　　没想到给这个婴儿正骨复位，居然赚到了足足101点生命值。 　　其中有100点肯定是奖励的。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他在心中默念。 　　生命值该花时必须花，不能算计太多。 　　提升医术后，用来救人才是物尽其用，才有意义。 　　李敬生对生命值的价值有了新的感悟。 　　算计太多，就容易变成‘守财奴’。 　　现在有了高达378点生命值的余额，升级胃肠诊断已经不成问题了。 　　也算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他。 　　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把胃肠内科诊断的熟练度加到500点。 　　胃肠内科精通136.7／500，瞬间涨到了胃肠内科小成500.7／1000。 　　这门诊断医术也终于达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 　　他欣喜的感受着全新的胃肠内科诊治能力。 　　如果说，低年资主治级别时，已经有了一丝独自分析问题，开始学着独挡一面。那他这门医术现在升到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后，已经直接拥有了独挡一面的诊断、治疗能力。 　　面对胃肠内科领域的诸多难病、急病，都有了真正的独立处理能力。 　　低年资主治，最多也就是当个副将，很多事情还得请教上级医师。 　　高年资主治医师，则已经具备了一个将领方方面面的能力。 　　“终于有了第一门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的诊断医术，开干！” 　　李敬生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个腹泻婴儿的奶奶，还有妈妈，回家后肯定也是心急如焚。 　　毕竟孩子的病一直没治好，日渐消瘦，当家长的哪能不急呢。 　　她们离开李敬生的诊所时间还不长。 　　现在要是把病因诊断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时间稍长，他们肯定带着孩子上别的医院求医去了。 　　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带着孩子在家里等一个小诊所医生的消息。 　　李敬生抓紧时间再次分析那个婴儿腹泻的原因。 　　这次，有了高年资主治级别的胃肠内科诊断能力后，明显更上一层楼。 　　“孩子的粪便培养阴性，涂片未见到真菌，粪便PH值7.5……” 　　一些被李敬生忽略的检查结果细节，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这次得到了他的重视。 　　大便PH正常值一般是在6.9至7.2之间。 　　这个孩子的PH值高于正常值少许。 　　一般，婴儿的大便PH值会在7左右，如果是纯母乳喂养，甚至能保持在5到6之间。 　　添加辅食后，大便PH值会逐渐升高。 　　所以，孩子的大便PH值7.5并不能说不正常。最多就是代表孩子吃的基本都是辅食。 　　李敬生继续梳理那个婴儿的检查结果。 　　幸亏他当时留了一手，把一些资料拍照保存下来了。 　　现在直接拿着手机翻阅还算方便。 　　不然光凭脑子记住所有检查数据，那根本不可能。 　　婴儿曾经出现过腹胀，且很严重，经过第一次治疗后，腹胀解决了。 　　但是今天过来检查时，李敬生发现婴儿又存在腹胀现象。 　　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值得警惕。 　　联想到那个婴儿进食不断减少，李敬生怀疑有可能存在肠套叠的可能。 　　只是很快又排除了。 　　因为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可能也有这方面的怀疑，已经给孩子紧急做过空气灌肠，结果发现肠管通畅。 　　说明肠梗阻、肠套叠的可能都不存在。 　　“要想查明真正的病因，恐怕得站在一定的高度去思考。既然肠套叠、梗阻均可排除，孩子除了腹泻、进食减少、低热、腹胀，暂时并未出现其它症状。那是不是可以从感染性疾病与非感染性疾病入手？” 　　李敬生的胃肠诊断水平提升后，好处太大了。 　　他都觉得自己在诊断病因时，有了那么一点大将之风。 　　“如果是感染性疾病，细菌性痢疾、肠阿米巴病是首要的重点怀疑对象。” 　　因为做过粪便涂片，也做过粪便培养，结果都正常。 　　肠阿米巴病可以首先排除。 　　这个病排出的大便，呈果酱色或者直接就是鲜血便，但是这个婴儿的排便颜色并不是这两种颜色，固而可以进一步排除此病。 　　痢疾的可能呢？ 　　早些年，痢疾可是有许多幼儿都感染过。 　　甚至夺走过一些小孩子的性命。 　　此病算是臭名昭著。 　　不过如今抗生素，抗感染药物都已经相当先进，种类齐全，此病已经不算什么大病了。 　　孩子的粪便培养阴性，基本能够排除此病。 　　儿童医院，特别是人民医院，都给这个婴儿使用了大量抗感染药物，治疗结果却很差。 　　几乎没什么效果。 　　这也能进一步排除痢疾的可能。 　　“感染性疾病的可能，基本已经能够排除。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非感染性疾病。” 　　李敬生非常享受现在这种强大的诊断实力。 　　可能不如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但是与过去的自己相比，现在的胃肠诊断能力已经不比大医院的主治差到哪去。 　　“非感染性疾病，克罗因病？溃疡性结肠炎？食物过敏？” 　　他绞尽脑汁的思考着症状、年龄、病情与这个婴儿对得上号的非感染性疾病。 　　克罗恩病非常恐怖，它的病程极长，且至今无法治愈。 　　而且它的症状也是千奇百怪，特别是长时间持续低烧，再加上腹泻，非常容易与此病联想到一起。 　　李敬生经过沉思后，将此病排除了。 　　一个是婴儿的病程持续一个月左右，与克罗恩病一两年的发病期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弟弟。 　　还有，孩子没出现便血。 　　腹部触诊时也没有摸到明显的包块。 　　所以，李敬生直接将克罗恩病排除了。 　　剩下的两种病，溃疡性结肠炎以腹痛、腹泻、便血最为常见。婴儿并没有发生便血，也不存在明显腹痛。 　　而且此病急骤。 　　常出现高热，黏液血便和腹胀，腹部压痛，发病年龄也很少有婴儿。 　　多为青壮年发生此病。 　　临床上偶有孩子发生溃疡性结肠炎，也在五六岁以上。 　　这个孩子才七个多月大，无论年龄还是有些症状都对不上。 　　基本也能排除。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食物过敏。 　　这个孩子吃的是大品牌的牛奶，质量肯定有保证。但是牛乳蛋白过敏对于婴儿群体来说，并不罕见。 　　婴儿的肠道功能还不是很完善。 　　反复食用一些容易过敏的食物后，就容易出现过敏症状。 第125章 人心向背，皆大欢喜的结局 　　比如腹痛、呕吐、腹泻、黏液血便等症状。 　　此病发生后，外周血白细胞会出现升高，还有可能出现全身症状。 　　病程长了以后，非常容易出现营养不良。 　　这个婴儿的种种症状，与食物过敏都是高度相似。 　　李敬生诊断到这儿，眼神已经变得非常明亮了，而且目光特别执着。 　　这是拨开重重迷雾后，求索真理的执着和严谨。 　　他的医师等级是低年资主治级别，已经具备了这种敢于求索真理的特质。 　　从一个普通医学生，一步步成长为主治医师，这个过程需要多次蜕变。 　　不仅仅只是诊断思维和医学知识的运用，以及临床经验的积累，还有心性的提升也极为重要。眼界格局的打开，同样重要。 　　就像赚钱，一个月两千块，思想觉悟很可能不如一个月入过万的人。 　　因为在赚钱的过程中，人的思想觉悟会自动提升，能力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锤炼。 　　医生也是一样。 　　主管部门设置严格的医生等级制度，自有其道理。 　　试想，某个病人得了十分严重的疾病，这时候一个实习生笑眯眯的跑了过来，热情接诊，处理，患者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是做手术，病人只要没打全麻，多半会吓得从手术室逃出来。 　　“这个婴儿的种种症状都与食物过敏中的牛乳蛋白过敏非常相似。半岁之前，婴儿由他的母亲带着，一直好好的。后来孩子的母亲被奶奶骂，说她在家里吃闲饭，没本事，熬不住，这才扔下半岁的儿子出去找工作。由奶奶带了一阵后，婴儿出现吐奶、腹胀、腹泻、低热等症状……” 　　李敬生慢慢把其中的发病原因理清楚。 　　医生诊病，有时候不仅仅要从生理上分析，还得结合患者的经历，与病理一起分析，才能找到真正的致病原因。 　　这个婴儿半岁前，母乳喂养一直没事。 　　现在人工喂养一个多月，出现了这些问题。 　　十有八九是食物过敏。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孩子的奶奶收敛一点，别再那么欺负儿媳妇。除非那个很凶的中年妇女真的想要孙儿的命。” 　　李敬生有了诊断结果后，赶紧打电话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唐程光的家属吗？” 　　“对，我是孩子的奶奶，请问你是谁？” 　　“我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刚才经过仔细诊断和辨证后，我想你孙子的病因很可能已经找到了。” 　　李敬生淡淡的说道。 　　“啊……真的啊？太好啦！我们这边还准备去帝都求医呢，要是能在家边上治好，也就不用跑那么远了。我们马上就过来。” 　　孩子的奶奶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得语无伦次。 　　果然不出李敬生的预料，家属并不会坐在家里干等。 　　也没哪个孩子的家长会那么心大。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帝都大医院的医术是最好的，遇到治不好的病，只要有能力，都会想着往那里跑。 　　求生是每个患者的本能。 　　过了不到十分钟，孩子的奶奶抱着小孙子过来了。 　　儿媳妇跟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看到孩子的父亲与爷爷。 　　“李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只要能治好，便是把房子卖了我都愿意。” 　　孩子的奶奶这番话，倒是让李敬生对她的看法改变了一些。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至少证明孩子的奶奶非常关心他。 　　“房子倒是不用卖，不过我建议您还是让孩子的妈妈回来带孩子。可以等孩子有个两三岁了，再出去工作会更好。” 　　李敬生对孩子的奶奶说道。 　　要是没诊断出病因，他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 　　现在嘛，孩子的奶奶有求于他，再加上孩子的奶奶如此关心孙子，不怕她翻脸。 　　果然，孩子的奶奶听了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迟疑道“我带孩子不行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帮他们带带孩子，他们年轻人可以出去工作赚钱，这样不挺好的吗？” 　　李敬生听了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孩子的妈妈。 　　“你的态度呢？” 　　“有孩子的奶奶帮忙带孩子，我可以在外面工作，确实挺好的。只是……如果我带孩子能让孩子更健康的话，我愿意辞掉工作带孩子。” 　　儿媳妇说这话时，明显有点畏惧婆婆。 　　说得相当隐晦。 　　她其实很聪明，已经从李敬生的话中听出来，孩子生病可能与奶奶带着有关系。 　　李敬生听完后点点头，脸色略显严肃道“我冒昧问个问题，希望你别生气。” 　　“您请问。” 　　儿媳妇看着李敬生，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现在还有母乳吗？” 　　李敬生之前给那个右手腕关节脱位的婴儿正骨复位时，发现那个婴儿的妈妈胸围颇大，并且靠近时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奶香味。 　　说明那位妈妈肯定是在母乳喂养孩子。 　　这个儿媳妇的胸围不是特别大，但是靠近时也有那种气味。 　　所以李敬生怀疑她并没有给孩子完全断奶。 　　通常情况下，断奶超过三天，奶水分泌就会严重减少。 　　超过一个星期，基本上很难再给孩子哺乳。 　　因为没有乳汁分泌了。 　　年轻妈妈的乳汁分泌，从分娩前就开始了。 　　这是所有哺乳类雌性动物的一种特殊繁殖能力。 　　怀孕后，雌激素和孕激素的刺激下，乳腺组织进一步发育，腺泡分泌腔出现，分泌细胞具备分泌功能。 　　在胎儿娩出后，体内雌激素和孕激素会骤然下降，而脑垂体会开始分泌催乳素，促使腺泡分泌乳。 　　乳汁中主要包括乳脂肪、乳蛋白质、乳糖、无机盐、维生素、酶和激素、母体的抗体等多种营养物质与特殊能量。 　　这些物质是由血液将从食物消化吸收的养分送到胸部，经过乳腺组织的分解与化合、扩散与渗透等作用最后生成乳汁，用以哺育婴儿。 　　最好的喂养就是母乳喂养。 　　孩子也能更健康，更聪明，同时还能从母乳中获取抗体，轻松对抗外界的各种病毒细菌。 　　母亲的伟大和无私，真不是说说而已。 　　怀胎十月就不必说了。 　　每次分娩都相当于进鬼门关一次。 　　然后至少哺乳一岁左右才会断奶，这个过程中，宝宝除了辅食外，吸收的都是妈妈身体内的营养。 　　经过生育、哺乳后的妈妈，在那一两年，甚至三四年内，身体都会非常虚弱。 　　是因为把营养都给了孩子。 　　一孕傻三年，有一定科学依据。 　　李敬生想要治疗这个婴儿，必须从多方面入手，才能快速见效。 　　年轻妈妈听到他问这个问题，脸一下就红了。 　　“病不讳医，直说无妨！而且这个问题关乎我给孩子制定治疗方案。” 　　李敬生一脸正色道。 　　严肃，可以在很多场合缓解病人及家属的尴尬。 　　在疾病面前，人类非常渺小。 　　一些世俗的观念完全可以放下。 　　孩子的奶奶转头看向儿媳妇“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告诉李医生就是了。扭扭捏捏，你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装什么害羞啊！” 　　这个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对儿媳妇太强势了。 　　“我担心孩子吃奶粉不习惯，于是每天都会挤出乳汁存在我同事家的冰箱里。”她说完后，还畏惧的看了看婆婆。 　　“你这不是瞎操心吗……” 　　孩子的奶奶又要开骂。 　　李敬生赶紧制止。 　　“您这儿媳妇啊，做的非常正确。也正是她的这一举动，救了你孙子一命，你知道吗？” 　　虽然有点夸张，但是李敬生心里有一杆秤。 　　能帮这位年轻妈妈说话，肯定要帮帮她。 　　“这……这怎么说？” 　　孩子的奶奶立刻弱势了许多。 　　“你孙子得的病，很可能是食物过敏中的牛乳蛋白过敏。你仔细想想，是不是给孩子喂奶粉后，他才开始腹泻的？” 　　李敬生对孩子奶奶说道。 　　她想了想，随即点头。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那，那奶粉都是大牌的啊，我侄子的儿子吃了怎么没事呢？” 　　“别的孩子吃了没事，那是因为并非每个孩子都对牛奶制品过敏。主要是你孙子还这么小，一直母乳喂养，你突然给他换成奶粉，他也适应不了啊！你孙子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要是再不及时正确治疗，营养他今后的生长发育都是轻的。比如个子长得矮啊，大脑发育不好，智力不正常呐，又或者身材瘦小等等。要是严重的话，夭折都有可能。” 　　李敬生把问题说得严重点。 　　实际上也确实有这些可能。 　　腹泻严重是可以致死的。 　　它会出现一系列的并发症。 　　“哎哟，李医生，您别说了，别说了，太吓人了。我听着这心脏跳得厉害，胆战心惊的。我孙子现在治疗，不会出现那些问题吧？” 　　孩子的奶奶一听就急了。 　　儿媳妇同样一脸担忧。 　　“所以我才说，你有一个好儿媳妇啊！要不是她每天坚持挤出母乳存放在冰箱，隔了一个多月，她已经不具备母乳喂养的可能了。现在她还具备母乳喂养的能力，这事就好办多了。而且可以替你们家节省大量治疗费。你刚才也说到了，只要能治好孙子的病，卖房子都愿意。 　　我告诉你，要是再晚些治疗，你卖房子都没用。” 　　李敬生把个恶婆婆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点头的份。 　　“医者父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遭罪，我这心里也是特别难受。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给他治疗，估计有个三天左右就能见到一些疗效了。” 　　李敬生先是给家属吃了一颗定心丸。 　　精通级的方药，让他给这个孩子开药时多少有点底气。 　　只是底气不是特别足就是了。 　　更没办法像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那样，大量药物联合使用。 　　说实话，精通级用药，对付一些普通疾病，稍有难度的疾病，那都是绰绰有余。但是让他给婴儿开药，或者治疗一些很难的疾病，那肯定战战兢兢啊！ 　　万一出点事咋办？ 　　在临床上有这样一条铁则，凡是副作用严重的药，基本都是能治病，能救命的好药。那些包治百病，没什么副作用的药，听听就好了。 　　有病的时候千万别选它们。 　　“只，只要三天就能见效？太好了，太好了！请您给我们开药吧，要住在你的诊所内我们都愿意。” 　　孩子的奶奶求医多天，进了两家大医院都没治好。 　　心里早就急得着火冒烟了。 　　此刻听到李敬生说，三天就可能见到效果，她顿时激动坏了。 　　“我这小诊所并没有开展住院治疗业务，没法收治病人。而且你孙子的病，不需要住院，只要每天按时过来检查就行。” 　　李敬生这番话，更是让孩子的奶奶喜上加喜。 　　住院其实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家属陪着在医院，多住几天，正常人都会熬出病来。 　　李敬生给婴儿进一步诊断后，确定诊断应该是正确的，这才给孩子开方。 　　氯雷他定片、盐酸左西替利嗪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过敏症状。特别是针对这种过敏时间长达一个多月的患者。用点药能收到好的效果。 　　只是这两种药在临床上常用于2岁以上的孩子或大人。 　　临床上，真正专门为婴儿研发生产的药物并不多。 　　很多都是人类通用。 　　只是用药禁忌里面会写明，孕妇、哺乳期孕妇、高血压病人禁止服用之类的用药说明。 　　孕妇不能乱吃药，主要害怕造成肚子里的宝宝畸形。 　　要是生出来的孩子有问题，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李敬生最后给孩子开了氯雷他定片口服。 　　就在诊所内由唐萍给孩子喂药。 　　同时外涂炉甘石洗剂辅助治疗。 　　然后向家属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案。 　　停止牛奶制品喂养，最好继续让妈妈哺乳喂养。然后禁止孩子和大人再接触牛奶制品，以免再引起孩子过敏。 　　考虑到孩子太小了，担心发生紧急事件出意外。 　　李敬生让家属记了诊所的号码。 　　其实就是他的私人号码。 　　有事随时打电话。 　　收费不便宜，药钱没几个。赚的是技术钱和风险钱。 　　暂时收了1800元。 　　治疗一个风险这么大的病，收个二三十块钱，那他的小诊所不用活了。 　　与大医院的高昂治疗费相比，只要真能治好这个孩子的病，这一千八百块钱，家属那是千肯万肯。 　　甚至低到超乎他们的想像。 　　孩子服药后，观察了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李敬生让家属可以带孩子回去了。 　　以后每天上午十点后带孩子过来检查。 　　因为十点前，他要到第二医院‘进修’。 　　手法正骨，今天帮他赚了600块。 　　这里治疗婴儿的过敏，又赚了1800元，除掉成本，毛利应该超过两千元。 　　这个婴儿的治疗不是一次，而是包括后续一两个星期的治疗和检查。 　　人工费，店面租金，药品费用等，都是成本。 　　凭技术赚钱，比小高辛苦的认干妈、干爹还是强很多。 　　而且荣誉感要足得多，自己也有成就感。 　　还有，名气出去了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病人前来求诊。 　　小高卖保健药，做好了，收入相当可观。 　　但是顾客的粘性要小很多。 　　毕竟保健药本身也不属于刚性需求。 　　据调查，我国有七成以上的中老年人，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 　　这是什么意思呢？ 　　有些慢性疾病，得了后不严重，会对生活带来一些影响，但是能接受。 　　也就懒得去医院治疗。 　　比如有的人觉得喘气有点费劲，可能存在呼吸道的慢性疾病，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也就不会去医院治疗。 　　还有，男人上了年纪后，容易腰痛、膝盖酸软、尿急尿频等等，这些都是病，不治也能活。 　　大多数人都是带病生活。 　　女性上了年纪后，病痛比男性还要更多。 　　而且女性的乳腺癌与子宫癌，是两大致命疾病。 　　生气的女人特别容易出现乳腺结节，尽管大多数乳腺结节是良性，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它不会转为恶性。 　　所以，爱老婆，爱自己的妈妈，就尽量不要惹她们生气。 　　“李医生，那我们先回去了哈！今天谢谢您了！” 　　孩子的奶奶现在对李敬生客气得很。 　　孙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全靠李敬生呢。 　　相当于孙子的命捏在李敬生手里，她能不客气吗？ 　　感激也是一方面。 　　“好的！记得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风透气，然后把所有牛奶制品都收了。不然，再好的药也治不好你孙子的病。” 　　李敬生叮嘱孩子的奶奶。 　　家里的大小事，多半由这位奶奶做主，叮嘱她才能有效果。 　　“一定，一定！” 　　孩子的奶奶满口答应。 　　“还有，你儿媳妇给孩子哺乳需要大量营养，你看她这么瘦，得弄点猪蹄啊，老母鸡啊，鱼啊，给她补充营养。她吃好了，你孙子就能吃得好，长得壮。本身就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一个多月不但没长，还瘦了一斤四两，得赶紧补上去，知道吗？不然，孩子到时候一点点高，找对象，找工作，全都是困难。” 　　李敬生能帮那个儿媳妇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等会就去买，以后保证天天让她吃好的。” 　　婆婆再次点头答应。 　　“孩子还是给你来抱吧！以后我只负责给你做有营养的饭菜，带孩子的事我不管了。” 　　婆婆对儿媳妇说道。 　　要让婆婆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态，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李敬生看着婆媳俩离去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现在期待的就是孩子的病能早点好，说实话，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有底气。决定接下这单业务，也是他的行医生涯中的又一次向前迈出一个大步。 　　人生，肯定要勇于攀登新的高峰，才能越来越进步。 　　诊治了一位这么严重的特殊病人，属性面板上的收获应该不会小，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面板查看。 第126章 收获丰厚，独挡一面 　　等级：低年资主治医师1101.5／2000。 　　居然又增加了50点等级经验值。 　　这个提升速度比他一年增加的经验值还多了。 　　诊治疑难病例、挑战高风险的病例或新领域，收获就是大。 　　给前一个婴儿手法复位正骨，刚赚了50经验，现在治了一个婴儿腹泻又赚50经验。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儿科医生了。 　　临床医学上虽然把28天以内的婴儿称之为新生儿，但是实际上，两岁以下的婴儿，都属于临床诊疗中的特殊患者。 　　别说是小诊所，就算大医院接诊几个月大的病婴时都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李敬生诊治的这个病例，更是在两家大医院诊治多日均未见好转，属于难度极高的病例。 　　加50点等级经验真心不多。 　　其实临床上有很多疑病、难病的病因可能并不复杂，诊明以后甚至觉得很简单。但是在没能查出真正的病因前，如盲执烛，照彼不自明。 　　他接着往下查看。 　　诊断：胃肠内科小成510.7／1000。 　　这门医术的熟练度增加了10点。 　　照这个速度，如果每天挑战一个胃肠领域的疑难病例，只需诊治50个患者就能升到下一级了。 　　不过这种美事想想就行了。 　　至少现在完全不具备这个条件。 　　一方面，小诊所很难接到有难度的病人。稍微大一点的病，人家就跑大医院去了。 　　这次接诊的腹泻婴儿，具有一定运气成分。 　　而且再接一例，他很大概率诊断不出来。 　　第二点，他现在的名气小，水平一般，诊所各方面条件有限，既不具备吸引疑难病患的基础，也不具备诊断和治疗的条件。 　　以后等他的医术水平升上去了，知名度达到一定级别，那才有可能吸引源源不断的疑难病患前来求医。 　　他继续往下查看属性面板上的收获，药效与药代的熟练度各增加了1点。 　　这算是正常增加了。 　　生命值的余额居然有115点之多。 　　升级胃肠诊断后，应该只剩14点才对。 　　现在一次增加了101点生命值，算是老套路了。 　　其中1点是正常增加，另外100点应该是奖励。 　　不得不说，这种高达100点生命值的奖励很让人上瘾。就像赚钱一样，尝过了一天赚一万，谁还会甘心老老实实干苦力，一天搬砖赚两百啊！ 　　他总结了一下，如果把所有收获都算在一起，光是诊治这个腹泻婴儿就带来了163点属性收益。 　　超乎想像的丰厚。 　　婴儿康复后还能再赚1点，如果家属再给个好评，还能再额外赚10点。 　　富贵险中求。 　　古人诚不欺我，风险越大，收获的利益也越大。 　　“老板，医药公司送货来了！” 　　唐萍喊了一声。 　　李敬生抬头看去，司机已经推门进来了。 　　不用李敬生吩咐，唐萍已经热情的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她知道，魔都优药对阳光诊所来说非常重要。不但是她的工资来源保障，而且关乎她能否拿到过万的高薪。 　　哪怕阳光诊所现在的售药业务回落，她仍然可以每天卖出1500元左右的保健药。 　　她的个人卖药提成能达到75元左右。 　　一个月就能多2250元的收入。 　　小高和老板商量着免费送鸡蛋、洗衣粉、粮油来吸引顾客，到时候这招如果有效，她的收入肯定还能更多。 　　至少目前很多大药店用这一招都很凑效。 　　“这是邱专员让我送给你们的礼品袋，数量是一千只，大号的100只，中号的300只，小号的600只。说实话，一次拿货两万左右是不可能送这么多礼品袋的，算是邱专员和胡经理对你们诊所格外照顾了。以后的话，应该会按正常比例赠送，根据我的经验，拿货一万元大概赠送50个礼品袋。” 　　司机给他透了个底。 　　商业公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送的礼品都是公司的财物，肯定有一定程序。 　　“谢谢，谢谢！” 　　李敬生自是满口道谢。 　　小高已经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主动把礼品袋搬进小仓库。 　　销售这一块，现在基本上是小高的主场，他也很有主人翁精神。 　　方方面面都在积极操持着。 　　礼品袋可以提升档次，增加顾客购药后的价值感。这对赢取回头客很有利，所以小高格外积极。 　　把所有药品接收完毕，李敬生早就把正品章刻好了。 　　刻公章需要提供营业执照和身份证给广告店予以登记后才能刻制，价格倒是不贵。 　　“唐姐、高医生，这枚章子以后就放在柜台下面，你们尽量卖一单盖个章，毕竟也是公章性质，免得被不法分子利用。” 　　李敬生深知城南老街，甚至城南这一片区域的水很深。 　　行事必须处处谨慎小心。 　　一家小诊所能有这么大的保健药销量，肯定早就引起了附近药店、诊所这些同行的密切关注。 　　赵老板那是真小人，谁也不敢保证这片区域就只有一个赵老板。 　　人性最大的恶，就是用手中最小的权力去刁难别人，以及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阳光诊所卖的药越多，意味着原本属于同行们的生意被抢走，他们卖的药肯定会减少。 　　这种情况下还不谨慎点，那真的就跟自寻死路没区别。 　　“我拿个礼品袋试一下可以吗？” 　　“可以！” 　　李敬生同意。 　　小高拿了一个小礼品袋过来，一时竟然不知道把章子盖在哪个位置好。 　　“盖在底部的话，装药后不就被挡住了吗？” 　　“盖在提耳下面一点吧！这个位置比较显眼。” 　　唐萍在旁边支招。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大家一起研究着要怎样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小高试着在提耳下面一点的位置盖了一个章，不是红色的印泥，而是蓝色印泥。 　　“阳光诊所正品保证章！” 　　三人看着礼品袋内那个印章，非常显眼，而且能为顾客带来很大的心理安慰作用。 　　“非常不错！你们觉得呢？” 　　李敬生看过后，连连点头。 　　唐萍提出的这个点子，确实非常高明。 　　既宣传了阳光诊所，又能给顾客一个很正规的保障效果。无论是买了保健药自己吃，还是送长辈送领导，都能有不错的效果。 　　毕竟保健药市场鱼龙混杂，吃这个的时候，肯定要吃正规厂家并且有品质保障的药品。 　　“我觉得特别新奇，还没看到哪家药店和医院这么干过。” 　　小高说道。 　　“看上去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礼品袋外面印有魔都优药的logo，里面装的药则是大牌厂家出品，又有咱们诊所的正品公章保证。有着三方的信用背书，顾客买回家，应该能有非常高的信任度。” 　　唐萍分析道。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卖出去几单看看效果了。” 　　小高一脸兴奋。 　　“哈哈，憋着这股劲明天好好卖吧！该下班了！” 　　李敬生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没什么人进诊所，让他们赶紧下班。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让员工加班的老板。 　　工作永远都干不完。 　　前阵子，诊所因为上了报纸，热度高升，晚上七八点还有顾客或患者前来光顾。这才不得不让他们加班两个小时左右。 　　随着热度退去，现在过了六点就没什么人了。 　　就算真有一两个顾客或患者，李敬生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 　　“那我可带着妞妞走了哦！” 　　唐萍是最不喜欢加班的那个人。 　　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加班太晚肯定会影响到孩子的休息。 　　加班到八点多，要么饿着肚子到下班，要么六点左右时大家一起吃快餐。 　　偶尔吃一两次快餐还行，一天吃两顿快餐，很容易出问题。 　　肯定自己买菜回家做的饭菜更健康更可口。 　　“走吧！这阵子天天加班，辛苦你们母女俩了。妞妞，喜欢加班吗？” 　　李敬生微笑着看向妞妞。 　　“才不喜欢呢！”妞妞摇着头，扎的马尾辫乱甩。“不过妈妈告诉我，加班可以赚更多的钱，到时候就可以买牛奶给我喝，让我长高一点。” 　　妞妞这阵子因为唐萍加班的缘故，每天放学后都会被接到诊所内做作业，然后等到八点半左右下班，再与唐萍一起回家。 　　她与李敬生算是混熟了。 　　与小高还有点生疏，不过比最开始见到小高就低着头或者躲开要好很多。 　　唐萍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非常不容易。 　　听说她的丈夫连一分钱抚养费都没支付过。 　　这是人家的私事，李敬生自然不会管。 　　不过听着还是挺气愤的。 　　“老板，后天是星期六，咱们搞两天免费送鸡蛋活动是吗？” 　　“对！这件事情那些大药店做了有不错的引流效果，特别是药店开业。咱们诊所天天搞这个活动肯定不行，不过可以试试，如果效果好，以后每逢周六就可以来一次。这次的话，为了稳妥起见，我准备以诊所开业一周年庆祝活动为理由，试行一次。你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李敬生对这种大的活动还是显得非常谨慎。 　　也是想要冲一冲15万／月的拿货量。 　　毕竟小诊所老破旧，要是能够重新装修一下，给顾客和患者的印象会大为不同。 　　现在这个样子，很多人就算想买药、看病都不敢进来。 　　为啥？ 　　因为害怕这是一家黑诊所。 　　至于阳光诊所上了都市日报，说实话，这年头看报纸的人并不多，宣传度有限。 　　只要他的诊所这个月拿货量达到15万，免费装修名额就有很大可能到手。 　　可以省好几万呢。 　　他得看多少个病人才能赚这么多钱啊！ 　　再来说说免费送鸡蛋，购药满多少送粮油、洗衣粉这个活动，小诊所的装修破旧、简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实力不行。 　　所以就算想搞这种活动，效果都会打一些折扣。 　　不过他仍然决定拿出一些钱试试。 　　租气拱门，到城管备案办申请活动的手续，还有活动当天的种种工作安排，一大摊子事还等着他来准备呢。 　　办手续这件事，凭他个人的能力是很难获批的。 　　花点钱找人帮忙，这是唯一的选择。 　　小高说是能找到熟人，只是要价有点狠，一条华子，还得是大中华。 　　这可是一千元呐。 　　李敬生已经给了小高1100元办这件事。能不能审批通过，明天才能得到消息。 　　光这一项，至少就需要卖两千多元的保健药才能回本。 　　没什么黑不黑的，这年头能把礼送出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毕竟收礼的人也怕丢了饭碗。不认识的人，连门都不会让进。 　　还有免费送出去的鸡蛋，以及购满多少元送的粮油、洗衣粉，同样都是钱。 　　不过只要能够提升诊所的热度，这点花销一天都不要就回本了。 　　反正对李敬生来说，这个试错成本并不高。 　　值得试试。 　　…… 　　第二天，李敬生如往常一样，八点不到，准时出现在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复位门诊室。 　　年轻的陈医生与护士黎丽已经到岗了。 　　徐医师却是迟迟不见身影。 　　“这都八点过七分了，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啊？我早上七点不到就过来排队了，我孩子的手臂一直断着呐，再这样，我可打电话投诉你们了。” 　　排在第一个的大哥，四十岁左右，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表情很是焦急。 　　脾气也是相当暴躁。 　　能理解，家属看到孩子受伤，一直得不到治疗，心里肯定着急。 　　“做过检查了吗？” 　　护士黎丽别看年轻，个子也挺娇小，但是面对暴躁的家属显得十分淡定。 　　“在你们急诊拍了片子，说是让我们到这里手法复位试试看。如果手法复位不了，再考虑手术治疗。” 　　手法复位正骨算是我国的一大特色了。 　　甚至一些复杂的关节错位伴随骨折，都能用手法给予复位。 　　这在老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陈医生，要不你给他先看看吧！” 　　黎丽把患者拍的片子交给陈医生。 　　她对李敬生的身份并不清楚，一直以为李敬生是个实习医生。 　　甚至还认为他是个关系户。 　　现在徐医师不在，她肯定更信任陈医生的医学水平。 　　毕竟陈医生在门诊已经跟着徐医师干了两年多。 　　李敬生刚来十多天而已。 　　“这是肩关节转转脱位啊！手法复位难度非常高。” 　　陈医生看过后，面露难色。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陈医生对自己的手法正骨能力自然清楚。看到这种高难度的病例，心中已经开始发怵。 　　瞧着家属这个暴脾气，陈医生要是敢一圈两圈三圈还没复位好，家属的老拳怕是要直接轰到他的鼻梁骨上。 　　“李医生，请你看看！” 　　陈医生赶紧把片子递给李敬生。 　　这一举动，家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护士黎丽却是禁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李敬生。 　　她现在也不确定陈医生是下不了台，想要找个人打掩护，找个台阶下，还是因为李敬生的手法复位水平比他强。虑心向李敬生请教。 　　“伤得确实挺重的，来，坐到椅子上，我先给检查一下。” 　　李敬生看过后，心中暗叹一声，昨天刚赚到的一百多点生命值余额还没捂热，怕是马上又要用掉了。 　　想要复位这个男孩的肩关节，需要拔伸牵引、旋转屈伸两种高级正骨手法同时配合使用才能成功。 　　拔伸牵引已经提升到了精通级，够用了。 　　旋转屈伸却还只是熟练级，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肯定是有些不够的。 　　操作时，医术熟练度不够高，非常容易扭伤孩子的筋和软组织，甚至弄伤关节囊滑膜。 　　李敬生决定先给孩子摸骨看看情况。 　　徐医师平时从不迟到，今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孩子坐到复位用的椅子上，李敬生给他摸骨检查伤势。 　　摸骨术现在还只是精通级，能摸出来的信息就已经比普通的X线检查更准确了。 　　要是提升到小成级别，怕是比CT扫描还要更精准。 　　陈医生也不傻，知道李敬生肯定是得了徐医师的真传，站在旁边羡慕的看着。 　　同样是摸骨检查，李敬生和徐医师摸一摸就能知道患者的损伤情况。 　　陈医生摸上一个小时都不会有太大收获。 　　这种事情，他即便心知肚明，也只能郁闷而已。 　　徐医师不肯教他能有什么办法？ 　　晋院长的侄子想跟着学习，都被拒绝了。 　　他一没背景，二没关系，能在门诊室给徐医师打打下手就不错了。 　　李敬生经过一番检查后，心中已经有了底。 　　果断升级旋转屈伸术。 　　花费了71点生命值后，旋转屈伸术达到精通100／500。 　　他能明显感受到，这门正骨手法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熟练级与精通级，完全是两个概念。 　　“孩子的爸爸，麻烦你抱住孩子的腰部和左手，把他的身体固定住不要动。” 　　李敬生对孩子的父亲说道。 　　小护士黎丽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她略有些震惊的看着李敬生。 　　虽说李敬生平时在门诊室的表现也很出众，但是在她看来，那都是徐医师有意栽培，手把手的指导。 　　她毕竟也只是个护士嘛，这种高深的手法正骨知识，她是一窍不通的。 　　所以根本看不出李敬生究竟有多厉害。 　　只有陈医生心中明白，他与李敬生的差别太大了。 　　“陈医生，要不……” 　　“不不不，我在旁边给李医生辅助一下就好，由你给孩子正骨复位最合适。”陈医生没等李敬生把话说完，就已经慌得连连摆手了。 　　这么难的正骨复位让他来操作，这不是给他露脸的机会，而是给他露脸挨打的机会。 　　他怎么敢接受呢？ 　　李敬生不禁哑然失笑，本来也只是礼貌性的谦让一句，没想到把陈医生吓成这样。 　　主要是这个家属有点凶，还有点壮实，可能比较吓人一点。 第127章 陈医生想拜师，这满满的喜感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因为考虑到存在轻微骨折，且关节错位严重，给他打一下麻醉吧！” 　　李敬生最后一句是对黎丽说的。 　　“打局麻可以吗？”黎丽问道。 　　“臂丛神经麻醉就可以了。陈医生，请你开个临时医嘱。” 　　李敬生不是第二医院的医生，没权力下医嘱。 　　这种临时用药不开医嘱，医院不给报销。 　　按医院的规定，很多都会要求医生开医嘱，然后还要护士签字确认。 　　打麻药的过程还算顺利。 　　陈医生与护士黎丽都很配合。 　　毕竟家属看着相当野蛮，徐医师不在场，他们不好好应对，万一真惹得家属大闹门诊室，医院肯定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等到麻药起效后，李敬生开始认真为患者正骨复位。 　　这种肱骨外颈部存在内收型轻微骨折，别说是手法复位了，就算是切开复位，难度都是很高的。 　　它不但对普通正骨手法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要求旋转屈伸术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才有可能正骨复位成功。反倒对拔伸牵引的要求要低一些。 　　很多骨外科医生切开做手术时，相信都有过一种经历，看片子只是觉得有点难，切开后手术复位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直接把骨折端拼好，该打钉子就打钉子。 　　要上支架就上支架。 　　实际上，切开后发现复位的难度比想像的要难得多。 　　这其实是因为手法问题。 　　对骨质、骨象不了解，骨位只能看片子来判断，切开后把它们复位的难度会有所降低，但是难度仍然存在。 　　而且治疗不到位，非常容易造成关节退化、骨折处畸形愈合，影响患者的正常运动功能。 　　甚至更严重的，直接发生骨坏死。 　　比如股骨就是最容易发生坏死的部位之一。 　　治疗骨伤，即便是现在，仍然是国内许多的特色骨科医院首屈一指。不说吊打顶级三甲大院，至少这些医院的市场认可度要高于顶级三甲大院。 　　而这些骨科特色医院基本上都有中医正骨、治骨伤的传承。 　　比如十分著名的双桥老太，庞氏等等。 　　大医院诊断后，说是要开刀做手术才能治好，而且不保证一定能恢复所有的运动功能。 　　然后找到特色骨科医院，遇到真正高明的医生，不开刀，不手术，直接手法复位，可能还要住院牵引一段时间，配合外敷骨伤药膏，内服续骨活骨的药物。 　　最终得以康复出院，且运动功能与以前一般无二。 　　这种病例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非常多。 　　李敬生寻访正骨名师，倒是没有太大的野心，就只是为了把手法正骨复位学到手，不至于让小诊所倒闭了。以后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如果能够打响小诊所的知名度，带动保健药的销售和外科业务的发展，那就更好了。 　　此刻，他把旋展屈伸术升到了精通级，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有着手法复位的思路。 　　“先内收、内旋位牵引住，然后再向外展，再前屈，上举，然后内旋扣紧骨折面，把上举的患肢慢慢往下放……” 　　只见他一脸严肃，表情凝重，眼神则是凝视着患者的肩膀。 　　咔！ 　　骨鸣声传出，患儿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发出惨叫。 　　臂丛神经麻醉的效果还可以。 　　虽属于局麻，但是同样存在风险。 　　李敬生观察到一个细节，即便是第二医院这种三级大医院，给孩子打局麻药剂前，仍然先做皮试。 　　看来小心谨慎的不止是他的小诊所啊！ 　　人命关天，大家都很谨慎。 　　万一出了事，不但有可能患者的命没了，而且涉事医生或护士的职业生涯基本上也就终止了。 　　就算没被吊销执业证，但是以后坐冷板凳的概率非常高。 　　“这是接好了吗？” 　　孩子的爸爸急切的问道。 　　“我再检查确认一下，你抱着孩子别动。” 　　李敬生用摸骨术又检查了一遍。 　　错位的肩关节已经复位。 　　骨折处同样已经对准恢复到了贴合状态。 　　其实这个孩子的骨折并不严重，相当轻微。 　　但是存在骨折。 　　不处理，只需要养护两三个月，也能自愈。 　　而且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如果护理不当，比如不打悬吊带，放任手臂骨折处继续遭受外力破坏，那就不好说了。 　　“手法复位已经成功了。不过需要把孩子的手臂悬吊在脖子上一段时间。还有，他存在骨折，需要开点药回去吃，而且要好好养护……” 　　说着，李敬生详细给孩子和家长讲解了养护中的注意事项。 　　并且叮嘱他们一个月后来医院复查。 　　陈医生已经取来绷带，老老实实的放低身段给李敬生打下手，帮着一起处理后续步骤。 　　十几分钟后，绷带打好了。 　　李敬生检查无误，陈医生开了医嘱用药，然后让家属自行缴费拿药。 　　这个患者算是处理完成。 　　李敬生的医生等级经验加了1，普通正骨术的熟练度加了5，摸骨术+1，最夸张的就是旋转屈伸术，熟练度+10。 　　生命值也加得比较多，加了11点。 　　其中有10点应该是奖励性质。 　　他发现属性面板的生命值奖励机制特别玄学。 　　冷不丁的就给人一个大惊喜。 　　有时候吧，给到的奖励又特别少。 　　比如这次就只奖励了10点生命值。 　　当然，也不少了。 　　正常情况下，他最少需要治疗五个病人才能赚到这么多。 　　还得保证五个病人全部康复。 　　只诊断和治疗，病人没康复的话，他只能获得1点生命值。 　　感觉这有点像是扣下一半当尾款。 　　等他把患者的病治好，再自动打尾款。 　　家属带着患者离开后，黎丽看向李敬生的目光这回彻底不同了。 　　“李医生，可以嘛！平时看着你跟徐医师学习，还以为……你暂时还不具备独立医治能力呢！” 　　她说话时特别小心，怕惹得李敬生不高兴。 　　在任何一个科室，医术都是最快提升医生地位的核心要素。 　　见识了李敬生独挡一面的正骨能力后，护士黎丽在心目中已经自动把陈医生挪到了后面，然后把李敬生提升到了仅次于徐医师的第二高度。 　　“我也就只是学了一些皮毛，简单的还能处理，太难的肯定处理不了。” 　　李敬生谦虚得很。 　　有着九个多月，近十个月的开诊所经验，受过社会的无数毒打后，这也让他明显比陈医生、黎丽更成熟，更稳重。 　　行事风轻云淡，却又有着关键时刻能平事的能力。 　　有位看相的名师曾经说过，看一个男人是否沉稳可靠，你只要看他走路的姿势。 　　走路时抖肩翘脚的，多半不可靠。只有行走时，如同身上背着一座山，腰部微微有点驼的男人，才最可靠，最有担当。 　　因为这种男人，行走时如同肩上时刻压着一副担子，多半是经历过磨砺，并且有责任心，才能有这种形态。 　　仔细回味，倒也真有一些道理。 　　二十岁左右的小后生，多半轻浮，有少数老成稳重者是例外。 　　只有到了三四十岁以后，经历过世事，那种男人才会特别成熟稳重。 　　李敬生此刻与陈医生比起来，就属于后者。 　　能扛事，有真正的实力，面上却谦虚得紧。 　　“李医生，咱俩也共事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徐医师没来，机会难得，要不你教教我呗！” 　　陈医生腆着脸凑到李敬生旁边套近乎。 　　“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才学多久呀，你教我还差不多。” 　　李敬生连小高都不肯教，又怎么可能把高级正骨术教给陈医生？ 　　他与陈医生是真不熟。 　　别看李敬生来这边‘进修’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与陈医生说过的话非常少。 　　而且陈医师最开始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 　　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还带有明显的敌意。 　　只是有徐医师在上面镇着，陈医生才不敢造次。 　　不过仍然从他说话、指挥李敬生做事能感受出来。 　　“真不是拿你开涮，我知道，徐医师肯定教了你一些真本领，却从没教过我……” 　　陈医生说到一半，瞅到一道人影走了进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 　　“啊……徐医师，您可终于来啦！外面好多病人等着您呢！” 　　陈医生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很强啊！ 　　在职场上，是个人都有求生欲。 　　陈医生可不敢惹得徐医师不痛快，不然，换掉他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哼，我不在你们就不能处理了吗？赶紧干活啊，废话那么多。” 　　徐医师冷着脸直接把陈医师骂了一顿。 　　这顿骂挨得可真是挺冤的。 　　明明没犯什么错。 　　李敬生和黎丽则是暗笑，多半是陈医生刚才说徐医师把真本事传给李敬生了，却不教给他，被徐医师给听到了。 　　只骂他两句算是轻了。 　　“徐医师，刚才您没来，有一个家属闹得挺凶的，我们就把他接进来，然后合力处理完了。” 　　黎丽老实的汇报着之前的工作。 　　“这不挺好的嘛！患者的骨伤不严重吧？” 　　徐医师对待女护士还算比较温和。 　　最多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冷着脸不说话。 　　李敬生在这里进修多日，从没听到徐医师骂过黎丽。 　　就算她有时候做错了事，也最多就是语气严肃的说两句。 　　年轻女护士和女医生通常心灵脆弱，挨了骂，她们是真的有可能哭。 　　即便徐医师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把护士妹子骂哭这种事，有点坏名声，能不干还是不干为好。 　　“患者的肩关节错位挺严重的，好像还有轻微骨折伤。” 　　黎丽回答道。 　　“有片子吗？我看看。” 　　“有，有！” 　　陈医生赶紧从电脑里面调了出来。 　　徐医师看过后，语气冰冷的问道“谁给患者正骨复位的？” 　　“是李医生操作的。” 　　陈医生察觉到徐医师的脸色有点黑，语气也不太对，赶紧把李敬生推出来做挡箭牌。 　　“这种骨伤你能治？” 　　徐医师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感觉有些把握，当时您又不在，我就上手了。还好，没有砸您的招牌，复位好以后，我给他摸骨检查了一遍，骨位已经正常，骨折线也闭合严密，养护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李敬生倒是不怕他。 　　很淡定的回答着。 　　“你怎么复位的？” 　　徐医师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主要害怕李敬生瞎逞能，到时候耽误了患者的病情。 　　“我让孩子的父亲抱住孩子，以坐姿复位。先内收，内旋位牵引，然后外展再前屈……” 　　李敬生把治疗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后，徐医师原本黑着的脸已经重新变回晴天。 　　“做得不错！记住，给患者治疗时可以胆大心细，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瞎逞能，好大喜功，耽误患者病情的事情一定不能干。” 　　徐医师听完他的复位过程后，凭借丰富的经验，知道李敬生多半已经复位成功了。 　　“我也不是那种人呐！” 　　李敬生撇撇嘴。 　　行医这么多年，他以前医术很烂的时候，也没干过这种不负责的事。更何况现在自己开了诊所，那更加不可能干。 　　“看来你把拔伸牵引与旋转屈伸都练到了一定水平，说明你用了心，也很用功。骨折断端的四种移位还记得吗？” 　　徐医师看着这个‘徒弟’进步如此之快，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看李敬生的眼神已经柔和多了。 　　“重叠、旋转、成角及侧方移位！” 　　“对，就是这四种。遇到其中的一种或两种情况同时存在时，需要采用拔伸牵引与旋转屈伸手法相结合，这才能使远近骨折端轴线一致，让重叠移位得以纠正。” 　　这些都是高级正骨手法的精髓。 　　徐医师毫不避讳的当着陈医生的面说出来，一点都不怕他学走。 　　李敬生听后，连连点头。 　　对于这些手法复位技巧，他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和领悟。 　　要想更进一步，那恐怕要把拔伸牵引与旋转屈伸全部升级到小成级别才有可能。 　　暂时是别想了。 　　因为他刚才把旋转屈伸术提升到精通后，生命值已经只剩下43点。 　　后面给患者正骨成功，赚了11点，加起来也只有54点生命值。 　　这点生命值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用。 　　因为很多医术提升到精通级别以后，需要500点熟练度才能升到下一级。 　　医生，注定是一个成长缓慢的职业。 　　即便有着属性面板依然如此。 　　不过这也与他同时多线提升有关系。 　　又是畏肠诊断，又是普外、呼内、心内……要提升的医术太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医学前辈都不建议年轻医生走全科发展路线的原因。 　　精力和时间有限，能把一个领域学精就已经很好了。 　　贪多嚼不烂。 　　这也想学，那也想学，最终很容易一事无成。 　　李敬生完全可以无视这一条禁忌，因为他有着属性面板这个‘升级重器’。 　　“小李，前两天教你的提和按学会了吗？” 　　徐医师这是直接把陈医生当成了空气。 　　实际上，陈医生在旁边听着他教导李敬生，仿佛在听天书。 　　“已经在练习了，基本要领那些都没什么问题。只是具体操作时，还得多练才行。”李敬生这是光明正大的抢上手锻炼的机会了。 　　“嗯，只要有机会，自然会给你上手。今天教你端和挤两种手法。” 　　徐医师又开始教他新的本领了。 　　每次传授高级正骨手法前，都会教这些最基础的正骨手法。 　　李敬生的普通正骨术已经达到了精通，这让他再学习这些较为复杂的基础正骨手法时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这种能力是陈医生望尘莫及的。 　　同时也让徐医师更加欣赏他。 　　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学生，这是天性。 　　…… 　　学到上午十点左右，李敬生又该回诊所了。 　　他已经把挤和端两种较为高深的正骨手法学会了。 　　与前面学会的两种手法合起来，就是提按端挤。 　　这是第四种高级正骨手法。 　　学会了它，不但可以给患者四肢正骨复位，治疗更复杂的侧肢骨折等骨伤，而且已经可以治疗部分颈椎、腰椎、背脊等部位的骨病。 　　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只要学会了第四种正骨手法，在手法正骨复位领域，已经有资格成为普通高手。 　　阳光诊所应该可以正式挂牌手法正骨治疗了。 　　比他预期的要早很多啊！ 　　目前为止，他的小诊所还只治疗了两例关节脱位的患者。 　　正式挂牌后，应该有机会接诊到更多这方面的病例。 　　以后，诊所的收入来源又会多出一项。 　　“小李，回去有机会一定多加练习，你的天赋特别好，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我真希望你能关了诊所，直接到这里跟着我干，估计不出三年，你的正骨复位能力就会超过我。” 　　徐医师看着他又要回诊所了，显得很是不舍。 　　旁边的陈医生和黎丽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学三年，就能超过徐医师，这个李医生的天赋简直妖孽到吓人。 　　“李医生原来还开着诊所啊！改天有时间，我去找你玩咯！” 　　陈医生显然还是贼心不死。 　　从徐医师那里学不到高级正骨手法，他准备从李敬生这里寻找突破口。 　　以前，李敬生都只是说自己有事要走了，从不适露真实身份。 　　这次却被徐医师说了出来。 　　“可以啊，只是我的小诊所又破又旧，而且平时比较忙，就怕你去了招待不周。”李敬生并没有拒绝。 　　“小李每天那么忙，你就别去打扰他了。是不是嫌没什么事做？我跟华主任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加加担子，咱们骨外科值夜班一直缺人，我看你挺合适。” 　　徐医师在旁边冷着脸说道。 　　“咳咳……那个刚才我只是跟李医生开个玩笑，我最近在写论文，还想参加一个课题，其实挺忙的。李医生，还是以后再去找你玩哈！最近这段时间就不去了。” 　　陈医生吓得脸色都变了。 　　在医院，只要你想加班，那就有着永远加不完的班。 　　特别是值夜班，非常折磨人。 　　年轻医生，很多都是一个星期值三到四个夜班。 　　连轴转36小时的，并不是没有。 　　陈医生在门诊跟着徐医师，还算轻松。 　　基本上到点就能下班，住院部那边也从来不给他安排工作任务。 　　徐医师这是摆明了不让他去找李敬生，他要是再不上道点，绝对会被加班加到死。 第128章 较高难度的联合用药，浅水难养‘蛟龙’ 　　黎丽只是捂着嘴偷偷的笑。 　　李敬生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徐医师纯粹多虑了。当初传授摸骨术给他的时候，他就表过态，不会乱传给别人。 　　随便一个人套几句近乎就想从他这儿学到高级正骨医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医术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敝帚自珍不是李敬生的风格。 　　遇到人品过硬的人，他很乐意带几个徒弟。 　　要是大家都捂着不外传，一些秘技很容易就失传了。 　　“老师，那我先走了！” 　　“嗯！” 　　徐医师点点头。 　　他今天上班迟到了近半个小时，这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医师来的时候，李敬生发现徐医师的裤子上有泥污，袖子上也有着点点血迹。 　　当时凭肉眼观察，徐医师并没有受伤。 　　李敬生也就没有多问。 　　徐医师这人吧，性格多少有点古怪。有些不该问的事情，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还会甩你一个冷脸。 　　…… 　　回到诊所时，李敬生发现昨天治疗的那个腹泻婴儿已经由家属带着过来了。 　　孩子的妈妈抱着。 　　奶奶则是坐在旁边拿着孩子的衣服和手摇卡通玩具。 　　现在看上去和谐自然多了。 　　“李医生，我孙子昨天在您这儿治过以后，果然有了一些好转。孩子今天上午显得精神多了。” 　　孩子奶奶看到李敬生进来，立刻站起身相迎。 　　并且汇报着孩子的最新情况。 　　“只要找对了病因，治疗肯定会见效的。不过因为孩子的病程很长，所以你们也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我个人的保守估计治疗时间是两个星期左右，想要完全康复恐怕至少需要二十八天以上。” 　　治疗周期一般是三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二十一天……这样子算的。 　　可以有一定弹性，比如四天，五天也是可以的。 　　总之要经过医生和护士的专业评估，觉得达到了出院标准，才算一个治疗周期完成。 　　李敬生的小诊所并没有住院条件，只能让患者回家服药，每天过来检查，然后视情况做出治疗调整。 　　“反正我们听您的，您说要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孩子的奶奶现在对他的信任度高得吓人。 　　几乎就是言听计从。 　　“孩子今天排便了吗？” 　　李敬生套上诊所的工作服，开始问诊。 　　“今天还算不错，暂时只拉了一次肚子。” 　　“嗯，昨天让你们在孩子排便后拍两个照片，拍了吗？” 　　因为他的小诊所没有生化检测能力。 　　让家属收集患者的粪便过来意义不大。 　　拍几张照片让他看看颜色和形状，内容物，这是最‘文雅’的办法了。 　　几乎所有开诊所的医生都有一些自己的‘土’办法达到诊治目的。 　　“拍了！请您看看拍得行不行？” 　　孩子的妈妈划开手机屏幕，找到相册，打开请李敬生查看。 　　李敬生一张张仔细查看。 　　“这是昨天晚上拍的。这是今天早上六点左右拍的。” 　　孩子的母亲在旁边解释。 　　昨天的粪便明显要稀一些，完全就是稀水样粪便。 　　考虑到这个婴儿在儿童医院做的粪便潜血试验呈弱阳性，也就是说，存在肠道轻微出血。他在昨天使用抗过敏药物治疗，且已经初见成效的基础上，决定今天再增加一些药物。 　　这个孩子便血其实很正常。 　　别说是七个月大的婴儿了，就算是个成年人，拉肚子一个多月，肠道也受不住啊！ 　　孩子的肠道黏膜脆嫩，腹泻严重，且病程长达一月以上，再加上观看孩子昨晚和今晨的粪便照片，均显示仍有果冻样黏液。 　　这是明显的肠道组织物排出。 　　必须给予一定用药，防止肠道黏膜损伤后的继发感染。 　　如果已经发生感染也能及时治疗。 　　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该用什么药了。 　　抗菌治疗非常有必要。 　　这个孩子昨天刚从大医院‘自动出院’，昨天应该在人民医院使用了抗菌药物。 　　现在由李敬生全盘接手，该用什么药物抗菌，这就值得思考了。 　　别看儿童医院与人民医院均没能查出真正的病因，但是他们的治疗经验非常丰富，用药水平更是极高。大量抗生素联合运用，至少能保证婴儿在住院期间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状态。 　　李敬生有些头疼，婴儿的用药必须谨慎再谨慎。 　　用什么抗菌药安全可靠又有效？剂量多少？哪种给药方式？ 　　这些都要考虑。 　　还有婴儿的耐受能力，身体状态等等，同样要考虑到位。 　　“甲硝唑对付厌氧菌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肠道内的细菌感染，主要考虑厌氧菌为主。 　　甲硝唑能预防敏感厌氧菌引起的系统或局部感染，如腹腔、消化道、女性生殖系统、下呼吸道、皮肤及软组织、骨和关节等部位感染。 　　经常用于治疗肠道和肠外阿米巴病等。 　　此药常以静滴给药。 　　仅这一个药，李敬生自己都觉得有些单薄。 　　只是他的联合用药也就是刚开始摸到门槛，还没办法像大医院的主诊医生那么牛B。 　　经过再三考虑，他又加了一个庆大霉素。 　　不过这个药的给药方式选择让婴儿口服。 　　此药治疗细菌性痢疾或其他细菌性肠道感染有很好的疗效。还常用于结肠手术前的准备用药。 　　考虑到孩子腹泻依然存在，虽说症状有所减轻，依然严重。 　　李敬生再次查看孩子的情况后，大胆的提出暂时禁食的建议。 　　禁食后，可以通过静脉补液维持孩子的生命所需。 　　主要是水、电解质和营养的供给。 　　家属现在对他极为信任，同意了他给出的诊治方案。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肠黏膜尽快修复。 　　大多数肠道疾病患者入院后，医生给下达一个禁食的医嘱。 　　患者有时候非常不理解。 　　下这个医嘱其实有着多重考量。 　　特别是存在不明原因腹痛或者便血、果冻状粪便时，医生需要患者禁食配合诊断与治疗。 　　毕竟隔着肚皮，谁也不知道肠道内部是个什么情况。 　　禁食可以排查食物过敏、中毒等，还有让肠道蠕动变缓…… 　　好处非常多。 　　李敬生开方让唐萍给孩子用药。 　　小诊所今天的业务似乎不是很好，平时最少也有一两个新患者等着李敬生回来诊治。今天只有这一位老患者。 　　小高那边的卖药情况好像也有点不景气，这么久，李敬生就看到他卖了一单药。 　　平时，柜台前总有几个老太太老头围着他。 　　这人都哪去了？ 　　李敬生很害怕再被打回原形，重新回到以前那种严重亏损状态。 　　他与财大气粗的赵老板不同，手里现在只有很少的存款，给小高和唐萍发完工资就只剩下一点伙食费了。 　　只要看到诊所业务下滑，他就发愁。 　　这就是底蕴深厚的重要性。 　　快康诊所别说亏损一两天，便是亏损两三年都垮不了。 　　因为人家早就完成了一定的财富积累。 　　到得中午十二点多，诊所依然是门可罗雀，只有少数几个顾客与患者进门。 　　李敬生一上午只接诊了三个患者，还包括那个牛乳蛋白过敏的婴儿。 　　说凉就凉，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这事特别诡异。 　　三个人坐在休息区吃着点的快餐，李敬生问道“奇怪，今天进咱们诊所的人怎么少得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您还不知道吧，老街东头的康诺药店好像换了老板，今天新店开业大酬宾，正在搞活动呢！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最近天天忙得晕头转向，还真没注意这些事。怪不得咱们诊所突然这么冷清呢。” 　　李敬生最近不是忙着‘进修’手法正骨术，就是忙着在诊所内给患者看病，以及筹备星期六的店庆活动。 　　对外界的变化关注确实少了许多。 　　以前没事的时候，还会经常溜达一下，跑到快康诊所‘偷师’，学学人家的经营技巧。 　　这条街上的七家药店，有大有小。 　　他们基本上都认识李敬生。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嘛。 　　虽说李敬生以前拉胯了一些，但是仍然不妨碍同行们记住他的这张脸。 　　进别人药店，他只去过两次。 　　结果两次都被冷脸相待。 　　药店的老板或店员看到他进去，认出他的身份后，立刻用一种很不友好的冰冷眼神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的脸再大也不敢有下次了。 　　至于金匮诊所，他只有经过时往里面瞧几眼，一次都没进去过。 　　一个是人家的门槛‘太高’，另一个他也不是那种死乞巴赖的人。 　　至于赵老板的快康诊所倒是去得多。 　　反正赵老板有事没事往他的诊所窜，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自然也要回敬一下。 　　“康诺药店的门面挺大的，里面的进深也很不错，而且把守着通往江边风光带的路口，算是占尽了地利优势。这次换的新老板有啥来头，你们俩个清楚吗？” 　　他对这种事情肯定极为敏感。 　　保健药现在为止，仍然是他的诊所利润大头，最少要占到9成以上。 　　这片区域的药店、诊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不知道。我只知道上个星期就在装修了。当时我还以为那家药店的老板觉得生意不好，想要重新装修一下呢！” 　　唐萍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高也同样摇头“我前天路过时，看到有一名穿着很考究的年轻男子在给装修工人递烟。看年龄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感觉停在门口的那辆银色宾利应该是他的。” 　　一听这话，李敬生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哪怕人家开的是二手宾利，身价也肯定很惊人了。 　　而且还那么年轻。 　　十有八九是个富二代之类。 　　普通的富二代倒也不怕。 　　就怕这名年轻男子的父母也是开药店的。 　　小小城南老街，区区两百多米，现在突然来这么一条大‘蛟龙’，实在让人担忧。 　　这一块，本来就是水浅王八多。 　　现在来条‘蛟龙’，大家还怎么玩？ 　　资本的力量有多恐怖，李敬生可是非常清楚。 　　“等会吃完饭我去看看！你们看好诊所。” 　　李敬生加快的就餐速度。 　　小高和唐萍都能感受到老板心事重重，也不敢胡乱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吃完饭，李敬生匆匆出了诊所。 　　很快又跑了回来。 　　走得太急，忘了把工作服脱掉。 　　穿着白大褂跑去现场打探情报？人家还以为他是跑去砸场子的呢。 　　即便是中午十二点五十多，仍然能够听到那头传来比较嗨的音乐声。 　　教堂旁边的金匮诊所依然是老样子，如同一块磐石，任凭外面风浪涛天，它自巍然不动。 　　最着急上火的应该是赵老板。 　　以前，康诺药店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在他的斜对面经营，根本影响不到快康诊所的业务。 　　现在来了这么个实力强大的对手，赵老板怕是比谁都着急。 　　这条街本来就不长，李敬生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现场。 　　搭着舞台，直接把马路占掉了一半。 　　还有身穿反光背心和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现场维持着交通秩序。 　　最开始还以为是城管或者管理交通的协警，李敬生心中暗道，好大的排场。 　　结果仔细观察那些人的衣服，才发现穿的是保安制服。 　　即便如此，也彰显出药店老板的强大实力。 　　李敬生想搞活动，在诊所外面弄个气拱门都得求爷爷，告奶奶，送好烟才有可能把手续批到位。 　　再看看人家。 　　抬个这么大的舞台，气拱门直接横在马路上，舞台上有着四名辣妹身着彩色短裙正在跳着劲舞。 　　主持人则不停的向现场观众介绍着优惠活动。 　　大批大批的观众被引导着进入药店内。 　　“这真是牛B啊！” 　　李敬生算是见识到了资本家的实力有多恐怖。 　　要是有这么多的顾客进他的阳光诊所，一天卖出去十几万保健药都有可能。 　　不过真要在一天卖那么多药，人手肯定不够。 　　看着舞台上的辣妹在疯狂劲舞，台下观众则是不断叫好，有的年轻男人更是对着台上吹口哨。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福瑞多药店今天举行开业典礼，为了感激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支持，凡是进店的顾客，不管是否购物，都可凭券到那边领取草本精华的中药配方牙膏一盒。另外还有多重大礼等着惠顾的顾客去拿，每位购物的顾客至少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主持人卖力的把观众往药店里面引。 　　李敬生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看店内的情况。 　　正好学习一下人家的经验。 　　不得不说，免费送牙膏确实比免费送鸡蛋显得不同一点。 　　送鸡蛋、粮油、洗衣粉等物，生活气息比较浓。送中药牙膏，更像是个专业卖药的。 　　好在李敬生还没买礼品，等会回去跟小高他们好好商量一下。 　　要不干脆学人家的得了。 　　话说申请在诊所门外支个气拱门的手续，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能不能通过审批，他现在是一点底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太弱了。 　　等他以后医术升上去了，肯定有机会结识更多像谢贵秋这样的权势人物。 　　那时候再办手续，有熟人帮忙，情况肯定要好很多。 　　李敬生正要跟着人群往店里走，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一扭头，却是一张油腻肥胖的脸，绿豆小眼透着精明和狡诈。 　　“老赵！” 　　“李老弟也是过来踩踩盘子吧？” 　　赵老板笑着问道。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强挤出来的。 　　“不不不，我可不敢踩，我是过来拜码头的！”李敬生看到这家新药店的实力，绝不敢招惹半分。 　　人家估计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了。 　　“正好，咱俩一起进去拜拜！奶奶个锤子的，我那边一上午只进来七个看病的，这屁大点地方来这么一条大鱼算咋回事？咱们还怎么活啊？” 　　赵老板的语气森寒，怨气只差没从头顶冲出来。 　　抢人饭碗，如杀人父母。 　　这家新开的福瑞多药店搞活动太猛了一点，直接把诊所的患者和顾客全给抢了，赵老板心里肯定慌得一批。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 　　有个打头的，李敬生反而不着急了。 　　真要拼生存能力，现在的阳光诊所已经比快康诊所强很多了。 　　潜力这东西，肯定是有用的。 　　越往后，阳光诊所会发展得越好，快康诊所如果不能跟着一起变强，最终就会被挤成一个小角色。 　　“浅水确实难养蛟龙。也不知道这新来的老板是啥来头？” 　　李敬生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和语气，接过了话头。 　　反过来从赵老板这儿打探消息。 　　“听说是个网红，赚了钱，然后突发奇想，要开一家有影响力的药店为全人类的健康做一份贡献。狗屁的贡献，起心就不良。” 　　赵老板愤愤的说道。 　　就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这些事，他一点不怕被人听了去。 　　现场吵得很，两人的交谈声直接被淹没。 　　还真没人会来偷听。 　　李敬生本以为是个富二代，没想到是个富一代，而且还只有二十四五岁。这年头，网络真是造富了一大堆人。 　　既然对方不是个富二代，父母也不是开药店的，李敬生反而松了一口气。 　　光有钱，没有丰富的相关行业经验，再多的钱都不够烧。 　　这个网红亏一阵子，恐怕很快就会收手。 　　再说了，有赵老板这个狠人在，还是与福瑞多药店打对门，要说赵老板不下黑手，打死李敬生都不信。 　　“有很多网红还是挺有善心的，或许人家真的想要为人类的医疗事业做点贡献呢？听说康诺药店的老板亏得裤衩都没了，怕是做梦都想盘出去。有这么个阔主接手，我估计康诺的老板睡着都能笑醒。” 　　李敬生笑着道。 第129章 警醒，没有真正的英雄，只有白衣执甲的仁心 　　“方麻子本来再有四个多月房租就要到期，他的资金全投进来了，连下一年的房租都凑不齐。”赵老板说到这事时，颇有深意的看了李敬生一眼。 　　因为李敬生与方麻子一样惨，同样凑不齐下一年的房租。 　　都是要完蛋的主。 　　“开药店、诊所真是太难了。方老板凑不齐下一年的房租还算是好的，我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比他还惨。” 　　李敬生这是故意卖惨。 　　“少在我老赵面前哭穷，担心我找你借钱还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一天卖出去的保健药怕是都有大几千了，真赚不到钱，你能答应收下小高？” 　　说到小高时，显然又说到了赵老板的痛处。 　　不过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算是自揭伤疤。 　　赵老板的脸颊抽搐了两下。 　　“康诺光是转让费就得了十七万，剩的药、货架什么的，全都作价卖给了这个新老板。方麻子虽然没报准数，估计到手能有四十万。他这回确实赚翻了，早两天还叫我一起去泡脚来着，可惜我当时在住院。” 　　说起痛失一次免费泡脚的机会，赵老板显得颇为懊恼。 　　如果只是正规的泡脚，赵老板肯定露不出这种错失良机的表情。 　　李敬生也是真心佩服赵老板的人际交往能力。 　　康诺药店的方老板，为什么亏得连裤衩都没有？为什么明明康诺药店的门面气派，却成了七家药店里面生意最差的一家？ 　　估计方麻子到死都想不明白。 　　现在药店成功转出去了，还能请赵老板一起泡脚。 　　赵老板的手段之高明，让人不得不服。 　　两人边聊边走，已经到了门口。 　　赵老板自然也就不说话了。 　　入口处只能进，出口设在另一边，有人在发放礼品券。 　　等于只要想拿到一张能领免费牙膏的礼品券，就必须从入口进入药店内，然后一直往前走，把药店内至少一半的商品逛一遍，然后才能到出口。 　　新药店老板的生意头脑相当高明啊！ 　　年纪轻轻就能开宾利，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李敬生与赵老板在药店内随意逛着，打量着店内的种种营销手段以及货品。 　　“有爱美的女士请看过来，大品牌的护肤套装，今天活动特惠价，只卖99元一套。加购一元的小商品，凑单满100元还能领一张抽奖券，获得一次中大奖的机会哦！” 　　穿着统一工作服的促销员拿着喇叭卖力的喊着。 　　类似这样的促销活动，药店内至少有七八个专柜。 　　卖各种保健品、护肤品、洗浴用品的都有。 　　李敬生算是开了眼界。 　　本以为盘下这家药店的是个憨憨，没想到却是一位商业高手。 　　把整个药店逛完后，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一步一环，环环相扣，处处是圈套。 　　只要进了药店，十个顾客有七个要心动。 　　真是厉害啊！ 　　看着一个个顾客被这种营造出的购物氛围洗脑，然后跟着大众选购商品，爽快的排队在收银台买单。这家老板的营销手段实在高明。 　　而且这家药店的药品，特别是保健药，竟然以大牌居多。 　　夹杂着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小牌子，但是每一件商品的外包装都是极为精美，给人很好档次感。 　　这相当于在糯米里面掺糙米，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医药公司拿的货？ 　　肯定不是利通医药公司的货源。 　　出去的时候，赵老板竟然买了101元的商品。 　　那是一盒小厂的血糖平衡片。 　　凭李敬生的经验，拿货价最多三四块钱一盒，居然卖112.5元／盒。 　　真黑。 　　开业大酬宾，所有保健药品均按9折出售，打完折，101元的样子。 　　领券的时候，赵老板硬拉着李敬生领了一张免费的牙膏券。 　　而他自己则是获得了一张抽奖券，还有一张免费牙膏券。 　　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赵老板的宗旨就是，能占竞争对手的便宜，从不讲客气。 　　两人出来后，在药店外面的领奖台，排队领到了一盒75克的牙膏，包装盒倒是挺大的。 　　只是里面的牙膏并不大。 　　而且是个听都没听过的品牌。 　　赵老板摸奖时伸手进箱子里，他不摸下面的，却反手往上面摸。 　　工作人员的脸色微变。 　　不过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赵老板很快摸出一张刮奖券。 　　“你们这里中了奖作数吧？” 　　赵老板没有急着先刮，而是询问工作人员。 　　众目睽睽，工作人员敢回答不作数吗？ 　　“当然作数。我们药店是金字信用，即便您今天把这个十万大奖刮出来了，我们也会兑现承诺的。”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经常看到一些公司举办抽奖活动弄虚作假，人家刮到百万大奖或宝马汽车却不兑现。” 　　说完，赵老板小心的刮开抽奖券上的铅膜。 　　“哇，是三等奖，是三等奖，1000元耶！” 　　周围的众人一阵兴奋。 　　赵老板却是意犹未尽的盯着摸奖箱看了看。 　　最终拿了一千元的现金奖离开。 　　李敬生全程跟赵老板一起，心中暗道，老江湖在这个世道果然处处得利。 　　赵老板与李敬生走远后，禁不住抱怨道“妈的，要不是老子的手粗，还有点短，非摸它个一等奖不可。能摸三等奖，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那一等奖难道认识你？想摸就能摸到？” 　　李敬生站在旁边看出了一点门道，不过也不太确定。 　　赵老板却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还真别说，一等奖专挑我这种有福之人。李老弟，你是继续在这里踩盘子还是怎么弄？我的诊所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也回去了。” 　　李敬生与赵老板道别后，走出一段距离，回头再看时，发现赵老板并没有回快康诊所，而是朝着一条小巷子走去。 　　买的那盒血糖平衡平也是提在手里。 　　似乎还在哼着小曲，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老赵自己的诊所就卖血糖平衡片，还在新开张的福瑞多药店买一盒干什么呢？” 　　李敬生有些疑惑。 　　不过他这人一向不多管闲事，回到自己诊所与小高他们一起商量明天的店庆活动自是不提。 　　今天的人流量都被新开张的福瑞多药店拉走了，这样也好。 　　他有更充足的时间为明天的店庆活动作准备。 　　尽管唐萍与小高早两天就开始准备了。 　　看到李敬生回来，两人齐齐看向他。 　　“免费领了一支牙膏。高医生，咱们免费送鸡蛋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人家，改成送牙膏？” 　　“如果老板要改的话，我建议让顾客二选其一。免费牙膏对老人的吸引力不如鸡蛋、粮油。老一辈人，都是从苦难岁月熬过来的，他们就只信奉民以食为天这一条。” 　　小高有着自己的见解。 　　要说对老人最了解，他应该称得上行家了。 　　“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那我们就准备多种礼品。” 　　接下来，李敬生与小高、唐萍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对了，我们明天装一个气拱门的事情，那边批了吗？” 　　李敬生问道。 　　“一直没回我信，要不我打电话给中间人，让他帮忙问问。” 　　小高也是通过中间人才把礼送出去的。 　　他到输液室打完电话后出来了。 　　“咱们这条街刚批了一家，那头的意思是不宜过于频繁，怕影响不好，您看下个星期可以吗？” 　　“行吧，那就下个星期吧！” 　　李敬生一阵郁闷。 　　好在暂时并没有太大的投入，还只是与出租气拱门的公司联系好了，并没有最终确定。 　　宣传单印刷了一千份，因为上面写有日期，肯定是作废了。 　　这个损失不大。 　　下个星期搞活动，准备时间也能更充足一点。 　　没有背景和关系，在哪里的待遇都差不多，只能在强者之间的夹缝里捡些吃的。 　　“老板，新开的药店真的可以抽奖啊？” 　　小高凑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赵老板还摸了一千块钱呢！” 　　“我跟您请半小时的假可以吗？我也想去摸奖试试手气。” 　　小高对这事似乎非常感兴趣。 　　“去吧，反正咱们诊所今天也没啥顾客。” 　　李敬生瞧着他那期待的小眼神，也就没拦着。 　　“谢谢老板。等会要是我摸到了奖，请你们喝饮料。” 　　说完，小高脱下工作服，飞也似的跑了。 　　这是李敬生看到他最积极的一次，比卖药还要更积极。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小高就回来了。 　　脸上满是喜气。 　　手里拿着一条免费领的牙膏，还有一套护肤品，一袋棉签，另一只手里提着四瓶6元一瓶的饮料。 　　小高平时过得十分拮据，这次却是大方得紧。 　　那套护肤品应该不是自用，很可能是送给女朋友的。 　　至于那袋棉签，肯定是为了凑单获得一次摸奖机会才买的。 　　“高医生该不会真的中了奖吧？” 　　“嘿嘿，谢谢老板给我这个机会，我中了小一千块，这个月的伙食可以加餐了。”小高笑得贼眉鼠眼，无比得意。 　　李敬生却是心头一片明亮。 　　赵老板摸了三等奖，小高跑过去也摸到了一个三等奖。 　　这两人都只买一百元的商品。 　　也就意味着他们只有一次摸奖机会。 　　两人的中奖率都是100％。 　　看来小高跟着赵老板混了将近一年，学了不少江湖套路啊！ 　　还有一点让李敬生很佩服，赵老板也好，小高也罢，明明有着100％中奖的实力，却只中一次，绝不贪多。 　　能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 　　“唐姐，这瓶是给你的，谢谢你这些天带我。这瓶是给妞妞的。” 　　小高给了两瓶饮料给唐萍。 　　“老板，这是给您的，别嫌弃，我现在太穷了，也只能请您喝一瓶饮料。” 　　“好好干，等你以后有钱了，请我和唐姐吃顿大餐。这瓶饮料代表着你的心意，我平时不喝炭酸饮料的，今天破个例。” 　　李敬生接过后，笑着鼓励他。 　　三人这边正欢快的喝着饮料，就听到有人在喊，那头新开张的药店有人在闹事。 　　街上的行人不断涌向那头。 　　李敬生心头微惊，福瑞多药店的实力他可是见识到了，年轻老板有钱有人还有一定关系。 　　谁敢在他开业的第一天就闹事？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让李敬生猛然警醒。 　　他的小诊所到底还要不要举办一周年店庆活动？ 　　万一有人闹事咋办？ 　　“老板，要不要我去看看？” 　　小高主动请示道。 　　平时有什么事，赵老板都会使唤小高去打探消息。 　　“千万不要去。你现在是我们诊所的人，与福瑞多药店是同行关系。瓜田李下，必须避嫌。这个时候凑上去，人家会怎么想？” 　　李敬生提点着小高。 　　这小子并不笨，就是有时候脑袋想事情比较片面。 　　怪不得赵老板经常骂他蠢货。 　　人无完人，菜鸟都是慢慢从不成熟变为成熟。 　　小高相信也会越来越成熟的。 　　“我还是老老实实整理我的卖药花名册好了。” 　　小高缩了缩脑袋，坐回柜台后，拿出个小本子整理。 　　上面记录着他认的那些干妈、干爹的信息。包括电话号码，住址，生日，姓名，喜好等。 　　他能够每天卖五六千元的保健药，肯定有两下子。 　　李敬生则是从冰箱的保鲜那一栏翻出一块猪皮，继续练习皮内缝合。 　　目前，他已经常握了两门基础缝合法与两门进阶缝合法，只要把皮内缝合学会，基本上就能应付几乎所有的普外缝合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跟着厉害的外科医生学习的话，以后或许还能学会更高级的缝合方法。 　　单纯间断缝合、连续缝合、垂直褥式缝合、水平褥式缝合、皮内缝合，是每个临床医学生都要学会的缝合方法。 　　考实践技能时也会考到。 　　李敬生学是学会了，但是只掌握了基本方法，熟练度水平很低。 　　现在也就只有皮内缝合的熟练度还没达到入门，其它四门均已经达到熟练级或更高水平。 　　单纯间断缝合甚至已经是精通级。 　　他给自己定的小目标，争取早日把皮内缝合学会。 　　…… 　　“打架了，那边打架了！” 　　外面的街上有人在喊。 　　有些本地居民通常比较清闲，有点什么事情，他们最爱看热闹。 　　本地老居民很多都有三套以上的房子。 　　都是拆迁分的。 　　也不怎么要工作，吃房租就行了。 　　有门面的老板就更加舒服。 　　像阳光诊所的这种门面，年租金接近十万元。光是门面租金就顶得上双职工家庭了。 　　李敬生并没有去看热闹的意思，而是继续专注的练习皮内缝合，争取早日把熟练度提升到入门级别。 　　过了不到几分钟的样子，打架的吆喝声竟然朝着这个方向接近。 　　好像有人在逃跑。 　　多道人影快速从诊所外的街道跑过。 　　然后碰地一声，有人倒地。 　　“啊……啊哟……别打了，别打了，哥哥，我错了……” 　　没有回答声，只有不停发出的惨叫声。 　　感觉应该在持凶器砍人。 　　不太确定。 　　“外面好吓人！” 　　唐萍特别害怕这种打架的场面，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的站到了李敬生后面。 　　这是一种本能。 　　弱者在遭遇危险时，本能的向值得信任的强者寻找庇护。 　　李敬生在保护员工这一块，一向很爷们。 　　不管有人骚扰她，还是有患者或家属要打她，李敬生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把她保护在身后。 　　“好好的一场开业庆典活动，怎么就发展到了打架的地步呢？” 　　李敬生感到很纳闷。 　　就算有人闹事，药店一方完全可以报警处理啊！ 　　直接仗着人多开打？ 　　具体情况不明，他也不好评价。 　　小高同样有点害怕这种流血事件，坐在柜台后面不断向外张望，神情紧张。 　　可能害怕那些暴徒冲进来。 　　事实证明并不会。 　　打斗声早就传向了远方。 　　挨打的一方肯定会拼尽全力逃跑。 　　大白天的当街斗殴，还是打群架，这性质挺严重。 　　城南老街这一块，鱼龙混杂，治安不是特别好。 　　但是白天械斗，并且是群殴的事情几乎没发生过。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着到了诊所外面，用力推玻璃门。 　　结果力气不够还是怎么回事，直接滚倒在地。 　　鲜红的手印，还有血迹直接印在玻璃门的另一边。 　　从门把手一直滑向地面。 　　“啊……” 　　唐萍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双手也是本能的用力抓住李敬生的肩膀。 　　幸亏李敬生是坐着的，不然，恐怕要抱住他了。 　　“别怕，别怕！” 　　李敬生看到外面那人受伤如此严重，心头也有些恐惧。 　　天知道暴徒走了没有？ 　　“救命……救命……” 　　外面的男子声音有些嘶哑，且微弱。 　　小高紧张的看着，一动都不敢动。 　　唐萍抓着李敬生肩膀的手，正在剧烈颤抖。 　　“别怕，我们是医护人员，暴徒应该不至于迁怒我们。” 　　李敬生看到外面那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是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他很担心不及时救人，那人会死亡。 　　“唐姐，你打电话报警，要是害怕的话，就呆在诊所内别出去。我去救人。” 　　李敬生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害怕和紧张。 　　护士看到伤者或死人并不会害怕，但是打斗就发生在外面，然后没过多久看到这么个血人趴在门外求救，这就让她非常恐惧了。 　　“高医生，咱俩是爷们，一起救人。先想办法把人抬进来。” 　　主要是害怕暴徒就在附近。 　　把人抬进来救治，肯定要更安全一些。 　　“我，我……的腿有点软！” 　　小高不是装的，脸色发白，说话都带着颤声。 　　“没事嘞，真有暴徒杀过来，我挡在前面。” 　　李敬生到底有过几年大医院的工作经验，面对急危重症患者，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立刻救人。 　　在急诊科轮转时，经常半夜会看到纹龙刻虎的小青年，甚至彪形大汉，他早就适应了。 　　一般不招惹对方，很少无故伤人的。 　　他大步走向玻璃门，先是观察了一下外面的街道，只能看到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些人远远的围观。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大家都害怕惹祸上身。 　　要是万一惹恼了暴徒，被打一顿可就划不来了。 　　李敬生没看到行凶者的身影，只能看到地面洒着殷红血迹。从不远处的马路上，一直洒过来的。 　　肯定是这个伤员看到诊所，过来求救时流出的鲜血。 　　打开玻璃门，伤者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呼吸特别粗重，听着很吓人。 第130章 高难度的止血，救人必有大收获 　　此人浑身是血，头上仍在往外汩汩冒血，短短的时间内，他倒地的位置已经形成了一滩鲜血。 　　情况看上去触目惊心。 　　“救……救我！” 　　男子发出虚弱的求救声，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也非常虚弱。 　　这种情况下，李敬生已经不敢冒然移动伤者。 　　“别担心，我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我会想办法救你。” 　　这是李敬生对伤者说的第一句话。 　　凭他的抢救经验，这名男子的生命极度危险。这种情况下，给患者强烈的生存信心非常重要。 　　他蹲下身，迅速给伤者检查伤势。 　　有一只手臂无力的横放在身侧，肱骨中段位置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曲着。 　　几乎不用摸，他就能断定这只手臂被打断了。 　　起码也是粉碎性骨折的那种程度。 　　更严重点，只连着一层皮的离断伤都有可能。 　　这人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无袖汉衫，外面套一件牛仔外套，下身是一条污迹斑斑的牛仔裤，脚上穿的是已经发黑的白色运动鞋。 　　本以为挨打的人是那几个维持秩序的保安，现在看来并不是。 　　至少这名男子给李敬生的感觉像个……无业中青年。 　　有可能是闹事者，然后被药店一方的安保人员给打了。 　　能开那么大的一家药店，且聘用多达二十人以上，实力肯定不弱。 　　人家开业第一天就跑去闹事，打起来很正常。 　　别说是开药店的网红，以前两家某凉茶厂家、两家某移动公司还经常曝出做促销活动时，互欧的新闻呢。 　　要砸人饭碗，后果自然是非常严重的。 　　李敬生给这名男子检查了一遍，肋骨至少断掉了三根以上，腿骨暂时没发现骨折，但是小腿正面有着好几个青紫大包，很可能是钝器用力击打造成。 　　最严重的就是头部伤口，破了一个口子，出血很厉害。 　　成年人的血液总量也就四五千毫升的样子。 　　少一点的，甚至只有3500毫升不到，多一点的，也就六七千毫升。这个可以根据体重进行简单估算，约相当于体重的8％。 　　短时间内，出血量超过1000毫升就有可能出现休克、昏迷，甚至直接死亡。 　　这名男子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如果不及时施救，等到救护车赶到时，多半已经救不活了。 　　李敬生目前有两门止血医术，结扎止血与压迫止血都是熟练级水平。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的水平，应对稍微有点难度的止血没问题。 　　经过进一步检查，他发现男子头部伤口同样属于钝器击打造成。 　　出血源不明。 　　试着压迫止血并未凑效，结扎止血更加谈都不用谈。 　　因为结扎止血必须找到破裂的血管，并且在近心端结扎方能止住出血。 　　连出血源在哪里都找不到，怎么结扎血管？ 　　行凶者下手非常狠，李敬生甚至通过摸骨发现伤者的头骨很可能被打碎了。 　　这是下了死手。 　　头部本来就是人体最致命的部位之一，拳击都能致死，更别说拿钢管之类猛击了。 　　头盖骨是人体骨骼中坚硬程度仅次于牙齿的存在。 　　牙齿用来咀嚼食物，在口腔内。 　　头盖骨则是与其它骨骼一样，起到保护身体重要器官与组织的作用。在这一类骨骼中，它实际上是最坚硬的。 　　直接被人把头骨打碎，这个击打力道有多凶残可想而知了。 　　李敬生最担忧的就是伤者的颅内组织受到了严重伤害。 　　不过伤者目前的呼吸、运动功能都没受到抑制，还知道爬起来到诊所门外呼救，神智应该也是清醒的。 　　所以，大脑受到严重损伤的可能较低。 　　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伤者迅速止血，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进一步抢救。 　　他以最快的速度给伤者检查完毕，并且进行诊断，制定抢救方案。 　　可是现在想要给伤者止血面临困境。 　　说出去有点丢人，他的止血技术有点菜，没办法止住这个伤者的头部出血。 　　急救手册中的实用知识迅速在他的脑子里一一闪现。 　　急诊医学里面关于头部止血的内容也是努力回忆。 　　当年啃那本厚厚的急诊医学时，他可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后面在急诊科轮转，有一部分理论知识得以成功与实践结合。有一部分至今仍停留在理论阶段。 　　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很多主治医师第一次到门诊坐诊还偷偷带一本门诊手册呢。 　　有些基础知识差点的，还得再带一本抗感染用药手册。 　　至于住院医师第一次坐诊，偷偷跑里面翻书那就更加不算什么了。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天才，都是一步步成长过来的。 　　李敬生看着伤者的生命正在快速消逝，心急如焚。 　　诊所内最强的医生就是他，现在面临抢救，他必须主持大局。 　　幸好医生等级升到了低年资主治级别。 　　让他面对这种急危重症患者时还能保持一丝镇定。 　　细密的汗水，已经从他的额头渗出。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能缝合止血呢？” 　　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伤口通过缝合后，通达到一定程度的间接止血作用。 　　刚才急着抢救患者的生命，只想着直接止血的方法，却忽略了间接止血。 　　“唐姐，立刻准备缝合头部伤口的缝针与缝合线、持针器、镊子。你害怕的话，让高医生拿出来吧。” 　　李敬生对她感道。 　　“好，好……” 　　唐萍远远的站在几米远的诊所内看着，听到李敬生的指挥，立刻进治疗室准备去了。 　　也幸亏李敬生的外科基本缝合达到了低年资住院医师水平以上。 　　关键时刻才能救这名伤者的命。 　　如果还停留在实习、规培水平，后果难料。 　　正常情况下，实习生缝合这种长度的伤口，起码要弄半小时。规培生看实力强弱，快的也得二十分钟左右。 　　而且缝合效果可能会比较差。 　　唐萍取了缝合的器材与工具后，犹豫了一下，最终竟然没有交给小高，而是勇敢的走向门外。 　　只是她的眼神仍然在警惕的察看着诊所门外的动静。 　　看看行凶的暴徒是否在附近。 　　“你……不怕了吗？” 　　李敬生迅速接过手套戴上后，迅速用持针器夹住缝针。 　　与缝衣针不同，手术缝针多为勾形，是弯的。 　　穿线的难度要略高一点。 　　唐萍的内心肯定还是恐惧的，手一直在抖。 　　面对这种血腥且随时可能发生暴力行凶的现场，别说是女人，就连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感到恐惧和害怕。 　　“我锻炼一下自己。” 　　她说话时，已经蹲下身，开始拿推子给患者清理头部伤口及周围的头发。 　　如果是正式手术，肯定要备皮。 　　现在只能简单处理一下。 　　小高等了一会，看到外面没什么危险后，也走了出来。 　　李敬生已经穿好线。 　　“高医生，帮我扶住伤者的头部，倒点生理盐水冲洗一下伤口。” 　　如果是污损伤，双氧水冲洗的效果也还不错。 　　基层医疗机构常用。 　　“不打局麻吗？” 　　“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止血，打局麻要耽误很多时间，事急从权吧！” 　　李敬生说完，又对伤者说道。 　　“现在要给你缝合伤口了，有点痛，忍一忍。出血太厉害了，必须赶紧止血，不然有可能致命。” 　　伤者没有任何回应。 　　人已经陷入休克状态。 　　李敬生给其开始缝合，选择的是单纯连续缝合法。 　　这门外科技能现在是熟练级，用起来肯定远不如精通级的间断缝合。 　　可惜他的生命值余额已经只剩下57点，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升级这门医术。 　　好在熟练级比入门级强多了。 　　花费了近八分钟的样子，头部的伤口缝合完毕。 　　出血明显变小了许多。 　　不过内部出血肯定还是存在的。 　　而且缝合也不是特别好，毕竟只有高年资住院医师的缝合水平嘛！ 　　“高医生，再拿两个冰袋过来，尽可能帮他把出血止住。” 　　李敬生严密观察着患者的情况。 　　包括呼吸、心跳这两个最重要的体征。 　　这时候，多辆警车已经赶到事发现场，有一辆直接停在了诊所门口。 　　救护车暂时还没到。 　　“医生，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干警下车后走了过来。 　　“受伤非常严重，头盖骨碎裂，存在头部大出血。暂时帮他采取了缝合伤口的紧急止血措施，有一定效果，不过肯定需要立刻送到大医院进一步抢救。还有，他的左臂肱骨存在粉碎性骨折，腿部也存在严重的钝器击打伤，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李敬生向警察说明伤者的伤情时，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警察也为之色变。 　　伤者的伤情如此严重，行凶者完全漠视法律，这是想要致人死亡啊！ 　　“辛苦你们三位了！救护车应该马上就会到，交接之前，还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下伤者，尽全力保障他的生命。”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敬生表现得非常淡然。 　　警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诊所那老旧严重的喷绘招牌。 　　“阳光诊所！咦……这不就是前些天上报纸的那家吗？怪不得敢站出来救人！” 　　他们对李敬生不由又高看了几分，目光中除了赞赏，还有着几许敬佩。 　　危险情况下，不是每个医生都愿意站出来冒着巨大风险抢救伤者的。 　　尽管每位医护在进入医学学府时都宣读过誓言，但是真正能把它记在心上，并且恪守的却是极少。 　　唐萍与小高听了警察对他们的夸赞，心中都是美滋滋的。 　　医护的成就感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攻克疾病后看到患者康复，另一个则是家属、患者、社会对医护人员的认同。 　　这时，救护车呼啸而至。 　　看那车牌号就知道，又是第二医院的救护车。 　　这片区域有病患、伤者需要抢救，十次有十次是第二医院出急诊。 　　因为人家才是这片区域的老大，其它基层医院应该没哪家敢给它上眼药。 　　“又是你们这儿呀！” 　　跟车护士下车后，看到又是李敬生，又是阳光诊所，多少有点异样。 　　急诊医生却是满脸堆笑的走过来跟李敬生打招呼。 　　“李医生，您好！” 　　“您好！” 　　李敬生并不认识这个医生，但是瞧着对方这热情的态度，肯定认识他，而且知道他在第二医院有些影响力。 　　“我是急诊科的住院医师戴兴，前段时间在骨外科参加专培，有幸听过您的大名，一直没机会认识。今天要接急救病人，下次有机会再上您的诊所来拜访您哈！” 　　原来是急诊科的医生。 　　能够拿到专培机会，想必是非常优秀的医生。 　　规培是实习医生在毕业后，进医院正式规范化培训，为未来成为正式住院医师做准备。 　　现在为了提升医疗质量，也可能是研究生在临床的表现不太好，很多地方的大院都要求本、硕、博，一律进院规培三年，通过考核后才能留院工作。 　　至于专培，可以理解为专业强化培训。 　　比如规培完毕，进了胃肠内科，工作两三年甚至更久，各方面表现都不错，但是对某个相关领域的临床经验很缺乏。相当于有了一块短板。 　　这时候可以申请进那个相应科室参加专培。 　　时间比较灵活，通常是几个月。 　　学成后再回原来的科室工作，这时候短板补齐了，实力也就更强了。 　　这位戴兴医生是急诊科的优秀医生，却对李敬生如此热情巴结，并不难理解。 　　急诊科的医生地位比较低，他觉得李敬生潜力巨大，提前搞好关系，将来说不定就是一条很高级的人脉。 　　还有，李敬生是徐医师的徒弟。 　　想跟他学习正骨手法的医生不在少数。 　　如果戴兴医生学会了正骨手法，在急诊科的地位瞬间就能大幅提升。 　　甚至直接在急诊科开展这个治疗项目。 　　成年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利益而努力。 　　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跟车的急诊护士震惊的看着李敬生。 　　她没想到这个小诊所医生居然是第二医院比较出名的医生。 　　至少戴医生的巴结态度，让她意识到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不会很低。 　　“我也非常高兴认识戴医生这样的优秀医生，眼下还是抓紧时间救人吧！这个伤者受伤非常严重，头部出血量很大，我没办法止血，只能先给他把伤口缝上……” 　　李敬生与这位急诊医生简单寒暄过后，催促赶紧处理伤者。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这位戴医生的表现。 　　太热情的人，结交快，断交往往也很快。 　　这类人通常特别势利，属于笑面佛。有事相求时，比谁都热情，觉得你没利用价值了，直接像垃圾一样扔得远远的。 　　合力把伤者抬上担架后，运上救护车。 　　里面竟然已经有了一位伤者。 　　不过看上去受伤情况要轻很多。 　　真不知道这次打架斗殴有多少人参与了？ 　　李敬生通过这件事，对城南老街的认知又深了几分。 　　别说是城南老街，便是这颗星球也是一半阳光，一半黑暗。只要有利益争夺，黑暗便一直存在，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看着伤员被救护车接走，没他什么事了。 　　回诊所内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块抹布把玻璃门上的血迹和血手印清洗干净。 　　“老板，我来弄吧！” 　　小高赶紧抢着过来帮忙。 　　“你接两桶水把地面的血迹冲洗一下。” 　　李敬生没让小高直接接触这些血液。他给伤者缝合时戴着手套，一直没有取掉。 　　算是有一层保护措施。 　　职业暴露无时无刻不在，他对患者的鲜血、唾液、粪便等都非常谨慎。需要接触时，会戴上手套、口罩，做好防护。 　　小高也不知道是在哪家医院规培的，防止感染这方面的意识特别差。 　　也可能是他在规培时谈恋爱去了，不好好学习造成的。 　　李敬生规培的时候，就有一位师兄直接被科主任领着到住培科退人。 　　那种，基本上职业生涯等于废了。 　　小高的临床诊断和治疗能力，以及卫生安全意识都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当个卖保健药的销售人才也挺好。 　　至少在销售方面，他有着那么一些天赋。 　　伤者在门把手上留下的血迹，李敬生费了很大力气才洗干净。 　　擦干后，又消了一遍毒，他这才放心。 　　“老板，您这也太讲究了吧？” 　　小高觉得老板有点小题大作。 　　“讲究？万一刚才那个伤者有传染病怎么办？别说是艾滋病了，随便一个乙肝病毒就能毁掉你一生。以后你一定要记住，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这一点，你真应该好好向唐姐学习。” 　　“这，这不会那么凑巧吧？我刚才扶他脑袋时没戴手套，口罩也没戴……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再去洗下次。” 　　小高自然知道传染病的可怕，赶紧跑进去洗手了。 　　惹得唐萍偷笑不已。 　　“唐姐，以后高医生有操作不严谨的地方，你尽管骂他，这也是为了他好。” 　　“他呀，您还是让他卖药比较好，各方面的操作也就实习生水平。” 　　唐萍笑着摇头。 　　李敬生对这一点也是非常无奈，真不知道小高是学习能力差，还是没用心，很多临床操作与诊疗意识，感觉像是没怎么规培过的人。 　　回到诊台后，李敬生查看刚才救人的收获。 　　根据他的经验，每次救人都能有不错的收获。 　　医生等级经验直接涨了100点。 　　照这个速度，高年资主治医师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达成。 　　普外诊断熟练度只加了1点。 　　单纯连续缝合的熟练度增加了10点，好爽。 　　在那种紧急状态下，争分夺秒的给伤者缝合，对这项技能的提升确实非常有帮助。 　　反观方结的熟练度就加得比较少了，只加了1点。 　　生命值不出所料，增加了102点。 　　余额从57，涨到了159点。 　　这非常不错啊！ 　　手里至少需要有一百多点生命值，遇事才不慌。 第131章 社区领导上门，王牌回来了 　　就拿刚才救人，如果他能有充足的生命值，立刻就能升级单纯连续缝合技能。 　　缝合时间，缝合效果都会更好。 　　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患者的情况到底如何？ 　　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呼吸急促，心率也是特别快，人处于休克昏迷状态。 　　这让人难免感到担忧。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李敬生的诊所也遭遇了最近半个多月，业务最差的一天。 　　卖药总共只有一千一百多块钱，治病人收入不到两百元。 　　抢救那个伤者还白搭了三双手套，一些耗材，人工。 　　一分钱都收不到。 　　救人的时候，李敬生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根本不可能有人支付医疗费给诊所。 　　纯粹就是做善事。 　　“下班吧！” 　　六点钟，李敬生准时让唐萍和小高下班。 　　妞妞拿着小高给她买的那瓶饮料倒是显得很高兴。 　　唐萍换好衣服后，牵着妞妞出门时，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敢带着妞妞走出诊所。 　　她带着女儿，无依无靠，肯定特别害怕那种暴力事件再次发生。 　　看到这一幕，李敬生对小高道“高医生，要不辛苦你护送唐姐和妞妞一段。” 　　“这事我可不行，我看老板挺全适的。” 　　小高平时看着憨憨的，今天却是鬼精灵的冲着李敬生挤眉弄眼。 　　嘿，这小子混熟了以后，胆子肥了啊！ 　　唐萍则是俏脸微微有些羞赧发红，不过没好意思主动张这个口。 　　“行吧，我正好要出去办点事，送你们回家也还顺路。” 　　李敬生锁了诊所门，护送唐萍和妞妞回家。 　　小诊所就这么个护士，金贵着呢。 　　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妞妞显得特别高兴，唐萍虽然嘴上客套着，看得出来，心里面同样非常高兴。 　　“妞妞，要不咱们请李叔叔到家里吃饭好吗？” 　　“好呀好呀！我会炒空心菜，还会做青椒炒鸡蛋，可以做给李叔叔吃。” 　　小女孩天真无邪，根本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 　　“改日吧！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去打扰了。” 　　李敬生对于去她家，一直挺回避的。 　　怕对她的影响不好。 　　这一点，唐萍肯定也清楚。 　　见得李敬生婉拒，她也就顺势作罢。 　　去菜市场买菜时，李敬生听到卖菜的人在议论着福瑞多药店打架的事情。 　　说是有人买了药店的药，吃了后身体不舒服，质疑他们卖假药，在店庆现场讨要说法并且大闹，这才引发流血冲突。 　　大家都说福瑞多药店行事太霸道。 　　还说警察抓走了七八个人。 　　就连福瑞多的负责人都被带走了。 　　这件事情的处理，李敬生觉得福瑞多老板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当时场面到底如何失控的，只有当事人清楚。 　　刚开张的药店，老板指挥药店的员工殴打闹事者？ 　　想想都不太可能。 　　不过有的网红本身就是靠着各种恶俗上位，赚了一波快钱，没什么沉淀。行事有些‘猛’这也正常。 　　不管怎么说，福瑞多药店刚开张就发生这种事，多半是凉了。 　　李敬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赵老板买那盒血糖平衡片，然后并没有带回诊所，而是去了一条小巷子。 　　这事该不会是老赵的手笔吧？ 　　问是肯定问不出结果的，也只能不负责任的瞎猜了。 　　做这种事，当事人肯定是守口如瓶。 　　…… 　　第二天是星期六，李敬生不用去第二医院进修，大清早就开了门，坐在诊所内等着患者和顾客上门。 　　刚拿的两万多保健药，不卖怎么行？ 　　房租是出来了，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 　　他的小诊所想要扩大规模，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陆陆续续有顾客进店，仿佛昨天的业务骤冷只是突然降下一场寒霜。 　　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小高八点赶到诊所时，李敬生已经成功卖出去三单，唐萍也卖了一单。 　　这条街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用上班的人，纷纷出来活动。 　　有的买早餐吃，有的逛街。 　　“李医生，没想到您今天这么早就在诊所内呀！” 　　大约九点的样子，那个腹泻婴儿的奶奶还有妈妈带着孩子来了。 　　“平时我要去大医院进修，星期六，星期天在诊所内上全班。” 　　李敬生解释道。 　　“原来您是大医院的医生呀，怪不得水平那么高明呢！我们听您的叮嘱，孩子禁食一天一夜了，从昨天到今天，只排了两次大便。就是看着孩子饿，想吃东西，我们有点担心。” 　　孩子的奶奶显得十分担忧。 　　大人不吃东西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孩子。 　　“今天排便了吗？” 　　“八点的样子解了一次大便，我拍了照，还是有点拉肚子。” 　　孩子的妈妈把照片拿给李敬生查看。 　　“嗯，挺好的，有很大好转。大便里面已经只有少许黏液组织，今天继续禁食一天，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进食。” 　　李敬生查看完孩子排的粪便后，大便明显没那么稀了，而且黏液减少，这说明肠道正在快速恢复。 　　“放心，我们诊所给孩子静脉输液能提供营养，完全能够满足孩子的营养所需。” 　　他给家属解释道。 　　家属听到医生说有很大好转，都很高兴。 　　孩子的状态、排便情况，确实有明显好转，她们都看在眼里，这才会对李敬生深度信任。 　　“李医生，为什么我家孩子吃牛奶会过敏呢？以后长大了也不能喝牛奶吗？” 　　孩子的妈妈这是第一次向李敬生主动提问。 　　看她的脸色，要比前两天红润一点，婆婆现在应该把她侍候得很好。 　　毕竟只有妈妈的营养得到保障，小孙子的成长才能有保障。 　　孩子这次生病，把这一家子人都折磨得不轻。 　　奶奶更是吓到了。 　　连着在两家大医院治疗均没有治好的情况下，奶奶当时的内心肯定十分绝望。 　　“孩子出现牛乳蛋白过敏，这与孩子的肠黏膜通透性大有关系。说得通俗点，就是小孩子的肠道还很嫩，肠黏膜的通透性大，会使肠腔中大分子蛋白容易渗入肠黏膜，致敏机体淋巴细胞，导致食物过敏的发生。像你们家的宝宝，发生食物过敏时间长达一个多月，这会导致肠黏膜的通透性进一步增加，症状也就变得越来越严重。 　　我让孩子禁食，其实就是想要让肠道黏膜尽快得以修复。” 　　李敬生给她解释了一下发病机制。 　　“至于孩子长大后能不能喝牛奶，这个不好下定论。一般长到两三岁，肠道黏膜变强了，也许就能喝了。” 　　他肯定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临床上，有很多孩子婴儿期喝不了牛奶，一喝就过敏。 　　等到两三岁，肠黏膜的屏障功能完善了，再喝就不会过敏了。 　　“那我们吃辅食的话，只能跟着大人吃饭吗？” 　　“跟着大人吃饭是一个辅食方案，另外还可以给孩子吃豆制品啊。像这种对牛奶过敏的孩子，完全可以用豆制品替代牛奶。另外还可以给孩子吃米糊啊，鸡蛋啊，鱼肉，猪肉等等。不过给孩子吃鱼肉时一定要注意把鱼刺清理干净再喂食。” 　　李敬生给出了辅食替代方案。 　　家属听到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吃，明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诊所内，陆续有人进来看病。 　　尽管大多只是买点药，这也让李敬生感到十分高兴。 　　大约接近中午十一点的样子，两位社区的工作人员来了。 　　“李医生，忙着呀！” 　　女工作人员笑着跟李敬生打招呼。 　　这些基层干部对这片区域的人员情况比较熟悉。 　　李敬生在这里开了快十个月诊所，她自然早就认识了。 　　“两位领导可是稀客呀，找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吧？” 　　李敬生示意唐萍给两人倒水。 　　社区基层干部相当于古代的小吏，没有编制，但是有时候办个什么事，还得靠他们帮忙。 　　与他们搞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这也就是现在生态好了，以前找他们办事，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现在的基层服务基本上都很好，相处也是十分和谐。 　　“你先忙着，我们坐那边等等没关系。” 　　男领导微笑着回应。 　　李敬生把患者处理完，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李医生这儿的业务现在好起来了呀！我记得上个月还来过一次，怪冷清的。” 　　男领导微笑着与他交谈。 　　“托两位的福，我这小诊所现在的业务好了一点点，就希望能够保持住，不然恐怕只能关门了。” 　　李敬生只知道这个男的姓邹。 　　大家都喊他邹主任。 　　上面应该还有个书记，很少见到。 　　要盖章，批手续才能见到。 　　“嘿，你的医德那么高尚，要是真关门了，可就是我们整个社区的损失。像你这样的好医生，我们社区居委会也是非常支持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尽量帮你。” 　　男领导说的话有变化啊！ 　　以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根本不会与李敬生过多交谈。 　　看来今天这是有好事送上门了。 　　李敬生锻炼了近一年，现在只要听一下对方的话风，就知道对方的来意。 　　“谢谢，谢谢两位领导对我的照顾。” 　　“帮助优秀的基层医疗机构，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有需要，你以后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今天来找你呀，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了解一下昨天救治那位伤者的事情。听说当时有两群人打架，有人受伤后倒在你的诊所外，然后你把人给救了，我们想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 　　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啊！ 　　派出所昨天已经问过话了，现在社区又来问一遍？ 　　李敬生心中暗自琢磨，两位社区领导不可能吃饱了撑着，大费周章的上门调查，必有深意。 　　想干什么？ 　　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坏事。 　　肯定要捡好的说，把自家诊所说得伟岸光明一些。 　　李敬生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述说了一遍，那个女的认真记录。 　　“当时救人的时候，李医生就不害怕吗？” 　　“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怎么会不害怕呢？只是我必须要对得起身上的这件白大褂，身为一名医生，遇到病人或者伤者需要急救，我义不容辞。” 　　“你认为冒着被凶手殴打的风险救人值得吗？” 　　“肯定值得啊！只要能救一条生命，就算让我冒些风险又有何妨？我们医生对生命格外敬畏。” 　　“你救人后有收到家属或者他人的感谢吗？” 　　“没有。我们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份内之事，也不用任何人感谢。只希望那名伤者能够转危为安就是我们最大的慰藉。” 　　李敬生觉得说这话，自己都有些肉麻。 　　不过人在社会上生存，面上的功夫该做时必须做。 　　否则，好事很可能变坏事。 　　“下次有类似的伤者需要抢救，你还会救吗？” 　　“当然！也必须救。” 　　“好的，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调查完毕，两位社区领导告辞离开。 　　李敬生心中暗自纳闷，搞得像是那个女记者采访一样，社区居委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把两位领导送出门，李敬生回到诊台，看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了，看向唐萍。 　　“唐姐，今天要不辛苦你去买下快餐吧！” 　　这是给她回家看孩子的机会。 　　今天星期六，妞妞肯定在家里。 　　她住的本身住的也不远，十分钟的路程都不到。 　　“要不还是打电话点餐吧！我给妞妞报了一个舞蹈班，送她学舞去了，晚上下了班再去接。” 　　她自然知李敬生照顾她们娘儿俩。 　　“哟，可以嘛！妞妞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超级大美女，学了舞蹈，她会更优秀。” 　　李敬生夸赞道。 　　“别的孩子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我家妞妞跟着我，其实挺委屈的。我这个当妈的也没啥本事，也就这个月的工资高点，平时都只够我们娘儿俩吃饭。连吃顿虾子都是答应她很久才买……” 　　说到这些时，唐萍的眼圈微微有点红。 　　再让她说下去，就该哽咽了。 　　“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这个当老板的也会努力，只要小诊所的业务能够稳住，你和高医生都能拿到还算不错的工资。” 　　李敬生意识到，肩上的担子好像又沉重了一些。 　　以前连温饱都成问题，想的就是怎么搞钱，把欠她的工资先给发了。 　　现在温饱基本解决了，唐萍、高医生，包括他本人，都有了更高的追求。 　　他不由想到一首诗。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 　　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实现了一个小目标后，立刻又会有新的目标想要去攀登。 　　这个也可以理解为上进。 　　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李敬生身为老板，必须想方设法让阳光诊所变得越来越强大，这样跟着他的员工才会有奔头。 　　打电话点了快餐，三人趁着中午没顾客，抓紧时间吃饭。 　　正吃着，玻璃门推开，那个纠缠唐萍的‘光鲜男’又来了。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嘛！赶上了你们的饭点！” 　　光鲜男与以前不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昨天也没看到他过来。 　　李敬生还挺高兴，心想这个‘滚刀肉’终于被赵老板搞定了。 　　没想到又来了。 　　“陈老板有事吗？” 　　李敬生对这人的态度实在热情不起来。 　　唐萍和小高现在基本不搭理此人。 　　“也没什么事，就想打听一下，快康诊所赵老板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吗？” 　　光鲜男罕见的给李敬生递烟。 　　“谢谢，我不抽烟，这里面也不准抽烟。赵老板是老前辈，开诊所超过二十年了，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陈老板打听这个干什么啊？” 　　李敬生故意装傻。 　　老赵这人不是啥好鸟，李敬生肯定不会跟他的事沾上。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再见。” 　　光鲜男竟然罕见的没有与唐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看着此人离开的背影，李敬生暗自猜测，瞧这情形，这个光鲜男应该是被老赵成功洗脑了。 　　老赵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男的不清楚。 　　只能说，漂亮的女人是祸水。 　　这是两个男人围绕着唐萍展开的一场斗争。 　　只不过老赵这人很阴险，明明是这个光鲜男的情敌来着，却伪装成了朋友，方便把人家往死里坑。 　　“这个陈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挺奇怪呀！” 　　唐萍一脸纳闷。 　　“我倒觉得挺好，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咱们诊所招人厌了。”小高这家伙，你要说他傻吧，他一点都不傻。 　　很多事情都显得相当精明。 　　经如赵老板弄光鲜男这件事，听小高这语气，肯定已经看出来了。 　　要说他聪明吧，在临床医学上的表现，实在让人无语。 　　“真的呀？高医生怎么知道的啊？” 　　唐萍听到光鲜男不会再来纠缠她了，显得特别高兴。 　　“我，我就是猜的，万一猜得不准，你可不能骂我哈！”小高说完后，低头干饭不再多说。 　　他知道，老板比他更聪明。 　　老板肯定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 　　人民医院的胃肠内科，医护们表情都很兴奋，像过年似的，一个个显得特别高兴。 　　因为出国进修的连主任回来了。 　　胃肠内科最近比较动荡，先是有一位临床诊疗经验丰富的老主任医师退休。并且与医院的返聘条件好像没谈拢，没来了。 　　然后有一名医术非常出众的主任医师因为婚内出轨，被老婆到医院大闹一场不说，还给捅到了网上，实名举报给了纪委，卫生主管部门。 　　上面对此事极为重视，只能对这位主任医师做出停职调查处理。 　　能不能回来，还是一个谜。 　　因为这个主任医师出轨的不但有护士，还有药代，被查出吃回扣的事情，存在权色交易。 　　这事非常麻烦，医院想保人都不一定能保住。 　　诺大的胃肠内科，人才济济，但是真正水平高的也就那么三四人。 　　而且每人都有不同的擅长领域。 　　出国进修的连主任算是各方面都很强的高手。 　　现在他回来了，算是王牌归来，大家遇到疑难病例也就有了一个主心骨。 第132章 医生被患者气病了，折衷的办法 　　连主任约四十七八岁的年纪，工作非常努力，且医学知识丰富，功底扎实，深受大家好评。 　　简单的向医院领导汇报后，他不顾舟车劳顿，很快便回到科室开始工作。 　　按传统，像他这种刚回国的当天完全可以回家休息。 　　医生办公室内，连主任打开电脑，登陆内网，习惯性的查看本科室近期的病人。 　　得益于计算机与网络的广泛应用，医院的内网建设也是日渐完善。 　　医生登陆个人账号后，可以凭个人权限查看组内的病例。 　　连主任的权力更大一些，可以查看整个科室的病例。 　　已出院、待处理、重点监护或观察、未诊断的疑难病例…… 　　这些全部都有清晰的分类，一目了然。 　　也方便科室医生及时掌握手里的病人动态。 　　“我们第一组怎么压了这么多未诊断的疑难病例？” 　　连主任皱了皱眉头。 　　“有很多病例的诊断难度确实极高，还有两例儿科转过来的疑难病例，住院观察期间，家属因为看不到显著疗效，选择自动出院。” 　　年轻医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解释。 　　医院对于自动出院的病人向来很无奈。 　　说白了就是病人强行出院。 　　医院不是监狱，家属和病人对疗效不满，或者对医院的医护人员产生质疑，想要出院谁也拦不住。 　　当然，这种是拿不到出院证明的。 　　“两例儿科转过来的都是发热、腹泻、黏液水样大便？” 　　连主任点开扫了两眼，音调也提高了不少。 　　治疗腹泻是胃肠内科第一组的强项，两例自动出院的患者，均为腹泻、发烧，这让他很自然的露出一丝不满表情。 　　“这两例腹泻都不好治。第一例是儿童医院转过来的，在那边已经治疗很长一段时间了。羊主任是首诊兼主诊医师，给患儿做了三次粪培养，结果均为阴性。家属在儿童医院治疗可能本就积累了一点情绪，就有些不乐意了，跟护士抱怨，说我们医院难道就只会查粪便吗？ 　　当天上午，家属就带着孩子自动出院了。 　　为了这事，羊主任都被气病了。” 　　有些年纪大点的医生，成名之后养尊处优，早就养出了一口傲气。 　　遇到这种情况，被家属质疑水平不行，一口气憋着，直接就能被气倒。 　　“怪不得今天没看到羊主任呢！那第二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病儿入院后住院五天，腹泻总病程长达20日，粪便中带有黏液和脓血。初诊方向伪膜性肠炎，已经送去做病理了。结果还没出来，家属就自动出院了。这个病儿的家属对我们产生质疑，可能是受了前一例病婴家属的影响。” 　　起哄，带节凑，无处不在。 　　医院病房尤其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当一个家属对医院产生不满时，他会千方百计的向同病房的病友、家属散布各种带有偏见的言论。 　　有智慧和定力的家属只会听一听，不当真。 　　但是另一位病人正好治疗也不理想时，那就容易偏听偏信了。 　　对于这种事，医院一般也没什么好办法。 　　说实话，对于医院而言，走掉一两个难缠的病患，底层的医护应该是比较高兴的。 　　大医院从来不缺病人。 　　患者在医院住着，医护们就要负责。出院了，那就是患者和家属对自己负责了。 　　“去忙你的吧，我先看看！” 　　连主任把年轻医生打发走以后，开始仔细查看一个个疑难病例。 　　医院有三级查房制度。 　　普通病例一般由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解决了，主任可能也就每周一次查房时随便过问两句。 　　真正需要主任医师们解决的是疑难病例和危重病例。 　　“这个病儿的诊断方向应该没错，确实很可能是伪膜性肠炎，等病理结果出来便知。至于第一个腹泻病例，病因扑朔迷离，肠炎性疾病的可能存在，但是概率比较低，我得打电话问问家属才行。” 　　连主任先把那两例近期自动出院的病例优先排查。 　　要是换成别的医生，多半不会再打电话给家属。 　　因为很容易被骂。 　　连主任这人一向执着，对于疑难病例，他有一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精神。 　　也正是这种不畏艰难险阻，追着真理的决心，让他变得越来越强。 　　“找谁啊？” 　　电话接通后，一道有点凶悍的中年妇女声音传出。 　　“您好，请问是唐程光的家属吗？” 　　“对对对！您是阳光诊所那边吗？” 　　接电话的是孩子的奶奶，还以为是阳光诊所的医生打电话过来询问病情，语气和态度立刻变得十分客气。 　　“我们不是诊所，我是人民医院的胃肠内科主任医师连涛。” 　　连主任可是顶级三甲大院的主任医师，是教授和专家，怎么可能与‘老鼠屎’一般的诊所扯上联系？ 　　他赶紧撇清，并且向家属表明身份。 　　“有事吗？” 　　谁知家属听了他的身份后，不但没有任何尊敬，态度反而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连主任一阵郁闷，这都是什么样的神仙家属啊？ 　　难道他一个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还不如诊所的小医生？ 　　“是这样，我今天刚回国，到医院后查看了你家孩子的病历信息与检查资料，请问你们现在方便带孩子来医院一趟吗？我会亲自为你们安排床位，并且尽快做一些补充检查，以便明确病因。” 　　连主任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遇到这种疑难病例，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敢说大话。 　　除非是新手小白。 　　“不用了，我们已经快治好了。” 　　说完，家属直接挂断了电话。 　　连主任差点走上羊主任的老路，直接被气病。 　　不过在最初的生气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家属是两天前出的院，孩子的病这么快就治好了？绝不可能。 　　像这种病程长达一个月以上的腹泻病例，即便是再好的‘神药’也不可能两天治愈。 　　肠道损伤后，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连主任，您就别再管这个病人了，反正他们已经自动出院。这个孩子的家属特难缠。”年轻医生在旁边劝道。 　　好不容易回来一员大将，他们可不希望连主任也被气病。 　　上面的主任医师倒下以后，压力全部都会落到主治、住院医师、规培与实习生头上。 　　一个科室，水平出众的主任医师越多越好。 　　遇到紧急事件，主任们出手，瞬间就能把病情给镇压了。 　　要不然，换成是主治带着住院医与一群规培生实习生抢救病人，那个压力可想而知。 　　“我就怕这个家属被那些小诊所给骗了。这个婴儿只有七个月大，腹泻如此严重，而且病程超过一个月，什么药可以两天治好？这实在颠覆了我的医学认知。不行，我得劝劝家属，最好还是来我们医院接受正规治疗。” 　　连主任的这种自高自大的思想在大院非常普遍。 　　你在大院医生面前夸某家小诊所的医术高明试试，人家保证会一脸鄙夷。 　　尽管有一些从大院退休的医生选择开诊所，无形中拔高了诊所的诊疗水平。但是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诊所仍然是黑心、骗钱、只会吊水卖保健药的代名词。 　　实际上，大医院退休的医生，如果有真本事，基本上都会被医院返聘回去。 　　沦落到开诊所的，说得好听叫发挥余热，实际上也是没法子。 　　与其闲着，还不如开个诊所赚点钱，也能给子孙更大的经济支持。 　　连主任不信邪，又给家属打电话。 　　接通后，孩子的奶奶不等他说话直接开骂“你们人民医院烦不烦啊？本事还不如人家小诊所，一天天的就想着怎么骗我们老百姓的钱。别再打了，不然我投诉你。” 　　嘟嘟嘟…… 　　电话又挂断了。 　　连主任这回服气了。 　　家属骂人可不会管你是主任还是小医生，照骂不误。 　　“她居然说我们人民医院不如小诊所，还说我们骗钱……无语！” 　　连主任自嘲的摊开双手，耸耸肩。 　　碰到这样的家属，够糟心的。 　　下了班，连主任对那个婴儿仍然不放心。 　　本身病情就比较严重，要是让小诊所用虎狼之药瞎治疗，就算当场见了效果，也很快就会病情反复。甚至出现严重的并发症。 　　无异于饮鸠止渴。 　　人命关天，他还想再劝劝家属。 　　以家属现在对人民医院的偏见和厌恶态度，直接劝只能是徒劳无功。 　　他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 　　羊主任是科室的前辈，给过他许多指导和帮助。 　　现在生病了，他肯定要去看望一下。 　　本意是想把那个腹泻的婴儿劝回医院，查出病因后再去看望羊主任。 　　说白了，羊主任属于心病而已。 　　现在只能先劝劝羊主任再想办法了。 　　买了点水果，轻车熟路的来到羊主任的住处，敲开了门。 　　这里其实是医院为职工建立的单位住房，只要拿到指标的职工，就能以成本价买到一套住房。价格远低于市场房价。 　　很多医院的老同志都住在这个小区内。 　　即便有的后来退休了，或者辞职了，同样住在这里。 　　离医院很近，上班非常方便。 　　“哟，连涛来了呀！” 　　开门的是羊主任的老伴。 　　少年夫妻老来伴。 　　老了以后，有个老伴照顾着这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我听说羊教授病了，特意过来看看。恩师的情况还好吧？” 　　“唉，你说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患者较那个真干嘛？非得把自己气病在床上，要送他去医院治病，他也不肯去。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劝劝他兴许有用。” 　　羊主任的妻子连连摇头叹气。 　　医生给病人看病，病没看好，结果医生被家属气病了。 　　这种事情相当罕见。 　　羊主任不肯去医院治疗，也是怕同事们笑话他。 　　面子这东西，有时候挺害人的。 　　越有地位的人，越看重脸面。 　　特别是搞学术、医术研究的人，那就更是如此。 　　古代的文臣劝皇帝劝不动时，真的敢头撞殿内大柱，当场领盒饭。 　　不是他们不惜命，而是有着读书人的气节，把面子看得比命更重要。 　　连主任一路被领进了书房。 　　“老羊，连涛来看你啦！” 　　连主任赶紧走到病床前，只见羊主任面如金纸，枕头旁边还放着几本书。 　　实用内科学、内科手册、传染病学、腹泻疑症100例…… 　　瞧这情形，羊主任人病了，心却还是系着那个婴儿。 　　这两天一直在翻书查阅。 　　传染病学属于教科书，是新版的，估计羊主任这是从书店买来的，或者找人借的。 　　“老师，身体好点了吗？我今天刚回来就听说您病了，下班后就赶紧过来了。”连主任微微俯身观察着羊主任的情况。 　　医生这个行业，对授业恩师还是蛮尊敬的。 　　“那你们先聊着！” 　　羊主任的老伴知道丈夫是个要面子的人，把空间留给师徒俩。 　　“唉，我这次算是丢人丢大了！” 　　羊主任唉声叹气。 　　“这有什么呀，咱们医生也是人，又不是神，遇到一些疑难杂病查不出病因太正常了。好多人还发生过误诊呢，您这个比误诊和漏诊强多了。也就是家属不配合，不然以您的本事，肯定能查出真正的病因。” 　　连主任只能想办法安慰恩师。 　　这时候，羊主任需要的也就只是一个台阶而已。 　　“连涛，那个病例你看了吗？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神经性腹泻，要么是食物引起的过敏。” 　　羊主任躺床上翻书，倒也没白翻。 　　反复推论后，得出了两种病因。 　　“我看过资料后，也有点怀疑是牛乳蛋白过敏了。因为孩子半岁前一直没事，改辅食喂养后才出现问题。牛乳蛋白过敏在婴儿中并不少见，但是特别容易被误诊和漏诊。特别是这个婴儿本身存在营养不良，病程也是极长，症状轻重不一，各种症状都冒了出来。特别容易让人怀疑细菌性痢疾。 　　也正是有着您坚持让实验室做了三次粪培养，结果均为阴性，这才能够排除多种疑似病因。” 　　连主任重点对于查粪这件事情给予肯定。 　　别以为学生说话就没份量。 　　像连主任这种优秀学生，地位和权威性怕是早就超过了恩师。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羊主任听到学生也认为很可能是食物过敏引起，不由精神一振。 　　“我与恩师的诊断意见基本一致，食物过敏的可能最大。”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被儿童医院那边的诊治经过给误导了。如果家属能多一点耐心，我肯定能够查出真正的病因。” 　　羊主任这些解释的话，也只会对信任的学生说。 　　算是有了一个倾诉对象。 　　“只是咱们现在推断也没啥用啊！家属已经不信任咱们，早两天就强行出院了。” 　　听得出来，羊主任也想劝家属带孩子回来，然后由他继续诊治，这样面子也就回来了。 　　他其实没必要较这股劲的。 　　可能家属在科室内散布对他不利的攻击言论，特别是那句，你们只会查粪便，深深伤到了这位老主任医师的自尊心。 　　连主任决定帮恩师解开心结。 　　解铃还需系铃人。 　　得找到家属才行。 　　“老师，来之前我给家属打过电话。” 　　“家属怎么说？” 　　羊主任本来还是病得卧床不起，此刻却是直接咬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神情很是亢奋，眼中透着期待。 　　“家属说……是已经治好了。感觉应该是在一家诊所治疗的，我就怕外面的小诊所无所不用其极，给那个婴儿用一些虎狼之药。不然，才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治好？” 　　连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最不靠谱的就是诊所，如果真是食物过敏，哪怕在我们这样的大医院治疗，起码也要半个月以上才能见到真正的疗效。家属有没有说是哪家诊所？” 　　羊主任其实是一位很好的老医生。 　　听到家属在诊所治疗，他显得特别着急。 　　他是真心为那个孩子感到担忧。 　　“呃……第一次与家属通话时好像提到了阳光诊所四个字，她可能以为我是诊所的医生，那个态度相当热情友好。我估计应该是在这家诊所治疗。” 　　连主任仔细回忆后总算是想起来了。 　　“必须打电话劝劝家属，千万不能听信诊所医生的鬼话。能劝他们回咱们医院治疗那是最好的。” 　　羊主任这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不会亲自给家属打这个电话。 　　不然，再被家属骂一顿，怕是立马就得送医院抢救。 　　他的意思是想让连主任打这个电话。 　　“老师，说实话，家属对咱们医院的态度有点不友好。我打了两次电话，都是把我骂一顿，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还威胁说，再敢打扰他们，就会投诉我。” 　　连主任可不敢再打第三个了。 　　到得他这种级别和地位，完全没必要自找罪受。 　　“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家属怎么就那么轴呢？” 　　羊主任的眉头皱着，显然在想办法。 　　“阳光诊所？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是本市的诊所吗？” 　　连主任已经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开始搜索。 　　“搜到了，在城南老街177号。看这地图上显示的诊所外观，十有八九是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黑诊所。您看，廉价的喷绘招牌，而且很旧了，门头也很小。” 　　连主任把手机屏幕给羊主任观看。 　　“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过去，找诊所老板谈谈。” 　　羊主任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孩子气。 　　“怎么谈？” 　　连主任到底要沉稳一些，老师瞎闹腾，他肯定不会。 　　“先找诊所老板问问。小诊所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给诊所老板一点钱就行了，让他劝家属带孩子赶紧回人民医院治疗。” 　　羊主任原来不是在瞎闹，而是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第133章 与印象中的不一样啊，这是渔翁得利？ 　　这个办法确实有很高的可行性。 　　只要把家属劝回去了，羊主任成功把那个孩子的病因查出来，也就可以治愈了。 　　到时候，羊主任的声誉也挽回来了，婴儿也能恢复健康，还能解开这个疑难病例的真正病因，并且增加医生的个人CMI指数。 　　可谓是一举多得。 　　花点小钱完全值得。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至少值得试一试。老师的身体抱恙，在家歇着就行，这件事我去办。” 　　连主任决定帮一帮恩师。 　　“只要能治好那个孩子的病，我的病也就好了。走，我跟你一起去。那些小诊所医生通常十分狡猾，你缺乏与他们打交道的经验，到时候我来跟对方接触更稳妥一些。” 　　羊主任本来还卧病在床。 　　现在却是扶着床沿直接下了地。 　　“连涛，还没吃饭吧？要不在我家吃完饭一起去，我的身体现在还真有点虚。” 　　羊主任这个病，完全就是心病。 　　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病也就好了大半。 　　估计卧床的这两天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的。就像古代得了相思病的人，茶饭不思。 　　羊主任讴着一口气，一心就想找到那个婴儿的病因。 　　然后向所有同事和社会证明他不是一个只知道查粪便的庸医。 　　他的老伴看到丈夫下了床，而且要吃饭，高兴极了。 　　做了三份简易便当，吃完后，连主任与羊主任打了个车，直奔阳光诊所。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较健谈。 　　“你们这是去阳光诊所看病吗？” 　　小伙子看到羊主任满脸病容，自然认定这是去看病的。 　　连主任担心恩师受刺激，正想说话，羊主任伸手按了按他，示意没事。 　　“我想去这家诊所看病，你们经常在市内跑车，听过这家诊所吗？” 　　羊主任本身确实有病在身，倒是不用假扮成病人。 　　“我还真听过一些关于这家诊所的事情。前段时间还上了报纸呢，上个星期我就拉过一位顾客，专门从城北跑到城南的阳光诊所买补药。说是那家诊所靠谱，可信。” 　　羊主任与连涛两人听了都是神色微动。 　　连涛更是暗自佩服恩师的老辣。 　　出租车司机算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一类人，从他们口中打探阳光诊所的消息，没想到还真就有了收获。 　　听到阳光诊所上了报纸，两人都感到比较意外。 　　“那看来我这次专门去这家诊所看病去对喽！小诊所能上报纸的还真不多。” 　　“可不是嘛！听说是救了一位心脏病发作的老太太，那个诊所的老板还亲自把人送到医院才离开，这种负责的诊所医生真不多哟。我与一些同行们聊起这家诊所时，大家对它的评价都很高，说是诊所老板不但医术好，医德也是十分高尚。” 　　司机对阳光诊所夸赞不已。 　　如果让李敬生与唐萍等人听到，肯定会特别高兴。 　　羊主任与连涛更是惊极极了。 　　本以为是家黑诊所，没想到在民间的评价这么高。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有点相信家属说的话了。 　　说不定人家真的把婴儿治好了也不一定。 　　中医算是特别玄学的存在。 　　有时候说它不行吧，它又能够治愈一些大医院治不好的病。 　　说它行吧，几乎所有正规医院的医生，对中医的评价都不高。 　　它治疗一个感冒，起码要五六天才见到点效果。 　　感冒本来就是自愈性疾病。 　　身体好的人，得了感冒，可能有个一两天就康复了。 　　吃中药需要五六天才见效，真不知道是吃药好的，还是身体自愈。 　　“诊所的老板年纪一定很大吧？” 　　羊主任随意与司机聊着。 　　“好像是个年轻医生，看报纸上的图片挺年轻的，可惜只能看到一张侧脸。你们现在过去，不怕人家下班了吗？” 　　“没事，万一下班了，我们明天再跑一趟就是了。” 　　……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家了，招牌有点旧，也没装个灯光啥的。上次拉那位顾客过来，我愣是在这条街上跑了三趟才找到，人家还以为我故意坑他车费。” 　　司机把出租车稳稳的停在阳光诊所对面。 　　“小伙子，谢谢你啊！” 　　两人下了车，一边向前走，一边抬头打量着阳光诊所那破旧的招牌。 　　“老师，刚才那个出租司机说这家诊所的医德和医术都不错，咱们还要不要进去？” 　　连涛有点迟疑。 　　主要是羊主任的年纪有点大，本身卧病在床两三天，身体状态不佳。 　　万一进去后受点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我还真想看看小诊所的医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羊主任已经率先朝着诊所内走去。 　　此刻接近晚上七点二十分的样子，小诊所内灯火通明，还在营着业。 　　进去后，看到有顾客在柜台前买保健品。 　　还有患者在诊台旁边接受诊治。 　　两人都是暗自观察着诊所内的一切。 　　小高抬头看到一个老头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心头一阵兴奋。 　　这是来了业务啊！ 　　劝老人买保健品，他最在行了。 　　“大叔，您需要买点预防疾病的保健药或者补药吗？” 　　小高热情的招呼羊主任。 　　至于气质不凡，穿着相当讲究的连涛，那不是小高的菜。 　　这种中年男子交给唐萍来接待，成交率更高一些。 　　李敬生正在给一位口腔溃疡的患者诊断。 　　接诊这种患者时，他往往特别小心。 　　正常的上火或者吃东西受伤导致的口腔溃疡不算什么，哪怕不用药，有个七八天也能自愈。 　　严重的就是一些传染病，或者大病出现的溃疡，这个必须仔细分辨。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手足口病就能够传染了。 　　还有艾滋病患者的口腔溃疡也同样吓人。 　　有的患者如果得的是不干净的病，往往不去大医院，而是来小诊所治疗。 　　这就导致他更加容易‘中奖’。 　　经过详细检查与问诊，还好，这位患者只是吃荔枝和宵夜比较多，有点上火。 　　卖了一支西瓜霜给患者，让其回家直接对着镜子喷溃疡的位置。 　　如果不见效，再来复诊。 　　到时候给她挂点滴，控制住感染，很快就能好。 　　羊主任在小高的柜台前看了看，发现柜台内的保健药居然都是一些大品牌时，羊主任感到特别惊讶。 　　这家小诊所给他的印象正在一点点改变。 　　看来能够上报纸的诊所，果然还是有一定质量的。 　　羊主任没有再理会小高的热情介绍，而是径直走向李敬生。 　　“医生，能请你帮我看看吗？最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羊主任在诊台旁边坐了下来。 　　“是哪里不舒服呢？” 　　李敬生其实早就留意到了这两人。 　　能够在城南老街开诊所，并且生存下来，必须具备识人断面的本领。 　　不然，一个捣乱的进了诊所，你还傻傻的热情接待，给人家开药，那不是犯傻么？ 　　看看刚开张一天就已经凉了的福瑞多药店，老板怕是现在都搞不清，怎么刚开业的第一天就出了这种倒霉事？ 　　李敬生看这两人的第一印象，气质不凡。 　　隐隐的，他甚至嗅到了同行身上的气息。特别是连主任，在医院上了一下午的班，也没换衣服，没洗澡，刚一靠近，李敬生立刻就闻到了医院的味儿。 　　还有，这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同样没逃过李敬生的法眼。 　　专门打车过来的，其中一人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液味道。 　　这两人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 　　李敬生脸上平静淡然，心中早就在琢磨了。 　　也就只有羊主任和连主任两人还自以为身份没被识破。 　　他们哪知道，这条街上的诊所老板，如此厉害啊！ 　　这也就幸亏是遇上了李敬生，要是进了赵老板的诊所，怕是祖宗三代都要被赵老板给扒拉出来。 　　论这方面的本事，李敬生可是远不及赵老板。 　　李敬生暗自观察这个老头。 　　穿着不算差，也不算特别好。脸色略显苍白，带着一丝病态，这个绝不是装出来的。 　　量了一下血压，还算正常。 　　心率略有些偏快。 　　“也说不上来，就是浑身乏力，没有食欲，心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整个人不得劲。” 　　羊主任努力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我给您听听心肺音吧！” 　　李敬生给羊主任听心音与肺音，连主任就在旁边站着观看。 　　他目前的心内诊断与呼内诊断都是精通级，相当于低年资主治医师的诊断水平。 　　说不上有多厉害。 　　一般的小病基本都能诊所出来就是了。 　　“心音无力，心率略有些偏快，呼吸比较短促，体温和血压都正常，我这边给您检查了是没有什么大病。应该就是精神过度紧张，可能内心焦虑、恐慌所致。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给您开一盒安神镇定的药。不过药物终究解不开您的心结，只能缓解您的焦虑，有什么事情，建议多和家人沟通，找子女、妻子倾诉都是不错的选择。” 　　精神方面的疾病，李敬生不是很擅长。 　　略懂一点就是了。 　　这个老头的眼神没什么焦点，眼底深处透着一丝忧色，多半是有很重的心事。 　　“那就请你帮我开点药吧！” 　　羊主任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别说是他，就连连主任同样震惊于李敬生的诊断水平。 　　不用做任何影像检查与实验室化验，就只是量一量基本体征，稍微问诊一下便能精准的诊断出羊主任的病因。而且没什么偏差。 　　这真的是太牛了。 　　比医生那些只知道程序式的让患者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最后把自己都搞迷糊的年轻医生强一百倍都不止。 　　人的名，树的影。 　　这家小诊所果然不同凡响啊！ 　　“安神镇定的药物，我这里只有普通的。您可以先服用着试试看，如果效果不是特别理想的话，可以到大医院看精神科或者心理科医生，让他们开点抗焦虑的药物。” 　　李敬生给患者开了一盒安神镇定的谷维素片后又加了一瓶维生素B1。 　　没办法，小诊所和药店有很多药是拿不到的，属于管控药，只有医院才能开出来。 　　赵老板的诊所有时候会给患者开一些医院才有的药，来源不明。 　　而且他做事非常谨慎，很多时候都是让患者在诊所内服药。 　　李敬生没有赵老板的人脉，搞不到那些药。 　　也没那个胆量，只敢老老实实经营。 　　“这个药以前吃过吗？如果过敏就不能服用。” 　　李敬生叮嘱道。 　　暂时并没有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而且这个老头确实有病。他这才给羊主任开了药。 　　“应该没啥事，一次吃两粒吗？” 　　“对！一次两颗，一天可以吃三次。” 　　李敬生点头确认。 　　只见这个老头付完款后，当场就拧开瓶盖服药。 　　李敬生赶紧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羊主任吃药时，连主任并没有劝阻。 　　不过只要羊主任有什么异常情况，他肯定会及时施救。 　　“我们坐到那边休息一会再走不妨事吧？” 　　“完全没问题，那里有报纸和杂志，你们可以随便看。” 　　李敬生还是没摸清这两人的意图。 　　可能因为是周六的缘故，晚上接近八点了，仍然不时有人进来。 　　他心中其实挺纳闷的。 　　诊所昨天的业务算是差到了极点，今天不但恢复了正常，而且比前两天的业务更好一些。 　　难道福瑞多药店凉了后，要买药的顾客或者有小病痛的患者重新分配，然后有一部分进了他的阳光诊所？ 　　有这种可能性。 　　为了避嫌，李敬生本人没有再去福瑞多药店，也勒令唐萍与小高不要去。 　　所以，那边的情况具体如何，他不太清楚。 　　只听顾客在讨论，说是没人敢进去，怕买到假药。 　　毕竟开业的第一天就有人买那儿的药吃出了问题，上门讨要说法，反而还被打了。 　　大家肯定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福瑞多药店昨天发生的事情，怕是已经在这一片传遍了。 　　甚至有可能临江市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接近八点过十分的样子，赵老板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来了。 　　看到李敬生的诊所内这么晚了还有不少顾客和患者，赵老板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看向李敬生的眼神中倒是没有了以前那种毒蛇般的寒芒。 　　“李老弟，李老弟，出来聊两句呗！” 　　赵老板站在门口招手，就是不进来。 　　仿佛阳光诊所就是雷池，他不敢越雷池半步。 　　李敬生处理完手头的患者，走了出去。 　　“老赵，找我啥事？你也看到了，诊所内还有顾客和病人，我没办法陪你多聊。” 　　李敬生怀疑福瑞多药店的事情与赵老板有关后，他对赵老板更添了几分敬畏。 　　尽量敬而远之。 　　但是面上的功夫必须做，能和气就必须和气。 　　“福瑞多药店黄了，我跟着遭了池鱼之殃，倒是便宜了老弟你。”赵老板酸酸的说道。 　　“我也就这一会正好有几个顾客，白天吃了一天的灰。” 　　李敬生可不敢惹得赵老板起妒心。 　　“咱俩谁跟谁啊，放心，就算你日进十斗金我也不会眼红。我老赵虽不是啥好人，但是说过的话从来都作数。过来找你，是想问问那个纠缠唐美人的男的来过你诊所没有？” 　　赵老板现在与他说话能够这么直率，应该是真的承认了他在这片区域的经营权。 　　“来过一趟。我们吃中饭的时候来的。他打听你的医术，我就说你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这片区域很多人都说夸快康诊所不错。怎么了？” 　　李敬生如实回答。 　　他现在也不知道小高与老赵私下的关系咋样。 　　这种事情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 　　不然，老赵从小高那儿问的又是一个版本，就该对李敬生有看法了。 　　两人现在能够和平共处，李敬生觉得挺好。 　　“没事，我就过来问问。他这两天没再来纠缠唐美人吧？” 　　“就只有今天来了一趟，问完就走了，看都没看唐萍一眼。” 　　“那就好，走了！” 　　赵老板扬起右手摆了摆，这次竟然说走就走。 　　男人，果然都是事业心比较重。 　　赵老板也就只是刚才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唐萍两眼，走的时候，直接转身就走了。 　　从没见他走得这么潇洒过。 　　最近这两天，城南老街事情挺多的，赵老板处于漩涡中心，要应对的肯定也不少。 　　正如他说的那样，福瑞多药店刚开业就黄了，倒霉的不仅有福瑞多药店，就连快康诊所都跟着‘沾光’。 　　形象这东西，对于诊所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看看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有了正面形象后，业务立马起来了，便知道正面形象有多重要。 　　便是顶级三甲大院，一次危机事件处理不好，败坏了形象，也是说倒就倒。 　　李敬生回到诊所内继续工作。 　　他终于明白自家诊所今天的客流量为什么要比平时多了。 　　除了福瑞多药店没法再抢客人外，原本一部分本应进快康诊所的顾客和患者，都跑他这里来了。 　　一直忙到接近晚上八点四十，终于冷清下来了。 　　只是那两位特殊的客人一直没有离开。 　　就是淡定的坐在休息区，看着他给患者诊治。 　　这两人到底想干嘛？ 　　李敬生肯定不会主动问。 　　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如果对方另有目的，肯定会露出狐狸尾巴。 第134章 与人民医院的主任搭上线了，老板画的饼能变成真的 　　小高和唐萍也早就关注到了这两位‘特殊’顾客，老板没给出指示，他们也就各干各的活。 　　“小伙子，能坐过来聊聊吗？” 　　羊主任观察这么久，心中对这家诊所已经有了基本印象。 　　现在诊所内没有顾客了，他决定跟李敬生谈谈。 　　“您服药后感觉怎么样？身体没哪不舒服吧？” 　　李敬生故意装傻充愣。 　　“效果还不错，我感觉舒服多了。”羊主任的症状与谷维素、维生素B1还算对症。 　　谷维素主要用于神经官能症、经前期紧张综合征、更年期综合征的镇静助眠。 　　快要绝经的女人往往脾气暴躁，莫名焦虑、紧张、失眠，服用此药有着不错的改善作用。当然，更年期女人也是最可怕的。 　　现在用这个药替代抗焦药，缓解羊主任的症状，应该能有一些效果。 　　“实不相瞒，我们来找你除了看病，还有点私事。” 　　羊主任也不再藏着掖着，直奔主题。 　　暗中观察李敬生的人品与医术，还有行事风格，是为了更好制定解决方案。 　　来之前，本来是想着直接给李敬生一点钱，让他帮忙做个说客。 　　现在计划有变，羊主任决定调整策略。 　　“您有什么事情请讲！” 　　李敬生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 　　“咳……是这样，你最近两天有接诊到一个腹泻的婴儿吗？只有七个月大，腹泻长达一个月以上。” 　　羊主任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意思。 　　这种老专家，老学者，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高。 　　特别是在他们擅长的医学领域出了问题，这更是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 　　更何况现在向一个诊所医生‘低头’聊这事，他需要拿出莫大的勇气才能开这个口。 　　“您打听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患者的隐私，这个我没办法向您透露任何消息。” 　　李敬生直接表明了态度。 　　当医生要是连这点职业操守都没有，以后哪个患者还敢上门？ 　　生病，对于很多患者来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如果得的是不干净的病，或者隐私部位生病，那就更加难以启齿。 　　眼见谈话陷入僵局，旁边的连主任急忙接话道“你别误会，我们是人民医院胃肠内科的主任医师，那个婴儿正好是我们诊治的病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无恶意。主要还是担心那个婴儿是否得到了正确、及时、安全的治疗。” 　　连主任说话比羊主任直爽多了。 　　为了取得李敬生的信任，连主任更是直接掏出工作证件。 　　“这是我的工作证，上面盖有医院的章子，应该做不了假。” 　　连主任递工作证的时候是双手递过去的。 　　现在有求于人，进门就矮了一截。 　　他表明身份后，这位年轻的诊所老板并没有太过惊讶或者敬重之类的表情。 　　足以说明想凭借身份上的优势让这个诊所老板巴结他们，基本不可能。 　　连主任见识了李敬生的本领后，内心其实挺震惊的。 　　这么年轻，给羊主任和其他病人诊断时展露出来的医术水平不但博杂，而且似乎都不弱。别说是在小诊所，就算在人民医院那种顶尖的三甲大院也是非常优秀的存在了。 　　就好比在一个破旧的民宅，发现里面住着的赫然是一位千万富翁。 　　强烈反差格外让人震惊。 　　也正是如此，他不敢有任何倨傲的表现，甚至刻意放低了姿态。 　　李敬生接过证件看了看。 　　对方还真的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证件有明显磨损和一些污渍，说明使用时间比较长了。 　　“你们过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李敬生把证件还给对方，直接询问来意。 　　虽然人民医院这种顶级三甲大院随便出来一个住院医师都很牛了，甚至在这家医院规培过的规培生，出来后都很抢手。 　　但是对于有着属性面板的李敬生来说，也就那样。 　　只要给他足够的生命值，将来的医学成就不会比这些人差。 　　所以，他面对这两人时显得特别淡然。 　　即便对方表明身份，李敬生仍然是不卑不亢。 　　这等表现落在唐萍和小高眼里，他们对自家老板真的是佩服到了极点。 　　两人得知这两位特殊顾客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时，那真的是景仰，有如看待天上的星星。只觉得高不可攀。 　　再看看自家老板，这两人在老板眼里仿佛就只是两个普通人。 　　老板就是老板，光是这份气度和心性、胆魄就不是他们能够拥有。 　　“我们想了解一下婴儿的治疗情况。” 　　羊主任这话说得比较委婉。 　　其实就是质疑李敬生没能力治疗那个婴儿，担心李敬生误诊、误治，从而危及婴儿的生命。 　　“想了解婴儿的治疗情况，直接找家属，上门去了解不是更直观吗？” 　　李敬生撇撇嘴。 　　羊主任被这话噎得一阵哑口无言，脸色相当尴尬。 　　要是找家属能行，还用得着厚着脸皮进来找李敬生吗？ 　　连主任连忙在旁边解围。 　　“我们给家属打过电话，只是家属现在对人民医院似乎不太信任，这才想着过来找你帮忙。” 　　说这话时，连主任觉得有点耻辱。 　　只是没办法，为了帮恩师解决心病，他必须取得李敬生的信任和帮助。 　　大家都是成年人，羊主任以担心婴儿的生命安全为借口，带着连主任一起过来找李敬生这个诊所老板帮忙。其实就是拉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把家属劝回人民医院，然后治好那个婴儿，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一个只知道查粪便的‘砖家’吗？ 　　“你们这是认为家属对我这小诊所的信任度反而更高？” 　　李敬生心中暗笑。 　　遇到一些比较偏执的家属，又何必太执着呢！ 　　大医院经常会遇到一些难缠的家属，采取的策略基本上都一致，要么防御性诊疗，要么劝走。 　　现在这个家属自动出院了，两位人民医院的专家大晚上的跑过来求他一个诊所的医生帮忙劝家属？ 　　联想到这个年纪大的主任医师出现了焦虑、心悸等症状，该不会与这个家属有关吧？ 　　当然，瞧着人家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有些话肯定不能说出来。 　　“从我们与家属在电话中的简短交谈来判断，她对贵诊所的信任度应该是非常高的。” 　　“那你们现在就是担心孩子的安危，只想了解一下那个婴儿的治疗情况对吗？” 　　李敬生看着两人问道。 　　“对！” 　　羊主任明显是口不应心。 　　只是让他说出内心的小九九，那他的这张老脸往哪搁？ 　　“那个婴儿应该是牛奶制品过敏，我已经给他做了抗过敏、禁食、预防肠道感染等，目前已经是治疗的第三天，效果还行。估计明后天就能开始恢复进食了。” 　　听到李敬生正确的指出婴儿的病因，羊、连两位主任再次深深感到震撼。 　　这个病，儿童医院直接没查出来。 　　人民医院同样被带偏了方向，一直围绕着肠炎、细菌感染这一块在诊查。 　　没想到这家小诊所的年轻医生竟然真的把病因查出来了。 　　而且治疗方案并不比大医院差到哪去。 　　这个病例能够成功诊断，李敬生其实也挺侥幸的。 　　牛乳蛋白过敏，在临床上极易发生误诊、漏诊。 　　越顶尖的大医院，诊断越严谨。 　　人民医院的主诊医师在诊断过程中走了弯路，实属正常。 　　细菌性痢疾，与那个婴儿的诸多症状都特别像。 　　有时候一次粪便培养的结果可能不准确。 　　多做一次复查很正常。 　　家属如果能够多一点耐心，最终多半能在人民医院把病因查出来。 　　“两位主任的担忧我能理解，可能从家属口中得知是在小诊所治疗，担心误诊误治，所以才连夜赶过来找我。你们这种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让我十分敬佩。现在你们应该能够放心了，回去吧！如果实在还是不放心，可以留个电话，等到那个婴儿治愈后，我打电话告诉你们一声。估计治疗周期会挺长的，至少半个月吧，也有可能需要二十八天以上。” 　　李敬生这么说，也算是给了两位主任一个很好的正面形象。 　　“小伙子真心了不起。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小诊所竟然有水平这么高的医生。关键你还如此的年轻。” 　　羊主任对李敬生也是由衷的赞叹。 　　要过纸笔，写下了私人手机号码。 　　“我叫羊宝庆，目前在人民医院胃肠内科任主任医师，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叫连涛，同样是人民医院胃肠内科的主任医师，水平还远在我之上。你在诊治那个婴儿的过程中若是遇到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们。” 　　羊主任写完电话号码后，并没有急着交给李敬生。 　　而是看把旁边的连涛也介绍了一下。 　　“羊主任是我的恩师，我进医院后对我多有指导和栽培，要说我的水平比他高，那是万万不敢当的。有时候羊主任在工作中不便接电话，万一打不通，你也可以打我的电话。” 　　连涛嘴上谦虚着，同时把手机号码也写了上去。 　　最后交给李敬生。 　　一下得了人民医院两位主任医师的私人电话号码，而且现在对方明显是有求于他的。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这个泥水潭里混了近十个月，要是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那就白活了。 　　“能够与两位医学界的专家、教授认识，这是我的荣幸。我叫李敬生，是个医学后辈，就在这个小诊所偏安一隅，给人看看病，卖点保健药，图个温饱。” 　　他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向两人作自我介绍。 　　把身段放得很低。 　　谦虚、低调，不仅是一种修养，而且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在城南老街这块地盘上，哪个诊所医生或药店老板敢高调试试。 　　福多瑞药店老板就被狠狠上了一课。 　　如果后续没有强大的手段翻盘逆袭的话，投的大几十万多半打了水漂。 　　“李医生太谦虚啦！我们来的时候呀，连出租车司机都对你和阳光诊所称赞不已呢！我特别喜欢与你这种医德医风正的同行交朋友，今后有时间可以多多联系嘛！” 　　连涛表现得相当真诚。 　　至少给李敬生的印象相当不错。 　　“哈哈，只要连主任不嫌弃我这个小诊所医生的身份卑微，我自然是乐意至极。” 　　能认识这种医学界的牛人，好处多多。 　　“英雄不问出处，诊所医生怎么啦？刚才看了李医生的诊所，我还在想着，以后等我老了，退休后是不是也开家诊所过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呢！” 　　连涛与李敬生聊了几句后，很是投缘。 　　两人算是初识后，更进一步交往的想法增加了不少。 　　“开诊所太辛苦了，自由倒是真的。”李敬生算是血的教训，放弃原来的大医院住院医生工作，开诊所后欠一屁股债，连女朋友都跑了。 　　不过连涛等到退休后再开诊所，经济基础应该不成问题，再加上有着较大的名气，情况肯定要好得多。 　　“对了，那个婴儿的后续诊治到时候少不了还要请教两位主任，两位主任可别嫌我烦呀！” 　　李敬生索性把这个人情卖到底。 　　羊主任这种老学究，与第二医院呼吸内科的木主任有得一拼。 　　卖个好给他，应该会记着李敬生的情。 　　“不烦不烦，医学探讨这可是利国利民的正事，只要小伙子有疑惑，哪怕是半夜三点打电话给我都可以。”羊主任对李敬生卖的这个好，同样心领神会。 　　脸上已经露出一丝笑容。 　　“有时候电话开静音可能没办法及时接听，李医生要是方便的话，加个微信吧！” 　　连涛犹豫了几秒后，这才主动提出加微信的请求。 　　当医生的，电话号码不会轻易留给别人。 　　加微信就更不用说了。 　　别看很多大院的主任、副主任医师，发个微信朋友圈几百人点赞。 　　实际上有资格加他们微信的人，要么是同事、好友、学生、亲戚，要么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患者或熟人。普通人想要加他们的微信，成功率非常低。 　　李敬生的地位，原本是没资格与连涛这位人民医院的顶级专家成为微信好友的。 　　现在也算是机缘。 　　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谦虚、低调让连涛非常有好感，这才主动给了一个加好友的机会。 　　两人当场加上好友。 　　连涛的网名是个英文名。 　　M soldier。 　　M是什么意思不清楚，后面的单词是战士的意思。 　　难道是medicine的缩写？ 　　medicine翻译为中文，是解剖学或者医学基础的意思。 　　李敬生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网文意思，医学战士。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名字。 　　相比于连涛，羊主任就显得矜持多了，只留下了电话号码给李敬生，并没有主动提出加微信好友。 　　要么他的年纪比较大，不玩微信。 　　这种可能比较低。 　　医生的文化程度都很高，为了工作交流方便，肯定也是与时俱进。 　　建个微信工作群，那是极为普遍的现象。 　　这样想来，羊主任应该暂时没有与李敬生加好友的想法。李敬生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双方聊到这一步，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小伙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那个婴儿有诊治，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两位慢走！” 　　李敬生把两人送到门外。 　　“晚上在这里打车比较困难，要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我带你们过去吧！”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过去就行。再见！” 　　目送着两人离开，李敬生转身回到诊所。 　　“老板，刚才那两人真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啊？” 　　小高已经满脸崇拜的凑了上来。 　　“你该不会以为人家是冒牌的吧？” 　　“嘿嘿，我就是觉得这么高大上的人物，居然来咱们小诊所，而且还一次来了俩，实在不可思议。还是老板厉害，面对这样的大佬，沉稳淡定，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小高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那不然咋样？卑躬屈膝的巴结他们？”李敬生翻了一个白眼珠子。“把腰杆给我挺直了，以后你会明白，咱们阳光诊所的医生和护士，比顶级三甲大院的主任还要更有地位。” 　　“真的呀？” 　　小高充满无限憧憬。 　　“假的！想要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加油！”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回答。 　　小高顿时嘴巴一瘪，高昂的兴致低落了许多。 　　“老板又给我画饼！” 　　估计以前跟着赵老板，应该没少给他画饼。 　　“呵呵，老板画的饼与别人画的不一样。老板画的饼都能变成真的。” 　　唐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妞妞，咱们回家咯！跟两位叔叔再见。” 　　“李叔叔再见！” 　　轮到与小高再见时，妞妞就只是挥挥手。 　　“嘿，连你个小丫头都搞区别对待，我将来可是要成为阳光医院销售经理的人。” 　　小高这话逗得几人均笑。 　　“专业点行不行？医院哪来的销售经理？你干好了，以后担任业务副院长还差不多。”李敬生纠正小高的错误。 　　“咳咳……我这不是给老板留白嘛！不留点错误，怎能体现老板的高大英明？”小高说完，不等李敬生骂他，已经溜出了门。“老板再见。” 　　看着两个员工都走了，小诊所顿时变得冷清。 　　李敬生拉了卷闸门开始写病历，练习外科医术。 　　至于正骨术，那个需要在真人身上练习才能有最佳效果。 　　他总不可能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玩吧？ 　　诊所今天的业务相当不错，卖药收入高达9700多元，诊病的收入有一千三百多块钱。 　　算是收入颇丰的一天了。 　　清点属性面板的收入时，他惊讶的发现，生命值多了10点。 　　肯定是奖励获得的。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羊主任给了他好评。 　　那个古板的老头，啥都好，就是太要面子了一点。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李敬生给那个腹泻婴儿的治疗，效果一天比一天好。 　　尽管那个婴儿还是腹泻，但是已经从最开始的一天腹泻五六次，甚至十多次，减少到了现在的一天一次，最多两次。 　　而且拉出来的大便，再也没有了那种果冻状的黏液。 　　婴儿的状态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不再苍白，渐渐有了红润。 　　除此之外，李敬生给那位短肠综合征大叔的治疗也取得了一定成果。大叔的症状明显好转。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大叔的经济来源。 　　问过一次大叔的家庭状况，他没有回答。 　　后来就没有再问过。 　　有的病人自尊心非常强，过多打听他们的隐私会伤害到他们那脆弱的自尊心。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就干脆不再乱问，只管给人家把病治好。 　　诊所的客流量在经历了两天的高潮后，又开始逐渐消退。不过一天的卖药收入能维持在五六千元就是了，诊治这一块，有好有坏。 　　惨的时候两三百块钱一天，情况好点的时候能达到一千四五。 　　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有接到什么大活。 　　其实他的外科医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来两个外科病人涨点收入，同时增加一点名气。 第135章 就缺个老板娘了，危机无处不在 　　正骨这一块，因为第四种高级正骨手法仍然没能练习到入门级别，他一直在默默努力。 　　徐医师对他的教授倒是不藏私，已经开始教他第五种高级正骨手法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把基本方法教他以后，剩下的就需要靠他自己去领悟，反复琢磨，借助一些来之不易的临床机会，进行实践。 　　值得一提的还有欧晴岚这个小妮子。 　　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室，看到李敬生就跟陌生人一样。 　　但是有两次，她都表现得挺主动的。 　　有一天，李敬生正在诊所上班，大约六点多的样子吧，她发了一条微信过来，问李敬生在干嘛？ 　　李敬生当时正好在给患者诊治，而且还有两名患者在排队。 　　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正在工作中！” 　　配上流泪的表情。 　　她回了一个掩嘴偷笑的表情，然后没有下文了。 　　后面等到八点多忙完，李敬生主动发语音问她是不是有事？ 　　她说今天下班早，正好在城南老街附近的商业街闲逛，就随便问问，没什么事。 　　他并不是没谈过恋爱的菜鸟，啥都不懂。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主动发微信找他一个男的，说白了，不就是想约他出去一起逛逛吗？ 　　那次错失了与她进一步接触的机会，李敬生还觉得挺可惜的。 　　懊恼了好一阵子。 　　然后就在三天前吧，当时是星期一，傍晚七点四十多的样子，她的手里端着一杯烧仙草在喝，另一只手里提着一袋爆米花，还有一杯烧仙草。 　　或许她以为这么晚了，诊所内仅有的那名护士已经下班了。 　　结果，推门探头查看后，发现不但那名护士没下班，李敬生的小诊所又多了一名员工。 　　“请问你找谁呀？” 　　唐萍不认识她，以为是顾客。 　　还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哦，我路过这里，看看李医生。” 　　她当时肯定有点羞窘。 　　李敬生抬头看去，发现是她以后，赶紧邀请她进诊所坐坐。 　　她连忙摆手“你忙，你忙！我就是下了班正好来这条街上买小吃，顺路经过这里，就想着进来看看。”说完，她逃也似的走掉了。 　　李敬生当时手里还有两个患者，其中一个还是急症，不然肯定要追出去的。 　　就是这两次，让李敬生隐隐察觉到，他在她心目中或许没有那么不起眼。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错过了就是终身错过。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特别是欧晴岚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追求者肯定不少。 　　他的小诊所现在蒸蒸日上，别的都不缺，就缺一个女朋友。 　　人家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了，他要是再不好好珍惜，错失良缘，那就太可惜了。 　　正在李敬生怔怔出神，想着私事的时候，小高兴奋的走了过来。 　　“老板，通过了，通过了，咱们申请在诊所门口的人行道上做活动，那边已经批啦！” 　　这件事情，小高显得比李敬生还上心。 　　没别的，因为关乎他的业绩和工资。 　　在赵老板那里拿了近一年的超低薪工资，小高这次跳槽后，憋着一口气，就想试试月薪过万是啥感觉。 　　也能向家人证明自己能行。 　　在女朋友那边同样有面子。 　　诊所现在的保健药销量不断下滑，小高的压力最大。 　　要说焦虑，小高都写在了脸上，李敬生这个老板却是把焦虑装在了心里。 　　身为老板，是小诊所的主帅，必须做到胸有惊雷，面如平镜。 　　不然，军心与士气都容易受到影响。 　　“很好，是星期六吧？” 　　“对！星期六。那边提出的要求是，当天可以在人行道上临时做活动，不能影响机动车道上的交通，不得影响行人的安全。” 　　小高点头确认。 　　一千块钱，办的就是一千块钱的事。 　　福瑞多药店那天搞出那么大的排场，肯定是非常烧钱的。 　　不过福瑞多药店的老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但药店黄了，而且听说他的网红账号也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已经被官方封掉了。 　　这种双重打击，足以瞬间把他打入深渊。 　　别看他开着宾利，但是很可能属于超能力消费。 　　有些网红从来没赚到过那么多的钱，第一个月十万，第二个月十五万，第三个月二十五万……然后他们因为缺乏理智和磨砺，认为收入会越来越好。 　　从不会想到突然有一天，收入直接降到冰点。 　　然后，当他们得意时，贷款消费也就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药店黄了，网红账号被封了，相当于一下就断掉了收入来源。如果这个哥们贷款比较多的话，那恐怕会非常悲惨。 　　福瑞多药店算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也给了李敬生许多的人生经验。 　　“我等会收到正式确认的通知后，马上联系广告公司，租气拱门与活动用的氦气球。然后采购活动用的礼品。” 　　鸡蛋、粮油、洗衣粉这些，他已经想好了，直接跟斜对面的超市拿货就行。 　　让人家赚点钱，也能多个盟友。 　　然后万一活动效果不佳，没用掉的礼品还能原价退回去。 　　至于牙膏、消毒液，他直接在魔都优药的平台上下单就可以了。 　　活动没用掉的，还能自己卖。 　　或者下次做活动用。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李敬生收到了城管那边发来的行政许可通知书。 　　就短信通知，书面文件需要自己去城管局拿。 　　好歹送了一条烟给中间人，跑腿这件事情倒是有人帮李敬生做了。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有人叫小高出去一下。 　　然后拿着正式的通知书进来了。 　　有了这个，星期六开展活动就算是合法了。 　　花钱能把事情办好，李敬生对这一点还是挺满意的。 　　对方提供的服务也还算周到。 　　审批通过后，提前通知。 　　然后有人专门把通知书送上门。 　　在审批过程中有问题，也能真实告知实情。而不是打官腔，让你自己去猜。 　　总之，那条烟还算花得值。 　　接下来就要看活动效果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李敬生想着应该再跟社区报备一下。 　　于是亲自去了一趟居委会。 　　没想到去了后，社区的领导对他十分客气。这种热情，让李敬生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社会经验还算丰富，自然明白社区领导对他这么客气肯定有原因。 　　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天上午，两位社区领导到诊所找他调查救治伤员的事情。 　　这件事后面一直没消息了。 　　他猜不出社区领导想干什么，也没那个精力去猜测这种事。总之，去找社区报备，无论工作人员还是领导都对他的态度十分客气。 　　报备也是完成得异常顺利。 　　这就够了。 　　眨眼就到了星期六，李敬生的小诊所门口支起了红色的气拱门，又租了四个氦气球，拉了四条横幅。 　　因为担心人手不够，他还临时招了两个学生做临时工。 　　就在外面发发传单，引导客人进诊所内购买保健药或者看病。 　　学习福瑞多药店的营销套路。 　　凡是进药店内的客人，不管是否消费，都能领免费的鸡蛋六个，或者一支牙膏，或者一瓶500毫升的消毒液。 　　至于更高级一点的礼品，只有购药满多少钱才能获取。 　　这期间，赵老板过来了一趟。 　　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向里瞧了瞧，看到李敬生在忙着，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李敬生本来还担心赵老板下黑手，不过一直到傍晚八点收工，也没什么人过来捣乱。 　　整场店庆活动十分顺利。 　　两个学生临时工的工资是70元／天，外加12元的餐补费，3元茶水费。 　　差不多就是一个人85元／天的用工成本。 　　这个工资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 　　很多日结的学生临时工，都是50元／天。 　　对于缺乏社会经验的学生来说，这种锻炼机会其实也挺好的。 　　能赚点零花钱，还能锻炼个人能力，增加社会经验。 　　临走时，李敬生额外给了两人5元的交通补贴。相当于一人90元。 　　两名学生走的时候，还主动留下电话号码，让李敬生下次再要找临时工，还找他们。只要是周六，周日，他们都能接。 　　等到广告公司的人过来把气拱什么的拆走，李敬生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小高和唐萍也好不到哪去。 　　做活动是真的累。 　　算了一下账，一天的活动下来，诊所的总收入是2.87万元。 　　送出去的鸡蛋多达23箱。 　　牙膏、消毒液反倒没送出去多少。 　　一箱鸡蛋是360个，每位顾客送6个。 　　虽然在门口和诊所内都写着，免费礼品不能重复领取，但是肯定有些人钻空子，趁机薅羊毛。 　　23箱鸡蛋只剩下一板不到了。 　　这是啥概念呢？ 　　相当于有着近1400位顾客进诊所领免费鸡蛋。 　　超市给的是批发价，265一箱。 　　23箱要六千多块钱。 　　再加上租气拱门、氦气球、请临时、办手续审批的打点费，以及免费送出去的消毒液、牙膏，还有购物满多少送的粮油等礼品，总花费恐怕超过了一万元。 　　总共卖出去不到三万块的药品。 　　其中有一些并不是保健药，就是普通药物，那个利润小得可怜。 　　李敬生把账一算，整个人都傻掉了。 　　做活动后的净利润可能也就比昨天的利润高那么一点。 　　最多也就多个一千块左右。 　　这事果然不是人干的。 　　如果再把小高和唐萍的卖药提成算进去，他恐怕只能哭晕在厕所了。 　　“以后咱们还是别再弄这种活动了，我感觉都快升天了。” 　　李敬生靠在坐椅上，喝着水，一动不想动。 　　“支持！我还是喜欢平时那样经营。我这两条腿，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唐萍欣然举手同意。 　　“老板，今天咱们搞店庆活动倒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我这本子上的名单全是宝，只要能够成交20％，活动的十倍花销都能帮您赚回来。” 　　小高却是显得十分兴奋。 　　厚厚的本子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人名与电话号码，年龄等情况。 　　“希望如此吧！” 　　李敬生也只能寄希望于小高，希望小高这里能捞回来一点。 　　那些老太太，老头，排着队领免费鸡蛋，薅羊毛那是真的积极。 　　第二天早上接近八点，李敬生这才起床洗漱，然后开门营业。 　　昨天累了一天，整个人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 　　休息了一晚上仍然没能完全恢复。 　　刚打开卷闸门，他就愣住了。 　　外面站着至少二三十个老人，也有年轻人和中年人。 　　这些人又准备领免费的鸡蛋来了？ 　　李敬生有点慌，赶紧解释道“各位，各位，我们小诊所的店庆一周年活动结束了。免费鸡蛋、牙膏等赠品，请大家等下次搞店庆活动再来领取。” 　　一天的活动花销高达万元，差点没把他给领哭。 　　今天要是再来一天，李敬生那点老本还想着置办外科手术用的无影灯、电凝刀呢。 　　还有唐萍与小高的工资也不少，得提前准备好。 　　“我们知道啊！我们昨天在你这儿领了鸡蛋，觉得你们诊所的服务好，这不，我们今天准备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补药、保健药。” 　　一个老太太微笑着说道。 　　这个老太太挺眼熟的，仔细一看，不就是上次治脓包的那个老汉的老婆吗？ 　　不过那个老汉没来。 　　老太太带着两个‘闺蜜’来了。 　　“欢迎欢迎！请进来吧！” 　　李敬生赶紧把客人往里面迎接。 　　有了一点群众基础，有人帮着说说话，他感觉非常不错。 　　“李医生，听说您这儿能够手法正骨，我昨天摔了一跤，这腿走路有点别扭。走一步痛一步，我怀疑是不是扭伤了骨头，能帮我瞧瞧吗？” 　　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他老婆和儿子一左一右的扶着。 　　“可以！来，请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我先给您检查一下。” 　　李敬生顿时觉得，昨天的店庆活动似乎有点用处。 　　至少一开门，外面有着近三十人顾客和患者，这是他的小诊所开业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况。 　　舍得舍得。 　　免费赠送了23箱鸡蛋出去，能够收获无数的好感，这非常值得。 　　看来，以后每年举行一次店庆活动，提升影响力，增加百姓对阳光诊所的好感，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至于天天搞，想都不要想。 　　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天天给别人领免费鸡蛋，领多了，人家就会觉得理所应当。 　　一年搞一次，效果反而会更佳。 　　李敬生有着一些明悟。 　　“大家不用着急，要买什么保健药或者补药，都可以找我咨询。一定会给你推荐品质最可靠，最适合你们吃的药品。” 　　小高招呼着一众买药的顾客。 　　唐萍接近八点准，这才走进诊所内。 　　看她走路，腿都有点不稳，像是昨天晚上干了坏事一样。 　　昨天做了一天的活动，估计累坏了。 　　李敬生把这个疑似髋关节扭伤的患者领进输液室，让其躺平后，先是施展摸骨手法，检查此人的骨位、骨质，以及受伤情况。 　　摸完后，他的心里不是那么有底。 　　毕竟他的摸骨术还只有精通级，应付一般的骨伤，那是足够了。 　　但是人的髋关节位于人体的躯干与下肢的连接处，而且这里的脂肪层极厚、肌肉非常发达，想要摸到骨象并不容易。 　　“感觉伤得挺严重的。我这里可以拍X光片，要不给你拍个片子再确认一下，你看可以吗？” 　　“收费是多少呢？” 　　“不贵，100元。我们诊所主打的就是经济实惠，比你上大医院肯定要便宜很多。” 　　李敬生做着患者和家属的思想工作。 　　“那行吧！” 　　患者本人答应了。 　　他是一家之主，他答应了，妻子和儿子自不会反对。 　　李敬生给他照了X线。 　　说实话，他的设备不太先进，照腕部、踝关节这些地方会更清晰一点。照髋关节，比较模糊。 　　拍的片子清晰度不够，这让他更加没底气。 　　万一人家有骨折，没能查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医院治一个髋关节动辙十几万，到时候患者找麻烦，怪他治坏了，这个责任承担不起。 　　有心想把摸骨术再升一级，但是生命值余额不够。 　　“医生，拍好了吗？” 　　患者见他一脸迟疑，久久没动静，不由皱眉询问。 　　“稍等一下，感觉有些骨骼没照出来。我帮你调整一下姿势。” 　　李敬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给患者摸骨。 　　基本可以确定不存在骨折现象。 　　然后出于谨慎，他又仔细查看X线检测下的患者髋关节。 　　看得非常仔细。 　　等到手里的资金充足了，必须想办法买一台好点的X线检测仪回来。 　　以后开展手法正骨项目，还有外科项目，都能用得到。 　　这台爷爷机，要找个人接手卖出去。 　　他实在是受够了。 　　每次给患者拍X光片，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打着手电筒查看。 　　“可以了。暂时没发现明显的严重骨折伤，你现在是想在我们诊所治疗，对吗？” 　　“对！我家就住在不远处，过来也方便。” 　　“费用方面，超过千元能接受吗？” 　　“能能！” 　　患者连连同意。 　　看到患者答应如此爽快，李敬生反而且点不踏实了。 　　根据经验，患者很可能在其它地方看过了。 　　那里给出的治疗价格远高于一千元，才会让患者如此急切的答应。 　　“你在别的医院应该也看过吧？” 　　李敬生这是诈他透出实情。 　　患者犹豫了一下，最终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找人看了下，说是不太擅长，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医术高明，于是就想着过来看看。” 　　患者的眼神有些闪烁。 　　这明显没讲实话啊！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也算是历练过的‘精英’了，通过患者的言语、表情，立刻推测出患者很可能在其它医院检查过。 　　既然这样，那就更加需要小心谨慎。 　　摸骨没发现骨折，拍X光片也没发现明显骨折，真有问题的话，会出在哪里呢？ 　　还有，他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收费肯定要科学合理。 　　报价太低，很可能需要赔钱给人治疗，或者冒着巨大风险，却只赚个几十块，连生存都成问题，那肯定不行。 　　“你可以穿好裤子起来了，在其它医院拍过片子吗？” 　　李敬生继续打听。 　　基本上去哪家医院看病都差不多。接诊的医生得知患者在其它医疗机构治疗过，肯定要问清楚。 　　至少别的医生掉过的坑，后面的医生完全可以避开。 第136章 患者等待的或许不是医学奇迹，老师亲自出手 　　“拍过！检查结果跟您这里差不多。” 　　患者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 　　“片子带来了吗？” 　　“我得去问问我儿子！” 　　患者明显在推脱。 　　李敬生看到患者起来时，用左手艰难的托着腰骶位置，表情略显痛苦，暗自咬紧牙关，腮帮都凸起来了。 　　“慢点，慢点！” 　　他赶紧跑过去扶住患者。 　　出了医技室，李敬生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一些。 　　大清早的接到个手法正骨复位的活，他挺高兴的。但是不能像鱼儿一样，见铒不见钩，见利不见害。 　　与这个患者交谈时，他能感受到一丝恶意。 　　也说不上来，就是与各类患者打交道多了以后，一种敏锐的职业判断。 　　99.9％以上的患者，前去就医时都会对医生抱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敬畏、巴结的心态。 　　因为他们需要医生为其解除疾苦。 　　双方本身也是合作互信关系。 　　古代郎中有六不医，列在第一位的就是不信医者不医。 　　不信任医生的病人不能医治。 　　李敬生下意识的打量这个患者，脸色暗黄隐隐有点发黑，眼袋非常严重，都能有婴儿的半个拳头大了。 　　眼神略显浑浊发黄。 　　头发微微凑乱，胡子留着茬儿，应该有两天没刮过了。 　　“哎，哎，等等，挂到我衣服了。” 　　出门时，因为李敬生扶着患者，导致过门框时宽度有点不够。患者的衣服不小心挂到了门锁边沿。 　　患者立刻停下，微微转身用右手去弄被挂住的衣服。 　　也就在这一瞬间，李敬生赫然发现患者的右手腕位置有着一小块淤青，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这是静脉滴注后留下的针眼。 　　那一小块淤青浮肿，则是输液后，药物渗透所致。 　　他的眼神微微一缩。 　　仅输液一两次很难形成这种现象。通常需要做了留置针头，输液多次才会出现。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小护士扎针技术不行，出现药液淤堵，甚至伤到血管。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说明患者在其它地方输过液，而且时间非常近。 　　这个最多两三天就能自动消除掉，快的甚至一天多就行了。 　　李敬生这次没有动声色，因为这名男子年约五十岁，这个年纪的男人狡猾起来，那简直骗死人不偿命。想从他嘴中问出点什么，太难了。 　　特别是对方故意想要隐瞒的东西。 　　更加问不出什么。 　　李敬生扶着患者回到外面的诊台，故意暗中观察这个男人的坐姿。 　　坐下时，男人的妻子和儿子一左一右扶着，男子的右腿略显僵直。这个现象，李敬生在医技室就发现了。 　　髋关节受伤，应该不会导致膝盖也弯不了啊！ 　　联想到患者手上输液留下的痕迹，以及问话时的言辞闪烁，还有诸多疑点，李敬生已经决定放弃这单业务。 　　他的小诊所刚发展得好一点，算是有了一点盼头，要是接个有问题的活，一输输到解放前都算是好的。 　　就怕直接把他的小诊所干倒闭。 　　“麻烦你把你爸爸在医院拍的片子拿给我看一下。” 　　李敬生直接对患者的儿子说道。 　　患者的儿子看向父亲。 　　“爸，在人民医院拍的片子不是你拿了吗？” 　　这儿子实力坑爹啊！ 　　一句话，曝露出许多信息给李敬生。 　　“哦……瞧瞧我这记性，都不知道是忘在家里了还是落在医院了。李医生，在您这里拍的片子也是一样吧！我这痛得厉害，行动也不方便，您要不先给我治疗，下次过来换药啥的，再拿给您瞧一瞧。” 　　患者一句话轻飘飘带过，催促着李敬生赶紧帮他治疗。 　　真当李敬生年轻，好糊弄呢。 　　“治疗的事情先不着急，至少要把病因弄清楚。” 　　“您看，后面还有好几个病人等着呐！先给我用点药，止止痛也行啊！再说了，都夸您这儿的医术高明，我这种小伤小病，对您来说还不是药到病除吗？” 　　患者催促着。 　　他越是急，李敬生就越是警惕。 　　当初在第一医院刚转住院医师时，组内一位年纪大的副主任医师说过的一句话，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病人住院治疗快两个月了，肺癌晚期。 　　医生和护士都劝他拿点止痛药回家吃，没必要人财两空。 　　家属虽然没明确提出来，但是也有那个意思。 　　毕竟在医院住着，每天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 　　病人始终不肯出院。 　　那位年纪大的副主任医师交代组内医生和科室护士，给这个病人换药，用药，必须有一位高年资主治医师或主管护师在现场才行。 　　李敬生有一次进病房，那个患者虚弱的对他招手。 　　说是呼吸时很痛，还有点喘，让李敬生给他用点止痛药和平喘的药物。 　　当时上头的主治医师正好去其它科室会诊了，李敬生想着也不是啥大事，就给那个患者开了一点止痛药。但是平喘的药物涉及到较高深的药效与药代水平，他没敢冒这个险。 　　后来这事被副主任医师知道了，把李敬生叫去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那种。 　　骂完后，他看着李敬生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以为患者一直坚持住院治疗等的是我们创造医学奇迹吗？他等的也许是一场事故。” 　　听完这话，李敬生后来再进那间病房，每次看到那个患者都会汗毛直竖。 　　那个患者再找他开药什么的，都是能推就推。 　　实在不行就找主治医师过来处理。 　　这么几次后，那个患者就不再找他了。 　　眼下，看着这个髋关节摔错位的患者，给他一种似曾熟悉的恶寒感觉。 　　说不上来，这个患者对他很尊敬，很信任的样子，与他说话时，脸上也会努力挤出笑容，但是仍然让李敬生感受到一丝莫名其妙的恶意。 　　“这样好了，你们先坐在那边休息一会，我治疗这种髋关节错位并不擅长，你们对我又是如此信任，我试着请一位大医院的医生过来帮忙看看。” 　　李敬生决定请徐医师过来帮忙。 　　星期天，徐医师应该是不上班的。 　　患者这次倒是没有反对。 　　他也看出来，再坚持也没用。 　　李敬生当场打电话给徐医师，说实话，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徐医师的脾气很古怪，不一定会来。 　　“小李，什么事？”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问道。 　　“我这里来了个髋关节受伤的患者，摸骨和X光片检查都提示只是关节有些许错位，但是我有些吃不准，能不能请您过来帮忙会诊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 　　“你怀疑有骨折还是其它问题？” 　　徐医师刻意压低了声音。 　　“其它吧！” 　　李敬生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自然不便明说。 　　“行，我半小时后赶到。” 　　说完，徐医师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师一会就赶过来帮忙，李敬生顿时心安了不少。 　　他抓紧时间处理其他患者。 　　昨天的诊所一周年庆典活动还是有点效果的，一早上接诊了七个患者，而且全都是新患者，这种盛况就连那次上都市日报都没发生过。 　　一名眼圈发黑，头发凌乱的男青年坐了过来，哈欠连天道“医生，我今天早上起床感到头晕，浑身没力气，还有点恶心，怀疑感冒了，你帮我开点药吧。” 　　李敬生给这男子测量了一下体温，低烧37.2度。 　　在临床诊断中，他特别讨厌37度左右的体温，因为这对诊断很不友好。 　　说没发烧吧，体温又高于正常值。 　　说发烧吧，又堪堪达到低热的标准线。 　　而且如果是刚起病，然后出现低烧，往往预示着病情还不明显。 　　这时候用药不太好拿捏。 　　西医讲究的是对症治疗。 　　有什么症状就帮病人解除这个症状。 　　低烧，在临床上一般是不予处理。让它烧着，本身也是免疫系统开始与病魔战斗的一个表现，没必要压下去。 　　但是患者会感到难受啊！ 　　低烧的时间稍微久一点，患者就会感到浑身乏力，不舒服。 　　小诊所竞争激烈，你不用药处理低烧这个问题，患者觉得疗效不显著，下次不来了。 　　所以，李敬生很讨厌低烧。 　　“你的体重是多少，称过吗？”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脸部略微有点胖，但是看上去不太自然的那种。 　　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62公斤的样子！上个月刚称的。” 　　“个子应该接近一米八了吧？” 　　“176厘米。” 　　“我看看你的脸。” 　　李敬生说完后，在患者的脸上摁了摁，发现摁下去松手后，那个凹陷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复。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患者应该存在脸部浮肿。 　　“早上解小便了吗？” 　　“说起来也怪，我平时早上都有小便的习惯。这两天总感觉尿少了很多，今天早上更是没有解小手。”男子二四五岁的样子，如果读了大学的话，应该刚进社会工作不久。 　　“平时生活作息规律吗？” 　　李敬生继续问诊。 　　“还算好吧，就是喜欢打网游。一上头，我就与队友们打通宵。” 　　“平时喝水多吗？” 　　“一般不怎么喝水，我喜欢喝雪碧和啤酒。特别是雪碧，我一般把它当水喝。” 　　男子的回答已经让李敬生感到问题非常严重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小腿！把裤腿卷上去就可以了。” 　　李敬生对这名男青年说道。 　　男青年依言照做。 　　“医生，我得的是感冒，为什么要看腿呢？” 　　他质问的语气和表情，都在怀疑自己看的是个庸医，或者诊所黑医。 　　李敬生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仔细查看了患者的小腿，同样存在浮肿现象。 　　“你这个病有可能不是感冒。你是本地人还是外来务工者？” 　　李敬生已经高度怀疑男青年得的是大病了。 　　“我在临江市读的大学，有好几个亲戚住在这里，你给我开点感冒药就可以了。别的病我可不治。” 　　男青年只差没明说，你这个诊所黑医别想忽悠我治一些不存在的病。 　　其他候诊的患者和家属都看着这一切。 　　甚至那边买药的顾客都有几个看了过来。 　　很多人对阳光诊所并不了解，此刻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带着质疑。 　　他们想看看李敬生要怎么忽悠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这个病，我这里治不了，个人感觉应该不是感冒。我建议你立刻联系家人，然后到大医院做一个肾功能检查。还有，别再把雪碧当水喝了，这种行为非常伤肾。熬夜也同样伤肾。你还这么年轻，千万不能拖，信我的，赶紧联系家人去大医院做检查。” 　　李敬生一脸严肃的说道。 　　患者质疑他，甚至攻击他，都没问题。 　　但是身为一名医生，必须让患者了解到病情的严重性。 　　这个小伙子还这么年轻，要是把病情耽误了，那就太可惜了。 　　医生不能替患者做任何决定，只能给出建议。 　　“没这么严重吧？你该不会是吓唬我吧？” 　　青年显然还不太相信。 　　“我吓唬你干嘛呀？赶紧去大医院检查吧，以后可千万别再拿碳酸饮料当水喝了。” 　　李敬生险些被气笑。 　　“小伙子，听李医生的准没错。李医生不但医术高明，医德也是极好，他不会害你的。” 　　那个治脓包老汉的妻子，帮着李敬生说话。 　　有些患者也就是不了解李敬生的为人，才会误解他的一片好意。 　　“李医生这是为你好呐！要真想坑你钱，干嘛让你上大医院看病？” 　　“听医生的就对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劝这个年轻人。 　　最终，年轻人同意了。 　　“那好吧！我先去医院做检查，有问题再打电话给我爸妈。” 　　与大多数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一样，对父母都是报喜不报忧。 　　没有大事情，不愿意让父母担忧。 　　李敬生看着这名青年听了劝，心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肾衰就是一个番多拉魔盒，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 　　根据李敬生的专业知识判断，这名青年的肾衰至少也进展到了第二阶段，甚至有可能更加糟糕。到了晚期，基本上只能做透析保命。 　　想要移植肾脏，一个是肾源很难等到，另一个是那高昂的费用足以让很多家庭望而怯步。 　　就算肾脏移植成功了，仍需要终身服用排异药物。 　　这个小伙子这么年轻就弄成了肾衰，实在让人感到痛惜。 　　反倒是那个纠缠唐萍的‘光鲜男’，此人虽说有可能存在肾虚症状，反而不算什么大问题。 　　大多数中年男人都存在肾虚的问题，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肾虚不等于肾衰竭，两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病。 　　一连两个患者都不是简单的小病，这让李敬生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业务好了是好事情，但是危机也增加了。 　　接诊的病人中，随时有可能给他一个惊吓。 　　好在接下来的几个病人都不算棘手，最严重的一个也就是扁桃体炎比较重，直接开了药，让唐萍给她打点滴。 　　过了不到半小时的样子，徐医师匆匆赶到。 　　“老师！您来啦！” 　　李敬生看到徐医师到来，很是高兴，心中也有了底气。 　　“那个患者在哪？” 　　“就是这位先生。” 　　李敬生给双方引见了一下。 　　“拍的片子给我看看！” 　　徐医师要过X光片看了看，脸上的两块肌肉抽了抽，默不作声的把片子还给了家属。 　　清晰度这么差的X光片，他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他能理解李敬生的不易。 　　对于小诊所来说，能有X线检测设备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甚至就连最赚钱的牙科诊所，也有很多都是后面赚到钱了才置办了X线检测设备。在这之前，遇到拔牙的患者，都是盲操作。 　　“可能要脱掉外面的裤子给他检查一下。” 　　徐医师这是准备施展摸骨术了。 　　摸骨术练到一定水平，甚至比CT扫描还要更准确。 　　李敬生准备在老师摸骨前，先交代一下情况。当着家属和患者的面，有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那就只能自己制造机会。 　　“输液室有女患者正在输液，恐怕不太方便，老师，您跟我过来看看治疗室的那张床能不能用？” 　　李敬生对徐医师说道。 　　徐医师脾气古怪，并不代表脑子不好使。 　　他几乎秒懂李敬生的深意。 　　两人进了治疗室。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徐医师主动开口道。 　　“这个患者说是摔了一跤，导致行走困难。我给他摸骨时也确实是髋关节存在一定程度错位，但是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没说实情。之前我无意间看到他的左手有静脉输液留下的痕迹，时间应该非常近。我害怕掉坑里，但是又担心自己多心，这才想着请您过来把把关。如果您也没把握的话，那我就宁肯杀错不放过，直接把他推走。” 　　李敬生快速说了一下疑点。 　　他必须为整个诊所负责，风险太大，且不可控，那就不能玩火。 　　“知道了！” 　　徐医师点点头，走出治疗室对着患者招手。 　　“过来吧，这里面的床能用。” 　　家属扶着患者慢慢走进了治疗室。 　　徐医师让患者平躺在床上，脱掉外面的裤子，他开始给患者摸骨。 　　论实力，徐医师的摸骨术肯定要比李敬生强上不少。 　　只见徐医师表情严肃的给患者摸骨。 　　家属就在旁边看着。 　　李敬生自然也在旁边跟着学习。 　　别看他的摸骨术已经达到了精通级别，但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其中的许多高深技巧，仍然需要他自行去领悟。 　　“朝左侧躺着。” 　　徐医师似乎有了一些发现，指挥患者左侧卧位的同时，他在旁边协助。 　　“你这右腿的膝盖没有摔伤吧？” 　　“没有。当时就是屁股敦摔坐在地上，高度也不高，就一个步梯的高度。” 　　患者在徐医师面前说话还算诚实。 　　医生年纪大，没想到还有这个优势。天然的能够压制住患者一些说谎话的念头。 第137章 枯木骨象，小诊所的一次重大考验 　　至于年轻医生，患者知道年轻医生的社会经验较少，所以拿捏起来胆子要大得多。 　　“小李，你来摸一下他的右腿膝盖与小腿胫骨。重点摸一下比目鱼肌线附近。” 　　“好的！” 　　李敬生闻言认真的给患者摸骨。 　　徐医师让他摸膝盖骨和胫骨，肯定有深意。 　　刚摸的时候，李敬生还没什么大的发现，只是觉得骨质似乎有点疏松的感觉。 　　因为摸到膝关节与胫骨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骨质有些偏软。 　　这种现象出现在成年人身上，属于骨质疏松的表现。 　　普通人摸一根金属棒与一根木棒，肯定能够轻易区分哪个的密度大。 　　摸骨术达到一定程度，即便隔着皮肤与脂肪层，仍然能够凭借敏锐的手感感受到骨质的密度。 　　李敬生的摸骨术，目前是精通级别，能够摸出骨质与部分骨象。 　　“这骨头的手感不对啊！” 　　重复摸了四五次，他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刚开始没摸出异常，后面摸出来患者可能存在骨质疏松现象，再摸之后发现这个患者的腿骨像是有些‘枯燥’。 　　怎么说呢，感觉像是缺乏生机。 　　好比两棵树木，其中一棵是活的，摸上去手感冰凉，结实，有韧性，有活力，有水分。 　　另一棵已经枯黄不成样子，像是马上要枯死了一样。 　　摸上去会发现水份明显不足，韧性也变差了，明显不如另一棵树那么结实。 　　此刻，他摸这个患者的骨头，正是这种感觉。 　　像是骨头快要‘枯死’了一样。 　　“小李，摸出什么来了没有？” 　　徐医师问李敬生。 　　“像是摸枯木，说不上来，很特别的一种感觉。” 　　李敬生如实回答。 　　患者突然有些生气了。 　　“你们摸来摸去，弄了大半天，我这病到底能不能治？不就是摔伤了髋关节，正个骨吗？非要把我当个怪物一样研究研究去，这是当医生该有的态度吗？” 　　患者突然发火生气，这在李敬生看来，完全就是心虚的表现。 　　肯定是听到李敬生摸出异常来了，所以心虚了。 　　“正骨可不简单哟，医生至少需要先把情况弄清楚才能施治。你这髋关节应该不完全是摔伤造成的，骨质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 　　徐医师淡淡的回道。 　　“不治了不治了，啰哩八嗦，浪费我半天时间不给治病。那一百块钱也退给我吧，早知道你这小诊所虚有其名，我就不来了。” 　　患者说翻脸就翻脸。 　　之前还对李敬生客客气气，现在他的阴谋即将被拆穿，立刻翻脸，为的就是找个理由开溜。 　　更可气的是，还想要白嫖。 　　真当小诊所是泥捏的，随便捏？ 　　“诊病呢，我这边是义诊，免费给患者看病。至于那一百块钱，是给你做X线检查的费用，事前已经征得了你和家属的同意，这个费用是没办法退的。” 　　李敬生什么时候怕过事？ 　　惹急了，连赵老板那种狠角色都敢硬杠。 　　这个患者本身怀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前来求医就不对，现在阴谋眼看要被揭穿了，还敢这么硬气，要是李敬生向他妥协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是黑白不分了。 　　“你退不退？” 　　“肯定不会退。” 　　“好，你给我等着瞧，我会让你跪着把钱退给我。” 　　患者露出了极度凶恶的一面。 　　表情狰狞。 　　徐医师看了李敬生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两个家属也是怒目瞪了两个医生一眼，气冲冲的扶着患者走了。 　　到外面的时候，还不忘向其他患者和顾客散布对诊所不利的言论。 　　“都走吧，都走吧，这就是一家黑诊所，治不了病，还坑了我们一百块钱，谁在这里看病谁倒霉……” 　　唐萍与小高都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一家三口。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他们努力向其他顾客和患者做解释工作自是不提。 　　只是这件事情对诊所明显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有几个本来要买药的顾客，直接就走了。 　　其他顾客和患者，也是纷纷离开。 　　一时间，阳光诊所陷入了冷清场面。 　　那一家三口到了诊所外面，仍然扯着嗓子骂“阳光诊所，沽名钓誉，就是一家黑诊所，骗我一百块钱却不给治病……” 　　徐医师与李敬生从治疗室走出来后，看到这一幕，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一家三口的真实嘴脸。 　　患者的儿子应该不知道真相。 　　看到父亲受了委屈，肯定是帮亲不帮理。 　　至于患者的妻子是否知道丈夫患癌，那就不清楚了。 　　“这种人，把一百块钱退给他不就得了吗？” 　　徐医师对李敬生说道。 　　“我宁愿把那一百块钱捐给慈善机构也绝不退给他。要闹，让他闹个够，世间要是没有了正义与法理，那这个世界就彻底黑白颠倒了。” 　　李敬生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遇到这种严重挑战正义的事情，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绝不惯着这种人。 　　“你小子这臭脾气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随你吧！人活着，短短数十秋，事事委屈求全，还真没那个必要。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医师听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您看请您过来一趟，没想到遇上这么个破事，真是挺不好意思的。这是给您的一点路费，您别嫌少。” 　　李敬生赶紧拿了五百元塞给徐医师。 　　病没治成，但是酬劳必须要给。 　　否则，下次再请就请不动了。 　　“我像是缺那点路费的人吗？再塞我就翻脸了。对了，刚才这个患者的骨象摸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徐医师把眼睛一瞪，而且他的手劲儿奇大无比。 　　李敬生还真不敢再塞钱给他。 　　别人想请徐医师出一次诊，五百块钱肯定请不动。 　　到了李敬生这儿，他算是友情客串，居然连路费钱都不肯收，还要倒贴钱。 　　“感觉他的骨头像是快要枯死了一样。” 　　现在患者和家属不在旁边，李敬生说话也就少了很多顾忌。 　　“如果我没摸错的话，此人得的应该是癌症。” 　　徐医师淡淡的说道。 　　“啊……是骨癌吗？” 　　李敬生不由想起了那个脚痛的小女孩。 　　她的病才有可能是骨癌。 　　但是刚才这个患者的骨象明显有区别。 　　“应该不是骨癌，而是某种恶性肿瘤到了晚期，癌细胞已经侵入了骨头。他的右膝无法自如的弯屈，应该是癌细胞已经破坏了关节与神经。你以后给人摸骨时，再遇到这种类似的骨象，可以细细加以体会和区分。” 　　说完，徐医师大步离开。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敬生听了后却是感到遍体生寒。 　　没想到那个男的竟然真的是个癌症患者。 　　这要是给他治疗了，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人就是附近的原居民，对这一片区域的情况肯定了如指掌。专门挑选李敬生这个开业不到一年的诊所，而且挑选在周年店庆活动的第二天上门。 　　多半是看到李敬生年轻好糊弄，好拿捏，再加上看到阳光诊所昨天搞那么大的活动，觉得这家诊所肯定赚到了钱。 　　然后就想着过来捞一笔。 　　只是没想到被李敬生识破了，这才恼羞成怒，开始大闹。 　　李敬生想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后，对于树大招风这四个字的理解又深刻了一些。 　　外面那个患者还在骂，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这样闹下去可不行。 　　还起劲了。 　　李敬生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泥人。 　　当场直接拿着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走了出去。 　　正在骂得起劲的患者见他出来，骂得更起劲了。 　　“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姓李的黑心医生，坑了我一百块钱……” 　　李敬生拿着手机对着男子拍摄。 　　那名男子本来就是作贼心虚，也就是欺负李敬生年轻而已。 　　他敢上赵老板的快康诊所闹事吗？ 　　看到李敬生不说话，拿着手机对着他拍摄，这名男子有些色厉内荏的质问道“你，你别以拍几张照片我就怕了你！我就要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里是黑诊所，黑心医生……” 　　“没事，嘴长在你身上，尽管骂。不过成年人肯定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你敢在这里当街造谣诬陷，我就敢报警收集证据，然后起诉你。到时候法院要拍卖你家的房子赔偿给我们诊所，你可别后悔。你自己不想好过，你妻子、儿子总还是要生活的吧？” 　　李敬生打蛇打七寸。 　　这个男的得了癌症，而且很可能已经到了晚期，基本上就是烂命一条。 　　他不怕李敬生把他怎么样。 　　所以才会如此嚣张，有恃无恐。 　　就像牢里面的死刑犯，哪怕是狱霸也不会去惹这种人，大家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 　　此人想着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没多少天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只是他没想到李敬生看着年轻，却比想像的厉害十倍不止。 　　说什么要把他告上法院，到时候让他赔偿损失，拍卖他家的房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行，这名男子心头已经有些发怵。 　　他临死前想要讹上阳光诊所一大笔钱，不就是为了给妻子儿子吗？ 　　现在钱没讹到，反而还把自家的住房搞得被法院拍卖了，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你个黑心医生，年纪不大，却是狠毒异常，老子不闹了，免得给你留下把柄。老子一定会打电话投诉你，让你这黑诊所关门……” 　　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大家基本上站在弱者的一边，向着那名闹事的男子。 　　同情弱者，这是人类的感情特性。 　　这种情况下，李敬生本人解释是毫无用处的。 　　大家只会认为他这是在狡辩。 　　回到诊所内，看着原本业务火爆的诊所变得冷冷清清，他心中不禁暗问自己，为了一百块钱，值吗？ 　　被这名男子一闹，带来的损失大到难以想像。 　　消息传开后，负面影响还会进一步扩大。 　　只是话又说回来，就算退还那一百块钱，嘴巴在患者身上，人家要黑他，同样避免不了。 　　而且当时患者的情绪激动，把钱退给他，只会助长此人的嚣张气焰。 　　到时候趁机提出进一步的不合理要求，只要李敬生敢拒绝，同样会闹个天翻地覆。 　　现在李敬生保持强硬态度，且占着一个理字，不说是最好的做法，至少是比较正确的做法之一。 　　人嘛，什么样的烂事都有可能遇到。 　　不经磨难永天真。 　　只有经历这种烂事，才能快速成长，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理智。 　　也正因为他的强硬和敢于拒绝，让患者意识到他不好拿捏。后面在诊所外面较量，李敬生才能轻易震慑患者，最终让患者退去，不敢再闹。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看一步。这事遇上了，基本只能自认倒霉，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李敬生坐在诊台后，暗自思忖着。 　　“妈的，被这个疯子一闹，咱们诊所受到的影响太大了。这人太可恨了。” 　　小高平时温和得像绵羊，能够逼得他骂脏话，还真是不容易。 　　“老板，早知道还不如把那一百块钱检查费退给他得了。这种疯狗，咱惹不起，躲得起。” 　　小高这孩子，想事情向来比较单纯。 　　看不到太深的东西。 　　“这钱肯定不能退。咱们收这一百块钱合理合法，是正当收费。如果退给他了，事情传开后，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诊所好拿捏，各种麻烦都会接踵而来。城南老街的人员有多复杂，高医生想必也清楚。那些缺钱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唐萍却认为李敬生的做法非常正确。 　　李敬生听了她的分析，眼神微亮，这一层倒是没想到。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城南老街这片满是虎狼的地方，示弱就等于自杀。 　　想要活下来，想要立足，那就必须强硬。 　　哪怕是只蚂蚁，也要让人知道，不可被随意践踏。 　　“唐姐的分析透彻呀！我还真没想到这么远。”李敬生禁不住夸赞。 　　谁说女子就无谋？ 　　唐萍的头脑一点都不弱。 　　“我可不敢戴这顶高帽子，只不过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不同罢了，现在被这人一闹，咱们昨天千辛万苦做的店庆活动算是白干了。” 　　唐萍有些郁闷的说道。 　　“人生就没有白走的路，要是随便被人黑一下，我们诊所就倒下了，那只能说明咱们还不够强大，经不起风雨。这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现在，他手下也就只有这么两位大将能商量事情。 　　三人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候，赵老板却是赶了过来。 　　站在门口依然不进来。 　　老赵现在对于进入阳光诊所这件事，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连着病倒两次，住院十几天，被李敬生趁势直接崛起。 　　每每回想起来，赵老板都是悔恨得捶胸顿足。 　　“李老弟，我过来没别的意思，绝不是跑过来看你笑话的。我对天发誓，那个闹事的人绝不是我弄过来的。怕你误会，我特意过来一趟。” 　　赵老板还真就举着右手在头顶，当场发誓自证清白。 　　他现在对于如何与李敬生相处，内心其实很复杂。 　　下黑手，那肯定不能再干了。 　　李敬生救过他的命，这一点，赵老板内心必须承认。 　　而且他也明确表示，认可李敬生在这条街上的地位。 　　要说眼睁睁的看着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变强，赵老板同样不愿意。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反而还想求着李敬生帮忙到魔都优药搞到一个签约名额。 　　另外，李敬生上次展露出手法正骨本领，同样让赵老板心痒难耐，想要有那么一天也跟着学两手。 　　还有，李敬生近期展露出来的潜力大得惊人。 　　万一以后成为了‘巨无霸’，现在与李敬生搞好关系就很有必要了。 　　赵老板对于人脉的建立，一向有着很高的天赋。 　　最近与李敬生相处时，他都在努力维系着双方的和气。甚至想要把关系建立得更密切一点。 　　只是李敬生把他当成狼一样防着，这让他很无奈。 　　“这事你不过来，我也不会怀疑你。现在你在第一时间亲自赶过来，我挺感动，至少说明我在你赵老板心目中有了那么一丁点地位。我们不是敌人，可以相互竞争，同时也是相互依存。” 　　李敬生给出了一个两人之间的定位。 　　“哈哈，还是李老弟的文化水平高，这是给我们两家诊所弄了一个战略伙伴关系吗？” 　　赵老板咧嘴直笑。 　　“战略伙伴关系，这六个字用得真妙。论水平，还是老赵你更强一些，不进来喝杯茶？” 　　李敬生挑眉笑着邀请道。 　　“不了不了，你这块风水宝地，我来一次倒一次，实在有点怕了。我的诊所还有事，先走了。” 　　赵老板迈着小短腿，风一样的走了。 　　这条街上总共就只有三家诊所。 　　金匮诊所走的是中西医路子，以中医治疗为主，专门吸收中医治疗的那一类患者。对两家的竞争关系较弱。快康诊所与阳光诊所都是西医，今天阳光诊所的人被那个患者弄跑了，但是看病的需求仍在呀。于是有大部分，肯定会分流到快康诊所。 　　就如前几天，福瑞多药店出事，快康诊所跟着遭了池鱼之殃，李敬生的阳光诊所那几天人气明显增加。 　　说到底，基本盘就这么大。 　　此消彼长也就特别明显。 　　李敬生本来有一丝怀疑是赵老板又在下黑手，现在人家老赵亲自上门，这事应该可信。 　　小诊所想要变强真不容易啊！ 　　刚有起飞的趋势，就被那个癌症患者捅了一刀。 　　李敬生皱着眉头默默的想着办法。 　　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要解决。 　　至于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个就要动脑筋了。 　　真把患者告上法庭，费时费钱不说，结果还不一定让人满意。 　　这件事情非常考验他的智慧。 　　“对了，患者的儿子说过，患者在人民医院治疗过，我何不打电话问问连涛主任？” 　　李敬生手里就有着现成的人脉，想要打听消息，比以前却是强多了。 　　他当场拨通了连涛的电话。 　　没找羊主任。 　　一方面觉得羊主任太古板，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没那么密切。 　　与连涛算是比较投缘，现在找他帮这个小忙，也可以看看此人的态度。 第138章 友谊，肝掌是病 　　有些人，平时称兄道弟，一遇到借钱或帮忙的事情，立刻嘴巴抹油，各种推脱。 　　李敬生经历过一段人生的至暗时期，这段经历对他来说极为宝贵。 　　如今交友，他认清了一个道理，朋友不在多，只要在关键时刻能够帮上忙，这种就是人生的贵人，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维护。 　　“敬生，这个时候找我，该不会是那个腹泻婴儿出状况了吧？” 　　“没有没有，我找连主任是有点私事需要帮忙！” 　　李敬生其实并不喜欢求人。 　　只是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求人帮忙在所难免。 　　这一点很值得向赵老板学习，他的交际技巧相当高明，求人帮忙也是十分自然。 　　李敬生多少还有些面皮薄，内心扭捏。 　　赵老板几乎百无禁忌。 　　“咱俩也不是陌生人，有事就说呗！” 　　连涛对他的态度热情而温和。 　　“我今天接诊了一个患者……”他把事情的经过简要述说了一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在你们医院的就诊记录吗？” 　　“敬生，这事还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不能帮。不是我们科室的病人，我没这个权限查看。再者，调阅他人病历已经涉嫌违法。对付这种无赖病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处理，你其实可以把患者在我们医院就诊过的信息提供给警方，他们有这个权力过来调查。” 　　连涛直接拒绝了。 　　李敬生也在大医院工作过，知道医院的规定。 　　这件事情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如果报警后，效果不佳的话，我找个律师朋友帮你，直接搜集证据，起诉这个无赖，让他赔礼道歉，消除不利影响。” 　　连涛的人脉肯定要比李敬生广得多。 　　人生阅历也要更丰富。 　　给出的解决方案更具可行性。 　　“好的，谢谢你，那我先报警试试看。” 　　李敬生觉得这事先报警是没错的。 　　以后万一需要起诉那个患者，也能有个凭证。 　　遇上这么件烂事，他也是倒霉。 　　报警后，警察先是了解事情的原委，然后告诉李敬生，这件事情属于民事纠纷，没办法立案。如果那个患者继续过来闹事，李敬生可以再次报警，他们会过来处理。 　　绕了一大圈，事情仍然没能解决。 　　被疯狗咬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但是开诊所不可能一帆风顺，特别是业务好了以后，遇到各种难缠病人、顾客的概率肯定也会大幅上升。 　　他必须学会去应对。 　　这次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非常好的历练。 　　以后有可能遇到更难对付的病人或家属。 　　诊所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被那个癌症患者闹过后，诊所的业务降到了冰点。 　　唐萍与小高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大家都很气愤，也很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高还剩下一大半的饭菜没吃完。以前他每次都会交代快餐店多打点饭，因为他的食量比较大。 　　能理解，他在赵老板那里的工资本来就少得可怜，还要给女朋友生活费，自己肯定只能节衣缩食。 　　利用免费的工作餐，多吃一点，晚上回家肯定就是吃包泡面之类简单应付一下。 　　工作上突然遭遇重大挫折，让小高急得饭都吃不下。 　　美好的理想刚开始，原本前方一片光明，突然陷入黑暗，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唐萍同样愁眉不展。 　　眼看着工资有了起色，经济情况有好转，她给女儿报了舞蹈班。 　　要是诊所受这次事件影响，再次打回原形，她不敢多想，只觉得无比痛苦和焦急。 　　李敬生看着两个员工皆是愁眉不展，饭都吃不下，他第一次深深的意识到，这两人的命运不知不觉间，已经与阳光诊所绑在了一起。 　　大家成了利益共同体。 　　“高医生，饭还得照吃，工作也得照做，咱不能自乱阵脚。唐姐，你也一样，照常工作就行。剩下的交给我这个老板来解决，还就不信了，一个患者闹一场就能把我们整趴下？” 　　李敬生带头大口干饭。 　　高医生扒了两口，还是偷偷的把盒饭盖好，扔进了垃圾桶。 　　唐萍的饭，基本上没怎么动。 　　危机不解决，两人哪有心思吃饭啊！ 　　李敬生准备吃完饭去一趟快康诊所，说不得，只能与老赵做一次PY交易。 　　这种事情，他是头一次遇上，赵老板肯定遇过多次。 　　他的手机响了。 　　是连涛打过来的。 　　“敬生，报警了吗？” 　　连涛对他还挺关心的，这也让李敬生的心中多了一丝暧意。 　　“报了，说是民事纠纷，让我与那人自行协商解决。如果协商不了，可以起诉那人。” 　　“我猜也是这么个结果！刚才我已经跟我那个当律师的朋友打好招呼了，他愿意接你这个案子。虽说他看在朋友的份上免费提供法律援助，不过基本的诉讼费我估计三千元左右应该会要。律师费你就不用给了，到时候我请他吃顿饭。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打电话让他去找你。” 　　打官司，律师费是大头。 　　连涛请人家吃一顿饭肯定是不够的。 　　到时候，连涛要么欠人情，要么私下给对方红包。 　　真叫人白干活，那肯定不会。 　　“先别打电话吧，我准备再等等看，如果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再走法律诉讼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李敬生不想打官司。 　　“那行，有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聊了。” 　　连涛应该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给他打的这个电话。 　　“连主任……” 　　“跟我还不好意思呐？有话直说。” 　　连涛爽朗的笑着在那边催促。 　　“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李敬生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连涛愣了愣，沉默了足有两秒左右才接话。 　　“哈哈，相识本就是缘分，我能认识敬生同样觉得很荣幸。” 　　他估计也没料到李敬生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 　　差点把他整不会了。 　　“敬生，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稳中藏着一个急字，遇事越急越要稳。眼下你不妨耐心的再观察几天，只要舆论不持续发酵，对你的诊所影响也许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我们医院天天有闹事的，投诉的，门急诊的人流量从没受过影响。我认为你的诊所最核心的竞争力就是医术，只要医术水平在，不触犯法律，你就永远都立于不败之地。” 　　连涛给了他一些建议。 　　“听君一席话，受益匪浅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连涛兄，你忙去吧！” 　　李敬生挂断电话后，愁眉舒展开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刚才他还让唐萍和小高不要自乱阵脚，其实从一开始，他这个老板就已经乱了阵脚。 　　连涛说得太对了。 　　只要医术水平没降低，别说一个患者抹黑他，就算再多十个‘小黑粉’，他照样能够屹立不倒。 　　“老板，您是不是想到办法啦？”唐萍看到李敬生皱着的愁眉展开了，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整个人更是变得从容淡定。 　　与之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对，已经想到办法了。” 　　李敬生重重点头，充满自信。 　　他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自己先稳住。 　　小高和唐萍均好奇老板想到了什么办法？不过并没有多问。 　　李敬生吃完饭，拿出一块猪皮，继续练习皮内缝合。 　　还真就跟这门缝合医术耗上了，早晚把它练到入门级别。 　　看着李敬生专心致致的坐在诊台后练习着缝合术，小高与唐萍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老板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老板难道这是想要躺平？ 　　吃过饭，一点过后，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精英打扮，推门而入。 　　“有护胃片吗？” 　　“有！您想要哪种？” 　　唐萍看到有个顾客进来，心中一阵激动。 　　赶紧热情接待。 　　她与小高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遇到年纪大的顾客，小高接待。年轻点的，由她来接待。 　　护胃药有好几种类型，有的人是出现了胃部症状才来买药。 　　比如胃痛、胃胀等。 　　有的人就只是纯粹的想买点药护理一下。 　　这有点类似于汽车做保养。 　　按时保养肯定比不保养要好一些。真等到身体出了问题再处理，那还不如没问题时预防。 　　所有的疾病，都是防胜于治。 　　“最近应酬比较多，老是觉得吃完饭，胃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推荐一款。” 　　“建议您可以买这款养胃宁胶囊试试。它能起到止痛理气和调中养胃的作用，对于改善经慢性胃炎或者胃溃疡引起的不良症状，也有不错的效果。如果肉食比较多，可以给您配两盒健胃消食片，效果会更佳哦！” 　　唐萍使出了浑身懈数想要完成这单业务。 　　“行！听你的！” 　　男子并不在乎这点小钱，只要药的效果好就可以。 　　这类顾客也是最爽快最讨喜的一类。 　　买东西不磨叽，只要中意就买。 　　“你们诊所的医生还挺刻苦嘛，那是在练习缝合伤口吗？” 　　男子看到坐在诊台后对着一块猪皮练习缝合的李敬生，他感到十分新奇。 　　医生的许多技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难见到。 　　“那是我们老板，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练习一些外科医术。”唐萍微笑着介绍。 　　“这挺好的！相信你们诊所的医术也会越来越好。再见！” 　　男子付完款，抬手摆了摆。 　　“等等，你过来一下。” 　　李敬生本来只是礼貌性的抬头看了一眼这名男子，结果正好看到这名男子挥手再见时，手掌的颜色有些异常。 　　凭借职业的敏锐性，他就想进一步排查一下。 　　“有事吗？” 　　男子多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看一下你的手掌。” 　　男子伸出右手的手掌给他察看。 　　“你身上有红色的，形状有点像蜘蛛的痣吗？” 　　“背上好像有两颗！” 　　男子说完后，又赶紧问道“以前好像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个没什么危害吧？” 　　“再让我看看你另一只手。” 　　李敬生并没有立刻回答。 　　男子这回倒是没有再迟疑，把刚买的药交给右手，让李敬生查看他的左手。 　　李敬生凝神看过后，表情略微有些严肃。 　　“最近有没有感到全身乏力，食欲减退或者身体莫名的不舒服？” 　　“好像还真有，最近老是感到浑身没力气，吃东西也没啥胃口。有时候半夜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身体特别难受。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舒服。” 　　男子意识到，这个诊所的老板可能有两下子。 　　因为他的症状被李敬生说对了。 　　“这种现象有多长时间啦？” 　　“可能有一两个月吧！我最近太忙了，觉得没什么大碍，也就没管。医生，我这个不要紧吧？” 　　他最担心的还是后果。 　　“你的手掌颜色很像是肝掌，再加上身上有蜘蛛痣，还出现了多种症状，我怀疑你的肝脏有可能出了问题。建议你赶紧去大医院查一下肝脏。” 　　李敬生劝他。 　　“我这个到底是什么病呢？严重不？我今天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应酬，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也没事吧？” 　　男子非常担心影响工作。 　　“应酬要喝酒吗？” 　　李敬生问道。 　　“肯定需要啊！不陪客户喝个尽兴，人家会不高兴的。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必须想办法拿下。” 　　男子的语气和眼神都是极为坚定。 　　“你的肝脏现在已经出现了问题，再喝酒，等于对着它捅刀子。如果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太过重要，我建议你带个助手参加，最好别喝酒。出现肝掌和蜘蛛痣，通常意味着存在慢性肝炎或者肝硬化。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进展为肝癌。” 　　李敬生为了让患者早点去医院接受治疗，重视这个病，只能把肝癌搬出来。 　　肝硬化与肾衰竭一样，都属于难以治愈的病。 　　如果只是肝硬化早期的话，还有希望治好。 　　“这么严重啊！那我今晚不能喝酒了。” 　　男子立刻怂了。 　　这种表现也在李敬生的意料之中。 　　真正不怕死的病人，他还没见过。 　　“肯定不能再喝酒了，其它高盐，高糖的食物都要控制。肝脏的痛觉神经几乎没有，所以生病了也感受不到疼痛。你晚上睡醒的时候觉得特别难受，很可能就是肝脏出问题造成的。所以，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肝脏和肝功能。” 　　“好的！谢谢您！” 　　男子走的时候，对李敬生那真的是敬意满满。 　　这名男子的肝病应该还不是特别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出大问题。 　　目送着这名男子离开后，他不禁想道“刚才给这名男子诊断，虽然没收费，但是属性面板上的经验值与熟练度应该有所增加吧？” 　　打开属性面板查看。 　　经验值居然涨了11.2，相当不错。 　　当然，这是今天一天的收获。 　　给这名肝掌男子诊断，还算轻松，应该加不了这么多的等级经验值。 　　他发现摸骨术的熟练度涨了12点后，顿时明白了几分。 　　肯定是给那个闹事的癌症患者摸骨，有了重大突破，所以医生等级经验才能涨这长多。 　　肝胆内科诊断，入门4.7／10。 　　这门医术因为使用频率较低，一直没有动用生命值升级。 　　目前让它处于野生状态。 　　偶尔有需要才会使用一下。 　　多是与胃肠诊断一起联合使用。 　　没想到它的熟练度竟然已经涨到了4.7，照这个进度，估计下个月肯定能够自然提升到熟练级。 　　李敬生查看最重要的一项，生命值：341。 　　昨天查看时，还只有190不到，今天直接涨了153点。 　　还真让他感到很是意外。 　　刚才成功诊断出这名男子有肝病，并且成功劝他去医院检查和治疗，根据经验，奖励的生命值应该是50。 　　那么多出来的100点生命值，肯定是给那个癌症患者摸骨获得的。 　　从那人身上获得了101点生命值，李敬生觉得心理平衡一点了。 　　因为被那人闹过后，诊所的损失相当大。 　　现在有了这么多的生命值，他再遇上紧急情况，也就不慌了。 　　随时可以提升相应的医术。 　　当然，三百多点生命值，够肯定是不够的。 　　就像钞票一样，谁会嫌多？ 　　哪怕给李敬生一万点生命值，都能马上挥霍个精光。 　　需要提升的医术实在太多了。 　　他查看完属性面板的收获，心头略微有些满足，继续专心练习皮内缝合。 　　连涛说得对，只有医术才是诊所最核心的东西。 　　其它的一切在强大的医术面前都是浮云。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受那个癌症患者大闹的影响，阳光诊所下午的客流量不算大。 　　与早上的颠峰盛况更是差远了。 　　今天，算是高开低走了。 　　不过并没有彻底凉掉，有患者进来求诊，也有顾客进来买药。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诊所门被粗鲁的推开，刘师傅与工友顺爷，一前一后抬着个伤号进来了。 　　刘师傅腿上的伤口愈合还没几天，本来是交代他在家里多歇一阵子。 　　起码要养上个把月才行。 　　瞧着他满身尘土与汗水，肯定没听劝，急着揽活挣钱去了。 　　“李医生，李医生，快帮俺这位工友看看，腰子被嘎了。” 　　刘师傅一边抬着人走向诊台，一边喊着。 　　“嘎腰子？” 　　李敬生心头一沉，江离市的治安不算特别好，但是肯定比妙瓦地、缅北安全多了。 　　两人抬进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看着最多二十岁左右，嘴上的绒须都还没完全长成呢。 　　“谁把他的腰子嘎了？” 　　这种外伤病人，李敬生根本没能力治。 　　“是他在干活时自己弄的，被铝合金窗户的锐角划了一下。你上次给俺缝得很巴适，我们就又来找你了。” 　　刘师傅解释道。 第139章 连升三门医术，成长总结 　　听完后，李敬生这才明白，刘师傅说话喜欢夹杂一点让人难懂的方言。 　　也可以称为塑料普通话。 　　看来这个小伙子不是被人割了腰子。 　　“怎么要抬着走？他自己还能走吗？” 　　李敬生已经第一时间蹲下身，开始给简易担架上的小伙子检查伤势。 　　右边腰部位置有一道长达十四五厘米的血口子，仍在往外冒血。 　　出血量看上去并不是特别严重。 　　伤口似乎比想像的要浅。 　　只是表皮的划伤痕比较多。 　　“我们听说伤到肚子、腰部最好别走动，怕他有事，这才弄个简易担架把他弄过来了。” 　　工友顺爷抢着回答道。 　　顺爷在他们这个小团队里面应该有着挺高的地位。 　　脑子也要比刘师傅更灵活一些。 　　“你们这次就在附近干活吗？” 　　李敬生知道他们在市内到处揽活干。给人砸墙、清理装修垃圾什么的，赚些辛苦钱。 　　“没有，我们在碧桂园那边，坐公交车过来的。” 　　听到这话，李敬生的面皮禁不住抽搐。 　　顺爷和刘师傅，都是抠得出翔的人。他们实在太节省了。 　　“没办法呀，我们最开始拦了出租车，人家一看小山全身是血，怕弄脏车子，不让坐。最后没办法，我们只能挤公交车。还好，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要是再晚一两个小时，到了下班高峰，我们恐怕就只能打120救护车了。” 　　顺爷像是看穿了李敬生的想法，苦着脸解释。 　　叫救护车，起码要150元以上。 　　他们赚几个血汗钱不容易，自然舍不得这样挥霍。 　　挤公交便宜啊，才1元／人。 　　三个人只要3元就能搞定。 　　“哎，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叫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偏不听，现在伤成这熊样咋整？害得我和老刘还得停工送你过来治疗，都不知道该咋说你！” 　　顺爷埋怨着躺在简易担架上的青年。 　　显然，他与刘师傅之间是平等关系，与这个青年则是包工头与工人的关系。 　　上次刘师傅受了伤，顺爷可不是这个态度。 　　小伙子躺在担架上满脸痛苦表情，挨了骂，一声不吭。 　　“李医生，他这个伤不打紧吧？” 　　“伤口深倒是不深，就是有点长。他是怎么受的伤？”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施治。 　　肯定要查清楚再治。 　　“划的。他站在梯子上打钻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摔下来了。好在没被冲击钻伤到。” 　　顺爷简单描述了一下事发经过。 　　干他们这种活，不但辛苦，而且非常危险。 　　再加上属于‘游击队’性质，安全防护不是那么正规，为了加快工期进度，特别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提起小伙子从梯子上摔下来，顺爷仍然心有余悸。 　　真要出了人命，他这个包工头肯定要赔不少钱。 　　业主最多承担一部分。 　　到时候，几年白干了都很正常。 　　“如果要在我这里治，我得先给他做个腹部超声看看，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可以给他清创缝合。总费用可能在一千二左右。前三天，每天要来我的诊所复诊、输液。” 　　起码要打三天的点滴，还有清创、止血、缝合、打破伤风针，只收1200元，算是相当良心了。 　　“可以，只要能治好，给他弄吧！” 　　顺爷这次倒是爽快得很。 　　也没像上次那样，要打电话给业主，让对方承担一部分。 　　“先交100的检查费，还是直接预交1200？” 　　“先给检查费吧！因为是梯子上摔下来的，就怕有内伤、内部脏器破裂、出血。” 　　李敬生解释道。 　　小诊所条件有限，他只能先是通过肉眼观察，以及伤者表现出来的情况，做出一个预判。 　　然后再借助B超检查一下。 　　如果存在腹腔出血，这单大活他就接不了。 　　外科病例对于他的小诊所来说，实在太稀有了。 　　好不容易来一个，只要能吃下，那就肯定不愿意推走。 　　经过B超检查，没发现小伙子的腹腔存在明显出血、脏器破裂。 　　他顿时宽心不少。 　　“来，试着弯左腿。” 　　他给患者做进一步体格检查。 　　“好，很好，把左腿放下来，抬起右腿，弯屈。” 　　检查了左右腿的神经功能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这回放心了。 　　“顺爷，可以交手术费了。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因为我这里没有住院条件，他做完手术后，只能自行在家养护。一定要遵医嘱。比如，不让伤口碰水，那就一定不能碰。还有，不能用力，否则造成伤口二次撕裂，需要你们自己负责。” 　　李敬生把注意事项提前说清楚。 　　没住院条件，那就只能灵活变通。 　　“可以，我一定会交代好他。” 　　顺爷听到这里可以做手术，很高兴，当场扫码交了钱。 　　可能看到刘师傅上次受伤也很严重，同样在李敬生这里治好了。 　　所以这次显得特别放心。 　　甚至都没有多问。 　　“唐姐，准备做手术了。” 　　李敬生招呼唐萍。 　　诊所人气少了很多，她正感到担忧呢，来了这么个大活，不由精神一振。 　　“你们在外面等待就可以了，等会做完手术，还要给他输液。”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老刘，要不你先回去干活，我这边等到小山做完手术就赶过去。” 　　“好！” 　　刘师傅是个老实人，答应一声就走。 　　“注意安全哈，可千万别再出点什么事。” 　　顺爷冲着他的背影叮嘱。 　　李敬生叫小高一起把伤者抬进治疗室，然后让小高在外面卖药，他与唐萍两人给伤者做手术。 　　严格消毒后，打局麻，然后开始清洗创口。 　　由于伤口是被铝合金窗户的锐角划出来的，这种伤口肯定要进行清创。 　　好在伤口不算特别深。 　　李敬生的脑子里在快速考虑着手术方案。 　　体表清创术目前是熟练级，应付这个伤口还算凑合，但是想要达到一个很好的清创效果，那就必须拥有精通级体表清创术才能办到。 　　一咬牙，他决定把体表清创术提升到精通级，好不容易接到一台大一点的外科手术，肯定要做到最好。 　　也就眨眼功夫，他的体表清创术由熟练级升到了精通级。 　　共消耗89点生命值。 　　体表清创术精通100.5／500。 　　现在别说是清创这种较复杂的划伤创口，便是清创比较严重的污损伤，腐烂伤口，错齿状伤口，均能轻松应付。 　　清创出来的效果，肯定能达到优秀水平。 　　而不再只是合格水平。 　　清创搞定了，剩下的就是缝合，最理想的就是皮内缝合。但是现在还没学会，那就只能考虑单纯连续缝合。 　　使用连续缝合处理这个伤口，可以达到缝合速度快，缝合止血的优点，能缩短手术时间，但是对愈合不是很友好，更有可能留下比较难看的缝合疤痕。 　　没办法，来他的小诊所做手术，不能要求太完美。 　　他只能保证给患者治好。 　　至于花一千多块钱，要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使用连续缝合术处理这个伤口，本来就不是最好的。再加上这门医术只有熟练级，缝合效果肯定要打一些折扣，愈合怕是会受影响。 　　把连续缝合术升到精通级，能够抹平这门医术的一些劣势，尽量把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这样想着，他果断花费69点生命值，把连续缝合也给升了一级。 　　连续缝合精通100.8／500。 　　瞬间就用掉了一百多点生命值，他的生命值已经只剩184点了。 　　貌似生命值就没怎么捂热过。 　　基本上只要多存一点，总是很快就被用掉。 　　精通级的连续缝合那是真心不错，他能感受到，对缝合的理解有了更多的领悟，一些技巧也是自然而然的融汇贯通。 　　特别是连续缝合技术，那更是飞跃式提升。 　　无论缝合时间，还是缝合工整度、贴合度，都有着极大进步。 　　这回妥了。 　　精通级的体表清创术配合精通级的连续缝合，已经可以尽最大努力把患者的这个伤口处理好。 　　可惜皮内缝合一直没能达到入门级，不然，这台手术的效果能达到更好。 　　“咦……这，这是活见鬼吗？” 　　李敬生查看新提升的连续缝合术，竟然发现技能里面多出了一个皮内缝合。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这是出现了臆症。 　　不过很快就确定并不是臆症，而是真的多出来一个皮内缝合。 　　“难道是因为连续缝合术升到精通级的缘故？” 　　皮内缝合本来就是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这两门最基础的缝合术揉合在一起后的进阶技能。 　　他一直在苦练皮内缝合，已经具备了一定基础。 　　现在连续缝合提升到精通级，让他的皮内缝合术也跟着进步，所以达到了入门级。 　　对，肯定是这样。 　　这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思考方向，以后学习其它外科技能时，应该可以借鉴这次的成功经验。 　　皮内缝合入门0／10。 　　这种缝合方式可使皮缘精准对合的同时，还能减少疤痕的产生。 　　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但是皮内缝合在多种伤口缝合上都能应用。 　　练好了，对他将来练习吻合术也会有很好的帮助。 　　缝皮肯定不是他的终点，他最终要达到吻合血管、肠道，甚至神经、肌腱。 　　到得那时候，他的外科能力才算真正有了一定水平。 　　现在的这点本事，对于诊所，甚至基层医院来说，算是很牛了。 　　但是放到大医院根本就不够看。 　　外科医生为什么要练习在棉花或者豆腐上打结？为什么要练习切猪皮，切纸？ 　　大家没日没夜的练习各种外科技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完成三四级大手术吗？ 　　各种血管吻合、神经吻合、肠道吻合，都是绕不开的槛。 　　“既然皮内缝合术达到了入门级，那就用这门缝合术。” 　　李敬生马上改变了原计划。 　　直接花费100生命值，把新入门的皮内缝合直接从入门级升到精通级，连升两级。 　　开挂就是爽。 　　也就眨眼功夫，皮内缝合便从低年资住院水平升到了低年资主治医师缝合水平。 　　要是生命值再充足一点，他甚至会把这门医术升到高年资主治水平。 　　至此，他终于有了五门拿得出手的缝合术，基本上可以应付一切伤口的缝合了。甚至可以考虑练习吻合术。 　　现在技术到位了，李敬生再不迟疑，迅速为患者清创。 　　唐萍在旁边看得一阵杏眼圆瞪。 　　老板简直就是外科天才，上次看他给病人清创还没这个水平呢。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平时也没看到老板有机会练习清创术，怎么感觉他的清创能力又提升了一大截呢？ 　　李敬生可不会管她咋想的，美滋滋的体验了一把精通级清创术，把患者的伤口清理得干净、平整，看着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啧啧，这精通级的清创术真心不错。要是哪天能提升到小成级别，清理出来的创口怕是比轴承还要更严密。” 　　他感到特别满足，特别有成就感。 　　清创完毕，开始为患者缝合。 　　出血一直没止住。 　　虽说只是小出血，但是没有电凝刀，特别不方便。 　　这种小出血，不可能用结扎止血，有电凝刀就方便多了。 　　得想办法赚钱买一台回来。 　　只有赚到了更多的钱，才能置办这些昂贵的行头。 　　精通级的皮内缝合术实在太爽了。 　　缝得又快又好，下针拉线如有神助。 　　缝合出来的创口，更是对得齐齐整整，贴合密切。 　　看上去也是特别美观。 　　赏心悦目。 　　“老板今天缝的真漂亮！” 　　唐萍禁不住赞道。 　　她应该能看出来李敬生用的又是一种新的缝合技术。 　　“皮内缝合确实要比两种褥式缝合美观多了。” 　　李敬生想起使用垂直褥式缝合的铁路痕，与现在的皮内缝合相比，简直没法看。 　　不过每种缝合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垂直褥式缝合在处理一些特定的伤口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美观与康复比起来，肯定是康复更重要一点。 　　“耗时27分钟，这个效率还是让人挺满意的。” 　　李敬生缝合完毕，检查无误。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整个手术时间预计超过一小时，没想到只用了27分钟就完成了。 　　精通级的清创与皮内缝合，果然高效。 　　皮内缝合集成了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的优点，速度也很快，真的是非常棒的一门高阶缝合技能。 　　“医生，我这个伤口多久能好啊？” 　　患者一直没说话。 　　此刻听到手术成功完成了，他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来的时候，伤口那么长，位置又在腰部，确实挺吓人的。 　　患者的内心肯定非常恐惧。 　　“这个要看愈合情况，你能好好养护，也许还不要半个月就能基本恢复。” 　　李敬生也是第一次使用精通级的体表清创术与皮内缝合，感觉伤口的愈合速度肯定会比以前更快。 　　前提是不能发生感染，不能发生撕裂。 　　具体恢复时间还有效果，只能等时间来验证。 　　给患者把伤口包扎好。 　　“来，我扶你下地，走慢一点。” 　　李敬生与唐萍一起把患者扶下‘手术台’。 　　患者试着走了一步，没事，脸上露出明显的轻松表情，还带着一丝喜悦。 　　小心的把患者扶到输液室，李敬生给患者开药，由唐萍给患者输液。 　　这个肯定要打破伤风。 　　上次那个拾荒老人的教训，至今仍然让李敬生记忆深刻。 　　也不知道那个老人治疗得怎么样了？ 　　给患者开完药，李敬生抽空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的收获。 　　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等级经验加了10点，赚大发了。 　　普外诊断、缝合、清创的熟练度全都加了一些。生命值加了61点。 　　皮内缝合达到入门，又多了一门新的高级医术，这个应该奖了10点生命值。 　　给这个患者做手术，总共涨了51点生命值。 　　他的生命值余额达到了145点。 　　闹了半天，外科才是王道啊。 　　每次做外科手术，生命值就能像竹笋一样蹭蹭地涨。 　　还有手法正骨复位赚取生命值的速度同样很快。 　　开诊所的明明应该是内科为王，这是让他走外科发展路线吗？ 　　…… 　　到得晚上下班，算了一下，诊所的营业额一共是6385元。 　　诊治这一块赚了一千八百多，剩下的全是唐萍与小高卖保健药和补药所得。 　　还算不错。 　　至少比预期的要好很多了。 　　那个癌症患者刚闹完的时候，足足近两个小时没一个顾客和患者进门。 　　李敬生当时感到特别恐慌，害怕诊所就这么凉了。 　　后面好在连涛主任开导他，让他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先自己稳住，保持冷静，这比什么都重要。 　　下次再遇上这种无赖式的病人，李敬生肯定会处理得更加完美。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对方机会。 　　下次再接诊到此类患者，从接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会小心提防了。 　　尽最大可能的避免双方发生冲突。 　　能够不伤和气，把人劝走，那是最好。 　　还有，不该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一定要心狠。 　　不然伤的就是自己。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做的就是观察，然后根据情况做出应变。 　　法律层面，他一直是占着上风的。 　　只是觉得没必要打官司，不值当。 　　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尽快消除影响。至于那个患者，只要不再来闹事，李敬生也懒得再去管他。 第140章 不但声音熟，还面熟。终于入门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李敬生一大早就赶往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室。 　　摸骨术有了重大突破，让他对手法正骨的兴趣更浓了一些。 　　眼下小诊所遭遇重大考验，想要及时摆脱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亮医术。 　　如果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第四门高级正骨手法学会，并且提升到精通级别，他就可以正式挂牌手法正骨这块招牌了。 　　到时候，肯定会为他的小诊所带来很大助益。 　　“李医生早呀！”陈医生笑容满面的跟他打招呼。现在对他的态度热情得出奇。 　　他自然知道陈医生在打什么主意。 　　也就表面应付着。 　　“早！” 　　“黎老师，叫病人进来吧！” 　　陈医生看到李敬生来了，也就有了一些底气。 　　让护士叫病人进来。 　　以前，肯定要等到徐医师来了才敢叫病人进来治疗。 　　很快，第一个病人被带进了手法复位室。就是最常见的腕关节扭伤。 　　陈医生一看到这种，自知搞不定，索性让李敬生出手。 　　只见李敬生给患者摸完骨，然后看了看拍的片子，就那么随意抓着患者的手摆弄提拉两下。 　　“好了，再试试这只手抓握物体。”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男子五十多岁，昨晚从公园回家时不慎摔倒。别的部位只是受了一点小擦伤，只有左手受伤最重。左手腕当场就肿起来了。 　　后来发现连东西都抓不稳，这才急忙来医院挂了急诊。 　　拍了片子，说是腕关节扭伤、错位。 　　可惜手法正骨门诊早就下班了。 　　于是今天一大早前来就医。 　　要排在第一个，肯定是很早就守在外面排队了。 　　虽然手法门诊为了防止患者因为排队的事情发生矛盾，然后推出了自助拿号机。 　　而且必须等到早上七点五十左右才能开机取号。 　　但是仍然挡不住病人急切的就医心情，很多病人或家属，都会早早的守在取号机前面排队。 　　这名男子闻言试着伸开左手抓了抓，感觉还是有点痛。 　　不过比没治疗前好太多太多。 　　而且现在已经恢复了抓握功能。 　　“小伙子看着挺年轻，没想到医术还挺高明哩！不愧是大医院，医术真棒！我这手腕有点肿，能帮我消肿吗？” 　　“呵呵，您过奖啦！腕部血肿是因为气血淤阻导致的，现在帮您正骨复位好了，气血自然也就通畅了，估计等到明天早上，血肿也就自动消失了。您的左手关节虽然已经复位成功了，但是仍然需要上夹板养护三四周左右，这期间，左手不能用力提重物，防止再次发生关节移位。” 　　腕关节由八块骨头并列两排构成，构造相当复杂。 　　它的恢复期相对来说时间更长一些。 　　处理局部血肿，李敬生没这个本事，因为有些手法他还没学会。 　　徐医师有能力处理。 　　不过耗时比较久，手法复位门诊排队等候治疗的病人又非常多，要花费大量时间处理并不重要的血肿，这显然不太现实。 　　通常都是不处理血肿，等其自行消失。 　　给患者上夹板的事情不用李敬生亲自动手，一旁的陈医生把收尾工作接了过去。 　　“李医生，继续叫下一位伤员进来吗？” 　　黎丽现在也知道了李敬生的本事，索性直接问他。 　　“叫吧！” 　　李敬生治疗一个患者，摸骨术+1，普通手法正骨+1，拔伸牵引+1，生命值+11。 　　另外还顺带着练习了一下提按手法。 　　这个收获算是相当丰厚了。 　　独挡一面，比跟着徐医师学习时进行实操要强多了。 　　不过他还有很多高级正骨手法与技巧都没掌握，甚至很多都还没开始学，所以没办法真正做到独立干活。 　　也就早上来早点，趁着徐医师没到，捞一两单普通点的复位正骨操作。 　　第二位患者进来了。 　　由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和一名年轻男子扶着。 　　一看这个病人，李敬生顿时就乐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不就是昨天在他的诊所闹事的那个疑似患癌病人吗？ 　　“医生，我老公摔伤了髋关节，行走困难，要请你们帮忙正骨。” 　　“做检查了吗？” 　　李敬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这几人显然还没认出他来。 　　或许这三人根本想不到一个小诊所的医生会在大医院上班。 　　“做了。” 　　男子拿出在人民医院拍的X光片。 　　日期很近就是前天拍的片子。 　　人民医院的X线检测设备可比李敬生小诊所的那台‘爷爷机’先进多了。 　　这清晰度，让李敬生羡慕得直流口水。 　　啥时候，他的阳光诊所也能整一台这种先进的高频机，那就太棒了。 　　不过一想到那昂贵的费用，他只能望而兴叹。 　　估计诊所的那间医技室面积也不够。 　　安装清晰度更高的X线检测设备，听说光是设备的购置费用就超过13万元了，还要求放置设备的房间达到一定的硬装要求与条件，这一块的花费又是好几万。 　　另外，扫描床的安放同样有很高的要求。 　　他现在也就只敢眼馋一下。 　　根本不敢奢想能弄一台。 　　仔细看过患者的拍的X光片后，李敬生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股骨头等部位的骨质破坏较明显，甚至能看到形状不规则的瘤骨，病变界限模糊，不过并未在骨周围形成明显的软组织肿块。” 　　他心中暗道，妈的，这不就是送上门的铁证吗？ 　　得想办法拍下来才行。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需要到里面看一下片子。” 　　李敬生说完，拿着片子进去了。 　　拿出手机光明正大的开始拍照，X光片与CT片子都是胶片，必须对着光线拍。 　　他直接放在看片子的莹光板上。 　　拍完后，心里这回踏实了。 　　他在城南老街混了近一年可不是白混的，早就学会了做人要低调，实力要强大，底牌要多，手段要狠那一套。 　　现在多收集证据，万一有需要用到的时候，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可以轻松的狠狠反击敌人。 　　走出阅片室，他把片子还给对方。 　　“你的骨头有问题啊！” 　　“没问题我也不来找你们治疗呀！” 　　病人说道。 　　“从片子看，你的骨头内可能长了不好的东西，你知道吗？” 　　李敬生当着病人的面，即便与这人结过仇，仍然不会说癌症这个词。 　　这就是医生的职业道德。 　　“知道。” 　　男子也知道在大医院根本瞒不过去，只能老实承认。 　　“医生，什么叫长了不好的东西？” 　　患者的儿子疑惑的问道。 　　患者的妻子没吭声，表情中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显然，她知道丈夫患癌的事情。 　　“这个可以问你的父母，他们应该知道。” 　　李敬生看了这个青年一眼，并没有当面说出真相。 　　患者和妻子肯定想要瞒着儿子。 　　他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 　　“因为你的骨头有问题，我们门诊恐怕没办法手法复位操作。否则出了事情，我们负不起这个责。” 　　李敬生一想到昨天差点接下这单‘大活’，不禁冷汗直冒。 　　要是当时真的接下了，估计患者肯定会赖上他，到时候不搞一大笔赔偿金，绝不会罢休。 　　昨天真的是太危险了。 　　“要是这个病不治，那个病不治，你还当医生干嘛？我是那种无赖的人吗？咦，怎么听着你这声音很是耳熟啊！” 　　患者这时候终于发现这个年轻医生似曾相识了。 　　“耳熟是吧？我们还面熟呢！” 　　李敬生一脸嘲讽，摘下口罩。 　　“啊……你，你怎么到第二医院上班来了？” 　　患者的脸色大变。 　　两个家属同样惊讶的看着他，三人都有些傻眼。 　　“我还想问问你，昨天跑到我的阳光诊所讹诈不成功，今天怎么又跑到第二医院讹诈来了？” 　　李敬生轻易不会与患者起任何争执。 　　但是这个患者实在太卑鄙了。 　　自己得了癌症，这是巨大的不幸，值得同情。 　　老想着讹诈医生，这也太缺德了。 　　“谁，谁讹诈了？” 　　患者意识到阴谋被当面揭穿，不由恼羞成怒。 　　“哼，昨天你跑到我诊所要我给你治疗骨伤，明明早就知道得了大病却不如实告诉我。还一味的催促给你治疗，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清楚。我都懒得当着你儿子的面拆穿你那肮脏的心思。” 　　李敬生终究还是给这人留了一些面子。 　　面对一个绝症病人，他尽量不把人逼往绝路。 　　真弄得这人声败名裂，当着儿子的面出丑，万一想不开自杀了，到时候李敬生也就惹上了麻烦。 　　所以他显得很冷静。 　　“我，我不跟你说，叫你们上级医生过来。” 　　男子自知理亏，同时也有些心虚，他不敢跟李敬生再争论下去。 　　“喏，我的上级医生来了。你好像也与他面熟。” 　　李敬生讥讽的看向男子身后。 　　徐医师就站在门口，淡漠的看着这一家三口。看那名患者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 　　“这，这……怎么是你？你，你们是一伙的？” 　　男子彻底懵圈了。 　　这年头碰个瓷真不容易。 　　昨天在诊所想要干一票，结果被识破了。然后跑到第二医院，谁知道又撞在这两个医生手里。 　　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医院报警处理？你昨天跑到阳光诊所，阴谋诡计没能得逞，结果在人家诊所大闹，恶人先告状，诬陷人家诊所坑你钱怎么怎么样。现在跑到第二医院被识破了，不但不承认错误，还这么硬气，真以为得个肿瘤就能无法无天了？” 　　徐医师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不好。 　　他可不会惯着这个病人。 　　说出来的话，比李敬生强硬多了。 　　当然，李敬生不是第二医院的医生，肯定要注意影响。 　　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客人和主人，肯定是有区别的。 　　“爸，您得的是肿瘤？” 　　患者的儿子震惊的看着父亲。 　　“嗯！” 　　男子羞愧难当，面对儿子的询问，只能点头承认。 　　“不治了，不治了，我们回家！” 　　到得这一步，男子就算脸皮再厚，当着家人和众多候诊患者，还有医护人员的面，他根本呆不下去。 　　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他估计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心思都有了。 　　男子黑着脸往外走。 　　甚至都没顾得上要儿子扶他。 　　结果强行走了两步，身体重心不稳，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扶着他的妻子，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爸！” 　　男子的儿子赶紧跑过去扶起父亲。 　　“老妈，您没摔伤哪里吧？” 　　“我没事！” 　　男子的妻子眼里噙着泪水，紧咬着嘴唇。 　　“爸，您得了不好的病，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还有，您既然知道得了不好的病，为什么还要到阳光诊所和这家医院欺骗医生？您到底想干嘛？” 　　儿子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自尊心极强的年纪。 　　众目睽睽之下，父亲跑医院讹诈医生，并且被当面揭穿，他觉得特别羞耻。 　　啪！ 　　病人抬手就打了儿子一记耳光。 　　“还轮不到你来质问老子！” 　　男子这一耳刮子打得挺重，李敬生等人都听到清脆的耳光声。 　　他的儿子愣了愣，随即愤怒的站起身“好，你以后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诊室，直接跑了。 　　看着这出闹剧，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敬生则是微微摇头。 　　当父亲的失了德，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也就变轻了。 　　君子唯有德高才能厚重，才能有威严。 　　不然，再有权势，再有地位，没人会真心服他。 　　“书勤，回来，回来！” 　　病人的妻子声音哽咽的呼唤着负气而去的儿子。 　　终究没能把儿子唤回来。 　　“你让他走，让他走！” 　　病人已经烦躁到了极点，情绪更是低落到了冰点。 　　这时，医院的保安闻讯赶来，与病人的妻子合力把病人扶起，扶到外面去了。 　　不能影响门诊秩序啊！ 　　李敬生没有再去管这一家人。 　　在医院，什么样的病人和家属都能遇到，医生本着最大的善心，有时候却被家属和病人恩将仇报，肯定会感到心寒。 　　随着一个个各种骨伤的病人被叫进门诊室，李敬生的摸骨术熟练度，还有几种正骨手法的熟练度都在不断进步着。 　　对于正在学会的两种高级正骨手法，他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特别是端挤和提按这两种手法，徐医师给足了他各种上手练习的机会。 　　陈医生现在认命了。 　　不再去嫉妒李敬生，而是老老实实的在旁边打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 　　一位脚踝扭伤的患者，在李敬生的操作下，踝关节得以顺利正骨复位成功。 　　尽管操作了三次才成功，他还是感到满意。 　　徐医师一直在旁边手把手的指导。 　　身为老师，他发现李敬生对端挤与提按的掌握都达到了一定火候，所以给这个病人治疗时，他坚持让李敬生来操作。 　　当然，对患者给出的托辞就是年轻医生的力量更大，手法复位更容易成功。 　　患者啥都不懂，自然是信以为真。 　　要说手劲，徐医师可能因为经常需要给患者手法正骨的原因，他的手劲大得惊人。 　　比李敬生的手劲大多了。 　　待得患者离开后，徐医师询问李敬生“怎么样，对端挤提按的手法连起来运用掌握了吗？” 　　李敬生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谢谢老师全力栽培，基本操作技巧和方法，我想应该是掌握得差不多了。” 　　属性面板的技能栏内，赫然多出了一门新的高级正骨手法。 　　提按端挤术入门0／10。 　　第四门高级正骨手法终于入门了，历时一个月不到，他已经从一个正骨菜鸟，直接成为了正骨名师的高徒。 　　现在，终于有了独自坐诊的资格了。 　　遇到普通难度的正骨复位，他都能独自搞定。 　　没有多想，直接花费100点生命值把这门医术从入门提升到精通级别。 　　这门正骨手法主要用于纠正骨折的侧方移位以及一些较为复杂的多角度关节复位。 　　骨折的侧方移位可分为前后侧移位和内外侧移位，在手法正骨中一直处于难度很高的操作。只有学会了提按端挤手法，并且能够熟练运用，才有可能复位成功。 　　至于复杂关节部位的多角度同时复位，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有的关节错位因为关节构造本就复杂，再加上错位严重，发生多方向错位，这种正骨的难度简直就是地狱级。基本上绝大多数医院都只能选择手术切开复位。 　　但是如果把提按端挤术练好了，再配合其它高级正骨手法，至少40％以上的病人能够通过手法复位治好。 　　这对患者而言，肯定是一大利好。 　　“很好，等会有这一类的手法正骨病例，我会直接交给你操作。如果在操作中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徐医师对这个学生的进步，那是特别满意。 　　李敬生看了一眼时间，苦笑道“老师，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得回诊所上班去了。恐怕只能等到明天再来练习了！” 　　在这里工作，因为病人太多了。 　　他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每次都是意犹未尽，刚刚入了佳境，然后就要离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两头都要顾。 　　来这里主要是学习技术的，不能把诊所的业务扔一边不管吧？ 　　“唉，走吧走吧！我都懒得说你，完全就是被诊所耽误的正骨天才。关了你那小诊所，到这里上班不好吗？” 　　徐医师比他还郁闷。 　　明明是个顶级天才学生，却因为要顾着他的小诊所，一天只能在这里学习两小时。 　　害得他这个当老师的，还得星期六，星期天跑去阳光诊所教他一些理论知识。 　　“那可不行。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等我的小诊所发展起来了，把您请过去坐镇呢！” 　　李敬生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亏你敢想，先把你自己和那个护士养活了再说。”徐医师听了后，反应竟然不是很大。 　　这让李敬生心头暗喜。 　　说明有机会啊！ 第141章 子代父过，这道歉方式有点土 　　不过也有可能人家压根没把他那小诊所当回事。 　　正如徐医师说的那样，养活李敬生和一个护士就很不容易了。 　　那种小诊所还想挖徐医师这种名医过去，简直就是蛇吞象。 　　这时，该叫一下位新的病人进来了。 　　没想到有人直接强闯了进来。 　　手法复位门诊室本就是开放的，并没有门，任何人想进来都可以。 　　不过出于礼貌，大多数患者和家属都会自觉在外面排队等候。 　　再说了，护士黎丽也不是吃素的。 　　她凶起来的时候，很少有家属不怕她。 　　“哎哎，你干什么的呀？” 　　黎丽拦住想要继续往里闯的青年。 　　看着挺眼熟，她的记性不算差，很快就记起来了。 　　“哦，你是之前那个肿瘤患者的儿子吧？你爸爸和妈妈早就离开了，找他们去外面打电话就行了哈！” 　　黎丽认为这个青年肯定是负气离开后，冷静一阵子又想着回来寻找父母。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想找医生。” 　　青年的目光看向李敬生与徐医师。 　　他只知道这两个医生是一伙的，到底谁说了算，他不清楚。 　　“李医生，我代表我爸向您道歉。昨天我并不知道我爸得了癌症，以为他就只是摔伤了髋关节，所以才会跟着我爸在您的诊所一起闹事，对不起。” 　　青年诚恳的向李敬生道歉。 　　能看出来，这个青年的脸上依然有着擦过的泪痕，眼睛也有些红肿。 　　说话时更是嗓音沙哑。 　　得知父亲患癌后，肯定哭过一场。 　　只是做人不容易，即便遇到这种事情，在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后，仍然需要面对。 　　根本没办法逃避现实。 　　“道歉倒是不需要，如果你们真有这份心，能够站出来，帮助我的诊所消除你们闹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就感激不尽了。” 　　李敬生看到患者的儿子还算讲理，也就顺势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 　　他们一家人，昨天在阳光诊所大闹一场，带来的负面影响极大。 　　现在峰回路转，患者的儿子主动过来认错，是个机会。 　　“可以，我等会就去您的诊所想办法消除影响。我爸那么做，其实也是逼不得己。” 　　青年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 　　“哼，得了癌症故意隐瞒医生，还催着人家给治病，这不就是明显的讹诈吗？还逼不得己？” 　　陈医生可不愿意放过任何能拍李敬生马屁的机会。 　　他冷笑着反驳这名青年的辩解。 　　“唉……我家的情况本来也不算很差，至少有一套房子，不用像很多外来打工者一样租房住或者背负巨额房贷。我爸得癌症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我在读书，他们一直瞒着我。最近更是到了癌症晚期，时日无多。然后我一直不知情，谈了一个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女方提出要十八万八的彩礼，我家拿不出来，我爸才想着……” 　　青年没有再说下去。 　　“我爸这个人应该是不坏的。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说我爸就想在临死前弄一笔钱，帮我把婚结了，这样他就算死了也能瞑目。” 　　李敬生与徐医师等人听完后沉默了。 　　一个癌症父亲临死前，想要碰瓷一家诊所或医院，捞一笔钱给儿子当彩礼钱。 　　成年人的世界，每个人都有着不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算这样也不能去讹医生啊！” 　　陈医生再次驳斥道。 　　“您说的对，我爸没读过什么书，什么都不懂。他觉得诊所和医院都是赚大钱的地方，弄一笔钱对医院和诊所来说只是毛毛雨。这件事情，我们一家人做错了，我道歉。我过来找你们，是想求求你们，帮我爸把骨头关节复位一下。他现在行走困难，还要承受癌症带来的痛苦，我这个做儿子的看着真的特别难过。” 　　青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认错。 　　目的只有一个请徐医生与李敬生把他爸爸的髋关节复位。 　　癌症晚期的病人不可能手术。 　　手法复位是唯一选择。 　　髋关节复位的难度本就比较大，癌细胞已经破坏骨头，这个复位难度就更大。 　　临江市除了徐医师与李敬生，恐怕很难再找出其他能手法复位的医生了。 　　“这件事情要谈也是等你们一家人把阳光诊所的负面影响消除了再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手法复位的难度很高，癌细胞已经侵入骨头内形成了骨癌。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骨折，甚至更严重的后果。除了我们这里，应该没有哪家医院敢治。” 　　徐医师直截了当的对这名青年说道。 　　“也就是说，能治对不对？” 　　青年充满希冀的看着徐医师。 　　“医生和医院不承担任何风险和责任的情况下，可以试试。这也就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才这么跟你谈。下次来医院找我谈之前，你们要确保已经消除了对阳光诊所的负面影响，证明你们真的是个讲理、有诚信的人，我才会考虑帮你爸正骨。外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治疗，你走吧。” 　　徐医师对青年挥挥手。 　　“谢谢，谢谢您！我下次过来找您，一定让您满意。我会证明，我们一家人都不是坏人，我爸也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而已。” 　　青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兴冲冲的跑掉了。 　　年轻人，毛毛躁躁，做事情一点都不沉稳。 　　也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帮阳光诊所消除负面影响？ 　　李敬生对于这件事情，不抱很大的期待。 　　现在，他学会了第四门高级正骨手法，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挂牌开展正骨手法项目的事情。 　　如果有条件的话，把那台爷爷级的X线检测设备更换掉，再开展手法正骨会更稳妥。 　　奈何兜里没钱，场地的条件也不符合标准，这事只能暂时搁置。 　　设备不够，技术来凑。 　　摸骨术如果能够再提升一级，配合那台爷爷级的X线检测设备，应该就比较稳妥了。 　　至少不会栽大跟头。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生命值余额：73。 　　这还是今天在手法复位门诊收获颇丰，赚到了几十点生命值。 　　不然，余额会更少。 　　升级新学会的提按端挤术花掉了100点生命值。 　　他的摸骨术目前是精通级别。 　　167.2／500。 　　想要升级到小成级别，需要333点生命值。 　　随着他的医生等级与医术等级越来越高，升级的难度也在不断加大。 　　当然，升级后带来的实力变化也是极为惊人。 　　比如医生等级，目前是低年资主治医师。就算放到第二医院这样的三级医院，也是‘小将’级别的存在了。 　　相当于科室骨干力量。 　　诊断医术的熟练度达到小成境界，那就更不用说了，实打实的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 　　很多人正式工作十五六年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而且还没办法像李敬生这样，同时拥有多种医术。 　　他们大多数都只能把有限的精力和时间集中在一两门医术上。 　　“上哪赚260点生命值呢？” 　　李敬生犯了难。 　　这事不能急，如果运气好，有人给他送锦旗，或者意外抢救一两个心脏病发作之类的病人，260点生命值很快就能凑齐。 　　老老实实给患者看病治病，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心脏病人可不好找，还得正好是对方发作时被他遇上，那就更难了。 　　这个概率低得像是买彩票中大奖。 　　现在就连老赵都学聪明了，坚决不进他的诊所，有什么事站在门外把李敬生叫出去谈。 　　不然，老赵时不时的上门送50点生命值也是相当不错。 　　李敬生打了个车回到诊所，挺冷清的。 　　只有几个在他这里治过病的复诊病人在等他。 　　小高支着下巴，脸带愁意的盯着门口。 　　唐萍则是热情的招待着几名候诊的患者和家属。 　　见到李敬生回来，小高眼巴巴的看着老板。 　　也不知道老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没有？ 　　“老板，您回来啦！这几个患者和家属已经等您有蛮久了，我已经给他们检查完了基本体征，都记录在病历本上了。” 　　唐萍向他汇报。 　　“好的，辛苦你了！” 　　李敬生点点头，披上白大褂开始逐一处理这些复诊的病人。 　　那个牛乳蛋白过敏的婴儿，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现在腹泻次数基本上一天一次，而且看了孩子母亲拍的大便图片，颜色、形状，内容物，都已经接近正常水平。 　　婴儿的各方面体征也基本恢复正常。 　　特别是难缠的低烧，终于没有再反复了。 　　婴儿的小脸蛋说不上红扑扑的，至少有着不错的血色。李敬生逗他时，婴儿会咯咯地笑。 　　这都是特别好的现象。 　　一个病人的病情逐渐恢复时，各方面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孩子的奶奶现在看到李敬生可热情了。 　　一口一个李医生，叫得亲热极了。 　　孩子的妈妈同样对他充满了尊敬和感激。 　　“孩子的情况我已经全面检查过了，恢复得相当不错。你们以后可以三天来复检一次，不用每天都过来了。” 　　“好的好的，谢谢李医生！要不是您出手治好了我的小孙孙，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孩子的奶奶连连向他道谢。 　　现在看上去，与儿媳妇相处也挺融洽。 　　至少没有再看到她当着别人的面再凶儿媳妇。 　　“宝宝现在还是拉肚子要怎么治呢？” 　　孩子妈妈对这事还是有点担心。 　　就怕孩子的病情再出现反复。 　　毕竟以前就是因为腹泻开始发病的。 　　“不要担心，等到治疗满28天的时候再看看。小孩子腹泻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很多到了将近一岁才‘积肚’呢。只要孩子拉出来的便便颜色、形状没什么大问题，没有果冻状内容物或者带血带脓，那就没事。” 　　李敬生安抚着两位家属。 　　“嗯，我们听您的。” 　　孩子妈妈听后点点头。 　　看完了这个最小的病人，李敬生第二个复诊的是昨天做手术的小伙子。 　　“体温正常，血压也正常，挺好的。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敬生发现只有小伙子一个人。 　　估计刘师傅和顺爷把他送过来后就忙着干活去了。 　　毕竟他们俩人都要努力工作赚钱。 　　“别的还好，就是晚上睡觉时有点不方便，然后伤口一阵一阵的痛。” 　　“伤口的麻药醒了后，出现疼痛是正常现象。你要避免出汗、剧烈运动、伤口碰水，知道吗？” 　　“知道。” 　　小伙子认真点头。 　　感觉他有点腼腆怕生，皮肤黑黑的，说话时眼睛喜欢看着地面或桌子。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伤口，等会要换药，然后还要输液。” 　　李敬生解开纱布仔细查看伤口愈合情况。 　　精通级的皮内缝合配上精通级的体表清创术，实在太赞了。 　　伤口缝得非常好，看着特别舒服。 　　要是能够提升到小成级别，缝合出来的伤口肯定会更加漂亮。 　　小伙子的伤口没有出现撕裂、感染等不好的现象。 　　还不错。 　　“唐姐，给他换下药，然后给他输液。” 　　“好的！” 　　唐萍把人带进输液室，给换了药，里层换上新的纱布，重新包扎好伤口。 　　李敬生这边也开好了药，把药配好交给她。 　　直接给患者输液就行了。 　　配药这件事，李敬生没交给小高来做。 　　小高卖保健药是一把好手，医术方面还要狠狠的锤炼和提升。 　　现在完全不适合做一些重要的临床工作。 　　真不知道这小子在医院是怎么规培的？ 　　操作不严谨，也不规范，有时候更是粗心大意。 　　让他代替李敬生给病人开方，小诊所怕是卖了都不够赔的。 　　李敬生当年规培与做住院医师时，虽然表现不佳，但是至少能达到合格水平。 　　最多就是悟性差一点。 　　小高不但悟性差，还不太用心，将来想要走医术发展道路，怕是要扔到大医院让护士对他进行魔鬼式训练才行。 　　李敬生这边刚处理完三个复诊的患者，听到诊所外面有不小的动静。 　　他抬头望了望，外边站着个人。 　　“老板，昨天那个闹事病人的儿子又来了。” 　　小高赶紧跑过来小声提醒。 　　李敬生再次抬头看了看门外。 　　“没事，不用管他。” 　　倒要看看那个青年怎么给阳光诊所消除负面影响？ 　　那人站在诊所外面，背朝着诊所这边，一动不动。 　　“这是想干啥？” 　　可千万别又碰到个脑子不好使的。 　　渐渐的，诊所外面围的人似乎变多了，对着那个青年指指点点。 　　这个青年父亲姓况。 　　是一个比较罕见的稀有姓氏。 　　之前在第二医院的时候，听到这个青年的妈妈喊他做书勤。 　　此人的名字应该叫况书勤。 　　名字是个读书人的名字，表现出来的品德也还算不错。 　　按道理说，他站在诊所外面，也没喊喇叭，不可能吸引这么多人围观。 　　李敬生感到有些好奇，趁着手里没病人，起身走出门查看。 　　只见这个小伙子在胸前挂着一块用硬纸板制作的简易牌子，上面写着“对不起，我错了！”六个醒目的红色大字。 　　然后下面用黑笔写着事情的经过。说他老子昨天跑到阳光诊所大闹，故意诬陷阳光诊所坑钱…… 　　看完牌子上的内容，李敬生不由苦笑。 　　这个小伙子也是个人才。 　　搞得跟犯人似的，挂一块大牌子，站在诊所外面道歉。引来很多人围观。 　　今天是星期一，很多人上班去了。 　　不然，这条街道肯定会被堵掉。 　　吃瓜群众最爱看热闹，他们不嫌事大。 　　李敬生看完后，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诊所内。 　　听到围观的群众里面，有人在说“我就说嘛，阳光诊所连都市日报都报道过，怎么可能坑患者钱嘛。” 　　“李医生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啊！” 　　……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昨天那个患者大闹的时候，大家都怕惹事，一个帮李敬生和阳光诊所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最真实的人性。 　　估计也就只有像欧姐那种具有侠义心肠的人，才会站出来打抱不平。 　　绝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管怎么说，李敬生听着这些话，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 　　陆陆续续的，有一两个顾客进门买药了。 　　李敬生与小高、唐萍三人都很高兴。 　　“老板，那个人怎么想着今天到咱们诊所外面道歉来了？该不会是您想了办法吧？” 　　接近中午的时候，唐萍趁着没人，凑过来小声问道。 　　“算是吧！” 　　李敬生也不详说事情经过，给员工多留一些神秘感，是好事情。 　　以后再遇到事情，只要他这个当老板的能沉得住气，员工就不会慌张。 　　“接近中午了，订餐吧！给外面那小子也订一个。” 　　李敬生一阵郁闷，又得多花掉15元钱。 　　有时候，飞来的横祸想躲都躲不掉。 　　现在人家愿意把脸豁出去，挂块大牌子站在诊所外面替父道歉，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接近十二点半的样子，快餐送过来了。 　　“况书勤，我们多订了一份饭，你进来吃吧！” 　　李敬生也不知道这个青年的名字，试着喊了一声。 　　“啊……不用不用，我们一家已经给你们诊所带来很大的麻烦了……” 　　“一码归一码，吃了饭，你才有力气和精力坚持站下去。虽然你想的这个办法有点土，不过诚意我还是感受到了。” 　　李敬生不由分说，直接把盒饭塞到他手里。 　　“不嫌弃的话，我们诊所有喝的水，要上厕所也可以到里面。” 　　站了一上午，不可能不上厕所。 　　“谢谢！” 　　况书勤可能走入社会的时间还不长，李敬生对他的关心令他十分感动，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 　　而且眼眶又开始泛红。 　　这就是一个淳朴的社会新人啊！ 　　况书勤最终还是没有进诊所喝水上厕所，那份盒饭倒是接受了。 　　坐在诊所外面把盒饭吃完，然后摘了牌子走了。 　　过了一会，人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瞧这情形，应该是去超市买了水，然后趁机上了个厕所。 　　能看出来，这个小伙子的自尊心其实挺强的。 　　这是好事情。 　　一般来说，自尊心强的人，很少走上犯罪道路。 第142章 实力稳步提升，这个憨憨 　　等到傍晚接近七点的时候，外面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减少，况书勤也没跟李敬生打招呼，自己走了。 　　“老板，那人走了诶！” 　　小高凑到诊台前汇报。 　　“这么晚了人家肯定也要回家啊！你们也下班吧！” 　　李敬生对两个员工说道。 　　阳光诊所今天的营业状况有所好转，卖药收入刚好超过了六千，诊病收入只有三百块不到。 　　对于诊病收入这一块，他丝毫不担心。 　　毕竟医术实力一直在提升，与周围的诊所相比，他已经在医术上占据了很大优势。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优势会继续扩大。 　　比如手法正骨这一块，只等他凑满333点生命值，把摸骨术升级到小成境界，立马就能挂牌了。基本上就是垄断型的业务版块。 　　除了第二医院，谁也没法跟他竞争。 　　然后外科这一块，同样吃独食。无论是金匮诊所还是快康诊所，只能看着吞口水。 　　在城南老街，也就只有卫生站能够跟他竞争外科业务。 　　卫生站的实力还是挺强的。 　　毕竟有着十几个医生上班，内科、外科，只要不是太棘手的，基本上都能收。 　　它的优势也非常明显。 　　一个是人员齐备，药物更全面，而且有专业的手术室，还有住院病房。 　　另外，它在医保方面同样有优势。 　　别看卫生站与第二医院比起来就是个‘小不点’，但是人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要与它竞争，还有很多短板需要补齐。 　　不说别的，就只是住院床位这件事便很难达成。 　　诊所想要获得住院床位的经营资质，首先要有场地，消防、卫生等方面也要全部达标。现在的诊所场地相当狭小，根本没办法安放住院床位。 　　还有，有了住院床位，哪怕只有一个病人，你也得有医生和护士值夜班。 　　医生值夜班，李敬生就算自己吃点苦，咬牙撑一撑。 　　护士呢？ 　　多请一个护士就要多出好几千块钱的开支。 　　还仅仅只是一个住院床位就已经困难重重了，剩下的其它问题，个个都不好整。 　　这也是为什么诊所那么多，能够发展成医院的却连1％都不到。 　　诊所发展成医院，面临的困难和挑战实在太多了。 　　真不是一个大医院的名医，手里有点资金，出来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理想和现实，往往差着十万八千里。 　　话又说回来，他的阳光诊所想要发展壮大成阳光医院，上面的困难都得着手解决。 　　他暗自寻思，如果近期发展良好，最多半年就能把快康诊所和金匮诊所远远甩在身后。到时候，阳光诊所就成了这片区域最‘壮’的一家诊所。 　　那时候就该正面与卫生站竞争了。 　　眼下应该还能苟一阵。 　　正好给他一些谋划准备和发展的时间。 　　“老板，我走咯！” 　　唐萍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愁容，只是往日的开心笑容并没有恢复。 　　诊所经历这次磨难，虽然危机已经被老板解决了，但是业务并没有完全恢复。 　　如果不出这事，阳光诊所这两天的业务肯定会特别火爆。 　　她也好，小高也好，本来都认为小诊所能够起飞，结果被人打了一棍子折翅落地，自然开心不起来。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她背着单肩包走了。 　　小高则是坐在柜台后把当天的客户名单整理好，这才下班。 　　…… 　　第二天，李敬生在第二医院进修完，总共赚到了57点生命值，而且对第五种高级正骨手法也有了一些新的领悟和进步。 　　能够赚到这么多的生命值，得益于新学会的提按端挤术。 　　这门高级正骨手法达到精通级别后，果然与李敬生预计的差不多，大部分普通正骨任务他已经具备了单独完成的能力。 　　不再需要老师手把手的教导或者辅助。 　　徐医师看到他的进步神速，也是特别高兴，已经开始教他第六种高级正骨手法。 　　与前面五种相比，第六种高级正骨手法的难度简直就是地狱级。 　　最难的就是分骨。 　　他暂时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动手操作根本不敢想。 　　因为分骨具备较高风险，徐医师也不敢让他轻易上手。 　　目前主要以观看和学习其中的各种手法技巧为主。 　　徐医师给他讲解时，陈医生也在旁边‘偷师’。 　　可惜陈医生缺乏前面的那些正骨基础，在旁边听了个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 　　最后，他无奈的选择放弃。 　　这种高级正骨秘技，老师不愿意教你，偷学几乎没什么用。 　　至于观看老师怎么操作就想学会，简直是在说梦话。 　　很多医学生到医院实习、规培后，基本上都能获得进手术室观摩的机会。 　　结果，看着老师做一百台手术，明明用心学了，最后发现啥都没学会。甚至这个伤口该用哪种缝线，该用哪些器械，全都是糊糊涂涂。 　　是真的记不住。 　　手术情况千变万化，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理论永远只是理论。 　　临床实操时，需要根据病人的情况，迅速做出判断。 　　有时候抢救一个病人，可能一两秒就要给出方案，稍微迟疑，病人就很难再救回来。 　　比如，抢救昏迷的病人，明明有八次都是看到老师让医助给病人推肾上腺素。最终，八个病人全都抢救回来了。然后轮到自己操作时，遇上一个病人需要抢救，这次也是有样学样，学老师的，使用肾上腺素抢救。 　　结果老师当场阻止，告诉他如果用肾上腺素，病人必死。 　　老师让改用阿托品抢救，最终病人成功救活。 　　这时候，那个医学生的脑袋瓜子肯定是嗡嗡响。 　　肾上腺素能够增强心肌收缩力升高血压、收缩血管、扩张支气管，还能有一定的降颤效果。 　　但是它的使用有许多禁忌。 　　阿托品却适用于缓慢性心律失常，窦房结功能障碍导致的窦性心动过缓。 　　同为急救的救命药，用法却有很大的讲究。 　　在临床上想要快速、准确的判断，就必须多实践。 　　李敬生有着徐医师的言传身教，然后还能根据他的进步，不断给他充足的练手机会。再加上他自己也很争气，这才能够有现在的正骨水平与学习速度。 　　陈医生看似也有学习机会，实际上与他这种‘福泽深厚’的妖孽是完全没办法比的。 　　一些核心的理论知识没人教他，就相当于古代学习剑法，没有剑诀与心法，空有其形，只能学个虚架子。 　　第二医院算是李敬生的一个福地。 　　只要是工作日，天天能来这里捞生命值。 　　现在一天能赚五六十点生命值，照这个速度，只要五天六就能凑足333点生命值。 　　从医院出来后，他打了个车回诊所。 　　结果，刚下车就看到诊所外面围着好多人。 　　他不由心头微沉，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梆梆梆！” 　　好像有人在敲锣。 　　李敬生赶紧挤过去。 　　“请让让，请让让！” 　　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内，这才看到真相。 　　况书勤又来了。 　　胸前仍然挂着昨天那块牌子。 　　他这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面铜锣，提在手里，时不时的敲击一下。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读着牌子上的文字。 　　“这个小伙子的点子真是……太‘惊人’了！”李敬生只是要求他们一家人消除对诊所造成的不利影响，没想到这个内向的小伙子不喊喇叭不登报，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小况，没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嘛！交通都受到影响了。” 　　李敬生对况书勤说道。 　　“我必须抓紧时间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消除对你们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李医生，这事您就别管了。” 　　他说完，又是“梆”地一声敲响了铜锣。 　　李敬生眼见劝不动，现场围观群众又很多，他只得进了诊所，任由况书勤胡闹。 　　诊所外面看着全是人，诊所里面的顾客和患者并不多。 　　估计都看热闹去了。 　　他抓紧时间处理患者，就怕外面出大状况。 　　“老板，新闻采访车好像过来了。” 　　小高跑过来提醒正在给患者诊病的李敬生。 　　闻言看向门外，全是人。 　　根本看不到车子。 　　唐萍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 　　“好像是上次那个都市日报的女记者还有摄影师。” 　　“记者这鼻子也太灵了！” 　　李敬生最怕的就是记者。 　　别看上次被都市日报报道后，为诊所带来了不小的流量，同时也极大提升了阳光诊所的知名度，但是李敬生仍然对记者有些‘过敏’。 　　“他们好像开始采访况书勤了！” 　　小高接着汇报进展。 　　“这个小况也真是的，干嘛要用这么老土的方式来消除负面影响？直接出点钱登报道歉不就行了吗？” 　　李敬生顿时有点脑壳疼。 　　让那个女记者一通深挖，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行，我得劝小况赶紧离开。别反倒给我整出点新的事情来。” 　　李敬生跟患者道了一声歉，赶紧走向外面。 　　女记者和摄影师直接采访上了况书勤，好在这个小伙子性格内向，反正就是一言不发。 　　“况书勤，赶紧回家去吧！你在我诊所外面这么闹，负面影响没消除，等下反倒又惹出新的事情来了。” 　　李敬生对况书勤喊道。 　　没等况书勤说话，女记者看到李敬生，她那双充满魅力的水汪汪大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李医生，您好呀！咱俩又见面了，还认识我吗？” 　　女记者笑着对他热情的挥手。 　　她今天穿一件百褶花边的宽领米黄色长衫，下身是牛仔裤，平底小白鞋。 　　配上她一米六五以上的个头，还有那独特的书香灵气，这身打扮显得相当清纯。 　　黑色皮表带，紫色镜面的长方形腕表扣在那略显纤细的皓腕上，配合着微微撸上去的长袖，把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知性、优雅。 　　李敬生一副面瘫表情看着她“抱歉，我记性不太好，还真没什么印象。” 　　女记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她长得相当漂亮，与李敬生好歹也打过两次交道了。可是李敬生居然说不认识她。 　　这也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 　　“呃……呵呵，李医生每天工作很忙，不记得我了也正常。我是都市日报的女记者楚瑶呀！” 　　她见惯了各种场面，反应过来后，仍然面色不改的笑着自我介绍。 　　后面的摄影师有些看不下去了，鄙视的瞪了李敬生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 　　“哦，原来是报社的记者呀！你好！” 　　李敬生脸上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语气也是比较冷淡。 　　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分明就是在敷衍。 　　“这位先生说他的父亲在你们于本月17号在你们诊所闹事，诬陷你们诊所坑钱，很不应该，他代表父亲在这里向你们诊所公开道歉，澄清事实。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抱歉，无可奉告！” 　　李敬生面无表情的直接拒绝采访。 　　“记者同志，其实我觉得灾区、贫困小学、无良开发商一房多卖或者卷款跑路，这些地方更需要你们去主持正义，为弱者发声。我们这里芝麻大的小事，可不敢占用报纸这种宝贵的公共资源。” 　　这话基本上等于是在‘劝’人家记者走。 　　女记者的涵养功夫是真的好，愣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只是笑容略微敛去了一些。 　　后面的摄影师早就忍不住了。 　　此刻闻言，不由怒目瞪着李敬生骂道“我们记者采访谁，这是我们的自由，轮不到你一个外行来指手划脚。还有，做人别太自恋，你们诊所上次上了报纸那是运气好，这次就这么点破事，还想上报纸，你想多了。” 　　李敬生听了却是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对着摄影师竖起拇指道“嘿，还是这位大哥有水平。您说得太对了，这么点破事就不劳烦你们记者同志浪费时间了。赶紧去采访其它重要新闻去吧！” 　　说完，李敬生又对况书勤道“小况，别在这里闹了，赶紧回家去，算我怕你了。” 　　摄影师不想采访阳光诊所，可是女记者想啊！ 　　论地位，记者比摄影师高出不少。 　　接到采访新闻时，也是摄影师听记者的。 　　摄影师只是助理。 　　“强哥，你负责拍照就行，采访由我来完成。” 　　女记者楚瑶基本上就是命令式的语气了。 　　完全不容摄影师反驳。 　　以她的职业敏感性，这条新闻绝对值得深挖，可以反映出最真实的医患关系紧张的内幕。 　　还能反映出广大底层医疗机构的辛酸和无奈。 　　很有报道价值。 　　她一个月的新闻稿件任务可不少。天天弄些歌功颂德的正能量报道，谁看啊？ 　　报社关心的是销量问题。 　　肯定希望挖掘一些既有社会价值，又有看点的新闻。 　　这时，两名闻讯赶到的警察挤进围观的人群。 　　“怎么回事？把大街上的交通都给阻断了，你知道吗？” 　　况书勤看到警察来了，顿时变得非常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 　　他的父亲想要在诊所讹一笔钱，这已经犯法了。 　　身为一个大学生，肯定知道这样做不对。更害怕把父亲抓去坐牢。 　　所以赶紧就想开溜。 　　要是早听李敬生的劝，也就啥事都没了。 　　这个小伙子，社会经验少，脑子有点轴，一心想着帮阳光诊所消除负面影响后就能让他的父亲得到正骨治疗。 　　所以急功近利了一些。 　　采取的方式也有点过激。 　　“哎哎，你先别急着走，为什么挂块牌子在人家诊所门口闹事？你的行为已经涉嫌扰乱公共秩序，我们可以行拘你，知道么？” 　　条子这一套，与医生干活有点像啊。先说这个病有多严重，患者心里慌了，肯定听医生的。 　　一句话，直接把况书勤震慑住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是闹事，只是想要帮他们诊所消除负面影响。” 　　他低着头，很是惶恐。 　　真被抓去关起来，谁不怕？ 　　哪怕只是行拘三天，也足以让他恐惧无比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全部讲清楚，不能这样没头没尾的。” 　　警察可不好糊弄。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大家都不要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严重影响到了交通，并且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这肯定不行。 　　普通吃瓜群众只知道连警察都出动了，还有新闻采访车也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因为行人拦在了路上，车流都被阻断了。 　　司机朋友们索性摇下车窗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况书勤真是个人才。 　　一个这么内向的人，没想到阴差阳错，直接干出了这么轰动的事情。 　　他的本意是，不善言辞，昨天挂着牌子在这里站了一天，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所以今天想了个办法，通过敲锣的方式，希望吸引更多人过来看。 　　只是没想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终造成了交通大拥堵。 　　赵老板本来以为阳光诊所又出大事了，还很高兴的过来看热闹。 　　结果了解完事情的大致情况后，他又默默的离开了。 　　阳光诊所的命，那是真的硬。 　　每次都以为阳光诊所要倒，结果就是不倒。 　　反而越变越强。 　　赵老板都怀疑阳光诊所是打不死的小强。 　　“都散了吧！没什么事了！” 　　警察眼见劝不动，只能把况书勤临时带进诊所内了解情况。 　　贸然把人带回所里，那多少有些不合适。 　　起码要把情况弄清楚了，再做出决定。 　　如果只是小事情，警察基本上都是以调解为主。 　　把人带进诊所后，情况果然好了很多。 　　附近路口的交通协警赶到后，很快就把交通疏导通了。 　　女记者楚瑶自然没有走。 　　不采访点干货回去，她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新闻举报人，可是有奖励可拿的。 　　现在的行情，举报一条有效新闻线索，起码也得30元起步。 　　赖账没关系，多赖几次就很难再接到新闻线索了。 　　甚至有被曝光和投诉的风险。 　　“你爸爸为什么跑到阳光诊所闹事？你现在又为什么想着用这种方式来消除对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警察询问况书勤。 第143章 公道讨回来了，结伴感恩来了 　　“唔……我爸在这里做了一个检查，结果李医生告诉我爸，诊所治不了他的病。我爸要退一百块钱检查费，李医生不肯，于是我爸就在诊所闹事了。当众说了阳光诊所很多坏话，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我就想着过来赎罪。” 　　况书勤捡一些不要紧的说。 　　事情真相却是只字不提。 　　“你在撒谎，刚才在外面，我了解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女记者义正词严的驳斥他。 　　“小伙子，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只能把你带回派出所好好调查了。” 　　况书勤一听要被带回派出所，涉世未深的他，以为这就是拘捕。 　　顿时脸都白了。 　　“我说，我说！” 　　他知道瞒不过去了，只是仍然担心害得父亲被抓，所以脑子里仍在快速想着该怎么说出实情，又不至于害得父亲坐牢。 　　“不要想着骗我们，欺骗警察这是犯法的。而且我们会询问诊所的老板、员工，还有周围群众，甚至去你家找你的父母做走访调查。” 　　吃得这么一番警告，况书勤这回老实了。 　　不敢再耍任何小聪明。 　　“事情是这样的，我爸因为得了癌症而且到了晚期……”况书勤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听完后，警察的表情十分严肃。 　　女记者则是不停的记录着，表情中多少带着点小兴奋。 　　总算挖到了一手的真实新闻材料。 　　这条新闻比她想像的还要更带劲。今天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她看向李敬生与阳光诊所的目光也跟着柔和多了。 　　虽然这家诊所的老板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这里真是她的风水宝地。 　　加上今天这条新闻，已经在这里弄到了三条新闻。 　　虽说上次那条新闻没能报道出来，因为不太完善，价值也不够。 　　但是仍然与电视台工作的梅姐交换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新闻素材。 　　今天采访到的这条新闻，以她从业几年的经验，可以肯定能够过审，并且很可能会引起不小的反响。 　　“你爸爸明知道得了癌症，却不告诉诊所的医生，而且还想着让人家给治疗以后狠狠的讹一大笔钱给你当做娶老婆的彩礼。这已经犯法了，你知道吗？” 　　“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两位警察叔叔看在我爸已经时日无多的份上，放过我爸一次。我愿意赔偿诊所的损失，并且全力消除给阳光诊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况书勤非常诚恳的向警察求情。 　　“只要他们家能消除对我们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我愿意不追究。” 　　李敬生在旁边跟着表态。 　　患者前天在这里闹的时候，那是真的叫人恨得牙痒痒。 　　现在事情已经得到解决，李敬生自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 　　这边正在调解，况书勤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况书勤的父亲被两个人扶着走进了诊所内。 　　“书勤，你这是犯什么事啦？” 　　况书勤的母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儿子身边，抓着况书勤的手焦急的询问。 　　况书勤只是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警察看到一下来了三个人，当场询问。 　　“我是他的妈妈，这位是孩子的爸爸。他是我家的邻居，我一个人扶不住我老公，请了邻居帮忙。请问我儿子犯了什么事？” 　　“你们儿子为了消除你们前天对阳光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在诊所外挂着那块牌子敲锣，导致交通阻断。” 　　况书勤的父母看向那块牌子。 　　脸色当场变得十分凄然。 　　“书勤，你这两天说要去加班，就是到诊所外做这件事情吗？” 　　他的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的父亲则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两人都没想到内向、要面子的儿子为了帮父亲赎罪，竟然愿意挂一块这么丢人的牌子，站在大街上敲着锣吸引众人观看。 　　可想而知，儿子为了给父亲赎罪，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我去第二医院找过医生，他说要给我爸手法正骨复位，有着很大的风险，前提是我们要想办法先把阳光诊所的负面影响消除了，然后再去找他谈治疗的事情。我看到老爸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坐着，躺着也会不停的喊痛，我就想要尽快把阳光诊所的负面影响消除掉，然后让老爸得到治疗。” 　　听了况书勤的话，众人不禁陷入了沉默。 　　况书勤的父母却是哭得更厉害。 　　阳光诊所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悲凄。 　　就连李敬生此刻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很不是滋味。 　　“你是这个小伙子的爸爸对吧？” 　　“是！” 　　“你明知道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却故意到阳光诊所治病，瞒着医生实情，要讹人家一大笔钱，这已经犯法了，你需要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是我犯的错，害得我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就不该再活着。” 　　况书勤的父亲极度自责，看着儿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他又感动又难过。 　　“警察同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我的妻子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请问我如果死了，对他们诊所造成的损失是不是也就不用赔了？” 　　说这话时，能看到他已经有了死意。 　　此人这是担心李敬生向他索赔，真让法院拍卖他家的房子。 　　毕竟李敬生那天就是这么吓唬他的。 　　说是直接起诉到法院，要拍卖他家的房子来赔偿损失。 　　想着要是死了能够避免房子被拍卖，他反正也活不久了，就拿命来了结这件事。 　　“债务关系可不是这样算的。即便你死了，只要你还有遗产，那就需要赔偿给人家诊所。” 　　女记者在旁边答道。 　　况先生听得这话，脸上露出极度懊悔的表情。 　　死了都要赔偿人家诊所的损失，这可咋整？ 　　“况先生，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看到了，你有一个好儿子。是他的孝心、善良打动了我。你们那天闹事对我们诊所造成的损失，我可以不追偿，但是必须登报道歉给我消除不良影响。这两位是报社的记者，你正好可以找他们问问登报道歉的事情。” 　　李敬生这话让那个摄影师的脸色一阵发黑。 　　找他采访新闻时，各种面瘫，拒绝。 　　现在要找他们办事，又想起他们来了。 　　这是把人当抹布在使用啊！ 　　用的时候拿过来擦两下，用完就扔一边。 　　“对对对，李医生说得太对了，你们要给人家道歉消除不利影响，可千万别再拿面铜锣 　　警察也在旁边跟着赞同李敬生的建议。 　　这一家子，感觉就没个正常人。 　　摄影师看李敬生不对眼，哼道“我是摄影师，这种事情别问我，你得去问我们报社的广告部。” 　　女记者楚瑶则是看这一家人挺可怜的，多少有些不忍心。 　　“这个活我们报社能接！最贵的也就五百多块钱。不过你们得自己带上相关材料去我们报社。” 　　今天挖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新闻，报料点非常多，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行行行，谢谢你！” 　　况先生对女记者道完谢，又看向李敬生。 　　目光很是复杂。 　　那天在这里跟李敬生大闹，后面在第二医院的门诊室又被李敬生和徐医师骂了一顿，灰头土脸。 　　要让他对李敬生陪着笑脸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只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比死还要更可怕。 　　死亡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李医生，那天到你诊所闹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住。我登报道歉后，你真的可以不再追究我的赔偿责任吗？” 　　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或许觉得诚意不够，他又接着道。 　　“我就这么个儿子，这几年为了给我治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眼瞅着他到了结婚年龄，姑娘也找好了，就差着十八万八的彩礼钱，我看你的诊所搞一周年庆典活动，场面很大，就想着你肯定赚了不少钱，这才想要讹你一笔。对于你们诊所来说，一年赚一两百万很轻松，就算被我讹个二三十万也没什么。” 　　李敬生听后，禁不住苦笑。 　　“大叔，并不是每家诊所都很赚钱的，我连下一年的房租都还没凑齐呢！上次甚至还欠过员工三个月的工资。这一年赚个一两百万轻轻松松，也太夸张了。” 　　当着记者和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要哭穷卖惨。 　　万一这个女记者报道出去，说他的诊所一年轻轻赚一两百万，第二天怕是立刻就会有亡命徒，小偷上门来‘化缘’了。 　　“我可以证明老板说的是真的，欠了我三个月工资，眼瞅着我孩子快开学了，老板把他的摩托车卖了才给我发了工资。” 　　唐萍不愧是李敬生的老搭档。 　　两人超级默契。 　　甚至不用李敬生求助，她立刻在旁边帮着说话。 　　“咳咳……那是我看走眼了。快康诊所的赵老板不好弄，不然我也不会盯着你们这家新开的诊所。” 　　况先生一阵尴尬。 　　他是真的没想到看着风光的阳光诊所会这么穷。 　　李敬生的诊所，现在一天的毛收入至少超过两千，很多时候甚至四五千。 　　最巅峰的时候，一天一万多都赚过。 　　要说一年赚个百来万，应该错不了。 　　李敬生听了后，一阵心累。 　　看来这些本地居民啥都知道。 　　快康诊所的赵老板是个老江湖，还真没几个人敢跑去他那里讹钱。 　　一般人，道行不够，只要去了，十有八九要被赵老板反赚一笔。 　　看来还是‘修为’不够啊。 　　不过这次狠狠收拾了想要讹诈的况先生，这件事情传开后，应该可以减少许多怀有歪心之人的惦记。 　　“李医生，您就发发慈悲，别追究我的经济赔偿责任了，行吗？我保证，就算死也会想办法帮你消除上次造成的不良影响。” 　　况先生这种人，其实相当狡猾。 　　此刻为了让李敬生放他一马，先是卖惨，然后苦苦哀求。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只要帮我消除不良影响就行。” 　　李敬生再次确认道。 　　“谢谢，谢谢！警察同志，还有记者同志，你们都听到了，可要为我作证啊！” 　　况先生觉得这两方的公信力非常强。 　　想要让他们帮忙作证。 　　两方都没有搭理他。 　　“好了，事情来龙去脉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抓紧时间给人家阳光诊所登报道歉。我们那边考虑到你们的特殊情况，尽量给你争取宽大处理，你随时做好被传唤的准备。” 　　看到嫌犯又是癌症晚期，又是髋关节受伤，连行走都困难。 　　也没敢把人带回所里。 　　就像那些八九十岁的老头，犯了事，抓了后，很快又放了。 　　不放还能咋地？还得给人家管饭。 　　万一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疾病发作，人死在所里，那麻烦就更是大了。 　　现在双方调解完成，嫌犯的犯罪并未成功实施，多半就是从轻发落。 　　…… 　　很快，警察走了，况先生一家也走了，围观的群众早就散去。 　　女记者却赖在诊所内不肯走。 　　“这才一个月不到，你们诊所有不小的变化呀！员工也多了一个。” 　　李敬生坐在诊台后弄着病历，反正不吭声。 　　唐萍更是看老板的态度办事。 　　进输液室打扫卫生去了。 　　女记者看向小高。 　　这个小伙子憨头憨脑的，应该容易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医生，忙着呐！上次过来还没看到你，是最近新来的吧？” 　　“嗯！美女长得真好看，就是……” 　　小高盯着女记者看了看，一副很可惜的表情。 　　“就是什么？” 　　被人夸好看，她很高兴。 　　本能的追问。 　　“就是脸上的雀斑有些影响美观，我这里有专门调理内分泌，可以减少雀斑发生的保健药，还是国际大品牌……” 　　小高看着有点憨，卖起保健药来，那是一点都不憨。 　　女记者被他忽悠了好一阵，在摄影师的暗示下才醒悟过来，气恼的瞪了小高一眼。 　　“哎呀，你怎么连记者都忽悠啊！差点信了你的，买下这盒药。我可是帮过你们诊所的人，懂不，下次可不许这么调皮了。” 　　女记者说完，看向诊台后的李敬生。 　　“老板，我们走啦！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其实我们记者一点都不坏，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怕我们。” 　　“两位慢走啊！” 　　李敬生听到两人要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哟，这回有笑脸啦！老板你好现实啊！” 　　女记者嘲讽他。 　　“何止是现实，简直就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医生。”摄影师补了一刀。 　　李敬生又开始装面瘫，不再搭理这两人。 　　女记者对他挥挥手，这回是真走了。 　　“老板，他们骂您是最狡猾的医生，您怎么不反驳啊？” 　　小高有些气愤的说道。 　　“没事，哪天让他们去快康诊所溜达溜达，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咱们这里，算是良心诊所了。” 　　李敬生肯定不会与摄影师吵架。 　　没那个必要。 　　两天后，况先生向阳光诊所赔礼道歉的声明登上了报纸。 　　这起风波算是告一段落。 　　女记者楚瑶采访后的新闻，一直没有上报。 　　这让悬着一颗心的李敬生微微松了一口气。 　　人怕出名猪怕壮。 　　能够不卷入这种事件中，那是最好。 　　他现在就只想安安稳稳赚钱。 　　经过两天的努力，他又赚到了136点生命值。同时，摸骨术的熟练度这几天一张涨了42点。 　　意味着他一共摸骨了42个病人。 　　熟练度的增长速度还是非常不错的。 　　主要是第二医院的病人管够。 　　要不是他每天只在那里工作两小时，能提升的摸骨术熟练度会更多。 　　摸骨术精通209.2／500。 　　生命值270。 　　只要再赚21点生命值就能把摸骨术升到小成境界了。 　　可惜明天是星期六，不能去第二医院的手法门诊室赚取生命值。 　　李敬生迫切想要提升的，除了摸骨术，还有药效与药代两门医术。 　　最近这个一星期遇到了三个比较难治的病人。 　　给他们开的药，疗效有些差强人意。 　　其中有两例，应该都是常期用药，导致出现了耐药菌的出现。还有一例，更加古怪，用药后，如同石沉大海。仿佛用的不是药，而是白开水。 　　这是李敬生从业以来，首次遇到的怪事。 　　他非常清楚，肯定是药效与药代水平不够，所以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开诊所的，内科的常见疾病诊断，还有用药，这是两大关键技术。 　　想要升级药效与药代，加起来差不多需要750多的生命值。 　　半个月能凑齐这么多，他就偷着乐了。 　　李敬生正在沉思，诊所门被推开，一个老人，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啊啊……” 　　走在前面的，是个哑巴。 　　对着李敬生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音节，手也在做着一些动作。 　　眼神中则是充满感激。 　　李敬生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你，你是那天被奥迪车撞伤的乞丐？” 　　与这名乞丐一起走进来的，还有那位感染了破伤风的拾荒老人。 　　这两位结伴而来，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李敬生眼神晶亮。 　　好东西啊。 　　一看就知道是卷着的锦旗。 　　这玩意，到广告店购买，价格并不贵。 　　但是要让患者给他送上一面，非常不容易。 　　“小伙子，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您是那位拾荒老人，感染了破伤风，现在治好了吗？” 　　李敬生看着这两人都康复了，心中无比高兴。 　　“好得差不多了。我这人闲不住，再住下去，非得住出病来不可。我感到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强烈要求出院，医生和护士拿我没办法，给我开了出院证明。” 　　老人那天说话带着颤音，有气无力，此刻却是声音洪亮多了。 第144章 可以正式挂牌了，巨额生命值 　　经常有患者想要急着出院，医生经过综合考虑后，往往会妥协。 　　这也就是第二医院，换成人民医院、侨邦这种顶级三甲医院，最常见的是医生和护士催着患者出院。一方面是床位紧张，另一方面是平均住院日这绩效指标的考核。 　　“破伤风对身体的影响非常大，建议您即使出院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行哟！”李敬生劝他。 　　破伤风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致死率极高。 　　对身体的损害也是异常恐怖。 　　当毒素侵入大脑以后，会封闭身体肌肉的舒张调节器，造成肌肉只能收缩，不能舒张。 　　这时候，患者全身骨骼肌强烈的持续收缩，无法停止。 　　这会对患者的身体造成巨大伤害。 　　甚至导致肌肉断裂、溶解，更严重时会出现骨头断裂。 　　咽喉部的肌肉持续收缩时，患者会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很快就会窒息死亡。 　　这个老人能够捡回一条命真是万幸。 　　要不是李敬生发现及时，并且出资‘强行’送他去医院，估计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我想干活也干不了啊，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多走几步就显得很吃力，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老人感叹着身体大不如前。 　　“破伤风的死亡率50％以上，特别是20到64岁左右的人，死亡率高达63％。您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偷着乐吧！现在有些后遗症也不用太担心，过段时间应该能够恢复。” 　　破伤风的死亡率有个奇怪的现象，65岁老人的死亡率只有25％左右，反倒是20——64岁这个年龄段的青壮年、中老年人死亡率最高。 　　20岁以下的年轻人感染破伤风，死亡风险最低，约12％左右。 　　即便如此，这个病仍然非常恐怖。 　　只要有感染风险，一定要及时接种疫苗。 　　“您的身体好了后，还去捡废品吗？” 　　“去啊，当然去！” 　　老人回答得十分干脆。 　　他自己并不缺钱，捡废品卖是为了做慈善和公益。这种崇高的无私奉献精神，特别让人敬佩。 　　“你们两个人以后再捡废品啊，我建议一人买一把铁钳。” 　　“哎，这个意见提得好！” 　　老人欣然接受。 　　“哑巴，待会咱俩一人买一把去，我出钱。” 　　“唔唔！” 　　乞丐连连点头。 　　“啊啊……” 　　乞丐把手里的锦旗展开，然后递给李敬生，不停的对着他示意。 　　“送我给对吗？” 　　“嗯嗯！” 　　乞丐连连点头。 　　“谢谢你！” 　　李敬生高兴的接过锦旗，上面写着‘英勇救人，正义热心’八个字。 　　这算是李敬生收到的一面特殊锦旗。 　　落款那一栏写着‘哑巴流浪人’。 　　这人怕是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真是可怜。 　　也许是刚出院的缘故，穿的还算干净。 　　与那天被撞时的邋遢模样相比，完全是两个状态。 　　头发剃了，胡子也刮干净了，皮肤也没有了那让人作呕的黑色污垢。只是受伤的那只手仍然打着三角巾，吊在脖子上。 　　因为手臂关节脱臼，即便手法正骨接好后，仍然需要养护一段时间。 　　“这是我送的，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更谢谢你那天帮我付车钱，请司机带我去挂号。” 　　拾荒老人也把一面锦旗送到李敬生手里。 　　看这锦旗的材质与样式，几乎一模一样，肯定是出自同一家广告店。 　　老人肯定从那个出租车司机口中知道了李敬生垫车费的事情。 　　“医术精湛，德高心善。” 　　同样是八个字。 　　接过锦旗，李敬生只觉得心头格外自豪。 　　救人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他的生命值也是瞬间增加了200。 　　种善因，现在算是结出了丰硕的善果。 　　“小伙子，我们先走了。相信你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位非常有名的好医生。” 　　拾荒老人把锦旗送完后，鼓励了李敬生两句，与哑巴一起离去。 　　李敬生起身相送，老人挥手让他不要送。 　　“老板，咱们小诊所的锦旗是越来越多啦！现在已经有四面了。” 　　唐萍笑脸如花的走了过来。 　　拿着锦旗观看。 　　这是老板为阳光诊所赚回来的荣誉。 　　“咦，这下面还压着五十块钱呢！” 　　唐萍惊讶的说道。 　　李敬生一看，可不是嘛。 　　“车费。” 　　夹着一张字条，只写了两个漂亮的行体字。 　　“肯定是那个拾荒老人悄悄留下的。” 　　李敬生不禁摇头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都是善良的。 　　穷凶极恶，冷酷无情的人终究是少数。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能美好。 　　李敬生的生命值已经暴涨到了470点。 　　这回终于可以把摸骨术提升到小成级别了。 　　没有犹豫，他果断消耗291点生命值升级摸骨术。 　　摸骨术小成500.2／1000。 　　随着这门医术的熟练度升到小成级别，李敬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摸骨术有了极大进境。 　　不但对于骨象、软组织、血管损伤等情况的判断更加精准，更加细致入微，而且还有了一些新的突破。比如对骨折治疗线的理解和领悟，这是达到小成境界后才开始触摸到的东西。 　　还有一些特殊骨象应该有能力摸出来了。 　　比如那个癌症晚期病人的枯骨象。 　　这可以帮他大幅规避手法正骨的治疗风险。 　　减少被病人讹诈的机率。 　　毕竟栽一次跟头，就有可能损失几十万，甚至更多。 　　“有了小成级的摸骨术保驾护航，终于可以挂牌手法正骨项目了。” 　　李敬生对此期待已久。 　　毕竟他的小诊所现在基本靠保健药销售撑着。 　　这有点本末倒置。 　　毕竟这里是诊所，不是药店。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保健药能够热卖，诊疗业务能够很好的开展，各占半边天。 　　甚至诊疗业务的收入占到诊所利润的六成以上，这样才比较理想。 　　“我得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李敬生交代了一声，直奔广告店而去。 　　经过询价，泡沫广告牌收费70左右，金属材质的广告牌420元。 　　金属的虽说贵了好几倍，但是经久耐用，而且看上去更具档次一点。用的时间长了，字迹也不会褪色。 　　李敬生现在算是有了一点余钱，索性大方了一回，定制了一块金属广告牌。 　　付了定金后，广告店老板乐得嘴都合不拢。 　　答应最迟明天上午八点前给他安装到位。 　　有钱好办事。 　　李敬生办完了广告牌的事，并没有急着走。 　　以前从来没印过名片，这次想要印两盒试试效果。 　　随着找他看病的人逐渐增加，经常会有一些患者对疗效满意后，主动问他要名片。 　　他想着再弄一个新号码，当做诊所的咨询电话其实也挺好。 　　经过询问，名片的价格不贵，最便宜的一盒才十几块钱。高档一点的也才二三十块。今天定制，次日可取。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唐萍打来的。 　　“老板，昨天那位记者又来了，好像还带着电视台的人过来了，您现在在哪？” 　　“我在路相缘广告店，她又来干什么？” 　　李敬生一听头都大了。 　　“您快回来吧，社区的工作人员也来了，还有民警。” 　　“我马上回！” 　　李敬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赶紧往诊所赶去。 　　广告店离他的诊所不远，也就一百五十多米远。 　　片刻后，李敬生赶回了诊所。 　　刚进门就看到有着多人在诊所内。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敬生在脑子里仔细过了好几遍，实在想不出隐患在哪里。 　　“hello，李医生，咱们又见面啦！今天你可是享受了一次殊荣哦，民警和社区领导亲自上门给你颁发见义勇为证书。” 　　女记者楚瑶笑着跟他打招呼。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成熟、干练的女子。 　　看不出真实年龄。 　　气质典雅、知性，而且显得稳重。 　　初看像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只是她的眼神透着饱经沧桑后的智慧光芒。 　　虽然化妆技术非常棒，但是脸上的法令纹与眼角的鱼尾褶皱仍然掩盖不住。 　　这个女的至少超过三十五岁，甚至有可能四十岁。 　　至于她的皮肤水嫩白皙，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五六十岁仍然如同少女。 　　皮肤很难成为鉴定年龄的依据。 　　“见义勇为证书？” 　　李敬生愕然的看向民警与社区工作人员。 　　“你还记得上次在诊所门外救助那个伤员吗？幸亏你当时勇敢的站出来施救，第二医院的医生告诉我们，如果不是你及时、正确采取缝合止血等救治措施，那个人肯定没了。我们警局的领导了解了情况后，认为你这种冒着被歹徒攻击的危险，勇敢救人的精神非常值得表扬。 　　社会需要这样的正能量。 　　最近正好评了一批见义勇为的先进市民，就把你也评进来了。” 　　民警向李敬生解释。 　　“社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说是你平日里工作十分繁忙。于是我们便决定上门为你颁发荣誉证书。” 　　“谢谢，实在太感谢各位领导了！” 　　李敬生只觉得人生顺境时，处处是朋友。 　　到得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社区领导为什么自从上次来诊所调查后，突然对他态度友好热情了。 　　“李医生别客气哟，这是我们社区应该做的嘛！我们社区出了你这样的先进市民，大家都感到特别开心。” 　　社区的领导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好了，开始颁发证书吧！李医生把白大褂穿上或许会更具代表性一点。” 　　民警提醒道。 　　唐萍已经机灵的把白大褂给他拿了过来。 　　“我们在诊所门口进行吧！” 　　“这是要合影拍照吗？” 　　李敬生问道。 　　“肯定呀！这么光荣的美好瞬间，不记录下来怎么行呢？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同志也能更好的抓拍宣传照片呀！” 　　社区领导笑着回应。 　　李敬生听后，有些不乐意道“这还要上电视台啊？可以不上镜吗？” 　　“呵呵，李医生也太低调啦！能上电视和报纸宣传，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正好借机也可以宣传一下你的小诊所嘛！” 　　社区领导一句话直接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李敬生看向唐萍与小高，这两人有些期待，又有些兴奋的看着他们。 　　“唐姐，高医生，你们也一起来合影吧！这份荣誉并不属于我一个人，你们也有份。那天救人，你们同样参与了。” 　　既然上报纸和电视不可避免，那就索性让两个员工一起跟着露脸。 　　“我们也可以一起合影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们站到李医生身后会比较好。” 　　拍照时肯定还是要体现出一个主次。 　　接受证书的人是李敬生。 　　唐萍与高医生算是跟着沾光。 　　颁发证书的过程很简单，只是配合记者拍照挺费时的。 　　除了李敬生，其他人似乎都很乐意上镜。 　　社区的两位领导最积极了。 　　名利，很多人都看得比较重。 　　…… 　　二十多分钟后，总算拍完了照。 　　民警和社区领导、记者相继离开。 　　李敬生拿着见义勇为证书，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这是人生中的一份荣誉见证。 　　“还是老板厉害，现在都成了见义勇为先进市民了。” 　　“以后咱们诊所再也不怕被人诬陷了。” 　　小高和唐萍两人看着那份证书，既高兴，又羡慕。 　　“电视台的记者怎么来了？” 　　李敬生有些纳闷。 　　按理说，电视台的记者应该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来采访才对。 　　“有可能是那个都市日报的楚瑶把人带过来的。我听楚瑶喊那个电视台记者梅姐，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小高这观察力可以啊！ 　　李敬生感觉肯定是被那个叫楚瑶的女记者给卖了。 　　早就听说过报社、电视台的记者之间会共享一些新闻线索。因为大家并不冲突。 　　只是这么件小事也能上电视台？ 　　小诊所这两天的业务正在快速回暧。 　　特别是况书勤那天在诊所外面敲锣，弄得街道交通堵塞后，那一波造成的宣传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效果，随着时间推移，后劲正在一点点显现。 　　这与一些好酒特别像。 　　刚喝下去只觉得挺好喝，后劲却很大。 　　李敬生把证书收好，坐回诊台后。 　　他突发奇想，得一面锦旗能加100生命值，今天收获的这本见义勇为证书能加生命值吗？ 　　摸骨术升上去了，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攒生命值提升药效与药代。 　　特别是诊所的业务开始回暖后，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提升用药水平。 　　查看属性面板后，他险些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吧！1179点生命值？” 　　李敬生发现生命值的余额竟然突破了一千大关。 　　升级完摸骨术的时候还剩179点生命值。 　　现在一下暴涨了1000点，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太难以置信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属性面板出现了BUG。 　　经过反复确认，他发现并没有弄错。 　　确实就是1179点生命值。 　　试着升级药效。 　　药效的熟练度从精通112.3／500，瞬间涨到了小成500.3／1000。 　　光升级药效可不行，它与药代是一对双胞胎。 　　生命值还剩791点。 　　他果断又消耗389点生命值把药代升了一级。 　　药代小成500／1000。 　　两门医术全都提升到了小成级别，现在他已经具备了高年资主治医师级别的用药水平。 　　这已经牛上天了。 　　别说是在小诊所算是独树一帜，就算到了城南社区卫生站，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用药高手。 　　对于各种药物的药理作用、药代动力学、适应证、用法用量都有着质的提升。对于联合用药，似乎也已经具备了相当高的水准，敢像大医院的医生一样，同时给患者使用多种抗感染、镇痛、止泻等药物了。 　　到得此时此刻，他终于具备了应付同时出现三种以上症状的用药能力。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提升。 　　看似低年资主治级用药与高年资主治级用药只差着一个级别，大家都是主治，没想到能力强弱却是差距如此之大。 　　此刻的李敬生再看过去的自己，觉得不过就是比住院医师强那么一点点。 　　如今才算真正具备了独自坐门的能力。 　　医生的水平提升，还真是不容易。 　　只有升上去了，才明白新境界有多牛。 　　高年资主治级的用药水平，在住院部、门诊，几乎已经有能力‘纵横捭阖’，什么病都能治疗，都敢用药。 　　而且只要不是特别棘手的病例，基本上都能搞定。 　　最多就是在用药时偶尔需要试探一下。 　　但是很快就能通过患者的用药反应找到正确的用药方案，然后把病魔压下去。 　　“原本以为升级方药的两门医术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没想到轻轻松松就实现了。而且还剩下402点生命值。” 　　李敬生只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有点不真实。 　　只是当他感受到那强大的用药能力时，可以肯定这不是在做梦。 　　前几天遇到的三例疗效不理想病例，当时他觉得能力有限，搞不定，让他们去大医院治疗了。 　　要是再让他遇上类似的，他已经有信心搞定。 　　像这种在他的小诊所治疗后，效果不佳，然后推到大医院，对诊所的口碑损害是非常大的。 　　如果觉得搞不定，一开始就可以不接。 　　接下来了，开了药又没治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个病人离开后，肯定会四处说这家诊所不行。 　　陆陆续续的有零散病人或顾客进入诊所。 　　前几天那个癌症病人闹事造成的阴影，正在一点点散去。 　　李敬生的实力比以往更加强大，稳坐诊台，等着患者上门求诊。 　　现在遇到感冒、胃疼、脑袋痛、发烧之类的用药，明显比以前强出一大截。 　　接近五点多的时候，一名穿着干净、整洁，而且比较朴素的老年男子走进了诊所。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男子的喘息声。 　　“医生，咳咳……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咳咳……” 　　老年男子疯狂咳嗽。 　　看年纪，应该还不到60岁。 　　“别着急，您坐下慢慢说。” 　　李敬生发现唐萍正在忙，于是起身给这位老年男子倒了一杯水。 　　其实，现在40岁到65岁都不能称之为老人，而是中青年。 第145章 这不是支气管炎，身份好像上来了 　　甚至有很多坚持锻炼的60岁老人，身体素质比30岁的小伙子还要更强一些。 　　“我这是老毛病了。咳嗽快三十多年了。刚开始只是咳嗽，痰比较多，后来喘气就有点急促。我这人性子比较急，教学生的时候，看到他们不听话，不认真学习，作业不好好完成，我就生气。这一生气，咳嗽就更加严重了，咳咳……” 　　男子说完，又开始剧烈咳嗽。 　　没想到这名男子还是位老师，怪不得气质很独特。 　　给人一种干净整洁、严肃认真的感觉。 　　“您去医院检查过吗？” 　　“看过，说是治不好，只能拿点药控制一下。” 　　“有说什么病吗？” 　　“说是我的肺不太好。我也是听人说你们这里技术好，医德高尚，就想过来拿点药吃着试试。以前都是到定点医院拿药的。” 　　男子是教师，医保肯定买了。 　　而且年龄至少有五十七八岁了，医保缴纳很可能早就超过了25年，已经可以享受终身医保。 　　现在跑到李敬生的小诊所买药，这里暂时还没搞到定点医保的资格啊！ 　　患者只能自费。 　　“我给您开点药没问题，但是我们诊所看病是不能医保报销的，您能接受吗？” 　　“钱不多的话就没事，太贵的话，我就还是去医院拿，咳咳……” 　　男子不能说太多的话。 　　一说话过多就会剧烈咳嗽。 　　“平时吸烟吗？” 　　“不吸烟。” 　　“有胸痛、咳血、畏寒等症状吗？” 　　“没有，就只是觉得喘不过气，要很用力的吸气。” 　　男子的呼吸声从进来开始就很急促。 　　“行，我先给您听听心肺音，然后量个血压和体温。” 　　经过测量，男子的体温正常，呼吸频率19次／分钟。 　　肺部呼吸音粗重，但是没有明显的干湿啰音。 　　心音也还算正常。 　　血压略微有点偏高，不过还算可以。 　　男子本人偏瘦，胸部存在明显的桶状胸，而且肋骨间隙的宽于正常人。 　　李敬生给男子测量完以后，初步诊断为慢性支气管炎。 　　老慢支在临床上很常见。 　　这个属于顽固性疾病，很难根治，极易复发。 　　他的小诊所没办法给患者做血气分析，经过综合诊断，他认为这名男子的病情不算严重，自己有能力医治。 　　患者主要表现为气短、气促。 　　应该是慢性支气管炎没错了，就按这个治疗。 　　男子这时咳嗽着吐痰。 　　很有素质，拿纸巾包着。 　　李敬生看到痰的颜色是黄的，黏稠。 　　奇怪的是，还夹杂着浆液状泡沫痰。 　　似乎并不是普通的老慢支表现啊！ 　　联想到患者的体温正常，双肺音除了呼吸粗重，别的都挺正常。 　　支气管炎急性发作时很容易出现体温升高。 　　“我再给您听听肺音！” 　　觉得不太像支气管炎后，李敬生决定再仔细查查。 　　这次，他听肺音时格外用心。 　　“肺音很奇特，它是逐渐加粗的那种。这个与支气管炎的肺音有些区别。” 　　如果不是支气管炎，那会是什么病？ 　　李敬生担心误诊，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毕竟他的小诊所刚被患者闹过事。 　　他的呼内诊断，目前是精通级。 　　诊断绝大多数呼吸内科疾病都已经足够了。 　　但是遇到一些不易察觉，或者晦暗不明的，诊所本身又缺乏各种辅助检查手段，他的精通级呼内诊断明显有些不够。 　　生命值的余额还有402点，升级呼内诊断那是绰绰有余了。 　　这门诊断医术几乎每天都要用到，而且使用频率极高。 　　早升级早受益。 　　本着这个想法，李敬生开始败家。 　　直接把呼内诊断升到了小成级别。 　　呼吸内科小成500／1000。 　　呼内诊断与治疗，一直是李敬生的老本行，也是最擅长的一门医术。 　　其它多项医术都已经借助属性面板实现了超车，把它甩在后面。 　　就连胃肠内科诊断也早就升到了小成境界。 　　此刻，它总算又追上来了。 　　他的生命值已经差不多又被败光了，只剩下24点。 　　感受到升级后的呼内诊断强大无比，他觉得花再多的生命值都值得。 　　试着用小成级的呼内诊断重新给这个患者诊断。 　　“哇，好强大！居然可以从鼻腔黏膜、痰的量、浓度、颜色，以及呼吸音的粗重程度，短促程度等多方面入手。” 　　诊断时，李敬生感受到了小成级的呼内诊断到底有多牛，一个症状出来，脑子里立刻就能冒出多个与这种症状相符的疾病。 　　甚至像计算机一样，能够自动筛选。 　　把那些概率比较高，各方面相符的疾病排列靠前。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呼吸急促的？” 　　“昨天开始突然加重的。” 　　“以前发病时也是这样吗？” 　　“对，差不多。这次好像还要更严重一点。” 　　患者到底是当老师的，高度配合李敬生的问诊。 　　“发病应该是比较急的，而且病情仍在快速加重。主要表现就是呼吸粗重，气促。不是支气管炎，那会是什么病？” 　　他绞尽脑汁为患者诊断着病因。 　　一个与这些症状、病程等高度相符的疾病名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慢阻肺。 　　这是一个让很多得此病的患者感到极度痛苦的疾病名称。 　　它本身不是什么绝症，但是一旦得了此病就很难逆转。 　　就像肝硬化、肾衰竭一样，一旦开启，就无法逆转。 　　这个病没办法治好。 　　只能用药物和其它治疗手段来缓解病情。比如吸氧。 　　如果发病后，不及时治疗，病情会迅速加重，患者甚至直接在梦里面死掉。 　　还有，患有慢阻肺的人，没办法做剧烈运动。 　　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 　　对生活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患者也说了，在大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他，肺出了问题。 　　李敬生的眼神变得明亮和自信。 　　肯定是这个病。 　　各症状，还有病程，以有很多方面都高度相符。 　　现在终于明白患者吐痰时，为什么是黄色黏痰，然后还混有浆性泡沫痰。 　　“医生，查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患者显得非常有耐心。 　　此刻看到李敬生似乎有了诊断结果，这才发问。 　　“您这个病与慢肺阻高度相似。” 　　李敬生回答道。 　　患者的表情中明显透出一丝赞赏。 　　“既然查出来了，请你给我开药吧！” 　　“行。” 　　李敬生不慌不忙的开始给患者开药。 　　小成级别的药效与药代，足够让他轻松开方了。 　　患者在它院长期用药治疗，所以开方时必须考虑到避开一些长期使用的药物。 　　耐药性会大大降低疗效。 　　他的脑子里迅速做出判断，支气管扩张剂扩张和松驰气道、糖皮质激素增加运动耐量，减少急性加重概率。 　　祛痰剂促进痰液排出，降低该病反复加重的概率。 　　抗生素预防感染。 　　从四个方面对症治疗，患者服药后，疗效应该不会差。 　　支气管扩张剂在临床上常用的有三类，β2受体激动剂应该是用得最多的一类。 　　他决定绕开这一类，选择胆碱能受体阻断剂试试，最终选择了噻托溴铵。 　　其实用氨茶碱也能用，只是考虑到患者的体质较差，年纪偏大，万一出了事，他的小诊所担不起这个责任。 　　…… 　　最终，李敬生给患者开了方，有的需要口服或者雾化吸入，有的需要静滴。 　　这边刚把这位患者弄妥，又来了新的患者。 　　李敬生开心的发现小诊所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如果真的上报，上电视成功，小诊所被挤爆也不是没可能。 　　上电视台，他是既紧张，又期待。 　　首先可以肯定，上电视台那是绝对的大好事。但是万一挑动了这片区域某位大佬的神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连怎么关门的都不知道。 　　赵老板那天可是神秘兮兮的跟他透过底，城南这片区域，小诊所也好，基层医疗机构也罢，最好别想做大。 　　只是有些事情，根本不受李敬生的控制。 　　比如上电视台，人家记者会听他的吗？ 　　大家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工作，不可能去顾及别人。 　　一直忙活到接近七点，李敬生才总算是把手里的患者全部搞定了。 　　那个慢阻肺的患者经过用药后，已经能了疗效。 　　走的时候，那是相当满意。 　　竖着大拇指夸李敬生有本事，给他治得好。 　　李敬生也成功从这个患者身上赚到了61点生命值。 　　成功诊断出是慢阻肺，应该奖励了50点生命值。 　　然后患者走的时候给好评，再奖10点。 　　剩下的1点是诊断赚到的。 　　等到患者过几天治好了，还能再得1点生命值。 　　收益那是相当不错。 　　一个这样的患者就能顶好几十个普通患者了。 　　李敬生也体验到了小成级的呼内诊断、药效、药代究竟有多牛。 　　今天下午来的患者，一个都没有推走。 　　全部搞定。 　　而且他自己都能预判到，这些患者的疗效会非常不错。 　　相信至少有大部分将会成为他的回头客，或者介绍身边的亲朋好友过来看病。 　　秋哥上次拿走他的诊所材料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动静。 　　要是能够进集采平台，那就更完美了。 　　因为他现在的方药水平虽然很牛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很多药，诊所和药店根本拿不到。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另外，进了集采平台，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可以顺带着自动搞到极为难搞的医保定资格。 　　到时候，两者皆有，小诊所的崛起之路就又能顺利很多了。 　　“李老弟！” 　　门外探进来一个肥硕的脑袋，正是赵老板。 　　有好几天没看到赵老板过来了。 　　阳光诊所被患者闹过后，顾客不敢进门，都跑快康诊所去了。 　　赵老板这几天的日子怕是过得相当滋润。 　　“赵老板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诊所的业务这几天应该是非常不错吧！” 　　李敬生自觉走了出去。 　　不管是否愿意，大家都在这条街上混饭吃，肯定要保持面上的和气。 　　赵老板只要不对阳光诊所下黑手，还是挺不错的。 　　有赵老板在这条街上镇着，估计新的竞争对手想要挤进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连福瑞多药店那么大的排场，也是一夜之间说凉就凉。 　　那个网红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有得选择，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来城南老街这片虎狼之地。 　　“嗨，跟李老弟这里比起来，那是差远了呀！” 　　“赵老板就别拿我开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几天刚被患者闹过，凉得不能再凉了。那些患者和顾客全跑你快康诊所去了，这我是知道的。” 　　李敬生苦着一张脸卖惨。 　　在竞争对手面前，必须卖惨。 　　闷声发财就对了。 　　“哼哼，早两天吧，我还真就是这么认为的。刚才我跑过来在门外已经站了快两小时了，看到你一直在忙就没叫你。我数了一下，你两小时内诊治了七个患者，而且拿下率100％。话说，你的医术最近好像提升了很多啊？听说你现在周一到周五跑第二医院进修，你行啊，进修和开诊所赚钱，两不误。” 　　赵老板酸酸的说道。 　　果然就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住赵老板。 　　这个老小子，一天到晚尽盯着别人打量。 　　哪家药店的生意好，哪家诊所的业务情况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话又说回来，李敬生以前也是经常盯着其它竞争对手。 　　“谁说的？我就是跑个腿，打个杂，还进修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医院哪会把我们诊所医生当人看？给他们当奴才使唤，还觉得是给我们的恩赐。” 　　李敬生肯定不会说实话。 　　除非他傻就差不多。 　　“大医院傲慢倒是真的。不过我相信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要是没有很大的好处，你能天天放着诊所不管，往第二医院跑？” 　　赵老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看来并不清楚李敬生跑第二医院干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小高没有吃里扒外。 　　刚才，李敬生真的怀疑是小高向赵老板泄露的。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想想也是，小高上个月在阳光诊所的工资收入是11752元。比唐萍少一些，但是已经非常可观了。 　　毕竟他入职时间并不长。 　　卖保健药，他没来的时候，唐萍每天的销售额并不低。 　　还有，唐萍的基本工资比他高出一千。 　　而且这个月，他的工资很可能超过唐萍。 　　“刚才两个小时，我看到小高卖出去了足足12单保健药和补药。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小高有这么好的销售才能呢？” 　　赵老板不去当个特工简直浪费了才华。 　　守在阳光诊所外面两小时，也就盯着看了两小时。 　　阳光诊所做了什么业务，他都是一清二楚。 　　“销售人才不到处都有吗？赵老板人脉极广，想招卖药的人才，那还不是分分钟解决？你可别想着又把小高挖回去啊！” 　　李敬生跟他打好招呼。 　　“我想挖还挖不动呢，小高就是个死脑筋。” 　　赵老板意识到说漏了嘴，马上停下没说了。 　　“你还真挖过他啊？你这一口一个李老弟，嘴上说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背地里挖我的销售干将，这不地道啊！” 　　李敬生听后立刻指责他。 　　“咳咳……我就是试探一下，帮你测试一下员工的忠诚度，哪能真挖呢！” 　　赵老板赶紧拿话带了过去。 　　“李老弟，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那天那个人在你的诊所大闹，我还担心你，心想着阳光诊所怕是要遭殃。没想到却是你使的一招无双妙计。过了几天，直接上演了一出道歉的好戏，给你的诊所赚足了人气和形象。你知道吗？现在这片区域，十个人，至少有八个人夸你们阳光诊所医德双馨。 　　我早上去吃面，有人夸阳光诊所。中午去餐厅吃饭，还是有人夸阳光诊所。就连去超市买东西，仍然能听到夸你们的。 　　李老弟这一招玩得真高明。” 　　那股子酸劲儿，都要从赵老板的脸上溢出来了。 　　说出来的话，比青杨梅还酸。 　　“是吗？我怎么听不到呢？” 　　李敬生自然不会承认。 　　赵老板就算说得有些夸张，不过与实情应该不会差太多。 　　阳光诊所这一波危机，确实变成了商机和生机。 　　况家登报道歉后，对阳光诊所的好处也变得更大了。 　　今天上的报，效果还没那么快。 　　估计接下来的几天，阳光诊所肯定能够赢来一个小高峰。 　　“李老弟现在学会装蒜了啊！得，这事我也不与你争辩，能够有这种手段阳光诊所的热度炒起来，那是你的本事。我听说你今天得了见义勇为奖，这可又是一块好招牌啊！我怎么觉得老是为你做嫁衣呢？” 　　赵老板抱怨着。 　　李敬生的眼神微凝，老赵今天有失水准啊，这话又透了底。 　　见义勇为奖是为李敬生做了嫁衣，这是几个意思？ 　　不就是等于间接承认，福瑞多药店的事情是赵老板一手制造出来的吗？ 　　“赵老板为我做了嫁衣？这话有点意思啊！” 　　李敬生颇有深意的笑着道。 　　“咳咳……就是随口一说。老弟，以后就别再一口一个赵老板的叫着了，叫我老赵，老哥都行。咱俩今后肯定是这条街上的铁杆盟友。等我干不动了，退休了，我儿子接手了家业，今后恐怕还得要你多照顾呢！” 　　赵老板想得可真远。 　　不过也说明他是真的从内心接受了李敬生的崛起与存在，做好了与李敬生平分江山的打算。 　　意识到两次说漏嘴，赵老板也不敢再多聊。 　　多说多错，要是一些老底全部李敬生知道了，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赵老板可不会相信任何人。 　　“差点忘了正事，我过来是想传个话，今晚有空吗？要不上聚东楼吃顿饭咋样？有人想要见见你。” 　　赵老板赶紧说正事。 　　“谁啊？我这样的小虾米，怕是没人愿意见吧？” 　　李敬生好奇的问道。 第146章 城南老街的老大，正式承认阳光诊所的存在 　　“去了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你连人名都不透露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李敬生可不想融入赵老板的交际圈。 　　再说了，赵老板一向阴险狡诈，手段狠辣，他与赵老板保持面上的交情就不错了。 　　这种不清不楚的饭局，他一向敬而远之。 　　“乔哲深，乔站长！” 　　赵老板只得把请客者的姓名报了出来。 　　他知道李敬生的脾气，别看这小子平时挺温和，但是犟脾气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做事情有时候完全不计较后果。 　　无论是那次保护唐萍，差点跟赵老板动手。还是最近这次，为了一百块钱，宁愿让患者闹。表现出来的那股刚性和血性，让赵老板十分忌惮。 　　很多人都说老实人可怕。 　　因为他们被逼急了，将会成为最狠的那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李敬生在赵老板的心目中就属于这种人。 　　看着老实、温和，赵老板却从不敢正面与他冲突。 　　“乔站长请我吃饭？” 　　李敬生显得十分惊讶。 　　他来这条街上开诊所也有十个多月了，与社区卫生站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那里的医生、护士相当高傲，根本不会搭理他这个小诊所医生。 　　要李敬生主动去巴结讨好他们，既没这个必要，也弯不了这个腰。 　　他这人天生就不是吃点头哈腰饭的人。 　　“老弟可别迟到啊！晚上六点半，聚东楼酒店的二楼雅间，不见不散。” 　　赵老板相信李敬生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拒绝。 　　事实还真是这样。 　　乔站长是这条街上所有医药经营者的‘老大’，人家是官方开办的医疗机构，仅凭这个身份，就很强了。 　　此人一向深居简出，与李敬生从无交集，突然主动请客。 　　这是吹的什么风？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最近确实崛起了，但是还没强大到能让乔站长请他吃饭的地步。 　　赵老板走出十几米远，又折了回来。 　　“哦，对了，晚上让唐美人也一起去吧！有她在，肯定能增趣不少。” 　　酒局必叫个漂亮女士陪酒，这种恶俗文化，在领导圈十分盛行。 　　抄袭古代官场的糟粕罢了。 　　古代的红楼女子那可是合法的，相当于现代的明星。 　　她们很多都是才华出众，歌如黄鹂，舞如彩蝶，颜值同样是艳压群芳。成为官员、权贵、上层社会的枯燥生活点缀罢了。 　　拿唐萍当红楼女子用？亏得赵老板敢想。 　　“唐姐没空。” 　　李敬生冷着脸拒绝。 　　赵老板还真以为靠上了乔站长就能让李敬生乖乖听命？做他的春秋大美梦。 　　“呵呵，我也只是随口提一句，实在没空那就算了。” 　　人就是这样子，欺软怕硬。 　　眼见李敬生的态度坚决，赵老板也就干笑着放弃了。 　　李敬生低着头走进诊所，心中琢磨着乔站长突然请他吃饭的用意。 　　其实他知道，这个见义勇为奖获得有点侥幸。 　　可能正好赶上了某个风口。 　　护士或医生在路上遇到有人突然发病，或者车祸受伤等等，及时出手救助的例子非常多。这些人的事例有的被曝光后，会得到一些嘉奖。 　　来自官方的嘉奖并不多。 　　最多就是媒体称之为最美医生、最美护士，然后医院得知以后，给当事护士或医生一些奖励。 　　李敬生抢救那个伤员的情况比较特殊。 　　当时发生当街群殴、持械行凶，性质恶劣，环境危险。 　　他这个诊所老板敢站出救人，既符合宣传医生的美德，又符合宣传不顾危险，不畏黑恶的社会正能量风气。 　　于是，见义勇为奖也就顺理成章落到了他头上。 　　别看只是一本小小的证书，获得者也是不计其数。但是却让他成为了城南老街所有医护人员的一个标兵。 　　有着这重身份，乔站长主动跟他认识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老板，刚才赵老板让我也跟着一起，是什么事情啊？” 　　唐萍在诊所内，只听到了最后交谈的那两句。 　　“有个饭局，叫你陪酒，你去不去？” 　　“那肯定不去啊！” 　　她闻言脸色微变。 　　“这不就对了吗？我直接帮你拒绝了。” 　　“谢谢老板。” 　　她露出会心的笑容。 　　“唐姐，要是老板答应让你陪酒怎么办？” 　　小高在旁边问道。 　　“他要敢让我去，我就辞职。” 　　唐萍回答得斩钉截铁。 　　“高医生，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柜台里的货都卖空那么多了，及时补上啊！” 　　李敬生算是明白赵老板为什么有时候要抽小高。 　　小伙子说话一点都不注意。 　　女人的神经通常很敏感，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小高缩了缩脖子，赶紧去里面库房搬药去了。 　　晚上六点二十左右，李敬生早早的让唐萍与小高下了班，锁了店门径直前往聚东楼酒店。 　　名字是酒店，实际上就是一档次较高的饭馆而已。 　　它并不提供客房住宿服务，连早餐都不做。只做中餐和晚餐。 　　江离市人口本就密集，再加上这家酒楼的菜系口味、服务都很不错，每到饭点就人满为患。 　　往往需要提前订餐才能有位子。 　　去得晚了，基本上只能在店外排队。遇到节假日，吃个饭排队两小时都正常。 　　今天是乔站长请客，李敬生自然不用操心订餐位的事。 　　聚东楼酒店就在城南老街东边出口，望江而立，地理位置极佳。食客若是坐在二楼的雅间，可以眺望对面的江景。 　　还有，停车场也非常大。 　　很多食客为了节省停车费，直接把车子停在人行道上。 　　酒楼前面很长一段的人行道都可并排停车。 　　李敬生以前混得不太好，买不起汽车，出行基本上靠走，或者骑他那辆摩托机车。不过论舒适度，肯定是汽车更舒服。 　　遇到下雨天，骑机车就是受罪。 　　现在无论到哪，要么走路，要么坐公交车、打车。 　　肯定不如自己有辆私家车方便。 　　等他哪天有钱了，肯定要学赵老板一样，买辆汽车来开开。 　　走到酒楼门口时，正好6.27分。 　　提前两分钟到，算是他对乔站长的礼仪。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门口的迎宾小姐穿着开衩的旗袍，个子是真的高，起码一米七以上。 　　穿上高跟鞋，比很多男人都高了。 　　好像很多酒店都喜欢搞这一套拉客方式。 　　“有人请客，说是在二楼雅间。” 　　服务员看他穿得不咋地，眼神和态度始终只是维持在礼貌及格线而已。 　　“请问知道是哪个雅间吗？” 　　“不知道。” 　　“那您知道订餐人的名字吗？” 　　“姓乔。” 　　李敬生当时也没细问是哪个雅间。 　　“不好意思呢，二楼的十七个雅间的订餐客人中没有姓乔的先生或女士。您看是否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服务员看向他的眼神已经透着怀疑了。 　　经常会有一些人混进酒楼捡别人的剩餐吃，还有的直接混进去偷客人的钱物。酒楼在安保这一块做得还算到位。 　　李敬生显然被当成了那一号人。 　　“哎，李老弟，李老弟，就等你了！这边，这边！” 　　赵老板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冲着他招手，呼喊。 　　“原来请您吃饭的人是赵老板呀！您请！” 　　服务员歉意的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订餐的人是赵老板？” 　　“嗯！那个雅间是赵老板预订的。祝您用餐愉快。” 　　迎宾予以确认。 　　这年头当个迎宾都不容易，还得记住订餐人的姓名。不过这家酒楼在服务细节上确实下了功夫。 　　请客的人明明是乔站长，却是赵老板一手操办、买单，老赵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确实会来事。 　　李敬生快步走向二楼步梯。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准备去你诊所看看。乔站长已经到了，咱俩赶紧上去吧！” 　　赵老板如此热心，应该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 　　说白了，就是乔站长有什么需求，赵老板鞍前马后的跑腿张罗。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赵老板与乔站长的关系应该相当密切。 　　能在城南老街开二十多年诊所不倒，并且越做越强，肯定是树大根深，底牌多多。 　　雅间的名字为‘秋韵’。 　　订这个雅间应该没什么特殊用意。 　　门没有关。 　　进去后，可以看到已经有五个人入席了。 　　三男两女。 　　坐在主位的白皙男子就是乔站长。 　　四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堂堂，肤色白皙透亮，身材微胖。给人的第一印象，他的鼻子特别大，与脸上的五官比例并不是很协调。 　　通常来说，鼻子大的人脾气比较暴躁，野心也很大。 　　这种人往往两个极端，要么干出一番大事业，要么沉在最底层，干一些苦力或者充当无业游民的角色。 　　因为脾气暴躁，易怒，如果是男性，又是沉在底层，斗殴概率很高。 　　一言不合就能动手伤人。 　　乔站长是卫生站的老大，位高权重，自有不同凡响的气质。 　　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个年轻女子，二十六七岁，颜值还可以，就是个子比较娇小。 　　李敬生对这个女的有一点点印象，应该是卫生站的女护士。 　　请她过来陪席，应该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关键时刻打打圆场之类。 　　另一名中年男子，长着一张马脸，面目略显狰狞，皮肤黑黑的，个子不高。 　　即便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仍然没能把那份狰狞削弱多少。 　　这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卫生站的外科扛霸子，丁守望。 　　以前是大医院肛门结直肠外科手术室的医生。 　　听说冲击副高失败，愤而离职。 　　然后被城南卫生站当宝贝一样收入‘囊中’。因为丁守望的存在，也确实拉高了卫生站的外科水平。 　　痔疮、脱肛这一块的业务，卫生站这两年发展得特别好。 　　自打李敬生进来，丁守望的目光就锁住了他。 　　两人其实从没打过交道。 　　乔站长左边的一个位子是空着的。 　　左边第二个位置坐着一位气质十分特殊的年轻女子。 　　估摸着能有二十八九岁，丹凤眼，悬鼻，朱唇焉红，粉脸略显苍白，眼神清亮。坐在那儿仿佛一方与世无争的净土。这么特别的女子，李敬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然，他认识这名女子。 　　金匮诊所的叶老板。 　　至于她的底细，李敬生知道得极少。此女平日里除了在诊所坐诊，研究那些药草，中药汤剂，几乎没看到她出过门。 　　给李敬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次路过金匮诊所，要么看到她在为人诊病，要么看到她手捧医书很专心的阅读。 　　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好像还是第一次。 　　坐在她旁边的中年男子，手脚粗壮，脸上满是浓密的络腮短须，眉头微微锁着，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平时只看到这人守在柜台前抓药，应该是她请的一个助手。 　　金匮诊所只有两人。 　　今天全都来了。 　　乔站长的面子还是挺大的。 　　“让各位久等了，手里正好有个病人耽误了一会，不好意思。”李敬生看到请客的主人，还有赴宴的客人都已经到了，他赶紧扯了个理由。 　　不然人家还以为他耍大牌。 　　其实就是不想参加这种饭局，所以才踩着点到。 　　“大家都是干临床的，能理解。李医生能赏脸过来，乔某很知足。请坐。” 　　乔站长对他示意，让他坐到左边那个空着的位子。 　　别看乔站长说话挺平易近人的，但是并没有站起身迎接。 　　其他人同样如此。 　　他们骨子里的傲慢，始终存在。 　　城南老街四家基层医疗机构，李敬生的诊所应该是最弱的一家。 　　而且来的时间也最短。 　　地位这一块相当低。 　　“老赵，既然人都到齐了，上菜吧！咱们边吃边聊。” 　　乔站长对赵老板说话，完全是吩咐式的口吻。 　　“好咧！” 　　赵老板脸带笑容，欣然受之。 　　仿佛能够被乔站长使唤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赵老板为了年入二百万，低头哈腰受的委屈比想像的要多得多。 　　这世上就没有哪一分钱好赚。 　　李敬生在乔站长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叶老板，你好！” 　　李敬生先是跟乔站长点头示意，坐下后笑着跟叶老板打招呼。 　　“你好！” 　　就只是淡淡的两个字。 　　她说话时，仿佛带着一丝倦意。显得懒洋洋的。 　　坐下后，李敬生闻到一股若有苦无的香味，很特别，有点似兰花的幽香，又有些不同。 　　闻着让人很舒服，心头一片宁静。 　　可以肯定，这绝不是香水能够散发出来的味道。 　　因为现在市面上的香水基本上都是合成，化学属性浓郁。香味确实浓郁，但是也失了天然花香该有的自然。 　　“李医生喝什么酒？” 　　乔站长问道。 　　很显然，今天这顿饭，主角是乔站长，目标却是李敬生。 　　这是大伙正式承认阳光诊所的存在了？ 　　暂时不清楚。 　　“我平时都不喝酒，属于一滴就醉的那种。” 　　李敬生这话显然有夸张成分。 　　算是带点小幽默式的婉拒。 　　“男人不喝酒可不行哇，要不今天破个例？至少为了我们城南老街四家医疗机构的负责人首次相聚一堂，值得庆祝，共饮一杯嘛！” 　　乔站长笑着道。 　　“叶老板能喝吗？” 　　李敬生只得找挡箭牌。 　　女士一般不喝酒，特别像她这么高冷的女子，肯定是滴酒不沾的。 　　“舍命陪君子我做不到，但是与各位同行举杯共饮一杯，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叶老板竟然同意喝一杯。 　　这让李敬生很是无奈。 　　失误了，没想到她看着清瘦，却是能喝酒的女人。 　　既然她都同意了，李敬生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个，我带了两瓶，就是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赵老板从桌子底下拿出两瓶茅台。 　　乔站长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哈哈，还是老赵想得周到啊！” 　　那个女护士望着两瓶茅台，舔了舔舌头。 　　这分明就是馋酒鬼的表现。 　　不是说女人不喝酒吗？这世道变了啊！ 　　李敬生因为是个正儿八经的西医，在大院工作了好几年，又一直只是个临床的底层医生，工作任务重。医院管理也很严格。 　　他从不喝酒。 　　哪怕下了班也不能喝酒，而是需要二十四小时电话开机，待命。 　　科室有病人出现状况，或者半夜收到急诊转来的病人，往往会打电话叫他过去。 　　这可不是什么重用。 　　纯粹就是缺人，只要能干事，就抓着往上顶。 　　第一道菜很快端上来了。 　　是一盆水煮鱼。 　　好像有领导吃饭，都会上一条鱼。 　　李敬生不懂里面的道道。有一个规矩他倒是懂，领导先动筷，别人才能动。 　　在场的人里面，地位最高的肯定是乔站长。 　　“这里的水煮青鱼算是招牌菜了，大家都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乔站长夹了一筷子，招呼所有人一起开吃。 　　服务员则是热情的为每个人装饭。 　　开席以后，气氛明显变得活络了许多。 　　“今天请大家过来呢，一是相互认识认识，咱们都在城南老街吃着医疗这口饭，也就是一条道上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互通有无，该统一动作时，那就统一配合。” 　　乔站长已经示意旁边的护士给大家倒酒。 　　丁守望与金匮诊所的那个中年男子比较沉默，暂时还没有发言。 　　“以前咱们本来是三家，现在又多了阳光诊所的李老板。规模扩大了，这是好事儿，我也真心祝你们发展得越来越好。” 　　果然，这是正式确认李敬生与阳光诊所的地位了。 　　以前压根就没拿他的诊所当回事，因为在他们看来，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很可能活不过一年。 　　“李老板，欢迎你正式成为城南老街第四家基层医疗机构。” 　　乔站长举杯。 　　其他人跟着举杯。 　　“阳光诊所能够在最后的两个月逆袭，确实挺出人意料，也证明李老弟的本事不小。欢迎你加入。” 　　赵老板举杯对着李敬生示意。 　　“欢迎！” 　　叶老板则显得比较高冷，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第147章 收编，可怕的口腔溃疡 　　“谢谢大家能接纳我！认可我！” 　　李敬生与众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茅台的口感还是挺不错的，香淳、绵软，喝下去以后，却又让人回味。 　　怪不得那个女护士会露出馋相。 　　对于喜欢喝酒的人，这酒应该算是上乘佳酿了。 　　就是价格有点小贵，普通的基层医护人员一般是喝不起的。 　　很多基层的护士到手才两千多一个月，这点钱也就只够基本生活开销。好一点的茅台五六千，便宜的一千多，根本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 　　都说烟酒不分家，喝酒皆兄弟。 　　碰过一杯后，大家显得熟络多了。 　　“李老板还说酒量不行，我看这喝酒的豪爽劲，就连康巴汉子也比不过你！彭晶，给李医生满上，我要单独跟他碰一杯。” 　　乔站长的兴致似乎上来了。 　　那个卫生站的护士站起身，给李敬生倒酒。 　　“我们乔站长可是很少主动与人单独碰杯哦，说明站长特别重视你呢！” 　　李敬生想拒绝这杯酒都没办法拒绝了。 　　上了酒桌，就容易身不由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上桌。 　　“李老板这次获得了见义勇为奖励，前阵子又上过报纸，现在成了我们城南老街医护人员中的标杆，乔某对这种年轻有为的优秀医生，肯定要重视啊！我们卫生站下周一，还准备举行学习大会，专门学习李医生的先进思想哩！” 　　乔站长把他捧得很高。 　　赵老板则是羡慕的看着。 　　叶老板依然是那副孤芳自赏的清冷表现。 　　仿佛任何事都勾不起她的兴趣。 　　“我就是侥幸获得了这些荣誉而已，在座的各位无论是医德还是水平，都远在我之上，要学习也是我向你们学习。” 　　李敬生可不敢生生受了。 　　能够凭借智慧和实力，一步步获得这些人的认可，真正成为城南老街医疗机构的一份子，这就很不容易了。 　　要说阳光诊所现在比其它诊所、卫生站强，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十个多月开诊所学会的生存法则就是，越低调越好。 　　“哈哈，瞧见没，李老板是真的谦虚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年轻人，将来前途无量啊！” 　　乔站长豪爽的大笑着。 　　“我听说阳光诊所现在都已经可以开展外科业务了，这是真的强。” 　　丁守望罕见的插话道。 　　此人的声音如同一面破铜锣，很响亮，又带点破音。 　　“真的还是假的？诊所一般都是治疗感冒发烧腹泻这些吧，开展外科业务既要技术，又要配套的手术室等设备，我是不敢相信。” 　　护士彭晶也不知道是不是配合丁守望演双簧。 　　李敬生暗自凝神应对。 　　这是不让他的诊所开展外科业务？ 　　外科这块蛋糕的利润很大，治一个外科患者，顶得上治疗几十个普通感冒患者。 　　要李敬生放弃这块蛋糕，他肯定不会答应。 　　如今的李敬生也不是过去的那只小猫咪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扩展了那几道优质人脉。 　　秋哥、第二医院的木主任、华主任、徐医师，甚至还有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也跟他建立起了交情。 　　大家都是圈内人士。 　　卫生站想要给李敬生施压，不让他开展外科业务，关键时刻就可以动用这些人脉帮着说话。 　　“我可以证明是真的。有一次我去阳光诊所串门，正好看到李老弟接了一个腿部受伤严重的患者。那伤口特别深，又很长，反正我的快康诊所是绝对没能力处理。李老弟那像收治了那个患者，后来咋弄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赵老板说道。 　　“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外伤缝合而已。” 　　李敬生赶紧撇清。 　　“腿部的伤口很深，因为张力大，下肢静脉血管更是丰富，一般的缝合恐怕应付不了。” 　　丁守望是资深的外科医生。 　　而且一直在手术室工作，对于各种伤口的处理都比较了解。 　　“李医生的缝合水平很高，可以到我们卫生站帮忙呀！我们其实挺缺这一块的人手。”乔站长明显是有意拉拢他。 　　“谢谢乔站长的栽培，不过我也就三脚猫的功夫，在自家诊厮混还勉强凑合，可不敢去卫生站污了各位的眼。” 　　李敬生肯定不会答应啊。 　　他可不是三岁小孩，乔站长叫他去卫生站帮忙，你以为是给他锻炼机会？ 　　收编的前凑而已。 　　“李医生就别谦虚啦！那个背部长了一个脓包的老汉，李医生应该有印象吧？前两天到卫生站做老年人体检，他还专门跑到我办公室告诉我，说他的脓包在阳光诊所治好了。我查看后，确实治好了，缝合水平也是相当不错。想要完成那台手术，普外诊断、清创、解剖、缝合、防感染用药等方方面面都要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才能完成。” 　　丁守望继续当众掦穿他的真正实力。 　　怪不得李敬生刚一进来，丁守望就紧盯着他打量。 　　那个老汉在卫生站治了好几次，一直没好。 　　结果被李敬生一回就治好了。 　　丁守望对阳光诊所的实力自然刮目相看。 　　叶老板听了这事以后，不禁略带讶色的看了李敬生两眼。 　　她或许没想到李敬生竟然有这么强的外科实力。 　　要知道，外科可是最难提升的。 　　很多工作十几年的外科医生还只会缝皮，处理一些简单的外科小手术。 　　李敬生从诊断到手术，一条龙的全套技术，自然让她高看。 　　“李医生，你看你的外科水平都那么厉害了，丁医师都一个劲的夸你。乔站长也是真心实意想要给你更大的发展机会，还犹豫啥呀！要换成是我，早就乐不可吱的答应啦！” 　　彭晶在旁边劝他。 　　赵老板低头夹菜吃着，对这事不闻不问。 　　“谢谢你们的厚爱，等我以后有需要了一定去卫生站深造。” 　　李敬生没有正面拒绝。 　　而是采取最常用的拖字诀。 　　这一招，领导最爱用。你这事，我们再研究研究。这件事嘛，还得开会再讨论讨论。 　　经常可以听到领导说这种话。 　　其实就是委婉拒绝的意思。 　　只是领导们说话比较有艺术，一般很少明确拒绝。 　　“听说李医生还会正骨手法是吗？” 　　乔站长问道。 　　看来请客之前，乔站长早就把他的底细摸清了。 　　“学了一点皮毛。” 　　李敬生依然小心应付。 　　“既有不错的外科水平，又懂手法正骨，这些能力正是我们基层机构需要的。卫生站经常会有这类需求的患者，由于技术原因，只能让他们去大医院就诊。我借着这个机会，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以后一个星期请李医生至少到我们卫生站坐诊三天，怎么样？这是真正的为广大患者服务。” 　　乔站长这是要挖他？ 　　李敬生吃不准。 　　叶老板听到李敬生懂得手法正骨时，并没有太大表情，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似乎没那么生冷了。 　　手法正骨传承自中医，与她也算是同源了。 　　“抱歉，我得顾着我的小诊所，实在没多余的时间去别的地方坐诊。” 　　李敬生这次算是拒绝得比较明确了。 　　饭桌上的气氛立刻变冷了一些。 　　“只要你答应，卫生站会给你一个编外名额，按照返聘医生的福利待遇发放。还有，以后你的诊所需要一些特殊药品，可以到卫生站申领。” 　　乔站长给出的好处算是很多了。 　　对于普通诊所医生来说，这是十分诱人的两个条件。 　　“谢谢您的厚爱，我真没时间。” 　　再次拒绝。 　　乔站长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多次被拒绝，这个诊所医生似乎有些不识抬举啊！ 　　“李医生没必要急着拒绝嘛，这么好的机会，很多诊所医生求都求不来呢！你可以考虑几天再答复我们乔站长哟！” 　　彭晶笑着打圆场。 　　“对对对，可以多考虑一下。这种好机会，我老赵可是做梦都想要，奈何乔站长不给我呀！你个后生仔，能得到乔站长的赏识，天大的造化，急着拒绝要后悔的！” 　　赵老板眼见饭才刚开吃，气氛就有些僵了。 　　赶紧帮着一起打圆场。 　　“乔站长，来，我敬您一杯，谢谢您对我们快康诊所的照顾和帮助，也正是您的领导有方，才让我能够吃上一口饱饭。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赵老板举杯，一饮而尽。 　　乔站长的脸色稍缓，举杯小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转头看向叶老板。 　　“叶医生，上次托你转告令尊，邀请他来我们卫生站坐诊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我提了一下，他说下个月有时间再说。” 　　叶老板对待乔站长的态度，依然生冷。 　　乔站长请她父亲到卫生站坐诊，说明她的父亲是医生，名望应该不低。 　　这应该就是她的背景了。 　　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大嘛。 　　李敬生甚至怀疑她的父亲还不如连涛主任的名气大。 　　“行行行，令尊到时候过来了，你可一定告诉我一声。实在没时间到我们卫生站坐诊，请他去指导一下工作也可以哇！” 　　乔站长对不同的人，态度也是完全不同。 　　对叶老板显得十分客气。 　　她的父亲到底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李敬生倒也不会过多的去打听，纯属好奇罢了。 　　“哎呀！乔站长，您能不能别老是谈工作呀！咱们说点有趣的事情吧！您的见闻广博，我可是最爱听您讲那些新奇的见闻了。” 　　彭晶撒着娇，这是想要让饭桌的气氛重新变活跃。 　　“乔站长为了卫生站的发展，真可谓是鞠躬尽瘁，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一位领导了。不过这次我必须支持彭老师，因为我也喜欢听乔站长说那些趣闻奇事。” 　　赵老板期待的说道。 　　“哈哈，你们既然要听，那我就说几件吧！” 　　乔站长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 　　一直到饭局散去，乔站长也没有再提过工作的事情。 　　不过李敬生临走前，彭晶追上来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答复乔站长。 　　这个女人肯定是帮着乔站长的，追上来‘好心相劝’，可以忽略。 　　李敬生吃了两杯酒，头有点晕，回到诊所就睡了。 　　没喝过酒的人，最好还是少沾这玩意。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仍然觉得脑袋有点昏沉。 　　用冷水冲脸后，算是慢慢恢复了正常。 　　乔站长邀请他去卫生站坐诊，一个星期最少坐诊三天，基本上等于收编他没区别。 　　这事肯定不能答应。 　　不过拒绝后，可能遭到对方刁难或者打压，这个必须有所准备。 　　现在，李敬生倒是希望能够成功上报纸，上电视台了。 　　因为上过报纸和电视台，他至少能获得两三个月的‘免疫期’。 　　这段时间内，乔站长不会对他下手。 　　当然，最希望的就是和平共处。 　　就像他与赵老板现在的状态，大家各干各的，谁也不妨碍对方。 　　李敬生听到外面有响声，打开诊所门。 　　广告店的老板带着一个学徒在给他装那块定制的手法正骨招牌。 　　还有一些路人，想进诊所就医的患者在围观。 　　人不多，也就十几人。 　　“李老板，招牌装这个位置可以吧？” 　　其实昨天就已经问过他了。 　　“可以，挺好的。” 　　李敬生转头看了看正在安装的长方形不锈钢招牌。 　　“手法正骨复位”六个大字。 　　下面是几行小字。 　　“关节脱臼、错位，轻微骨折，即治即走。” 　　还行，行人经过时，一眼就能看明白。 　　正式挂牌手法正骨项目，以后他的小诊所也就多了一个利润来源。 　　“你们这里真的可以手法正骨复位啊？” 　　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驻足观看，发现李敬生出来，于是扬声问他。 　　“只要不是太棘手的就可以治。” 　　李敬生盯着这名男子上下打量了两眼，四肢协调，不像有骨折或关节错位啊！ 　　“我老婆几天前摔伤了手，现在右手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很痛，你能治不？” 　　“把人带过来看看呀！只有检查以后才能回答你。” 　　“那要多少钱呢？” 　　“这个也要看情况，根据难度、风险来收费的，肯定比到大医院治疗便宜很多就是了。” 　　李敬生刚挂牌子就来了一单业务。 　　肯定是很想吃下来。 　　“我就住在那边，等会叫我老婆过来看看。” 　　“可以！” 　　李敬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名男子很可能是外地来的务工者。 　　有的务工者，因为文化水平低，又没什么技术，他们的收入非常低，而且不稳定。 　　生活过得相当拮据。 　　像这名男子的老婆，手都已经摔伤好几天了，也没去医院检查和治疗。 　　大多数普通百姓，害怕上医院，舍不得花钱。 　　诊所的存在，其实能够解决部分底层患者的就医问题。 　　“李老板，你看这块招牌做的可以吧？刚挂上去，就给你招揽到了生意。” 　　“老板的手艺没得说，等会安装完了，我把尾款转给你。” 　　李敬生正在转身进诊所内。 　　因为有顾客已经进去了。 　　小高正好来上班了。 　　一眼看到正在安装的招牌，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看着诊所不断发展壮大，他的心里特别高兴。 　　都是这条船上的人，这条船越强大，他的收入也就越好。 　　“哇，还真挂牌了呀！” 　　唐萍也过来了。 　　抬头看着这块挺高档的不锈钢招牌，她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我的嘴巴起泡了，你们这里有药买吗？” 　　一名十分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口问道。 　　“有！我给你配药！” 　　李敬生把患者请了进去。 　　一早上有了两个患者，他别提多高兴了。 　　上星期，患者闹事的阴影似乎已经被完全驱散了。 　　这感觉就像头上的乌云散去，重新现出了太阳。 　　小高那边已经忙活开了。 　　甚至就连唐萍都不得不赶紧过去招呼买药的顾客。 　　星期六，很多人休息，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口里面长了泡是吧？” 　　李敬生把女患者带到诊台旁边，然后示意她张开嘴，拿小手电筒照了照。 　　只见女孩的嘴里面有着好几处溃疡，呈椭圆形扩散。 　　中心地带泛白。 　　这就是最常见的口腔溃疡。 　　“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李敬生出于严谨，还是按照流程给她量了一下体温。 　　37.2度。 　　低热。 　　又是这讨厌的低热。 　　每次遇到低热，他就容易神经紧绷。 　　“就只有嘴巴里面长了泡，没别的地方不舒服吧？” 　　“嗯。” 　　她点点头。 　　“我感觉应该是上火了，这里好像有硬坨坨。” 　　她指了指下巴的两侧。 　　这里是甲状腺、淋巴，上火后确实容易出现结节。 　　不过只要过几天，身体恢复正常后，它们又会消失。 　　李敬生听到患者这么说，反倒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低烧，口腔溃疡，颈侧有可能淋巴或者甲状腺肿大。这不像是普通的上火啊！” 　　而且刚才看她口腔的溃疡也很奇怪。 　　每一片溃疡都特别大。 　　有一处的中心地带泛白面积已经非常大了。 　　这不像是一两天形成的。 　　“你的口腔起泡多久啦？” 　　李敬生问她。 　　“唔……可能快有一个多月了吧！我以前也出现过，一段时间后就好了，这次一直不见好，又很痛，我就想着买点药。其实我在药店已经买药喷过，但是感觉没什么效果。就想请专业的医生帮我看看。” 　　女孩如实说道。 第148章 下颌脓肿，男人的难 　　“有睡觉盗汗、腹泻、恶心这些症状吗？” 　　李敬生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的食欲一直不太好，最近有点拉肚子倒是真的。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她不以为意的问道。 　　“稍等一下。”李敬生对患者说完，转头看向柜台那边。“唐姐，麻烦你过来帮这个女患者检查一下淋巴结。” 　　“好的！” 　　她跟正在买药的顾客说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可能急着回柜台卖药，对这名年轻的女患者示意后，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颈部。 　　“哎，等等！把手套戴上，这样卫生一点！” 　　李敬生赶紧制止，把透明的薄膜手套递给她。 　　给患者做手术一般都是戴橡胶手套，也很薄，但是仍然会影响手部的触感。 　　薄膜手套更薄，对手指触感的影响很小，而且价格非常便宜。 　　唯一的缺点就是易破。 　　不过用来做体表的医学检查完全可以胜任。 　　唐萍会意的点点头，戴上手套检查患者颈部的淋巴结。其实大多数有毛类的恒温动物，颈部淋巴结都是最丰富的。 　　比如常吃的鸡、猪都是如此。 　　有条件的情况下要尽量少吃鸡的颈皮，猪的颈部肉，又称槽头肉。 　　实在要吃，可以把淋巴清除后再去烹饪。 　　因为淋巴是免疫系统中的重要部分，各种病毒、病菌、毒素的入侵，淋巴都是最勇猛的战士，同时也是主战场。长期积累下来，淋巴也就成了毒素，有害物质的积累站。 　　吃了后，对人体健康肯定是有较大危害的。 　　唐萍给患者检查颈部的淋巴结时，患者呼痛。 　　“存在颈双侧淋巴肿大。” 　　唐萍看向李敬生。 　　“再给她检查一下腋下淋巴结。” 　　李敬生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唐萍给患者检查腋下时，她连连发出笑声“咯咯，痒，我怕痒……” 　　“稍微忍耐一下哈，马上就检查完了。” 　　检查完毕，唐萍的表情凝重了许多。 　　“老板，刚才给她检查了，颈部与腋下淋巴均存在肿大现象。” 　　“你去忙吧！” 　　李敬生点点头。 　　“姑娘，请你把姓名和联系电话登记一下。” 　　“买个口腔溃疡药为什么还要登记这些啊？我在药店买也不需要登记呀！” 　　患者显得十分警惕。 　　“你也说了，那是药店，我们这里是诊所，相当于医院的门诊。性质肯定是不同的，放心吧，我们只是按照上级规定让患者例行登记一下，绝不会泄露患者的隐私。” 　　李敬生拿出来的台账，上面密密麻麻的登记着很多患者的姓名与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住址。 　　与医院相比，诊所存在一些劣势。 　　比如病人挂号，医院不管什么病，只有挂号才能就诊。只要病人挂号就能获取到病人的身份证信息。 　　诊所想要获取患者的身份证信息是很困难的事情。 　　特别是这种小诊所。 　　尚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要是患者进来买个口腔溃疡药，你非得让她登记身份证信息，人家很可能扭头就走了。 　　李敬生能做的就是尽量拿话术让患者配合。 　　这名女患者最终还是把姓名与电话号码填上去了。 　　为了防止信息有误，李敬生拿出手机当场试着拨打上面的电话。 　　手机在她身上响起。 　　铃声还是一首很感人的爱情歌曲《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年轻男女对爱情往往都是抱有美好憧憬，自然而然的向往美丽爱情。 　　“请你理解，我只是验证一下电话号码有没有填错。” 　　李敬生自然不会说，有的患者不填真实号码。 　　“现在可以给我配药了吗？还有，我的淋巴肿大是什么原因？” 　　“你这个病我怀疑不是简单的口腔溃疡，建议你立刻到疾控中心去做进一步检查，那里有免费的药可以领。” 　　“那是什么病？” 　　女孩一脸茫然。 　　“要等疾病中心化验了以后才能知道，我初步怀疑是一种不好的病毒感染。” 　　“一定要去疾控中心吗？社区卫生站能治吗？” 　　“我估计你不管去哪家医院，最终还是要去疾控中心，他们那里治这个病比较擅长一点。最好别拖延，现在就去，因为这个病毒具备一定传染性。” 　　“那好吧！谢谢你！” 　　女孩走了。 　　出门后，看到她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朝着老街的西头去了。 　　西头通往市中心，市疾控中心是往这个方向。 　　看来她应该是听了劝，打车去疾控。 　　李敬生还是按照规定打电话上报了这件事。 　　因为他没办法获取到病人的身份证等信息，后续工作只能交给疾控去做。 　　“老板，那个女孩是什么病啊？” 　　唐萍知道女孩的病肯定不简单。 　　不然，老板不会让她戴手套检查。 　　“有可能是小艾。” 　　李敬生的语气挺沉重的。 　　‘小艾’是医护人员之间的一种暗语，艾滋病的暗称。 　　比如梅毒，会称为‘小梅’。 　　如果是癌症，则称为CA，有时也会称占位。很少有医护会当着病人的面说癌症这个词语。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患者紧张。 　　“还那么年轻就感染了小艾，唉，太可惜了。很多女孩子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唐萍听后摇头叹息。 　　“她自己恐怕还完全不知情，等到疾控的检测结果出来，她恐怕会崩溃。” 　　李敬生同样叹息。 　　病魔永远是那么的冷酷无情，从不会因为病人的年龄或者性别就留情。 　　“李老板，招牌给你装好了，你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傍晚过来结账。” 　　广告店老板走进来对他说道。 　　很多做生意的人比较迷信，上午只进不出。早上开张的第一单生意，哪怕不赚钱，只要能保本也愿意成交。 　　广告店老板提出傍晚再结账就是担心上午找客户结账惹得对方不高兴。 　　李敬生出去看了看，挺好。 　　“老板的手艺特别棒！我现在就把尾款结给你，没必要再让你跑一趟。” 　　他当场结了账。 　　他不信这些。 　　这边刚送走广告店老板，又来了患者。 　　一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女子捂着右脸进了门。 　　“医生，我的右脸特别痛，能治吗？” 　　她就连说话时也显露出痛苦表情。 　　“是怎么弄的？突然开始疼痛吗？” 　　李敬生发现这名女子的右脸颊红肿得很厉害。 　　首先自然怀疑是被她的丈夫打的。 　　女怕嫁错郎。 　　有的女人嫁的老公很暴力，稍有不顺就抓着女人一顿暴打。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天前，我吃饭时就觉得这里有点痛。本以为过两天会好，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今天更是觉得口里面有腐臭味道。这两天刷牙时，这一块根本不敢碰。” 　　她指着右下颌的磨牙位置。 　　这种病，本来应该去看口腔科医生。 　　不过对于李敬生来说，每一个外科病人都是珍贵至极。 　　都已经上门来了，能吃下来，那肯定不客气。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他伸手摁了摁女子的右脸颊与下颌。 　　“啊哟……痛，好痛！” 　　女子立刻发出痛呼声。 　　“感觉有肿块，我再看看里面！张嘴！” 　　李敬生拿出小手电筒。 　　女子张嘴时表情很痛苦，而且只能张开到正常宽度的三分之二左右。 　　可以看到颊肌与粘膜之间有明显肿大。 　　右下第一磨牙存在龋齿现象。 　　像这种口腔发炎并且出现红肿，多与牙根炎有关系。 　　考虑到红肿部位体积较大，内部很可能存在脓变，用抗生素治疗的效果很可能不太理想。 　　李敬生现在有着小成级的药效与药代，给患者制定治疗方案时，这两门医术为他带来了极大便利。 　　只要看看情况，心中就能估算出大致的治疗效果。 　　精通级的普外科诊断，此刻也派上了很大用场。 　　想要确定患者右下颌红肿部位是否存在脓肿，最好的办法是穿刺。 　　患者这两天感觉口腔内有腐臭味，极可能存在脓液溢出。 　　如果真的存在脓肿，那就需要动手术。 　　“手术引流配合抗生素控制炎症，应该能搞定这个脓肿。如果要拔掉磨牙，那就处理不了。” 　　他在心中快速做出预判。 　　看似只是颊部的红肿，是个小问题，但是想要治疗却需要主诊医生拥有多方的医术。 　　用药、普外诊断、口腔诊断、手术切开、分离、止血、缝合等等。 　　会者不难。 　　对于大医院的专科医生，处理这个病例只是小事一桩。 　　李敬生却需要使出浑身懈数。 　　患者的第一磨牙存在残缺，是因龋齿引起。 　　牙周红肿极为明显，说明是由这颗磨牙引起的颊部红肿。 　　仔细检查后，并不像磨牙根尖炎。 　　他在牙根旁边发现了一个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出来的。 　　因为颊部肿大，这处伤口位于磨牙外周，差点被忽略。 　　“你前几天吃东西被骨头之类扎过牙龈吗？” 　　“有。吃鸡肉时，被碎骨屑扎到了。当时有点痛，以为没事就没有管它。我的脸肿成这样，与它有关吗？” 　　患者追问道。 　　“暂时不能肯定，感觉与牙龈被扎伤存在一定关系。正好这颗牙又是一颗龋齿，受伤后引发感染发炎，造成了磨牙根尖炎。” 　　李敬生也只能大致推断。 　　不敢说得十分肯定。 　　“现在怎么办？你们这里能治吗？” 　　患者听到多个病名，顿时有些急了。 　　谁能想，吃个鸡还能引起这么大的问题。 　　“我怀疑里面已经化脓了，需要照个B超看看。费用是100元，您看可以吗？” 　　“还能不同意啊？照呗！” 　　女子倒也不是那抠门的人。 　　该花的钱，那就必须花。 　　有病肯定要治啊！ 　　引导患者交了费，李敬生带她照了个B超看看情况。 　　口腔这方面的诊断，他并不擅长。 　　化脓性腮腺炎也有可能。 　　还有脓肿情况不明，这肯定要查清楚。 　　面部的神经、血管都非常丰富，手术风险还是挺大的。 　　好在他现在的缝合水平上来了。 　　万一需要从脸部切开引脓，那肯定要考虑术后的缝合疤痕问题。 　　特别是女子爱美，那就更加要注意。 　　经过超声检查，李敬生发现病灶边界欠清，内部回声均匀，病灶面积5＊7以上。 　　脓肿分为三个阶段。 　　脓肿前期，脓肿形成期以及脓肿吸收期。 　　目前处于前期与形成期之间。 　　如果不加以处理，病灶面积仍会持续扩大，最终口腔内部或者脸部出现破溃，脓液流出。这么大的脓肿范围已经存在严重的中毒风险。 　　以及脓毒血症发生的可能。 　　查完超声，出来后，李敬生拿红外耳温枪给她测了一下体温，低热。 　　37.4度。 　　再测，37.5度。 　　体温测量时有所波动很正常。 　　患者出现了低热。 　　体温升高也意味着身体的免疫系统触发，开始全面对抗这个脓肿病变。 　　普通的小脓肿，比如最常见的痘痘，并不会引起体温升高。 　　患者的体温升高了近一度，这是身体免疫系统打响全面战争的初步表现。如果出现脓毒血症，身体的免疫系统抗不住了，患者会出现高热，寒战等反应。 　　“我的情况不严重吧？” 　　患者问道。 　　“算是比较严重了，出现了内部脓肿，而且面积还挺大的。您现在没有畏寒之类的症状吧？” 　　“没有。” 　　患者给予否定。 　　“刚才给您全面检查了一下，您这个情况只打针肯定解决不了。我给出的建议就是切开引脓，有可能需要做更大一点的手术，分离脓变的病灶组织。然后配合打针消炎、抗感染，应该有个三四天就能把病情控制住了。” 　　李敬生挺希望能拿下这单业务。 　　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为了增加这方面的诊治经验，同时还能提升外科水平，赚到的生命值应该不会太少。 　　好处很多，他自然积极。 　　“要做手术啊，你们这里能做吗？” 　　患者一听要做手术，顿时有些迟疑。小诊所的水平实在很难叫人相信有多高明。 　　“能做。” 　　李敬生回答得坚定有力。 　　“我们老板的外科技术好着呢！喏，这个小伙子腰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这么长。我们老板给他治疗后，现在基本康复了。” 　　唐萍指着那个前来复查的小伙子帮李敬生撑门面。 　　小伙子则是憨厚的笑了笑。 　　“那……我先打电话问问我老公，这个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估计总费用八百左右，如果引流效果不佳，要扩大手术，那个费用估计会达到2000左右。”李敬生也只能给个大概的费用估算。 　　大一点的医院光是一个皮瓣缝合就要七百多了，纯手术费。 　　这个患者的手术难度肯定不小，风险也挺大的，还得打三到五天的吊针，八百块真心不多。 　　李敬生自知小诊所唯一的优势就是不排队，费用低，便捷。 　　现在还是起步阶段，别想着一下赚多少，先把业务吃下来才有机会扩大名气。 　　很多人压根都不知道他这里能做外科手术呢。 　　女子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李敬生给那个腰部划伤的小伙子检查了伤口，愈合达到了最好的甲级。 　　没发炎，没感染，没裂开，没流脓。 　　可以看到伤口基本上初步愈合完成了。 　　“再过两天应该可以过来拆线了，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李敬生给他开了一支红霉素软膏，让其自行回家涂抹在伤口上。 　　这么长的伤口，能够这么快愈合，也给了李敬生更大的信心。 　　如果现在再让他回到第一医院上班，缝皮任务保证能够完成得不比主治差。 　　至于优秀规培生，住院医师，缝合水平肯定是不如他的。 　　这时，又有新的患者进来了。 　　“医生，我把我婆娘带过来了，请你看看。” 　　那个早上刚开门，咨询能否正骨的男子带着一个瘦弱的女子过来。 　　这名女子特别瘦弱，头发枯黄，走起路来也是颇为缓慢。 　　她的行动还不如一些老人敏捷。 　　“摔伤了右手腕是吗？” 　　李敬生示意这名女子坐下。 　　“对。” 　　她小心的把右手的袖子卷上去，右手腕看上去相当纤细，如同古代的柔弱小姐。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那种。 　　皮肤较为暗沉。 　　用肉眼诊断，并没有明显的红肿，只在腕部下面，以及手掌有些许擦伤。 　　摔跤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情。 　　小孩子就不用说了，顽皮，好动，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尝试，摔跤就是家常便饭。 　　大人一般比较稳重，轻易不会摔倒。 　　但是不幸摔倒后，受伤往往比小孩严重很多。 　　这名女子太瘦了，严重缺乏脂肪层的保护，摔伤时，几乎就是骨头在那里硬扛。 　　“就是这只手不能用力，特别是端盆子，拿碗什么的，都会特别痛。” 　　她主动向李敬生描述着症状。 　　“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施展小成级的摸骨术为她摸骨。 　　表情始终严肃。 　　人家老公就站在旁边呢，抓着人家老婆的手摸来摸去，可不能引起什么误会。 　　他这个还算好的，医院甲乳外科的男医生，遇到乳腺病变的女患者，做触诊时那才叫危险。 　　只见他的动作轻柔却又精准，而且特别稳。 　　与精通级摸骨术相比，明显又有了很大进步。 　　已经可以做到稳、准、轻三个要点。摸骨时的两轻一重，三定点等技术要点，也已经基本融汇贯通。 　　对于骨象的判断同样有了很大进步。 　　以前只能判断骨质的密度，现在对骨骼的韧度、密度、是否病变已经有了更清晰的触感判断。 　　甚至就连骨骼的活力，都能感受到一些。 　　摸完后，他的心里有了底。 　　不是什么大事，就只是腕骨发生部分错位，有一处存在轻微骨折。 　　“可以治吗？” 　　“问题不算很大，似乎存在骨折，要照个X光片看看。” 　　李敬生肯定要给她拍个片子才敢治。 　　万一有什么事，拍了片子就能当成最好的证据。 　　“原来骨头断了啊，怪不得那么痛呢！帮我拍吧！” 　　女子一听骨折，脸上明显露出恐惧表情。 　　“骨折分为多个级别，你的骨头没完全断掉。比如一根小木棍，用力折它，出现了裂痕，但是没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李敬生解释道。 　　“做检查要多少钱啊？” 　　女子的丈夫比较在意费用。 　　“一百元。” 　　“可以不拍吗？” 　　“那肯定不行啊！这只是最基本的检查，如果到大医院，很可能会要求你们拍CT，那个贵多了。” 　　李敬生发现小诊所赚钱是真心不容易。 　　做个一百块钱的检查，患者还想讨价还价。 　　在大医院就没有这种事，常规检查，医生直接开，根本不会征询患者的意见。 第149章 这三百花得值，局麻配肾上 　　“那好吧！”男子同意了，抠索半天摸出一百块钱交了费。“医院和诊所就不能来，一进门就得花钱，还不少。这一百块钱够我买好多个馍呐！” 　　有些地方的民众喜欢吃白面馍。 　　便宜，扛饿。 　　周围的患者和顾客听了不由发出笑声。 　　看着这对夫妇。 　　“哎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女子的脸都红了。 　　女人通常是比较爱面子的，当众露了家底，让大家知道他家每天吃的是白面馍，她觉得有点丢人。 　　“这有什么啊，我们现在顿顿有馍吃还算是生活好了哩！以前在老家，哪顿不得吃糠咽菜？” 　　男子却是无所谓。 　　这话自然又是惹得众人轰堂大笑。 　　女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现在很多酒店把红薯饭、伴糠饭当成了高级食品呢！吃着健康，对肠道非常有利。” 　　李敬生替这个女子解围。 　　她嫁了个钢铁直男的老公，既有好处，也有尴尬的时刻。 　　比如在别人面前说话不注意形象，不顾及她的感受。 　　这种钢铁直男大多比较实在，过日子还算踏实。 　　带她进医技室照了X光片，因为清晰度有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看清有一道轻微的骨折线。 　　这还是李敬生摸过骨，知道哪里骨折的情况下。 　　现在他的小诊所开展了手法正骨复位业务，来一个就能照一次X光片。 　　一次收费一百元，一百多个患者就能帮他赚回本钱。 　　再加上诊所这两天的卖药业务又起来了，到时候手里有点钱了，他准备咬着后槽牙换一台新的X线检测设备。 　　唯一的问题就是场地不达标。 　　租在这种闹市地段，好处就是人流量充足。坏处就是租金贵得要命，场地狭小。 　　如果能够盘下这一栋楼，场地肯定就足够了。 　　租下一楼的租金就够他呛的，租一整栋楼，简直不敢想像。 　　不过二楼，三楼的租金应该要便宜很多。 　　这栋楼是房东的自建房。 　　这条街的绝大多数房子都是自建房。 　　城中村就是这样子，房子密集，打工者聚居的好地方。基本上全是老房子。 　　除了门面租金稍微贵一点，住房基本上很便宜。 　　而且这一片区域的门面租金与外面正街上的那些商业门面比起来，连孙子都算不上。 　　李敬生听说商业广场一个两米的柜台，租金五千一个月。 　　建设银行租的那四个门面，更是需要100万／年的租金。是真是假不清楚，正街上的门面租金很夸张绝对是真的。 　　他现在虽然有野心，但是仍然以稳为主。 　　按照目前的赚钱速度，苟着发展一年左右，只要不出事故，应该就有能力买个门面了。 　　到得那时候，才算是真正扎下了根。 　　前途非常光明，就是不能急，需要一步步慢慢积累。 　　“拍完了，我们出去说吧！” 　　李敬生把患者带出医技室，患者的丈夫就守在外面。 　　妻子与一个男医生进了医技室，看来当丈夫的多少有些不放心。 　　“咋样，能治不？” 　　她的丈夫期待的问道。 　　“存在腕骨骨折并且伴随关节移位，可以手法复位试试。复位成功后，需要上夹板固定四周到六周左右。” 　　“那要多少钱捏？” 　　“这种复位最少也得三百五十块钱的样子。考虑到你们挺不容易的，给300吧。” 　　李敬生是真的给这家人很大照顾了。 　　到第二医院手法门诊，没有七八百想都不要想。 　　门诊治疗，很多是不能报销的。 　　所以在诊所与医院治疗的区别并不大。 　　只收三百块，扣掉夹板钱，也就赚个两百多的技术费。如果换成一个经济条件好点的患者，他至少收费四百元。 　　“能再少点不？” 　　男子显然把这里当成了菜市场。 　　能理解，反复询问价钱的人，要么是真穷，要么就是抠门惯了。 　　这对中年夫妇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穿着十分朴素，夫妻俩人的营养表现都不太好。 　　“已经是最低价了，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她这个肯定需要治疗，不然造成骨折加重，到时候治疗费用将会数倍增加。还有致畸致残的风险。” 　　忽悠是医生的必修课。 　　李敬生该忽悠时，绝不做什么君子。 　　与其等到患者出问题后再去说他们，还不如现在把后果说严重点，吓唬他们接受正规治疗。 　　“那好吧，整吧！这得多少个馍没了啊！你这婆娘，下次换灯泡让我来干嘛，非要逞能。” 　　男子一脸肉疼表情。 　　交了三百块钱。 　　原来他老婆是摔灯泡时摔的。 　　看得出来，他虽然心疼钱，但是对老婆的爱并不少。 　　至少治疗的费用，他没有多犹豫就付了。 　　李敬生施展旋转屈伸术与提按端挤术，为患者正骨复位成功。 　　操作时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总算没有在正式挂牌的第一天翻车。复位两次后，总算是成功了。 　　出于谨慎，他又摸了一遍骨，进行了检查。 　　移位的骨骼已经回归原位，骨折线同样合拢了，几乎已经摸不到。 　　给患者上了夹板，检查无误，这一单业务算是完成。 　　“感觉咋样？” 　　男子迫不及待的询问妻子，关切的语气和表情，让女患者很受用。 　　“就是刚复位的那一下特别痛，现在感觉好多了。没治疗前，我这只手只要这样垂着，或者这样，都会感到一阵一阵的痛。” 　　“现在呢？” 　　“当然是不痛了呀！” 　　女子笑着道。 　　“没治疗前那么痛，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男子听到妻子忍受痛苦这么多天，多少显得有些心疼。 　　“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上大医院治疗要两三千，我这不是想着咱家没……钱嘛！没想到在这里只花四百块钱就治好了，要是早点来我现肯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反复打量着治好的右手，试着活动，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 　　眉宇间的担忧也已经消失了。 　　“说起来也是咱们运气好，早上我看到这家诊所挂了一块正骨的新招牌，一问，我就知道多半能治。嘿嘿，这三百块花得太值了。医生，我们走啦！” 　　“两位慢走！记得一定不要用右手去提重物，剧烈运动，然后等到一个月的样子过来复查一下。放心，复查不收钱，我检查没问题以后，会帮你把夹板拆掉。” 　　李敬生又补充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看着两口子开心的离开，李敬生的心里也很高兴。 　　学医不就是为了帮人解除疾厄吗？ 　　如果要两三千块钱，那个女的肯定不会去治。现在总共四百块钱帮她治好了，算是皆大欢喜。 　　虽然李敬生赚得少了一点，但是他很乐意。 　　真遇到特别困难的患者，哪怕不赚钱，他也愿意施以援手。 　　但是让他做慈善，这个也不赚钱，那个也不赚钱，那肯定行不通。 　　适当，合理收费，这是他开诊所以来，定下的一个准则。 　　那个脸部肿起很高的女子早就打完电话了。 　　似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治疗。 　　看到那个手腕骨折、移位的女患者很快就治好了，她对阳光诊所的信心立刻足了很多。 　　“李医生，我老公同意让我在这里治疗，现在能够治吗？” 　　“可以！” 　　李敬生回答简单而有力。 　　医者必须有信心。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毕竟在头面部，我先跟你聊一下手术方案。第一种，从口腔内部切开，分离脓肿后进行引流，这期间你没办法进食。优点就是不在面部留下手术疤痕。第二种，从脸部这个位置切开，同样需要分离脓肿进行引流。可以正常进食，术后恢复速度也会快一些，缺点会在面部留下手术疤痕……” 　　“不用考虑了，我选择第一种方案。” 　　女子回答得十分干脆。 　　甚至都没等李敬生把话说完就选了第一个方案。 　　“那行吧，我给你弄一分手术风险告知书，麻烦你签一下字。身份证带了吧？给我登记一下。” 　　诊所哪怕做小手术，只要不是黑诊所，肯定需要进行登记的。 　　其实诊所与医院的门诊是一个性质。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哪怕是一级手术，同样需要签风险告知书。 　　一切弄妥后，患者被带进了治疗室。 　　好在阳光诊所现在有了三个人，他与唐萍进去做手术，小高在外面卖药，接待其他顾客和患者。 　　此刻，买药的人有一些。 　　断断续续，有人买了离开，过一会又有新顾客进来。 　　现在这些人完全可以由小高一个人接待。 　　…… 　　治疗室内，唐萍早就铺好了单，消毒完毕。 　　虽然做不到层流手术室的无菌控制，但是为了手术安全，临时保证治疗室的手术环境达到普通手术标准，这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算是大医院，门诊手术室很多都是达不到无菌条件的。 　　与李敬生的治疗室差不多，最多各方面的设备，配套设施齐全一些。 　　比如患者突然心跳呼吸骤停，立刻就能做相应的抢救。 　　“局麻药剂我来配吧！” 　　李敬生对唐萍说道。 　　“好！” 　　她不知道老板想要干什么。 　　只见李敬生拿了一支肾上腺素抽出少许与局麻药剂混在一起。 　　唐萍的眼神微亮，同时又有些震惊的看着老板。 　　“您的用药水平好像又提高了呀！” 　　她此刻是发自内心的崇拜李敬生。 　　“主要是在她的口腔内切开，混入肾上腺素可以减少出血。” 　　李敬生的药效与药代水平提升到了小成级别，这可是实打实的高年资主治级用药水平。 　　现在确实比以前牛多了。 　　在门诊用药，无论给患者开方治病，还是手术用药，都可以做到随心意精准用药。 　　并且能有多种用药选择。 　　在联合用药方面也是初步登堂入室，做到轻松运用。 　　在局麻药中混入少量肾上腺素的目的主要是减少术野出血，使手术视野清晰。 　　另外还可以减少局麻药吸收，减少局麻药的毒副作用。 　　好处挺多的。 　　以前他可不敢这么玩。 　　以前给患者用药，那是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 　　现在看似随意，却是因为有着足够高深的水平了，所以才能举重若轻。 　　“听说你们这里的医术水平很高，我才特意过来求诊的，一定要帮我好好做呀！” 　　患者听到两人的对话，插嘴道。 　　“肯定会尽全力给您把手术做到最好的，下面要开始打麻药了，您尽量别再说话。” 　　李敬生对她说道。 　　“唐姐，把抽吸机推过来一下。一会肯定要吸痰和脓液、血水。” 　　这台抽吸机当时也是李敬生咬着后槽牙买的。 　　一直放在治疗室吃灰。 　　使用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 　　以后要是外科业务开展起来了，它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打局麻药之前，李敬生依然保持着谨慎的行事风格。 　　先做皮试。 　　没问题以后这才开始进行口腔内点注。 　　“唐姐，遇到这种存在内部脓肿的患者，要尽量避开脓肿区域注射。” 　　“知道呀！我们主任以前还专门教过我。其实有条件的情况下，也可以浅表注射，或者从外面注射。” 　　唐萍掀了掀好看的柳叶眉。 　　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因为戴着口罩。 　　从眼神里却是能看到她的骄傲。 　　她的水平可不低，关于护理方面的知识，甚至可以反过来教李敬生。 　　“哈，倒是忘了你以前是大院的优秀护士来着。” 　　李敬生干笑了两声。 　　等到局麻药起效后，他取来扁钩，与唐萍一人一个，合力把患者的口腔拉开。 　　如果人手充足的话，需要一名专门的医助拉钩。 　　现在这个活，只能让唐萍这个娇滴滴的女护士来做。 　　拉钩其实是个体力活，通常会让年轻的男实习医生、规培医生来做。 　　实在没有这两类新手的情况下，住院医师往上顶。 　　刚进手术室内的新人捞一次拉钩的机会，觉得挺高兴。 　　混久了才明白，纯粹就是个苦力活，没啥技术含量。 　　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机会上台，并且近距离观看主刀医生的手术过程。 　　李敬生选择从肿胀部位最低的位置下刀，做一切口引流。 　　这是很多新手都会犯的猎误。 　　教科书上，说要从肿胀部位最高处切开引流。 　　那是指从口腔外面作切口，才选择脓肿最高的位置。 　　如果是从口腔内作切口，那就是选择最低位。 　　李敬生目前只有一门切开术达到了入门级以上，那就是皮肤切开法。 　　目前是熟练级18／100。 　　连精通级都没有达到。 　　下刀时，他显得有些犹豫。 　　下颌位置的神经与血管都很密集，切开时控制的力道不到位，万一切坏了神经与血管，就会损害患者的口腔功能，甚至导致一些面部功能丧失。 　　比如有的女人喜欢整容，最终变成了僵尸脸，没办法再露出笑容。 　　他要是下刀时失手，同样有可能引发这样的后果。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把皮肤切开法再升一级。 　　至少把它的熟练度升到精通级，才能稳妥。 　　目前的生命值余额是127。 　　果断花费82点生命值，临时把皮肤切开法升到了精通级。 　　这可是实打实的低年资主治水平了。 　　切肠子都能胜任，切一个口腔浅表腔肿，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随着这切开术的升级，李敬生对这门切开法的运用立刻上了一个大台阶。 　　凝神，小心翼翼的切开脓肿低位。 　　一道口子瞬间出现了。 　　他惊喜的发现从刀尖上反馈回来的触感相当清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难道便是刀感？” 　　一直以为要达到副主任水平才能拥有刀感。 　　没想到只要达到主治级就能初步拥有刀感了。 　　一刀下去，切的深度是多深，他能比较清晰的感受到。 　　熟练级的皮肤切开法，可以较为精准的把握下刀的角度，切出来的是直线。 　　而不是锯齿创口。 　　切开术水平低的新手医生，切出来的伤口就容易参差不齐。 　　好一点的，会出现波浪形创口。 　　这都是切开术熟练度比较低的表现。 　　外科技术非常吃经验。越老的医生，越吃香。 　　因为有的医生，干到七十多岁时，已经完成过五六千台手术，他们的经验有多丰富，可想而知。 　　一个瘤子，只要隔着皮肤摸一摸，就能知道是哪种性质。 　　切开术是外科医术中最重要的一种，是所有解剖学的基础。 　　包括由切开术进阶出来的分离术，同样是以切开术为基础的。 　　李敬生发现皮肤切开法提升到精通级以后，不但切口的深度把握得更精准，而且切出来的线，也更直。 　　几乎就跟拿着尺子画出来的直线一样。 　　另外，有了刀感反馈更是让他欣喜至极。 　　他并没有一刀到底，直接切开脓肿。 　　做这种脓肿切开引流手术，绝对不能一刀到底。哪怕是主任医师也绝不敢那么猛。 　　都是一层一层切下去。 　　最大程度避免手术事故的发生。 　　“这手感，刀感都是特别丝滑啊！” 　　他感觉像是剥衣服一样。 　　这时，已经可以看到黄色脓液了，就在组织层下面。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用药水平提升，用了肾上腺素混合局麻药剂的缘故，还是因为皮肤切开法升到了精通级，手术出血量非常少。 　　少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么牛。 　　听说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做一台大手术的总出血量不超过50ml。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李敬生现在敢想了，而且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 　　也许有一天，他也能达到这种至高境界。 　　“唐姐，你拉钩没问题吧？” 　　“我没事，能坚持住。” 　　她终究是个女人，力量和耐力都不如男人。 　　现在已经看出她是在咬牙坚持着。 　　李敬生一手拿过吸引枪，划开脓肿层的最后一层组织，大量脓液立刻涌出。 　　不过很快就被吸走。 　　整个操作的配合，严丝合缝。 　　这感觉，他像是在学习周伯通的左右手互搏。 第150章 连获两门医术，肯定不是小病 　　这台手术让李敬生感受到人手的不足，设备不齐全。如果今后接诊的外科患者增加，肯定需要购置一些其它设备。 　　至于人手，这个不需要担心。 　　只要业务上去了，肯定还会招聘新的医护人员。 　　赵老板的快康诊所就有多个医护人员。 　　随着大量脓液被吸掉，患者的脓肿部位明显塌下去不少。 　　他选择的切口在下颌骨下缘，与之平行，切口长度约1.5cm左右。 　　这些外科技术需要医生本人大量看书，并且有一定的手术实践经验积累才行。李敬生的手术经验很少，但是喜欢看书。 　　配合精通级的普外诊断与皮肤切开法，在手术中自然而然就能理解一些手术技巧与合适的刀位选择。 　　就好比一个熟练的工人，看到原材料就知道这个活该怎么干。 　　普外诊断主要是病因诊断，没想到对外科手术同样有一定帮助，这让李敬生对这门医术更加重视。 　　今后生命值充足一点了，可以考虑把它再升一升。 　　“没想到脓液还挺多！” 　　口腔粘膜此刻已经是切开的，但是还没办法很好的置入橡皮引流条。 　　他拿起血管钳沿粘膜切口钝性分离至脓腔。 　　整个操作过程非常小心。 　　锐性分离他已经初步掌握，达到了入门级。钝性分离却只掌握了理论知识，只看过老师怎么操作，并没有达到较高的实践操作水平。 　　此刻算是赶鸭子硬上。 　　不过在手术之前他就有所准备和预估。 　　因为这个分离难度并不是很大。 　　相当于给了他一次很好的实操锻炼机会。 　　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这种基本外科技能，他肯定要努力为自己创造练手的机会。只要风险控制好，一般没什么大问题。 　　最理想的就是练手一两次便能成功达到入门级别。 　　在血管钳的帮助下，他动作轻柔的一点点顺着腮腺导管和面神经走向分离。 　　内心肯定还是有点紧张的。 　　片刻后，成功分离到了脓腔部。 　　可以窥见这个脓腔的大部分真容了。 　　化脓严重，腥臭扑鼻，脓腔内的浅表组织全部化脓。与腐烂的白色肉块差不多，浅表淡黄色，全是粘性脓液。 　　继续吸走部分残剩在脓腔内的脓液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建立引流。 　　他开始用生理盐水对整个脓腔进行冲洗。 　　“啊……痛！” 　　患者含混不清的发音，脸上露出略微痛苦的表情。 　　在临床护理学中，医护人员会根据患者的表情、肢体动作等进行疼痛程度的判断。 　　这个患者的疼痛程度应该最多4分左右。 　　生理盐水冲洗时可能给患者带来了一定疼痛感。 　　毕竟在脸部与口腔的局麻药剂使用，对神经的阻断效果肯定没法达到100％。 　　“稍微忍耐一下哈！手术马上就能结束了。” 　　李敬生既是在安抚患者，也是给唐萍吃颗定心丸。 　　把脓腔反复冲洗直至干净后，他这才置入橡皮引流条。 　　置入引流条时，第一次没操作好，弯折了，只能又换了一根新的。 　　因为围起入引流条时打折，非常容易造成引流不畅。 　　到时候有可能导致手术失败。 　　引流条想要一通到底，在操作中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容易。 　　第二次时，他已经摸清了脓腔内部的走向，再加上皮肤切开法升级到精通级别，让他对手感的判断更加敏锐。此刻置入操作时，凭手感操作，并且认真吸取第一次置入失败的原因。 　　总算置入成功了。 　　检查后没发现问题，这才固定好引流条，至此算是大功告成。 　　具体的手术效果现在还不清楚。 　　需要看接下来几天的引流效果与炎症能否得到控制。 　　“好了，手术做完了，带她到输液室输液吧！我马上把药开出来，观察一会再给她输液。” 　　李敬生检查无误，对唐萍说道。 　　患者此刻应该处于七晕八素的迷糊状态。 　　毕竟刚做完手术。 　　开方时，主要就是用抗生素控制炎症，防止继续感染和化脓。 　　小成级别的药效与药代，干这种事简直就是牛刀杀鸡。 　　即便如此，他仍然异常谨慎。 　　对待每一个病例，都必须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猛兽捕捉猎物时，哪怕捕捉实力比它弱小很多倍的猎物，依然小心谨慎，全力以赴。因为它们有一个生存法则叫做免伤。 　　就是尽量避免受伤。 　　在残酷的自然界，受伤就意味着有可能带来死亡风险。 　　李敬生开诊所给人治病的生存法则与猛兽捕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必须避免出任何事故。 　　因为哪怕一次很小的失误也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严重后果。 　　开完药，配好，然后观察患者术后并无异常症状，这才让唐萍给她输液。 　　对李敬生来说，这是一个大活。 　　他总结着整个手术过程，并且认真写病历与病程录。 　　很多医生喜欢用模版写病历，这个肯定不好。 　　省事是省事，但是失去了病历该有的意义，也失去了很好的总结机会。 　　写病历时，对于手术操作中的钝性分离，还有置入引流管，他都有着不小的心得体会。 　　下意识的查看属性面板。 　　医生等级经验+10，普外诊断+1，药效与药代+1，浅表皮肤切开法+10，生命值+61。 　　以上收获与技能栏多出的两项技能相比就显得暗淡很多了。 　　钝性分离入门1／10。 　　在手术中可用刀柄、止血钳、剥离器，甚至手指等进行分离。 　　它与锐性分离可配合使用，也能单独使用。 　　比如皮下结缔组织内分布有许多小血管时就适合用钝性分离。 　　还有一些特殊组织部位或器官，同样需要使用钝性分离来对付病灶。 　　至此，他在外科分离这一领域算是不愁了。 　　‘软硬’都能吃。 　　置入术入门0／10。 　　这是一门特殊医术，很多人的印象中，置入术的作用就是给患者插尿管，或者脓肿、胸腔引流。觉得这是一门比较阶的外科技能。 　　实际上它不但与穿刺术有着密切关联，而且常常应用于高精尖的微创介入手术中。 　　比如置入血管支架，紧急为患者开通堵塞的心脏动脉血管，肺动脉血管，静脉血管等等，抢救脑血栓患者，置入金属弹簧圈为患者解决头颅内的血管瘤等等。 　　这门医术可不简单。 　　‘小能齐家，大能安邦。’ 　　这么厉害的一门医术，绝对有资格称之为外科医术中的顶级技能之一了。 　　李敬生能够把置入术一举提升到入门级别，真是太意外了。 　　尽管现在用到置入术的机会不多，但是他仍然非常满足。 　　有个基础在这儿，万一有需要时就可以把它的熟练度升上去。 　　把置入练好了，在这个微创、介入治疗为潮流的年代，甚至有资格成为顶级大院的抢手货。 　　心内、神经内科、神外、心外、胸外、这些权重科室都很缺乏介入手术做得好的外科人才。 　　其实除了这方面的人才缺乏，诊断能力强的医生，这些科室同样缺乏。 　　如果诊断、介入手术两者皆会，那基本上就是王者级别的存在了。 　　许多诊断厉害的专家不一定会做手术，做手术厉害的医生不一定适合坐诊。 　　李敬生可以无限提升医术的熟练度，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阳光诊所今天似乎迎来了春天。 　　诊治这一块，连连丰收。 　　柜台卖药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小高已经忙不过来了。 　　李敬生正准备亲自上场，过去搭把手，又来了求诊的患者。 　　没办法，只能等唐萍那边忙完，过去帮帮小高。 　　如今的阳光诊所，‘渡劫’成功，变得比以往更强大，更坚挺。 　　其实这是好事情。 　　诊所从弱小走向强大，必然会经历许多挫折。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患者闹事。 　　李敬生以前特别害怕患者闹事，能妥协就尽量妥协。 　　如今，他的心态变得更成熟，也更理性更稳重。 　　面对闹事的患者，甚至真的出了医疗事故，他现在应该有能力保持镇定，然后冷静且理性处理。 　　“医生，我男朋友肚子痛得厉害，请你给他看看！” 　　一名身材相当苗条的年轻女孩，扶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男青年走到了诊台前。 　　这个女孩相当漂亮，那水汪汪的桃花眼，长长的黑色睫毛，好看的蛾眉，薄薄的红唇，随意披散的披肩长发。哪怕只穿一件很普通的白色圆领T恤衫，下身一条黑色三分短裤，外加一双浅粉色的廉价拖鞋，仍然无法掩盖她的丽质。 　　她扶着男青年，表情急切，眉眼间充满担忧。 　　李敬生真的很想找面镜子照照，自己到底输在了哪？ 　　这个哥们长相肯定没他帅，个子中等，身材偏瘦，头发还是凌乱无比的鸟窝状。 　　咋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 　　而且还对他特别关心。 　　“来，到这边坐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的年龄肯定要比这个男青年大上好几岁，他现在还单着呢。 　　姻缘这东西，没人说得清。 　　“是突然就肚子痛吗？” 　　“不是。他昨天晚上出去跟朋友喝酒，很晚才回。当时醉得厉害，还是我打车去把他接回家的。刚回到出租房，他就吐了一地。等我帮他换掉弄脏的衣服，脸上的污物擦洗干净，就让他先躺在床上了。然后我在拖地时，他捂着肚子说是有点痛。” 　　女孩代替一直捂住腹部的男友回答了发病经过。 　　现在能得出的信息是，男青年昨晚大量饮酒，然后出现腹痛。 　　从昨晚到现在持续腹痛时间已经超过12h以上。 　　她把男友接回出租房后，不是让男友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是直接躺在床上。甚至还吐了房间一地的污秽物。 　　说明两人的经济状况一般，租的只有一间房。 　　“我赶紧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喝。” 　　有个体贴的女朋友是真的好。 　　生病了有人嘘寒问暖，有人照顾。 　　“等到我把卫生打扫完，他还是说肚子痛。我就赶紧上药店买了止痛药回家给他服用。好像有点效果，后面他就睡着了。再到今天早上醒来，他还是说肚子痛，我们本来想去卫生站看病的。走到这里实在不想走了，正好看到你们诊所人挺多的，医术应该不错，就进来了。” 　　女孩倒是没什么心机。 　　后面这句话，稍微有点心机的人肯定不会说给医生听。 　　“在药店吃的止痛药是什么？” 　　“好像叫阿……阿司匹林！” 　　女孩想了一会才想出药的名字。 　　李敬生的额头冒出黑线，药店的药师水平真的是一言难尽，有高有低。 　　常用的止痛药，布洛芬、阿司匹林、对乙酰氨基酚等等。 　　只要病人有个头痛、腿痛、肚子痛，反正就是万能公式给药。他们除了用药禁忌会特别注意，别的基本不管。 　　一句话，病人吃了有用那是最好，万一吃了没效果，那就赶紧上医院。 　　药店这种经营模式最大的好处就是几乎不承担风险。 　　除非患者吃的药过期了，或者有问题，出了事，那就没办法了。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血压略微有点高，体温中热38.6度，心率略有些偏快。” 　　给患者量完三大基本体征，李敬生意识到，患者的问题不是小问题。 　　“就昨天晚上回家后吐了一次对吗？” 　　“不是，今天也吐了。只是可能没吃东西，他干呕了两次，吐出来的是黄绿色苦水。” 　　胃内容物呕吐得差不多以后，就只有胃液可以吐出来了。 　　若是带有绿色，多半是胆水。 　　吐出来的胆汁颜色并不固定。 　　有可能是黄色，白色，草绿色，甚至是红色。 　　这个患者呕吐胃液与胆汁，进一步说明李敬生的判断是正确的。 　　绝不是什么小病。 　　那会是什么病呢？ 　　他不禁苦苦思索着，根据患者的发病原因以及症状，病程，做出初步诊断。 　　目前，他的胃肠内科诊断达到了小成级别，这还是很有优势的。 　　高年资主治级的胃肠诊断水平，基本上可以横扫大多数这一领域的疾病了。 　　急性胃肠炎？胃肠穿孔？ 　　“到里面的检查床上躺着，我给你检查一下肚子。” 　　他对患者说道。 　　“能治不？” 　　患者瞪着他问道。 　　“只有查出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现在我没办法回答你。” 　　李敬生能理解这名青年说话有点冲的原因。 　　正遭受着疼痛的折磨，难免会有些急躁。 　　临床上有些神经病变的患者，性情大变，不配合医生检查与治疗，很常见。 　　往往需要使用镇静剂，甚至把人绑起来治疗。 　　“查了这么久，连什么病都查不出来，这是什么破诊所啊？算了，我们不治了。” 　　男青年突然发火，让李敬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如果不信任我这小诊所的技术，可以去大医院看看。但是一定不能自己当医生，买点药在家里吃。他的病不像是小病，现在人已经发烧很严重了，再拖下去怕出事。” 　　李敬生并没有因为患者的态度不好而生气。 　　反而劝他们赶紧上大医院治疗。 　　女孩提到本来是准备去卫生站治疗的，说明他们对这里的地形环境很熟悉。 　　卫生站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凭感觉，不一定能够治疗这个患者。 　　刚才给患者量体时，李敬生听了患者的肠鸣音，大约8次／分钟。 　　说明肠道蠕动情况还不错。 　　然后患者捂住的是腹中位置略微偏向左边。 　　李敬生判断很可能真正的痛源不在腹中。 　　医生叩诊、触诊腹痛部位，最常用的可靠方法是让患者平躺在床上。 　　有时候还会要求患者抬腿或者侧身、扬手等动作配合检查。 　　“医生，对不起啊，我男朋友可能心情不好。这里要给你多少钱？” 　　女孩对男友很是顺从。 　　不过她的表现还算有礼貌。 　　“我们诊所推行的是义诊，不收费。你赶紧带他上医院去吧，千万别把病情耽误了。” 　　急性胆囊炎、肠穿孔等，都能致死。 　　小伙子还这么年轻，又有一个这么漂亮体贴的女朋友，要是把命弄没了，那就太可惜了。 　　“谢谢您！” 　　她双手合在胸前对李敬生连连致谢和道歉。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走啊！” 　　男青年早就起身走到门口了。 　　只是看得出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狂躁。 　　李敬生暗自推断，要么这个小伙子脾气本来就不好，要么是因为病痛在检查过程中又增加了许多，这才导致小伙子失去耐心。 　　看着患者离开，他倒是不觉得可惜。 　　因为这个患者不是小病的话，他就算诊断出来了病因，也不一定能吃得下。 　　最终还是要让人家去大医院治疗。 　　现在走了，也能避免后续的所有风险。 　　对于小诊所来说，最重要的是稳，而不是‘贪吃’。 　　诊所外面，赵老板正好来找李敬生有点事。 　　发现李敬生的诊所挂了一块新招牌，赵老板盯着好一阵打量。 　　看到这对年轻小恋人出来，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女孩身上扫过。 　　“哟，小兄弟这是病了吗？” 　　“赵老板你好！” 　　男青年居然认识赵老板。 　　诊所内的李敬生只是暗自观察着三人。 　　赵老板说是说过不会再对他下黑手，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再说了，昨天拒绝了卫生站的收编，乔站长让老赵出手教训李敬生一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李敬生宁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因为他吃过的亏太多了。 　　“这是哪里不舒服呀？” 　　“昨天喝了点酒，有点肚子痛。这家破诊所，给我检查了半天，连什么病都不知道。我还是去你们快康诊所治病靠谱得多。” 　　青年似乎与赵老板熟识的样子。 　　“发烧吗？” 　　“那个医生量了说是烧得比较厉害。还吓唬我们，说什么我的病很严重，让我赶紧上大医院治疗。老子不吃他那一套。” 　　看来这个小伙子刚才在里面说话还算是克制了。 　　早就忍了李敬生很久了。 　　只是他也不想想，严重的病哪能很快就诊断出来？ 　　便是上大医院挂专家号，也得先做了各种检查再根据检查数据结合症状、病史做出诊断。 　　李敬生从接诊到这个小伙子发火走人，前后也就十五六分钟左右。 第151章 粘连合并关节错位，徒弟上 　　“小兄弟，你还是别去我诊所了，我有事，一时半会回不去。我那里只有两个年轻伙计守着，有一个不是实习的，等会给你治错了可就麻烦了。你还是去医院稳妥。” 　　赵老板听了后，连忙把这个病人往外推。 　　“你那里的技术挺厉害的啊，我和我女朋友以前感冒生病了，不都是去你那里治的吗？都好得很快啊！要不你帮我现在看看，用什么药，打电话跟你诊所的护士说一声就行。” 　　这名青年对赵老板的信任度相当高。 　　“你这是肚子痛，隔着肚皮呐，哪有那么容易治。你听我的，赶紧去医院，卫生站的查医师就很擅长治这种病。你跟他说，我介绍你去的，肯定会给你一些优待。你和你女朋友，好歹是我们快康诊所的老客户了，这点小忙我应该帮你们。” 　　赵老板的这张嘴，实在厉害。 　　把病人卖了，还能让病人帮着他数钱。 　　“还是赵老板够意思！那行，我们去卫生站好了。谢啦！” 　　小伙子觉得很有面子，高兴的走了。 　　赵老板则是盯着他的女朋友，直到人家走远，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感觉赵老板在这方面，特别像曹操。 　　不管有主的还是没主的，只要好看，他统统喜欢，全都想要。 　　“李老弟，出来一下行吗？” 　　“你别每次来了站在外面不进来啊！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那么小气，连茶都不请你进去喝一杯。” 　　李敬生走了出去。 　　不管愿不愿意，面上的功夫该做还得做。 　　就好比两个国家的关系交恶，哪怕是打起来了，外交还得保持着。 　　“外面凉快，外面凉快！李老弟可以哇，一天没来，你就挂上了手法正骨的招牌，真叫人羡慕。” 　　赵老板盯着新做的不锈钢招牌，满脸羡慕。 　　“跟你快康诊所那十几块招牌比起来，我这个算啥呀？屁都算不上。”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那十几块招牌还比不上你一块呢！”赵老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诊所的每一块小招牌都不是随随便便挂上去的。 　　每一块招牌都是一次实力的扩展。 　　人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底蕴深着呢。 　　绝大多数人开诊所，头几年都是亏的，三年后能保本就算是不错了。 　　赵老板现在年收入一两百万，没几把刷子，可能吗？ 　　“李老弟，聊个正事。乔站长想请你到卫生站坐诊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事先说明啊，我就只是当个中间人角色。” 　　他这是担心李敬生跟他翻脸。 　　现在的李敬生，展露出来的发展潜力太可怕了。 　　赵老板与他交往时，明显与以前的打压态度完全不一样。 　　哪怕现在说话，也是很尊重李敬生。 　　他很聪明，万一现在与李敬生结下深仇大怨，过个几年，李敬生发展起来了，那还不得捏死他？ 　　对于这种无法扼杀在摇篮的对手，赵老板选择合作共赢，而不再是以前的打压扼制。 　　“去不了。你就跟乔站长明说，我不会去的，我得守着我自己的诊所。” 　　李敬生淡淡的回道。 　　乔站长的影响力很大，而且有一定实权，虽然不能直接管到李敬生，却能间接影响到他的诊所运转。 　　收编不成功，应该不至于打击报复。 　　最多就是讨厌李敬生罢了。 　　这个无所谓，李敬生还不想跟他有什么牵连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的目标与理想，根本不是赵老板、乔站长能够想像。 　　阳光诊所将来要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世界级的顶尖医院。 　　别说是让他到卫生站当外聘医生，就算让他当卫生站的站长，他都不感兴趣。 　　“行吧，我等会跟你回了这事。”赵老板点点头，并没有多劝。 　　他临走时，看了一眼诊所内正在忙碌的小高。 　　“小高这个犊子，真是厉害呀！唉，我错失了一个人才啊！” 　　说着，他挥挥手，摇着头走了。 　　…… 　　眨眼就是两天过去了，李敬生拒绝乔站长的收编并没有任何后续。 　　仿佛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他知道，肯定不会像表面的这么平静。 　　那个脸部脓肿手术的女患者是前天做的手术，昨天过来换了一次引流条。 　　李敬生的置入术达到了入门级别，他也就没吝啬。 　　第二天给她患者引流条时，直接把置入术升到了熟练级。 　　不是他不想升到精通级，甚至更高级别。 　　而是生命值不多，只有一百多的生命值，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置入引流管，入门级都基本上足够了。 　　最多就是有点费管子，需要两三次才能置管成功。 　　现在提升到了熟练级，一次就能成功。 　　今天是星期一，李敬生一大早就赶往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室‘进修’。 　　现在陈医生与护士黎丽都已经知道李敬生的本事。 　　即便徐医师没到，他们也敢把患者往里面接。 　　李敬生按照正常流程，阅片，然后摸骨，再给患者制定手法复位的治疗方案。 　　他已经学会了四种高级正骨手法，再加上普通正骨手法也达到了精通级，基本上60％以上的病例都能搞定。 　　实在太复杂太严重的，别说是他，就算徐医师也搞不定。 　　那种只能送到骨外科住院部，先办理住院，然后做手术治疗。 　　而且不是所有的骨折都能做手术治好。 　　很多都是治不好，或者治疗后，没办法恢复原有的运动功能。 　　骨伤的治疗，远比想像的复杂得多。 　　哪怕只是一个半月板损伤，也有可能治不好。 　　或者治好后，下肢运动功能只能恢复一部分。 　　随着李敬生懂得的正骨、疗骨知识越多，经验越丰富，他对骨伤的敬畏之心也越来越强烈。 　　陆续有三个患者被接进来，他全部复位成功了。 　　现在，他俨然拥有了坐诊手法复位门诊的实力。 　　这都已经过了八点半，徐医师仍然没来。 　　这种事情可是从没发生过。 　　李敬生在这里进修这么久，徐医师大多数情况下是踩点到。最多迟到一两分钟。 　　唯一迟到十多分钟那次，是因为徐医师在上班途中救了一个意外高坠的孩子。怪不得那次看到他的衣服上血迹。 　　第四位患者被带了进来。 　　李敬生看过后，仍然能治。 　　不过需要让患者先去拍片子。 　　有的患者是直接挂手法复位门诊医生的号，然后来门诊室治疗。 　　这种情况需要让患者先去拍片子，然后再拿着片子过来进一步诊断。 　　“老师今天怎么还没来呢？” 　　李敬生有些担忧。 　　没过多久，骨外科的华主任亲自过来了。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华主任问道。 　　“李医生已经治好三个了，第四个刚开完检查申请单，拍片子去了。”黎丽如实回答。 　　“嗯，很不错！李医生现在都有能力成为我们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的新台柱了。”华主任满意的夸他。“老徐生病了，正在打点滴，估计还要过一会才能来这边。你们先坚持一阵。” 　　怪不得徐医师一直没来呢。 　　原来是生病了。 　　肯定病得比较严重，不然也用不着打点滴。 　　正说话间，第五位患者进来了。 　　华主任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站在旁边看着。可能也想亲眼看看李敬生的真实水平。 　　黎丽直接把患者的片子和资料交给李敬生。 　　对此，陈医生也只能是羡慕。 　　因为只有李敬生才具备治好患者的实力。 　　李敬生接过片子，没有先看片子，而是先看人。 　　患者的右手腕几乎全是青紫色，肿胀不算特别厉害。 　　但是仍然能够看出明显肿起来了。 　　上面还有敷过中草药的痕迹。 　　外敷内治，一直是中医的特色。 　　“这是怎么弄的？” 　　李敬生问道。 　　“操作机械时不小心被压到了。因为压住手的位置是圆形铁柱，以为没什么大事，当时从这里直接碾过来的，我同事第一时间就把电闸关掉了。在我们镇上请中医开了药，说是让我外敷，还口服了伤药。这都五天了，肿倒是消了不少，手却是动都动不了。我怕变残废，打听到你们这里能够手法治疗骨伤，就过来了。” 　　患者五十岁左右，手脚粗壮，人也挺胖的。 　　看得出来，这人对中医似乎情有独钟。 　　有些患者信任中医，有的信任西医，这纯粹看个人的喜好和认知。 　　两种医学都能治病。 　　不过目前市场主流是西医。 　　李敬生了解完了患者的受伤经过，又拿着片子仔细查看。 　　拍的是手部CT。 　　手指几乎没伤，从手背开始，越靠近手腕部位，伤情越重。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器给碾压的。 　　有些转动的机器，把工人卷进去，直接碾压成纸片人的事故还上过新闻。 　　这位患者当时的情况肯定也是极为凶险。 　　要不是同事把闸关掉，估计人就有可能没了。 　　碾压伤最怕的就是两种情况发生，一种是组织发生粘连。因为这种损伤往往是骨头和软组织一起损伤，发生粘连几乎是必然的。 　　还有就是骨裂，甚至粉碎性骨折。 　　哪怕做手术也治不好。 　　髋关节可以置换，膝关节也能置换，肩关节的人工关节技术也比较成熟了。 　　目前为止，腕关节还没办法置换。 　　人类的医学在不断进步，但是有很多领域仍然没能攻克。 　　很多医学领域的攻克，需要多领域的科学家、厂家、医院、医生通力合作。这些资源的整合，技术的联合运用，都存在很大障碍。 　　所以，很多医学难题都是遥遥无期。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发现患者的腕骨有两处发生了轻微骨折，关节移位不算特别严重，但是软组织损伤与粘连都很严重。 　　“你这个情况不好手法复位啊！” 　　仅凭李敬生目前已经掌握的四门高级正骨手法，还没办法处理这么复杂的骨伤。 　　徐医师可能有这个能力。 　　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性，前面四个患者，都是李敬生能处理的。 　　偏偏华主任站在旁边观看时，来了一个处理不了的。 　　他真不是故意摆烂。 　　“我们问了两家大医院，手术治疗起码要一万八以上。都说你们这里的手法正骨技术非常高明，费用便宜，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患者哀求道。 　　这人之前还说在中医诊所治疗没什么效果后，直接就来第二医院看病了。 　　不老实啊！ 　　这很正常，许多患者担心在其它医院看过，惹得医生不高兴，所以会刻意隐瞒。 　　其实绝大多数医生是不介意这些的。 　　大家都很实在，能治就能治，治不了，那只能往外面推。 　　“我家四个娃娃读书，小的才八岁，家里条件实在是不好。医生，拜托你们帮帮忙！如果要两三万，我们根本治不起，我老公要是这只手残废了，以后我们家的生活我都不敢去想。” 　　女子四十八九岁，与她老公一样，看着就是乡下的苦命打工人。 　　有些乡镇的发展还不错，有着工厂。 　　当地居民不用背井离乡，可以在家附近上班。虽然工资低了一点，但是既能够赚钱，又能照顾老人和孩子，大家还是挺乐意的。 　　这对夫妇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最小的孩子才八岁，真能生。 　　超过35岁就属于高龄妊娠了。 　　风险也会成倍增加。 　　夫妻俩的工资不高，又有四个孩子，这种家庭的经济压力肯定会特别大。 　　现在家中的顶梁柱出了问题，对整个家庭而言，无异于巨大的灾难。 　　李敬生能体恤到这个家庭的不易。 　　“那这样好了，你们坐那边稍微等一会，等我老师过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治疗这种高难度的骨伤，风险很大。 　　李敬生绝不敢做这个主。 　　他见过太多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别看患者和家属现在苦苦哀求他帮忙治疗。如果治好了，那是皆大欢喜，要是没治好，投诉他只是轻的。 　　没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答应。 　　家属与患者答应了，坐到一边等待徐医师过来。 　　第六个患者被接了进来。 　　这是一位骨折伤患者，左臂肱骨横断。 　　李敬生彻底郁闷了。 　　仿佛就是成心让他在华主任面前出丑，连着来两个高难度的正骨复位患者。 　　阅片、摸骨后，他的心中有了一些底。 　　想要把患者的断骨对接好，他能做到。但是这处横断的骨折伤，还有锯齿状骨折伤，即便接好后，也很难让骨的断面严密贴合。 　　这肯定会影响骨伤的愈合，也会降低骨折部位愈合后的受力强度。 　　甚至很容易发生二次骨折。 　　另外，好的骨折复位就像创口缝合一样，都能快速让伤口愈合。 　　如果把断骨对接好以后，没办法保证断端严密贴合，这个愈合时间将会大幅延长。甚至出现畸形愈合。 　　正在李敬生有些左右为难之际，徐医师过来了。 　　“华主任，还劳您帮我看着场子啊！” 　　他笑着跟华主任打招呼。 　　“这不是想看看你的高徒手艺如何嘛！” 　　华主任说话做事都挺有水平。 　　虽然李敬生连着两个病例都没搞定，他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批评的话。 　　甚至就连贬低的话都没有说。 　　徐医师以前听到别人说李敬生是他徒弟，都会出言反驳纠正。 　　这次却是出奇的没有辩驳。 　　他转头看向李敬生。 　　“老师，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李敬生并不急着汇报工作，而是询问老师的身体。 　　“还好！就是浑身没什么力气，头有点晕。这两个患者的复位难度都很高？” 　　徐医师的目光扫过后，甚至不需要李敬生汇报就能猜出两个患者的情况。 　　“那位患者的腕骨存在两处较轻程度的骨折，关节存在一定错位。这两项都好解决，但是他的软组织损伤严重，存在粘连，这对手法复位造成很大障碍。” 　　李敬生先汇报第一个高难度患者的情况。 　　“软组织粘连伤合并骨折、关节移位啊？这个确实极难操作。” 　　徐医师在外人面前，还挺注意维护徒弟的面子。 　　当然，操作难度确实不低。 　　“这个呢？什么情况？” 　　他的目光看向肱骨骨折的患者。 　　“这个患者的肱骨横断伤，断骨对接我没什么问题，但是很难保证骨折断端贴合密切。” 　　“嗯，骨横断是真心不好治。你有治疗方案吗？” 　　徐医师这是想要借机考考他，检测一下他有没有用心学习。 　　“可能需要做牵引，然后摇摆骨折远端，让断骨端贴合紧密。进行这项操作，一个需要臂麻，还有就是需要助手，我只能等您过来了才敢弄。” 　　挑战肱骨横断伤的手法复位，李敬生想要试试。 　　这需要用到第五种高级正骨手法。 　　他自问有一些把握，五成左右。 　　“可以嘛！看来你这些天没偷懒，里面的治疗床就可以做牵引固定，他这个如果能在门诊治好，应该不需要住院。” 　　徐医师听了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李敬生也不是跟着他进修一天两天了，一听这话就懂什么意思了。 　　这是让李敬生放开手脚治，老师在旁边指点和掠阵。 　　“太好了，现在就能帮我治疗吗？” 　　患者一听过来的老医生说可以在门诊治，还不用住院，顿时开心坏了。 　　谁都知道，门诊治疗的费用要低得多。 　　在家里养伤不但开支小很多，而且也更自由，更舒适。 　　“我现在就帮你弄，到里面的治疗床上躺下。” 　　李敬生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主了。 第152章 骨横断复位成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横形骨折多发生于四肢骨骼，属于一种比较稳定的骨折类型。 　　这位患者的伤情看似严重，但是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手法复位成功。 　　只是对术者有着很高的操作要求。 　　徐医师今天的身体状态极差，没办法亲自上手操作，只能由李敬生代劳。 　　临床上，横形骨折因为复位难度大，即便是三甲大院也往往只能采取手术复位。治疗骨伤，有时候三甲顶级大院在多个技术领域还不如地方上的特色骨伤专科医院。 　　“医生，那我呢？我比他先到啊！” 　　那个腕部软组织粘连伴随骨折、关节移位的患者一看就急了。 　　没有任何一个患者乐意被人插队。 　　“你先不要急，给他治完了，自然会给你弄。” 　　徐医师安抚这个‘被插队’的患者。 　　“为什么不能先给我们治啊？” 　　患者的妻子仍然有些不服气。 　　谁的时间不是时间？ 　　“因为你的组织粘连了，治疗难度更高，而且打麻药需要先做皮试。坐那儿耐心等等吧，耽误不了多久的。当然，你们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治病这事可急不得哟！” 　　徐医师对普通患者的态度十分随和。 　　听了他的解释，患者夫妇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两人都表示理解。 　　里间的治疗床上，患者已经在李敬生的引导下呈侧卧位。 　　能够造成臂骨骨折，外伤自然轻不了。 　　可以看到患者的左臂有着吓人的青紫伤。据他描述，骑车时遭遇了开门杀，还好带着头盔，到医院检查后，只有左臂发生了严重的骨折。 　　其它部位都是擦伤，不碍事。 　　说是说不碍事，膝盖、手腕等处的擦伤其实蛮严重的。 　　这种损伤到真皮层的浅表伤可没那么容易恢复。 　　少则一个星期以上，长则半个月以上都有可能。而且要预防感染。 　　最可怕的是瘢痕增生的发生。 　　有些人是瘢痕体质，表皮受伤后极易发生瘢痕增生。膝盖等部位属于瘢痕发生的高发区域。 　　后期的治疗将会超乎想像的艰难。 　　打一针就要好几百，治疗费用有可能比治疗骨伤还贵。 　　“老师，那我先给他接骨，然后再做牵引，您看可以吗？” 　　“挺好的。” 　　徐医师点头确认。 　　“陈医生，等会麻烦你给我当助手，主要就是维持牵引的稳定，然后轻轻摇摆骨折远端。到时候我会提醒你朝哪个方向摇摆。” 　　李敬生眼见机会难得，也不再瞻前顾后，直接挑起大梁。 　　反正有徐医师在旁边掠阵，不怕搞砸。 　　“没问题，没问题。” 　　陈医生对于每一次学习机会都极为渴望。 　　这种能够上手的机会对他来说更是珍贵无比。 　　更何况这个患者的骨折情况很严重，复位难度也是极高，他能够参与实操的一部分，相信受益一定更大。 　　此刻的陈医生，就像实习生在手术室捞到了一个拉钩的机会一样高兴。 　　李敬生开始为患者复位了。 　　再次摸骨，在脑子里面构建出骨位图后，他施展牵引拔伸，旋转屈伸等多门高级正骨复位手法成功把患者的断骨端对接好了。 　　只不过这种复位还达不到理想的对接状态。 　　断骨两端的贴合不可能做到严密契合。 　　即便由徐医师来施展，也不可能一次就接骨到位。 　　“陈医生，给患者的左手上牵引！我用双手固定已经初步复位的骨折部。” 　　“好！” 　　陈医生早已经准备好了，徐医师则是在旁边难得的细心指导陈医生的一些牵引操作要领。 　　很快，牵引弄好了。 　　随着钢索不断收紧，李敬生感受着拉力。 　　“停，停！就这个力道刚刚好。” 　　感觉牵引的力道差不多了，他赶紧喊停。 　　“陈医生，你试着左右摇摆患者的左手，力道一定不要太大。” 　　这项操作由徐医师来完成会更好。 　　徐医师虽然身体状态不佳，但是这种力道的辅助，完全没问题。 　　但是李敬生并没有叫徐医师，而是给陈医生一些上手的机会。 　　在思想观念上，他与徐医师明显有区别。 　　徐医师把技术捂得很紧，很忌讳把正骨技术外传给多人。 　　李敬生却觉得医学想要欣欣向荣，那就必须一代接一代的传承这些高等医术。 　　陈医生做得非常用心。 　　小心翼翼的摆动着患者的左手，同时还要努力保持牵引的稳定。 　　看得出来，他对李敬生给予的这次锻炼机会非常珍惜。 　　“力道还可以稍微加重一点点。” 　　李敬生能理解陈医生的小心谨慎。 　　随着患者的左肢摆动，骨擦音清晰可闻。 　　李敬生全神贯注，全力通过摸骨术感受着患者的断骨两端的对接情况。 　　“好，很好，再前后方向轻轻摇摆。” 　　骨擦音正在慢慢减小。 　　“再左右摆动一下，幅度不要太大。” 　　“幅度再小一点。” 　　…… 　　终于，患者骨折断端发出的骨擦音已经完全消失了。 　　“配合得非常棒，终于接好了。拿夹板过来，帮他固定住吧！” 　　手法复位接好后，不固定的话，那就等于白干了。 　　这次打夹板，陈医生倒是不用人教。 　　因为他干得最多的就是打夹板，打石膏。 　　具体使用哪种固定方式，这个由专业医生根据情况灵活制定。 　　等到夹板弄好后，李敬生摸骨检查了一下手法复位的效果。 　　相当满意。 　　骨折断端的骨线几乎摸不到了。 　　说明接骨复位非常成功。 　　“老师，请您检查一下。” 　　李敬生对徐医师说道。 　　徐医师摸了摸患者的骨折断端，然后一手固定骨折部的夹板，一手轻轻叩击骨折远端。 　　幸亏打了麻药，不然患者早就痛晕无数次了。 　　“小李，你再摸一下。” 　　徐医师叩击完了后，让李敬生再给患者摸骨，感受骨折部位的变化。 　　李敬生摸过后，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骨折断处的骨线几乎完全消失，比他给患者复位完以后，骨断端的契合度显然更上了一个台阶。接好后的肱骨断端变得更稳固。 　　就像一根折断的木棍，把它轻轻对接在一起，一碰就重新断开了。 　　如果把它用力对接在一起，达到紧密契合的程度，拿起它，接合好的断处纹丝不动，颇为稳固。 　　此刻，患者的肱骨断端就达到了这个接合效果。 　　老师就是老师啊！ 　　水平比他这个徒弟明显要更强。 　　不过李敬生才学习一个月时间左右就能独立完成骨骼横断伤的手法复位了，这已经非常牛B。 　　徐医师可是练了几十年的老师傅。 　　如果让李敬生练个几十年，绝对比徐医师还要厉害得多。 　　“你的手臂已经接好了，但是一定要注意养护。最好能够静养一个月左右。每半个月你需要来我们医院拍片子复查一次。” 　　徐医师给患者提出了一些要求。 　　这个患者算是处理完毕。 　　待得患者离开后，徐医师看向李敬生。 　　“知道我刚刚叩击骨折远端的用处吗？” 　　“应该是为了让骨折断端更紧密的嵌接，增加骨折断端的稳定性。” 　　李敬生的回答让徐医师十分满意。 　　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欣慰笑容“你的正骨天赋极佳，领悟力、动手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你说要是能够全心全意跟着我学习正骨该多好啊！” 　　他也知道李敬生根本没这个想法，念叨两句就不再提这事了。 　　“刚才操作时对摇摆与骨断端触碰这两种手法的要领都有了更进一步的掌握吧？” 　　“嗯，我想外面那个软组织粘连严重的患者，我应该可以尝试一下了。” 　　李敬生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兴奋。 　　从徐医师优先让他治疗这个肱骨横断的患者开始，他就明白了徐医师的意图。 　　故意让他在治疗这个患者时，进一步掌握摇摆与触碰这两种手法。 　　因为复位那个腕部软组织粘连的患者，需要使用到摇摆、触碰这两种正骨手法。 　　“不是尝试一下，而是必须全力以赴。如果你给他复位失败，他就只能去住院部办理住院，等待手术治疗了。” 　　徐医师表情严肃道。 　　说完，也不管李敬生是否答应，冲着外面喊道。 　　“黎丽，让那个腕骨移位伴随骨折的患者进来吧！” 　　不在外面的手法室复位，却让患者进里间治疗，这明显就是在照顾李敬生。 　　万一搞砸了也不至于当众丢丑。 　　尽量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总算是轮到我啦！” 　　患者很高兴的进来了。 　　脸上洋溢着满心期待的欢喜。 　　要是让他知道，即将给他操作的医生并没有掌握关键的技术要领，只是拿他当‘小白鼠’练手，他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在床上躺好，平卧就行了。” 　　徐医师指挥着患者在床上躺好。 　　然后目光看向李敬生。 　　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就一个，交给你了。 　　李敬生此刻心里面是有些发怵的。 　　面对这种没把握的病，哪个医生都差不多，心里肯定打退堂鼓。 　　真的不把患者当人搞，那种医生终究只是极少数。 　　“李医生，麻药已经起效了。” 　　护士黎丽站在旁边提醒他。 　　华主任一直坐在外面小圆凳上观看，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刚才那个肱骨横断的患者被李敬生治好了，带给华主任的震撼是相当强烈的。 　　虽然有从护士黎丽和陈医生的口中了解到李敬生的进步极大，可以单独治好一些患者。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李敬生居然能够手法复位肱骨横断，依然让华主任感到震撼和惊喜。 　　他看向李敬生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欣赏与喜爱。 　　李敬生此刻心无旁骛，开始专心为患者实施手法复位。 　　只见他的左手抓住患者的前臂，右手抓住患者的手掌部位，像握手一样。 　　“我需要通过摇晃你的手腕来解除那些粘连的软组织，如果紧张的放，闭上眼睛就好。” 　　李敬生说完，抓着患者的手腕开始摇摆。 　　这一幕其实是很吓人的。 　　患者本身就已经发生了骨折与腕骨关节移位，这时候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保持静养，千万不能再伤上加伤了。 　　结果到了医生手里，完全不把患者当人。 　　而是当成了机器。 　　患者尽管已经是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仍然被吓到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李敬生抓着患者的手摇晃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 　　然后给患者摸骨。 　　发现仍然存在部分软组织粘连。 　　刚才的摇晃有一定作用，解除了一部分粘连的软组织。 　　不过这肯定不够。 　　“动作稍微加大一点没事！” 　　徐医师在旁边看着，对于患者的情况，他不摸骨都能猜出个大概。 　　他适时的出声给李敬生壮胆。 　　“明白！” 　　李敬生这次加大了摇摆的力道，并且在摇摆的同时大胆灵活的加入了伸屈法。 　　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灵活的把高级正骨手法拆分、组合使用了。 　　只是摇摆法刚掌握，水平还很有限。 　　摇摆、伸屈片刻后，他试着再次给患者检查。 　　粘连的软组织仍有一小部分没能解除粘连。 　　那一小部分靠近关节部位，他的摇摆法本身又不是特别高明，只是初步掌握，再加上是第一次抓着骨折伴随关节移位的患肢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 　　心里紧张在所难免。 　　万一把病人的骨伤弄得加重了怎么办？ 　　那不就闯祸了吗？ 　　所以多少有点放不开。 　　已经摇摆两次了，仍然没能给患者治好，他知道，患者的耐心已经消耗怠尽。 　　最后一次如果仍然搞不定，十有八九会惹得患者发火。 　　就像陈医生那次抓着患者的伤肢转圈圈挨骂一样。 　　李敬生本能的查看属性面板。 　　因为凭经验，他的第五门高级正骨法摇摆触碰很可能已经入门了。 　　技能那一栏，正骨手法类目中。 　　当他发现真的多出了摇摆触碰法入门1／10，他瞬间高兴坏了。 　　这门高级正骨法终于入门了，而且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成功达到入门级，简直就是磕睡来了送枕头。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耗费了99点生命值把这门医术的熟练度从入门升到了精通。 　　这回稳妥了。 　　对于摇摆触碰法的理解，各种技巧的掌握，他已经拥有了低年资主治级水平。 　　“这位年轻医生的手劲好像不太大，是不是换位年纪大点的医生给我治疗会更好一点？”患者见得李敬生弄了两次仍然没弄好，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说话还算客气。 　　“我刚才那是怕弄伤了您！这次加大点力道，您放松！” 　　李敬生说完，抓着患者的手再次摇晃屈伸。 　　这次就像换了一个人操作似的，动作娴熟了十倍都不止。力道足，幅度更是大到惊人。 　　“哎哎，快停下，你别给我瞎弄啊！” 　　患者的手臂打了麻药，并没有痛觉。 　　但是看到这个年轻医生抓着他受伤的手就像甩破布片一样乱摇乱晃，吓得他就要从治疗床上坐起来。 　　这也太吓人了。 　　医生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这么摇下去，他这只手本来就受了伤，还不知道被摇废了没有？ 　　“别动，别动！” 　　李敬生摇晃完，抓着患者的手腕随意摆弄了两下，端挤提按的手法使出来。 　　“好了。” 　　他对患者说道。 　　“这，这……是不是真的给我治好了啊？” 　　患者显然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您现在打了麻药感受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先给您固定好手腕，你等会再去拍个片子复查一下就知道好了没有。” 　　李敬生充满了自信。 　　徐医师走过来，一脸严肃的给患者摸了摸腕骨，脸上露出满意的轻松笑容。 　　“粘连的软组织已经全部解除粘连，关节通利，骨位已经恢复正常，两处骨折部位均得到了复位，这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等会拍完片子自己都能看出复位后的效果。” 　　听得徐医师也这么说，患者的脸色缓和多了。 　　不过仍然害怕医生串通起来骗他。 　　做完固定后，他主动要求再拍个片子复查一下。 　　半个多小时后，患者高兴的回来了。 　　显然已经问过了负责拍片子的医技科医生。 　　“医生，拍片子的医生看了说是已经复位好了。让我再拿给你们看一下。” 　　论专业水平，专科医生的阅片能力更权威。 　　医技室，有些医生有真材实学，阅片能力极强。有些关系户，混日子的人，基本上就是应付式的工作。 　　描述检查结果时，往往也只是随意看看，教科书上的内容照搬几句。 　　徐医师接过仔细对着光线看了看。 　　“复位非常成功，你只要回去好好养护，四周后过来复查就行了。” 　　“哈哈，这回我彻底放心了。” 　　患者两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说真的，这位年轻的李医生给我操作时，那么用力的摇晃真是把我给吓到了。看来大医院的技术很不错，有保障，来你们这里算是来对了。” 　　患者这是委婉的向李敬生道歉。 　　毕竟不久前，他误会了这位年轻医生。 　　“现在知道来对啦？你这个情况啊，除了我们这里，很少有地方愿意给你手法复位，基本上都是要做手术。现在给你手法复位成功了，你就偷着乐吧！省掉了一大笔治疗费不说，人还可以少受罪，不用住院。” 　　徐医师这些话分明就是向着徒弟说的。 　　不过这个患者的治疗难度确实很大。 　　他自己也去过两家大医院问过，都说要开刀才能治。 　　“谢谢你们！今天回家，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瞒你们，这些天我一想到有可能残废，根本就睡不着。万一我的手残废了，今后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呀？我老婆才三千多一个月，家里四个孩子要养，还有老人。” 　　“还不是你们想要男孩，非要生到儿子才罢休！现在知道难养了？” 　　他的妻子在旁边抱怨。 第153章 诱人的邀请，小诊所迎来了火爆 　　男子也不还嘴，只是嘿嘿尬笑。 　　“等我的手好了，我就又可以回厂里赚钱了。医生们再见。” 　　男子挥挥手，带着老婆走了。 　　走的时候，满脸高兴笑容。妻子那紧锁的愁眉也舒展开了。 　　看着这对中年夫妇离开，李敬生露出会心的笑容。 　　医院，每天都能看到很多个家庭的喜乐悲欢。 　　最可怕的就是查出来绝症，或者治疗费用需要几十万的大病，对绝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了。 　　这时候也非常考验人性。 　　李敬生掌握了第五门高级正骨手法后，能治疗的病人更多了。 　　基本上来一个就能治好一个。 　　手法复位门诊室，俨然换了新的主将。 　　偶尔遇到治不好的，要么让患者过两天再来，要么住院做手术治疗。 　　可惜第六门高级正骨手法中的分骨法还没学会。 　　不然，他的正骨实力会更强。 　　“老师，我该回诊所上班了。” 　　徐医师的身体生病了，这时候，他身为徒弟本应该为老师分忧。 　　临场扔下担子走了，多少有些不地道。 　　不过这么大的一家三级医院，不可能没有其他医生能顶替徐医师。 　　最多就是一些较高难度的手法正骨做不了。 　　“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能多治好一个是一个。” 　　徐医师倒是看得很开。 　　尽心尽力了就好。 　　医生也是人，他这个主帅生病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您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敬生说完，挥挥手走出了门诊室。 　　看得出来，无论是陈医生还是护士黎丽都有点舍不得他走。 　　现在手法门诊的主帅生病了，李敬生一走，谁来给病人治病？ 　　“李医生，能耽误你几分钟，咱们聊两句吗？” 　　华主任早就离开了，此刻却在走廊出口截住了李敬生。 　　瞧这情形，似乎是有所准备。 　　不然不可能这么赶巧。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李敬生把姿态放得很低。 　　“在这走廊上不好交谈，咱们到小会议室坐着说吧。” 　　华主任已经率先进了身后的一间会议室。 　　进去后，里面摆着一排张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两侧放着二十多把椅子。会议桌中间放着鲜花。 　　这花肯定是假的。 　　“坐！” 　　华主任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与李敬生完全就是闲话家长的交谈方式。 　　不过他为人本来就温和。 　　“我们骨外科手法门诊室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要徐医师倒下，连个能顶班的人都没有。为了这事，不但我着急，就连晋院长等人也是非常着急。老徐这人吧，脾气很倔，一身医术不肯轻易传给别人。当然，并不是他死捂着医术想要敝帚自珍，不轻易传人有一些特殊原因。 　　他能把一身本领这么快就传给你，连我都感到特别惊讶。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拥有正骨天赋的人才虽然难找，但是依然有不少。 　　据我了解，你与老徐非亲非故，还是一个院外的小诊所医生。凭什么打动了老徐，让他愿意对你倾囊相授，我不清楚。” 　　华主任一口气说了很多。 　　主要意思只有一个，徐医师不肯轻易收徒，李敬生是徐医师目前唯一愿意倾囊相授的人。 　　“老徐虽说脾气古怪了一些，但是人并不坏，医德甚至比大多数医生都好得多。他看中的人，我相信肯定差不到哪去。唯有个别人是例外。” 　　华主任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听着像是有点多余。 　　却透露出一些深层次的信息。 　　徐医师不肯轻易授徒，李敬生刚开始也以为是他脾气古怪。 　　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徐医师对外人有着很强的戒心。 　　包括对李敬生也是如此。 　　当然，现在对李敬生的戒心淡了很多。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个人只有受过伤害，才会如此戒心深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只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本能。 　　“徐医师曾经被徒弟伤害过？” 　　李敬生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以后你自己去问他吧。这是你老师的隐私，我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华主任的目光闪了闪。 　　看来李敬生猜对了。 　　怪不得徐医师坚决不愿意再收徒弟。 　　哪怕已经多次考验过李敬生，并且认可了这个徒弟，仍然不肯承认是李敬生的师父。 　　徒弟怎样伤害师父？ 　　能想到的经典老话就是‘十步留一步，防止徒弟打师父。’ 　　只是这片区域除了徐医师的正骨手法了得，也没听说有更厉害的医生啊！ 　　“李医生，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室，你可以选择一周来上三天班，其它时间依然可以开你的私人诊所，咋样？” 　　华主任开始直奔主题。 　　与卫生站乔站长的邀请如出一辙。 　　“抱歉，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李敬生摇头婉拒。 　　“让你一周来上三天班，这是为你的前途考虑。目前不管是我们国家还是世界上其它发达国家，都有严格的医生、护士等级制度。我查过你的档案，以前在第一医院干过几年住院医师，但是表现比较一般，聘主治都需要排队。” 　　升主治医师，工作年限到了，只要申请主治考试，通过后可以自动升到主治职称。 　　但是医院的主治、副高、正高都是有名额限制的。 　　好一点的强院，对于一些水平普通的住院医师会实行‘软’劝退。 　　要么老老实实排队等机会，要么辞职走人。 　　关系户除外。 　　有些牛B的住院医师能够抢到编制名额，有了这重身份，医院肯定会给予优待。 　　不然，有编制的医生或护士摆起烂来，院长都要脑壳疼。 　　对付合同工，领导有得是办法收拾。 　　被穿几次小鞋自然就走了。 　　编制员工的档案都不在医院，他不走，谁能开了他？ 　　没人有这个权力。 　　而且如果此人不要前程，铁了心摆烂，哪个领导见了都头疼。 　　别人不敢顶撞领导，这种狠人连院长都敢骂。 　　人就是这样，反正摆烂了，老子不要升职了，不要前途了，你咬我？ 　　李敬生那时候在第一医院的表现确实很一般。 　　科研、学术、临床，都是平平。 　　偏偏他还自以为水平不错，实力很强，后来眼见医院连个主治聘书都不愿意给他，再加上其它烦心事，一怒之下就辞职出来开诊所了。 　　尽管他各方面的实力平平，但是自尊心还是挺强的。 　　看着同学一个个升了主治，正在朝着副高进步，能不急吗？ 　　干行政的，人家已经是副科长，科长了。 　　家里有靠山，经商做医药生意的就更不必说了，年入三四百个W，别墅住着，豪车开着，漂亮妹子过几天换一个，李敬生在路上看着都是赶紧躲着走。 　　生怕被对方认出来。 　　为啥？ 　　自己混得不好，人家混得那么优秀，肯定觉得丢人啊！ 　　谁又喜欢看着同学在自己面前大秀优越感？ 　　“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骨外科，聘主治医师的聘书我可以承诺年底之前安排到位。对了，你的主治考试过了没有？” 　　华主任给出了一个让李敬生呼吸加重，心跳加快的条件。 　　聘为医院的主治医师，这是多少医生的梦想啊！ 　　虽然第二医院要比第一医院弱上不少，但是好歹是三级大医院。 　　可比地方上的二甲强到海里去了。 　　“主治考试过了，就是医院的聘书拿不到。” 　　李敬生的脸上一阵发烧。 　　过去的自己，混得确实有点惨。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力有限，又没什么背景。 　　再加上他这个的自尊心很强，不愿意干那些溜须拍马的事情。 　　于是科室里有什么好事情总轮不到他，脏活累活全是他。 　　其实在哪家单位都差不多。 　　老实人受欺负，混得惨，几乎就是社会普遍现象。 　　“那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保你年底前成功聘上主治，到时候你就是正式的主治医师了。” 　　华主任能看出来，李敬生的眼底深处透着心动。 　　“我一个星期有三天不能在诊所工作，行不通，肯定行不通。” 　　李敬生挣扎片刻后，选择放弃。 　　到时候别两头都顾不上。 　　先把诊所干好了，挣一笔钱，剩下的评职称这些事情，还有大把的机会。 　　“能在第二医院挂职，你知道对你的好处有多大吗？” 　　华主任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要成为医院的正式职工，一个星期最少需要在医院上三天班，这还是给你开小灶，搞特殊对待才能有这种好事。” 　　这一点确实很诱人。 　　别的研硕想要进第二医院，还不一定能进呢。 　　他却能直接进比较好的骨外科室，一个星期还只用上三天班。 　　足以羡慕倒一大片人。 　　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吃空饷的关系户才不会羡慕吧。 　　“有了这重身份，你可以像普通医生一样正常升职，评职称。还有，城南这一块哪都不是易与之地，城南老街更是凶残。你成了第二医院的医生，还是主治级别，那条街上的同行，甚至包括城南这一大片区域的同行都会敬你三分。敢给你上眼药的同行，应该找不出来。” 　　华主任这个科主任可不是白干的。 　　对于城南的环境，竟然颇为清楚。 　　就连城南老街极为凶残，他都知道。 　　城南老街有着赵老板这个狠人在，一般人想在那里吃医疗这碗饭，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再说了，赵老板可不是什么孤兵散勇，背后与乔站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搞起事来，谁撑得住？ 　　新手小白，基本上去一个死一个。 　　城南老街这二十多年倒闭的新诊所都不知道有多少家了。 　　李敬生要不是得了属性面板，十有八九也挂了。 　　“还有，我从你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志向远大是好事，但是必须配上该有的身份才能理想成真。住院医师与主任医师，那是天与地的区别。没有职务与拥有一定级别的职务，同样是天地之别。至于那些特殊的荣誉称号就更不用说了。 　　单打独斗，这年头注定难成大事。 　　我们第二医院算不上一棵大树，但是在城南这一块，绝对是一棵参天大树。 　　你将来羽翼丰满了，想走也没人拦着你啊！ 　　当然了，我是希望你能够帮助第二医院变得更强大。毕竟人与人之间也是讲缘分的。” 　　华主任说话极有水平。 　　而且能切中要害。 　　李敬生再次沉默了，他在考虑。 　　“这事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您，可以吗？” 　　条件优厚，而且机会难得，李敬生确实非常心动。 　　比如他的诊所要发展外科业务，住院医师最多只能开展一级手术。 　　光是医生等级准入规定，就能把他卡死。 　　既能开诊所，还能在医院领一份工资，并且能够正常提升职称，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没问题，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我的私人号码。” 　　华主任准备相当充足，名片都准备好了。 　　“建议你早做决断，我虽然是科室主任，有些权力，在医院有一定话语权，但是你也知道，给你开出的条件是非常优厚的。如果医院招到了第二个手法正骨的医生，你的价值将会大幅降低，到时候要办成此事就会有很大阻力。” 　　从头到尾，华主任都是坦诚、友善，几乎完全站在李敬生的利益角度说话。 　　“好的，那我先走了。” 　　李敬生收好名片，起身告辞。 　　…… 　　回到诊所，他都惊住了。 　　好多人。 　　既有买药的，也有排队看病的。 　　业务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啊！ 　　历劫之后，也算是破而后立了。 　　“李医生，能够帮我儿子看看手吗？与同学打闹时摔了一跤，右手就抬不起来了。” 　　一名家长焦急的迎着他问道。 　　“去医院拍过片子吗？” 　　李敬生看向那个小男孩，右手耸拉着，脸上残存着泪痕，微微低着头，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没去医院，我听一位同事说你们这里接骨很厉害，直接打车过来了。” 　　家长是一名三十八九岁的男子。 　　他的孩子十岁左右。 　　由于现在男多女少，再加上房价居高不下，很多年轻人结婚越来越晚。三十岁能够当上爸爸的男人，都是特别幸福的。 　　不少人都是三十岁刚结婚，等到生宝宝，都已经三十二岁以上了。 　　是熟人介绍的。 　　而且对方说了是打车过来的。 　　肯定是在他的小诊所正骨过的患者家属作的介绍。 　　‘回头客’是印证一家医疗机构口碑的重要指标之一。 　　李敬生心里很高兴。 　　“小朋友，我给你检查一下，有点痛，你是小男子汉，忍一忍哦！” 　　“嗯！” 　　小男孩认真点头。 　　李敬生给他摸骨，小成级的摸骨术太爽了。 　　稍微摸一摸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就是最常见的肘关节脱位。 　　俗称移了腕子。 　　李敬生现在可是学会了五门高级正骨手法，最差的都是精通级，这个伤，他能治啊。 　　“应该能够手法复位，需要先拍个片子确认一下，你看可以吗？” 　　“给！” 　　男子直接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 　　“您知道我们诊所拍片子的价格啊？” 　　李敬生接过，微笑着道。 　　“同事说的，拍片子收费一百。” 　　看来男子来之前，连价格都问清楚了。 　　“对对对，拍片子都是收一百元。不过手法正骨根据部位、难度、风险、治疗时间，收费有很大区别，这个必须提前给您说清楚。” 　　“我同事夸你们这里好，我肯定信得过才来的。您只管治，只要能治好，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男子爽快得很。 　　李敬生自然没问题。 　　当即带着小男孩进医技室拍了X光片。与他摸骨得出的结论一致。 　　“您的孩子这个伤我能治，手法复位加固定是三百元，需要自行回家养护四周，二十八天后再来复查。” 　　“完全没问题。” 　　男子一听只要三百块钱，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 　　上医院，三百块钱有可能就只是个零头。 　　李敬生当着众人的面，让小男孩坐好，家属抱住小男孩的身体，主要防止孩子吃痛时乱动。 　　这种伤，一般是不打麻药的。 　　因为手法操作得当，一次就能复位成功。疼痛时间非常短。 　　“转头看那边，对……” 　　“昂！” 　　小男孩发出痛呼，李敬生已经轻易帮他把肘关节复位成功。 　　今天刚掌握的摇摆触碰法派上了用场。 　　“好了好了，先别动，我给你打个石膏固定。” 　　李敬生抬头看向小高那边，十五六个顾客围着呢。 　　“唐姐，过来帮我一起打个石膏。” 　　只能临时叫唐萍过来帮忙。 　　照这个情形，诊所恐怕又要招人了。 　　三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如果李敬生以后一个星期抽三天去第二医院上班，那就更要招人。 　　当然，这是好事情。 　　只有业务发展好了，赚到了钱才能招人。 　　在唐萍的帮助下，给小男孩打好了石膏，然后让其坐在诊所内观察半小时左右再走。 　　一个患者解决了。 　　第二个，风寒感冒，症状虽然有点重，但是患者的年龄只有二十多岁，吃药完全可以解决。 　　开了布洛芬止痛消炎，考虑到患者的咳嗽比较厉害，又开了一瓶止咳糖浆。 　　这个属于中成药。 　　相信能给患者带来一定疗效。 　　感冒后的咳嗽，其实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与排毒。不宜一味的压制。 第154章 这是好运连连啊！老赵闯祸了 　　处理完了第二个患者，第三个走了过来。 　　“李医生，您还记得我吗？” 　　这名男青年看着有些眼熟，二十八九岁，身形瘦削，戴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有一点印象，却又想不起具体名字。你应该是找我看过病。” 　　“呵呵，您每天接诊那么多病人，记不住也很正常。大约半个多月前，我有天傍晚下班经过您的诊所想进来买点止泻的药……” 　　“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腹泻引起心内膜炎的程序员，对吧？” 　　李敬生每天的事情一大堆，接触时间短的患者还真记不住。 　　“对对对，是我，就是我。那天晚上我听了您的劝，到第二医院挂了急诊，然后转到心内科。刚开始接诊我的年轻医生还没查出问题来，后面我把您写的诊断思路给他看，他看过后，很快就请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医生过来了。再然后做过一些检查后，我又被转到了心外科。 　　好几个年纪大的医生看到您写的诊断思路，都夸您厉害，说是有机会想要来见见您。 　　他们还告诉我，幸亏我及时就医，有多例心内膜炎患者都是半夜人就没了。 　　我现在治愈出院了，没别的，就想过来当面谢谢您。” 　　男子说着，示意身边的年轻女人把手中的袋子交给李敬生。 　　“本来想要请个乐队敲锣打鼓来感谢您，第二医院的心外科主任转告我，说您喜欢低调，让我不要弄乐队。我知道，越是像您这种有真本事的医生越低调，越谦虚，也就没有再请乐队。去定制了一面锦旗，然后拿了一些从老家带过来的蜂蜜，小小谢礼不感敬意，请您一定收下。” 　　男子的这些谢礼，让李敬生只觉得心里面暧乎乎的。 　　“李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男朋友。他因为从事的是程序员工作，一心想要在这座城市买套房子，然后跟我结婚。拼事业的时候忽略了身体健康，那天幸亏遇上了您这样的好医生。我当时在外地出差，不在他身边，真不敢想像，要是没有及时就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谢谢您！” 　　她捂住胸口躬身道谢后，悄悄擦去泪水。 　　女人是水做的。 　　眼泪是她们最有力的武器。 　　男子搂住了女朋友。 　　“以后不许不注意身体，听到没？” 　　“我们程序员吃的就是年轻饭，还不是想要趁着年轻多拼一拼嘛！以后肯定会注意的。不然我万一真的发生意外，不就给别的男人打工了吗？” 　　“叫你瞎说，叫你瞎说。” 　　年轻女子揪住男子的一块腰间软肉。 　　男子痛得嗞牙咧嘴。 　　李敬生看着小两口的打闹，不由露出笑容。 　　这个哥们是人间清醒。 　　男人拼死拼活的工作，为了是给女人和孩子一个富裕的家。能在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背负三十年的房贷，成为房奴，也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 　　要是把钱赚到了，人却没了，女的还年轻，肯定会再嫁。 　　到时候老婆、孩子、房子全成了别的男人的，可不就是为别的男人打工了嘛？ 　　“谢谢你们又是给我送锦旗，又是送蜂蜜。这两盒深海鱼油吃了可以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算是我的一点回礼。” 　　李敬生赶紧拿了两盒保健药过来。 　　有礼盒装着，档次还是蛮高的。 　　本身也是大品牌的深海鱼油，市场售价不菲。 　　“不用不用，我们到时候有需要来找您买，优惠价给我们就行。” 　　小俩口拒绝了。 　　李敬生无奈，把两人送到门口，目送着两人仓促离去。 　　回到诊台，他继续给患者诊断治病。 　　有着这个程序员送锦旗，现场的顾客和患者、家属，对阳光诊所的信任度均是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的生命值本来因为升级第五门高级正骨医术已经所剩无几，后来在第二医院手法复位门诊临时挂帅，治了多个患者。 　　其中更是包括两例高难度的正骨复位患者。 　　一直到他离开时，总共赚到了147点生命值。 　　此刻收获一面锦旗，又是100生命值到账。 　　再加上回诊所后给那个小男孩正骨赚到的11点生命值，他的生命值总余额达到了281点。 　　心里也是踏实了很多。 　　目前，他的呼内、胃肠内科诊断都达到小成级别，药效与药代也全都是小成级别。 　　坐诊看病，真的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来一个病人就能快速诊断病因，精准开方。 　　坐诊的效率高得吓人。 　　俨然与大医院的主治医师没什么区别了。 　　唐萍把老板的进步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欢喜得紧。 　　老板的医术水平越高明，她的工资就能有保障。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四十多，小诊所总算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输液室内仍然有患者在输液。 　　有些药物静滴的速度不能太快，这个没办法。 　　肯定是安全第一。 　　李敬生已经订了盒饭，三人坐在休息区抓紧时间就餐。 　　“老板，对了，刚才您一直在忙着，我也就没给您说。这是都市日报那位女记者送来的一份报纸，今天的，您又上了报纸，而且还是第二版的头条哦！” 　　报纸的头版头条，一般是留给官方宣传的，多为歌功诵德，或者某某大员的活动等等。 　　能够上二版的头条，而且是以一介草民的身份，这是相当了不起的至高荣誉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负面’新闻，那就是反面教材的典范。 　　“怪不得咱们小诊所今天这么多人呢！” 　　李敬生恍然大悟。 　　拿过报纸看了看，女记者楚瑶对他是真心不错。 　　全是正能量描写与赞美，阳光诊所以及他个人都获得了很大的肯定和评价。 　　“下次那个女记者再过来，你们免费送两盒美肤养颜的保健药给她。就说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李敬生终于良心发现了。 　　人家女记者连着两次对他的诊所和个人做出这种正面报道，尽管她只是为了工作，并无偏袒。但是仍然让李敬生对她多了几分信任与好感。 　　“呵呵，这是您开了口，我才敢说。其实我觉得吧，您早就该这么做了。那个女记者楚瑶对咱们诊所挺好的。” 　　唐萍笑着道。 　　“老板讨厌她，只是对事不对人。以前我在快康上班的时候，赵老板也特别害怕记者和新闻媒体。咱们这个行业特殊，上报纸或其它媒体，上好了就是好事，闹得不好，就有可能是一场生死大危机。一些很小的错误，在公众的关注下，可能被无限放大。” 　　小高却是有着自己的看法。 　　“看不出来呀！高医生这思想，这见识，都是相当高明。算是把我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李敬生对着小高竖起大拇指。 　　小高属于神一样的人物，卖保健药拿捏老太太老头时，那是相当利索。但是有时候面对一些事情时，目光又比较短视，只能看到很窄的一面。 　　“嘿嘿，这些道理是我前些日子琢磨出来的。不怕你们笑话，那个癌症患者诬陷咱们那一次，我连着两宿都没睡好。我睡不着，就在琢磨诊所遭遇危机这件事情。” 　　都说挫折是最好的成长剂。 　　这话一点都不假。 　　那次，小高肯定以为阳光诊所凉了。 　　难免患者患失，他肯定想了很多，也做了许多总结。 　　别说是小高，李敬生又何尝不是夜不能寐，担忧着前途与命运。 　　前些日子的那次挫折，对于小诊所的三个人都是一次重大磨砺，让他们变得更成熟。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对了，那个女记者没说什么吧？” 　　“她说让您做好准备，晚上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给您。” 　　唐萍笑着道。 　　李敬生禁不住捂住额头，还有更大的惊喜？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指的是上电视。 　　仅仅只是上报纸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了，要是晚上再上一波电视，那他的小诊所恐怕会原地直接起飞。 　　上个月到魔都优药拿货，本来是想要冲击十五万的，结果堪堪破了十一万。 　　虽然魔都优药那边没说什么，但是李敬生心里非常清楚，装修名额多半是没戏了。 　　这个月要是能够爆一次，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说不定还有戏。 　　“咱们诊所该不会真的要上电视吧？” 　　小高兴奋的问道。 　　“很有可能。” 　　李敬生认真的点头确认。 　　“老板，如果咱们诊所今晚真的能上电视，那您就需要早做准备。药品库存大约能够维持两天左右，我是说按照前两天的情况。今天上午已经卖掉了大半，照这个趋势，估计最多撑到明天。” 　　小高现在管着库存这一块。 　　他可是阳光诊所将来的业务院长人选。 　　肯定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锻炼上去。 　　“没问题，等会我就补货。” 　　诊所需要补货，当老板的自然高兴。 　　补货的频率越高越好。 　　因为这也意味着能够赚到更多钱。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补货清单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拿给您看一下。” 　　小高起身走到柜台后，拿了一份清单过来。 　　都是纯手写。 　　说明他对这份工作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提高青少年记忆力的药，我建议您拿一点，因为问的人在不断增加。还有就是降三高的药，老人们现在买的都是血脂、血压、胆固醇一起降，这个我觉得很不好。建议可以细分一下，单独降血脂，降血压，或者降胆固醇，这样会更受欢迎。老人们用药也会更精准，做到有的放矢嘛！” 　　小高提出了一些补药的改进建议。 　　做任何事情只要用心，就能变得越来越专业。 　　这段时间，小高陆续提出的许多建议都很有针对性，也让阳光诊所的药品类目变得更丰富，更符合市场规律。 　　“高医生提的这些意见都很好，有些细节方面确实需要改进。” 　　“老板，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同时有多个顾客进来买药，人手是不够的。唐姐需要抽出大量时间优先处理患者，很多时候是我一个人顶着。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既会导致有些顾客被冷落，降低他们的回购热情。而且忙起来还特别容易出错。虽然我也知道诊所很不容易，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考虑再增加一个人手。” 　　小高主动提出扩员的建议。 　　诊所扩员，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不像超市招服务员，万一出了问题，最多就是损失一两件商品或者顾客。 　　诊所招聘的员工要是不合格，一出问题就是大事。 　　随便一场医疗事故就足够给诊所带来毁来性打击了。 　　“这事先别急，咱们共同克服几天。一个是诊所的业务不太稳定，时好时坏，另一方面招聘人才有着很高的要求，只能慢慢物色。” 　　李敬生必须考虑到用人安全和用人成本。 　　上次那个没聘上大院规培生的女实习医生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人家估计早就找到工作了。 　　李敬生的意思是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招人。 　　这时候，李敬生察觉到唐萍的目光有异。 　　一直盯着诊所外面。 　　他转头查看，只见一道人影快速离去。 　　“刚才在外面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以前天天来咱们诊所的‘陈总’。” 　　唐萍说道。 　　“这人有些日子没来过了。”小高对那个光鲜男一直不太喜欢。 　　其实不单是他不喜欢那个‘光鲜男’，是诊所三人都不喜欢这个人。 　　“他怎么不进来呢？” 　　李敬生感到很好奇。 　　也不知道赵老板到底怎么收拾这个男的？ 　　有时候在外面得罪了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看上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很憔悴，一副遭遇了重大变故，深受打击的模样。好像胡子都没刮干净。” 　　唐萍同样很疑惑。 　　好好的一个人，在短短的十天时间不到，像是变了个人。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叫他打咱们唐姐的主意，活该。” 　　小高倒是一点都不同情那人。 　　光鲜男以前每次来他们诊所都是打扮得光鲜丽亮，一副成功人士派头。 　　现在却连胡子都没刮就走上街头，看来遭遇的打击定然不小。 　　…… 　　下午比上午更忙了，李敬生今天接诊的患者总数已经超过二十人。 　　形势一片大好，他自然高兴。 　　赚到的生命值与技能熟练度也是非常可观。 　　一咬牙，他把肝胆内科诊断也提升到了精通级别。 　　因为接诊的患者中有好两位都存在肝脏或胆囊问题。把肝胆内科诊断水平升一升，对于消化内科的胃肠诊断很有好处。 　　接近下午五点的样子，赵老板又来了。 　　站在门口看了一阵，发现李敬生面前还有四个患者排队候诊，赵老板直接走进了诊所内。 　　“李老弟，有件急事想问问你。” 　　赵老板说话怪怪的，像是被人捏住了舌头。 　　“你的声音怎么不对劲，没事吧？”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两人现在算是这条街上的战友。 　　特别是那天晚上，乔站长做东，请几人一起吃过饭后，李敬生正式与赵老板、叶老板成为了同一级别的存在。 　　“没事，没事，我含着药丸呢！” 　　赵老板张开嘴，让李敬生查看他的嘴。 　　只见舌头下压着一颗黄色小药丸。 　　李敬生差点没笑喷，老赵也是个人才，进阳光诊所担心发病，提前把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 　　就是起个预防作用。 　　“哈哈，老赵啊老赵，你用得着这样吗？” 　　李敬生笑着问道。 　　“我这就是预防，懂吗？你们诊所今天又上报了，现在业务又是这么火爆，我这人承受能力弱，万一等下又倒了划不来。” 　　赵老板现在说话实在多了。 　　连着倒两次，让阳光诊所趁机坐大变强了，这是赵老板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阳光诊所越变越强。 　　他可不敢再倒下了。 　　“找我什么事，你抓紧说，后面还有患者等着问诊呢！” 　　李敬生催他。 　　其实不用催，因为赵老板比他更急。 　　“早两天有个男的喝醉了酒，肚子痛，上你这儿看病然后又走了，还有印象吗？” 　　“记得。那个男的肯定不是小病，怎么啦？” 　　李敬生本来要给那个男的查一下腹部，结果那人发脾气直接走了。 　　白瞎了有个那么体贴又漂亮的女朋友。 　　“那小子上卫生站治疗去了。” 　　赵老板扭头看了看周围的患者和家属。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他意识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可能导致事情传开。 　　“各位，不好意思啊，这位是赵医生，现在有个紧急病人需要找我了解一下情况，耽误大家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李敬生很少看到赵老板急成这样。 　　想来那个男的病情加重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李敬生与赵老板走到诊所外面。 　　赵老板把他拉到没人的文具店旁边，这才接着道“那个小伙子去了卫生站，结果被查医生当成了急性胃黏膜病变治疗。给患者开了泮托拉唑、山莨菪碱等药物治疗。现在那个小伙子病情加重，查医生担心出事，急得像火烧屁股一样。你说这事吧，本来不关我啥事，那天也是嘴贱，想着卖那小伙子一个面子，以后有什么需要也能关照我的快康诊所。同时还能送查医生一单业务。两全其美。” 　　赵老板现在是好心办了坏事。 　　他也没想到查医生能够把这个病例搞砸。 　　“这事你别找我啊！卫生站有一套危机应对机制，直接转往上级医院不就成了？” 　　李敬生可不想淌这浑水。 　　那天给那个小伙子诊断时，他就意识到绝不是小病。 　　急性胃黏膜病变的可能性存在，但是很小。 第155章 乔站长上门接人，集老街的全部力量诊断 　　查医生用的那些药，完全都是对症治疗。 　　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导致患者的病情加重了，说明病因根本就不是急性胃黏膜病变。 　　那会是什么病呢？ 　　肠穿孔的可能应该也不大。 　　不过要是患者高烧不退，出现各种严重腹痛症状，那就需要考虑肠穿孔导致的急性腹膜炎。 　　这个病非常凶险，每延误12小时，病人的死亡风险至少增加三倍。 　　查医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就不难理解了。 　　“转院是一个办法，但是卫生站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个病例如果能够自己搞定，那是最好。把个烂病人塞给上级医院，乔站长现在就有点担心卫生站升服务中心的事情受到影响。你知道吧？这事可是卫生站几十位医护人员与乔站长共同的愿景。” 　　赵老板现在怕是买两片豆腐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原本一个两其美的事情，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呢？ 　　要是这事不帮着解决好，查医生怕是要恨他一辈子。乔站长也会对他的好印象大减。 　　对于乔站长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谁阻碍卫生站升级为服务中心，他就跟谁急。 　　“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李敬生被赵老板坑过多次，立刻保持高度警惕。 　　“咳……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病人是什么病？” 　　赵老板是老前辈，现在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向李敬生这个后辈请教。 　　脸上肯定是有些挂不住的。 　　“那谁能知道呢！急性胃肠炎，溃疡性结肠炎，肠穿孔，急性胰腺炎，急性胆囊炎等等都有可能。我那天就只稍微了解了患者的情况，连腹部检查都没让我做，那个患者就发脾气走了。你当时也在场啊！” 　　李敬生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事坚决不能碰。 　　“他们走的时候，你告诉患者不是小病，能看出来，你当时很笃定。老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藏着掖着，告诉我，你的诊断强论或者思路都可以。算是老哥请你帮忙，行吗？” 　　赵老板是急得实在没办法了。 　　“真不知道。” 　　李敬生无奈的摊摊手。 　　“我里面还有患者，先不跟你聊了。要我说，让患者转院或者请其它医院的专家过来会诊都可以。” 　　“老弟你这话说得轻巧，转院哪有那么容易？患者现在死都要死在卫生站，让他自己转院根本不会答应。由医院出面转院，只能转到上级的第二医院，这是万不得己的最后办法。至于请外院专家会诊，你当专家是那么好请的啊？这种烂病人，专家躲还来不及呢！” 　　赵老板摇头叹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专家也是人，比普通医生更加爱惜声誉。哪个专家为了几百块钱的出诊费，往这种烂事上凑，疯了就差不多。 　　不是有直接业务往来，哪个专家都不会往上凑。 　　别说是外院请会诊了，就算是本院请会诊，有时候还会推三阻四呢。 　　李敬生没有再理他，直接进了诊所。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吧，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来诊所求诊的患者倒是没有了。 　　但是买药的患者偶尔还会来上一两位。 　　李敬生准备让两个员工下班。 　　钱是赚不尽的。 　　今天的销量相当不错，估计至少卖了一万五以上。 　　诊治这一块的毛收入一千八应该有。 　　光是一个正骨的就带来了四百元的创收。 　　外科、正骨，利润都很不错。 　　就是这两类患者很少。 　　这时，一名穿着儒雅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气质迵然，目光扫视间自带威仪。 　　不是别人，正是城南老街医疗行业的老大，乔站长。 　　“哟，乔站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坐！” 　　李敬生赶紧起身迎接。 　　在这位大佬面前，他可不敢有任何托大。 　　哪怕以后当上了第二医院的主治医师，他仍然不会得罪乔站长。 　　除非被逼得没办法了，那就闹它个天翻地覆，直接翻天。 　　只要乔站长的脑子没被驴踢坏，就绝不会与李敬生轻易为敌。 　　最多就是不高兴，拉拉脸子。 　　李敬生又不是他的手下，他爱拉脸子是他的事。哪怕拉得比马脸还长也没用。 　　“听老赵说你的小诊所发展得越来越好，这一看，还真是不错呐！看着小，却做到了干净整洁，更难能可贵的是，无论卖的药，还是诊所的医术，都很强。另外两家诊所，我看将来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乔站长的目光扫过诊所的柜台等处后，眼中露出惊讶，还有赞赏。 　　“无论赵老板还是叶老板，那都是我的前辈，我可从没想过要与他们竞争。就只想着服务好每一个进诊所的病人与顾客，能够生存下去就心满意足了。” 　　李敬生在这位面前可不敢露出任何野心。 　　不然，直接被摁死了，可就划不来了。 　　“呵呵，你这种无为而有为，中不偏，庸不易的中庸思想，才是真正的高明。” 　　乔站长笑了笑。 　　对他的定位特别高。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是想请你过去帮忙一起会诊那个酒后腹痛的患者。叶老板与老赵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卫生站内科与外科的医生不管休假的还是上班的，我都叫到了一起，就只有一个目标，把那个患者的病因找出来。” 　　乔站长这是在专家难请的情况下，亲自上门请李敬生共同会诊。 　　也算是给足了李敬生面子。 　　没办法呀，李敬生前几天敢在酒桌上拒绝他，今天同样敢拒绝。 　　只能走礼敬的路子，他是不敢再轻易用权势压李敬生了。 　　而且相信他的消息要是灵通的话，应该也能知道李敬生与第二医院的关系较为密切。 　　那就更加不敢真的拿权势来压人。 　　“行，我关了诊所门马上就到。” 　　李敬生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乔站长亲自上门请他，又是众人合力会诊，那肯定是要去的。 　　不然，他就自动被排挤到城南老街的医疗体系之外了。 　　不合群的下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再说了，以后李敬生的诊所有事，别人照样会袖手旁观。 　　这就是互助互利的行为。 　　“我的车子就停在外面，坐我车子过去吧！” 　　乔站长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我到车里等你。” 　　从头到尾，唐萍与小高都被乔站长自动忽略了。 　　两人的份量不够，还真没办法入乔站长的法眼。 　　“唐姐，高医生，你们都下班吧！唐姐，麻烦你帮我锁一下店门。” 　　“好的。” 　　唐萍得了李敬生的信赖后，现在已经拥有了诊所的钥匙。 　　万一李敬生有事不在，就可以由她开门或者锁门。 　　走出诊所，一辆黑色宝马停在外面。 　　乔站长可是一点都不低调啊！ 　　很多职务比较高的单位老大，通常不会开豪车。 　　不是买不起，而是避免被人盯上。 　　李敬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没坐后面，也是一种乘车礼仪。 　　通常情况下，司机开车，领导坐后排。 　　现在是乔站长开车，要是他坐在后排，这个谱儿摆得有点大。 　　“那天邀请你到卫生站上班的事情，我并无恶意。你不想去也就算了，今后你与卫生站之间，仍然可以常来常往。” 　　乔站长等他坐好后，开车直接调头。 　　然后说了第一句话。 　　乔站长直接压实线掉头，看得出来，应该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 　　这个社会似乎有个很有趣的现象，很多有个一官半职或者地位比较高的人，都不喜欢死守规矩。反而是普通平民百姓，一个个都是老实的在条条框框内规矩的生活着。 　　是因为那些人敢闯敢拼，不守规矩，最后成就了一番事业。 　　还是因为有了地位后，变得骄横，无视一些小规则，直接践踏它们。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好的，谢谢您的宽容与理解。” 　　李敬生听到乔站长主动表示不计较被拒绝的事情。 　　他还是挺高兴的。 　　“李医生以前在哪家医院高就啊？” 　　“规培和住院医都是在第一医院干的。只是我的悟性差，表现平凡，所以连主治都没聘上。” 　　李敬生并不避讳过去的平凡。 　　“我也是第一医院规培的，在第一医院干了八年，运气比你稍微好一点。聘上了主治，不过我知道，一辈子也就这样到顶了。后面我就主动来了城南卫生站，我家就住在附近，方便照顾父母。” 　　乔站长主动透露一些私事，应该就是一个交换信息，快速与李敬生增加亲密度的用意。 　　而对李敬生这种‘硬茬’，打压不了，收编不了，那就只能尽量搞得和气一点。 　　“我最佩服的就是孝敬父母的人了！咱俩都在第一医院干过多年的医生，还真是缘分。” 　　李敬生笑着道。 　　“要说孝敬父母这事吧，我觉得只要父母善待自己的孩子，根本不用人教，孩子长大后自然会懂得孝敬他们。过分溺爱的不在这里面啊！” 　　乔站长一句话，惹得李敬生笑了。 　　惯子如杀子。 　　过份溺爱孩子的人终究是极少数。不但害了孩子，而且最终会自食苦果。 　　“第一医院给了我许多宝贵的成长经历，只是那里的大环境你也清楚，制度僵化，老资格太多了。新人想要出头，没关系没背景太难了。你以前在第一医院干什么科室呀？” 　　乔院长这人看着威严，聊开了，还是挺有话题的。 　　不说别的，光冲着他与李敬生曾经都在第一医院干过医生，这就有很多共同话题了。 　　“我干过好多个科室，急诊、普外、呼内、消化内科、消化外科。妥妥的就是一个打杂的，哪里缺人就把我往哪里塞。干的时间最长的还是呼吸内科，跟您这种优秀的前辈肯定没法比，我天天干住院，管床，值班。” 　　李敬生说起过去的往事，那真的是不堪回首。 　　以前混得不是一般的差。 　　“那里的环境就是这样子，老实人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我的运气好一点，遇到了一位不错的上级医生，后来我调到卫生站都是他帮着我打招呼才成功上位。” 　　说起这位上级医生，乔站长的眼底深处还有脸上全是感激。 　　人生总会遇到那么几个贵人。 　　阳光诊所到卫生站本来就不远，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 　　卫生站的院子不算大，呈回字形。 　　门诊大楼与住院大楼是一体的。 　　门诊大楼后面还有一栋三层高的楼栋。卫生防疫，食堂，员工宿舍，工会办公室等等，杂七杂八的全都集中在后栋。 　　院子里停着十几辆私家车。 　　救护车却是停在门诊大楼的左侧。 　　就一辆，基本上吃灰。 　　普通患者用不着打120急救，紧急病例这里基本搞不定，直接会分配给第二医院出急诊。 　　李敬生来过这里两次，本身也自卑，再加上这里的医护普遍高冷，后来再没来过。 　　时隔半年之久，重新来到卫生站，他的身份地位已经大不相同。 　　现在是由乔站长亲自开车接过来的。 　　下车后，门诊的护士，药房的人，全都好奇的看着他。 　　当他们认出乔站长接的人是李敬生后，表情中多少透着些许震惊。 　　“医生都在会诊室内，这边请！” 　　乔站长对他很客气。 　　有一点可以肯定，赵老板等人会诊之后，没有太大进展，乔站长这才亲自出马请李敬生过来。 　　对李敬生肯定是抱有较大希望的。 　　乔站长这么瞧得起李敬生，一方面有可能是赵老板为了甩锅，把李敬生夸大了。还有就是李敬生治好了那个背部长脓包的老汉，丁守望对李敬生刮目相看，同样让乔站长对李敬生的实力高看了几眼。 　　李敬生能感受到门诊那个满脸雀斑的小护士，全程用惊讶，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说实话，让他很受用。 　　扬眉吐气的滋味是真不错。 　　下次再来卫生站，估计这个护士妹子的脸就不敢甩那么高了。 　　进得会诊室，里面灯火通明，近二十号人坐在里面。 　　屏幕上的投影是检查结果。 　　拍的腹部超声，X线。 　　别以为卫生站的检查设备有多牛，十几个医生照样买不起一台CT设备。 　　核磁共振就更不用说了。 　　很多二甲医院都没有这玩意。 　　至少两千万一台，还要每年各种维护保养，一般的小医院买它当祖宗供着就差不多。 　　以前刚出来的时候，核磁的价格上亿。 　　后面量产了，价格降到五千万。 　　听说国内买得早的大医院，至今仍未收回成本。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特意请他一起过来会诊。以后，咱们都是城南老街的医护人员，大家守望相助。” 　　乔站长一说话，所有人都静下来看着他和李敬生。 　　话音刚落，赵老板带头鼓掌。 　　众人跟着一起鼓掌，算是热烈欢迎李敬生的到来和加入。 　　“谢谢大家！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李敬生向众人鞠躬，姿态放得非常低。 　　“李老弟，坐这里来，给你留着位置。” 　　赵老板对着他招手。 　　不得不说，赵老板这人做表面功夫还是很有水平的。 　　哪怕是李敬生曾经被他阴过无数次，恨得咬牙切齿，现在慢慢的，也在赵老板的努力下，两人的关系得以修复和缓和。 　　他走过去坐在赵老板旁边。 　　跟清冷的叶老板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们三位诊所老板坐在一块。 　　赵老板把快康诊所的三个医生全给拉过来了。叶老板依然带着那个‘保镖’。 　　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这是患者的检查资料，你先看看。” 　　赵老板把一些检查报告递给他。 　　接过后，李敬生仔细查看。 　　“白细胞明显升高啊，尿素氮也同样高于正常水平很多。” 　　患者的体温已经高烧39.5度。 　　…… 　　看完现有的检查资料，特别是拍的片子，肠穿孔基本能够排除。 　　急性腹膜炎应该也能排除。 　　“我看着有点像急性结肠炎，叶老板则认为应该重点查三焦中的中焦。”赵老板介绍着情况。 　　叶老板走的是中医的路子，虽然也有学习西医技术，但是以中医为主。 　　李敬生对中医那一套不太懂。 　　西医治病也从不参考中医的那一套理论。甚至，西医从不认为人体有穴位、经络。 　　横膈以下至脐内脏器官为中焦，包括脾、胃、肝、胆等内脏。 　　“从患者的脉象、气色、疼痛部位来诊断，我认为病灶应该在中焦。可能比较接近肝胆这一区域，只是我的把脉水平与诊断水平不到家，没法锁定具体的病灶部位。” 　　她用平静而清冷的语气述说着诊断结果。 　　既然是会诊，肯定要大家一起出力。 　　“我想先去看看患者，仅看这些数据，不怕两位笑话，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当然是谦虚的说法。 　　“可以，当然可以，我带你去病房。” 　　赵老板在这里，比家里还熟。 　　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啊！ 　　一个诊所老板把卫生站混得这么熟，也是没谁了。 　　乔站长显然对李敬生还是挺重视的，也跟了出来。 　　三人一起前往病房。 　　“那个年轻医生行不行啊？” 　　“谁知道呢！” 　　“排场倒是挺大的，还要咱们站长亲自陪着。” 　　卫生站的几个老资格暗自品头论足。 　　哪里都差不多。 　　老资格很少对新人服气。 　　除非新人能拿出让他们服气的实力出来。 　　李敬生到得病房内，看到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支着下巴，一脸愁容的趴在床沿边。让人想到的一句诗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他消得人憔悴。 　　要是李敬生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他愿意拿命去呵护。 　　那天在他诊所大发脾气的男青年，已经病得不成人形。 　　脸上因为疼痛，面部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病魔对人类从来就没温柔过。 第156章 老资格摆谱，功成身退 　　一个很健壮的成年人，只需短短一两个月就能被病魔轻易折磨到瘦若干柴，身形佝偻，形容枯槁。 　　看到乔站长带着医生进入病房，男青年的女友赶紧站起身以示尊敬。 　　她看到李敬生时，不由微微错愕。 　　“这位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对内科方面的疾病很是擅长，曾经在第一医院工作多年，特意请他过来一起会诊。” 　　乔站长介绍李敬生的身份时捧得很高。 　　无论哪家医院请人过来会诊，都是这个做法。 　　能够被请来会诊的医生，水平肯定不会太差。否则也不可能被请过来救场子。 　　“李医生您好！上次真是对不起！” 　　年轻女子这是再次为男友在诊所不敬的事情道歉。 　　“他现在主要有哪些症状？” 　　李敬生并不会与病人一般见识。 　　要真计较，他也就不会来了。 　　“痛，全身都痛！” 　　男青年半睁着眼睛，一副有气无力要死的虚弱状态。 　　“是酸痛还是剧烈疼痛？” 　　“全身酸痛，整个肚子剧烈疼痛，就像有人拿刀在不断捅我的肚子。” 　　男青年自然也认出了李敬生，在生死面前，根本顾不上尴尬。 　　而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我帮你检查一下腹部！” 　　李敬生暗自判断，患者全身酸痛很可能因为高烧引起。 　　人体的体温不可能凭空升高，需要燃烧细胞中储存的能量达到提升体温的目的。别说是高热，哪怕只是低热，就足以让患者感到很不舒服了。 　　把男子身上的病号服往上撸，可以看到腹部干瘪状态。 　　微微向下凹陷。 　　可能与长时间没进食有关。 　　“嗷……痛，痛……” 　　男子发出惨叫声。 　　李敬生发现患者腹肌强直，存在腹膜刺激症状。 　　“你盖这么厚的被子是觉得冷吗？” 　　患者的手脚都是躲在被子里面的。 　　“对！” 　　“是身体的躯干部位冷，还是手脚觉得有点冷？” 　　“手脚冷，身上好像也有点冷。” 　　患者对这些专业性较强的症状区分，显然并不清楚。 　　李敬生听后微微点头。 　　站在旁边的赵老板这是第一次见识李敬生亮本事，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缕异样的光芒。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李敬生进病房以后，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每一个检查动作都是极为专业，诊断用意也是非常清晰。 　　在细节处更是展露出诸多不凡。 　　不说别的，光是患者畏寒的区分，卫生站的医生也好，老赵也罢，都没能做得这么细致。 　　只见李敬生从乔站长身后的护士手中借过耳温枪，给患者量体温。 　　“39.4度，高热。患者畏寒，四肢厥冷，腹肌强直，压痛反应明显。皮肤呈斑点状，意识虽然清醒，但是距离休克状态非常近。走，我们出去说吧！” 　　说到这里，李敬生没有再说下去。 　　“李医生不愧是第一医院出来的，这水平很高呀！” 　　乔站长本来对李敬生的水平还有所怀疑。 　　毕竟李敬生很年轻，在第一医院的表现也很一般。 　　根据他的经验，李敬生这种其实相当于第一医院淘汰出来的垫底医生。 　　不犯错的情况下，医院一般不会主动辞退医生。 　　但是对于能力不行的医生，肯定会边缘化。 　　基本上等于软辞退。 　　他亲眼见识完李敬生的临床诊断后，给出的评价就八个字，干净利落，有的放矢。 　　这么高的水平，这么熟练的临床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淘汰货啊！ 　　以李敬生现在的表现，他觉得甚至有机会留在第一医院尝试冲击副高。 　　“让乔站长与赵老板见笑了。” 　　李敬生谦虚的笑着摇摇头。 　　“怎么样，看出来那个患者是什么病没有？” 　　赵老板对这事更关心。 　　老赵这人在利益面前从不掩饰。 　　此事处理不好，会给老赵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你们注意到他的四肢末端没有？如果不赶紧找到病因，给予有效治疗，我估计患者的四肢将会很快发生脂肪坏死。” 　　李敬生严肃的说道。 　　“李老弟，你别吓我行不行？没那么严重吧？” 　　赵老板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开始擦汗。 　　真不是作，而是患者的情况超乎想像的严重，让赵老板不得不感到紧张。 　　“坏死的进程现在就已经要发生了，赵老板相信肯定也能看出来一些。”李敬生通过这个病例，算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真实水平有了一定了解。 　　以前，卫生站，快康诊所的医术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现在再看，他们的水平似乎已经不如李敬生。 　　说话间，三人已经重新回到了一楼会诊室。 　　“李医生查出点什么来了吗？”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医生出声询问。 　　“有一点小发现。” 　　李敬生听出这人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讥讽的味道。 　　虽然很隐晦，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 　　踩新人，在哪都差不多。 　　让乔站长亲自接人，又让乔站长陪着去病房查看病人，已经惹得这些医生心里不痛快。 　　觉得李敬生太摆谱。 　　一个诊所医生，对卫生站该有的态度得像赵老板那样，‘朝拜’就对了。 　　“李医生可是咱们站长亲自上门接过来的‘专家’，肯定不止一点小发现。快说说你的高见，让我们一起开开眼。” 　　一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说话带着更浓的嘲讽味道。 　　都说更年期的女人千万别招惹。 　　五十岁，差不多正好是女人的更年期。 　　“专家可不敢当哟！请问那位患者是由谁负责？” 　　李敬生有意避开这个头发抹着发蜡，双颊无肉的女医生。 　　看她的眉毛拔光了，纹得只剩一条线，整得跟个灭绝似的，看着就不好惹。 　　“我是主诊医生。” 　　女医生直接回答道。 　　“原来您就是查医生啊，失敬失敬。”李敬生倒是没料到查医生是个女的，一直以为是男医生。“患者的血钙查过吗？” 　　“没有！” 　　女医生摇头。 　　“血氧查过吗？” 　　“没查过。患者是饮酒过量导致腹痛，查血钙还说得过去，查血氧干什么啊？查个血常规就不错了，各位说对不对啊？” 　　她显然已经有恼怒了。 　　“对对对，我们一般都是查血常规，没必要额外查一些不相干的项目，增加患者的经济负担。” 　　那名年轻男医生在旁边帮腔。 　　其他医生也是纷纷点头。 　　抱团，一致对外，这是人之常情。 　　卫生站的医生们肯定是共同维护查医生的面子。 　　“血糖呢？这个总该测试过吧？” 　　“血糖在患者入院时查这一次，正常。大概是6.5mmol／L左右。” 　　查医生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建议再查一下患者的血糖，然后补查一下血氧、血钙，如果有条件可以再查一下正铁血红蛋白。” 　　李敬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先说说你的诊断思路吧！大家听了觉得正确，自然会采纳你的建议。说句小伙子不爱听的，我们卫生站是正规医院，与你们诊所行事有很大区别。我们做的每一顶诊疗项目都严格遵守相关规定，不能像你们诊所大夫那样随意。” 　　查医生强调着权威性。 　　这种医生到处都有，越是在小医院，强调自己水平‘高’，正规，权威的医生越多。 　　特别是这种五六十岁，年纪大一点的医生，仗着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总觉得水平并不比大院的主任医师差。 　　赵老板脸色不变，这家伙是真苟。 　　叶老板听了却是脸色转冷，不过并没有发火。 　　“患者的白细胞计数超过正常值一倍都不止，再加上患者存在高烧不退，腹强直，腹压痛剧烈，四肢厥冷，酒后腹痛等多个症候与病史，我觉得光凭这些症状里面的任意两项就完全符合血钙、血糖、血氧的检查指标了。” 　　李敬生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声音宏亮。 　　要不是看对方的年纪一大把，他都想骂人了。 　　患者的病情较两日前明显加重了许多，这个女医生还在强调卫生站才是权威，是正规医疗机构。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种你别请三家诊所的医生过来帮忙啊！ 　　“你……这是在教我们做事吗？” 　　查医生气得脸都白了。 　　“不，我只是给出建议，患者是你在治，采纳与否，全凭你自行做主。” 　　李敬生要不是看在乔站长的面子上，当场就得甩袖子走了。 　　最讨厌这种官僚主义与老资格作派。 　　“韩庆，立刻给患者查一下血氧。” 　　乔站长直接对那名跳得比较欢的年轻医生说道。 　　测血氧并不难。 　　时间也不需要很长。 　　“好的，我马上去！” 　　叫韩庆的年轻医生与查医生的关系应该比较近。 　　刚才一直在帮着查医生说话。 　　众人在会诊室内继续讨论着患者的病情，卫生站这边的内科医生有七八个，资历老点的也就只有三个。 　　查医生算是年纪偏大的了。 　　他们的讨论意见，更倾向于胃肠道疾病，甚至怀疑有可能胆囊结石。 　　赵老板则是谁都不得罪，只是一味的附和。 　　叶老板压根不参与讨论。 　　中医其实挺受排挤的。 　　比如会诊，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西医，包括主任医师、专家，地位高的基本都是纯西医。 　　双方都不是一个理论体系，讨论起来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 　　她来了之后，估计就只说了一个患者中焦有问题，然后当她的女菩萨，坐在那儿当纯粹的听众。 　　“站长，患者的血氧只有91％。” 　　韩庆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住院病房在二楼，会诊室在一楼。 　　路程不远，但是跑得急，难免气喘吁吁。 　　“量准确了吗？” 　　乔站长的脸色变得严肃。 　　“量了两次，血氧好像有下降趋势。” 　　韩庆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站长这是不信任他的办事能力啊！ 　　年轻医生，做事毛躁，确实不容易获得上级医生的信任。 　　“立刻给患者查血钙，复查血糖。” 　　乔站长连商量的机会都没留给查医师。 　　能够当上卫生站的老大，面对这种事关患者安危的大事，他肯定是铁血无情。 　　其实在哪家医院都差不多，谁能治病，谁就能受到重用。 　　“血氧怎么只有91％呢？韩庆平时做事马虎，会不会弄错了？” 　　查医师喃喃自语。 　　听得韩庆差点一头栽倒。 　　他想方设法拍查医师的马屁，到了关键时刻，就得了一个做事马虎的评价，太让人伤心了。 　　加快脚步走出了会诊室，他生怕再听到查医生说他别的坏话。 　　不然太扎心了。 　　“李医生，别坐那么远呀！你得坐这里来，这个患者的诊治，还得靠你出大力哟！对于这种消化道的疾病，我们卫生站确实也不太擅长。” 　　乔站长只能自我贬低。 　　十几个医生，连个血氧有问题都没能看出来，这叫他脸上真有些挂不住。 　　“要说那个患者的血氧低，我其实也看出来了一些。他的脸色特别苍白，指尖微微有些发绀，只是不太明显。我本来是想再观察一下的。”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饼子脸男医生开始马后炮。 　　卫生站年纪大点的医生，也就只有查医师，丁守望，还有就是这个饼子脸的医生。 　　“唐医师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发现患者的脸色不对了。只是没往血氧这方面去想，当时还以为他是疼痛过度，这才脸色煞白。” 　　又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医生接着往脸上贴金。 　　任何一个科室或者医院，要是多几个这种马后炮的医生，都是巨大的不幸。 　　因为这种医生干啥啥不行，吹牛我第一。 　　出了事，一个个推得干干净净。有什么好事，抢功劳，那他们比谁都猛。 　　卫生站看着‘兵强马壮’，瞧这情形怕是一个虚胖子啊！ 　　想想也对，但凡有点本事的医生，哪个会甘心窝在这种地方？哪怕进一家二乙医院也比呆在这里强多了。 　　这也就不难理解，当初乔站长得知丁守望辞职，立马三顾茅庐把人请到卫生站。 　　试想，一个卫生站要全是些垃圾医生，还怎么升级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至少内科、外科都得有点实力，才能申请吧？ 　　要么在某一个领域比较强也行。 　　李敬生看到过的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别的都不咋样，但是治疗甲状腺、风湿很有一手。那个服务中心每天都能接诊到一定数量的患者。 　　在江离市算是比较强的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了。 　　李敬生不能拂了乔站长的面子啊，只得坐了过去。 　　乔站长很看得起他，直接让他坐在了副站长的位置上。 　　“李医生，不知道你认为患者得的是什么病？” 　　那名马后炮的唐医师笑着问他。 　　“这个还真不清楚，恐怕只能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进一步诊断。” 　　李敬生与这种人的谈话兴趣很低。 　　也就是礼貌性的回答两句。 　　“呵呵，那是那是，缺乏检查依据，人民医院的专家来了也只能干瞪眼。李医生……” 　　这人趁势就要与李敬生好好‘聊聊’。 　　“那个……抱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上个厕所。”李敬生直接屎遁。 　　“彭晶，赶紧去拿一卷手纸给李医生。” 　　乔站长现在完全把李敬生当成了坐上贵宾，招待也是十分周全。 　　只有叶老板看着李敬生捂着腹部，快步走出会诊室的身影，她那俏美的唇角微微上扬。 　　身为一名中医，察形望色，那是望诊的基本功。 　　李敬生谎称肚子不舒服，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她的眼睛。 　　…… 　　过了足有三十多分钟，李敬生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会诊室。 　　里面已经吵翻了。 　　因为患者的血糖和血钙结果都测出来了。 　　血钙值明显远低于正常值，血糖高达12MMOL／L。 　　这是一个很吓人的血糖数据。 　　查医师像是霜打的茄子，坐在那儿拿着检查结果反复查看。 　　“李医生，血糖和血钙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果然与你预判的一样，两项数据都有问题。刚才我们的讨论结果是急性胰腺炎的可能性最大，你怎么看？” 　　乔站长征询他的诊断意见。 　　“我尊重大家的讨论结果，支持急性胰腺炎的诊断。” 　　李敬生淡淡的说道。 　　“那你看下一步该怎么治疗？” 　　乔站长对他很是器重。 　　“急性胰腺炎该怎么治，卫生站的医生比我这个小诊所的医生强多了，我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现在病因也查出来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敬生适时的选择功成身退。 　　“还没吃晚饭吧？要是不嫌弃，我做东，让食堂大师傅加餐。你看，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乔站长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诊所还一大摊子事，吃饭就不吃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能诊断出患者的病因，是所有医护共同努力的结果。再见。” 　　李敬生挥挥手，道别。 　　这年头有本事的年轻人不少，但是不倨功，不倨傲的年轻人却很少。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乔站长顺手就摸出一张名片。 　　上次请李敬生吃饭不发名片。 　　现在却补上了。 　　当领导的人，果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通过这一次，乔站长觉得李敬生有交往的价值，这才发名片。 　　“谢谢，谢谢！只有几步路，我走回去就行了，正好路上还要买点东西，您请留步。” 　　李敬生双手接过名片。 第157章 二次扩员，满满的归属感 　　从卫生站出来，他发现今天的天，格外的蓝。 　　在城南老街，他算是真正站起来了，而且有了一席之地。 　　借着这次机会，也大致了解了卫生站的实力。 　　硬件设施自不必说，有住院部，而且是多间病房。有门诊楼，有手术室……各方面的硬件设施与地方上的卫生院没什么区别。 　　人员规模与硬件设施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卫生站。 　　实际上就是一个卫生服务中心的规模了。 　　差的也就只有服务中心的资质与证书。 　　会诊室内，赵老板看着李敬生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这个世界真是太他么的公平了。 　　鼠有鼠道，蛇有蛇路。 　　只要你有本事，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取到人脉、社会资源。 　　赵老板需要拍乔站长等人的马屁才获得了这些人脉，可是李敬生把腰杆子挺得笔直，仅凭一次诊断就拿到了乔站长的名片。 　　人比人，气死人。 　　一想到这儿，他明显感受到心跳在加速，吓得他赶紧转移注意力。 　　不能再想，不然等会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可就完了。 　　赵老板走出会诊室准备透透气，结果看到门诊大厅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晚间新闻。 　　都市台除了雷打不动的半小时新闻联播，剩下的十五分钟，还会播放本市新闻。 　　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李敬生手拿见义勇为的荣誉证书，站在阳光诊所外面的画面。唐萍与高医生满脸笑容的站在李敬生身后拱卫着。 　　这还不止，还详细报道了李敬生救治伤员的事迹，包括给伤员缝合止血，成功救了伤者一命。 　　第二医院的急诊科医生也入了镜，电视台的记者肯定专门去采访了第二医院。 　　电视台比报纸似乎更严谨。 　　急诊科的主任夸李敬生的缝合水平很高，说这种头部缝合止血的难度较高，诊所的条件有限，只有缝合得非常好，才能达到好的止血效果。 　　这其实就是卖个人情给李敬生。 　　能够当上科主任，自然是头脑灵活的人。肯定知道李敬生与第二医院的关系，也乐得卖个人情。 　　“草，这小子现在简直就是老子的克星！” 　　赵老板慌忙摸出救心丸含服。 　　这次怕是要被李敬生出风头出到天上去了。 　　嫉妒，也是一种病。 　　当嫉妒与心脏病合在一起时，那简直就是灾难。 　　…… 　　第二天，李敬生刚开门都被吓到了。 　　诊所外面好多人。 　　比之刚做完诊所一周年店庆活动的第二天早上还要更火爆。 　　昨晚上电视，他没看到直播。 　　因为诊所没有电视。 　　用手机看到了复播，要说感觉，也没别的，就是笑着入睡的。觉得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美好，处处是光明。 　　把患者和顾客迎进诊所内，这些人的热情度非常高。 　　名人效应嘛，自带光环。 　　幸好唐萍与小高很快就过来上班了，李敬生稍微松了一口气。 　　本来今天要去第二医院‘进修’的，可是这个情况怎么去？ 　　八点过十分的样子，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小李，怎么还没到门诊来？” 　　刚一接通，徐医师就问他。 　　“老师，我的小诊所昨天上了电视，今天直接被患者和购买益补类药物的顾客挤爆了。我根本抽不开身啊！” 　　李敬生也很无奈。 　　可以预见，最近几天甚至更长时间内，他的诊所都会这么火爆。 　　上电视新闻的宣传效果比上报纸强十倍都不止。 　　好在城南老街的乔站长已经正式承认阳光诊所的存在，另外两家诊所同样与李敬生保持着友好关系。 　　不然，这么火爆，既要防止同行暗算，又要小心诊疗、卖补药出错，李敬生的压力会非常大。 　　想在这条街上开诊所或药店，最要提防的两人就是赵老板与乔站长。 　　一个有手段，一个有权。 　　只要搞定了这两人，自己再小心谨慎一些，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 　　自从救了赵老板一命后，就承诺过不会再使阴招害他。 　　乔站长那边，昨天晚上刚帮了卫生站一个大忙，两人算是初步建立了友好关系。 　　所以，李敬生现在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 　　…… 　　忙活到九点多，小高有些顶不住了。 　　“老板，我们柜台那边人手不够啊！能不能请个临时工过来帮帮忙？” 　　小高满头大汗的苦着脸向他求援。 　　看着顾客等不及而离开，小高比老板还心痛。 　　“我打电话问问上次应聘的那个女医生！你那边不管有多少顾客，一定不能急，不能乱，更不能出差错，知道吗？宁可失去几单业务，也不能出错。” 　　李敬生给小高做出指示。 　　“明白！” 　　小高又赶紧跑回柜台卖药去了。 　　队伍都已经排到了诊所外面的人行道上。 　　人就是这样子，买东西有个从众心理。 　　看到有人排队购药，原本有些需求不那么急切的，只有这个意向的，闲着没事也就加入进来了。 　　小高最爱的大爷大妈就更不必说了。 　　他们退了休，最喜欢凑这种热闹。 　　幸好小诊所现在把一些疏漏补上了，比如发票。 　　出过一次事以后，李敬生宁愿少赚钱，也要合法纳税。不然到时候查下来，说凉就凉，得不偿失。 　　还有，小诊所卖出去的药，有一个高档的包装袋，并且盖有正品印章，这一点也做得非常好。 　　至少给顾客的购药体验是非常棒的。 　　李敬生找到上次那个应聘的女实习医生留的电话试着打过去。 　　“喂，你好！” 　　电话接通后，传来比较庸懒的年轻女孩声音。 　　“请问是韩思莹吗？” 　　“对！你是哪位？” 　　她显得十分警惕。 　　这年头的电诈太猖獗了，无处不在。大家都怕被骗。 　　特别是女孩子，万一被骗到国外某园区，那可是生不如死。 　　“我是职光诊所的李敬生，想问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是您呀，我后面找了两家，都不太满意，就没干了。正准备听朋友的劝，下个月去一家私营医院面试看看！” 　　她听到是李敬生打来的电话，多少有些小激动。 　　“我的小诊所现在准备再扩招一个人，你看感兴趣吗？待遇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然后会有一个月左右的试用期，过了试用期，你可以与正式员工一样拿到部分提成。” 　　李敬生也知道，这个女实习医生很优秀。 　　人也特别上进。 　　给的条件太低，只怕根本招不过来。 　　“真的呀！我看到你们诊所昨天上电视新闻啦！我，我什么时候过来复试呢？” 　　她激动的问道。 　　“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上次对你的印象就特别好，不用复试，你今天就可以直接过来上班。如果方便的话。” 　　李敬生又补充了一句。 　　“好呀好呀，我马上就过来！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吧！要带什么东西吗？” 　　“把你的档案资料带着吧！如果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咱们直接就可以签劳动合同。穿着方面只要别太暴露就可以了。你那天来我诊所时的穿着打扮就很好。” 　　两人也算是缘分。 　　过了这么久，她竟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倒也省得李敬生再去贴招聘公告了。 　　大约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韩思莹背着那个帆布包过来了。 　　看到诊所内很多人，她也吃了一惊。 　　与上次过来时相比，阳光诊所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这家小诊所真是不一般呢。 　　“Hello，老板，我来啦！” 　　“挺快的嘛！我带你过去，你先帮高医生卖药，不懂的一定要多问，千万不能弄错了。高医生是个暧男，你不用怕他，有什么事情大胆问就行了。” 　　李敬生跟患者打了声招呼，带着她走向柜台。 　　“高医生，这位是韩医生，暂时跟你学习卖药。你多教教她。” 　　“欢迎欢迎！其实我有很多也不懂，到时候咱们一起问老板就是了。” 　　小高看到老板这么快就招了一个人过来。 　　还是个清纯的小美女，不由十分高兴。 　　“高医生，那就交给你了。”李敬生说完又看向韩思莹。“厕所在那边，从那个门进去就能看到。喝水的话，直接在饮水机上接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老板。” 　　喝水、上厕所这种小事情，老板都能考虑到她。 　　她觉得挺心暧的。 　　李敬生交代了两句，又回诊台忙碌去了。 　　多了一个帮手，诊所内的人手短缺现象得到了很大缓解。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半，小诊所内总算宁静了许多。买药的顾客也只剩一个了，是个老太太，好像耳朵不太好使。 　　小高在耐心的接待。 　　李敬生手里还有两个患者没诊断完，盒饭已经叫好了。 　　四份。 　　“唐姐，你和韩思莹先吃饭吧！下午估计还有得忙。” 　　女士优先，这是一种比较绅士的做法。 　　也能让两位女士的归属感更强。 　　等到李敬生把两个患者诊断完毕，十二点五十了，他也赶紧过去吃饭。 　　小高已经在吃了。 　　唐萍与韩思莹已经快吃完了。 　　她们吃完饭，唐萍是个非常勤劳的员工，拿起扫把就开始扫地。 　　“唐姐，我来吧！你歇一会。” 　　韩思莹跟着大家一起称呼，也叫唐萍为唐姐。 　　两个美女勤劳的收拾着凌乱的诊所。 　　女人可不仅仅只能生孩子，在整理内务方面，她们也有着天然的优势。 　　当然，懒女人除外。 　　李敬生看到韩思莹表现得很勤快，挺高兴的。 　　不过这只是第一天，有可能只是装的而已。 　　他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今天诊治的患者，基本上以小病小痛为主。 　　有一个外科病人，但是吃不下。 　　那个患者得的是混合痔，李敬生的小诊所根本做不了这种手术。 　　普通外痔，他可以看情况，试着拿下。 　　内痔的治疗，虽然现在基本都是用弹力圈把它的根部圈住，等它自行脱落。但是他的小诊所仍然不具备这种能力。 　　风险也还是蛮大的。 　　“看来想要进步，练习更强的医术，还得是大医院啊！也许接受华主任的邀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敬生昨天从第二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现在有了不少外科医术，进了第二医院兼职，绝对可以如鱼得水。 　　对他的前途也能有很大帮助。 　　如果光靠属性面板提升医术，他因为医生的职称不够，一辈子都别想做大手术。 　　这次，徐医师生病了，让第二医院的华主任有些着急。 　　总不可能把骨外科的手法正骨门诊室关了吧？ 　　这可是一块很大的招牌。 　　为科室创收同样不低。 　　所以他才会找李敬生给出一些优厚的条件，想要招个备用的新将。 　　下午，小诊所内依然业务火爆。 　　平时还真是小看了这一块的人员需求。 　　保健药，普通人其实是分不太清楚的。 　　几乎所有诊所都会将它称之为益补药或者预防药。 　　它的市场需求每年都在递增。 　　忙到傍晚接近七点，诊所总算清静下来了。 　　李敬生翻了一下病历记录，总共接诊了三十九个患者，大多数都在他这里开了药或者打针治疗。 　　有五个只是咨询，然后走了。 　　柜台那边的卖药收入直接突破了三万，太让人震惊了。 　　“今天辛苦你们三位了，没事的话，都下班吧！思莹，你新来，有些规矩可能不清楚。超过六点下班，如果只是二十分钟以内的话，不算加班。超过半小时就算加班，半小时也按一小时加班费计算，有餐补15元／餐。” 　　李敬生给新员工说一下诊所的规矩。 　　“良心老板哦！我在大医院实习，加班从来没什么餐补。” 　　她听了后，对诊所的规矩十分赞赏。 　　“那是大医院呀，我们诊所就是你情我愿，每个员工既是员工，也是老板。每个人都是诊所的一份子。” 　　李敬生的诊所要是敢学大医院，一个员工都留不住。 　　“高医生，对于韩思莹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特别满意！” 　　小高笑着竖起双大拇指。 　　“唐姐，你呢！” 　　“勤劳、脑子灵活，心地善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乏接待患者和顾客的经验。与顾客、患者、家属沟通时，不能太腼腆。说话太温柔，患者和家属就会觉得你说话不够权威，信任感会大幅降低。还有就是临床用药这一块，你也得加强学习一下。” 　　唐萍给出的评价就比较中肯了。 　　“我确实很缺乏这些经验，又是第一次，所以有点紧张。” 　　她低着头，脸微微有些发烧。 　　“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我干了多年的住院医师，来这里开诊所的第一天，还是唐姐给我解围呢！没事，只要心地善良，有上进心，你又有着很好的学识基础，我相信只要用心学习，很快就能变得熟练。唐姐看着严厉，也只是在工作方面严厉，待人却是非常好。” 　　李敬生身为老板，自然要尽力让员工之间关系融洽。 　　唐萍为人其实挺好的。 　　工作严厉，这也是好事情。 　　可以避免出事故，还能更好的保护好医护人员。 　　“唐姐教了我很多有用的知识，甚至包括待人接物，她待我其实挺好的。” 　　韩思莹也是感激的看向唐萍。 　　“既然唐姐和高医生都认可你，那咱们就把劳动合同签了吧！你们俩人可以下班了！”李敬生本来也没准备这么快扩员。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今天那火爆的场面，人挤人，只扩招一个员工算是少的了。 　　如果他真的去第二医院兼职，恐怕要招个正式医生帮着坐班才行。 　　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扯到裆。 　　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现在的决策就是边走边看。 　　招小高和韩思莹的成本并不高，基础工资都很低。至于卖药的提成，这是他们应得的。 　　跟韩思莹签完劳动合同，上面约定期限是不到一年的样子。 　　等于明年，人民医院再次招聘规培生的时候，她会去参加应聘。如果聘上了，就从李敬生这里辞职。 　　如果没聘上，那就有点惨。 　　到时候看她自己怎么决定。 　　签好合同，她并没有急着走。 　　李敬生以为她对薪资不满意，正准备开口询问，她却低着头主动说话了。 　　“老板，今天卖药的时候，我观察到有少数顾客是老顾客。他们说，在咱们诊所买过药，服用了效果很好，高医生待他们也是特别热情，特别贴心，所以又来买。” 　　她说完，抬头看着李敬生。 　　“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也学习大药店，弄一个会员系统。这样每个买药的人，能够根据会员等级自动享受优惠，增加他们的忠诚度。卖出去的药，也能轻易查询到个人，有问题也能及时追回或者作为证据。” 　　听到她提的这个建议，李敬生的眼神亮了亮。 　　不愧是高材生，这脑瓜子灵活呀！ 　　提的这个建议很棒。 　　有极高的可行性。 　　“谢谢你能提供这么好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然后，由我个人出钱给你一百元奖励。目前我们小诊所很多事情都是刚起步，奖惩机制也没制定，不完善。奖的钱不多，希望你别嫌少。” 　　李敬生对她的行为给予高度赞赏。 　　“呵呵，一百元对我来说已经很多啦！谢谢慷慨大方的老板！那我下班啦！” 　　她开心的接受了这个奖励。 　　“路上注意安全。” 　　李敬生叮嘱了一句。 　　“对了，把我电话存上吧。你现在也是我们诊所的员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第158章 超高的收入，护花 　　韩思莹应该不是本市的人，家没有在这边，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一些危险的事情，多一个求助的人，化险为夷的机会也要高很多。 　　只是一个小举动，却能带给她更强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驭人这一块，李敬生似乎自带天赋。 　　这种人格魅力是自动进化出来的。 　　与品德，心性，修养等等都有很大关系。 　　“谢谢老板！” 　　她存好李敬生的电话，离开时，嘴角带着一丝会心的笑容。 　　今天第一天到阳光诊所上班，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诊所小是小了点，但是人事没那么复杂，对她这种尚未走入社会锻炼的菜鸟来说反而有利。 　　李敬生写完病历后，清点了一下属性面板的收入。 　　医生等级经验涨了21点。 　　这是有史以来，自然增长最多的一天。没有任何经验奖励，纯粹就是给患者诊疗获得的。 　　诊断医术，主要是呼内和消化系统方面的诊断。 　　都加了不少熟练度。 　　外科一例都没做。 　　正骨还可以，接到了一例。 　　生命值涨了186点。 　　虽说有一部分是奖励所得，但是一天能加这么多，仍然让他喜出望外。 　　要提升的医术还有很多，而且随时有可能获得新的重要医术，医生的等级经验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生命值多多益善。 　　如果每天能够获得两百左右的生命值，他在半年时间内，医术水平将会再上一两个大的台阶。 　　目前主要提升的有四大块，医生等级经验、重要的诊断医术、方药、正骨。 　　至于外科医术，暂时应付一级手术基本够用了，视情况再决定是否提升。 　　清点完了属性面板的收获，他关了店门去吃饭。 　　诊所今天的净收入应该超过一万五。 　　扣掉房租、人员工资、提成、水电这些，基本上能有一万三以上的净收入。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与魔都优药合作，药损几乎没有。 　　以前那是真的惨，不但每天的收入低得可怜，药损还要让他亏掉大几百。被利通医药坑惨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坑蒙拐骗，不诚信，注定不长久。 　　以李敬生现在的售药量，比一般的大药店都要强很多，放在利通医药这种地区小公司，绝对是头部大客户了。 　　他经历过负债的痛苦日子后，现在已经是洗去铅华，变得成熟、稳重，事业心也是极强。 　　尽管一天的收入高得吓人，他仍然跑去吃六块钱的蛋炒饭。 　　就像生命值一样，手里多留点钱，他心里才踏实。 　　让他花天酒地挥霍掉，肯定不会。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经历了这段漫长的挫折与成长，对他反而是好事。 　　要是以他以前的‘傻冒’，哪怕能够月入数十万，也会被那些胡朋狗友一通乱借，女友和他一通挥霍。根本握不住这么大的财富。 　　能力和心性都不到这个境界层次，拥有更多的财富反而是灾难。 　　如今，稳扎稳打式的成长，让他懂得如何低调，如何识人，如何分辨是非，如何利用手中的财富把事业做得更大，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正吃着还算美味的蛋炒饭，喝着老板赠送的紫菜蛋汤，他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欧晴岚打来的。 　　这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节奏？ 　　李敬生现在就差一个老板娘，当即接通。 　　“小晴晴，这是下班了吗？” 　　自从她上次拿着两杯奶茶来李敬生的诊所，被唐萍和小高撞见后，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再没来过。 　　李敬生每天忙得要命，也实在没时间去撩妹。 　　“不许这么叫！” 　　她压低声音在说话，略带着一丝羞恼。 　　“我在聚东楼酒店参加一个饭局，等会估计八九点的样子结束，能来接我一下吗？” 　　说这话时，不但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一丝怕被拒绝的忐忑与难为情。 　　以她的骄傲，轻易不会叫李敬生晚上去接她。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有追求者死缠烂打，她想搬出李敬生让追求者知难而退。 　　要么就是察觉到了危险，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护花使者。 　　“你一个医生参加什么饭局啊？” 　　李敬生随口问道。 　　“不来算了！”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 　　“哎哎，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呐！在哪个包间？” 　　好歹谈过一次恋爱，套路他熟。 　　女孩子嘛，就喜欢被男人哄。 　　江湖传言好白菜都喜欢被猪拱。 　　“二楼春意雅间！” 　　这时听到有人似乎在叫她。 　　“记住啊！” 　　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聚东楼酒店，不就是前两天去的那家吗？老赵好像是那里的常客。 　　当护花使者这种事，肯定不会叫上老赵。 　　以老赵对美女的痴迷程度，把他叫过去，别到时候忙没帮到，反倒把欧晴岚给拱了。 　　快速扒完盘子里的蛋炒饭，李敬生匆匆回了趟诊所。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防狼喷雾剂。 　　法制社会，带刀子那叫愚蠢。带枪更是不可能。 　　但是防狼喷雾剂、电击棍都是很好的护身行头。 　　遇到不开眼的，李敬生不介意给对方上一课。 　　前往聚东楼的路上，他暗自琢磨，欧晴岚参加的到底是什么饭局？ 　　一般来说，娱乐界比较混乱一点。 　　大医院虽然也有这种事，但是要好很多。有些油腻的男领导，男主任医师，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 　　看到科室来了漂亮的小护士或女实习医生，就打着各种幌子叫人家参加一些饭局。 　　拒绝吧，怕被穿小鞋，怕丢掉工作，怕影响前途。 　　去吧，女的肯定也知道是狼穴虎窝，非常危险。 　　职场有时候充满很多无奈。 　　欧晴岚应该不是实习医生，不过也不敢确定。 　　她租住的是高档小区，房租肯定不便宜。具体多少钱一个月很难估算。 　　城南老街这边，最便宜的单间不带厨卫，250元／月的样子。 　　高档小区好一点的，两室一厅的月租金普遍2000元以上。 　　最便宜的都是1500／月。 　　更好的，4000元以上的也不是没有。 　　李敬生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一句，工资不高，还要靠家里接济。 　　实习医生没工资，还要倒贴钱给医院。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她是实习生的可能。 　　规培生，医院普遍给到2000元到3000元／月，如果是研究生，国家有2000元一个月的补贴。扣掉五险一金，到手能有三四千的样子。 　　她应该是规培生或者低年资住院医师的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各大医院都卷得要命。 　　研究生硕士，以前算是高学历了。如今，大三甲医院招聘，研硕基本上首轮就淘汰了，到得后面的二轮面试，最低都是博士生。甚至很多都是博士后。 　　从这一点来说，李敬生当初选择辞职开诊所未偿不是一条好路子。 　　很多在医院受了气的医生，都有这种想法。 　　只是需要勇气。 　　这条路也并不好走。 　　他要不是最后关头开了挂，多半会以失败而告终。 　　很快就到了聚东楼酒店外面。 　　此刻接近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门口停着许多豪车。 　　有钱人的夜生活往往比较丰富，除了业务需要，有的就是赚到钱了，纯粹出来消费一下。 　　吃喝玩乐嘛！ 　　很多人赚钱基本上就是为了这些。 　　李敬生直接向里面走去。 　　每次来这里，怎么总觉得不自信呢？明明也是日收入一万多的‘土豪’了。 　　主要还是缺乏沉淀与积累。 　　收入也不是很稳定。 　　天知道这次上报纸和电视的热度能够持续多久。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点餐还是见朋友呢？” 　　服务员微笑着询问。 　　此刻，一楼已经有一些桌子空出来了，根本不需要再预约。 　　在这里吃顿饭，几百块钱肯定要。 　　一个人只点两三个菜，至少也得一百五六十元往上走了。 　　它做的也不是单留食客的生意。 　　那种七八个人，十一二人一桌，点一大堆菜，花费两三千甚至更多，这才是它的主营客户类型。 　　“我来接个朋友，在二楼春意包厢。” 　　“好的，您里面请。” 　　服务员倒是没有过多盘问，直接放行了。 　　李敬生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二楼。 　　因为来过一次，对二楼还算比较熟悉。 　　春意包厢的门是关着的。 　　能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笑闹声。 　　酒局嘛，基本就是这样子。 　　推杯换盏，有一两个美女陪着活跃气氛。 　　“喝喝喝！” 　　就听到比较整齐的劝酒声传了出来。 　　这是划拳还是干啥？ 　　李敬生看了一眼手机，19点52分。 　　欧晴岚并没有发信息过来，也没有打电话。 　　这时候进去找她，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站在门外等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李敬生在脑子里快速想着说辞。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再等下去。 　　推开包厢门，看到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桌上的菜肴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杯盘狼籍。 　　现在好像在拼酒。 　　欧晴岚背朝着门，已经明显有了很大的醉意。 　　身体几乎趴伏在桌上。 　　旁边坐着一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子。白衬衫，灰色西裤，应该是打着领带。 　　与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女子，年纪明显大上不少。 　　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个男子仍在举着杯子灌欧晴岚的酒。 　　“小欧，这杯酒祝你早日转正，到时候我的一个重要课题，也就可以把你拉进来了。” 　　看来还是她的上级医生。 　　怪不得她没法拒绝这个酒局。 　　“晴岚，吴教授的课题可都是一流课题哦，这杯酒你一定得喝。你看吴教授对你多照顾呀！” 　　“对对对，这杯要喝！” 　　其他人也跟着劝。 　　李敬生早就见识过这种恶臭的酒局。 　　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助长领导的歪风邪气。 　　比如那个还没看到正脸的吴教授，看着衣冠楚楚，有学识，有地位，但是明显没安什么好心。 　　把个女医生叫过来参加饭局，拼命灌酒，那不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良吗？ 　　“不能喝了，我不能再喝了！” 　　说完，她一下完全趴在了桌上。 　　碗和杯盘发出一阵响声。 　　“看来小欧这是真的喝高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谁送小欧回家？” 　　这些人压根没在意李敬生开门往包厢内查看。 　　“吴教授，您要是顺路的话，就送一下欧医生呗！” 　　其他人要么沉默，要么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成年人，都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坏吴教授的好事？真有那么傻，在职场的生命期肯定非常短。 　　“小欧，醒醒！” 　　吴教授摇晃欧晴岚的肩膀。 　　见她没反应，正准备伸出咸猪手去扶她。 　　李敬生肯定不给这人机会啊！ 　　两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挡掉吴教授的手。 　　“我是欧晴岚的朋友，送她回家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们了。” 　　吴教授看着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目光微凝，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好看。 　　他扶了扶眼镜，下意识的抬头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李敬生。 　　“没听说小欧有男朋友呀，你与小欧认识？” 　　“不认识我能出现在这里？” 　　李敬生恨不得端酒泼这个吴教授。 　　看着起码五十岁以上的人了，思想怎么就那么肮脏呢？ 　　“我与晴岚是很要好的同事，从没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劝她喝酒的女子质疑李敬生的身份。 　　“我叫李敬生。唐朝帝姓的李，敬畏生命的敬生。当然，遇到那些心肠坏透的人，我也可以变成杀生。” 　　李敬生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这个女的。 　　那是拿着手术刀，要给她开膛破肚，治疗黑心肠的锐利眼神。 　　这个女的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眼神开始变得闪烁。 　　“你们谁认识这个人吗？万一是个冒牌的，小欧被他带走了，岂不危险了吗？” 　　吴教授此刻已经从惊慌中冷静了许多。 　　明明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现在却当众说李敬生带欧晴岚离开很危险。 　　“好像也是咱们骨外科的医生，是徐医师的徒弟。” 　　有人见过李敬生，一眼就认出来了。 　　“手法复位门诊室的医生？” 　　吴教授再次推了推眼镜。 　　“没问题的话，我就带她走了。” 　　李敬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 　　“手法门诊室的小陈我认识，你是那个什么诊所的医生吧？” 　　吴教授好不容易把人灌醉了，眼看着肉都到了嘴边，现在吃不上了。心里肯定不甘心。 　　但是你让他跟李敬生正面冲突抢女人，借他三个胆他都不敢。 　　这种有身份的人，往往都是靠智慧和洗脑来拿捏‘猎物’。 　　“对了，下次如果有需要欧晴岚聚餐的饭局，提前通知一下我，别让我费力的找大半天。还有，下次谁再灌她酒，是女的好办，城南老街我认识不少兄弟，一定会把这人招待好。” 　　李敬生说这话时，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那个三十五岁的女子。 　　吓得她已经躲到很远了。 　　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男的，那更好办。你们也有老婆有女朋友，不把她们请过来一起喝，对不起酒钱。” 　　言下之意，威胁意味十足。 　　特别是吴教授，被他的眼神盯住后，显得极度不安。 　　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在外面干缺德事，哪敢让老婆知道啊？ 　　李敬生警告完这两个最坏的人，抓着她手，把她扶了起来。 　　“走，我带你回家，醉成这样，这是被他们灌了多少酒啊？” 　　拦腰公主抱，把她抱起。 　　温香软玉抱满怀。 　　搂着就往楼下走去。 　　她的体重应该超过一百斤了，还蛮重的。 　　整个人基本上处于烂醉如泥的状态。 　　费力的抱着她出了聚东楼酒店，李敬生看着她这个状态，还真有点愁。 　　送她回家，知道她住的小区，但是不知道哪栋楼哪一层。 　　带回诊所醒酒？ 　　这个破地方，人多眼杂，花边新闻明天怕是要传个铺天盖地。 　　开个宾馆让她住着，同样不太好。 　　安全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李敬生守在旁边守一夜？ 　　那个吴教授似乎仍有些不甘心，与其他一起吃饭的人跟了出来，远远的看着。 　　“要不把她送到唐萍那里去住一晚得了！” 　　李敬生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最靠谱。 　　唐萍有一套老住房，多大不知道，哪怕只有一室一厅，让欧晴岚过去凑合一宿，应该没问题。 　　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抱着她坐进后排。 　　司机看到是个醉酒的女人，有点不想拉。 　　主要是害怕吐车上。 　　“你们到哪里？” 　　“掉头，老街那边有条巷子，就是老纺织厂宿舍的斜对面。” 　　李敬生对司机说道。 　　“后面有塑料袋，万一她要呕吐，可以接一下。” 　　司机害怕被投诉，只能委婉的提醒。 　　根据经验，喝醉酒的客人，上车后很容易出现呕吐。 　　“你们这服务倒是挺周到！” 　　李敬生看到一叠塑料袋挂在那儿，不由笑了笑。 　　“没办法呀！” 　　司机迅速调头，朝着老纺织厂宿舍开去。 　　李敬生则是拿出手机给唐萍打电话。 　　“唐姐，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我有个朋友喝醉了，我照顾不太方便，想到你那里借宿一宿，你看可以吗？” 　　“女的吗？” 　　唐萍问道。 　　“对，是个女的。” 　　“那行，你把人送过来吧，我到楼下接你们！” 　　唐萍很痛快的答应了。 　　与李敬生相处这么久，两人既是老板与员工关系，又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彼此有着极高的信任度。 第159章 高端猎人，难道是溶血？ 　　这时，李敬生感到有人在摇自己的手臂。 　　“我刚才只是骗吴教授他们的，不用去麻烦你的同事了。” 　　欧晴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俏脸依然有些酡红，但是说话还算清醒。 　　“你确定没事吗？” 　　李敬生仍然有些担忧。 　　这个小妮子的面皮有点薄，醉酒状态下一个人住，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没事，让司机师傅直接把我送到我住的小区就可以了。实在不放心，你可以送我回家嘛！” 　　她大胆的看着李敬生。 　　也许借着酒劲，她放下了许多该有的矜持。 　　从她几次主动来诊所找李敬生，就看得出来，她对李敬生是有好感的。 　　今天，她被迫向李敬生求救，李敬生及时赶过去将她带了出来。 　　这已经让她对李敬生的好感增加许多了。 　　后面，李敬生看她醉得不省人事，并没有任何轻薄她的举动和想法。反而光明磊落的想着找诊所的女护士帮忙，收留她一晚上。 　　这种人品，让她对李敬生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别以为女孩子傻，她们除了有一颗恋爱脑，也会在恋爱前先观察男方的品德与行为。 　　只有觉得男孩子值得托付，才会考虑进一步交往。 　　“唐姐，不好意思啊……” 　　“呵呵，我都听到了。是上次那位姓欧的女医生吧！挺好的姑娘，老板好好把握哦！不打扰你们啦！” 　　唐萍笑着主动挂断了电话。 　　弄得李敬生很是羞窘。 　　老板谈恋爱的事情被员工知道了，丢人倒是不会。就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他赶紧让司机改变路线，前往欧晴岚租住的小区。 　　此刻，两人坐在后排，她微微靠在李敬生的身体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当然，这种感觉是极好的。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很懂味，适时的播放着爱情歌曲——甜蜜蜜。 　　看来，他也想要促成这对男女成为恋人。 　　男有德，人也是长得相貌堂堂，女孩就更不必说了，美若花间仙子。 　　这两人要是能够成为恋人，将来肯定会很幸福。 　　“你明知道他们灌你酒，干嘛不拒绝呢？” 　　李敬生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此刻，靠在他身上的这个女孩，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姣美的脸上透着一丝安祥，似乎还有一丝甜蜜。 　　仿佛靠着的这个男人，是一座山，能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有句话不是叫做富贵险贵求吗？我若是拒绝，吴教授多处都能卡我。答应他吃顿饭，只要有人来接我，他就注定得逞不了。” 　　她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万一我没去接你呢？” 　　“那也同样安全，他的老婆将会很快赶到。” 　　她准备的安全防护措施还不止一重呢。 　　这个聪明的女孩，连找吴教授老婆来救场都想到了。 　　“要是吴教授的老婆也没能及时赶到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用这个来对付他。” 　　李敬生低头看去，只见她的手中摸出一瓶防狼喷雾剂。 　　顿时不由一阵汗毛倒竖。 　　这年头，女孩子能够在复杂的社会中生存下来，都是学会了好几种求生技的。 　　“呵呵，都说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我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李敬生不由笑着摇头。 　　吴教授自以为聪明，却被欧晴岚玩弄于股掌。 　　“哼，他才不是我的猎物呢！” 　　她的表情中明显对吴教授透着不屑。 　　“喂，你该不会把我当成猎物吧？”李敬生猛然大惊。 　　“哈哈，瞧你那怂样。你猜对了，本姑娘最喜欢你这种胆小谨慎的猎物了，你别想逃。” 　　她果然还是喝醉了。 　　要是没喝酒，肯定不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言语。 　　“完了完了……” 　　李敬生配合她演戏，惹得她再次哈哈大笑。 　　“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平时的你，太过一本正经了。其实偶尔做回真实的自我，也挺好的。” 　　等她笑完，李敬生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谁不想做个真实的自己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是喜欢伪装，而是被迫伪装，懂不？” 　　她只是个医生，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为什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敬生联想到她那奇怪的网名，总觉得这个女孩身上似乎背负着‘包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等到有机会，我带上两瓶好酒，听听你的故事。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告诉我才行。” 　　老赵送的两瓶茅台扔那里吃灰。 　　派上这个用场也挺不错的。 　　说不准，直接帮助李敬生脱单了也未可知。 　　“要听我的故事呀，那你可得做好准备才行哦！等条件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 　　她现在显然不准备告诉他。 　　出租车在马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很稳。 　　音乐已经从《甜蜜蜜》变成了《三生石下》。 　　司机师傅是个懂套路的人。 　　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李敬生发现她虽然有醉态，但是行动自如。 　　“这个高端的猎人……” 　　他目送着欧晴岚走进小区大门。 　　她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眼神晶亮的看着李敬生。 　　“我烂醉如泥时，怎么想着把我送你女同事那里住一晚呢？” 　　“那你想怎样？”李敬生挑挑眉。 　　“就只是纯好奇问问。” 　　她回答道。 　　“君子不欺暗室。如果这个回答仍不满意，那我就只能给另一个回答了。” 　　“什么？” 　　“你长得还勾不起让我犯罪的念想！” 　　“滚！” 　　她大怒，手里的钥匙要砸他。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你的颜值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最高的一个，晚安。” 　　李敬生大笑着挥手离去。 　　“可恶的家伙！” 　　她扬了扬粉拳，最后看着李敬生走远的背影，却又露出了笑容。 　　这次对李敬生的‘考验’，应该让她挺满意的。 　　李敬生还在回诊所的半路上，收到她发来的一条微信。 　　“晚安！” 　　就只有两个字，没有道谢之类的话语。 　　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近了一些。 　　今天，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就连天上的月牙儿都已经害羞的躲进了云层。 　　…… 　　第二天，李敬生的诊所依然火爆。 　　现在有了韩思莹这个帮手，总共有了四个人干活，明显充裕多了。 　　李敬生依然没有去第二医院。 　　肯定要先照顾好自己的小诊所。 　　“李医生，昨天我在你这里买了药，吃了后，头痛好多了，但是还是有些发烧。请你再帮我看看，如果要打针的话，那就给我打针。” 　　女患者很年轻，二十三四岁。 　　昨天过来找李敬生看病时，高热38.7度，头痛。 　　患者自述，没有明显诱因，就是头天晚上有些不舒服，第二天早上起来病情加重。她感觉应该是感冒了。 　　李敬生给她检查后，开了退烧止痛药。 　　让她自行回家服用。 　　一大清早，病人就赶过来复诊，肯定是觉得身体很不舒服。 　　查体温，38.6度。 　　几乎没什么改善。 　　“别着急，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正常情况下，如果是普通感冒的话，吃了昨天给你开的药，应该能退烧。” 　　李敬生治疗感冒发烧算是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现在呼内诊断提升到了小成境界，诊断水平也更高了。 　　还有，方药同样是小成级别，开出来的药，都是对症的西药。过了一晚上，烧没退，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里必须说一下，诊所医生给患者开药，真要见效快，都是西药。 　　有的老板为了多赚钱，会搭售一些中成药。 　　那个吃与不吃，关系都不大。 　　中药治病的效果差，这是有原因的。 　　并不是中医差或者中药不行，相反，真正的中药能治病，而且效果比西药还强得多。 　　现在市面上的中药，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副作用，但是疗效很弱。跟安慰药剂有得一拼。 　　不是个例，是普遍现象。 　　这与当年某位被毙掉的医药领域高官违规批了两万多个中药许可证有一定关系。最主要的还是市场问题，只要能解决出口问题，国内的中药绝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真正有效的药物。 　　比如治疗糖尿病，西药是一辈子服药。 　　但是中药可以治好这个病。 　　是真正的治愈。 　　李敬生给患者开中药，都是临床验证过药效的少数几种。别的，他从来不开。 　　当然，现在国家也非常重视中医药发展的事情。 　　有了集采制度，应该可以打破这个死循环，让中医药不再是没什么副作用，也没什么效果的‘糖浆’。只要解决了市场问题，中医药肯定能发展起来。 　　某鸟国的成品汤剂，还有国外根据汉方研发的一些中药，都有不错的临床疗效。 　　他们还只掌握了一些中药的皮毛呢。 　　真正的中医大家，都把技术捂在手里，等着中医药兴盛的契机出现。 　　到时候，大医们，中医世家纷纷出手，各种秘方一定可以让世人震惊。 　　“你除了头痛、发烧，现在还有别的症状吗？比如呕吐，恶心等等。” 　　“好像没有。” 　　她摇头。 　　李敬生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皮肤有黄染现象。 　　“我看看你的颈部和背部皮肤，方便吗？” 　　“嗯！” 　　她略有些羞赧的点头。 　　病不讳医。 　　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也是奔着李敬生与阳光诊所上了电视台，名头比较大，这才专门找李敬生求诊。 　　经过检查，发现她的脖子上有针孔状的皮下出血。 　　拉开衣领，背部同样存在这种现象。 　　李敬生心中咯噔一下，这回肯定是中大奖了。 　　这个病人绝对不是普通感冒。 　　“姑娘，你这个病应该不是感冒，我建议你立刻到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我的小诊所条件有限，没法验血验尿，我怕耽误了你的病情。” 　　李敬生严肃的说道。 　　“那……那我这病严重吗？” 　　患者年纪本来就不大，一听到得的有可能是大病，顿时慌了。 　　脸都吓得变白了。 　　“只要尽快查明病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一定不能拖延，你千万别再到其它诊所、药店治疗了，现在必须去大医院。” 　　“那好吧，我马上跟单位请假，去医院做检查。谢谢你。” 　　患者的素质非常高。 　　听从李敬生的劝告，准备去大医院看病。 　　并没有因为在他这里买了药，吃了不管用，就有所埋怨。 　　“你这个我估计会要住院，最好通知家人一起去。” 　　“好的。” 　　她再次点头。 　　看着这个患者离开，李敬生仍然为她感到担忧。 　　皮下针点状出血，这通常是紫癜的前兆。 　　皮肤黄染，肝、胆等器官出问题都有可能。 　　他现在的肝胆内科诊断是精通级别，无论是昨天的诊断，还是今天给她进行的复诊，都觉得肝胆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 　　那是什么原因引起黄疸？ 　　联想到患者的皮肤出现皮下出血。 　　他不由微颤，如果真的排除了肝胆的问题，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患者出现了溶血。 　　不管是哪种原因的溶血，这都是极为可怕的大病。 　　具体是什么病，只能让大医院根据血象、尿常规等结果进一步检查，才能一步步找到真正的病因。 　　他接着给其他患者诊病。 　　对待每一个病例都是特别谨慎，生怕出点什么问题。 　　忙到中午十一点四十多，他总算处理完了所有患者。 　　小高那边仍然卖得热火朝天。 　　有些老太太和老头，应该是他打电话叫过来的。 　　这个月发工资时，李敬生考虑给小高一些奖金。由他打电话拉过来的顾客，提成只给5％，肯定是有点低了。 　　但是这个又不能直接把提成比例升高。 　　否则，唐萍与韩思莹会感到不公平。 　　李敬生要是没有任何表示，小高的热情会下降，甚至有一天，开小灶，干私活。 　　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现象。 　　趁着手头没有患者，李敬生打电话订了盒饭，然后准备写病历。 　　一名女子推着一个小女孩进来了。 　　那个小女孩坐在轮椅上，看着有点眼熟。 　　但是面部看上去有些‘胖’。 　　身为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大量激素使用后导致的。 　　与浮肿有一定区别。 　　激素大量使用，会导致面部等出现虚胖症状。 　　停药一段时间后，会自行恢复正常。 　　“李医生，我女儿做完手术后，说是想要来看看您。” 　　女子推着轮椅走到诊台前。 　　看到李敬生的表情有些错愕，她马上反应过来。 　　“您不记得啦，就是前一阵子的傍晚，我到您这儿想买点钙片给女儿吃。她老喊腿痛。后面您听了后，告诉我，最好带女儿过来检查一下。您检查后，发现我女儿不是因为缺钙导致的生长痛。” 　　女子介绍着事情的经过。 　　“哦，记起来了！瞧瞧我这记性，怪不得看着你们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李敬生还真记不住一些顾客。 　　特别是只来一两次的顾客，买个药什么的就走了。 　　接触的时间短，真心记不住。 　　他站起身，从诊台后走了出来，然后蹲在小女孩的轮椅面前。 　　“这是把腿拿掉了吗？” 　　看着小女孩空荡荡的裤脚，他心里很难受。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保命，只能截肢。 　　小女孩的妈妈悄悄擦掉眼泪。 　　“我们去大医院检查后，诊断为骨……恶性肿瘤，医生建议我们截肢保命。我当时哭着不同意，反倒是孩子知道了情况后，主动让医生帮她把双腿锯掉。” 　　说这些话时，妈妈几度哽咽。 　　李敬生听着也是禁不住有些心头发酸，多好的孩子呀。 第160章 对生的渴望，不能只看表面 　　这个小女孩才十一岁，她主动告诉医生，愿意锯掉双腿时，内心一定经历过极为艰难的思想斗争。 　　既有着对活下去的渴望，也有着体谅父母的懂事。 　　她看到妈妈为了她治疗的事情，无法做出抉择，极为痛苦，这才懂事的主动让医生帮她截肢。 　　“孩子，叔叔真的特别佩服你的勇气，现在身上还痛吗？” 　　李敬生当时给她检查，记得她不但双腿疼，而且肩膀也出现了疼痛。 　　“不疼了。” 　　她轻轻摇头，天真无邪的双眼望着李敬生。 　　“李叔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那天是您发现了我可能得了不好的病，这才让我到医院及时得到了治疗，我觉得您的医术一定特别特别棒。虽然医生从来没告诉过我的病情，但是我知道，不好的东西可能不止长在我的腿上，有可能还跑到了其它部位。我很想知道，如果不好的东西已经跑到了其它部位，我这个病还能治好吗？” 　　千万别小看了孩子的智慧。 　　她在医院治疗的这些日子，肯定思考了很多问题。 　　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就跟小大人似的。 　　磨砺让这个孩子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到，心性变得成熟。 　　李敬生还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欺骗小孩子，他做不到。 　　说实话，那更不行。孩子那希冀的眼神，如果李敬生告诉她，骨癌发生转移后很难治好，无异于亲手浇灭了孩子对生的希望。 　　“叔叔先给你检查一下再回答你，好吗？” 　　李敬生需要一点时间来巧妙的回答她的问题。 　　同时又要让孩子坚信他的回答很有权威。 　　“嗯！” 　　她点头。 　　“我给你摸一下骨头！” 　　“好！” 　　她主动配合。 　　李敬生先是小心的摸她的腿。 　　医生可能想要为她今后康复的生活考虑，所以并没有完全高位截肢。 　　齐膝盖上去一点，被截肢了。 　　还保留了一部分大腿。 　　摸骨时，李敬生表情严肃，闭目感受着这个孩子的腿骨情况。 　　髌骨以下全没了。 　　股骨还残留了一部分，约三分之二左右。 　　摸过之后，李敬生觉得手术做得还是蛮干净的。至少以他现在的摸骨水平在腿部摸不到显著的癌变现象。 　　“我再看看你的肩部骨骼。” 　　他又摸了摸孩子的肩膀、肱骨、桡骨、尺骨等。 　　一路从肩膀的骨骼摸到手指。 　　“孩子现在做化疗了吗？” 　　“对。她手术完以后，一直在人民医院肿瘤科做化疗。那边的医护人员担心感染，本来是不建议她到外面活动的。她想来见见您，态度很坚决，我恳求医生和护士后，他们最终答应了。” 　　化疗就是用化学药物杀灭癌细胞，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与繁殖。 　　同时，它也会把正常细胞与免疫细胞一起杀死，从而导致化疗后的患者免疫力下降。 　　这时候，要特别注意感染。 　　化疗属于自损八百，杀敌一千的治疗手段。 　　这个小女孩刚截完肢，气血大损，身体本就虚弱。又经历了至少一次化疗，这时候确实不宜到外面活动。特别是诊所这种病菌复杂的环境。 　　前来诊所的患者会携带不同的病菌病毒，他们通过咳嗽、呼吸、吐痰、擤鼻涕等行为，把病毒散播出来。 　　可想而知，诊所本就是比较密闭的空间，基本上成了病菌密布的场所。 　　这也是为什么人多的地方，免疫力弱的人最好别去。 　　“孩子，叔叔已经给你检查完了，身体情况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你身体里那个不好的东西确实还存在，但是它们已经只剩下一小部分了。疾病其实也与恶魔是一个德行，你软弱，它就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你要是坚强，它就怕你，它就会逃跑。” 　　李敬生真诚的看着这个孩子。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他如果说谎，这个孩子肯定能察觉到。 　　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最坦诚的方式，挟带一点童话色彩，帮助她树立对抗病魔的决心与信心。 　　“你看过七个小矮人与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嗯！” 　　“你身体里面的疾病就像那个恶毒的皇后，只要你坚强的与它斗争，不放弃，不畏惧，配合医生的治疗，我相信一定可以战胜它。” 　　李敬生发现小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光，那是自信的光芒。 　　他暗自高兴，想要的效果基本达到了。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唐诗雨！” 　　“来，你把名字写在这张便笺上。” 　　李敬生从诊台上拿过便笺与笔，让她把名字写上。 　　小女孩的字迹略有些歪曲，算不上马虎。 　　李敬生接过后，在一张新的便笺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咱俩现在交换签名，来一个小小的约定，等你的病治好了，你来诊所找我。到时候，我请你去吃你想吃的任何美食，陪你去游乐场玩耍。” 　　“真的呀？” 　　她的眼神放出亮光。 　　脸上全是意动的表情。 　　“拉钩！” 　　李敬生伸出一个指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伸出小手与他拉钩，完成这个约定。 　　“诗雨，加油！叔叔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身体里面的那个恶魔。” 　　“嗯，我会的！” 　　她认真的用力点头。 　　“李医生，我们该走了！谢谢您能这么耐心的帮助我女儿，谢谢您！” 　　孩子的妈妈是成年人，更能懂得李敬生的一片善心。 　　临走时，对着李敬生深深鞠躬。 　　这一幕也被唐萍、小高、韩思莹三人看在眼里。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祝福的眼神看着那位妈妈推着小女孩离开。 　　大家都希望那个小女孩身上能够出现医学奇迹。 　　只是这份希望非常渺茫。 　　在可怕的病魔面前，人类的生命往往被无情掠夺。 　　刚送走这个坚强的小女孩，玻璃门被推开，直接抬了一个病人进来。 　　李敬生看到这种抬着进来的病人就感到心惊肉跳。 　　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在他这里治过病，出事了，把人抬过来找麻烦。 　　要么就是重病人。 　　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赶紧站起身，主动询问道“这是怎么啦？” 　　“我爸爸摔断了腿，听说你们这里能够手法治疗，我们就过来了。” 　　“你们这是从哪过来的啊？” 　　李敬生已经开始暗自观察担架上的患者。七十多岁的老人，身形较瘦，穿着深蓝色条纹短裤，左腿的小腿能看到明显的青肿与伤痕。 　　“从第二医院过来的。本来是要在那里治疗的，但是医生病了。一位年轻医生偷偷告诉我们，可以到阳光诊所问问看。我们没别的要求，就是不想开刀，尽量保守治疗。我爸爸今年76岁了，医院医生也说了，开刀的风险非常高，劝我们保守治疗。” 　　抬着老人过来的是两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士跟在后面。 　　一共四个人。 　　从他们的面相看，比较相像，应该是兄弟姐妹。 　　手法复位门诊室只有陈医生一个年轻医生。 　　多半是他偷偷的让家属把病人抬到阳光诊所。 　　算是卖一个好给李敬生。 　　“看来老师的病还没有好啊！等会下了班，应该买点水果去看看。” 　　李敬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徐医师生病了，而他的诊所这两天正好上了报纸和电视，前来求诊的患者挤爆了小诊所。 　　他根本没办法去第二医院帮忙。 　　下了班，肯定要去看望一下。 　　“在第二医院拍了片子没有？” 　　“拍了！” 　　老人的女儿赶紧把资料袋递给李敬生。 　　接过后查看了一下，老人的左腿腓骨严重骨折，胫骨存在轻微程度骨折。 　　从骨折的角度来判断，应该是侧面摔倒造成的。 　　如果是正面摔倒，胫骨一般会优先发生骨折。而且骨折方向也有所不同。 　　“他是怎么受的伤？” 　　“上楼梯时摔倒的。我爸喜欢健身，他住的地方离中心公园挺近的，不知道怎么摔倒了。后面有人打电话给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很久了。” 　　这次是老人的儿子答的话。 　　李敬生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底。 　　“老人家现在是自己独自居住吗？” 　　“是哟！他说跟我们住着不习惯，就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那套老房子里。” 　　“他这个正骨以后，肯定需要有人照顾。我这里没有住院的条件，你们到时候自行商量一下。片子我已经看过了，能不能手法复位成功还不确定。你们也知道，他的骨折蛮严重的，两根骨头都存在骨折，这个复位难度很大。”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 　　这单业务能吃得下来。 　　按照第二医院门诊的收费标准，这样的病人手法复位的治疗总费用约1200元到1800元左右。 　　不固定。 　　如果开刀做手术，那就贵了。 　　最少五千往上走。 　　花到一万五以上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患者的年龄本身偏大，做手术的费用高一些很正常。而且住院时间也要比年轻人长一点。 　　老人的新陈代谢变慢，身体本能出现衰老，骨头的愈合时间要比小孩子久得多。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是指普通成年人，如果是老人，三个月最多也就是基本愈合。不可能达到完全康复的标准。 　　当然，住院是根据外伤口及综合情况评估的，一般住院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这么说是能治了？” 　　三个家属均是露出一丝喜色。 　　“可以试试！” 　　李敬生肯定不会把话说满。 　　“那要多少钱呢？” 　　“小妹，管它多少钱呢！反正只要能治好爸爸的腿就行。再说了，诊所肯定比大医院便宜，不会贵咱们的。” 　　大哥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哪能不计较呢。 　　要是真的不计较治疗费，完全可以在大医院手术治疗，何必跑到小诊所求诊？ 　　李敬生自然不会戳破，而是微笑着道“手法正骨，外固定、配续骨膏和钙片的费用是700元左右。” 　　外固定肯定会要上夹板。 　　成本价就要接近八十元了。钙片的零售价是30元一瓶，两瓶就得60元。然后续骨膏他这里没货。 　　他准备找金匮诊所合作。 　　毕竟大家现在都已经认识了，学学赵老板的手段，来点利益捆绑，大家的关系会更融洽。 　　“治吧治吧，七百元不算贵。” 　　几百块钱确实很便宜了。 　　其实我国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看病也是特别便宜。 　　现在很多医院和医生都是功利化了，再加上种种原因，导致大家看不起病。 　　“那里扫码就可以交费。” 　　李敬生肯定要先收钱。 　　三兄妹一番争抢，最后大哥出的钱。 　　“高医生，麻烦你去一趟金匮那边，找叶老板拿点续骨膏药过来。要挑最好的拿。” 　　其实续骨膏药就一种，不存在什么好与坏。 　　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却必须这样说。 　　“好的！” 　　小高匆匆出了诊所，去金匮诊所拿药去了。 　　李敬生则开始为老人摸骨。 　　经过摸骨后，他发现患者的骨质存在一定疏松现象，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正骨复位难度比较高，但是他能搞定。 　　先是旋展法调整腓骨的方位，对齐后提按端挤与摇摆触碰接连施展，配合作用后成功的把患者的骨折部位接回去了。 　　其实主要是腓骨骨折处的复位。 　　胫骨本身比较粗壮，骨折程度也不算严重，摇摆触碰就能让它很好的复位了。 　　总的来说，这次的复位难度比预期的要低一些。 　　这几百块钱赚得还算轻松。 　　检查无误，给患者上外涂小高拿回来的续骨膏，然后上夹板固定断肢。 　　弄妥后，观察下肢血运通畅，算是大功告成。 　　开了两瓶钙片，交代家属带回去按量给患者服用。 　　老人的营养状况并不理想，说明平时吃的并不是很好。三个儿女看似关心老人，从头到尾没人问过老人痛不痛，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可以了，他们抬着人回去。 　　三人刚出门，隐隐听到传来争论声。 　　谁照顾老人成了三人争论的焦点。 　　刚才在诊所内，三人并没有讨论这件事。 　　李敬生没有管别人的家事，反正患者已经治好了，剩下的事情非医生能力所及。 　　“盒饭到了，都过来吃饭吧！” 　　他招呼三个员工吃饭。 　　“那个老人的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是蛮孝顺的嘛！” 　　韩思莹夸着那个老人的儿女。 　　唐萍听了后，却是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小高只顾低头干饭。 　　“老板，难道我说错了吗？” 　　韩思莹想从李敬生这里找到答案。 　　“思莹刚从学校出来，虽然有着一年的医院实习经验，但是社会经验还是比较少。我给老人正骨的时候，老人发出痛呼声，你有观察那三兄妹的表情吗？” 　　李敬生问她。 　　“这个还真没有。我只看到他们三人抢着付治疗费，还有就是听到老人的骨伤能手法复位时，三人都很高兴。后面在治疗期间，那三个人也在说，爸爸福大命大，遇到了好医生，不用遭罪等等。这不都体现出他们对老人十分孝顺吗？” 　　韩思莹说完后，扒了一大口饭，然后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嚼着。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 　　只有唐萍吃东西比较文雅。 　　“有些事情啊，你不能看表面。我给老人治疗时，老人喊疼，他的小女儿在用手机跟别人语音。大儿子只是无所谓的看着，二儿子则在打电话给老婆汇报这里的情况。没有一个儿女真的关心老人的感受。还有，老人抬进来以后，神智清醒，能说话。治疗意见从没有人征询过他。 　　最后三人把老人抬出诊所后，争论的是谁照顾老人。 　　都在尽力推脱，各种理由。 　　你说，这三个儿女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呢？” 　　李敬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把一些细节都给她剖析出来。 　　“那……他们三人是在演戏吗？演给谁看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仍然有些不服气。 　　很多知识，特别是社会经验和阅历，在教科书中根本学不到。 　　“这还不简单吗？三个儿女关心的肯定是老人的遗产啊！那个二哥说要给老人找个保姆，妹妹和大哥全都反对。意见就是有保姆把老人的存款和房子给骗了。他们肯定担心请了保姆照顾他们父亲，然拾房子、存款都被骗走。” 　　李敬生在医院工作数年，干的又是住院部工作，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 　　她听了后，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饭。 　　显然在思考和分析李敬生说的这些话。 　　饭都快要吃完了的时候，她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原来成年人的世界这么虚伪啊！我都差点被那三人给骗了。” 　　“他们想骗的人可不是你，而是他们的父亲。” 　　李敬生给她补了一刀。 　　她没能通过规培招聘，这是有原因的。 　　除了实践技能不行，社会阅历也是极浅。 　　不过这种高才生，学习能力往往都很强。相信她很快就会适应真正的社会，变得成熟。 　　“高医生，刚才去金匮诊所拿药给钱了吗？” 　　“没给。” 　　“叶老板知道你是咱们阳光诊所的吧？” 　　李敬生担心小高办事毛躁，别到时候整得叶老板管老赵要钱。 　　“我跟她说了呀，她好像早就知道了。她还告诉我，如果咱们诊所需要中药，可以去她那里拿，都是按成本价给咱们。” 　　小高的额头直冒黑线。 　　老板这是有多不信任他的办事能力呀。 　　“嗯，办得不错。” 　　李敬生给患者用药时，仔细看过拿回来的续骨膏。与第二医院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黑黑的黏膏，连味道都一样。 　　上次徐医师就跟他提过一次，需要续骨膏可以找金匮诊所购买。 　　还说那里的正宗。 　　第一次尝试着找叶老板合作，没想到她看着高冷，却还挺给面子。 　　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 　　顺便把账结了。 　　白拿人家的东西，那肯定不行。 　　吃完饭，陆陆续续又有患者和顾客进门，李敬生忙得不可开交。 　　“医生，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你们这里有正骨水，红花油之类的药吗？” 　　一名年轻的女孩，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被另一名女孩子扶着。 　　她们身上还穿着球服。 　　而且都是一身的汗，头发都是湿的，粘在脖子和额头等处。 　　“刚扭伤的吗？” 　　“对！我太倒霉了，抢个球，结果落地时失去重心，扭伤了脚。当时膝盖直接磕在地上了。” 　　女孩说话很直爽。 　　喜欢运动的女孩子，基本上性格都比较直爽，大大咧咧者居多。 　　李敬生看了看她的膝盖，右膝微微有点泛青，似乎有轻微肿胀。 　　“没伤到骨头吧？要不要拍个片子看看？” 　　李敬生提醒她。 　　膝关节的韧带和关节、肌腱都很密集，且比较特殊。 　　比如半月板就在膝关节内。 　　有些运动员退役就是因为半月板受伤。 　　特别是多次陈旧伤，最麻烦。 　　“不用不用，我们经常打篮球，受伤也是家常便饭。” 　　她连连摆手。 　　“你们是专业的运动员吗？” 　　江离市有一支足球队，专业的那种。至于篮球队，李敬生不太清楚。 　　“我们不是专业的，还在读书呢！但是我的理想就是想要当一个篮球队员，国家级的。” 　　她笑着道。 第161章 敬畏疾病？下肢受伤死亡案例 　　这个女孩还挺有想法的。 　　附近的大学有两所，离得最近的是离江大学，本科院校。 　　“还在读书，干嘛不在学校医务室治疗呢？” 　　“我们不是在校内打球，是跟着一位省队退役的姐姐打球。机会挺难得的。如果我不是受伤，肯定还能再跟他们一起玩，真倒霉。” 　　她再一次强调自己很倒霉。 　　“介意我给你检查一下吗？因为我看你刚才走路时，右腿的形状是不对的，往外翻。如果没有陈旧伤的话，说明损伤比你想像的要严重一些。当然了，我尊重你的意见。” 　　李敬生有着摸骨术在身。 　　给她摸一下就能知道大概的情况。 　　“算了吧，卖一瓶红花油给我们就行了。” 　　扶着她一起来的女孩拒绝了李敬生的提议。 　　患者不同意让他摸骨，只能作罢。 　　“中瓶的够用吗？” 　　“可以。” 　　她点头同意。 　　“11块钱，可以多涂抹几次，主要作用是活血散淤。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到医院去检查，因为膝关节的损伤有些可以自行恢复。有的会有致残的风险。” 　　李敬生把小票和药给两个女孩。 　　她们也爽快的扫码付了钱，然后离开。 　　李敬生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充满担忧。凭直觉，那个女孩的膝扭伤应该蛮重的。 　　人家不同意检查，他也没辙。 　　卖瓶药，风险倒是没有。 　　但是患者真要出了问题，他肯定会非常自责。 　　到得晚上七点左右，下班锁门，李敬生先去了一趟金匮诊所。 　　本身离得也不远。 　　结果发现人家已经关门了。 　　看来只能明天早上或中午再来。 　　李敬生决定买点水果去探望一下徐医师。 　　办这事之前，肯定要先打个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 　　“老师，我是李敬生呀！您的病好点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两天都没看到你来第二医院了，正骨手法不是还没学全吗？有空了记得过来继续学，别半途而废。” 　　徐医师叮嘱他。 　　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徐医师说话有点喘粗气。 　　说明病情还是蛮严重的。 　　正常情况下，打点滴一天就能见效，现在都已经三天时间了，他说个话都喘气，丝毫不像以前中气十足的样子。只怕不是普通感冒。 　　重感冒通常需要一个星期以上才能慢慢康复。 　　“老师，我现在下了班，反正也没什么事，准备过去向您请教一下正骨中遇到的问题。您看方便告诉我住址吗？” 　　李敬生没有直接说上门探望。 　　否则，以徐医师的性格，很可能直接把他拒之门外。 　　电话那端犹豫了三四秒后，这才说道“我住在东紫门小区A区2栋11楼，1101室，你过来吧！” 　　“好嘞，估计要半小时才能赶到！” 　　李敬生没想到徐医师这么有钱，居然住在东紫门小区。 　　听说那里的房子全是大套房，面积最小的都是121平米以上的。而且本身是个新建的高档住宅小区，房价一点都不便宜。 　　开盘价好像就要1.8万／平米了。 　　现在的二手房价格早就炒到了2万／平米以上。 　　能够在东紫门买房子，老师有钱人啊！ 　　上次向徐医师求援，只用了半小时不到就赶过来了，这让李敬生一阵感动。 　　徐医师待他是真的厚道。 　　买了一些水果，一箱牛奶，打了个车直奔东紫门小区。 　　挤公交可以省点车费，但是需要转一趟车，估计运气背一点，个把小时赶到那儿算是好的了。 　　李敬生不禁有点怀念那辆卖掉的机车。 　　有辆代步车，上哪都比较方便。 　　得努力赚钱，以后有钱了，整辆BBA开着也是相当不错的。 　　还记得前年回家过年，村里有个初中没毕业的小伙子在外面赚了钱，买了辆十万不到的国产越野车，把李敬生的父母等人酸坏了。 　　而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研究生硕士，混成了这个吊样。 　　连医生的工作都辞了。 　　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心理落差有多大。 　　父母尽管没说，但是从他们看向人家新车的羡慕眼神，他们肯定也希望儿子能有出息。 　　要是李敬生开诊所赚到了钱，在城里把房子买好，再买辆宝马或者奔驰的B级车开回家，相信父母肯定会感到特别开心，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这事不能急，目前他的前途已经相当敞亮。 　　只要自己不出昏招，不作死，前途肯定光明。 　　半小时后，他赶到了徐医师住的小区。 　　因为小区的业主还在陆续入住中，安保管理并不严格。 　　只要不开车进去，甚至都不需要登记，直接就能进。 　　小区内的环境相当不错，绿化、儿童的游乐场所、人车分流，都做到位了。 　　比唐萍住的老旧小区要高出一两个档次。 　　不过她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怎么看都比李敬生这个老板强。 　　敲开门，是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子，虽然五十岁左右的人了，但是依然风韵犹存。 　　看得出来，年轻时，这个中年女子肯定是个大美人。 　　“师母您好，我叫李敬生，是来找徐医师的。” 　　“进来！我在这！” 　　徐医师就坐在客厅内，不过精神状态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好。 　　“这是我买给徐医师的一点水果和牛奶，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李敬生把东西递给师母。 　　“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呀！老徐可是很久没让人上过门了，能让你来，说明认可你。小伙子快请进来。” 　　师母把他让进屋。 　　房子装修得相当豪华，电视机都是最新款的曲屏。空调应该是中央空调，家具以中式为主，显得颇为古朴和典雅。 　　李敬生心中暗叹，老师原来这么富有啊！ 　　“老师，身体好点了吗？” 　　“死不了！算是老毛病了，每年都得来这么一两回。” 　　徐医师跟他从来就没客气过。 　　说话也是非常随意。 　　“小伙子，请喝茶！桌上的水果这些，你随便吃。” 　　师母给他泡了一杯茶。 　　“谢谢！” 　　李敬生双手接过，也就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坐的是单人位的沙发。 　　这种比较好打理一点，但是要论舒服，还是软的皮沙发坐着更舒服。中式沙发，虽然也有垫子，但是搁手的地方是木头的，而且坐着总觉得没那么自在。 　　你得担心别摔倒或磕到之类，皮沙发往里面一躺，直接懒神附体。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这种中式的，不管是木沙发还是交椅、圈椅，坐着都显得很正式，太严肃了一些。 　　“您这是什么病呀？” 　　“不知道。人民医院，侨邦医院，全查了，查不出病因。那帮西医查来查去就两个字，感冒。” 　　徐医师看来对西医的陈见挺深的呀。 　　“那您不是吊水了吗？这都三天了，总该有点效果吧？” 　　李敬生发现徐医师的脸色很是苍白，精神也不太好。 　　感冒其实是对多种症状的一种总称。这些症状出现后，两三天或者一个星期左右能够自愈。多由病毒引起。会出现发热、咳嗽、头痛、流涕等。 　　中医把感冒分为风寒与风热两种，认为是外邪入体。 　　西医则认为感冒是上呼吸道感染或流行性感冒。 　　“以前刚吊水的时候，效果还不错。现在吊水的次数多了，效果越来越差。” 　　徐医师说起来有点恼火。 　　“您既然知道抗生素滥用的危害大，干嘛不换别的治疗方式呢？比如吃中药。” 　　李敬生觉得老师应该是比较倾向于中医的。 　　“市面上的中药，大多数都是利润高、疗效差、副作用少，我买它们吃干什么？再说了，第二医院可不是请我去当祖宗的，要不是我的可取代性小，早把我换了。还有就是那些病人大老远的跑过来，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失望而回啊！打针好得快，也就习惯了。” 　　徐医师解释道。 　　“老徐呀，以前可没有这个病，还不都是……” 　　师母在旁边插话。 　　没等她说完，徐医师就瞪了她一眼“别瞎说，没影儿的事，可不能随便往外冒。你去忙你的吧，我跟小李聊聊正骨的事。” 　　看得出来，徐医师在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大事情由男人当家做主，这不是什么坏事。 　　徐医师的老婆五十岁的人，还能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说明丈夫平时对她疼爱有加。 　　不然，再漂亮的女人，要是所嫁非人，要不了几年就会变得又老又丑。 　　“那你们聊着，有事叫我。” 　　她被徐医师骂了，并没有生气。 　　也不知道是当着客人的面，给足老公面子，等客人走了后，让老公跪搓衣板还是咋弄？ 　　“不是说要找我请教正骨的事情吗？遇到哪些难题了？” 　　徐医师看向李敬生。 　　“我今天接诊了一个腿部腓骨严重骨折的病人，胫骨也轻微骨折了，虽然给他复位成功了，但是总感觉没有您给患者复位时那么完美。” 　　李敬生本意就只是过来看望老师，请教正骨知识是个幌子。 　　现在只能扯点事硬凑。 　　“这不是废话吗？我正骨多少年，你才学多久？能给人家正骨达到90％以上的契合度就算是非常优秀了。” 　　徐医师翻了一个白眼。 　　“你给患者治疗严重骨折的契合度，操作难度小一点的，基本能复位到完好状态的95％以上，这已经属于十分妖孽了。我不过也就达到97％左右。” 　　正骨复位成功后，完美程度可以通过摸骨摸出来。 　　李敬生现在的摸骨水平，完全可以摸出复位的契合程度。 　　“嘿嘿，这不是想要达到更完美嘛！您说复位的契合度达到97％是最高吗？” 　　毕竟是断过的骨头，接回去以后，不可能达到100％的契合度。 　　破镜能拼回去，裂痕会一直存在。 　　所以才有着和好容易，如初太难这句话。 　　“正骨复位的最高水平，能达到99％。其实这个不必太过刻意的追求，我的师父说过，正骨的最高水平只要契合度达到95％以上就可以了。真正厉害的是正骨复位以后的愈合速度，以愈合后的强度、骨骼功能。这些更高深的知识，你现在只要有个大概方向就行了，以后水平上去了，也许能触摸到那一领域也未可知。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停留在这个水平了。” 　　徐医师的正骨实力已经无比强悍，他的师父那得多强？ 　　李敬生见到了，应该要叫师公。 　　只是现在他是有徒弟之实，却没有这个名份。 　　“对了，还有一个让我特别揪心的病例。那是一个双腿患骨癌的小女孩，只有11岁，现在已经截肢治疗了。双腿截去后，她的肩部骨骼也发生了转移，现在做了化疗，您说这个有希望出现奇迹吗？” 　　只要有办法，李敬生特别希望能救那个坚强且勇敢的小女孩。 　　“九死一生吧！化疗和放疗配合着来，有治好过的例子，不过一般都是早期。这个小女孩发生了肩部癌细胞转移，我比较担心的不止是骨骼上的转移，癌细胞有可能侵入内脏或其它组织部位。” 　　徐医师对这个小女孩的结果持悲观态度。 　　“治疗骨癌，中医方面有什么效果比较好的药或者治疗手段吗？” 　　“中医从来没有癌症这个说法。我只擅长手法正骨，治疗骨伤或许还略懂一些皮毛，骨病却是个门外汉。你现在可以先把手法复位学好，到时候自然会有机会接触真正的中医大家。” 　　徐医师的正骨术跟谁学的不清楚。 　　他这么说，肯定见识过更厉害的中医高手。 　　手法正骨本身也只是中医里面的一个很小分支。 　　看来想帮那个小女孩也帮不了。 　　“老师，今天我还遇到了一个骨伤病人，打篮球扭伤了膝盖。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凭感觉，她的情况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她没让我检查，直接买瓶红花油走了。您说，像这种病例，风险一般来自哪些方面？” 　　聊上了，李敬生索性把一些问题都问出来。 　　“这个就不好说了，严重的话，可以致死。如果比较轻，可能自行恢复，如果伤了膝关节的构造，又没有及时正确治疗，变残疾也是有可能。” 　　徐医师严肃的说道。 　　“膝盖扭伤还能致死？您别吓唬我行吗！”。 　　李敬生认为哪怕是把人的四肢砍掉，只要能够止住出血，预防感染，仍然可以存活下来。 　　“吓唬你？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脚指骨折伤，也发生过病人三天后死亡的事情。我告诉你，当医生一定要敬畏疾病，而不是教条主义的敬畏生命。” 　　徐医师的思维与普通医生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第二医院很多人背地里称呼他为徐疯子。 　　敬畏生命，那是医学教科书上写着的，老师也是三令五申，挂在嘴边经常念叨。 　　到了徐医师这里，怎么就变成了敬畏疾病？ 　　“别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脑子没病。我们当医生的，你以为是在与谁战斗？是在跟疾病战斗，懂不懂。尊重对手，时刻保持敬畏之心，才能让你绿树常青，不容易阴沟里翻船。有时候，一个很小的疾病或者疏忽，都能让患者丧命。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李敬生竟然认同了徐医师的这套理论。 　　明知道歪理当道，瓦斧雷鸣，可是还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那个脚指骨折的患者是怎么死的？” 　　李敬生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必须承认，他虽然有着几年的临床经验，但是对于很多疾病与风险都是陌生无比。 　　他还很弱。 　　“那个患者是一位国外的退休老人，本是高官，家里非常富有。他喜欢冒险，一次登山冒险中，左脚的大拇指踢到了石头，发生了肿痛。当时他揉了揉，并没有太过在意。回家后，他叫家庭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碍。那个老人也就放心了。 　　可是第二天还是觉得非常痛，而且脚趾肿得挺大的。 　　当时我还算小有名气，他找到了我，让我给他看看。我摸骨后发现伤到了趾骨，有轻微骨折。而且血管也受到了一定损伤。我建议老人去医学中心治疗。 　　别看有的外国人不缺钱，可是很小气。 　　当然，那边的医疗费有的确实很贵。 　　老人没听我的劝，没去做检查。 　　到了第三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气闷，身体很不舒服。立刻叫了家庭医生上门，当时据说脸都有些发绀了。 　　赶紧送到医学中心，结果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检查，直接呼吸骤停。 　　最终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抢救回来。” 　　徐医师说的这个病例，让李敬生感到匪夷所思。 　　更让他窥视到了徐医师的一些过往，听着这话的意思，徐医师很可能在国外混过。而且还是小有名气。 　　也对，手法正骨复位，能有徐医师这个水平，在哪里都不愁没饭吃。 　　在国外捞金，那应该更轻松。 　　毕竟国内还是有不少手法正骨门诊的，国外那是真的没有。全是我们国家的医生开的中医馆。 　　国外那么大，一个人别说吃一个州了，就算一个市，也足够混得很滋润了。 　　“那人到底怎么死的啊？难道是下肢静脉形成血栓，然后逆行到了肺部，最终导致死亡？” 　　李敬生能想到的答案，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如果病人发生下肢受伤后，没有及时正确处理，然后因为下肢行动不便，选择躺平，静坐等方式来等待伤势的恢复。这时候就非常容易形成下肢血栓了。 　　下肢的深静脉血栓形成后，会逆着血管往上走。 　　进入心脏后，很容易进入肺静脉，这时候就出现了肺栓塞。 　　如果不能及时融栓，人就会很快死亡。 第162章 师徒合谋，又救了一条命 　　静脉栓塞死亡的案例每年都会发生，原因有很多。 　　比如久坐、久卧，导致血液流速变缓。特别是下肢，很容易出现血液回流受阻，红细胞堆积，最终出现血栓。 　　还有，体内血液处于高度凝聚状态，特别是烧伤、烫伤后，最容易出现这种现象。 　　剩下的就是动脉粥样硬化，或者动脉血管变窄等等，都容易出现血栓。 　　要说危害最大的，肯定是肺静脉血栓。 　　主要不容易发现，等到确诊时，往往是尸体解剖阶段了。 　　“你说对了，患者死于肺静脉血栓。也是那个患者的死亡让我意识到手法正骨复位不能只是把骨折部位复位就行了，还要注意检查患者的血管损伤情况与淤堵情况。你现在的摸骨术应该达到了一定水平吧？” 　　徐医师说起当年的死亡案例，即便时隔多年，仍然心有余悸。 　　每一个患者的死亡或者病情重大转折，都会让医生记忆深刻。 　　“我现在应该达到了摸骨的第四个层次，能够摸出患者的骨骼活力、细微骨象，韧带与血管、软组织的损伤情况也能摸出来。但是感觉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李敬生也不藏着掖着。 　　其实以徐医师的水平肯定能从李敬生的实践操作中看出他的真实水平。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么高的摸骨水平，算是非常不错了。你以后摸骨水平更强的时候，可以感受到患者骨骼、血管、韧带的更多细微变化。比如血管内的血液流速。如果发现血液流速变缓，特别是下肢，那就一定要格外警惕血管栓塞。” 　　摸骨术再进一步，居然可以感受到血管内的血液流速。 　　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敬生对更高境界的熟练度充满向往。 　　他的摸骨术现在是小成级别，再想升到一下境界，需要1000熟练度，还差着好几百呢。 　　看来还得好好努力啊！ 　　接下来，徐医师又与他聊了许多关正骨复位的临床知识。 　　这些东西在书本上是很难学到的。 　　都是医生本人积累或者其他医生传授。 　　至于一些手术技巧，甚至是独创的技术、联合用药等等，都需要师承。 　　聊得差不多了，李敬生准备起身告辞。 　　“老师，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征询一下您的意见。第二医院想要招我到骨外科手法门诊室，每周工作三天，按正式员工计薪，可以评职称，聘主治等等，我个人还是比较心动的。担心损害到您的利益，所以决定先问问您的意见。”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学会的生存规则就是一山难容二虎。 　　比他上次福瑞多药店开业，他和老赵的诊所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本来要到诊所买药的患者直接就被吸引过去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城南老街需要买药的患者和顾客就那么多，自然是此消彼长。 　　这两天，阳光诊所的业务极为火爆，老赵肯定是比较煎熬的。 　　不过来李敬生诊所的顾客和患者并非这小片区域，有一些是从市内其它区域赶来的。算是初步有了一些虹吸效应吧。 　　如今，李敬生要是答应到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室上班，不就等于徒弟抢师父的饭碗吗？ 　　“损害我哪门子利益啊？放心吧，别说你一个星期只到那里上三天班，就算你一个星期上七天班也影响不到我。当初留在第二医院，还是华主任盛情相邀。别看我只懂得手法正骨复位，一招鲜吃遍天，我只要还干得动，上哪家医院都能有不错的待遇。” 　　徐医师说到这些时，脸上露出自傲的表情。 　　眼神睥睨，傲视长空。 　　这一点倒是真的。 　　医生是个吃技术饭的行业，只要有一个领域很优秀，就能够混得非常不错。 　　“你进第二医院是好事。千万别小看了职称和资历，几乎在全世界稍微发达一点的国家，职称都特别重要。而且你进了第二医院，相当于背靠大树，在城南这片区域可以更有底气。” 　　徐医师也隐晦的提到了这件事。 　　看来，稍微高级一点的医生都知道城南这片区域不简单。 　　想想也是。 　　诺大的城南只有一家第二医院，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 　　“如果是这两天与第二医院谈入院的事情，我可以配合你。正好我病了，那边根本找不到替代者，你不说待价而沽，至少能要个好价钱。然后有一些附加条件可以提进去，比如不加班，非上班时间不参加医院的会议等等。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喜欢走野路子，签合同时适当的提一些附加条件，可以拥有更多的私人自由。” 　　徐医师待他是真心不错。 　　不但不担心李敬生抢他的饭碗，反而帮着李敬生要个好价钱。 　　“既然您同意了，我准备明天找华主任谈谈。” 　　李敬生也担心夜长梦多。 　　有些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再拥有。 　　“谈的时候有底气点。不是我吹牛，懂手法正骨的医生虽然不少，但是能有较高水平的却是凤毛麟角。你现在的水平算不上很厉害，但是放眼整个江离市，基本上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已经算是有些底子了。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更厉害，所以谈条件时要有点底气。 　　华主任为人还算不错，但是关乎到利益，很多事情他肯定是站在科室和医院那一边的。 　　很多东西需要靠你自己去争取。” 　　徐医师是把他当成徒弟才会说这些肺腑之言。 　　…… 　　李敬生回到诊所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这次上门探望恩师，让他收获非常大。 　　明天找华主任谈入院就职的事情也能操作得更好。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入职第二医院后，一个星期有三天不在诊所，诊治工作由谁来担任？ 　　再招一个有证的医生？ 　　低于7000元／月，基本不用想。 　　而且招到的还不能确保质量。 　　愿意到小诊所上班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半吊子水平。 　　不过也有捡漏的时候，招到一个会来事，手上又有点真本事的医生，那就非常理想了。 　　诊所一般也接诊不到什么大活，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腹泻、头痛这些。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再招个能顶替他坐班的医生。 　　一方面可以保持合法经营，必须执业医师才能开方。唐萍与韩思莹就算懂一些临床医学，但是处方药他们是没办法开的。 　　否则就是违法了。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他们以李敬生的名义开方，就算上面查下来，也没什么事。 　　唯一的死穴就是不能出事故。 　　只要一次事故，立刻就能变成卒子毁元帅。 　　现在行业内对于医疗事故的处理，基本都是高压态势。只要查出问题，最轻也是停职调查，稍重一点的就是吊销执医证。 　　这个风险太大了，李敬生承受不起。 　　在医院由没证的规培医生，以上级医生的名义开医嘱，这基本上属于普遍现象。 　　优秀一点的规培生，很容易获得这一特权。 　　但是诊所与医院没得比。 　　诊所的抗风险能力小，医院有多重检查把关制度。 　　实习生开的医嘱有问题，护士马上就能发现，并且及时打回去，让实习生重开。 　　他的小诊所就只有唐萍一个护士。 　　她在诊所工作近一年时间，职业敏感性以及水平，肯定是下降的。 　　“不行，如果诊所的业务能够稳定在每天20个病人，那就再请一个有证的医生。” 　　李敬生最终还是决定以安全为主。 　　如果想要压缩开支，也可以跟对方商量，一个星期只需工作三天，剩下的时间，那个医生完全可以再找一份工作。 　　他在第二医院的工资肯定更高。 　　到时候，相互抵消还有得赚。 　　理清了思路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小诊所的发展和他个人的发展，得到了很好的兼容，未来也更光明了。 　　等他有了第二医院的主治医师身份后，社会地位、医学地位都会提升很多。在城南这片区域的影响力也会上升。 　　洗完澡，他拿起骨伤科的医书阅读。 　　活到老学到老，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医学的海洋浩瀚无垠，穷极一生都学之不尽。 　　他因为有着属性面板这个金手指，大胆的想要走多领域发展路线。要学的知识比普通医生更多。 　　晚上十一点半的样子，他正在看书，手机突然响了。 　　这么晚是谁打电话？ 　　该不会是欧晴岚那个小妮子睡不着，想找他煲电话粥吧？ 　　显然，他想多了。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 　　李敬生接通电话。 　　“请问是阳光诊所的医生吗？” 　　一名年轻女孩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今天到您的诊所买了一瓶红花油，就是膝盖扭伤的那个女孩，您还有印象吗？” 　　“是你呀，有印象！腿伤好点了吗？” 　　李敬生对这个年轻的女患者有较深的印象。 　　还特意请教徐医师来着。 　　“我也没有其他医生的电话，白天正好拍了一张你们诊所的照片，发现招牌上有电话号码，于是试着拨了过来。我不是扭伤膝盖的那个人，我是她朋友，陪她一起去你们诊所的那个女孩。赵琪涂了红花油以后，她说感觉好多了。但是我刚才上完晚自习回来，发现她躺在床上，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脸色也微微有点紫……” 　　这个女孩真能把人急死。 　　明明很焦急，却还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大堆废话。 　　不等她说完，李敬生听到受伤女孩的状况，立马就急了。 　　徐医师说的国外那个因脚趾受伤导致死亡的病例，可千万别再重演。 　　“你现在在学校对吗？” 　　“对，我们在学校寝室。” 　　“立刻拨打120电话把她送到医院。还有，她如果是平躺的姿势，尽量把她的脚垫高一些。高度最好能够高于头部。可以直接告诉医生，怀疑你朋友发生了肺静脉栓塞，她现在非常危险。” 　　李敬生也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 　　当时看着女孩的腿伤，他有些不安。 　　本以为是半月板或者韧带撕裂之类的隐患，没想到最终发生了静脉栓塞。 　　当然，现在也不敢肯定。 　　这可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哪怕只有一丝可疑，他也会把问题往最严重的方向去想。 　　女孩听到他说得这么严重，吓坏了。 　　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赶紧拨打120求救去了。 　　过了几分钟，她又打电话过来了。 　　“医生，我现在按照您的吩咐打了急救电话，也向宿管和老师汇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赵琪现在的呼吸特别粗重，好吓人啊！” 　　电话那端，这个求救的女孩已经带着哭音了。 　　“别慌，找人一起把人抬下去，方便救护车赶到后第一时间抬上车急救。尽量让患者平躺，双脚抬高。如果呼吸骤停，可以做心肺复苏。” 　　李敬生冷静的指导着这场急救。 　　肺静脉栓塞做心肺复苏的意义比较小，但是医生就是这样，哪呢只有1％的希望，也愿意用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去抢救。 　　“好，好，谢谢您！” 　　她又挂掉了电话。 　　发生了这种事情，李敬生也没心情看书了，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大一的院校通常都会有校医，不过校医的水平往往很有限。 　　要想把人救活，还得拉医院急救。 　　如果急救医生能够不那么死板，带着溶栓抗凝的药物，或许患者还能有救。 　　肺静脉栓塞虽然可怕，但是只要提前发现，抢救的方法还是蛮多的。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电话又打过来了。 　　还是那个女孩。 　　“急救医生已经来了，是第二医院的医生，他想跟您了解一下情况，您看可以吗？” 　　“把电话给他吧！” 　　李敬生自然不会拒绝。 　　“您好，请问是阳光诊所的医生吗？” 　　“对，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 　　“李医生您好，我是第二医院急诊科的值班医生，听过您的大名。这个患者现在的情况已经陷入浅昏迷状态，脸色与指甲轻度发绀，呼吸困难，右膝盖可看到明显扭伤与涂抹红花油的痕迹。您怀疑她是静脉栓塞是吗？” 　　现在的李敬生已经在第二医院急诊科都有了一些‘名气’。 　　这事让他很无奈。 　　光是老赵就贡献了两次急救机会。 　　最近这段时间，第二医院的急救车来他的诊所拉人都拉过好几回。 　　算是‘名声’在外了。 　　“我怀疑这名患者很可能是肺静脉栓塞，如果你们带了溶栓药物可以先给她用上，拉到医院，很可能会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面对这种急救患者，医生有一定的自主用药权。 　　哪怕用错了药，被家属告上法庭也很大概率是无罪的。 　　“好！” 　　犹豫了两三秒左右，对方只回答了一个字。 　　电话应该是又还给那个女孩了，没有挂断，也没有再跟他说话。 　　“给她静脉注射尿激酶试试！有效的话，立刻加注抗凝药。” 　　那个男医生的话隐隐传来。 　　尿激酶可激活纤溶酶原，加速纤维蛋白溶解，促使静脉中血栓被溶解。 　　重组链激酶、阿替普酶、瑞替普酶等药也常用于融栓。 　　阿司匹林肠溶片、硫酸氢氯吡格雷片、盐酸替罗非班氯化钠注射液等药物在静脉溶栓中也用得比较多。不过用药前往往需要查血常规与凝血酶原等。 　　这种紧急抢救，静脉推注尿激酶是一个见效比较快的方式。 　　李敬生还想再听听，电话已经挂断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用药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大约十二点多，他刚睡着，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 　　一看，又是那个女孩打来的。 　　“李医生，谢谢您，谢谢您，我的同学赵琪经过抢救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啦！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夸您呢，说您的判断很准，赵琪真的是静脉血栓，而且是肺栓塞。他们说这个病的存活率特别低。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电话那头的女孩对他充满无尽感激。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以后你们如果打篮球时出现下肢受伤，一定要警惕静脉栓塞。” 　　李敬生听到患者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也是非常高兴。 　　磕睡被打扰的一点怒火，早就烟消云散。 　　结束通话后，他顺便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太神奇了。 　　电话抢救一个患者居然也给他涨了100点生命值。 　　然后在诊断那一栏，多出了一个胸外诊断。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胸外科诊断涉及的领域比较广，它早期的时候与心外科诊断是不分家的。 　　后来随着大院越来越多，各大医院卷得厉害，医生们也是拼命进化自己的看家本领。最终心胸外科拆分成了心外科与胸外科。 　　值得一提的是，胸外科的地位比较低。 　　以前的心胸外科那是顶尖外科室，拆开后，心外科依然很牛，胸外科的地位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近年随着肿瘤病发率升高，胸外科的地位正在快速提升着。 　　胸外主要是肺部手术为主，纵膈、食管等也是它的范围。 　　然后近年胸腔镜手术的兴起，也让这个蒙尘已久的科室再次绽放光芒。 　　对于李敬生来说，胸外诊断现在基本上用不到。 　　技多不压身，放在一边，等以后用得到时再提升不迟。 第163章 社会险恶啊，都快要限号了 　　能够意外让胸外诊断达到入门级别，肯定是好事情。 　　呼吸内科诊断，其实就等于是胸内科诊断。 　　内科和外科的医术都会，在诊断、抢救、手术中均能有很大优势。 　　这就好比内外精通，刚柔相济，肯定比只会一门的能打。 　　李敬生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他打印了一张招聘广告贴在诊所外面。 　　小高和唐萍看到后，倒是没多说什么。 　　反而觉得老板不断招兵买马，这是好事情。 　　韩思莹背着双肩帆布包来上班，看了看招聘广告，随即脸色有些黯然。 　　“老板，我不是故意上班迟到的，路上堵车，所以慢了一会。” 　　她以为李敬生这是对她不满意，要招人换掉她。 　　现在是八点过五分，她算是迟到了五分钟。 　　“如果路上经常堵车，可以早起十分钟左右，快进去上班吧！” 　　李敬生并没有责备，而是温和的给她提出一些建议。 　　迟到肯定是不对的。 　　有问题，需要自己想办法去克服和解决。 　　这时有人走过来跟李敬生打招呼。 　　“李医生，早啊！吃早餐了吗？” 　　“吃过啦！” 　　“那天我爸在你们诊所领了免费鸡蛋，说是很好吃。他昨晚可能着凉了，头有点晕，特意叮嘱我到你们诊所给他买点感冒药回去。” 　　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较为普通。 　　脸上带着笑容。 　　那次诊所周年庆活动，李敬生虽然没亏钱，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大好处。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免费送鸡蛋、消毒液等物，还是笼络到了一部分人心。 　　一个是阳光诊所在当地的影响力提升了。 　　这一点，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平时出去吃饭什么的，偶尔都能听到有人谈论阳光诊所。 　　还有，这次登报、上电视后，锦上添花的人特别多。到处都能听到赞誉声，以及为阳光诊所平反的声音。 　　尽管况先生已经登报道歉，但是宣传到的群体仍然只是一小部分。 　　平时大家都忙着工作赚钱，哪会管阳光诊所是不是被冤枉的啊！ 　　但是有人帮忙宣传，平反，效果就不同多了。 　　再就是像这位家属特意来阳光诊所买药或者看病，照顾阳光诊所，也不在少数。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大多数人都还是记情的。 　　“你爸多大年纪啦？是感冒不？” 　　李敬生可不敢乱开药。 　　卖两盒感冒药赚不了多少钱，出了事，那个损失就大了。 　　“应该是感冒，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那你把他的症状和情况跟我说说，如果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基础疾病也要一起告诉我。” 　　经过询问，李敬生最终觉得没什么问题，卖了两盒感冒药给这个男的。 　　叮嘱他，如果吃了后不见效，或者有什么异常反应，赶紧送医院。 　　随着时间过去，他越来越忙。 　　找他看病的患者已经排队十一个人了。 　　这种盛况还是让他蛮高兴的。 　　一个个给他们认真诊断，然后开方。 　　“插什么队啊？” 　　“医生，我的孩子有点肚子痛，请你先帮他看看吧！” 　　排队的队伍中起了争执。 　　一个带着小孩的青年男子挤到诊台前，要求先看病。 　　他的孩子六七岁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 　　“凭什么你的孩子肚子痛就先看病啊？先来后到懂不懂？我们哪个不是身体抱恙才来看病的？就你的孩子娇贵啊？” 　　“再说信不信我抽你？” 　　带小孩的男青年长得挺壮实，袖子往上卷到胳膊上，露出一条青龙纹身。 　　这哥们这是左青龙，右白虎吗？ 　　平时怕是没少靠这个吓人。 　　毕竟大多数老百姓都不想惹事，见到这种混社会的，会本能的心头发怵，躲着点。 　　“抽啊，你抽试试！老子不上你家躺着吃三年就跟你姓。” 　　六十岁左右的大叔可不是吓大的。 　　根本不惯着这个纹身男。 　　“医生，别管他，先给我儿子看看，开点药。” 　　纹身男再次催促。 　　“不好意思，除非是急危重症病人，否则一律排队。刚才这位大叔说得对，大家都承受着痛苦才来看病，请多理解，到后面排队，也能给你儿子起到一个很好的榜样。” 　　李敬生拒绝让这个男的插队。 　　“就一个破诊所，还给你脸了是不是？”纹身男瞪视着李敬生，目光凶恶。 　　只是他很快便发现这个年轻的医生如同一块江心的磐石，巍然不动。 　　甚至还从李敬生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有恃无恐的自信与沉稳。 　　纹身男怂了。 　　“儿子，我们走。” 　　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拉着孩子怒冲冲的走了。 　　李敬生还真不怕这个男的。 　　刚才要敢动手，保证用辣椒水教会他做人。 　　不过有患者插队这件事情倒是给李敬生提了一个醒，得想办法解决。 　　医院为了解决这事，不但有护士和保安维持秩序，还推出了自动取号机。 　　他的小诊所买一台自动取号机没必要，至少暂时没必要。 　　用土办法解决比较经济实惠。 　　好在插队的暂时还只有一个纹身男，大部分患者和家属都是讲文明的人。 　　问诊在继续进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唐萍已经把那个纹身男吐的痰拖掉了，然后又喷了消毒液。 　　碰到这种人，有时候还真没办法。 　　打砸了东西或者伤了人，可以报警。人家耍无赖的方式，吐痰，只能拖掉，消毒。 　　一个个患者不断得到有效诊治，秩序井然。 　　新的患者进来后，自觉排队到后面。 　　瞧这阵势，今天上午的总接诊数恐怕会超过三十人。 　　城南老街哪来这么多生病的人？难道把其它诊所的病人都给抢过来了吗？ 　　柜台那边卖保健药同样很不错。 　　人满为患倒是说不上，购药者陆陆续续有一些就是了。 　　“医生，我的孩子生病了，有点流鼻涕，昨天还发烧，应该是感冒了。你能给我们开点感冒药吗？” 　　“我先给孩子检查一下，然后再对症开药。” 　　李敬生看到孩子是抱在女人手里的。 　　夫妇俩一起过来的。 　　看年龄应该有三十七八岁。 　　“宝宝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能够别惊醒他吗？昨天哭闹了一宿。你给我们开点感冒药就行了。” 　　孩的妈妈说道。 　　“我先给孩子量个体温吧！至少看看有没有发烧。” 　　李敬生拿过红外耳温枪，准备给孩子先量个体温看看。 　　这么小的宝宝，看着也就几个月大，开药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不用量了，就是有点发烧。你直接给我开药就行。” 　　男子掏出一张百无大钞，直接阻止。 　　李敬生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这对夫妇，两人的眼神都有点诡异。说不上来，感觉就像下山准备偷鸡的豺狼一样。 　　既有点狡诈，又透着凶残。 　　担心把孩子吵醒，不让检查能够理解。有的宝爸宝妈，确实把孩子看得非常重。 　　但是连体温都不让量，症状也说得很模糊，一味的催着医生开药，难道他们就不怕孩子吃出问题吗？ 　　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没个耳温不会把孩子吵醒的。” 　　李敬生耐心的解释道。 　　当然，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反应。 　　能在城南老街存活下来，社会阅历自然极为丰富。对于各种套路，手段都有很深的防备心。 　　“都说了不用测量了，就只是有点发烧，你这个医生怎么一点都不听呢？赶紧给我们开药就完事了。” 　　男子满脸不耐烦。 　　“不好意思，这种情况我是没办法开药的，你们要不去其它地方再看看吧！” 　　李敬生这次就拒绝得很直接了。 　　身为老板，有权力拒接任何一位患者。 　　只要他觉得有风险或隐患，统统可以拒接。 　　他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是什么菩萨。患者不在他这里治疗，可选择的医疗机构多了去。 　　“你这个医生真是一根筋，有钱都不知道赚。” 　　男子骂了一句，拉着女的走向柜台那边。 　　“给我们买一盒给宝宝吃的感冒药，捡最好的拿。” 　　“抱歉，小孩子的用药必须先经过我们诊所医生的诊断。” 　　唐萍与李敬生是老搭档了。 　　这个男的想找她买药，就一个字，蠢。 　　她怎么可能卖给他？ 　　“我买给自己吃行不行？” 　　“抱歉，也需要先让医生诊断再决定开什么药。这也是为了您的健康和用药安全。” 　　唐萍再次拒绝。 　　“这都啥诊所啊，一群奇葩，走了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买去，有钱都不知道赚，真是服了。” 　　男子骂骂咧咧拉着女的抱着孩子走了。 　　接诊的患者多了以后，各种问题不断显现。 　　李敬生沉得住气，丝毫不为这些事情所动，该干嘛干嘛。 　　上次的历劫，让他变得更沉稳，更能抗事。 　　一直忙活到中午，李敬生总算把手里的所有患者解决了。 　　有两个患者的诊治难度过高，推走了。 　　超出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乱‘吃’，否则容易消化不良。 　　“老板，那个抱小孩买感冒药的，为什么不能卖药给他们呢？” 　　韩思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思莹，今天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呀！身体没哪不舒服吧？” 　　李敬生发现她今天显得特别拘谨。 　　“没有生病，我挺好的。” 　　她摇头。 　　“思莹今天不是上班迟到了嘛，她看到你贴了招聘公告，有点担心做得不够好，要辞退她。” 　　唐萍替她说出了担忧。 　　“原来是为了这事呀，以后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跟我反应。我再招个有证的医生，是想让他帮我坐班。也算是模仿快康诊所的发展模式吧！” 　　李敬生知道原因后，有点哭笑不得。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敏感。 　　“你的表现虽然谈不上十分优秀，但是各方面我都是满意的。再说了，谁都是从新人成长过来的，你只要努力在学习，我会给你充足的成长机会。以后好好工作就行，别想着被炒鱿鱼，知道吗？” 　　温声安慰她。 　　新人有这样那样的担忧，很正常。 　　身为老板，肯定要想办法解掉他们的思想包袱。 　　“原来不是要把我换掉呀！” 　　她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开心笑容。 　　“我到诊所工作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老板和唐姐、高医生对我都很好，在这里工作，我就像融入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所以特别舍不得。” 　　她笑着解释。 　　“还真别说，我来阳光诊所的时间虽然也不长，但是也跟韩思莹一样，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家。说不上来，就是在这里工作，能够让我看到希望，让我经常能看到美好的一面。” 　　小高也是适时的插话道。 　　李敬生看着两个员工能有这么强的归属感，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 　　“思莹，还有高医生，知道我为什么不卖药给那对抱着婴儿的夫妇吗？” 　　“连检查都不让，谁敢卖啊！还是那么小的婴儿。” 　　小高说道。 　　“这只是一方面。那对夫妇抱着孩子求诊的时候，孩子的脸遮得相当严实。你们想啊，这么热的天，孩子发着烧，遮那么严实不怕闷坏吗？” 　　李敬生给两人一些提示。 　　“难道那个孩子有问题？” 　　韩思莹还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本能的睁大了眼睛。 　　“不是有问题，而是有大问题。那个婴儿的脸色看上去泛着青色，而且透着灰白，没有一丝血色。还有胸腔和腹部也看不到起伏。再加上那对夫妇看都不让看一眼，量耳温都不肯，又一味的催促给孩子开药，所以我怀疑那个婴儿很可能已经没了。” 　　李敬生给这两个医生行业的新手分析着诸多细节。 　　“这，这……他们带个死婴过来买药，也太恐怖了！到底想要干什么？” 　　韩思莹吓得鸡皮疹子都冒出来了。 　　她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高才生，对于各种医学知识，相信有着很不错的底子。但是对于社会险恶，了解得太少了。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讹钱呗！只要咱们给他开了药，就会给孩子灌下去，到时候会说吃了我们的药死了，然后会找咱们索要赔偿。” 　　小高到底跟着赵老板混了一年，学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比韩思莹这个小白厉害多了。 　　“这种事情我以前在医院上班时也发生过一例。当时医院还报了警，然后把人给抓了。孩子上午就死了，结果被孩子的伯母借口说要帮他们处理尸体，免得让他们看了伤心。抱着到我们医院急诊买药，最终被年纪大点的主治医师发现了不对劲，报了警。 　　那个伯母的儿子赌博欠了一大笔钱，她为了帮儿子还赌债，这才挺而走险。” 　　唐萍竟然早就经历过这种事。 　　“感觉这个世界好可怕啊！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样子。” 　　韩思莹下意识的抱着胸，饭都不敢吃了。 　　“可怕的其实是人心。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占绝大多数，坏人只有一小撮，所以世界还是美好的。思莹，你在诊所好好学习，将来到了大医院上班也能够受益。有些人生的黑暗，还有处理事情的方法，你在大医院可能永远都学不到。” 　　李敬生说这句话也算是有感而发。 　　毕竟他就是过来人。 　　“抓紧时间吃饭吧！今天患者排队发生了插队争吵现象，这件事情我想了一个办法来解决。我准备等会去买点木牌或者竹牌，然后写上编号。如果咱们诊所今后的名气更大了，接诊能力又有限，肯定要限号。每进来一个患者，就发一个号，既能避免插队，又能防止接诊的数量超过处理能力。” 　　一上午整整看了三十五个病人，虽然有两个吵一架就走了。 　　但是已经让李敬生感到很吃力了。 　　既然要保证诊疗质量，那就必须限号。 　　大医院的医生，级别越高的医生接诊的数量越低。专家很多一天只看二十个，或者三十个号。 　　当然，他们大多只坐诊半天。 　　普通医生的限额是50个号，这是上面规定的。 　　实际上，很多医生一天看的号超过100。 　　“弄个拿号制度确实挺好的。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收点诊金？” 　　唐萍非常赞同李敬生的想法。 　　“对，我也觉得名气大点以后，可以适当收点诊金。比如每个号八块钱。” 　　小高跟着附和道。 　　“收挂号费的事情，我们诊所暂时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别看现在一天有数十个患者前来求诊，实际上那是新闻报道给咱们带来的热度与流量。以后等我的职称高了，名气大了，适当的收几块钱挂号费，这个可以考虑。” 　　李敬生想的是，一个患者收几块钱诊费，利用这笔钱就能请个维持秩序的人。 　　至于想要收很贵的挂号费，这不现实。 　　他也不愿意去赚普通百姓的这个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技术赚钱才是最硬核的方法。 　　他吃完饭，去买了两百个木牌牌回来，然后让韩思莹逐一写上编号。先写120个号，剩下的80个留着备用，遗失、损坏都能及时替补。 　　在牌子上盖上阳光诊所的章子，一张很有权威的号牌就制作出来了。 　　下午来看病的患者明显少了很多。 　　与医院差不多，下午看病的患者基本上都是临时生了急病。 　　这类患者的数量较少。 　　“高医生，跟你说件事情，等会下班后会有人过来装一个会员系统。你可以给你的那些干妈、干爹一些实惠，让他们免费办会员卡。还有就是进店购买保健药、补药的顾客或患者，都可以让他们办个会员卡。暂时的优惠政策是根据消费额度自动打折，还能给出一些返券。” 　　自从韩思莹给他提了建立会员卡制度后，他就专门找了技术公司。 　　一整套办下来不算特别贵，系统加会员卡2000张，收费2800元。总体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164章 惹谁不好呀，木主任的求援 　　设定会员等级制度，然后自动给予优惠，确实能够大幅提升顾客的忠诚度与回购率。 　　只要品质这一块不出问题，价格比别的药店、诊所便宜那么一丢丢，老顾客自然乐意关照阳光诊所。 　　人嘛，毕竟都还是讲感情的。 　　“这么快呀！太好了！” 　　小高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极为振奋。 　　“我就等着这个会员系统落到实处了！上次咱们做周年店庆活动积累了大批客户信息，很多都是非常优质的客户。现在咱们诊所又是上报上电视，那是根正苗红啊！又有了会员系统，我再去拉客户肯定能够事半功倍。” 　　小高现在一心扑在卖药上面。 　　想要把事业做大做强。 　　本身遇到了一个英明的老板就不容易，李敬生又是特别赏识他，很多事直接放权给他。 　　平台虽说小了点，但是潜力极强，小高自然十分珍惜。 　　“会员卡2000张应该不够，快用完的时候可以提前一天跟我说，到时候再加购就行了。” 　　一个小诊所能够有两千会员，哪怕只有50％是有效会员，那也非常不错了。 　　“思莹不愧是高才生，想出来的这个点子特别好。我觉得你的脑子活，今后可以再向老板多提点好建议。” 　　小高笑着夸她。 　　“呵呵，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还有，我这算哪门子高才生呀，现在的研硕一点都不吃香，我还想着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努力，争取考博呢！” 　　韩思莹的身当代年轻人的许多优秀闪光点。 　　只要有时间，就会默默的把学历提升到更高。 　　以前研究生硕士算是顶天的高学历了，可是现在太卷了。 　　想要进大三甲，至少要博士学历才比较稳一点。 　　“唉，现在就连研硕都不吃香了吗？我这样的怕是只能被淘汰啦！” 　　小高听后唉叹。 　　“高哥这么优秀，才不会被淘汰呢！我听同学说的，人民医院今年招聘三个心外科医生，结果应聘的简历有七百多份，研究生硕士及以下学历全部在第一轮直接过滤掉了。剩下的二十几人全是博士学历，还有两个是博士后。感觉真的特别残酷。” 　　提到未来的前途，韩思莹同样充满担忧。 　　这很正常。 　　面对诸多强大的竞争对手，哪个不慌，哪个不怕？ 　　这时，外面响起警笛声。 　　呼啸而过。 　　难道又有人打架吗？ 　　城南老街这一块，治安虽说不是特别好，械斗还是比较少见。 　　大排档那一段到了晚上打架多一点。 　　特别是夏秋两季的晚上，天气炎热，很多人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爆。 　　现在大白天，打架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小。 　　过了不到半小时的样子，有顾客进诊所买药。 　　“王叔叔，您来啦！” 　　小高看到对方后，热情的打招呼。 　　他也不是叫每一个老人都做干妈，干爹。至少要合眼缘，对方比较有钱的，或者有点影响力，小高才会‘折腰’。 　　小高到底认了多少个干妈、干爹，只有他自己清楚。 　　保守估计，二三十个应该有。 　　“上次你给我推荐的那个降血脂的药还挺不错的，服用后，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都夸我的胆固醇和甘油三酯控制得好。这不，又来找你买点回去。” 　　男子看着五十多岁模样，穿着算是中等偏上水平了。 　　实际年龄很可能不止五十多岁。 　　很多工作优越的男性，只要保养得当，哪怕六十多岁也还不显老。 　　“哈哈，听到您的检查结果还不错，我就特别开心。” 　　小高有一定的医学基础，推荐保健药品也不是乱推荐，而是有的放矢。 　　再加上阳光诊所现在卖的都是品质货，所以客户好评率非常高。 　　“王叔叔这次还是买上次相同的药吗？” 　　“你给我推荐就行，那些药理知识什么的，我也不懂。”男子对小高竟然很是信任的样子。 　　其实绝大多数患者和顾客，基本上都差不多。 　　只要在诊所治疗有效果，他们下次再来就能有一定的信任度基础了。 　　“那我就做主给您拿了！对了，您下次再来买药记得带上身份证，我给您弄一个会员卡，以后买药能享受优惠。这次买药的消费额度，我也给您记在本子上，下次一起加进去。” 　　小高直接开始给患者推会员卡。 　　“好好好，高医生办事就是贴心。有什么好处总想着我们顾客。”男子一听有优惠，连连点头答应。“哎哟，刚才从那边过来时，你是不知道，警察抓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你知道干什么吗？他们抱着个死掉的孩子到快康诊所买药，被老板识破了，不动声色的留住他们，然后打电话报警把人抓了。” 　　男子得了好处后，对小高的好感度增加，话闸子也就打开了。 　　“高医生，你是个很好的医生，还这么年轻，可一定要小心哦！这年头，世道险恶，总有一些人想方设法坑蒙拐骗。抱个死孩子去诊所买药，这谁能想得出来哟！” 　　男子好心的提醒着高医生，让他别上当。 　　“太吓人了。谢谢王叔叔告诉我这些，我会注意的。” 　　小高一脸惊悚。 　　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过那两个男女敢抱着孩子去快康诊所行骗，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赵老板那是什么人？ 　　城南老街绝对的狠人，老江湖中的扛霸子。 　　连李敬生很多套路和做人的道理都是跟赵老板‘剽’学的。 　　那对夫妇肯定不是本地人，不然借他们三个肥胆都不敢去快康诊所。 　　韩思莹在旁边听了，没有说话，但是对老板默默的投去钦佩的目光。 　　也有两天没看到赵老板过来晃荡了。 　　等会是不是应该过去‘看望’一下赵老板？ 　　闭门造车是大忌。 　　行业想要发展，就得多去向老前辈学习与交流。 　　这时，李敬生的电话响了。 　　居然是第二医院木主任打过来的。 　　两人可是有些日子没联系过了。 　　“木主任，您好呀！有什么指示，您请吩咐。” 　　李敬生对木主任一直心怀感激。 　　木主任这个人虽说很要面子，但是为人相当不错。 　　上次要不是木主任从中作保，李敬生根本没机会从徐医师那里学会正骨手法。 　　“啊唷，指示和吩咐可不敢当哟！就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想着打电话问问。” 　　木主任显得很高兴。 　　花花轿子抬人，人人喜欢。 　　李敬生对他的尊敬态度让他非常受用。 　　“还真别说，自从上次分别后，我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见见您。有些呼吸领域的医学知识，很想向您请教，但是又怕您的工作繁忙，所以没敢轻易打扰您。” 　　李敬生是什么人呐。 　　那可是城南老街的后起之秀。 　　经过近一年时间的锤炼，智商和情商都变得更加优秀。 　　听话听音，他自然不会信木主任的客套话。 　　木主任说想他了，这话听听就好。 　　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情。 　　只是木主任这人面皮薄，不肯直接说出来。 　　“李医生，你要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我的工作哪天不忙呐？你只要愿意过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高兴。现在有空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正好我这里有两个经典病例，你可以过来一起讨论。” 　　木主任打电话给他就是为了叫他过去一起讨论病例？ 　　李敬生心中嘀咕，第二医院的实力虽然说不上特别强大，但是绝对不弱。 　　再怎么样也犯不着向他一个小诊所医生求援吧？ 　　他决定拿话套一下。 　　“唉，我倒是真想天天过去向您请教，只是我的小诊所这两天实在太忙了。要不过几天等我这儿的病人少点了，我再去找您可以吗？” 　　上午他是真的没空。 　　今天下午还算比较清闲。 　　到目前为止，还只接诊了四个病人。 　　“过几天可以啊！” 　　木主任答应得非常爽快。 　　正当李敬生以为试探没什么结果的时候，木主任又接着道“这两个经典病例里面有一个病人说是在你那里看过病，你不过来共同讨论一下吗？” 　　真正的目的露出来了。 　　果然是有事‘相求’。 　　“在我这里看过病啊，是什么样的病人啊？我这两天是接诊了几个处理不了的疑难病例。您是知道的，我的小诊所条件有限，我个人的水平也很有限，拿捏不准的病例，我也害怕耽误患者的病情，都是让他们去大医院求诊。” 　　李敬生这两天接诊的病人确实很多。 　　“患者是个女的，就是发热，头痛，说是在你那里买了感冒药吃了，头没那么痛了，还是发烧。有印象吗？” 　　这么一提醒，李敬生还真想起来了。 　　那个女的肯定不是感冒。 　　“患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皮肤出现了黄染并且有皮下出血，是这个人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病人。怎么样，现在过来讨论一下不？” 　　木主任基本上等于拉下脸在求助了。 　　或许是李敬生上次诊断出那个肺结核老人，让木主任对他高看了几眼。 　　认为李敬生在呼内领域应该有着不弱的水平。 　　这才请他过去会诊。 　　“行，我马上到第二医院找您。只是事先说好啊，我的水平很有限，参与讨论时您可得多照顾，多包容。” 　　人家木主任只差没明着请了。 　　再拒绝，可真有点不厚道。 　　“医学讨论不分职称高低，也不看经验水平，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攻克病魔才是正解。我在住院部的3号主任办公室 　　等你。” 　　听到李敬生答应过去，木主任说话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一些。 　　医生是个高风险职业。 　　像他这种名医，更加不容易。 　　经常有人说为虚名所累，其实说的就是这种。 　　地位和名气摆在那里，有事来了你不上谁上？享受名气和地位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意味着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遇到这种疑难病例，下级医生可以往上面推，上头的医生想推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病人推到别的医院。 　　这种事，偶尔干一两次还行。 　　次次把疑难病人往外院推，真当医院领导是吃干饭的？ 　　他们肯定不答应。 　　而且这种事很伤名气。 　　李敬生打车赶到第二医院，在主任办公室果然看到了木主任。 　　似乎正在用电脑查资料。 　　医生们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病例时，查网上的类似病案例，加以借鉴，或者翻书都是不错的办法。有人脉的医生，还可以向同行请教。 　　“李医生来啦！病人正在病房内住院，昨天出现抽搐、头痛剧烈、失语等症状。我已经组织本院的医生进行过一次讨论，但是没有明确结果，目前怀疑中枢神经出问题的可能比较大。” 　　木主任看到李敬生来了，立刻起身相迎。 　　然后直奔主题，介绍了患者的情况。 　　李敬生记得那个女病人昨天虽然有些症状，但是人还算清醒。 　　交流正常，行动正常。 　　没想到短短的一天时间，病情进展这么快。 　　“能让我看看患者的检查报告吗？患者是前天下午找我买的感冒药，昨天上午过来跟我反应还是发烧，当时我看到她的皮肤出现黄染，又有皮下出血的斑点，意识到很可能是大病。排除肝胆方面的疾病，那就只剩下溶血这个病了。所以我劝她赶紧上大医院做进一步诊治。” 　　李敬生把经过说了一遍。 　　仅仅只是凭借一些表现就能得出这么精准的判断，令木主任对他不禁又高看了几眼。 　　“这些是患者入院后做的全部检查，你先看看。” 　　木主任的眉宇间透着一抹愁意。 　　医生有时候比家属更希望病人能够早日康复。 　　手里握着这样的病人，主诊医生的压力非常大。 　　李敬生先查看患者的血常规数据。 　　因为溶血很容易在血象中发现异常数据。 　　血红蛋白65g／L。 　　第一项就极度不正常。 　　正常成年女性的血红蛋白在110－150g／L。这个女患者的血红蛋白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红细胞2.3＊10的12次方／升，白细胞8＊10的9次方，淋巴细胞0.35，血小板38＊10的9次方…… 　　正常人血小板一般是（100～300）×10的9次方／L。 　　这个患者的血小板只有38。 　　难怪会存在广泛性的皮下出血现象，她的凝血肯定严重异常。 　　尿红细胞阳性。 　　粪常规正常。 　　李敬生赶紧查看另外几项重要指标，血钾、肌酐、二氧化碳结合力、钠这些数据都正常。 　　“热溶血试验居然是阴性的。” 　　他看到另一份检查结果时，感到有些惊讶。 　　“蔗糖水试验也是阴性呢！这个病例确实挺有难度。” 　　木主任在旁边一直耐心的陪着。 　　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李敬生身上那是扯淡。 　　但是如果李敬生能够在一些关键思路上给出建议或方向，木主任凭借丰富的临床诊疗经验，说不定就能寻找到突破口。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冷凝集试验也是阴性。 　　肝功能正常。 　　居然连乙肝病毒表面抗原都给她测试了。 　　大医院做事情就是严谨。 　　要是换成李敬生来诊治，肝胆功能基本不用测。 　　不过第二医院给患者疯狂的做一大堆检查，只差没来个大全套，也是有原因的。 　　可以看到这些检查的申请时间比较晚。 　　说明做了前面那些检查，没发现问题，这才想着查一查乙肝。 　　肝脏是人体各种酶的生产场所。 　　它同时也是人体最重要的解毒器官。 　　很多人认为肾脏是解毒器官，因为他们认为毒素通过尿液排出。这个其实是不专业的。 　　吃进肚子里的各种毒素、毒害物质，肝脏都在默默的充当着分解工厂的角色。 　　喝酒为什么要护肝？ 　　也是这个道理。 　　喝下去的酒，它真正伤的并不是食管与胃，也不是肠道，而是肝脏。 　　反复肝炎或者乙肝疾病，都能导致凝血功能异常。 　　木主任查患者的乙肝，其实就已经有点无头苍蝇的味道了。 　　李敬生接着往下看，发现还给患者查了胆红素27.4UMOL／L，总胆红素72.4umol／l。 　　这还不止呢，还给患者查了心电图。 　　当然，肯定是正常的。 　　溶血很少是心脏疾病引起，查这个心电图，可能有着多方面的考量。 　　然后又查了X线胸片。 　　结果，心肺、纵隔全都没有发现异常。 　　查完了胸腹腔的器官，没找出病因，还得继续找呀。 　　给患者查了头颅CT，这个检查其实挺贵的。 　　患者如果没有医保，即便住院的情况下，同样报销不了多少。 　　医生给患者开这种比较贵的检查，通常会让患者先办理住院再申请。目的是为了让患者能报销得更多一点。 　　门诊和住院的报销比例是有区别的。 　　当然，很多患者压根不知道这事，也就理解不了医生的一片良苦用心。 　　从CT片子没发现患者的头部存在肿瘤、脑实质出血、脑梗等问题。 　　病情查到这一步，难度进一步提升了。 　　不过真正的病因也是越圈越小。 　　排除法，是临床诊断中常用的方法。 　　简单，实用。 　　接下来又给患者的做了腰穿。 　　胸腹腔主要脏器，头颅全都查过了，没发现异常。血象却明显不正常，那就查脑脊液。 　　脑脊液压力正常，常规化验与高级实验室生化全都正常。 　　查到这里，基本只剩下最后一项，骨髓。 　　木主任实际上也是这么干的。 第165章 全部推翻，多学几门医术还是有好处滴 　　患者的骨髓象提示增生活跃，红系增生明显活跃。 　　占0.64左右。 　　其中，中、晚幼红细胞为主。成熟红细胞大小不等及盔帽形，碎片红细胞占0.07。 　　都知道骨髓有造血功能。 　　幼红细胞可以视为‘小孩’。 　　从骨髓象与血常规联合起来看，李敬生发现这个女患者有明显的溶血症状。 　　至于中枢神经病变，他认为可能性比较小。 　　木主任给患者的初诊结果是中枢神经系统感染？败血症？ 　　败血症引起溶血？ 　　败血症可以造成身体多系统的功能异常，严重的感染确实会造成凝血功能的异常。 　　但是这个患者的检查数据以及各方面的表现，似乎与败血症并不相符。 　　“李医生，不知道你有诊断方向没有？” 　　木主任不敢对他抱有太大奢想。 　　只要能够提供一点点有帮助的诊断方向，就很好了。 　　“我……不敢说！” 　　李敬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说错了我又不会怪你。说，放心大胆的说。” 　　木主任给他鼓励。 　　显然，木主任还以为李敬生是诊断困难，知识薄弱，担心说错话。 　　“那我就放肆狂言了。我认为患者神经中枢系统感染的可能性存在，但是很小。至于败血症的可能，我认为几乎可以完全排除。” 　　李敬生怕他年纪大了接受不了，算是说的很委婉了。 　　木主任听了后，半晌没说话。 　　过了足有十几秒这才面皮有些僵硬道“你的意思是，两个初诊方向都可以排除？” 　　这可是木主任与本科室多位医生共同讨论的结果。 　　甚至还请了神经内科医生电话参与讨论。 　　结果，这个小诊所的医生一来就把两个初诊意见全部否决了。 　　“应该可以排除。” 　　李敬生挺担心这位呼内科的名医直接倒下去。 　　还好，木主任比他想像的要更抗‘打击’一点。 　　只见木主任拿起不锈钢保温杯，迎起脖子猛灌了两大口。 　　“喝茶，你也喝茶。然后再说说你的诊断方向。把我们讨论的两个初诊结果都给排除了，真有你的。” 　　木主任显然是不服气的。 　　但是又有着一丝期待。 　　他暂时也不知道这个小诊所医生是年少轻狂，在这里大放厥词，还是真的有着很大的本领？ 　　李敬生目前的诊断能力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呼内、消化内科、普外。 　　对于神经方面的疾病，他其实并不擅长。 　　但是因为开诊所的缘故，经常可以接诊到一些皮肤病患者。 　　想要诊断这方面的患者经常需要用到免疫学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对免疫学，特别是皮肤免疫学算是学得比较多的。 　　经常会看此类书籍充电。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入口微涩，随后口舌生芳，头脑都为之一清。 　　“好茶！” 　　禁不住赞道。 　　说句土豹子一点的话，他还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嘿嘿，这茶是我一个学生送的。他现在进了魔都的一家大院，听说升了带组组长，收入很不错。前些天给我寄了一小盒茶叶过来。我当时还说这么点茶够喝几回呀？” 　　言下之意，就是说那个学生有点小气。 　　但是木主任的脸上分明透着得意。 　　果然谁都一样，有时候想要炫耀一些自认为骄傲或自豪的事情。 　　“后来正好一位副院长来找我有点事，我拿了一点茶叶泡给他喝。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上等的大红袍，还说什么要是放在古代，属于御用级别，产量非常稀少。想要买这个茶，光有钱很难买到，因为产量非常少。后面我托人问了问价格，就这么一小盒，七万多呐。我滴个天，这都顶我俩个月工资了。” 　　木主任无意间又把收入水平透露出来了。 　　他可是呼吸内科的主任医师，工资三万五左右，比想像的要低不少。 　　李敬生以为像他这种级别，少说也有五万一个月的。 　　有的医生比较爱惜名誉，遵法守己，不喜欢赚那些灰色收入。这肯定也会导致收入水平有差异。 　　还有，真正赚钱的是外科的顶级医生。 　　内科虽然也很赚钱，但是跟外科的顶尖医生没法比。 　　国内最顶尖的外科室带组组长，年收入能稳定达到五百万以上。内科，哪怕算上讲课、厂商举办的学术交流会之类，一年两百万算是顶天了。 　　“这，这一杯茶得多少钱？我得把它喝干净，不然浪费了。” 　　李敬生也没想到木主任会拿这么贵的茶叶来招待自己。 　　虽然他说的有点夸张，但是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哈哈，要是你喜欢喝，等会我送一些给你。”木主任得意畅笑。 　　只是病人的问题没解决，笑完后，眉宇间的愁意并没有消散。 　　“您的学生送给您的，我喝上一杯就已经是沾了光，又喝又拿可就有些贪心了。那个病人现在除了头痛、发热、失语，还有其它症状吗？” 　　李敬生主动把话题扯回到病人身上。 　　得想办法帮木主任把这个高难度病例攻破。 　　“目前程浅昏迷状态，出现小便失禁，抽搐，尿液酱油色。皮肤下的出血变得更严重了，已经出现十分显著的紫癜现象。” 　　木主任大致描述了一下病人的现状。 　　看这情况，如果不能尽快查出病因，怕是撑不了多久。 　　“去病房看看患者可以吗？” 　　“没问题，我带你去。” 　　木主任亲自领着他到病房查看。 　　李敬生到病房查看那个女患者，人暂时虽然没进ICU，但是病床卡上做了重点标记。 　　属于护士和值班医生监视的重点病人。 　　这种，医护人员通常会隔十五分钟到半小时的样子，去病房查看一次。 　　虽然有家属陪护在床边，但是家属不懂医学，没办法及时发现一些潜在的风险。 　　患者已经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 　　看到李敬生站在病床边，她的眼神略有些变化，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陪在床边的中年妇女不到五十岁，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 　　看到女儿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病成这样，当父母的哪能不着急呢。 　　患者目前仍然是高烧不退。 　　“我查看一下她的关节！”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家属只是傻傻的站在一侧，也不说话。 　　李敬生掀开被子，摸患者的手臂尺骨、桡骨，肘关节等。然后又检查她的腿骨。 　　因为患者高烧不退，又找不出病因，他就想着尝试一下摸骨术。 　　给她摸骨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但是很奇怪，他感受到患者的骨温似乎要高出不少。 　　因为患者本身处于发烧状态，骨头在体内，温度跟着提升这很正常。 　　但是李敬生摸到的骨温，并不是这种表面的温度升高。 　　而是感觉到患者的骨头似乎比体温还要略高一点。 　　是什么病，会损害到患者的骨头？ 　　然后，他还发现患者的小腿背面皮肤有些地方出现了几个细小的水泡。 　　分布不均匀。 　　这应该不是发烧烧出来的。 　　“木主任，我检查完了。” 　　李敬生查完以后，习惯性用消毒液净手。 　　脑子里面面却在思考着患者的病因。 　　“走，我们到办公室去讨论。” 　　木主任引导着李敬生回办公室。 　　“你先说说，为什么败血症与神经性系统感染均可排除？” 　　木主任显然已经从打击中缓过来了。 　　“脑脊液检查正常，颅内压也还算正常，头颅CT没发现占位病灶，内出血、脑梗死，所以我认为神经受损的可能很低。至于败血症我见过一些，患者不但症状有诸多不符，病史、特征也均不相符，仅凭中性粒细胞这一项太牵引了一些，故而也可以排除。我现在怀疑她很可能是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 　　李敬生刚开始看完患者的资料时，就已经有这方面的怀疑了。 　　刚才到病房查看后，这个怀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进一步增加。 　　“神内的罗主任提到患者有可能是结核性脑膜炎，你觉得呢？” 　　听到李敬生怀疑患者是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木主任不太认同。 　　“脑脊液检查不是正常吗？这个病直接就能排除呀。” 　　李敬生不懂木主任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病例真是复杂，你说要是肺部或者呼吸道方面的病变，我都比较擅长。这个患者因为头痛、发热，与上呼吸道感染很像，查过后，其实根本不是呼吸道疾病嘛！” 　　木主任像个孩子一样诉苦。 　　遇到这种事，他也是倒霉。 　　症状与呼吸道疾病相似，实际上却是其它领域的疾病。 　　直接把他这个呼吸道领域的名医整懵了。 　　“你为什么认为是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呢？说说你的思路。” 　　木主任决定先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我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常见疾病不能解释病人的全部病征，患者得的肯定就是罕见疾病了。根据患者出现的溶血表现，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正好是由免疫系统病变造成的。” 　　李敬生的医学知识只能说是比较扎实，但是算不上学富五车。 　　至少他自己从不认为知识渊博。 　　爱看书是真的。 　　学得比较杂也是真的。 　　一个是在大医院当医生时轮转、换科的频率比较高，每到一个新的科室，都必须加强那一领域的医学知识学习。 　　后来自己开诊所，更不必说了。 　　别看遇到的都是小病，但是五花八门，什么病都有可能遇到。 　　这同样要求他的医学知识博杂。 　　木主任一阵无误。 　　这样诊病也行？ 　　本来还以为李敬生会给出高谈阔论式的医理辨证呢。 　　没想到就一句话，常见疾病解释不了，那就往罕见疾病方向想。 　　话糙理不糙。 　　诊病其实也不是非要公式化，死板的用教科书式去分析。 　　临床诊断思维灵活一些，有时候剑走偏门也有可能正好斩中病灶。 　　“我怀疑患者有可能是SLE病。虽然患者没有出现明显的关节肌肉症状，也没有出现肝、肾严重损害，但是患者出现了血小板减少，全身性溶血，皮肤也出现一些初步损害现象。所以我怀疑红斑狼疱的可能比较大。至少值得做进一步的检查。” 　　联想到患者的骨温升高，小腿背面出现水泡，再加上溶血、高热不退、头痛剧烈，查不出病因的血小板降低等。 　　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红斑狼疮这个恶名昭著的疾病。 　　它属于免疫系统疾病。 　　表现出来的症状多种多样，往往容易让医生误诊，或者在诊断中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结核病容易误诊和漏诊，那么此病则容易让医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了。我立刻开单子给患者做个皮肤活检。” 　　木主任也是久经临床战场的老将了。 　　要面子是一回事，但是在真理面前，他绝不是那种不可雕琢的榆木疙瘩。 　　“皮肤活检可能要的时间久一点，我先给她查个抗核抗体更保险。” 　　木主任开这些检查根本不需要跟患者商量。 　　这就是大医院医生的好处。 　　不用费尽唇舌去做解释工作，效率就能大大提升。 　　“那个，您看病例也讨论过了，您的好茶我也蹭过了，先回去了。” 　　李敬生能够帮着木主任找到这个重大诊断方向，心里面同样非常高兴。 　　看来以后有时间多学几门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要是没有学习过皮肤疾病与皮肤免疫学方面的医学知识，今天肯定也是两眼一抓瞎。 　　“别急别急，骨外科的华主任想问问你，那天跟你谈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算是比较隐密。 　　只有李敬生与华主任两人谈的。 　　现在木主任知道了，说明木主任与华主任应该有不错的交情。 　　还有，华主任招人肯定要跟医院领导商量好。 　　这事他一个人能做主，但是不合适。 　　毕竟李敬生的聘用条件有很多特殊的地方。比如一星期只工作三天。 　　“华主任让我现在就答复他吗？” 　　李敬生反问。 　　这件事情本来昨天就要主动找华主任谈的。 　　结果李敬生实在太忙了。 　　再加上徐医师给他支招，说是会跟李敬生好好配合，让他抬抬身价。 　　没什么不地道的。 　　大家都是为了利益。 　　现在华主任沉不住气，主动催问李敬生的考虑结果，是好事情。 　　说明时机成熟了。 　　“也没说一定要现在就给答复，就说你要是来了第二医院，就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那我现在过去一趟吧！” 　　李敬生正好把这事给定下来。 　　“本来呢，我是很想跟骨外科抢你这个人才的。但是我没办法给出骨外科那么优厚的待遇，你去吧。以后有时间，也可以经常来我们呼吸内科串门，我非常看好你。” 　　木主任是个厚道人。 　　把利益挑明了说。 　　李敬生有着手法正骨本领，在骨外科属于特殊人才，身价自然倍增。 　　但是在呼吸内科，他哪怕再优秀，可替代性很强，想要提一些过份的条件那是想屁吃。 　　他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骨外科。 　　木主任应该通知了华主任。 　　李敬生刚到，华主任就已经等在那儿对着他招手了。 　　“李敬生，这里！” 　　看到华主任后，李敬生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因为我的诊所这两天特别忙，没能及时过来找您，真的很对不起。” 　　李敬生主动向华主任道歉。 　　“没事没事，这些都能理解。你的诊所上了电视新闻，想必这两天患者挤爆了吧？” 　　华主任笑着问道。 　　“挤爆倒是没有，比平时的门诊量增加了好几倍倒是真的。不过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诊所，看的基本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 　　李敬生谦虚得很。 　　无论赵主任还是徐医师等人，都向李敬生释放过一个信号。 　　第二医院是城南区域真正的霸主。 　　它似乎不允许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它地位的医疗机构出现。 　　所以，适当的卖惨、自贬都很有必要。 　　“诊所确实会受到一些限制，所以，来我们医院对你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前两天谈的那事，考虑得咋样了？” 　　华主任把他带进了科主任办公室。 　　“一个星期到这里上三天班，又只是在门诊，虽然会对我的诊所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利大于弊。所以我非常乐意能够入职第二医院。再加上有着您这么英明、和善的科主任，我就更乐意了。” 　　李敬生也不矫情，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干脆一点。 　　“哈哈，你小子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华主任被他夸了一句，禁不住仰头大笑。 　　“既然同意了，那咱们直接谈谈细节问题，然后可以叫人事过来签合同了。” 　　对于李敬生入职这件事，华主任表现得十分着急。 　　能不急吗？ 　　徐医师生病了，不能工作。 　　手法复位门诊的病人大量流失，他这个科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要是李敬生能够过来顶替徐医师，一个星期哪怕只工作三天，也能大幅改善这种局面。 　　“我对别的方面基本上没什么要求，可以服从您对我的一切工作安排。但是在自由方面，可能有些条件会比较过分一点，还请您多理解和包容。” 　　李敬生现在基本上掌握着主动权。 　　谈判就是这样子，沉不住气的一方要吃亏一点。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肯定是合作共赢。 　　最多就是在一些小利益方面有些赢头。 　　“你先说说看，只要是在我的权职范围内，我会尽量照顾到你。” 　　华主任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一个星期上三天班，不能连在一起，要尽量上一天休一天。” 　　“这个没问题。” 　　“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不能强迫我加班。更不能在非上班时间打电话强行叫我回医院加班。”李敬生提出一个比较关键的附加条件。 第166章 特聘，红眼病太多了 　　基本上等于一个星期上三天班，然后每天上八小时左右。 　　门诊基本上都是八点或八点半正式开始上班，然后五点到五点半的样子就下班了。 　　加班这两个字对于医生和护士来说是一个非常讨厌的字眼。 　　实际上，绝大多数医生和护士都处于加班状态。 　　连主任医师都不敢向医院提这种条件。 　　李敬生就敢。 　　底气来自于两方面，一个是徐医师告诉他，真正厉害的手法正骨医生奇缺。别看他现在只学会了一部分高级正骨手法，而且熟练度只是一般般，但是已经算是稀缺人才了。 　　二个是他有着一家可以赢利的诊所。 　　这个非常重要。 　　有和没有的区别太大了。 　　他的诊所现在能够日收入过万，哪怕不在第二医院工作，同样可以生活得非常好。而且能够凭借属性面板不断升级各项医术，即便不进第二医院这个大平台借力发展，今后也有机会收到其它大院的橄榄枝。 　　谈判时，实力和底气都有，结果基本也就注定了。 　　华主任并没有有立刻同意。 　　而是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看着李敬生。 　　面对华主任的眼神审视，李敬生显得非常自信。 　　“这个附加条件有一点点超纲，我可以向医院努力争取试试。” 　　最终，华主任做出妥协让步。 　　没办法，手法正骨人才太难求了。 　　而且有着徐医师配合，拖着病不上班，华主任急得火烧眉毛。 　　只要李敬生不提过分离谱的要求，身为科主任，这点肚量完全有。 　　手底下有两个正骨人才就能多一份保障。 　　付出一点小代价达成这个目标，完全是值得的。 　　“最后一个附加条件，我如果干得不顺心或者有其它原因想要辞职，医院不能阻拦。” 　　千万别小看这个要求。 　　医生和护士辞职远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需要多个部门盖章同意，随便一个最不起眼的保卫处卡着，就能让你跑断腿。 　　李敬生那时候从第一医院离职，信息统计中心图书馆卡着不盖章，就让他跑了好几趟。后面资产管理处又卡着，他算是彻底服气了。 　　好在他属于医院垫底的医生，给管事的‘大姐’买了一杯奶茶，陪着笑脸说了一堆好话，认罚了270元，最终摆平。 　　当然，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他是地位很高的医生，有着很强的人脉关系，或许人家也不敢抓着鸡毛当令箭，四处卡他。 　　说不上刁难。 　　比如图书馆，他确实借过一本书没还。 　　当初借出来后，又被一位同事从他手里转借走了。再后来，他这人面皮薄，也没好意思问。 　　等到他离职时，那位借书的同事已经升了主治，而且不在同一个科室。 　　他就更加不可能为了一本书去得罪此人。 　　后来就是自认倒霉，赔钱了事。 　　有些行政岗的人，喜欢‘例行公事’，用最小的权力尽一切可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借了东西不还，或者损坏了医院的财物，又或者领了耗材因为种种原因没给回执，肯定会被清算的。 　　“辞职本来就是自由的，除非有特殊协议约定。你想写进合同完全没问题。还有别的条件吗？” 　　华主任这次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提这么多条件，本就已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可不敢再有其它非分之想。” 　　李敬生自贬道。 　　“呵呵，这都是正当理由，算什么非分之想啊？如果没有别的条件了，我等会去找医院领导谈谈，等确认好了再打电话通知你带档案过来签合同。” 　　华主任对他这种做事有尺，做人有度的行为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如果真以为懂点正骨手法就漫天要价，尾巴翘上天，他恐怕就要打个问号了。 　　摆不正位置的人，就算招到科室也是一个麻烦。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静候您的佳音。” 　　李敬生起身告辞。 　　从华主任办公室出来，似乎有些不是时候。 　　前面过道上走来一群人，打头的男子梳着边分头，中等个子，略显清瘦，戴着无框眼镜。身上穿着白大褂，行走之时闲庭信步，如同将帅出巡，自有威仪。 　　在他的左侧有一名四十七八岁的医生陪伴着，右侧却是一名比较年轻的女护士。 　　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白大褂。 　　这排场相当惊人了。 　　不过只要在大一点的医院，经常能看到这种场面。特别是主任查房时，二三十个医护一齐上阵都是常有的事。 　　很多实习生因为人太多，病房太小，甚至只能站在门口远远的听主任分析病情。 　　为首的那名男医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把欧晴岚叫过去参加酒局，并且将她灌醉的吴教授。 　　对方看到他以后，也是愣了愣。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相互撞见。 　　尽管这个吴教授在骨外科的地位看起来很高的样子，李敬生并不准备巴结对方。 　　完全没这个必要。 　　只见李敬生又拿出了在城南老街练出来的‘招牌技’——面瘫。 　　装作不认识这些人，面无表情的直接朝前面走去。 　　双方快要接近时，李敬生走在靠右侧的一边。 　　行人靠右嘛。 　　交通规则他懂。 　　“等等，你不是那个欧晴岚的男朋友吗？” 　　吴教授本以为这小子会主动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谁知李敬生一副面瘫表情，竟然装着不认识他。 　　“瞧着有点面熟，您是哪位？” 　　李敬生盯着吴教授当成‘国宝’打量。 　　吴教授何等身份啊，竟然被他给忘掉了，很受打击。 　　脸色也是一阵发黑。 　　“李医生忘记啦？前天晚上在聚东楼酒店咱们不是见过面吗？当时欧医生喝醉了，你把她接回去的。” 　　后面的一名年轻医生赶紧提醒。 　　“哦——原来是你们啊！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再见！” 　　李敬生对他们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一点攀交的意思都没有。 　　吴教授气得胸腔起伏，脸色僵硬。 　　他在骨外科算是‘德高望重’，学术能力更是一流。哪个年轻医生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满脸堆笑，热情巴结？ 　　这个小诊所的年轻医生居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强烈的反差着实让他生气。 　　“这个小诊所医生不是咱们医院的医生，在门诊室偷师学艺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登堂入室，跑咱们骨外科的办公室区域来了？” 　　吴教授的话中已经透着几分不满。 　　“刚才看到他好像是从华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的。” 　　那个女护士眼睛真尖。 　　“手法复位门诊这几天尽把病人往住院部这边推，要不就往外院推，太不像话了。我去跟华主任提点意见，你们先去会诊室。” 　　吴教授准备利用自己的身份给李敬生一点颜色看看。 　　由于手法复位门诊室非常特殊，他虽然是主任医师，但是并没有权力管到那边。 　　最多就是提点意见。 　　恰在此时，华主任快步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华主任，正好有事想找您聊两句，您看现在方便吗？” 　　吴主任迎上前客气的问道。 　　科主任属于一个行政岗位，并不一定是科室医术最高明的医生。 　　主要看重的是领导能力与管理能力。 　　但是绝大多数科室的科主任都是医术实力极强，学术地位高，管理能力也很强的综合型人才。 　　属于位高权重的科室主宰。 　　下面的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则属于科室大佬。 　　“方便啊！老吴，听说你们组的那个骨伤病人准备灌水泥，现在讨论有结果了吗？”华主任对科室病人更关注。 　　身为一个科室的领导者，相当于一个大家长。 　　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正准备再讨论一下，目前家属那边已经基本同意了。我准备再组织手下的医生集体讨论一下风险和预后能达到的效果，方案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吴教授回答道。 　　“关乎椎体，确实要慎重。骨水泥的运用这是你的专攻领域，是你的强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华主任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尽管没明说，意思却很明显。 　　让吴教授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您这是有急事要去办？” 　　吴教授很好奇李敬生进华主任的办公室到底谈了什么？ 　　把他那天晚上灌醉欧晴岚的事情报告给华主任？ 　　这个不会有什么用处。 　　本身就是你情我愿，下了班，大家都是成年人，喝酒什么的，谁也管不着。 　　“手法复位门诊的老徐不是生病了吗？我就想着再招一个人进来。人已经物色好了，我准备再找医院领导谈谈。” 　　华主任也不瞒他。 　　“我想向您反映的事情正是手法复位门诊，他们也太不像话了，那些本可以手法复位的病人不是推给住院部就是往外院推。对咱们骨外科的声誉肯定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提到这件事，吴教授终于有了进‘谗言’的机会。 　　“听说还把个外面小诊所的医生弄到门诊室，堂而皇之的坐诊、行医，这不是荒谬吗？” 　　他要把李敬生排挤走。 　　一个不是本院的医生，居然敢在他这个骨外科教授、主任医师面前摆谱，必须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主任医师的话语权还是蛮大的。 　　提的意见，科主任往往会高度重视，尽量解决。 　　“咳……我这不是正在着手解决这件事嘛！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去找医院领导了。人事那边下班通常都很早，我得抓紧时间。” 　　华主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医院行政科室很多都是‘大爷’，在社会上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那一套，全都学会了。 　　有点关系背景的，上班嗑瓜子，玩手机，打游戏，追剧，这都不是事。 　　“好的，那您先忙！” 　　吴教授听到华主任要招个人进手法复位门诊室，他还是挺高兴的。 　　到时候招到了人，也就不必再事事依着‘徐疯子’了。 　　那个小诊所的医生肯定得滚蛋。 　　看着华主任匆匆离去的背影，吴教授心中暗道，正常情况下招个新医生进来，最多与医院领导、人事科打声招呼就完事了。 　　需要亲自去找医院领导谈，肯定是特聘。 　　也就是特殊招聘的意思。 　　医院为了引进特殊人才，往往会给出一些超乎寻常的优厚条件，这种事情甚至有可能需要院长亲自拍板。 　　如果给的工资比较高，或者条件太过优厚，甚至就连院长也不敢一个人独自作主。 　　万一被竞争对手当成小辫子，诬陷院长给亲友搞特殊待遇，这事谁解释得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会讨论。 　　会上讨论通过的决策，可以最大程度做到公开透明，安全，不怕被攻击。 　　吴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忘记问华主任要招的人是谁了，招的人该不会是那个姓李的野医生吧？” 　　有这种可能。 　　联想到李敬生刚从华主任的办公室离开，华主任就急着去办这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吴教授一想到那天晚上被李敬生搅了局，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再加上李敬生刚才在他面前一点卑躬屈膝的觉悟都没有，这就让他更生气。 　　“真要是这样，非给他搅黄了不可。”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自言自语。 　　…… 　　李敬生回到诊所后，心中估摸着第二医院的事情基本上成了。 　　开始为签合同做准备。 　　然后就是每个星期有三天不能在诊所，这事同样需要做出充分的安排。 　　招聘广告贴出去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医生前来应聘。 　　没证的医生好招一点。 　　有证的医生一般比较难招。 　　卖药这一块，现在让小高挑起大旗，充锋陷阵，问题不大。 　　反正大事肯定是由李敬生拍板做决定。 　　然后李敬生不在的时候，会有唐萍在旁边盯着，一般的小问题完全可以应付了。 　　稍微有一点试错成本，也能接受。 　　比较麻烦的就是诊疗这一块。 　　卖普通的感冒药、治疗药，唐萍就能胜任。再加上有韩思莹这个高才生，只要好好培养，很快就能堪当大任。 　　他们这些人解决不了的是一些病情比较复杂的病人。 　　比如要开处方药，这个他们就解决不了。 　　还有遇到外科病人、正骨病人，他们同样解决不了。 　　实际上，就算招个有证的医生回来，外科病人与骨伤病人同样解决不了。需要李敬生亲自解决。 　　从长远来考虑，招个有证的医生是非常有必要的。 　　韩思莹算是临时工，有可能一年都干不满。 　　诊所多一个有证的医生，李敬生也能分身出来，有更多的时间做其它事情。 　　比如普通的感冒发烧，腹泻病人交给请的医生来处理。 　　他本人处理一些有难度，还有外科病人，骨伤病人。 　　这种模式会更健康，与大医院的工作模式相同。 　　让主任医师给病人治感冒，那不是屈才了么？ 　　李敬生现在可是实打实的主治医师，能处理很多比较复杂的疾病了。 　　一个医生的水平要提升就得不断挑战有难度的病例。 　　天天看感冒、腹泻之类的小病，永远成不了专家。 　　“这事只能慢慢等机会，起码要招个满意的医生进来才行。” 　　不可能病急乱投医，随便招个有证的医生。 　　要是招得不好，还不如不招。 　　毕竟一个月至少要给人家发六七千的工资，至少要能帮他把工资钱赚回来才划算。 　　诊所今天接诊的患者已经超过四十人，如果能稳定在30人／日以上，就具备了再招一个有证医生的基础。 　　门外，两天不见的赵老板又来了。 　　“李老弟，可以啊，又招了一个靓女！” 　　赵老板对美女那是格外感兴趣。 　　看到清纯、青涩的韩思莹，他的小眼睛直放精光。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赵老板对着韩思莹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岂不知，他的笑容在韩思莹看来就是猥琐。 　　她下意识的低着头，不去搭理赵老板。 　　李敬生赶紧走了出去。 　　“老赵，人家妹子害羞，你就别去调侃人家了。找我这是有事吧？” 　　赵老板又盯着韩思莹打量了两眼，这才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 　　“还真有点事。” 　　赵老板一抬头，看到诊所外面贴着招聘有证医生的公告。 　　顿时面皮抽搐了几下。 　　“我说你这发展速度到底是开飞机还是坐火箭啊？怎么又招人？” 　　语气中的酸味儿，比陈年老醋还酸。 　　“你的快康诊所那么多人，我总不能落后太多吧？再说了，我的医术水平太有限了，现在病人多了后，五花八门，什么病人都有。不招个帮手，根本搞不定。” 　　李敬生连连卖惨。 　　“这倒也是。病人多了后，涉及的医学领域也就多了。”赵老板深以为然的点头。 　　“对了，听说你今天报警抓了一对抱死婴看病的夫妇，没受什么损失吧？”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别提了，说起这事就冒火。俺老赵本本份份经营，规规矩矩做人，那两个王八蛋看老子生意不好，居然抱着个死孩子让我给开药。他妈的，只报警抓他们算是轻了，依着我年轻时的暴脾气，非得抽他大耳刮子不可。” 　　看着老赵一脸气愤的表情，李敬生想笑，但是忍住了。 　　老赵怕是对本本份份经营有什么误解。 第167章 非吴下阿蒙，新身份到手 　　“那俩人哪的呀？在城南老街不认识赵老板的人应该不多吧？” 　　“听说是外地川贵那边过来的。那两人并没有结婚，就只是同居而已。孩子好像是那个女的生的，具体怎么病死的不清楚。离江市好像已经有同行被骗了，具体结果只能等警方公布。” 　　赵老板认识的同行应该有不少。 　　消息也是极为灵通。 　　识破那两个骗子的手段后，很可能拍了照发到群里或者朋友圈。 　　李敬生与赵老板虽然经常‘来往’，但是并没有加赵老板的微信，号码倒是保存了。 　　“哎呀，光顾着聊那两个鸟人，差点忘记正事了。你的诊所最近两天卖了不少药吧？” 　　赵老板盯着他问道。 　　“多啥呀，进诊所的人看着多，很多都只是进来溜达一圈就走了。”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在老赵面前越‘惨’越好。 　　“你就装吧！这次眼红你的人可不是我老赵，而是这条街上的药店老板们。他们已经告状告到乔站长那里去了。” 　　赵老板斜着眼睛，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李敬生的成长速度超乎他的想像。 　　以前都是老赵拿捏李敬生，可是最近，这小子好像反客为主了。 　　“药店老板们告我的状？我可没有招惹他们。” 　　李敬生听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知道他们中午是怎么跟乔站长诉苦的吗？他们哭丧着脸说，你一个开诊所的，赚看病的钱不就好了，怎么还搞跨界竞争，把保健药这一块也给抢了。” 　　瞧着赵老板这神情和语气，不像在说谎。 　　“我抢他们什么生意了？大家各卖各的药。顾客的脚上又没有绑绳子，他们想到哪里买就到哪里买。我看这些药店老板就是看不得我好。” 　　李敬生真有点无语了。 　　好不容易把另外两家诊所，还有社区卫生站全搞定了，现在大家和和气气，没想到几家药店老板又冒出来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做人吧，有时候得留点余地。你要是让他们连汤都没得喝，那他们肯定不干啊！” 　　赵老板有着自己的看法。 　　“我卖我的药，怎么让他们没汤喝了？” 　　“李老弟，也就是咱俩关系特殊，有些话我才跟你说，听了你可别介意。这条街上，甚至这一边区域都只有你一家与魔都优药签了约，别人想签也签不了。在药的品质上，其它药店想要与你竞争，价格上就会吃亏。说实话，你与魔都优药签约已经打破了公平竞争。要不，你还是少卖点吧！” 　　赵老板‘好心’劝他。 　　开玩笑，哪个老板有钱不赚啊？ 　　李敬生的店铺租金近十万一年，还有好几个员工要养活，自己还没娶老婆，也没房没车，让他少赚点？ 　　市场竞争规则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以前，李敬生求爷爷告奶奶找利通医药拿货时，那些药店占着很大的货源优势，怎么没听到他们谈什么公平竞争？ 　　“你帮我回告他们，大家各做各的买卖，互不相犯。如果哪个药店老板要跟我谈公平，你让他们自己来找我。” 　　李敬生说这话与以前的唯唯诺诺相比，明显多了几分霸气和底气。 　　这一切来源于实力。 　　他现在的有效人脉已经拓展了多条，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能成为第二医院的医生。 　　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事情呢，已经被乔站长压下去了。我只是过来跟你知会一声，具体怎么操作，那肯定是由你自己决定。乔站长的意思是，他这个大家长也不好当，希望你能够以和为贵。” 　　赵老板看向李敬生的眼神有了一点变化。 　　说话的语气中也多了一丝尊敬。 　　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个一直被他欺负的小伙子似乎变得有些陌生。 　　再也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他在李敬生的身上看到了成长，看到了实力的变强。 　　送走了赵老板后，李敬生转身回了诊所。 　　让他少卖保健药，做梦。 　　别说是几家药店老板，就算是乔站长亲自开口，他也不会答应。 　　最多就是做些表面功夫。 　　在这个竞争的社会，适者生存。 　　哪家药店如果竞争不过，那是它们自己的事，只能被无情的淘汰。 　　如果李敬生的诊所竞争不过对手们，被淘汰了，同样是这个理。 　　犯眼红病的人真多。 　　他的诊所这才热卖了三天保健药，几家药店老板就合起来告状了。 　　还说什么跨界竞争。 　　诊所不卖药，这可能么？ 　　他刚回到诊台前坐下，第二医院的木主任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真有你的，给那个女患者做了抗核抗体检查，阳性。皮肤活检，发现了狼疮带。不过有可能病情刚进展，时间尚短，外周血无畸形，也没有破碎的红细胞。现在基本确诊红斑狼疮没跑了。我请了免疫学的克主任会诊后，她说患者是SLE并发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木主任的声音中透着兴奋。 　　成功把这个疑难病例攻破，对他而言，是一次巨大进步。 　　也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当患者被他治到接近昏迷的地步时，想要甩手是很难的。 　　除非家属自愿转院。 　　但是别的医院不一定会收。 　　哪家医院都害怕麻烦，接收烂病人时更是小心谨慎。 　　李敬生以前在第一医院上班时，就看到有家属跪在地上求科室的主治医师把人收治入院。 　　主治医师根本不敢收。 　　后面那个家属发脾气大闹，主任医师出面了。 　　态度也差不多，就是劝病人去更大的医院治疗。当时就说没床位，这边治疗此类病例的技术也不是很成熟等等。 　　最终，家属眼见病人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叫救护车把病人拉走了。 　　“确认了就好。我其实也只是蒙的。” 　　李敬生谦虚道。 　　“这个病例能诊断出来真是不容易。测了血抗SM抗体，抗SS－A，抗SS－B、抗RNP抗体，均为阴性。而且并未找到狼疮细胞。还是克主任亲自拍板，从几个角度分析，确诊为系统性红班狼疮与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目前已经给患者用上药了，先看看效果吧，到时候有了好的结果，我再打电话告诉你。” 　　木主任说起这个病例的诊断，明显透着惧意。 　　有些疾病，本就罕见。 　　大家的诊断经验少，要是再碰上这样的，想要确诊是真的很难。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本能的查看属性面板。 　　根据经验，那个疑难病例已经得到确诊，他应该能够得到一些收获才对。 　　医生等级经验直接涨了100点。 　　真是把他给吓到了。 　　没想到诊断一个疑难病例竟然能加这么多等级经验。 　　诊断那一栏，多出了一门新的诊断医术。 　　皮肤免疫学入门0／10。 　　人体免疫学科是一门极为庞大的医学学科。它包括多个领域的免疫知识，包括内科免疫学、神经免疫学、移植免疫学、皮肤免疫学、肿瘤免疫学等等。 　　在国内，免疫学算是非常落后的。 　　只能算是起步阶段。 　　其实以前的中医在免疫学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它的那套阴阳平衡理论，现在正被漂亮国的顶尖科研机构进行着研究和模拟。有些技术，直接应用到了肿瘤治疗领域。 　　比如超级T细胞，就是从中医理论中获得了启发，然后结合西医学，辅以高科技手段研究出来的。 　　学过多年西医学的医生，往往会感叹，原来西医学竞争有95％以上的病都是治不好的。 　　所谓的对症治疗，只是缓解症状。 　　真正治好疾病的是人体的免疫系统。 　　李敬生借着这次机会，成功把皮肤免疫学诊断提升到了入门级别，对以后行医将会带来巨大好处。 　　不说别的，治疗皮肤病，诊断皮肤病，那肯定是如虎添翼。 　　这次成功诊断这个疑难病例，除了上述收获外，生命值+100。 　　不知不觉间，他的生命值又积攒到了706点。 　　这时，又有患者前来就诊了。 　　李敬生再次变得忙碌起来。 　　一直忙到接近下午六点，他苦苦等待的‘佳音’并没有来。 　　看来这是出了变故啊！ 　　他不禁暗自寻思，难道提的条件过份了吗？ 　　大医院招人本身就比较挑剔。 　　平时都是医院挑人，求职者乖乖服从安排。 　　正当李敬生心中忐忑时，华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了。 　　“李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院已经同意特聘你入院成为我们二院的正式医生。你提的不加班那个条件属实有点难搞，院长都没敢拍板，召开了领导班子会议，经过激烈争论，最终才得以通过。你明天早上八点带上资料到人事科报到，办入职手续。然后开始正式上班。” 　　华主任直接把好消息告诉他。 　　原来是医院的领导们开会讨论去了，怪不得这么晚才给出准信。 　　“没问题。以后我就是华主任手下的一个兵了。” 　　李敬生高兴的说道。 　　“哈哈，你可不是兵，起码也是一个青年将领。好好干，该给你的福利，我肯定会努力帮你争取。骨外科欢迎你的加入。” 　　华主任把这件事搞定，比李敬生还要更高兴。 　　他自是着手安排唐萍等人明天如何工作，遇到紧急事情如何处理。 　　…… 　　第二天，他早早的赶到第二医院的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全程体验到了一对一的热情服务。 　　与以前的求职经历相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活出了人样。 　　现在，他是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第二医院的。 　　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并不多。 　　基本上都是白胡子老医生。 　　办完了手续，去后勤总务科领了工作服。 　　共四套，长袖两套，短袖两套。 　　工作牌一个。 　　穿上后，他再一次体验到了久违的大院医生感觉。 　　他没有去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手法复位门诊室。 　　医院给他开出这么优厚的待遇，肯定不是请他来玩的。 　　得干实事才行。 　　“哇，李医生今天好帅气！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第二医院骨外科门诊室。” 　　陈医生看到李敬生穿着崭新的工作服，佩戴着工作牌，不由眼神一亮。 　　护士黎丽同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李医生有女朋友了吗？” 　　黎丽笑着问道。 　　当然，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还单着呢，你想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吗？” 　　李敬生同样心情大好。 　　有了现在的身份，他在城南老街的地位变得稳固了三倍都不止。 　　“把我自己介绍给你行吗？” 　　“哈哈，我开个玩笑。” 　　李敬生找女朋友一向比较挑剔。 　　黎丽这种，他还真有些看不上。 　　与欧晴岚比起来，黎丽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又或者学识，等等，都要差太多了。 　　“徐医师来了！” 　　陈医生小声提醒两人。 　　李敬生转身看去，只见徐医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老师！” 　　李敬生连忙恭敬的打招呼。 　　这次入职第二医院能这么顺利，徐医师暗中帮了很大的忙。 　　没有徐医师配合唱双簧，要让第二医院答应他的那些条件还真不容易。 　　“入职办好了吧？” 　　“办妥了。” 　　“那就别愣着，准备干活吧！黎丽，叫号。” 　　徐医师直接让他开始给患者正骨。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病人被家属扶着走了进来。 　　可以看到病人的颈部包裹着白色纱布。 　　似乎装了护枕。 　　“是哪里伤了呀？” 　　李敬生正式挂帅接‘客’。 　　“我儿子在学校施工时，不小心被一根这么粗的空心铁管打在下巴这个位置。” 　　家属指的是左下颌位置。 　　“当时觉得有点头晕、恶心，然后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了，说是颈部软组织损伤。可是两天过去，不但没见好，反而出现了右手酸麻胀痛，起床困难，行走也要人扶着才行。我们于是到人民医院做了检查，说是颈椎有两节脱出来了。这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扶着男子的夫妇俩应该接近六十岁了，看上去手部皮肤粗糙，且爬满皱纹。 　　两人穿着都比较简朴。 　　因为这两人晒得皮肤黝黑，李敬生感觉他们平时干的应该是苦力活。 　　比如在工地当小工，或者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等等。 　　家庭贫困，如果没办法供子女多读书，很难逃脱三代皆贫的命运。 　　夫妇俩干的是苦力活，儿子又是干一些搬砖之类的活，可想而知，这样的家庭能富裕吗？ 　　这名男子三十岁出头了，受伤这么严重，却只有父母陪同就医。 　　既没有看到老婆，更没有孩子。 　　很可能与李敬生一样，目前还单着。 　　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贫穷的单身男青年要找个老婆是真心不容易。 　　“在人民医院检查了，怎么不在那边治疗呢？” 　　李敬生拿过患者的片子查看。 　　“我们准备在那边治疗的，一位好心的医生悄悄告诉我们，可以先到你们这边的手法复位门诊试试。如果在你们这边没办法手法复位，再去他们那里治疗也行。在人民医院要开刀住院，说是在你们这里便宜，而且好得快。” 　　家属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医生都是好心人。 　　看到这些受苦的患者，他们往往会想方设法减轻患者的负担。 　　指引他们进行最好的治疗。 　　李敬生看完片子后，把片子给徐医师。 　　“老师，颈椎的操作风险挺大的。” 　　这基本上就是想要让徐医师来治疗的意思。 第168章 高风险拆解，成年人的不易 　　涉及到颈部、腰椎，李敬生还是不太敢上手。 　　要是力道或者角度没把握好，一下把人治残了，甚至直接治死了，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颈部有多危险？ 　　就只是情侣间正常亲吻也能轻易致命。 　　脖子上不但血管、淋巴、神经密布，而且还有重要的大血管以及一些特殊‘构造’。 　　情侣间亲吻脖子时哪怕只是稍微用力的轻吻，也有可能形成一个‘草莓’印记。这其实是因为脖子上的毛细血管承受不住压力而破裂出血。 　　这时候脖子感受到刺激，颈动脉窦就会做出反应，把信息传达给心脏。 　　心脏将会停止跳动。 　　被吻的那一方这时会出现昏迷猝死。 　　还只是浅表刺激就可以轻易致人死亡了，要给这个病人把脱位的颈椎间盘正骨复位，李敬生自然心头发怵。 　　“就只有两节颈椎间盘脱出，这个复位难度不会特别高。推、扳、压、牵引、按摩那一套你都会，直接帮他复位就行了。不然人家要回人民医院开刀做手术，多痛苦啊！” 　　徐医师看过后，轻描淡写的把任务交给了他。 　　“可是……这个病人的复位风险……” 　　“临床上哪项实操没风险？只要严格按照流程操作，风险可以控制嘛！” 　　徐医师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把这个治疗任务硬塞给他。 　　“那好吧，我严格按照流程操作，有不懂的再请教老师。” 　　李敬生看向患者。 　　两个家属交换了一下眼神，明显有些不情愿。 　　老太太当即苦着脸道“医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咋活哟！您看能不能请您直接帮忙治一下？年轻医生可以多学学再操作嘛！” 　　家属又不傻。 　　师徒俩的对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敬生两次强调复位有风险，早就让他们神经紧绷了。 　　“我最近生病了，身体无力，手会不由自主的颤抖，根本弄不了。这位李医生看着年轻，水平却是非常高。我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给病人正骨复位，从没出过问题。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也不勉强，那你们还是回人民医院做手术好了。” 　　徐医师一脸严肃的说道。 　　家属听后左右为难。 　　在这里治吧，多少有点不放心。不在这里治吧，得到人民医院开刀做手术。 　　“阿姨，做手术的风险其实更大。要从脖子后面切开，万一切到神经，最少也是终身瘫痪。” 　　女护士黎丽在旁边做家属的思想工作。 　　“就在这里治！来吧，给我治！” 　　患者这时自行做主，要李敬生给他治。 　　“儿哟，万一出了事可咋办啊！” 　　老太太仍然有些担心。 　　“这里是正规大医院，没那么容易出事的。要真出了事，他们给的赔偿金也足够给您和爸爸养老了。”患者的眼中真的就是那种人穷命贱，了无牵挂的无所谓眼神。 　　三十多岁还没结婚，也没有对象，更没有小孩，只有两位已经年迈的父母。 　　患者的压力可想而知。 　　要是这个病治不好，他基本上终身废了。 　　去人民医院开刀做手术，风险更大，而且费用更高。 　　所以他豁出去了。 　　“医生，请你放心的给我治！我不怕！” 　　患者说话似乎很费力，身体也没办法站直。 　　脖子微微朝地面低着。 　　生理曲线反弓张表现极为明显。 　　他不怕，李敬生怕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到第二医院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出事，还是华主任想方设法把他特聘进来的。到时候，李敬生的前途毁了不说，还得连累华主任、徐医师。 　　“老师！” 　　李敬生再次求助的看向徐医师。 　　“先让患者在椅子上坐好，然后给他摸骨，赶紧弄，后面还有好多病人等着呐！” 　　徐医师那是真不怕事。 　　既然上级医师都这么说了，李敬生也不再婆妈。 　　开了一年的诊所，他的胆子确实变得更小了。 　　每天都是如履薄冰。 　　“来，到这张椅子上坐好，身体尽量放松。” 　　李敬生引导着患者坐下。 　　可以看到患者的表情十分痛苦。 　　而且患者的右手已经出现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颈椎间盘脱出，很多都是直接高位截瘫。 　　这个哥们算是运气很好了。 　　“陈医生，请你帮我扶着他的头部，我把他的护颈拿掉。” 　　李敬生放开了之后，也不再畏手畏脚，而是全力以赴。 　　“行行行，有这种打下手的活，我最在行了。” 　　陈医生捞个扶头的工作还高兴得眉开眼笑。 　　家属看到儿子的态度坚决，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给患者小心的解开脖子上的护颈后，李敬生已经可以凭借肉眼观察到患者的颈椎存在明显间盘突出。 　　“我给你先检查一下，放松！” 　　他给患者摸骨，细细感受颈椎的关节构造，骨位变化，骨质，骨温，软骨是否存在损伤与局部软组织肿胀等等。 　　摸过后，他心里有了底。 　　患者颈部的第四、五椎间隙明显不对称，左宽右窄，颈部的第四棘突偏斜。 　　进一步摸骨时，棘上韧带有剥离感。 　　患者的颈部向前倾斜15度以上。 　　问题基本上查明了。 　　给这位患进正骨将会运用到多种正骨手法，而且对细节把控需要达到相当严格的程度。 　　已经学会的五门高级正骨手法，以及基础正骨手法都达到了精通级以上，经过反复评估后，他认为有能力挑战这个病例。 　　如果能够把拔伸牵引、摇摆触碰等手法提升到小成级别以上，给这个患者复位的把握要更大。 　　现在由他操作，安全把握50％左右。 　　要是这些高级正骨手法能升到小成级别，安全系数至少达到80％，甚至更高。 　　现在正式入职了第二医院，徐医师也有意锻炼他的正骨能力，给他一些风险系数颇高的练手机会。 　　相信赚取生命值的速度会非常快。 　　到时候逐一提升这些正骨手法到更高境界，不出一个月，他的正骨水平就能再上一个大台阶。 　　“摸清楚了吗？” 　　徐医师问他。 　　“已经摸清了。我有一定把握帮他复位成功。” 　　李敬生这次回答可就自信多了。 　　“不就是一个颈椎间盘复位嘛，别说只有两节颈椎出了问题，就算有三节甚至四节，以你现在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挑战一下。为了复位更安全，病人的痛苦少一点，我建议你可以分三到四个疗程给他复位。” 　　听得老师这话，李敬生的眼神微亮。 　　徐医师敢让他治，原来早就有了稳妥安排。 　　害得李敬生还在那里白担心了半天。 　　分阶段治疗在临床上并不是什么新颖方法。遇到难度大一点的病，或者存在多个症状合并时，医生们往往会采取分阶段治疗的办法。 　　先治要命的，等到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再去解决那些不致命的问题。 　　手法正骨复位，李敬生接触到的都是一次性操作到位。 　　分三四个疗程手法复位，还是新娘上轿头一回。 　　“分四个疗程可以，我们反正住的也不远。只要保证治疗安全，我们多跑几趟没关系。” 　　老太太说道。 　　“城北的烟霞巷到这里坐公交也要近两小时呢！” 　　患者的父亲在旁边小声纠正。 　　这是担心医生不知道实情，真的让他们有一趟没一趟的奔波。 　　“不说话又没人把你当哑巴！就住在市内还不近呐？真是！” 　　老太太被丈夫扯了直白，很不高兴。 　　怒瞪了丈夫一眼。 　　丈夫尴尬的缩着脖子往后面挪了挪。 　　两人的目光却是不约而同的盯着李敬生。 　　因为在说话的功规，李敬生已经开始上手为患者实施手法正骨。 　　“放松，放松！” 　　李敬生一边叮嘱着患者，站在其身后，右手扣住患者的头顶天灵盖，左手捏住患者的脖子。 　　只见他不断调整姿势和正骨手法。 　　推、扳、压、拔、手法牵引……哪种正骨手法能用得上，能达到好的治疗效果，他就用哪种。 　　旁边的陈医生看得好一阵羡慕。 　　这些正骨手法中，很多基础手法他也会，但是要像李敬生这样娴熟自如的随意运用，他根本做不到。 　　至于李敬生用的一些暗手法，高级正骨技，陈医生根本看不懂。 　　其中的发力技巧，还有推拿角度，双向配合等等，如果操作的医生不详细讲解，手把的的教，想学都学不到。 　　“嗷……痛，痛……” 　　患者突然发出惨叫把家属吓了一大跳。 　　其实从李敬生给他摸骨开始，患者就一直在咬牙忍着。 　　身体不停的颤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可能此刻实在太疼了，击溃了他的忍耐极限，这才痛呼出声。 　　“好了好了，别动，别动。” 　　李敬生已经帮患者把棘突纠正到了正确位置，脱出的椎间盘恢复了90％以上。 　　剩下的10％他不敢强弄。 　　担心出事。 　　其实，他手心全是汗。 　　论紧张程度，他比两位家属更紧张一些。 　　“老师，现在给他推回到了90％左右，剩下的10％靠牵引的方式慢慢纳回原位，您看可以吗？” 　　“完全可以。” 　　徐医师对他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只是稍微点了一下，李敬生直接就能自行给患者制定出合理的制疗方案，这需要很高的天赋，并且对正骨技术的理解和掌握达到相当的水平才能做到。 　　“跟你们说一下，现在复位了一大半，但是接下来的复位因为风险极高，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办住院，打上牵引，让其慢慢复位。” 　　李敬生看向两位家属。 　　“要住院啊！我们在家里弄行吗？” 　　老头一听要住院，心疼的肯定是钱。 　　“这种高风险的操作，就算是我们专业医生都得小心翼翼，你为了省这点住院费，在家里自己弄？其实他住院的费用并不会很高，因为用药不多，主要就是护理费贵一点。但是这个钱花得值啊，有医护人员盯着，可以确保安全。并且让牵引的效果达到最佳。” 　　李敬生开过诊所，现在做家属的思想工作，那是十分高效。 　　“那要住多久的院呀？” 　　老太太问道。 　　“这个要看他的恢复情况，快的话三四天就好了，慢一点的话，一个星期以上吧！你们没必要纠结住院时间啊，医院的床位非常紧张，还有住院时间考核制度，只要达到出院标准了，就算病人不想出院，我们医护人员也会催着办出院。主要目的肯定是把病治好嘛！” 　　听了李敬生的解释，两个家属都同意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要给他治好。 　　现在能够手法复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边给他先上护枕，我给你们开住院，你们去交钱办手续，办好了再来这里把人接到住院病房。可以减少他的活动风险。他在没有康复之前，还是要以静养为主。” 　　徐医师给患者做出了安排。 　　办住院并不复杂，先去骨外科住院部找护士台的护士办手续，然后再去住院窗口交费、登记。交完费，住院部会给安排床位。 　　这个过程需要楼上楼下到处跑。 　　患者留在门诊室肯定是最佳选择。 　　李敬生给患者装完护枕，悄悄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的收获。 　　等级经验+10，普外诊断+1，摸骨术+10，普通正骨手法+10，拔伸牵引术+10，旋转屈伸术+10，提按端挤术+10，摇摆触碰法+10，生命值+11。 　　收获真不是一般的丰厚。 　　特别是六门正骨手法的熟练度，每门都是+10。 　　这种高风险的操作难是难了点，但是对技术的提升有极大帮助。 　　“小李，跟我进来一下。” 　　徐医师把李敬生叫到里间。 　　“老师，是不是刚才我处理这个患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敬生主动问道。 　　“牵引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固定牵引，一种是手法牵引。你选择让患者住院做牵引是怎么考虑的？” 　　徐医师显然准备全方位培养李敬生的处事能力。 　　“手法牵引一个费时，我们门诊每天都有大量病人，完全可以把这一部分时间腾出来救治更多的患者。还有，患者现在的颈部椎骨并不稳定，即便装了护颈也不是很保险。他们住在城北，离这里非常远。家境估计也不太好，舍不得打车，宁愿挤两块钱的公交车。 　　患者在这个过程中存在大量风险。 　　万一出了事，对患者所在家庭将会是毁灭性打击。对咱们医院同样不利。 　　让患者住院治疗，费用应该不会很高，而且方便咱们随时查看患者的恢复进程，相对而言，患者也会更安全。权衡方方面面后，我认为让他住院做牵引治疗是一个最优方案。” 　　李敬生详细说出自己的考虑。 　　听完，徐医师的脸色缓和多了。 　　“看来你考虑得比我更周全。住院治疗这个方案看似会增加患者的经济负担，却是最稳妥的一个。应该也是最实惠的一个。做完牵引后，你准备怎么弄？” 　　有些治疗方案看起来费钱，但是稳定、安全，一次到位。 　　可能反而更省钱。 　　万一这个患者在回家途中，颈椎出现二次移位，治疗费用上升都是小事，就怕截瘫甚至人直接没了。 　　“做完牵引后，我估计颈椎间盘应该基本复位了。剩下的恐怕要交给您才行，得按摩治疗。我现在连夹挤分骨术都还没掌握呢！” 　　李敬生的学习速度算是十分惊人了。 　　但是想要把八种高级正骨手法全部学会并且掌握，难度极高。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按摩推拿不难学，等你掌握了夹挤分骨，再加上有着摸骨术作为基础，很容易就能掌握按摩推拿。” 　　摸骨术能够让医生随时掌握患者的骨骼状况。 　　无论是给患者正骨复位还是按摩推拿，都能起到很好的‘导航’作用。 　　或许把摸骨术比喻成CT扫描更恰当。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你乱收住院病人，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接下来的病例，你可以全部自行做主，实在不懂的再问我。” 　　徐医师说完，带着他走了出去。 　　“黎丽，叫新号进来！” 　　第二个病人早就等不及了，压根不需要黎丽叫号，已经满脸激动的坐着轮椅进来了。 　　“到我了到我了！我这只脚被撞断了，请你们看看能治不？” 　　患者三十五六岁，推轮椅的是一名满脸憔悴的中年女子，年龄与他差不多。 　　应该是一对夫妇。 　　两人穿得还算体面，经济状况应该还可以。 　　男子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上面布满泥污与血迹等。裤腿齐膝盖处已经直接被剪掉了。 　　这也是临床上最常和的应急救治措施。 　　脱掉患者的裤子，一个是不文明，另一个容易在脱裤子的过程中对患者造成二次伤害。 　　可以看到患者的右腿发生了较为严重的血肿，还有一些皮外伤。 　　以李敬生的专业目光，一眼就能看出男子的右腿小腿很可能断掉了。 　　比离断伤要好一点。 　　但是里面的骨头肯定断得比较严重。 　　他从患者妻子的手中接过资料袋，拿出片子查看。 　　是在侨邦医院拍的片子。 　　离江市最强的两家大三甲医院就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 　　在这两家医院做了检查的患者却跑到第二医院来求诊，说明什么？ 　　说明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手法复位很出名呐！ 　　怪不得徐医师连晋院长的面子都不给，不收徒就是不收。谁都奈何不了他。 　　而且压根不怕第二医院把他辞退。 　　拥有一门特殊医术，太吃香了。 　　“啊唷，这么严重的骨伤怎么不住院做手术治疗呢？” 　　看完片子，李敬生吓得脸都变了色。 　　胫骨几乎完全断掉了，腓骨同样骨折严重。 　　两根骨头的断端已经挤到了一起。 　　这么严重的骨伤，除了做手术，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也是在侨邦医院做检查时，意外听到有人说你们这边的手法正骨特别牛。然后我又请教了一位当医生的朋友，他告诉我，如果我的骨伤能够手法复位治疗，那肯定选择手法复位的保守治疗方式更好。不但恢复时间会更短一些，而且对身体的伤害能降低很多。 　　再就是我这次意外受伤，公司得知我可能要住院两个月以上，直接让我好好养伤。 　　我估计我的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暂时还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工作，家里又背负着很大一笔房贷，车贷也还差13个月才能还完。光靠我老婆一个人抗着，会特别艰难。能在你们这里手法治好，我可以节省一大笔医疗费。” 　　男子倒是极为坦诚。 　　把个人的实际境况全都说了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医生的共情心，能够尽最大的力量帮他。 　　资本家都是无情的。 　　男子的职位应该比较好。这次意外受伤要住院两个月，公司直接辞退他应该不会。 　　但是让别人接替他的岗位，然后等他回公司后，安排一个新的垃圾岗位，比如后勤之类。相当于软辞退。 　　职场就是有这么残酷。 　　到时候，这名男患者的境况会非常糟糕。 　　辞职几乎是必然的。 　　重新找工作，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和女人都会特别艰难。 　　他还算是清醒的，已经意识到人生的危机降临了。现在就开始想办法节省治疗费，并且尽量缩短治疗时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治疗，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妻子在旁边安慰丈夫。 　　“医生，虽然听说手法复位治疗能节省一大笔治疗费，但是如果会落下残疾，或者影响他以后的运动功能，那我们就还是选择手术治疗。” 　　妻子的目光直接看向李敬生。 　　算是给他交了一个底。 第169章 超强肌肉对复位的影响，第六门手法学会 　　对于一个家庭而言，能够娶到一位帮着一起赚钱养家的妻子，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有的女人，心安理得的做着全职太太。 　　甚至认为花丈夫的钱这是理所应当，宁愿整天搓麻将，与‘闺蜜’们各种娱乐，也不愿意去工作赚钱。 　　这种家庭往往非常脆弱。 　　只要丈夫的经济出现问题，家庭立马就会陷入困境。 　　如果妻子也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家庭的抗风险能力会更高，而且会更加和谐。 　　有的家庭没有老人帮着带小孩，这个没办法，只能夫妻中有一人全职照顾家庭。 　　这名患者倒下后，妻子因为有着工作，所以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无疑，他是非常幸福和幸运的。 　　“好了以后会不会致残，这个谁也没办法保证。不过像他这种骨伤，手法复位在技术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医师这次没有把徒弟往前面推。 　　而是亲自与家属、患者沟通。 　　因为这么严重的骨伤，李敬生还没能力治疗。 　　“意思就是能治，对吗？” 　　患者与妻子的目光齐齐看向徐医师。 　　“可以尝试，如果手法复位的治疗效果不好，你们再考虑手术治疗也不迟。”徐医师显然是有着充足的把握才会接下这个活。 　　但是回答患者时，很保守。 　　没办法，这都是被有些喜欢较真的家属和患者给逼出来的。 　　举个例子：医生告诉患者，这个病能治好。 　　结果经过治疗没好，这个结果不是医生想要看到的。更惨的是，患者把医生给告了。 　　所以，与医护人员沟通时，他们说可以尝试，那就是能够治疗的意思。 　　他们说有可能是某某疾病，那基本上就是那个病没跑了。 　　“现在可以治吗？” 　　家属和患者简单交流后，询问徐医师。 　　“可以！” 　　徐医师点头。 　　“到里面的治疗床上平躺，李医生会给你们进行初步检查，然后确定手法复位及后续的治疗方案。” 　　本以为徐医师接下这个大活，会亲自动手。 　　没想到又甩给了李敬生。 　　“我……” 　　李敬生想说，老师，这个活我真的干不了。 　　结果，他刚说了一个字，徐医师就面无表情的说道“年轻人就要多干点活，别总想着偷懒。先给患者摸骨检查，然后夹挤分骨，直接给他复位不就行了？” 　　李敬生真想狠狠的翻白眼。 　　老师啊老师，你赶鸭子上架好歹给个适应过程啊！ 　　断掉的骨头都挤到一块了，还伴随有局部血肿，真的弄不了哇！ 　　徐医师理都没理他，直接进去了。 　　“小李，磨蹭啥呢，你快点啊！老是这么慢吞吞的，一上午治两个病人得了。” 　　看到李敬生迟疑，徐医师开始骂人了。 　　黎丽冲他眨眨眼，示意他点进去。 　　陈医生则是巴不得这种好事能落到自己头上。 　　只是人比人，气死人。 　　徐医师从不让他上手操作这些有难度的正骨病例。 　　李敬生硬着头皮进去给患者摸骨。 　　发现胫骨与腓骨的骨折十分严重，特别是胫骨，断处几乎可以自由活动。 　　这么严重的伤势，患者就只是打个简单的夹板固定着，真是一个狠人。 　　别说是坐在轮椅上，就算躺在平板床上都会痛得厉害。 　　可是患者始终脸色如常，也就从他的眉宇间可以看到痛楚表情。 　　怪不得他的妻子那么优秀，却愿意嫁给相貌平平的他，并且与他感情很好。 　　这种内秀的男人，确实非常有魅力。 　　“断掉的胫骨被骨间膜拉扯着，同时还受到骨间肌的牵拉，导致它与骨折的腓骨断端靠拢，形成了侧方移位。手法复位时，肯定需要对它们进行分骨，让它们回到原来的位置，再进行复位、有创外固定。” 　　李敬生摸完骨，给出了一系列的治疗方案。 　　有的骨折，复位后打个石膏，或者上个夹板就完事了。 　　有的骨折却需要在断骨两端打孔，做内固定或者外固定。 　　不然，复位好了后，患者随便翻个身或者移动一下，都有可能导致接好的断骨移位。 　　长出骨痂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 　　这还只是纤维骨痂，并且需要是儿童才能愈合这么快。 　　骨性骨痂往往需要一个半月以上才能长成。 　　伤筋动骨一百天。 　　骨头要长好，需要一百天以上。也就是三个多月时间。 　　实际上，要恢复到以前的强度，起码要半年以上。 　　一般像这种严重骨折伤，只要长出了纤维骨痂，就能让断骨有一个较为稳定的状态。 　　“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治疗方案，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帮你们申请麻醉科的医生过来。” 　　徐医师询问夫妻俩人。 　　他们商量后，最终同意。 　　其实由医生决定的治疗方案，患者基本上都会同意。 　　胫骨骨折，这个打局麻是操作不了。 　　需要硬膜外麻醉。 　　所以必须请麻醉科的医生过来。 　　“你先在这里躺着，你去交费办一下手续，麻醉医生过来后会找你谈话，要签字。到时候就可以治疗了。他这个需要住院，我给你开住院单。” 　　徐医师给患者办相应的手续。 　　“小李，你去处理其他患者呀，外面排那么长的队，你得卖力点，懂不？” 　　李敬生以前每天过来跟着学习两小时，那是做客。 　　现在成了第二医院的职工，徐医师可就不跟他客气了。 　　拼命的催着他干活。 　　当然，这是为了他好。 　　严师出高徒。 　　只有逼着他不断挑战各种病例，不断上手实践操作，才能快速提高正骨水平。 　　李敬生很听劝，让黎丽叫新的患者进来，然后根据能力进行处理。 　　运气还算不错，连着叫进来四个病例都比较‘简单’。 　　全都被他治好了。 　　收获了三个好评。 　　他早就发现在门诊手法复位，收获好评的概率特别高。 　　只是以前的好评被徐医师或者整个门诊室得去了。 　　落不到他个人头上。 　　现在正式挂帅，全程由他操作，甚至可以直接以他自己的名字给患者开药，开住院单等等。 　　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三个好评就是30生命值。 　　看了一眼外面的队伍长度，四十个骨伤病人只多不少。 　　今天要是全给他处理了，这得赚多少生命值与正骨医术的熟练度啊？ 　　“小伙子，傻笑啥呢？” 　　麻醉医生老余提着那口百宝箱过来了。 　　看到李敬生扯着嘴角傻笑，不由打趣他。 　　“没笑啥，就是治好了一个新的病人很高兴。” 　　李敬生自然不会说实话。 　　属性面板的事情，就算亲爹亲妈都不会告诉。 　　“哼哼，不老实。我看多半是在想哪个漂亮妹子吧？你这个年纪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看肯定是。” 　　老余识破了他在说谎，却只猜对了一半。 　　李敬生被女友甩过一次后，深知男人有事业才有爱情。 　　他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 　　至于爱情，随缘。 　　“黎老师，叫下一个病人进来吧！” 　　李敬生没与老余争辩。 　　有些事，越描越黑。 　　不解释反而更好。 　　又进来一个病人，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汉。 　　身上的肌肉块块虬结如龙，整个人钢浇铁涛，如同行走的人形怪兽。光是往前面一站，就能自然而然的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谁是治病的医生？” 　　男子的左臂似乎受了伤，需要用右手端着。 　　可能因为疼痛，整个人的额头青筋绽现，表情略有些扭曲。 　　看上去显得更加狰狞。 　　“医生都是治病的。你这是怎么啦？” 　　李敬生询问患者。 　　面对这种人形暴龙，他多少有些心理压力。 　　好在对方现在处于受伤状态，不然真有点让人心头畏惧。 　　“我健身时这条手臂撞了一下，说是骨头断了，你帮我看看。” 　　壮汉说话就像铜钟似的。 　　很宏亮。 　　肺活量应该特别惊人。 　　“拍过片子吗？” 　　“在你们医院拍的，喏！” 　　男子一个人来的，没有家属陪同。 　　片子被他右手夹在腋下。 　　李敬生自行拿了过来，查看后，眉头微皱。 　　“肱骨怎么断掉了？这不是一般的骨折，是横断。” 　　肌肉这么发达的壮汉，身体应该是很抗打的。 　　左臂断了，真有点让人意外。 　　说明他的左臂承受的外力应该非常恐怖，而且相对集中在一个很窄的面。 　　“他奶奶的，别提了，倒霉透了。我学习别人玩跑酷，第一天就出了洋相，把手给摔折了。” 　　壮汉的年龄二十八九岁应该有。 　　都这个年纪了，还学年轻人玩跑酷，这不是找罪受吗？ 　　跑酷是一项非常危险的运动。 　　有些厉害的高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完全就是现代版的轻功。 　　只是他们挑战各种高难度高风险的运动。比如从A楼的楼顶，跳到B楼的楼顶，中间有七八的距离，但是有一定落差。 　　跳成功了，那肯定是特别刺激，特别有成就感。 　　跳失败了，直接相当于跳楼，粉身碎骨，最终送进火葬场。 　　跑酷运动在国外比较流行，国内有一些爱好者，终究还是极少数。 　　这名壮汉的体重保守保持应该在90KG以上了。 　　其实更适合做一些横练运动。 　　这种块头，做跑酷运动，太笨拙了一点。 　　“我给你先检查一下。” 　　李敬生示意患者坐下，压得椅子嘎吱作响。 　　“可能会有一点点痛，能忍受吗？” 　　“没事，你尽管弄。” 　　壮汉这表情有点像是在学习关二哥。 　　想当年关羽刮骨疗，却能谈笑风声的与人下棋，被后世的无数人称之为硬汉。 　　李敬生试着给这个患者摸骨。 　　好家伙，壮汉的胳膊快有李敬生的大腿那么粗。 　　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像铁块一样浇铸在一起。 　　摸上去，硬梆梆的。 　　要把肌肉练到这种程度绝非易事。 　　“你是干什么的呀？专业运动员吗？” 　　“在朝着这方面努力。我喜欢玩拳击，就是搏击技术差了点，体能还是不错的。” 　　壮汉看着很吓人，但是交谈起来还算温和。 　　“医生，我这伤好了后会影响我打拳吗？” 　　“恢复得好，不会影响。估计这几个月你得休息一阵子才行。” 　　李敬生给这人摸骨，发现难度比想像的要高得多。 　　如果不仔细分辨，甚至难以区分肌肉与骨骼。 　　而且因为肌肉太过发达，肱骨被包裹在里面，有些面是摸不到的。 　　另外，他还发现这名壮汉的骨质密度要远大于普通人。 　　感觉这密度都快接近牙齿的骨质了。 　　人体身上最坚硬的骨头不是头盖骨，而是牙齿。 　　能够把普通骨头练到跟牙齿一样的硬度，想想都恐怖。 　　要是一拳打在人身上，这力道，这骨骼硬度，造成的伤害必定惊人。 　　拳击擂台上，一拳就能把专业拳击手打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完全就是现代版的武术。 　　“老师，这里有个肱骨横断伤，他的肌肉太发达了，我复位不了。” 　　李敬生这次直接就说复位不了。 　　很怕徐医师又强塞给他。 　　“我看看。” 　　徐医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里面那个小腿骨折的患者已经签了麻醉风险告知书，开始打麻药了，你准备一下，进去帮他复位。分骨并不难，你只要小心操作肯定能成功。” 　　这是想要帮助李敬生真正掌握夹挤分骨手法。 　　徐医师给这名壮汉摸了摸。 　　他倒是见多识广，脸色几乎没什么变化。 　　“这种肌肉发达的患者，骨头发生横断伤，复位难度倍增。要解决，那就必须用好折顶与回旋两种手法。要把它们组合起来用。” 　　徐医师说完，对黎丽道。 　　“给这个患者做一下皮试，要打局麻。” 　　谁知患者听了后，却道“不打麻药可以吗？我不怕痛。” 　　“肯定不行。你不是不怕痛，而是忍耐力非常惊人。我给你检查时，能感受到你的肌肉紧绷，这对复位是不利的。给你做一个臂丛神经麻醉，有利于松缓你的肌肉。” 　　患者没有再说什么。 　　黎丽给他做皮试时，站在旁边就像一个小不点。 　　现实版的猛兽与美女。 　　“这边要等十分钟以上才能出结果，我们先进去处理那个腿骨骨折病人。” 　　徐医师带着李敬生进里间。 　　麻醉医生已经给患者打了麻药。 　　“老余，可以操作了吗？” 　　老余测试了一下患者的下肢感知水平。 　　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肌肉松驰程度。 　　“好了，可以复位了。” 　　这回不用徐医师催促，李敬生主动走到治疗床的左侧，先是给患者摸骨，在脑子里面构建出骨位图。 　　徐医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老余则是默默的看着，多少显得有些好奇。 　　只见李敬生用双手拇指及食、中、无名三指分别由骨折部的背侧与后侧对向夹挤两骨间隙，使骨间膜紧张，靠拢的骨折端分开，远近骨折段相对变得稳定。 　　整个过程，他都是表情严肃，高度专注。 　　尽管他的正骨天赋是五星，但是这种极高难度的处理，想要掌握真的太难了。 　　只要有一个细微动作要领没到位，效果就会差强人意。 　　整个治疗室内的气氛相对沉闷且紧张。 　　患者和家属感到很紧张，李敬生刚开始有点紧张，后面反而放开了。 　　说白了，就是豁出去了。 　　老师都敢大胆的交给他来处理，还有什么好怕的？ 　　真搞不定，老师肯定会出来擦屁股。 　　他一遍又一遍的给患者进行夹挤分骨。 　　汗水不知不觉从额头渗出，后背其实早就湿透了。 　　随着反复操作，到了第七遍还是第八遍的时候，他的心头暗喜。这回的感觉对了。 　　查看属性面板。 　　果然不出所料，正骨技能中多出了一项新的技能。 　　夹挤分骨术入门0／10。 　　还是得胆大。 　　要不是上手操作，再过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够把第六门高级正骨手法练到入门。 　　现在好了，达到入门，他就可以正式开挂了。 　　一口气把它的熟练度从入门提升到精通级，相当于低年资主治水平。 　　总共花费100点生命值。 　　现在，他的生命值相当充裕，颇有些财大气粗。 　　“好了吗？” 　　家属的素质算是非常高的那种。 　　全程没有催促或是不耐。 　　更没有出声干扰李敬生操作。 　　“马上就好了！” 　　李敬生像是换了一个人。 　　从刚开始的小马过河，再到现在直接拥有主治级的夹挤分骨水平。 　　只见他对着患者的小腿再次操作，仅用时二十秒钟不到，就完成了分骨，并且让它们达到了理想的骨位。 　　果然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此刻，并列的两根骨折被他调整到一个统一的骨位。 　　复位时就像“单”骨折一样操作。 　　对接成功后，又抓着患者的断肢远端摇摆。这次根本都不需要陈医生当助手。 　　也没有打牵引。 　　“好了！” 　　他露出一丝成功的微笑。 　　脸上隐隐透着兴奋，还有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 　　“老师，为了保险起见，请您帮他检查一下。” 　　李敬生让徐医师给患者检查。 　　徐医师摸过骨后，不禁露出惊叹表情。 　　“不错，很不错。甚至已经不需要做有创外固定了。拿夹板过来，我教你们一种复合固定法。” 　　陈医生把早就准备好的夹板拿了过来。 　　“这种夹板是特制的，目前应该只有我们医院有。是我亲自画图让厂家定制的。目的就是尽可能避免有创外固定。不过需要患者高度配合才行。” 　　徐医师把特制的夹板给李敬生观看。 　　有些地方确实有着巧妙设计。 　　可以从两侧锁紧骨端，对会皮肤和软组织进行一定压迫，但是与有创外固定比起来，这种显然要更受患者欢迎。 　　有创外固定，就是在骨头上钻孔，然后用钢架固定。 　　虽然很牢固，但是给患者带来的痛苦是持续的。 　　“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避开大的血管。不能对血管造成压迫，你可以配合摸骨术一起使用。” 　　又是摸骨术，陈医生郁闷了。 　　没得到徐医师的真传，连这种定制的夹板都用不了。 第170章 又掌握一门，好事不能做？ 　　“操作时需要两人以上操作最为方便。可以一人固定住患者的骨折部位，保持稳定，然后再上夹板。如果患者年龄比较小，或者配合度不高，那就不能用这种，必须打孔直接做有创外固定。” 　　徐医师这番话，吓得患者像个幼儿园的宝宝一样乖巧。 　　毕竟谁也不想被医生在腿上钻几个孔。 　　给这个患者处理完毕，然后直接把患者小心的抬到平板床上。 　　转到住院病房护理即可。 　　“你们记住，这种骨折严重的病人，即便手法复位好了，也一定要想办法预防无菌炎症的发生。严重的话，可以直接导致骨头坏死，关节退化。” 　　“好的！” 　　李敬生与陈医生点头表示明白。 　　无菌性炎症多发生于骨关节，危害极大。 　　“外面那位健壮的小伙子应该可以局麻了。老余，既然来了，顺便帮那人打个臂丛麻醉再走呗！他的肌肉比大猩猩还壮，剂量和注射深度恐怕也只有你这种资深的麻醉师才能把握精准。” 　　徐医师看向收拾好百宝箱准备走人的老余。 　　“就你事多！好吧，谁叫咱俩有些交情呢！” 　　老余痛快的答应。 　　“还有，我是麻醉医生，不是麻醉师，不是麻醉师！” 　　这话惹得几人皆笑。 　　麻醉医生最讨厌被人叫做麻醉师，因为这让人听上去像个技师。 　　他们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医生，而且深谙急救医学与重症医学、麻醉学，对全科医学知识同样有一定涉猎。 　　主刀治病，麻醉保命这可不是浪得虚名得来的。 　　早期的重症医学科，很多都是优秀的麻醉医生过去带着各科室抽调出来的优秀医护组建起来的重症医疗团队。 　　特别是呼吸内科与心胸内科这两个科室的医护，贡献非常大。 　　至今，重症医学科对患者的抢救，仍然以呼吸与心跳两大体征为主。 　　两大循环体系的建立，也基本上以这两个体征为核心。 　　老余提着箱子出去了。 　　“小李，你给他操作，我在旁边指导。” 　　徐医师还真是‘照顾’徒弟。 　　刚把一个高难度的病例交给徒弟搞定，又来一个更有挑战性的。 　　“老师，那人的拳头您也看到了，比钵还大。我怕没给他接好，到时候拳头呼我脸上。” 　　李敬生苦着脸说道。 　　刚才这个患者是素质很高，脾气好的那一类。李敬生给他治了很久，人家也没有说半句不好听的话。 　　但是外面那位壮汉，脾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挨揍的风险成倍增加。 　　“只要你按我的指导来操作，包你没事。你先好好回忆一下折顶回旋的手法！” 　　折顶回旋的操作手法与技巧早已经教给李敬生了。 　　只是实践与理论完全是两码事。 　　李敬生努力回忆着折顶回旋的操作要点。 　　“操作时，双手拇指抵在突出的骨折一端，其他四指则重叠环抱于下陷的骨折另一端，在牵引下双手拇指用力向下挤压突出的骨折端，加大骨折成角畸形，依靠拇指的感觉，预判到骨折的远近端骨皮质已经相抵时，骤然反折……” 　　后面的关键步骤有着小成级的摸骨术，难度并不大。 　　至少他完全有把握摸出患者的骨位变化。 　　回旋的手法与旋转屈伸中的旋转手法有相近之处，但是具体操作又不相同。 　　来到外面，徐医师已经跟患者在聊了。 　　“小伙子，你的肌肉非常发达，给你手法复位需要特别大的力量。这个只能让我们的年轻医生来操作。年轻医生的经验差一点，接的时候你多担待。万一手法复位不了，那就没办法，你只能考虑手术复位了。” 　　壮汉听完后，想都没想，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尽管给我治就是了。实在接不好，我也不会怪你们，放心哈！” 　　既然患者都答应了，那就没啥好说了。 　　老余亲自给患者打局麻，然后由李敬生给他复位。 　　此人的手臂实在太粗了。 　　好在局麻药剂起到了不错的肌肉松驰效果，为手法复位提供了必要的基础。 　　刚才老余配制局麻药剂，李敬生没看到。 　　感觉肯定不止利多卡因一种。 　　给患者做臂丛神经麻醉的几个注射点位，他倒是全部记住了。 　　“小李，你再给患者检查一下。” 　　徐医师让李敬生再次给患者摸骨。 　　“好像有软组织嵌入了骨折部位。” 　　肌肉得到有效松驰后，李敬生这次摸骨要更顺利一些。 　　不但清晰的摸到骨象、骨位，而且对于周围软组织的情况也摸得更清楚。 　　“先使用回旋手法把嵌入的软组织完全解脱。你先判断骨折断端背向移位的途径。” 　　等到李敬生点头确认可以了后，徐医师接着道“回旋时以骨折移位的反方向施术，牵引时可以大胆加重力道。” 　　李敬生依言照做。 　　“对，就是这样，按原来骨折移位方向逆向回转，使断端相对。你可以仔细辨听断端的骨擦音，直至确定软组织完全解脱出来为止。” 　　老师在旁边手把手的教，李敬生本身有着不错的基础。 　　操作过程还算顺利。 　　“双手一定要把持住两个骨折端，使断骨皮质互相紧贴，避免增加软组织的损伤……” 　　“对对对，做得非常好！” 　　徐医师只是听骨擦音就能判断出复位的进展情况。 　　等到李敬生弄完后，他摸了摸，这才道“直接实施折顶法复位就行了。其它的手法你都懂，不用我再教。” 　　患者全程扭着头，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 　　把嵌入的软组织松解出来还只是第一步。 　　他开始施展折顶手法给患者复位。 　　连着操作两遍后，没复位成功，但是他的第七门高级正骨手法达到了入门级别。 　　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李敬生趁着患者没发火之前，偷偷把新掌握的折顶回旋术升级到精通级。 　　这回信心大增。 　　再试。 　　还是失败。 　　患者的肌肉实在太发达了，这也使得复位难度成倍增加。 　　“妈的，精通级都复位不了，看来只能升到小成级别了。” 　　升到精通级别只要100点生命值，升小成级别需要500。 　　好在他现在积累了不少生命值。 　　又花费了400点生命值把折顶回旋术升到小成级别。 　　这回要是再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再试。 　　一把到位，整个过程超乎想像的顺利。 　　小成级的正骨手法，可以帮助他更充分的感受到来自肌肉与软组织的阻力。复位时，甚至已经能够借助一部分阻力行事。 　　“好了！” 　　正当患者忐忑不安时，李敬生说出的两个字有如天籁之音。 　　“哎，别动别动！还没打固定呢！” 　　李敬生察觉到患者想要站起身，赶紧安抚。 　　小成级别的高级正骨手法实在太赞了，以后就算遇到背向移位的斜型骨折、螺旋型骨折、软组织严重嵌入等类型，他均能治疗。 　　到得现在，他就只差最后一门高级正骨手法没有学会了。 　　按摩推拿属于易学难精的类型。 　　牵涉到对筋骨、软组织、关节构造、血管等综合知识的掌握以及实践中的推拿按摩效果。 　　对于李敬生来说，最喜欢的就是易学难精的医术了。 　　只要入了门，他就可以一路开挂。 　　人家练习十年才能获得的心得与经验，他只要五百点生命值就能一步到位。 　　“老徐，怪不得你破了例，这小子的天赋太妖了！” 　　老余全程观看李敬生给患者正骨。 　　即便他只是个外行，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李敬生的进步速度有多恐怖。 　　刚开始上手的时候，手法还很生疏。 　　可是仅仅尝试了三四次，水平就猛地升了一个台阶。 　　这还不算，又一次失败后，再次上升一个台阶。 　　老余干这么多年的麻醉医生，就没见过哪个外科医生的技术能够提升得这么快。 　　一年半载有很大进步的外科医生就已经称得上非常优秀了。 　　“这小子不经夸，你一夸，他就飘了。”徐医师说是这么说，脸上的满意和得意混杂在一起，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徒弟特别满意。 　　“说件正经事，我家那小子今天马上就研硕毕业了，学的也是外科。要不你再破个例，收了我家那小子咋样？” 　　老余微腆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可否认，要是学会了徐医师的本领，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而且可以避开大外科的激烈竞争。 　　“收不了。” 　　徐医师直接拒绝。 　　李敬生在旁边与陈医生一起默默的给患者上夹板。 　　听到徐医师拒绝收老余的儿子当徒弟，他不由暗自庆幸，当初能够获得一张入场券，跟着徐医师学到正骨术，实在太幸运了。 　　“就不能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上，破个例吗？” 　　“破不了！”徐医师再次无情拒绝。 　　“好吧好吧！算我没说过！回去了！” 　　老余郁闷的挥挥手，提着百宝箱走了。 　　看他那不甘心的眼神，肯定不会死心。 　　“弄完了吧？抓紧时间，外面还有很多患者等着呐！” 　　徐医师出声催促李敬生。 　　“马上就好了！” 　　李敬生现在已经学会了七门高级正骨手法，最弱的都提升到了精通级，基本上90％以上的骨折、关节脱位都能处理。 　　有时候，人还是得逼一下。 　　潜力真的是无穷的。 　　他也没想到，正式到第二医院上班的第一天，直接学会了两门高级正骨手法。 　　而且是最难的两门。 　　现在的他，已经真正拥有了坐诊的实力。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努力赚取生命值，争取把所有的正骨手法提升到小成以上。 　　……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 　　总共治疗了多少个病人，李敬生没有数。 　　三十个应该有。 　　“让他们下午一点以后再来吧！” 　　徐医师没有加班的想法。 　　直接让护士告诉患者下午再来。 　　“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吃饭和休息时间，下午一点，你们准时到门诊工作。” 　　徐医师说完直接就走了。 　　李敬生看着外面还有多个病人在排队，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不过他也明白，医生是人，不是机器。 　　只有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才能救治更多的病人。 　　“医生，医生，求求你帮我儿子治一下吧！我们早上九点多就来了，已经排了一上午的队，我儿子的问题很小，就只是手肘的关节脱位了。” 　　一位年轻妈妈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进门诊室内，苦苦哀求李敬生加个班。 　　李敬生拿过患者拍的X光片看了看。 　　问题不大，就是桡骨头半脱位。 　　小孩子的桡骨头发育还没完善，肘部的环状韧带松驰，有时候摔伤或者家长牵拉的力道过大，都有可能导致肘关节的桡骨小头脱位。 　　出现脱位后，孩子会因为疼痛而哭闹，受伤的前臂不能旋后，肘关节也无法自行屈曲，受伤的手臂无法上举。 　　对于李敬生这样的正骨高手来说，确实只是一个小问题。 　　对孩子和家长来说，却是顶天的大事。 　　看着孩子因疼痛而哭闹，手臂处于半残废状态，家长的内心会非常恐惧和担忧。 　　“行吧，我加个班帮孩子治疗一下。你用手机交一下费。” 　　李敬生给患者开了收费项目单。 　　孩子妈妈千恩万谢，赶紧用手机绑定的医院APP直接付了费。 　　只见李敬生先是给孩子摸骨，了解骨位情况以及关节周围的软组织损伤情况。紧接着，他的右手拇指压在孩子的桡骨小头上，左手握住孩子的腕部，然后让孩子的前臂旋后。 　　接着，拇指用力按压桡骨小头。 　　“咔！” 　　轻微的骨鸣声响起。 　　这是关节复位成功的骨鸣声。 　　“好了！” 　　李敬生笑着对孩子的妈妈说道。 　　“谢谢，太感谢您了！” 　　孩子妈妈连连道谢。 　　“他这个损伤不算严重，不需要包扎固定，但是要小心养护两周左右。小孩子的恢复速度快，两周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敬生成功收获了一个好评，又治好了一个患者，他同样很高兴。 　　11点生命值到手。 　　学会了正骨术后，轻松为患者复位脱出的关节，成就感拉满。 　　外面那些患者，还有护士黎丽，陈医生等人看他时，投来的敬佩目光同样让李敬生很受用。 　　论成长速度，还是在大医院更快一些。 　　一个星期有三天在大医院，四天守着小诊所，这种模式还是很不错的。 　　等他慢慢赚到足够多的生命值，把其它医术也一一提升到更高的境界，到时候，他不但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会更高。甚至在国内医学界都会渐渐获得一席之地。 　　人生最舒服的状态，就是这种努力看得见的状态。 　　“医生，我的脚因为骑电瓶车摔断了，现在痛得厉害。你的医术那么厉害，请你加班帮我也治一下行吗？” 　　又一名患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完全就是不请自来。 　　年龄四十岁左右。 　　旁边跟着的应该是他老婆。 　　“我们已经下班了，下午再来吧！” 　　李敬生发现不但这个患者要求医生加班，外面等待的那些患者和家属，也是紧紧盯着他。 　　这时候，只要他再答应加个班，今天就不要想吃中饭了。 　　后面的病人将会源源不断。 　　在门诊正式上班，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像住院部，只要到了点，手里的病人处理完毕，交接给值班的医生就可以走人。 　　门诊没有交接制度。 　　到了点直接下班，医院也不可能再额外安排值班医生。 　　除非是急诊科。 　　“刚才不是也加班帮这个小孩治了吗？我们等的比这个小孩还久。而且我的伤势更重一些，你就行行好，加班帮我老公处理一下不行吗？” 　　男子的妻子指着欢天喜地离开的小孩与孩子母亲说道。 　　“不好意思，现在确实已经下班了。我已经工作了一上午，需要先去吃饭，休息一下，然后下午再来继续工作。不然我也没那个体力应付下午的工作任务。请多多理解。” 　　李敬生坚决拒绝。 　　这次绝不能再答应。 　　人都是自私的，患者和家属考虑的是尽快解除病痛，医生考虑的是吃了饭，休息一下，养好了精神，恢复了体力，才能更好的胜任下午的工作。 　　“你能帮他们治，却不肯帮我们治，不就是因为看那个小孩的妈妈长得漂亮吗？” 　　女家属这嘴巴真是犀利。 　　“在我们医生眼里，只有患者，没有其它。你们下午再来吧！” 　　李敬生这次说话的语气就冷了很多。 　　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家属，真的能把医生给气死。 　　他可不会像人民医院的那个羊主任一样，被家属气病。 　　李敬生没有再搭理这个病人和女家属，直接走了。 　　刚到食堂打完饭，正准备开吃，徐医师的电话打过来了。 　　“小李，怎么搞的？十几个家属和患者打电话到医务科投诉我们门诊室，说我们区别对待。现在医务科让我们过去做个说明。” 　　徐医师估计也没想到徒弟这么能整事。 　　他才走了二十分钟不到，李敬生就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 　　“怎么有那么多家属和患者投诉我呢？我就只是加班给一个小孩治疗了，然后有个腿部骨折的病人也要求我加班，我没同意。那个女家属就把我骂了。我就只与这一个患者的家属顶了两句嘴，没与别的患者发生冲突啊！” 　　李敬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发生这种事情，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本是一片善心才临时加班，没想到却被这么多人投诉。 　　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我快吃完饭了，一会过去问问。你抓紧时间去食堂吃饭，等会可能要去医务科解释一下。你也知道，医务科专门拿捏我。” 　　徐医师提到医务科时，多少有点怨气。 第171章 确立关系，对抗吴教授 　　医务科那天对徐医师与几位主任医师区别对待，李敬生也看到了。 　　基本上就是拜高踩低，古代太监那一套。 　　说到底，可能还是徐医师的职称太低。 　　仅仅只是主治医师，在第二医院这种大院的地位是相当有限的。至少也得是副主任医师才能有点权重。 　　李敬生吃完饭，本来还想着去骨外科医生办公室混个脸熟。 　　起码要跟科室的同事们认识一下。 　　虽然是在门诊工作，但是都属于一个科室，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以前那套个人主义，孤芳自赏，早就被他验证过，根本行不通。 　　上班第一天被十几个患者和家属投诉，他怕是创下了第二医院的历史记录。 　　他打电话给徐医师“老师，我吃完饭了，现在去医务科还是怎么弄？” 　　“你不用过来了，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会，一点准时到门诊上班。下次记住，别再善心泛滥。”徐医师应该是亲自去医务科帮他擦屁股去了。 　　事情的始末肯定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李敬生看看时间，十二点三十五分，还有25分钟休息时间。 　　从住院部到门诊室大约需要5分钟，他还有二十分钟。 　　很多门诊都是下午两点才上班。 　　手法复位门诊一点就上班了，比普通门诊提早了一个小时。 　　徐医师可能也是考虑到患者太多，时间太短的话，根本处理不过来。 　　有时候遇到一个棘手的正骨复位患者，需要四五十分钟。 　　一下午根本治不了几个。 　　李敬生朝着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走去，心里面还是有点小激动。 　　重回大医院，地位超然，能力与以前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感觉相当不错，让他有种终于熬出头，出人头地的自豪感。 　　一会应该能够见到欧晴岚。 　　现在与她成为了同事，今后天天都能见面。 　　那天晚上为了救她离开，当着她那些同事自称是她的男朋友，她这回肯定没办法再装着不认识李敬生。 　　很快就来了骨外科医生办公室。 　　与坐诊医生不同，手法复位门诊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之类。 　　而且大多数医生吃完饭不会去门诊室里面休息。 　　因为患者看到医生进去了，立马就会跟着进来。 　　想在那里休息好，基本不可能。 　　很多医生喜欢回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坐一会。 　　有条件的甚至会在个人办公室内睡一会。 　　比如主任就有单独的办公室。 　　李敬生一路来到骨外科住院部的办公室，里面有七八个医生要么在工作，要么在闲聊。 　　看到李敬生进来，有人主动笑着打招呼。 　　“哇，这回总算见着真人啦！华主任一大早就跟我们说，科室招了一位新的医生，负责手法复位门诊工作，我们一猜就猜到是你了。” 　　“李医生上次找徐医师学习正骨手法时，我可是亲眼看着的。真没想到，这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你直接逆袭进了第二医院，厉害！” 　　“欢迎李医生加入骨外科大家庭！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敬，专攻关节外科领域，以后有机会还得向李医生多多请教哟！” 　　都是年轻医生，气氛还算活跃。 　　特别是身边这个叫萧敬的男医生，更是热情的站起身，用力与他握手。 　　对于这种过份热情的人，李敬生并没有太大好感。 　　因为根据他以前的人生经验，那些快速接近他的人，达到目的后，或者在他失利后，也会以十倍的速度离开他。 　　说白了，这种热情过度的人，往往都是目的强烈的真小人。 　　骨外科分为多个领域，关节是一个权重很高的领域。 　　欧晴岚依然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 　　旁边坐着那个想要追求她的年轻男医生。 　　“听说李医生是咱们医院第一美女欧医生的男朋友，秦医生是不是让个位子成全一下人家呀？” 　　有人笑着打趣。 　　那天晚上的酒局，有多个骨外科的医生参加了。 　　自然有人认出李敬生是欧晴岚的‘男友’。 　　“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欧医生有男朋友？” 　　秦医生长得还挺英俊，个子也不矮，就是嘴唇有点薄，鼻子如鹰勾。 　　听到欧晴岚有男朋友时，他显得很震惊。 　　眼底深处甚至露出心痛的神采。 　　那是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才有的神采。 　　欧晴岚的颜值极高，各方面都很优秀，追求者自然不会少。 　　只是谁能把她追到手，那就全看个人本事了。 　　“新来的医生按规矩是坐在门口那两个位置哈！如果没座位时，站一站也是常有的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秦医生发现欧晴岚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红晕，心头顿时在滴血。 　　看来这是真的了。 　　这也导致秦医生看向李敬生的眼神透出一丝浓浓的敌意。 　　根本都不带掩饰的那种。 　　他显然不准备把座位让给李敬生。他要与李敬生竞争，让李敬生明白谁才配拥有欧晴岚这样的佳人。 　　“OK！” 　　李敬生还真就在门口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地位不是用嘴争出来的，而是凭实力挣出来的。 　　他有信心，不出一个星期就能让这位秦医生乖乖让出座位。 　　“我也是科室的新人，以后陪着你一起坐这儿办公！” 　　欧晴岚咬咬鲜红欲滴的下唇，收拾东西站起身，直接朝着李敬生这儿走了过来。 　　这一举动，惹得几个医生纷纷起哄鼓掌。 　　秦医生的脸色则是直接变得有些阴沉和难看。 　　本以为还能有一些机会，现在看到欧晴岚当着众同事的面，主动走向李敬生，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太扎心了。 　　瞧这情形，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他成了一个老大的电灯泡。 　　“秦医生，你不是也一直喜欢欧医生吗？再不争取一下可就真的被李医生抢走啦！” 　　又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医生在起哄。 　　此人正是那天晚上的酒局参与者之一，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最少应该是个主治。 　　不过从他的言行举止来判断，最多也就是个主治。 　　如果是副高级别，说这种挑拨的话，怎么看都有点掉价。 　　太不稳重了。 　　从李敬生进来开始，这人只说过两句话。 　　第一句，当众挑明李敬生是欧晴岚的男朋友，然后让秦医生让出座位。 　　第二句，鼓动秦医生与李敬生竞争。 　　每一句都是包藏祸心，用心险恶。 　　无非就是想要挑动其他同事对李敬生的不满，然后把李敬生孤立起来，甚至联合其他人排挤李敬生这个新人。 　　而且此人行事十分高明。 　　并不亲自下场，而是挑拔秦医生与李敬生对立。 　　等于拿别人当枪使，他在后面煽阴风，点鬼火就行了。 　　办公室政治，在哪个单位都有。 　　医院要看情况，有的科室比较团结，有的科室内斗特别厉害。 　　“欧医生，咱们当同事这么久，我对你的心意想必你也能感受到。我记得你两个月前回到骨外科室，还特意问过你一次，你说没有男朋友。上次这个姓李的过来找徐医师学习正骨，你全程都没与他打过招呼。说明你们认识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秦医生的头脑还是很厉害的。 　　轻易就把她与李敬生处的时间推断出来了。 　　当医生的，其实个个都是学霸。 　　“要不，你再慎重考虑一下行吗？至少给我一个与李医生公平竞争的机会。” 　　秦医生诚恳的看着欧晴岚。 　　眼看暗恋的美女即将被抢走，秦医生也是豁出去了。 　　“谢谢你能喜欢我，你很优秀，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欧晴岚直接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然后走到李敬生旁边，直接坐了下来。 　　“我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看你的啦！” 　　坐下后，她对着李敬生眨眨眼。 　　长长的睫毛在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眸上闪动着。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当众走出这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 　　李敬生也没想到那会这么勇敢。 　　“恨嫁呀？” 　　李敬生小声逗她。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拿东西砸你？” 　　她怒瞪着李敬生。 　　“呵呵，打是情，骂是爱，砸两下想必也是不错的。你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勇敢了，我像是那么怂的男人吗？”李敬生对她其实早就有点想法了。 　　只是她太过漂亮，家境应该也不会太差。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诊所医生，入不敷出，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她差了老远。所以也就不敢对她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也29岁的人了，不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伙，早就认清了社会的残酷与现实。 　　现在，她都主动当着同事的面表明立场了。 　　这要是还不好好接着，那就不是个男人。 　　“我和晴岚呢，现在还只是恋爱阶段，我们会努力修成正果。到时候再请大家吃喜糖。” 　　李敬生这是正式宣布与她谈一场恋爱。 　　“哇，这波狗粮太甜啦！本来我还想着要追求欧医生来着，后来觉得条件差了点，也就没敢迈出那一步。没想到这么个大美女便宜了李医生。” 　　萧敬笑着打趣两人。 　　“欧医生的条件那么好，其实考虑一下我们秦医生也是不错的。秦医生家里有两套房，而且面积都不小，他现在已经是总住院，明年升主治应该没什么压力。” 　　又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医生在挑拔。 　　“我就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给出一点建议，希望看到欧医生过上更优越的生活。李医生可不许见怪啊！” 　　“不见怪不见怪！我相信你肯定在后悔当初没能找个富婆当上门女婿，纯粹瞎猜的，说错别见怪啊！” 　　李敬生淡淡的回敬道。 　　“呃……呵呵，李医生真幽默。” 　　此人一脸尴尬。 　　似乎被李敬生说中了心事，表情超级不自然。 　　“欧医生，如果将来我有幸能与你结婚，我愿意把房产证加上你的名字。” 　　秦医生抓住机会再次发起冲锋。 　　所有雄性动物在求爱这条道路上都是勇猛无比，与竞争对手激烈竞逐。 　　欧晴岚听了后，脸上毫无波澜。 　　瞧她这表情，要么是恋爱脑，已经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要么就是对一套市内的房产不屑一顾。 　　“谢谢，我祝你找到更好的女孩。” 　　她再次拒绝。 　　秦医生眼见根本打动不了她的心，也是十分无奈。 　　真不知道那个姓李的小子哪一点比自己强？ 　　就在这时，又有医生走进办公室。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吴教授。 　　主任医师一般不是有单独的办公室吗？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医生看到吴教授进来，立刻露出恭敬表情。 　　“嗯？” 　　吴教授以为看错了，扶了扶眼镜，再定睛细看，没错，李敬生与欧晴岚竟然并排坐在一起。 　　当头两个位子，正好被他们给坐了。 　　对于李敬生本来就有着强烈不满，得知李敬生加入骨外科后，吴教授更加气愤。 　　此刻看到李敬生堂而皇之的与欧晴岚坐在一起，他当场就怒了。 　　“胡闹，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谈恋爱的风花雪月之地。欧医生，你坐回原位，下次再看到你们坐一起卿卿我我，直接让华主任来处理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吴教授愤怒的当众责骂着两人。 　　刚才竞争失败的秦医生，一看峰回路转，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我们坐在一起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吧？” 　　李敬生却是伸手拉住了想要听话离开的欧晴岚。 　　看得出来，欧晴岚很畏惧吴教授。 　　这种经历他也有过。 　　以前他在第一医院上班的时候，别说是主任医师，哪怕是上面的主治医师，面对时，他也是诚惶诚恐。 　　“这里是医院，你们是医生，是来这里上班工作的，不是让你们来谈恋爱的。” 　　吴教授没想到李敬生敢当众顶撞他。 　　气得胸膛一阵剧烈起伏。 　　手里提着的保温杯都在颤抖。 　　太嚣张了。 　　一个新招进来的住院医师，竟然敢对着他这个主任医师当众顶撞。 　　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以前他奈何不了李敬生。 　　现在李敬生加入了第二医院，进了骨外科室，他反而能够收拾李敬生了。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我不认为会影响工作。甚至我还可以与晴岚一起交流学习，提升临床诊疗水平。” 　　李敬生最讨厌这种岳不群类型的伪君子。 　　满嘴仁义道德，结果自己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砰！” 　　吴教授把手里拿着的杯子狠狠拄在办公桌上。 　　气得脸都红了。 　　“欧医生，你到底是坐回去还是不坐？如果不服从管理，那我只能让医院把你辞退。” 　　吴教授拿捏不了李敬生。 　　因为李敬生在门诊上班，根本不归住院部这边管。 　　而且他知道，李敬生是华主任特招进来的，想要辞退李敬生？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听说为了招聘这个小子进医院，院长还亲自召集院领导开了一个会议。 　　讨论后才决定把人招进来的。 　　吴教授只是骨外科一个比较有地位的主任医师，还真没有自信与李敬生这种特殊人才硬碰硬。 　　碰赢了，能把李敬生搞走。 　　万一碰输了，被辞退的人就是他自己。 　　吴教授很聪明，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今天不能让李敬生与欧晴岚就范，他今后在科室哪还有威严可言？ 　　所以，他把目标对准欧晴岚。 　　“我还是先坐回去吧！别惹吴教授生气了。” 　　欧晴岚恳求的对李敬生说道。 　　看到李敬生敢跟吴教授硬碰硬，拼命维护她，这让她十分受用。 　　“好吧！这事我会解决的，给我一点时间。” 　　李敬生最看不得女孩那恳求的眼神了。 　　前女友就知道他这个弱点。 　　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十分宠溺。 　　与欧晴岚虽然还刚确立男女关系，但是他愿意尽全力去呵护她。 　　看着欧晴岚坐回原位，秦医生自然是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吴教授算是勉强立了威，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 　　“太不像话了，以后不许再发生这种事。” 　　吴教授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变得相当压抑。 　　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吴教授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李敬生坐在位子上有些无聊，他可不会管吴教授那张‘老虎’脸。 　　他拿出手机准备玩玩。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本来没有吴教授这个棒打鸳鸯的老家伙，他肯定在与欧晴岚愉快的讨论着病例或者聊着天。 　　想要提升在骨外科的地位，肯定要亮本事才行。 　　手法正骨门诊那边，他上午的表现是非常不错的。 　　相信华主任和医院领导肯定在暗中关注着。 　　对他的表现，应该会感到满意。 　　徐医师赶鸭子上架，强行逼着他挑战一些高难度的正骨病例，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刚玩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瓜子脸护士跑了进来。 　　“25床的病人突然昏迷了！血压直往下掉，快去抢救。” 　　护士具备一定的抢救能力。 　　但是更多的是辅助。 　　一般发生这种紧急事件，至少也得是主治级别以上的医生主持抢救。 　　李敬生听到发生这种事，并不是很惊讶。 　　以前他干住院部的时候也经常遇到。 　　呼衰病人啦，哮喘病人啦……都很容易发生紧急事件。 第172章 就这缝合水平？有的放矢 　　“25床的病人？阮小勤，这不是你负责的床位吗？”吴教授看向尖嘴猴腮的中年医生。 　　原来这人叫阮小勤。 　　“是我负责的。这个病人是咱们昨天刚治疗的那个，就是您亲自指导灌骨水泥的那名妇女。” 　　阮小勤脸色有些惊慌的站起身。 　　医院有着三级查房制度不假，但是主诊医生担的责任最大。 　　有时候手上的病人出点状况，主诊医生可能比家属还要更焦虑，更担忧。 　　至于有些负面新闻，说什么医生高冷，不管病人死活，那纯粹是扯淡。 　　医生不怎么关心的病人，多半是轻症，偷着乐就对了。 　　真有问题的病人，医生绝对有一趟没一趟的往病房跑，不可能不关心病人的死活。 　　“走，看看去！” 　　吴教授一听这个患者是昨天由他亲自指导治疗的，起身就往病房赶去。 　　“那个谁，别愣着，立刻跟我们一起参与抢救！” 　　吴教授还不忘使唤李敬生。 　　立威的意义更大。 　　就是告诉李敬生，在骨外科，他有能力指挥李敬生干活，让李敬生别太嚣张，最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医院，上级医生也确实有这个地位和权力。 　　当然，遇到比较妖孽的年轻医生，能不能压制住就不好说了。 　　根据医生条例与医院的抢救急危重病例的相关规定，李敬生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拒绝的。 　　他倒是干脆，起身跟着一起去病房。 　　正好见识一下吴教授等人的急救水平。 　　骨外科一般很少收重症病人，因为真有重伤病人一般直接送ICU去了。都是等到生命体征稳定了，符合手术标准了，这才会考虑做骨外手术。 　　没哪个骨外的医生会傻乎乎的收个重伤垂死或者存在极高风险的病人。 　　最简单的肋骨骨折，如果引发了肺积水，开胸手术至少二十万以上。 　　遇到年龄大点的，医生一般都会建议置管引流，然后保守治疗。 　　啥意思呢？ 　　就是让肋骨自行愈合。 　　如果骨折严重有移位，往往都是畸形愈合。 　　李敬生跟着刚走到病房门口，已经感受到了沉重、紧张的气氛。 　　出现紧急状况，一般都是整个科室的力量扑上去抢救。 　　大一点的科室通常会分组。 　　组内的医生能处理，那就自行处理。解决不了，肯定只能低头向其它组求援。 　　“吴教授，病人的血压还在掉，呼吸也出了很大问题！” 　　管床的实习生都快要急哭了。 　　遇到这种紧急状况，很少有实习医生能保持镇定的。 　　好多规培两三年的医生做个腰穿，手还抖得跟啥一样。 　　家属在旁边急得直哭。 　　病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脸色苍白，额头不断冒出细密汗珠，表情很痛苦。呼吸粗重且短促，人已经处于浅昏迷状态。 　　眼睛无神的睁开一条小缝，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醒。 　　“血压多少？” 　　“收缩压78mmhg，舒张压49mmhg。” 　　护士在旁边报数。 　　成年人正常血压值为收缩压在90－139mmHg之间，舒张压在60－89mmHg之间。 　　上述血压属于比较理想的正常血压。 　　现在病人的高、低压全都低于正常值，这意味着低血压症状明显。 　　临床实践中，血压的收缩压只要低于80mmhg就会危及患者生命。 　　现在，患者的血压已经跌破了80汞柱，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两分钟之前，患者的血压还有81mmhg，正在快速下降。” 　　实习生在旁边补充道。 　　“我先检查一下腿部创口！” 　　吴教授拆开患者膝部的纱布，可以看到已经缝合好的手术创口。 　　看来这是把骨水泥灌进了膝关节的某块骨骼内。 　　骨水泥大约六十年代就问世了，八十年代开始临床较为广泛的应用。我国九十年代才开始这方面的临床研究，差不多零六年才开始有一些医院用于临床实践，并且取得成功。 　　相对来说，算是发展得比较晚了。 　　骨水泥有着价格低廉，安全可靠，性能稳定，见效快等优点。 　　很多骨病患者，做完骨水泥后第二天就能下地行走。 　　对患者而言，这肯定是一大福音。 　　不过因为是一项新技术，很多患者本身对于在身体内使用水泥也存在一些担忧和顾虑，所以它的总体使用病例不算多。 　　这也导致它的临床应用经验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丰富。 　　第二医院算是一家大医院，骨外科治疗水平远远算不上优秀。最近这两年，它的骨外科业务渐渐有了很大起色，很大一部分功劳应该属于手法复位门诊室。 　　它为第二医院骨外科赢得的口碑和声誉，以及带来的影响力都是难以估量。 　　只是医学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现状，真正会治病的反而不吃香。那些论文写得好，科研成果惊人的医生，反而更受医院优待。 　　比如徐医师，在第二医院要不是没人能取代，早八百年就被辞退了。 　　吴教授这种学术和科研都不错的医生，反而成了香饽饽。 　　伤口略有些红肿，这属于正常现象。 　　本身也是昨天才做完手术，需要等几天才能慢慢恢复。 　　李敬生发现伤口使用的是垂直褥式缝合。 　　缝合水平竟然……比他强不到哪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医生缝的？ 　　肯定不是吴教授亲手缝的。 　　不然，一个主任医师缝成这样，有点雷人。 　　李敬生现在的垂直褥式缝合是熟练级，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按理说，外科优秀一点的主治医师基本都能达到这个缝合水平。 　　主任要是缝出了住院医师水平，这个主任的水分也太大了一点。 　　“伤口缝得很好，没任何问题。下肢膝盖胫骨填充骨水泥最多也就是引起局部不适，不可能导致患者昏迷……她早上和中午吃的是什么？” 　　吴教授查看后，表面还算镇定，实际上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 　　心里估计也是慌得一批。 　　说实话，骨外科出现这种状况十分稀少。 　　“我妈妈早上吃的是豆奶与包子，中午吃的是四季豆炒肉、大白菜、藕炖排骨。都是在医院食堂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患者的女儿已经是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 　　穿着洗得发白的天蓝色牛仔裤，一件白色圆斑点的浅黄色短袖衬衫。扎着马尾辫，脸上看不出画妆的痕迹，只有未干的泪痕。 　　眼中仍然有着泪水，眼眶微微泛红。 　　看她那青涩的脸蛋，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岁左右。 　　没看到别的家属。 　　只有她一个人陪在病床边。 　　母亲突然病危，对于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洗礼的她来说，让她极度惊恐和心慌。只能用哭泣来缓解内心的着急与悲伤。 　　“吴教授，您说患者会不会吃了四季豆中毒？” 　　尖嘴猴腮的阮小勤在旁边提出个人看法。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患者昏迷前有呕吐、头晕等症状吗？” 　　吴教授询问家属与管床医生。 　　“有呕吐，还说胸闷，全身难受。” 　　管床医生回答。 　　“早上吃完包子，我妈就开始说有点不舒服了，然后一直说胸口不舒服。后面就吐了。中午吃的饭很少，四季豆好像吃完了。” 　　家属也跟着肯定了有呕吐的症状。 　　吴教授的面皮抽搐了两下，吃完包子出现呕吐，那时候都还没吃四季豆，怎么中毒？ 　　“确定是吃完早餐出现呕吐吗？” 　　“确定！吃完中饭后我妈有干呕过两次，没吐出来。” 　　“那应该不是四季豆中毒。” 　　吴教授转头看向阮小勤。 　　“阮医生，病人吃完早餐后出现呕吐，你给她检查了吗？” 　　“查了一下体温，38.6度，心率超过120次／分。” 　　大多数成年人的心率都在60到100之间，随着年龄增长，心率会变慢。 　　四十岁的妇女，如果没有心脏病之类，平稳状态下，心率应该只有六七十次／分钟。 　　现在明显出现心率过速。 　　“当时根据她的一些症状，还有家属的描述，考虑到患者昨天晚上嫌闷热难受，把窗户打开了，对着窗户吹了一晚上，着凉感冒的可能比较大。我就给病开了退烧药。” 　　阮小勤的处理明显太过随意。 　　这种事，如果自己判断不了，应该向上级医生汇报。 　　“感冒能够引起病人突然昏迷？你太大意了。” 　　吴教授听完后，脸都黑了。 　　好歹五十岁以上的人了，临床经验肯定比较丰富。 　　他已经意识到不妙。 　　病人很可能今天早上就开始出现明显症状，甚至有可能昨天晚上就开始不舒服了。 　　麻痹大意真是害死人啊！ 　　“那个谁，你立刻请华主任过来。” 　　吴教授转头看向李敬生。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借机会杀李敬生的威风。 　　“建议立刻给患者上呼吸机，迟了就有可能来不及抢救。” 　　李敬生盯着患者看了这么久，病人的治疗经过基本也了解清楚了，他意识到，病人肯定是致命的疾病正在快速进展。 　　他在第一医院的呼吸内科和急诊科都干过，抢救经验还算有一点。 　　再加上现在有着小成级别的呼内诊断与精通级别的心血管内科诊断能力，对这位患者初步诊断后，病因虽然没找出来。但是上呼吸机肯定错不了。 　　“吴主任在这里指挥抢救，还用你一个住院医师瞎操心？赶紧去。” 　　阮小勤对着他喝斥道。 　　看着病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阮小勤也知道闯了大祸。 　　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 　　这时候，让李敬生去请求援力量，居然还在这里充大头蒜，给他们提抢救的建议。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个新来的医生太不像话了。 　　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吴教授，您可以看一下患者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绀，这是低血氧症的明显信号。再加上患者血压不断快速下降，心率偏快，还伴随高热，必须把呼吸机准备好，不然很可能来不及。” 　　李敬生没有理会阮小勤。 　　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吴教授。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而是迅速去找华主任过来一起抢救病人。 　　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所以吴教授还能比较淡定的思考病因。随着病情快速进展，吴教授到时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临床抢救，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先进行一些生命支持。 　　比如血压低，那就升血压。 　　呼吸不好，那就吸氧或者上呼吸机。 　　对于有一定抢救经验的老医生，他们会看病人的情况做一个初步评估。如果还有时间思考病因，那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李敬生直接跑去了华主任的办公室。 　　敲门。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出华主任略带迷糊的声音。 　　“请进。” 　　这是在搞午睡。 　　主任、主任医师的年龄很多都是四十岁往上走。 　　大一点的医生，42岁能评上正高职称算是很年轻的主任医师了。 　　很多五十多岁才评上，甚至一辈子止步于副高。 　　“华主任，25号床的病人突然昏迷，情况很不好，吴教授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起抢救病人。” 　　“我马上过去！” 　　华主任听到发生这种险情，睡意瞬间醒了大半。 　　站起身急忙朝外面走去。 　　“你不是在门诊上班吗？吴教授怎么让你在住院部跑腿？” 　　华主任招他进来可不是打杂的，而是在门诊撑起半边天，干活的。 　　“我中午过来休息一会，正好遇上了病人抢救，吴教授就叫上我一起过去帮忙了。” 　　李敬生自然不会在华主任面前说吴教授给他穿小鞋，打压他。 　　那就太LOW了。 　　到得华主任这种级别，很多事情只要如实描述，华主任就会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 　　在一个领导面前打另一个领导的小报告，这是职场大忌。 　　“病人什么情况？” 　　华主任问道。 　　“病人现在血压下降非常快，收缩压只有78mmhg了，心率高达120次／分，呼吸粗重，浅昏迷，有低氧血症表现。病人做的治疗是膝盖胫骨灌注骨水泥，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李敬生简明扼要的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应该是那个骨髓炎导致胫骨空腔的病人。治个腿，怎么弄到昏迷了？本身也就只是一个下肢的小手术啊！” 　　华主任也有点懵。 　　有时候要出事情挡也挡不住。 　　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 　　两人进了病房，已经给患者用上了一些抢救措施。 　　“查出病因了吗？” 　　华主任一进来，立刻成了地位最高的那个。 　　抢救的总指挥权自动落到他手里。 　　“没查出来。刚才推了两支肾上升压，效果有一点，不太好。考虑到患者有低氧血症出现，暂时先尝试让她吸氧看看效果。” 　　吴教授最终还是没有采纳李敬生的建议，而是选择最便利的床头单鼻孔吸氧。 　　“患者的血氧指数升了一点87％了。” 　　阮小勤在旁边说道。 　　“血压也稳住了，还回升了一些，收缩压有80mmhg。” 　　好消息频传。 　　西医的对症治疗往往都是立竿见影。 　　临床抢救基本上都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李敬生却对结果并不看好。 　　他有强烈的危机感，这个病人现在的体征好转只是水中花，镜中月，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因为真正的病因没有找到。 　　当然，利用这种方式争取更充足的抢救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有些病因想要查出来，很费力，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能看看病人的情况吗？” 　　李敬生向华主任请示。 　　现在华主任当了总指挥，李敬生可以争取到一些立功表现的机会。 　　如果这个病例的抢救，他能给出建设性的建议，在科室内的地位将会大幅提升。 　　手法正骨虽说是个技术活，但是在很多医生眼里，这只是一个‘粗活’。 　　就像内科鄙视外科只会拿手术刀一样。 　　鄙视链永远都是存在的。 　　“可以，你需要怎么检查，让管床的医护配合你。年轻医生就应该像你这样，积极一些，而不是畏手畏脚，害怕承担责任。” 　　华主任欣然同意，说到后面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阮小勤等人。 　　阮小勤等人自然是满脸不屑的看着李敬生给患者检查。 　　实力不行，表现再积极也没用。 　　得了允许后，李敬生走到床侧给患者检查。 　　查体永远都是最直观有效的初诊方式。 　　试着翻开患者的眼睑，他发现患者的结膜下有瘀斑。 　　然后又捏开患者的嘴巴看了下，没有口腔出血、水泡等症状。 　　“借听诊器给我用一下！” 　　李敬生还检查上瘾了，给患者听心肺音。 　　吴教授等人对这个新人自然不抱什么希望，甚至觉得李敬生有点急于表现，功利心很强。 　　因为第一次与李敬生见面就发生了冲突，他对李敬生的印象一直不好。 　　华主任与吴教授等人已经在病房内展开了讨论。 　　仔细排查每一处有可能出现风险的环节。 　　给患者听完心肺音，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底。 　　小成级别的呼吸内科诊断还是很不错的。 　　听肺音时他听到那种比较沉闷的浊音，湿啰音，叩诊尤其明显。 　　根据他的诊断经验，患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肺部水肿。 　　联想到患者昨天晚上吵着说很闷热，要开窗透气。是不是昨天晚上，患者的肺部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肺部发生水肿后，会出现呼吸困难，憋闷。 　　离江市昨天晚上的天气还算可以，并没有出现要下雨之前的闷热现象。 　　患者当时出现闷热症状时，应该就已经出问题了。 　　肺水肿，结膜下瘀斑，高热，心率偏快，血压迅速下降，浅昏迷……这些症状合在一起，让李敬生的诊断依据变得更加丰富。 　　就像做应用题一样，每增加一个已知条件，求解答案就会更精准一些。 　　难度也会降低很多。 　　“你妈妈从手术后到现在，排尿怎么样？比平时是不是少很多？” 　　李敬生询问女孩。 　　她可能看李敬生比较年轻，多少有些不愿意搭理。 　　出于礼貌，只是像征性的点点头。 　　“差不多吧！” 　　李敬生没有现询问家属，而是直接拿起护理记录卡。 　　手术后肯定要记录尿量、血压等情况。 　　“排尿存在明显减少啊！” 　　与他预测的差不多。 　　“患者做的是胫骨骨腔填充骨水泥手术。在术后出现肺水肿、高热等症状，排除过敏和感染等因素，那会是什么呢？” 　　他开始苦苦思索，努力辨证求解。 第173章 诊断立功，真不是刁难 　　手术过程中损伤血管，导致血栓？ 　　有这种可能，但是与高热等症状有明显不符。 　　患者的手术部位在下肢，能引起短时间内出现高烧的原因并不多。 　　伤口感染化脓引发脓毒血症至少需要好几天，甚至更久。 　　李敬生苦苦思索之间，只觉得知识和经验还是太少了。 　　“对了，结膜下有瘀斑，会不会只是一个偶然现象呢？” 　　结膜下瘀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导致结膜下出现瘀斑的原因最常见的就是败血症、淋球菌性结膜炎、亚急性感染性心内膜炎，这些病因基本都能排除。 　　李敬生的心血管内科诊断水平不高，但是对于感染性心内膜炎的诊断，他算是有一定心得。 　　此时，华主任等人已经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考虑到患者的胫骨头与关节连接处存在一定脓性病变，虽然做过清创，但是仍然怀疑引发了败血症的可能。” 　　患者目前的诸多症状确实与败血症高度相符。 　　现在又有着发病因素，华主任等人几乎一致支持这个诊断结论。 　　李敬生前不久正好掌握了皮肤免疫科，对免疫医学算是有了一些更深的见解和认识。 　　再加上心血管内科诊断也有一定水平。 　　普外科诊断同样有不错的基础。 　　这些都与感染科存在很大关联。 　　他认为患者是败血症的可能性非常小。 　　时间上应该不会这么短。 　　当然，不排除患者在手术前就已经发生了败血症。 　　但是这种可能也可以排除。 　　术前各项检查不做？ 　　除非第二医院是个虚架子，管理方面存在重大问题。 　　要真这么烂，它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败血症的可能基本排除。 　　“美女，你帮病人检查一下腋下，看看是否存在瘀斑，可以吗？” 　　李敬生看向那个管床的护士。 　　本来要叫某某老师更好一点，李敬生与她不熟，连姓名都不知道，还是叫美女好了。 　　现在，对年轻女子的称呼，美女基本上成了一个通用称呼。 　　“可以。” 　　她点头答应了。 　　不过从她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来看，同样觉得李敬生有点事多。 　　主任医师们都讨论出了诊断结果，你一个住院医师在这里瞎折腾啥呢？ 　　逞能吗？ 　　给患者检查后，她不由惊呼道“患者左侧腋窝存在大量瘀斑。”然后，她又检查右侧。 　　“右侧呢？” 　　华主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显然，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考虑到病人是女同志，也没人想着去检查她的腋窝。 　　“右侧腋窝也有大量瘀斑。”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对李敬生不由刮目相看。 　　华主任和吴教授等人不由再次重新思考患者可能存在的病因。 　　李敬生得知患者腋窝也有大量瘀斑后，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脂肪栓塞，很可能就是它！” 　　虽然有了诊断结果，但是引起脂肪栓塞的原因是什么？ 　　病理机制没梳理出来，李敬生也不敢冒然给出结论。 　　“华主任，我建议马上给患者做一个尿检和血常规，着重查一下是否含有脂肪粒。最好能够把呼吸机推过来并且准备好，患者的肺部应该存在较严重的水肿，而且病情进展特别迅猛，我怕到时候……手忙脚乱。” 　　李敬生这次说得更委婉一些。 　　“小李刚才其实给我提过一次这个建议，我觉得还没到那一步，就没有采纳。” 　　吴教授可能担心伤面子，于是解释了一句。 　　毕竟现在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李敬生这个新医生很不一般。 　　人家虽然还没说出诊断结论，但是让查尿液与血液中的脂肪粒，这明显是有了诊断结果。 　　而且绝不是败血症。 　　还有，李敬生无论是询问患者的尿量是否减少，以及腋下瘀斑，都是一说一个准。 　　这份分析能力与判断能力，足够秒杀在场的阮小勤医生等人了。 　　就连吴教授都是自愧不如。 　　此时，骨外科医生办公室几乎倾巢而动，只要暂时没有临床任务的都过来了。 　　华主任在现场指挥抢救，都想过来表现表现，至少也能学习一些抢救经验。 　　毕竟在骨外科需要抢救的急危重症病例本身就很少。 　　欧晴岚本就肤白貌美，穿上白大褂以后，更加显白。站在那儿俨然就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看着李敬生刚上班的第一天，就如同沙场老将一样厉害，风头甚至隐隐盖过了在场的两位主任医师。她看着李敬生时，不由异彩连连。 　　这才是她仰慕的男人。 　　面对歹徒时，毫不退缩。面对急危重症病例时，有勇有谋更有着强大的医学知识，表现极为出采。 　　实在太优秀了。 　　萧敬的目光有点酸，更多的是震惊。他也没想到新来的这个李医生，原来不仅仅会手法正骨，诊断居然也是如此了得。 　　最郁闷的要数秦医生了。 　　他已经公开宣称要与李敬生竞争，要抢欧晴岚这个佳人。 　　在财富、家境方面，他有信心秒杀李敬生。 　　在工作上，他之前自认为有很大优势。此刻真的上了战场，他才明白与李敬生的差距有多大。 　　而且不是他强，而是李敬生比他强大太多太多。 　　“立刻查尿液与血液，把呼吸机借过来。秦医生，你去借呼吸机，要快。” 　　华主任的目光直接锁定站在后面的几个年轻医生。 　　最终，秦医生成了这个跑腿打杂的倒霉蛋。 　　“要找哪个科室借？” 　　秦医生很郁闷，自己好歹是个总住院，跑腿这种事怎么不叫萧敬去干呢？ 　　“去呼吸内科啊！赶紧的。” 　　华主任一脸不耐烦。 　　李敬生说到准备呼吸机时，表情和语气都非常严肃，这让华主任隐隐的有着一丝压力。 　　正因为李敬生在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优秀，让华主任意识到，李敬生肯定不会随意乱说话。 　　现在就怕病人真的出点什么事。 　　“好的！我马上去。” 　　秦医生不敢怠慢，立刻飞跑着去呼吸内科。 　　“华主任，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您立刻准备一些脂肪栓塞的急救药物。病人的呼吸频率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加快了三次／分钟。而且即便吸氧后，血氧数据并无明显改观。我担心留给咱们的抢救时间越来越少。” 　　李敬生再次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 　　近一年时间的诊所历练，让他变得沉稳、睿智。 　　做事情也是处处谋虑周全，不打没准备的仗。 　　这些能力，别说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医生。就算是四十岁的医生都不一定能拥有。 　　“阮医生，你立刻去准备。脂肪栓塞的急救药物清楚吧？” 　　“清楚！” 　　阮小勤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主治真的是白干了。 　　“李医生，说说你怀疑患者是脂肪栓塞的理由或者诊断思路。” 　　“理由倒是比较充分，诊断思路我还没想明白，让我再想想行吗？” 　　李敬生面对两位主任医师，还有多位年轻医生，两个护士，以及家属的目光逼视，他还真有些不自在。 　　“没问题，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和吴教授。” 　　华主任把病人的检查资料直接递给他。 　　“要查看患者的病历与治疗方案，可以直接去办公室的电脑上查看。” 　　“好的，谢谢您。” 　　李敬生能感受到，华主任对他很器重。 　　“老吴，你认为脂肪栓塞与败血症哪个机率大？” 　　华主任没有再理他，而是与吴教授直接在病房内展开新的讨论。 　　病人没有转危为安的情况下，华主任也不敢走。 　　“咳……这个嘛，脂肪栓塞的概率确实要更高一些。” 　　吴教授的老脸有些发烧。 　　不可否认，他今天被这个年轻医生狠狠上了一课。 　　李敬生的表现实在太耀眼了。 　　“长期骨折比较容易发生脂肪栓塞，这个病人要真发生了脂肪栓塞，一定要把病理查清楚，防止以后出现类似病例。” 　　…… 　　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呼吸机还没借回来，病人突然发生肢体抽搐。 　　血压再次迅速下降。 　　脸色、手指、嘴唇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绀。 　　吴教授赶紧调高氧气浓度，效果不好。 　　他要再次调高氧气浓度，李敬生赶紧劝道“不能再调高了，否则会适得其返。这时候上呼吸机是唯一救命的办法。” 　　吸氧的浓度不是越高越好。 　　如果过高，会发生氧中毒。 　　而且吸氧的浓度太高，反而会起到抑制呼吸的反效果。同时还会导致肺不张。 　　现在患者本身就已经发生了肺水肿，呼吸困难，再给予高浓度吸氧，相当于补一刀。 　　直接送患者上路。 　　吴教授肯定懂这些医学常识，但是在临床抢救的实践中，氧浓度需要灵活调整。他很可能缺乏这方面的实战经验，再加上看到病人马上有可能丧命，这才疯狂调高氧浓度。 　　经李敬生提醒后，吴教授的老脸再次一阵发烧。 　　“是我考虑不周。小秦怎么还没把呼吸机借过来，这可真要命啊！” 　　吴教授急得跺脚。 　　如果他一开始就采纳了李敬生的意见，也不至于现在着急。 　　还好，秦医生算是给力。 　　呼吸机在关键时刻借过来了。 　　“呼内的医生很仗义，听说咱们出了个危重病人，担心我们平时很少用呼吸机，特意跟过来帮着调试。” 　　秦医生还带了个男医生回来。 　　却是李敬生的熟人，呼吸内科的唐伟林医生。 　　也是木主任手下的一名优秀年轻医生。 　　“李医生，听说你现在加入咱们第二医院啦，恭喜恭喜！欢迎去我们呼内科做客哟！” 　　唐伟林看到李敬生，立刻笑着打招呼。 　　“谢谢，谢谢！病人刚才出现抽搐，缺氧症状加重了，先抢救病人吧！” 　　“好！” 　　唐伟林转头看向两位主任医师。 　　“华主任，吴主任，那我就直接弄了。要是早知道李医生在这儿，我也就不用过来了，李医生的水平很不错的。” 　　他还顺便夸了李敬生一句。 　　“弄吧！” 　　华主任早就急得不行了。 　　吴教授则是后悔没听李敬生的劝，现在就盼着患者能够挺过这一关。 　　对于唐伟林夸李敬生的水平很不错，两人深以为然。 　　刚才可是见识到了李敬生的高明。 　　给患者上了呼吸机后，低氧血症明显得到改善。 　　要知道，支气管镜、呼吸机都是呼吸内科的‘法宝’。 　　每个科室都有一些‘法宝’，各不相同。 　　骨外科连台呼吸机都没有，还要借，这也说明第二医院比想像的要‘穷’。 　　因为骨外科是一个创收比较好的科室。 　　当然，这也要看医院。有的医院虽然规模很大，但是骨外科业务开展得不好，创收能力自然就会弱很多。 　　“华主任，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先回门诊那边上班去了。” 　　李敬生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点，想必门诊那边的患者已经等得焦急无比。 　　“去吧！把你特招进来，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华主任看向他的眼神那是极度柔和。 　　“晴岚，我走啦！明天中午再来找你！” 　　李敬生还是挺享受欧晴岚此刻看他的崇拜目光。 　　那是对英雄的崇拜。 　　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则是容易在英雄面前沦陷。 　　“嗯！” 　　欧晴岚一直目送着他离开，这才收回目光。 　　这一幕被华主任看在眼里。 　　他不由心头暗呼，李医生不但在医术上厉害，在谈恋爱方面也同样厉害哇。 　　这是什么时候把骨外科的第一美女医生给拿下了？ 　　…… 　　李敬生回到门诊室，患者果然排起了长队。 　　只要能够手法治疗，很多患者哪怕排队两三天也愿意等。 　　费用低，少受罪，恢复效果比手术治疗更理想，这些都是优势。 　　打钢钉与夹板，带来的伤害并不止手术切开皮肉这么简单。它对骨头的伤害几乎伴随终身。 　　好好的骨头钻N个孔，要不是没办法，医生也不会让患者做这种手术。 　　有一部分打钢钉，上钢板的患者治好后，可以行动自如，很少出现不适。 　　但是也有一些患者，做完手术后，当时康复了。 　　过个一两年，或者更久，然后出现骨头发生炎症坏死，感染化脓等等。 　　所以，与手法治疗比起来，手术治疗存在很大的缺点。 　　特别是需要内固定的手术。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骨外科医生也想了一些办法。比如患者做完手术后，等到康复了，大约半年左右，会通知患者过去做二次手术。 　　干嘛呢？ 　　把打进体内的钢钉、钢板拿掉。 　　然后让患者的骨头进一步愈合。 　　异物留在体内的风险也就消除了。 　　从这里不难看出，手术治疗与手法治疗在原理上其实是相同的。 　　都是把断掉的骨头接好，让它长好。 　　只是手术治疗的工序更复杂，需要反复折腾好几次才能达到手法治疗的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中医没落，被西医压得抬不起头，但是手法正骨却一直在多地有着非常不错的市场。 　　很受广大患者欢迎。 　　“怎么才过来啊？等下患者又该投诉我们了。” 　　徐医师黑着脸问他。 　　“帮着抢救一个急危重病例去了。没事，大不了我等会加班把所有挂了号的病人治完。” 　　李敬生中午的时候就因为加班多治了一个病例，其他病人觉得厚此薄彼，所以把他投诉了。 　　现在，他再次主动要求加班。 　　“还加班啊？” 　　陈医生在旁边苦着脸道。 　　李敬生不怕被投诉，徐医师也不怕被投诉，但是陈医生怕。 　　这就是有真本事与没真本事的区别。 　　陈医生可没底气对抗医务科。 　　随便给点处罚，他就受不了。 　　“患者拖着病躯过来不容易，对我而言，牺牲的只是一点个人时间。对他们而言，解决的是大问题。所以我会视情况加班。医务科真要不近人情，那就让华主任去解决。” 　　李敬生解释道。 　　“加班怎么啦？我们手法复位门诊的事，就应该由我们自己说了算。放心，中午那件事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过你以后做事情要注意方法方式。” 　　徐医师很支持徒弟的这份医者仁心。 　　师徒俩一个比一个硬气，都没把医务科的处罚放在心上。 　　“那好吧，我坚决服从两位上级医生的决定。” 　　陈医生倒是把位置摆得正。 　　李敬生刚一入职，他就自动降到李敬生下面。 　　“抓紧时间给患者治疗吧！” 　　徐医师让黎丽叫号。 　　李敬生迟到了十分钟左右，看情形，他们应该已经治疗了一位患者。 　　病人拄着拐杖进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中午与李敬生起争执的那对夫妇。 　　丈夫说话还算比较礼貌，主要是患者的妻子有点不讲道理。 　　两人看到李敬生时，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是什么问题啊？” 　　李敬生倒是大度，并没有刁难这两人的意思。 　　当然，心里肯定有点膈应。 　　“骑电瓶车把脚摔断了，请你们看看能不能治！”患者陪着小心答道。 　　患者的妻子低着头不说话。 　　人嘛，都是这样子。 　　做了不好的事情肯定心虚啊！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这个伤得很严重啊！”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眉头紧皱。 　　患者和妻子一听这话，以为李敬生这是故意不给他们治。 　　“那个……能不能请您帮忙治一下！” 　　患者的妻子哀求的看向年长的徐医师。 　　“我这几天病了，身体不得劲，还得这位李医生给你们治才行。”徐医师一口回绝了。 　　患者的妻子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她到得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的任性和冲动有多愚蠢。要是这里治不了，他们就只能去做手术。 　　“李医生，中午是我对不起，说话太重了一点，请您原谅。” 　　她为了丈夫能在这里治病，只能低头向李敬生认错。 　　“说话重倒还能接受，就是动不动投诉让我都有点不敢给你们治病。” 　　李敬生略有些冰冷的回了她一句。 第174章 吴教授有点意思，终于治愈 　　“唔……那个确实是我一时有点过激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干这种事。”女子满脸尴尬。 　　男子则是在旁边陪着笑脸。 　　医生从来都不是一个服务行业，只是有的患者和家属摆不正位置。 　　遇到李敬生这种近乎垄断的手法正骨治疗，如果不给他们治，他们别说是投诉到医务科，就算投诉到卫计委都没用。给患者治疗，医生本身就需要担一定风险。 　　如果医生认为操作的风险太大，完全有理由让患者选择‘保守治疗’。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多种防御性诊疗手段。 　　“有时候真希望你们家属能够多理解医生的不易。我们李医生一上午已经治疗了将近三十位病人，如果加班给你们治疗了，别的病人也同样可以要求加班。那么李医生将会吃不到中饭，也没办法休息，他下午就没力气给其他病人治疗了，你说对吧？” 　　护士黎丽在旁边说道。 　　“是我们考虑不周，对不起！” 　　患者听了后，替妻子道了个歉。 　　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有的家属和患者仗着有点‘关系’，各种胡搅蛮缠，足够把年轻点的女医生气哭。 　　“老师，他这个胫骨骨折很严重，我担心手法复位的效果不太好。” 　　李敬生把片子拿给徐医师看。 　　“您看，主要是这里，我担心形成碎骨。” 　　手法复位正骨不是什么骨伤都能治。 　　粉碎性骨折就治不了。 　　有些关节脱位伴随严重骨折的也治不了，需要手术内固定治疗。 　　徐医师认真看过片子后，眉头皱了皱。 　　“来，我给你摸摸。” 　　他亲自给患者摸骨后，沉吟片刻道“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容易，可以尝试给你手法复位，如果效果不佳，那就只能考虑手术治疗了。” 　　“行行行，请你们费心！” 　　患者发现投诉并不好使，态度与中午完全不同。 　　“小李，你给他复位就行，这块骨头我来处理。”徐医师对李敬生说道。 　　“没问题。” 　　李敬生现在只差最后一门按摩推拿没学会，把折断的胫骨复位完全能够胜任。 　　二十多分钟后，他已经成功把患者断掉的胫骨复位成功。 　　那块碎骨成了最后的障碍。 　　“你抓着不要动，注意看我的手法。” 　　徐医师的双手扣住患者的骨折部位，然后用拇指推拿碎骨附近的软组织和肌肉。 　　“要注意力道和发力角度，如果直接想要用手推动这块碎骨，会损伤软组织。借助肌肉移动的力量，让它自动移位到缺损部位，算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但是非常考验你的判断力与手法……” 　　基本上等同于隔鞋搔痒。 　　这对医者方方面面的要求都非常高。 　　需要仅凭手感就能精准判断那块碎骨的状态与位置，相当于脑子里面装着一个X线仪器，时刻扫描。 　　对按摩推拿手法的要求更高。 　　每一次推拿都要精准预判碎骨的移动，一点点把它纳回原位。 　　徐医师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水，喘气也变得急促和粗重。 　　看来老师的身体仍未康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敬生注意观察着徐医师的每一次推拿的手法。 　　“好了，碎骨的位置已经调整好。把它纳回原位很讲究技术。首先，你要知道碎骨的形状，多以不规则的三角形最常见。记住，超过一块碎骨就很难手法复位，直接让患者选择手术。还有，你已经把断骨复位成功，这时候要把碎骨很好的纳回缺损部位，你需要在脑子里想好方案。 　　比如这个患者的碎骨是三角形，缺损部位在这儿。先将这一端纳回再轻轻压下另一端。 　　这个过程中复位好的骨折部位需要重新打开。” 　　徐医师示意李敬生把复位好的胫骨向右侧微微打开一些。 　　“好好好，可以了。” 　　打开的角度不大，十五六度的样子。 　　只见徐医师手法轻揉的摁了两下，然后抓着李敬生的手微微往上用力，让打开的骨折角度回到原位。 　　“陈医生，拿夹板过来，我帮他固定。” 　　徐医师整个操作过程轻柔明快，处处透着举重若轻的高手风范。 　　只有李敬生才能感受到老师的实力有多强。 　　他敢肯定，徐医师的手法正骨水平绝不止小成级别。 　　因为他本人就有两门正骨手法达到了小成级别，与徐医师比，差远了。 　　“你们这种有一块碎骨的骨折，手法复位难度极高，能够成功复位，算是帮你们省了一大笔钱和时间。不需要住院，但是一定要小心养护。没有异常情况的话，一个月后来医院拍片子复查。记住，不要为了省事去其它医院，等到复查没问题后，再养护两个月左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会教你一些康复运动的方法。两个月以内，不建议你做任何康复运动。” 　　徐医师对家属和患者叮嘱道。 　　对于这种骨折严重的患者，必须防止过早负重练习。 　　患者急于工作赚钱，过早负重走路既有可能造成二次骨折，更有可能造成畸形愈合等风险。 　　等到患者离开后，徐医师看向李敬生“刚才的推拿手法都记住了吗？” 　　“嗯，基本记住了。只是其中一些发力技巧还需要在练习中加以领悟。” 　　“没事，慢慢来。推拿按摩看似简单，它在手法正骨中的运用却是极为广泛。有时候甚至可以起到微调的作用。正骨复位没达到预期效果，可以用它加以微调，从而达到满意效果。除此之外，它对于骨骼坏死、关节退化等，都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你学会以后，在诊所可以慢慢开展此类治疗项目。” 　　徐医师语重心长的给他讲解着最后一门正骨手法的用处。 　　每一门正骨手法都有不同用处。 　　全部学会才能成为真正的正骨高手，不再有短板。 　　继续接诊新的患者自是不提。 　　没过多久，徐医师收到了医务科的短信。 　　“有个投诉咱们的患者撤销投诉了。” 　　他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 　　不必说，肯定是刚才治好的那对中年夫妇主动撤诉。 　　“这是公道自在人心啊！” 　　李敬生听后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患者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可以让医生感到很暧心。 　　一直忙活到接近六点二十，李敬生给最后一位患者治疗完毕，手法复位门诊终于可以下班了。 　　今天总共治了五十多位患者。 　　其中不乏高难度的骨折病例。 　　他打开属性面板清点一天的收获。 　　医生等级经验涨了将近七十点，涨得好快。 　　抢救那个灌骨水泥的病人应该带来了不小的奖励。 　　正常情况下，一天的等级经验应该只有几点，最多十几点顶天了。 　　已经学会的八门正骨手法，熟练度都增长了不少。 　　增加最多的是普通正骨手法，足足涨了77点熟练度，都把李敬生给吓到了。 　　它其实就是基础正骨手法。 　　无论哪种正骨都需要用到它。 　　有些简单的关节脱位正骨，甚至只需要基础正骨手法就足够了。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只需在第二医院工作四五天，普通正骨手法就能自然晋升到小成境界了。 　　这门医术非常重要。 　　它是所有正骨手法的基础。如果它的境界太低，肯定会导致其它高级正骨手法无法继续升级。 　　生命值的收获同样非常喜人。 　　升级两门高级正骨手法用掉了600点生命值。 　　可是现在的余额仍然还有327点。 　　帮着抢救那个灌骨水泥的病人奖励了100点生命值。 　　这种好事情不可能天天有。 　　即便如此，在第二医院工作一天赚到的生命值也非常惊人了。 　　这比他在诊所工作赚取生命值的速度要快上好几倍。 　　以后随着他的实力提升，在医院的地位和名气上去以后，赚取生命值的速度恐怕会更快。 　　看来入职第二医院这步棋是下对了。 　　好处大得超乎想像。 　　“都下班吧！小李，明天会来上班吗？” 　　徐医师问道。 　　陈医生与黎丽均是羡慕的看着李敬生。 　　别的医生上班都是按排班表执行。 　　听着这意思，李医生想上班就上班？想休假就休假？ 　　“明天我要在诊所工作，以后基本上都是上一天休一天。” 　　“行！医生值班表在那儿，以后你要有事需要连休，提前告诉我一声。”徐医师知道他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 　　医院为了招揽这个人才，确实做出了很大让步。 　　“都下班吧！” 　　徐医师率先走了。 　　“李医生，要不我请你吃顿便饭，赏个脸呗1” 　　陈医生凑了上来。 　　看着李敬生学会了手法正骨后，各种优待拿到手软。陈医生早就羡慕坏了。 　　搞好关系，到时候说不定能教他几手。 　　“盛情心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敬生自然不会轻易参加别人的饭局。 　　以他现在的收入，天天山珍海味都没问题。 　　吃人的嘴软。 　　陈医生打的什么主意，他是一清二楚。 　　从门诊室出来，看到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提着个包，在门诊大厅那儿来回走动。不时朝这边张望一眼。 　　这人不是吴教授吗？ 　　怎么守在门诊大厅？ 　　难道又想祸害哪个女护士女医生？ 　　看到李敬生出来，吴教授立刻转头。 　　李敬生不管他，直接走了过去。 　　出口在那边，两人肯定要打个照面。 　　李敬生一直走到近处，吴教授仍然没看这边。正好，连招呼都免了。 　　要他像阮小勤一样巴结讨好吴教授，想都别想。 　　他是个靠技术吃饭的医生，而不是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医生。 　　再说了，吴教授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明显不想被李敬生发现。 　　“小李！” 　　他快要走出门诊大厅的玻璃门时，身后却传来了吴教授喊他的声音。 　　“吴教授，您叫我？” 　　李敬生转头看了看，骨外科门诊的前台早就没人了。 　　连护士妹子都下班了。 　　“今天那个患者的病因查明了，是脂肪栓塞。引发的原因很可能是水泥灌注后导致骨髓腔内压增高，致使脂肪滴进入血管，引发栓塞。” 　　吴教授把具体的发病原因告诉他。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学习了！” 　　“正好在这里遇上了就告诉你一声！” 　　吴教授解释道。 　　“好的，再见。” 　　李敬生转身离去。 　　他离开不久，本能的回头查看。 　　只见吴教授也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停车场走去。并没有看到身边跟着别人。 　　“这个吴教授有点意思。专门在门诊大厅等我？” 　　李敬生本来还以为吴教授又要祸害哪个护士妹子，现在看来似乎是为了等他。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李敬生，那个病人的病理机制？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是想要找李敬生道歉？然后又拉不下面子，才用这种方式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倒是有可能。 　　毕竟这些地位高的主任医师很多都是养尊处优惯了，高高在上。让他们拉下脸向一个年轻医生道歉，太难太难。 　　等到李敬生下次来第二医院上班，看看吴教授的态度就知道了。 　　他没有再去琢磨这件事。 　　那个女患者居然是因为骨髓腔内压过高，导致脂肪滴进入血管，引发栓塞。以后给患者治疗骨病时一定要提防。 　　…… 　　回到诊所，他发现唐萍等人仍在忙碌着。 　　“老板，您回来啦！” 　　三人看到李敬生回来，都显得特别高兴。 　　“诊所没什么事吧？” 　　李敬生的目光看向唐萍。 　　他不在的时候，唐萍充当‘店长’的角色。 　　“有五六个难度较高的患者，我说老板不在，要么明天再来，要么去医院看看。普通点的头疼脑热，基本都是买了药走了。” 　　唐萍做了详细登记，把报表拿给他查看。 　　“你们做得很好。今天卖药还行吗？” 　　李敬生询问正在往柜台里加货的小高。 　　“还算不错。会员卡系统刚开始使用不太熟练，思莹摸索一阵后学会了，然后由她教我们操作。” 　　小高夸了韩思莹一把。 　　“思莹的进步确实很大。给人看病时，她的诊断能力很强，有个女患者只是简单的咳嗽。她听诊后却觉得有可能是肺部病变。后来那个患者去卫生站做了检查，肺部肿瘤，直接转到人民医院肿瘤科治病去了。” 　　唐萍也同样对韩思莹高度赞扬。 　　“思莹，不错嘛！明天我会在诊所上班，柜台这边不忙的话，你可以过来跟着我一起诊病。” 　　李敬生眼见招个有证的医生不容易招到。 　　决定先培养她。 　　至少普通疾病能够由她处理。 　　“好的，谢谢老板！” 　　韩思莹高兴的点头答应。 　　“老板，还有一件事情。这条街上几家药店的老板来找您，坐了一阵，然后走了。他们好像在讨论，让咱们少卖补气、补血、补脑这三类保健药。” 　　小高向李敬生汇报。 　　“没事，他们来了，就泡茶招待。要是他们提一些要求，直接让他们找我就行。” 　　李敬生的眼中闪过一缕厉芒。 　　几家药店的老板平日里高傲得很，从不与李敬生来往。现在集体登门拜访，想干什么？ 　　向他施压来了？ 　　不就是看到阳光诊所的药卖得好，眼红病犯了吗？ 　　大家各做各的生意，肯定不会答应这些人的无理条件。 　　现在的李敬生可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诊所老板了。 　　保健药里面，补气补血这两类是大头，让李敬生别卖，亏他们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时，一名中年妇女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个抱婴儿的年轻妈妈。 　　是熟人。 　　那个牛奶乳蛋白过敏导致腹泻的婴儿。 　　“李医生，可算等到您回来啦！” 　　“孩子没发生什么状况吧？” 　　李敬生心头微沉。 　　这个孩子经过治疗后，病情明显好转。眼瞅着都快要痊愈康复了，可千万别又出点什么状况。 　　“一直挺好的，上次复诊后，您不是让我们今天来复诊吗？我们早上过来了，听说您去第二医院坐诊去了，我们反正隔得近，这不，又跑过来看看您回来了没有。” 　　孩子奶奶提到李敬生去第二医院上班的事情时，那是格外敬佩。 　　现在的李敬生，多了这重身份，在病患心目中，那可就成了大院医生。 　　地位、权威度、信誉都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原来是这样啊！孩子最近进食都还正常吧？” 　　“正常，小家伙最近的饭量可大啦！我感觉母乳都供不住他了。” 　　孩子的妈妈红着脸说道。 　　“营养方面没缺儿媳妇的吧？” 　　李敬生询问孩子奶奶。 　　“猪脚、老母鸡、猪肚子、鱼肉……一直没断过她的。我的宝贝小孙孙全靠儿媳妇喂养，我肯定挑好的做着给她吃呀！” 　　孩子的奶奶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婆婆这阵子确实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每天的伙食都很好。” 　　儿媳妇上次来的时候，挺瘦的。 　　这次明显胖了不少。 　　脸色也红润了很多。 　　李敬生看着满意点头。 　　“孩子拉的便便拍照了吗？我看看。” 　　孩子的妈妈把照片给他查看。 　　“嗯，恢复非常不错。我给小家伙称称重。” 　　李敬生给孩子称重。 　　“哇，不错嘛，体重8.6千克。” 　　看到这个体重，李敬生非常清楚，孩子的病已经好了。 第175章 顺水人情，低调是为了随时高调 　　孩子的奶奶和妈妈也都是一脸笑容。 　　上次，孩子病了近一个月，不但没长，反而还瘦了1.4斤。现在长了这么多，两人自然高兴坏了。 　　“这都是我炖的那些猪肚子、老母鸡的功劳。能让我的宝贝小孙孙长这么多，我以后天天继续弄好吃的给你们娘儿俩吃。” 　　孩子的奶奶抢功劳。 　　“谢谢妈！” 　　孩子的妈妈自然没什么意见。 　　“继续给孩子的妈妈弄好吃的是一方面，这个经济又实惠，效果还特别好。但是孩子这么大了，也要考虑适当的添加辅食，比如豆粉，软饭等等。只要不给孩子吃牛奶制品就没事。” 　　李敬生上次就给孩子的家长提出增加辅食的建议，但是她们并没有采纳。 　　可能考虑到孩子久病刚有好转。 　　害怕加辅食后出问题。 　　“听您的，都听您的。” 　　孩子奶奶这次表了态。 　　儿媳妇其实是没多大权力的。 　　没办法，这个家庭就是这样子。婆婆很强势，儿媳妇软弱，只能被她压着。 　　李敬生给她们开了辅食清单，又给孩子检查了一遍身体的体征等指标。 　　恢复得非常好。 　　“恭喜你们，孩子的病已经基本治愈，以后不用再来复查了。带着孩子回去吧，记得把辅食加上，不能一下让孩子吃太多，要慢慢来，循序渐进。” 　　李敬生看着这个婴儿被自己治好，心中也是特别有成就感。 　　“谢谢您。我们要不是遇上了您这样的好医生，我都不敢想像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孩子的奶奶虽然强势，对儿媳妇很刻薄，但是对李敬生那是非常不错的。 　　很懂得感恩。 　　“说到这件事情啊，我必须告诉你们，能够成功诊断出您的孙子的病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能够治好他，同样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两位医生也帮了大忙，出了大力气。” 　　李敬生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决定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他并不在乎虚名。 　　“还有谁啊？那我得好好感谢那两位医生，是他们吗？” 　　孩子的奶奶指着唐萍与高医生。 　　“不是他们。那两位医生是人民医院胃肠内科的羊宝庆、连涛两位主任医师。他们对您孙子的病情一直默默关心着，在诊断方面，用药方面，他们给了我许多宝贵建议。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感谢这两位主任医师。” 　　李敬生对两位家属说道。 　　“羊宝庆主任，不就是给我家孙子看病的那个人民医院的专家吗？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关心我孙子呀！” 　　孩子的奶奶听了后十分震惊。 　　同时也有些感动和愧疚。 　　“有一次给你孙子用药，我因为水平有限，拿捏不准，是羊主任查了一夜的医书最终才敲定药方。” 　　“行，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件事。明天我去一趟人民医院，好好谢谢这两位主任医师。” 　　孩子的奶奶认真的说道。 　　李敬生目送着两人带着孩子离开，终于把这件事情办圆满了。 　　羊宝庆主任上次被孩子的奶奶骂成只会查粪的医生，直接气病了。如果孩子奶奶明天上门道谢，相信羊主任的面子也就找回来了。 　　人嘛，有时候活的真就只是一张脸。 　　“老板，诊所又该补货了，这是补货清单，请您过目。” 　　患者刚走，小高拿着一张补货清单走了过来。 　　李敬生看了看，要补的货还挺多的。 　　超过两万了。 　　“这是今天的销售清单。” 　　唐萍也拿了一份表格过来。 　　“哇，高医生这是开挂了吗？” 　　李敬生没想到今天的总销售额高达三万七千多元。 　　其中差不多有两万九千多是小高一个人的销售业绩。 　　太猛了。 　　“做了一个团购大单，然后还有就是上次做周年店庆活动积攒的客户名单，我打电话拉了一些过来。咱们诊所现在的名声很好，所以我打电话拉客户时成功率增加了很多。” 　　“干得不错。你这个业务院长现在算是名符其实了。” 　　李敬生对小高的销售那是十万个满意。 　　小高光是销售提成都已经接近一千五百元了。 　　要是小高能够保持，一个月的收入怕是接近五万。 　　“买保健药现在还流行团购？” 　　李敬生问他。 　　“嘿嘿，这也是第一次尝试。我女朋友给我出的主意，现在看起来还不错。稍微让利给客户，一个团购大单有一万三千元的总量，比一个个的卖更省心。” 　　小高为了做好药品销售，真的是费尽了心思。 　　听说每天下了班都会给客户打很多个电话或者发短信息。 　　总之特别拼。 　　“唐姐，今天没有医生来应聘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有证的医生太少了，西医有证的医生没找到工作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倒是真的。 　　能考到双证的医生最少也可以到卫生服务中心，卫生院这些基层医疗机构工作。 　　厉害点的都是往大医院挤，谁来小诊所混？ 　　“忙了一天，辛苦大家了，都下班吧！” 　　李敬生这个老板回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这个当老板的最辛苦，但是也赚得最多。 　　每天看着银行卡的余额快速增长，这种感觉非常棒。 　　另外，他在第二医院上班，每个月还可以再多一份额外的收入。 　　签他的底薪是三千五，治疗病人有业绩提成，然后还有医院的各项福利。一个月能拿多少，现在还不确定。 　　应该不会低于一万元。 　　如果升了主治，他的工资还会更高。 　　打开电脑，李敬生准备先把补货的事情办了。 　　今天只能提交补货申请，明天才能打款，因为现在魔都优药公司早就下班了。 　　玻璃门推开，有男有女，七个人走了进来。 　　李敬生认识这些人，都是这条街上的药店老板。 　　有的是开连锁药店，有的没搞加盟。 　　新开的福瑞多听说已经转让给新的老板了，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棕色波浪发女子应该就是新老板。 　　长相还是挺不错的，精致的五官，丰腴的身材。 　　画着较浓的妆。 　　一身白色职业套裙，配上暗紫色闪光粉的高跟鞋，看着至少还算养眼。 　　福瑞多当时的情况极度糟糕，转让的价格肯定很便宜。 　　这个女老板悄无声息的接手，倒是懂得闷声发财这个道理。 　　她应该捡了一个大漏。 　　“李老板，忙着呐！” 　　为首的胖子四十七八岁，戴着一个很大的方形金戒指，挺着快要临盆的啤酒肚，留着两撇八字须。 　　可别小看此人，是百姓药房的老板，也是几家药店里面最强的一家。 　　听说开店比赵老板还早。 　　以前是他老子开着药店，后来交给他接手。 　　以前的百姓药房叫做百姓放心药房，后面张胖子接手后碰瓷某连锁大药房，改成了百姓药房。 　　最开始听说只有两个门面。这个姓张的胖子接手后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扩展到了五个门面。 　　具体赚了多少钱，没人说得清。 　　只知道那五个门面都被张胖子买了下来。 　　如今，百姓药房的员工有七八个，与快康诊所一样，都是底蕴深厚，赚了个盆满钵满。 　　“哟，张老板与各位老板大驾光临，这可都是稀客呀！请坐，请坐！” 　　李敬生招呼七人坐下。 　　这几人跑到乔站长那里告状，没什么效果，这是准备亲自上门找李敬生‘谈谈’了。 　　此刻的李敬生有着谢贵秋这样的大关系，又有着第二医院骨外科医生的身份，本身又是日收入过万，面对这些人时，嘿嘿，说句不谦虚的话，他还真是气定神闲。 　　那几家业务半死不活的药店老板，在他面前那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些人来横的，他并不会怕。 　　一瓶防狼喷雾足够让七人滚一地了。 　　当然，大家都是开店的，和气生财，动粗一般不会发生。 　　成年人更喜欢用脑子和权势去欺负人。 　　拼爹、拼手段、拼人脉、拼财力。 　　唐萍看到这些人到访，赶紧给几人倒水。 　　她本来都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此刻可能担心老板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也就站在李敬生后面没动。 　　小高对于打架、吵架这种事，胆子一向很小。 　　此刻同样担心老板以一敌七，吃亏，坐在柜台后冷冷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韩思莹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社会经验比小高还要更少，脸色都有些发白。 　　很有趣，她背着帆布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准备在关键时刻帮老板报警，录像。 　　李敬生把这三个员工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对员工不差，他们对老板的忠诚度自然也是极高。 　　现在遇上事了，都没有溜走。 　　“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仗着我家在这条街上两代都是开药店，资格算是比较老，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张胖子捏了捏那颗很大的黄金戒指。 　　这不是炫耀财力，一颗金戒指就算有二十克，那也值不了多少钱。 　　能在这条街上开药店或诊所，至少十几二十万是有的。 　　张胖子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他提到了资格比较老这句话，已经可以听出话中的强硬之意。 　　老人欺负新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张老板请说！” 　　李敬生显得极为淡定，甚至称得上淡漠。 　　这些人上门之前怕是没搞清楚李敬生的实力有多强？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诊所老板，而且开诊所不足一年，但是现在的实力，真不是这些人能够动摇。 　　“不管开药店也好，开诊所也罢，要说先开的不让其他人再开，那肯定说不过去。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李老板开诊所我们是非常支持的，只是每天卖那么多保健药和补药，我们七家药店的营业额都在大幅锐减，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张胖子果然厉害，明明是上门欺负李敬生来了，却反咬一口。 　　“就是就是，我们福瑞多药店今天才卖了不到五百块钱的药品。连门面租金都不够。” 　　女老板跟着帮腔。 　　“柳老板还卖了五百块钱的药，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们惠民大药店差点吃个鸭蛋儿！” 　　又一位老板跟着叫苦。 　　李敬生看着这些人哭穷卖惨，嘴角不由撇了撇。 　　“我就纳闷了，大家各做各的买卖，我们阳光诊所卖药怎么就妨碍到你们了？” 　　“这条街上的客户就那么多，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和租客，你的诊所生意好，卖的药多，本来要到我们药店消费的客户都在你这里买了，我们的生意自然就变差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李老板又何必装糊涂呢？” 　　张胖子瞪着他粗声粗气道。 　　“哼，那我想请问一下，我的阳光诊所天天喝西北风的时候，你们也没觉得不好意啊？那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心安理得了？” 　　李敬生怒斥这些人的歪理。 　　肯定有人在牵头闹事。 　　那又怎样？ 　　市场本就是竞争，适者生存。 　　“我们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就只想让李老板以后别卖补血、补气、补脑这三类药物。”那个姓柳的女老板说道。 　　“柳老板是吧？” 　　李敬生的目光盯住她那张还算精致的脸庞。 　　“对！我姓柳，柳青青。” 　　她略显骄傲的自我介绍。 　　“你家有补脑药吗？” 　　李敬生问她。 　　“有！” 　　她不知道李敬生为什么这样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如果你家卖的都是真药，我建议你可以适当吃一点。要是品牌不那么好，我们阳光诊所有大牌子的补脑药，效果都还不错，欢迎选购。”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骂人不带脏字，这应该是吵架的最高境界了。 　　这个女的跳得很欢，不杀只鸡给猴子们看看，怕是以为李敬生好说话。 　　其他人愣了愣，随即，小高这家伙不厚道的发出了笑声。 　　紧接着，其他人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你……” 　　她气得脸都绿了。 　　“让我别卖补气、补血、补脑这三类药物，那我卖什么？这么无知且无礼的要求亏你能够这么坦然自若的提出来。你得赶紧吃点药好好补补脑子。” 　　李敬生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我们上门是抱着和气生财的态度来的，你怎么还骂人啊？”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了。” 　　“年轻人别太气盛了，不然哭都来不及。” 　　几个药店老板纷纷怒斥李敬生。 　　“谁要让我吃罚酒？惠民药房的程老板，是你吗？来来来，我就爱吃罚酒，你给我倒一杯看看。” 　　李敬生一脸嚣张，完全是有恃无恐。 　　这种情况下，必须强硬，不能有任何软弱。 　　否则就会面临群起而攻之。 　　张胖子是几人的头头，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暗中观察着李敬生。 　　此刻，看到李敬生如此强势，再联想到找乔站长诉苦不管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做生意本来就是尔虞我诈。 　　能够逼迫李敬生做出让步，几家药店都能跟着受益。 　　要是事不可为，也就只能另想办法。 　　并没有死磕的意思。 　　他们觉得资格老，然后一直有着不错的生意，现在生意变差，觉得是被李敬生这个新人给抢了。心里自然不平衡，很愤怒。 　　这也是最真实的人性。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我了。给你喝罚酒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一人敬你一杯，就怕你接不住。” 　　程老板三十七八岁，火气也是比较大。 　　现在被李敬生当众这么一拿捏，也就硬着头皮往上顶，当了其他人的炮灰。 　　“除了程老板，还有谁？” 　　李敬生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六人，包括被他骂过的柳老板，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这个女的表现有些诡异。 　　刚才跳得很欢。 　　被骂了一顿后反而变老实了？ 　　从她那仇视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到她并没有变老实。但是此刻要与李敬生硬杠时，她却缩住了。 　　六人竟然没有一个再往上冲。 　　压制住几人的气势后，李敬生的威势不减，指向柜台内的药品。 　　“为什么我一个小诊所能够与魔都优药公司签约？很多大医院想与它签约都签不上。你们也不是三岁小孩，想必其中的门道比我清楚。我是个新人不假，但是你们要是以为仗着人多，或者资格老，就可以拿捏我，那我们试试看。到时候看看谁能活到最后。” 　　李敬生说这话时底气十足。 　　他还真不担心被打败。 　　因为他有退路。 　　而且落败的机率很小。 　　刚上的报纸和电视，光是这两项就是一道很强的护身符了。 　　更别说他还有着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与多个主任医师交好，到时候求上门去，那些主任医师们随便帮帮忙，就足够这些药店老板喝一壶了。 　　至于李敬生后面的谢贵秋，那就更别提了。 　　好歹救过谢贵秋的母亲，李敬生被人欺负了，谢贵秋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 　　那种大佬不动则以，一旦发怒，绝对是雷霆万钧之势。 　　“我给各位一条建议，咱们各做各的买卖，井水不犯河水。至于谁能抢到客户，都是自己的本事。市场竞争本就是优胜劣汰。你们的竞争力不行，我不卖这些药，同样会有更强的药店来卖。” 　　李敬生这话那是说得正气浩然。 　　张胖子一看七个人上门闹事，变成了这副局面，知道事不可为，也就有了退意。 　　“李老板，大家都在一条街上开门做生意，我们也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上门与你商量一下，你若不肯，那就算了。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可以好说好商量嘛！没必要真弄个你死我活。我的店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张胖子这人很狡猾。 　　一看再闹下去，李敬生会跟他死磕，他心中已经有了惧意。 　　当即第一个开溜。 第176章 治心包炎，所谓的留手尾 　　明明是他带头来施压，现在却是他第一个跑路。 　　人不要脸则无敌。 　　“我，我好像喝的水有点多！”福瑞多药店的柳老板捂着肚子紧随其后也走了。 　　这个女人来的时候特别强势，现在撤退唯恐落后于人。 　　给李敬生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像是有点人格分裂。 　　骂她要多补脑时，那眼神和表情恨不得冲上来掐死李敬生。 　　后面却偃旗息鼓。 　　通常情况下，女人愤怒起来都是很冲动的，不可能这么理智。 　　从她的整体表现来看也不像个智谋很深的女人。 　　感觉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红线把她压制着。 　　“哎呀，出来有点急，我都忘记锁店门了，得赶紧回去看看。” 　　又一个奇葩的理由。 　　七家药店老板一下走了三个。 　　剩下的早已经是散兵游勇，再无人敢跟李敬生硬碰硬。 　　就连惠民大药房的程老板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李敬生一眼，然后重重的怒哼一声走了。 　　怪不得惠民大药房是七家药店中生意最差的。 　　程老板三十七八岁的人，做事却如此冲动，比起张胖子可就差远了。 　　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真正能混得好的人，必须向快康诊所的赵老板，百姓药房的张胖子这些人学习。 　　死要面子活受罪。 　　程老板明知道成了七人里面的出头鸟，当了炮灰，临走时不抓住最后的机会修复关系，却为了狗屁不值的面子，对李敬生态度恶劣。 　　这种行为真是蠢到家了。 　　看着七位药店老板气势汹汹而来，没交手两个回合，最终灰头土脸的纷纷离去，李敬生的脸色始终平静。 　　刚才的交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好像真的成长了许多，也变强大了许多。 　　面对这些人的攻击和威压时，不说游刃有余，至少也是气定神闲，从容应对。 　　要是换作几个月以前，这么多老板上门施压，他的内心肯定惶恐无比。 　　“没事了，都下班回家吧！” 　　李敬生没有说任何感激、谢谢之类的客套话，但是看向三个员工的眼神极度柔和。 　　情义这东西极为珍贵。 　　今后李敬生发展得更好了，肯定不会忘记三人的这份情义。 　　“老板刚才太帅了！” 　　韩思莹看到漫天乌云散去，不由露出笑容。看向李敬生时，眼神中闪耀着星光，那是崇拜的光芒。 　　“这不叫帅，叫威猛！” 　　小高这孩子的形容词同样不过关。 　　“我觉得还是叫威仪更恰当一点！老板刚才与他们对抗时真的就像电视剧里的帝王一样，气势十足，威不可测。” 　　唐萍说完后，又掩嘴笑着道。 　　“或者说成男人味十足也没毛病！”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都赶紧下班吧！” 　　李敬生被他们一通乱夸，真有些哭笑不得。 　　通过这一‘战’，他在三个员工心目中的形象变得高大威猛了许多倒是真的。 　　…… 　　第二天，李敬生如往常一样开门营业。 　　买药的，看病的，就像开早市一样，蜂拥而入。 　　“别急，大家排好队，看病的在那边的诊台前排队，买药的在柜台这边排队。” 　　李敬生心中衰叹，看这情形，今天怕是又吃不上早餐了。 　　不过一开门就有这么多顾客和患者入门，他感到非常高兴，又是忙碌充实的一天。 　　以前那种一天都接诊不到一位患者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老板，我感觉胸部很痛，呼吸特别费力。”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抢占在了诊台的第一个位置。 　　他似乎认识李敬生。 　　其实经历过几次‘大事件’后，李敬生已经在城南小有名气了。 　　上电视更是让离江市很多人都认识了阳光诊所的李医生。 　　“您请坐，我先给他们发一下号牌。” 　　李敬生从诊台下搬出号码盒给八个就诊的患者发了号码牌，这才坐回诊台后，开始给患者诊病。 　　这个盒子还是韩思莹利用装药的箱子制作出来的。 　　分成了12个格子，每个格子放10个号牌。 　　每个格子的隔断上都写有数字，1－10，11－20…… 　　女孩子的心思细腻与心灵手巧都在这个简陋的硬纸盒上体现出来了。 　　她甚至还在纸盒的正面画了一个红色十字架，写着阳光诊所号牌盒几个绢绣字体。 　　“胸部哪个位置痛？” 　　李敬生询问第一名就诊的男患者。 　　“就是这一块！” 　　男子指的居然是左胸位置。 　　左肺与心脏都在胸腔左侧。 　　李敬生的脸色变严肃了许多。 　　“我先给你量个体温！” 　　耳温38.5度，额温38.4度。 　　存在明显发热症状。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身体不舒服的？” 　　“昨天中午吧！吃中饭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后来吃完饭睡了一觉，感觉有点发烧，胸口闷。晚上我吃了一包五积散，今天早上起床后觉得呼吸很费力，像是被人捂住了鼻子一样。我老婆就骂我赶紧找个医生看看，我觉得可能是着凉感冒了，问题不大。” 　　男子描述着发病的经过。 　　五积散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中药方剂，具有解表温里，散寒祛湿，理气活血，化痰消积的功效。 　　很多年纪稍大一点的百姓感冒后选择服用它来治感冒疾病。 　　效果还不错。 　　再加上是中药方剂，副作用小，不怎么挑体质。 　　“来，我给你听听心肺音。尽量放松，正常呼吸就可以了。” 　　李敬生示意男子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胸膛，然后把听诊器的探头压了上去。 　　肺音清晰，只是有些粗重，没听到干湿啰音。 　　但是听到了心包摩擦音。 　　细细辨听，心包摩擦音呈搔刮样粗糙音，为三相性摩擦音。 　　区域……好像位于心前区。 　　患者这时候开始咳嗽，本能的身体前倾。 　　李敬生这回听得更清晰。 　　等到患者咳嗽完毕，李敬生试着叩诊患者的心脏，听到的是浊音。 　　而且向两侧增大。 　　精通级的心血管内科诊断，立刻让他意识到，患者不是感冒，而是心包出了问题。 　　心脏叩诊时，他总觉得自己的听诊水平和诊断能力还差了一些，有些没抓住关键细节。 　　“如果不是感冒，那会是什么疾病？” 　　李敬生觉得有必要借助那台爷爷级的X光检测设备辅诊。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患者的病灶在心包。 　　大多数严重的心脏疾病他都不敢治。 　　一些风险系数较小的应该可以试试。 　　毕竟现在可是有着小成级的药效与药代，又有着精通级的心血管内科诊断，肯定要学以致用，发挥它们的效能才行。 　　医术越用越熟，越用越精。 　　经过简单的沟通后，患者同意做一个X线检查。 　　说实话，那台爷爷级X线检测设备查心脏不是一般的吃力。查心包、肺部最好能有高质量的X线检测设备。 　　轻易失去一单业务，他自然不想。 　　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查出了一点名堂。 　　X线胸片显示心脏阴影向两侧增大，心尖搏动明显减弱。 　　查到这一步，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患者得的是心包炎。 　　“有畏寒的症状吗？” 　　“是怕冷的意思吗？”患者不解的问道。 　　“对。” 　　“好像没有，就是浑身发烧，脑袋有点昏沉，浑身没什么力气。” 　　“你这个病很可能是心包发炎了，从发病时间来看，应该属于急性心包炎。我建议你去大医院看看，这样更稳妥一点。” 　　李敬生查出患者是心包炎后，因为条件有限，没办法确认心包炎的类型。 　　有条件的话，做个超声心动图、心电图、血常规，甚至进行心包穿刺活检，才能精准确定是哪种类型的心包炎。 　　然后对症下药。 　　“你这里能治吗？我知道我们这里的医术很不错，能治的话给我治一下，信得过你们。” 　　四十岁的男人那是真不怕死。 　　为了省点医药费，选择在小诊所治疗。 　　当然，这也与阳光诊所的口碑不错有关系。 　　“唔……好吧，我给你开点药试试看。如果今天服用后效果不明显，你就不用再来了，赶紧去医院治疗。” 　　李敬生沉吟片刻后竟然答应了。 　　敢答应，是因为有一定把握。 　　心包炎分为多种，特发性心包炎最为常见。 　　结核性心包炎通常是由纵隔淋巴结结核、肺或胸膜结核直接蔓延引起。 　　临床上会有结核的全身反应与心包渗液。 　　此病一般没有心前区痛和心包摩擦音。 　　因此结核性心包炎可以直接排除。 　　剩下的肿瘤性心包炎，此病一般进展缓慢，发热症状常以长期低烧最为常见，同样可以排除。 　　还有化脓性心包炎，这个以肺炎、脓胸、败血症最为多见，心包渗液多为脓性，病程较长，很少发病这么急。 　　最后还有一种，心脏损伤后引起的综合征。 　　这种多发生于高坠伤、手术后、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直接就能排除。 　　最后剩下的就是病毒性心包炎。 　　由病毒或细菌感染引起。 　　发病较急，进展迅猛。 　　与这个患者的诸多症状高度相符。 　　患者现在只是呼吸困难，心率、脉博都还不错。应该属于早期或轻症，李敬生有把握治好此病。 　　所以这才一口答应下来。 　　给患者开了布洛芬缓释胶囊药。 　　芬必得主要是缓解患者疼痛，消炎，退热。 　　本来准备开利巴韦林的，此药对病毒性心包炎的早期治疗效果很不错。 　　更昔洛韦也有相同的治疗效果。 　　李敬生通过综合考量后，选择了最常用的布洛芬缓释胶囊。 　　“只要开一种药就可以了吗？” 　　患者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药三分毒，药不在多。你现在拿着药回家，按量服用，然后好好休息，我相信会有不错的治疗效果。” 　　李敬生自信的说道。 　　药贵精而不在多。 　　真正高明的医生都是选择少用药，用好药。 　　这个好药指的不是贵的药，而是精准、对症。 　　“那好吧，我回家吃了试试。不说别的，你这里不趁机多卖药的做法就比其它诊所、药店不同多了。如果治疗效果好，我以后肯定要往死里帮你们做宣传。咱们这儿就需要真正有水平又有医德的好医生。” 　　男子满意的买了药离开了。 　　总共30块钱。 　　加上拍片子的钱，130元。 　　如果到大医院，最少一千五往上走，而且排队的时间估计没有大半天下不来。 　　查完心电图，又给查超声心动图，很可能还会做个心包穿刺，然后标本送检。由实验室对抽取液做细菌学、生化、细胞分类等检查。 　　全部的检查下来，很可能第二天才能拿到结果。 　　然后医院门诊，对于心包炎患者，大多都是收治入院。 　　所以，患者到大医院治这个病，一千五百元只多不少。 　　而且花费的时间成本会非常多。 　　对于他这种轻症病人而言，休息好，少排队折腾，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从这一点来说，一家好的诊所带给百姓的利好非常大。 　　给这个患者诊治，属性面板的收获也是相当可观。 　　医生等级经验+5，心血管内科诊断+10，药效与药代+5，生命值+11。 　　开局接了一个大活后，接下来的五个病人都是普通疾病。 　　他一个个问诊开方。 　　诊断到第三个患者时，韩思莹在柜台那边忙活完了，站在他后面跟着学习。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在大医院工作，住院医师三年以后才有机会到门诊跟着学习。而且一个星期往往只有一天的学习机会。 　　然后等到升了主治后，优秀的医生会有机会获得门诊坐诊资格。 　　韩思莹现在刚毕业，只有一年的医院实习经验。 　　能够跟着李敬生在门诊学习，对她的帮助非常大。 　　“李医生，我家孩子发烧、咳嗽、呼吸轰轰作响，请您给看看能在这里治疗吗？” 　　一位皮肤晒得红里透黑的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瞧这娘儿俩的穿着，基本可以看出是进城务工者，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很好。 　　中年女子三十三四岁左右，可能实际年龄要更年轻一点。 　　头发就是随意的捆扎在脑后，两鬓有着不少松散的头发露了出来。 　　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廉价的花衬衫，皮肤醒得黝黑。 　　而且她的手很粗糙，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裂痕。 　　身子骨看上去相当粗。 　　小孩穿的是校服，脚上的鞋子是廉价的运动鞋，边角地方磨损非常严重。 　　现在的家长都是把孩子看得像个宝贝疙瘩，哪怕经济条件不好，也是挑好的给孩子吃，挑好的给孩子穿。 　　这位中年妈妈和小孩看上去都有些营养不太好的样子。 　　基本可以肯定她的家庭经济状况比较差。 　　她能够一口叫出李敬生的姓氏，显然是认识李敬生的。 　　“孩子生病多久啦？” 　　李敬生示意孩子坐下。 　　没想到小孩还挺懂事，看向身旁的妈妈，用方言说了一句什么。 　　意思应该是让妈妈坐下。 　　“没事没事，还有椅子，思莹，你再搬一个过来。” 　　李敬生看到这一幕，嘴上不说，心里面却觉得这个孩子很懂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他们看到父母辛苦讨生活的狼狈模样，所以更能体恤父母的不易。 　　这个孩子生着病，身体不舒服，却想着让妈妈坐。 　　真的很暧心。 　　“我抱着他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了！” 　　孩子妈妈赶紧叫住了韩思莹，抱着儿子坐在椅子上。 　　“我家老四是上个星期一感冒了，后面在药店买了点药，吃了后好了。但是一直咳嗽，然后现在又开始发烧，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呼吸就有点重。今天早上起来不见好，呼吸更重了，我就给工地请了假带他过来看病。” 　　周边有好几个大的建筑工地，估计这名中年女子就是在那里上班。 　　这个小孩感冒都有一个多星期了，现在仍然咳嗽，并且开始发烧，呼吸加重是因为呼吸困难。 　　说明病情正在加重。 　　“李医生，您说是不是我儿子吃的药，被药店留了手尾，所以才出现病情反复？” 　　女子一点都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现在的药都是封装药，厂家出厂封装好，经过严格的多道检验程序才发出来售卖，安全一般没问题。” 　　李敬生经常会听到患者提到医生故意留手尾这个词。 　　不排除没有，但是在正规医院一般不可能发生。 　　医生巴不得一次把患者的病治好，完全没必要让患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返诊’病例说好听点叫复诊，实际上与正常的复诊有区别。 　　返厂这个名词应该都听过。 　　不合格的产品寄回厂家维修或更换。 　　一件商品返厂的次数多，说明那个商品的质量很差。 　　同样的道理，一个病人找医生看病，隔三岔五的回来复诊，说明这个医生的技术瘘。 　　如果复诊病人过多，这个医生会被医院质控处、医务科重点审查，认定医术不达标，马上就会撤离门诊工作的岗位。被边缘化。 　　所以没哪个正规医院的医生敢拿前途开玩笑。 　　而且复诊给医生带来的利益极小，完全没这个必要。 　　至于小诊所的病人奇多，回头率高，这个一般也不是什么留手尾。 　　最多就是药量故意减少，达到有一定治疗效果，但是不能一次治愈。目的是让患者多次输液。 　　比如本来一次就能输完的药量，故意拆成两次甚至三次。 　　这种情况在诊所会有。 　　反正李敬生从来没干过。 第177章 小叶肺炎的诊断，直接就灭了 　　“思莹，这个病例好好思考一下，应该对你的临床诊断思维提升会有很大帮助。” 　　李敬生转头看向旁边的韩思莹。 　　“嗯嗯！” 　　她已经开始思考辨证了。 　　李敬生则开始为孩子做一些必要的查体检查。 　　体温38.7度，中热。 　　孩子没有腹泻现象，但是出现过因为剧烈咳嗽而呕吐，是干呕。 　　撩起孩子的衣服，可以看到塌陷的腹部以及清晰的肋骨，这个孩子很瘦。 　　“太瘦啦，要给孩子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才行哦！”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好的。” 　　中年女子点头答应，但是口不应心。 　　能理解这个家庭的不易。 　　她刚才称呼这个孩子为老四，说明她家很可能有四个以上的孩子。 　　对于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四个孩子的供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这种困难家庭，只会更难。 　　能够让孩子读书、吃饱饭就算是不错了。 　　天天给孩子喝牛奶，顿顿有大鱼大肉，那怎么可能？ 　　李敬生给孩子听诊了心肺音。 　　可清晰的听到水泡破裂的湿啰音。 　　查到这一步，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些底了。 　　“思莹，你来听听他的肺音。” 　　她接过听诊器，操作时十分生疏，处处显得‘笨拙’，颇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听诊的位置不对，没听到肺音，闹出了笑话。 　　在李敬生的指点下，她掌握了基本要领。 　　“听到了，很粗重的声音。” 　　她说道。 　　“仔细听听，还有别的声音吗？或者记住这个孩子的肺音。另外，很多患者的左肺音与右肺音也会有明显差异，你要用心区分。” 　　李敬生不算好为人师。 　　但是对这个上进且朴素的女医学生，他愿意尽量培养她。 　　一个医生的精力和时间有限，治不了几个病人。 　　只是有培养更多的医生，才能满足国内的就诊需求。 　　国内现在的医疗现状，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小医院一患难求，大医院彻夜排队多得是，很多大院都是一床难求。 　　哪怕病情很严重的患者，符合收治标准，但是没床位，只能等。 　　以韩思莹的医学功底和上进，还有展露出来的学习能力，相信她将来只要进了大医院，肯定不会差。 　　在她最需要帮助和教导的时候，李敬生这样帮她，也算是一段缘分。 　　只要不是一个白眼狼，她肯定会记着这段师徒情缘。 　　以后李敬生需要帮助时，她会全力相助。 　　“好像听到了怪怪的声音，像是摩擦的声音，又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她的天赋真的是非常好。 　　竟然很快就能发现这么多东西。 　　“那种声音记住了吗？” 　　“嗯！” 　　她点头。 　　“你听到的这种肺部异响是湿啰音。要注意区分它们的细微差异，像这个孩子的湿啰音属于比较粗重，属于大水泡破裂的声音。比它轻一些的属于中湿性啰音，还有一种较轻微的，需要很细心才能听到，属于细湿性啰音。另外还有一种类似于捻发的声音，这个同样是湿啰音。 　　最后，你要注意区分声音的部位与差异。新手容易把它与心膈摩擦音混淆……” 　　李敬生认真的教她这些临床技术。 　　在课本上根本学不到，因为理论知识以文字述说。只有这种真正的实战，听过几次后才能轻易分辨出哪种声音是湿啰音，哪种是干啰音，哪种是干湿啰音同时存在。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李敬生的水平超出她N倍。 　　毕竟李敬生本身就在大院干了几年住院医，后来又靠着属性面板把呼内诊断提升到了小成级别。 　　正常情况下，她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临床积累才能达到李敬生现在的水平。 　　这还是因为她的天赋很好。 　　“初步怀疑你家孩子的肺出了问题，需要查个X线胸片，这个收费是一百元，纯检查费，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询问家属。 　　“可以！来你们这儿，肯定就是相信你们的。去大医院做的检查只会更多。” 　　女子带四个孩子，肯定上过大医院。 　　她觉得诊所比医院实惠多了。 　　拍片子花掉了李敬生足足二十多分钟，他都想砸了那台爷爷机。 　　现在手里有点余钱了，也有了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有机会跟医院的后勤科搞好关系，说不定就会有机会买到一台淘汰下来的X线检测设备。 　　凭感觉，第二医院的硬件设施应该还是蛮不错的。 　　骨外科就诊的患者，拍的X光片，那清晰度真的是特别棒。 　　这台爷爷机到时候便宜处理得了。 　　给孩子拍完片子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诊断结果。 　　两肺的心膈角区、内带，均有小斑片状密度增深影，边界模糊，中间密度较深，边缘较浅。而且密度深浅不匀。 　　密度深浅不匀，成片状，这是因为有充气肺泡掺杂导致。 　　从上述的X线表现就能判断患者是肺炎的可能很大了。 　　肺纹理有明显增粗，边缘模糊。 　　这说明存在广泛的肺泡炎症掩盖了部分增粗的肺纹理。 　　然后通过片子能看到有两个肺叶不张。 　　联合患者的多个症状，李敬生的最终诊断结果是小叶性肺炎。 　　最开始查体时以为有可能是大叶性肺炎，现在有了X光片辅诊，结果就比较清晰了。 　　是小叶性肺炎无疑。 　　因为大叶性肺炎往往是细菌从气道侵入后直接停留在肺泡内，以单一的肺泡为中心，然后由孔氏孔广泛传播至邻近的肺泡，最终形成叶段炎症。 　　小叶性肺炎则是细菌从上呼吸道入侵支气管、气管后引起炎症，然后蔓延至肺泡。 　　说白了，就是支气管肺炎。 　　李敬生给患者的治疗以抗感染治疗为主，降温、祛痰。 　　“孩子有青毒素过敏史吗？” 　　开药前，他询问家属。 　　“不知道诶！” 　　家属哪知道这个呀。 　　没办法，只能做皮试。 　　内酰胺类、大环内脂类抗生素是李敬生开药的首选药物。 　　查不了病原体，只能用概率论来用药试验。 　　其实就算能查出病原体，大医院用药后发现效果不佳，同样会做出调整，更换其它药物。 　　“暂时先给孩子开三天的药，每天最好是上午过来输液。建议回家后给孩子弄点有营养的食物给他吃。” 　　李敬生开完药，再次提到了给孩子加强营养。 　　…… 　　忙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两名药监的工作人员来了。 　　进来后沉着脸，开始查诊所的柜台药品，没发现问题，然后索要进药手续。 　　李敬生现在根本没有漏洞，不怕查。 　　“妈的，肯定是那七家药店老板把老子给举报了。” 　　也不知道是七人一起举报的，还是某一家单独举报？ 　　两名药监的工作人员查得很细，明显想要查出点问题。 　　李敬生镇定得很。 　　真有问题，那就是魔都优药出来收拾残局了。 　　那么大的公司，实力肯定不差，品质、进化渠道等方面应该都有严格的品控。 　　看着两名药监局的工作人员在柜台内查这查那，很影响顾客的感观。 　　人家顾客和患者不知情，还以为诊所出了什么问题呢。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华主任打过来的。 　　“李医生，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 　　“方便方便！您请说！” 　　李敬生最担心的就是诊所这头有事，医院那边也出事。 　　“是这样，昨天那个抢救病例能够得以抢救成功，让科室避免一场劫难，你立了很大的功劳。科室现在非常需要你这种敢担当，有学识，有能力的优秀医生。咱们科室中午有一场重要的疑难病例会诊，你方便过来参加吗？对你的骨外科临床诊断能力提升，治疗方案学习，应该都有很大帮助。” 　　华主任这是示好来着。 　　李敬生昨天立了大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啊！ 　　把李敬生当成科室的重点人才培养，这就是最好的奖励。 　　对科室而言，也是双赢。 　　既培养了优秀人才，又为科室提升了实力。 　　“现在恐怕脱不开身哦！来了两位药监局的工作人员，在我诊所内查了快有四十多分钟了，我得留在诊所内处理。” 　　李敬生实话实说。 　　有这种参与疑难病例会诊的机会，他很高兴。 　　但是走不开啊！ 　　“药监局的人查你的诊所？是例行检查还是只针对你一家？” 　　华主任听了后，语气中带着关切。 　　还有一丝生气的味道。 　　“好像不是例行检查，车子停在门口，直接进来就查，可能我的诊所这几天卖的保健药比平时多，招来同行不满，把我给举报了。” 　　红眼病的同行，那是真的讨人厌。 　　“这事我来帮你摆平。你现在是咱们第二医院的医生，打狗还要看主人哩。你的诊所没有卖过期药，违禁药吧？” 　　华主任直接表态，要帮他摆平。 　　而且语气相当笃定。 　　科主任厉害呀！ 　　李敬生不由再次想起城南这片区域的诡异。 　　只有第二医院一家三级医院存在，老赵告诫李敬生，不要试图做大。 　　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第二医院在医疗医药这一块的影响力似乎超乎想像。它应该在主管部门也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这些上层的事情，李敬生不懂。 　　默默的当一条小鱼就好。 　　“我保证合法经营，那些违法的事情一件都没做。” 　　李敬生暗自庆幸，还好第一次上报纸后，察觉到潜在危机，自查自纠，已经把一些漏洞都给补上了。 　　“等着就行！” 　　华主任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不到十几分钟，两名药监的工作人员似乎接到了通知，匆匆走了。 　　查了半天，也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查到。 　　李敬生叫了盒饭，与三个员工一起吃饭。 　　正吃着，乔站长开着宝马车来了。停在门口也不怕违章罚款，匆匆走了进来。 　　可以看到乔站长一脸严肃，很不高兴的样子。 　　“哟，乔站长您来啦！快请坐！” 　　李敬生心头暗道，莫非是没听乔站长的招呼，断续卖保健药，惹恼了乔站长？ 　　药监的人刚走，乔站长立刻沉着脸来了，这是没查到李敬生的把柄，很不高兴？ 　　“刚才药监的人来查你了？” 　　乔站长没有半句客套，黑着脸。 　　“对！” 　　李敬生也摸不准乔站长几个意思？ 　　“这几个王八蛋，摆明了是想给老子上眼药。放心，这事会给你一个交代。还有，这件事情事先我并不知情，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出来。谁对你不利，那就是跟我乔某过不去，我就砸他饭碗。” 　　乔站长说完，开着车子就走了。 　　与平日里那个沉稳、威严的乔站长有很大不同啊！ 　　今天的乔站长，更像是一个气急败坏，怒发冲冠的形象。 　　李敬生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几分。 　　很可能华主任找人处理了这件事情，然后第二医院怪罪到乔站长头上。 　　乔站长或许是真的不知情，但是口说无用，于是上演了这出‘急张飞’的形象。 　　大约过了不到一小时，乔站长的电话打过来了。 　　“已经查清楚了，是惠民药店的程老板把你给举报了。不过你放心，这事马上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药店居然敢管起我们医疗机构的事情来了，真是反了他们。” 　　乔站长显然余怒未消。 　　“谢谢您！” 　　李敬生真不知道该说啥好。 　　惠民药店的程老板举报他，这事不算意外。 　　毕竟那个蠢货昨天在阳光诊所就有点不知死活。 　　大约四点多的时候吧，赵老板亲自来了。 　　今天的老赵与平日不同，满头大汗，有领T恤衫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脸也有点红。 　　看来这是跑了不少路啊！ 　　“李老弟，你出来看个东西。” 　　他站在外面对着李敬生直招手，看向李敬生的眼神，罕见的透着一丝恐惧。 　　是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看什么东西？” 　　李敬生此刻手头没有患者，走出去盯着赵老板。 　　“看到惠民大药房了没有？三辆市监局的车子围上了，姓程的完了。” 　　李敬生下意识的看向惠民大药房所在的位置，隔着有一百五十多米远，看不太真切。 　　依稀能看到几辆市监的车子停在门前。 　　好快的动作。 　　李敬生不由为之颤栗，在城南老街还是苟着一点好啊！ 　　原来灭掉一家药店或诊所竟然如此容易。 　　这不是单纯的权力能办到的。 　　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强大势力。 　　李敬生加入了第二医院，就等于成了这个利益阵营的一份子。 　　或者说，城南的整个医疗医药都是同一个利益阵营。 　　谁敢坏了规矩，那就灭谁。 　　“那个姓程的走了七弯八绕的关系，写举报信，打举报电话说你的诊所卖违禁药和过期药，还说前阵子有人吃了出了事。市监的不会听他的鬼话，没想到药监不知道怎么上了他的鬼当。哼，亏他还在这里开了快四年的药店，连谁在当家做主都弄不清楚。” 　　赵老板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是受人之托，算是代几句话吧。我对面的柳老板，昨天来你药店与你发生了一点冲突，她让我转告你，她可以指天发誓，她绝没有参与举报阳光诊所这件事。过一阵子，她还准备请你吃顿饭，当面赔罪。” 　　赵老板可是一个看到美女就挪不动步子的人。 　　现在帮着那位柳老板带话，当和事佬，要说没拿到点什么好处，鬼都不信。 　　“这事你老赵开了口，我信。请转告乔站长，对这个结果我很满意，谢谢他能主持公道。” 　　李敬生算是见识到了第二医院的强大。 　　有着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原来可以这么‘横’。 　　当然，他不是普通的第二医院医生，而是得到了华主任赏识，并且被第二医院特聘入院的特殊人才。 　　不能以常理来论。 　　送走了老赵后，李敬生给华主任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客气就见外了。明天记得来医院上班。” 　　华主任看着年纪不小，回短信的速度却是比年轻人还快。 　　“哈哈，好的！” 　　李敬生回信息时，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凭本事吃饭，太爽了。 　　陆续有患者前来求诊，李敬生一直忙活到傍晚六点四十多，总算忙完。 　　今天的诊疗收入还算不错，接了一个正骨的，一个外伤缝合，其它的病例若干。 　　零零总总，接近两千七百元的毛收入。 　　这还是因为李敬生太过厚道，能少开药就少开药。 　　要是按照快康诊所的那一套，单天的毛收入怕是要达到七八千元。 　　卖保健药一块，依然走高，卖了两万四千多元。这还是药监的两名工作人员查了近一个小时，带来了一些影响。 　　不然应该还会卖得更多一点。 　　有的顾客看到药监的工作人员在检查，怕有问题，就暂缓购药或者干脆到别的药店诊所购买。 　　只要没查出问题，影响就是微乎其微。 　　“收拾一下，都下班吧！思莹，今天学到的临床知识回去后一定要认真总结，每个成熟的医生都是这样一步步慢慢积累，成长起来的。” 　　李敬生明天又要到第二医院上班。 　　有几个复诊病人的开药，他虽然已经开好了，但是仍然担心患者的病情有变化。 　　如果病情有变化，那就必须调整药方。 　　还是得想办法招个有证的医生才能很好的解脱出来。 　　玻璃门被打推开，百姓药房的张胖子亲自带着两人，搬了四个纸箱子进来。 　　上面写着高档进口水果字样。 　　张胖子满脸堆笑“李老板，昨天上门跟您协商卖药的事情是我太急躁了一点，有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这是几箱榴莲，请您别嫌弃，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第178章 担忧，代师行诊 　　“哎，昨天不是道过歉了吗？咋还这么客气呢？” 　　李敬生看到对方放下水果就走，赶紧唤住。 　　“不不不，昨天的道歉诚意不够。今天您要不把这几箱水果收下，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张胖子看到惠民大药房被直接端掉了，估计已经吓惨了。 　　此刻展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求生欲。 　　“那好吧，我可就不客气了！谢谢啦！” 　　李敬生一脸无奈，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人家道歉的诚意。 　　一箱榴莲哪怕只装一个，也得好几百块钱。 　　整整送了四箱，张胖子为了取得李敬生的原谅，真是下了血本。 　　与生死存亡比起来，送这点东西还真不算什么。 　　临走时，张胖子还对着李敬生合什，连连拜谢。 　　似乎李敬生收下水果对他是莫大恩赐。 　　张胖子刚走，李敬生还没缓过神，另外几家药店的老板像是约好的一样，各自提着礼物上门。 　　包括被他骂过的柳老板，也是提着两瓶好酒，一条好烟。 　　光是这条大中华就得1000元了。 　　李敬生上次搞周年店庆时，为了能在店门口摆气拱门、桌子这些经营物品，就给中间人送过一条。 　　那两瓶茅台的价值应该是三千元左右。 　　合着骂这个女的骂的最狠，她却送来了最昂贵的道歉礼物。 　　“柳老板，你还是把烟和酒提回去吧！我不喝酒也不抽烟啊！” 　　“别别，送出来的礼哪能再拿回去呢！只要李老板大人不计小女子的过，这就可以啦！” 　　柳老板像是换了一个人。 　　低眉顺眼，挤出来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是送礼求原谅的那份决心却是无比坚定。 　　最终，送礼的几个老板走后，李敬生看着一桌子的礼物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们几个，一人搬一箱榴莲回去吃吧！” 　　李敬生倒是大方得很。 　　也算是对三个员工昨天留下来守护他这个老板的一点奖励。 　　“这，这么贵的东西给我们一人一箱啊？” 　　韩思莹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玩意除了味道难闻了一点，吃了对身体还是挺有好处的。搬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到时候浪费了。” 　　李敬生催促三人。 　　“老板，您也可以退给水果店呀！比人家的进货价低一点，肯定会回收。” 　　小高这商业脑子算是锻炼出来了。 　　“叫你搬就搬，哪那么多废话？到底吃不吃？” 　　李敬生还要点脸。 　　张胖子刚送的赔罪礼，他反手就拿去水果店退了，人家会怎么看他？ 　　还以为他这是有多缺钱呢。 　　再说了，给员工一些奖励也是他想做的。 　　有奖励才有动力。 　　三个员工一人搬了一箱榴莲，喜笑颜开的走了。 　　看着昨天上门施压的几个药店老板，今天一个个诚惶诚恐的登门道歉，三人突然觉得老板的实力好强大。 　　最震惊的应该是唐萍。 　　她与老板患难与共，自然知道阳光诊所以前有多弱。 　　只是没想到老板最近突然强势崛起，像是时来运转一样。她亲眼看着老板一路左右逢缘，医术水平也是极速提升。 　　最终，唐萍做出的总结是“好人有好报。” 　　阳光诊所经过这一战，在城南老街的地位已经压过了快康诊所、金匮诊所、所有药店，甚至隐隐与卫生站有了并驾齐驱的地位。 　　不过这只是隐性地位，论实力，软硬件都比卫生站差得远。 　　好在最近收入每天都不错，一直维持在高位。 　　只要持续一段时间，李敬生就能积累人生的第一桶金，到时候也就有能力鸟枪换炮，彻底让诊所脱胎换骨。 　　……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四十多的样子，唐萍过来后，李敬生匆匆赶去第二医院上班。 　　“李医生早啊！” 　　一名仅有些面熟的骨外科门诊护士笑着跟他打招呼。 　　“早！” 　　李敬生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李医生，听说你前天在住院部表现特别优秀啊！咱们骨外科就需要你这样的后起之秀。” 　　没走多远，又一名匆匆过来上班的门诊医生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在骨外科的地位好像一夜之间就上来了。 　　科室的这些医生护士，个个都是耳目灵通，有点什么事，一下就传开了。 　　一路走过去，有三个护士，两个医生主动跟他打招呼。 　　李敬生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 　　没办法，他以前来门诊‘进修’，基本上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时间去跟骨外科门诊的其他医护认识。 　　再说了，那时候他的地位很低，主动找人家攀谈，人家未必会搭理他。 　　态度冷淡几乎是肯定的。 　　他自然不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按照目前的情况，估计他在这里上半个月的班就能与科室的同事混个脸熟了。 　　至少不会再发生叫不出对方名字的尴尬情景。 　　片刻后，他来到了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室。 　　外面又是人满为患。 　　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发生不幸。 　　来这里正骨复位的患者，基本都是各种意外情况受伤。 　　摔伤、扭伤、车祸伤、高坠伤、骨骼疏松导致的骨折等等。 　　“李医生，可算把你给盼来啦！开工不？” 　　黎丽看到他来了，笑得跟一朵花儿一样。 　　“黎老师这是搞区别对待呀！我明明比李医生来得早，就没见你这么笑过。” 　　陈医生默默的准备着正骨复位用的器械、耗材。 　　“哼，来得早有什么用啊！你有本事也像李医生一样，独挡一面，来一个治一个。外面排队的患者都催我好几回了，你不一直让我先别叫号吗？” 　　黎丽翻了一个白眼。 　　这番话呛得陈医生一阵尬笑。 　　护士妹子基本都这个德行，专门欺负地位低的医生。 　　陈医生算是好的了，有些实习医生被护士骂起来，真的就跟骂儿子一样。 　　“叫号吧！徐医师还没来吗？” 　　李敬生在外面的门诊室没发现徐医师的身影。 　　“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到，徐医师昨天好像还咳血了。”黎丽说到徐医师的病情时，颇为担忧。 　　“是突然咳血吗？” 　　李敬生的心头微沉，身为一名在呼吸内科摸爬打滚过几年的住院医师，他深知咳血意味着呼吸道存在损伤。 　　“当时给一个右腿股骨骨折的患者治疗，可能需要使用的力气过大还是怎么回事。治完后，他就开始咳嗽，很剧烈，后面就咳血了。” 　　黎丽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李敬生不禁充满了担忧。 　　如果只是上呼吸干燥，用力过度导致毛细血管破裂咳血。或者咽喉血肿，咳嗽导致黏膜下的血管破裂出血，这个问题都不严重。 　　最怕的就是肺部有问题。 　　李敬生那天去徐医师家中探望，师母提了一句，说是老毛病了。 　　后面徐医师不让继续说下去。 　　有些陈疾没什么大碍，有的却容易发展成肿瘤或者重症。 　　第一个患者已经被家属扶着进来了，本以为就是简单的肩关节脱臼。 　　看过片子后，没想还伴随着关节囊的损伤。 　　这种复位的难度不算高，但是治疗起来特别麻烦。 　　需要休养的时间很长，而且后期仍然有可能出现习惯性关节脱位。 　　给这个患者复位好以后，打了悬吊带，然后又开了骨伤药，算是搞定。 　　一个接着一个的患者进来，李敬生给他们治疗，俨然已经成了手法复位门诊新的主将。 　　大约八点四十多的样子，徐医师过来了。 　　脸色看上去略显苍白，说话时声音有点沙哑，别的都还好。 　　“已经治了几个啦？” 　　徐医师问道。 　　“这是第五个。”平均十分钟治好一个的样子。 　　陈医生也能帮着做很多事。 　　比如关节脱位的患者，复位成功后，让陈医生打绷带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要打石膏的患者也同样是由陈医生来做。 　　“嗯，不错。”徐医师点点头。“复位时一定不要急，先把患者的伤情和骨象摸清楚，然后再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 　　徐医师对他谆谆教诲。 　　“明白。” 　　李敬生说话间，已经摸清了这个患者的骨伤情况，左手舟骨骨折。 　　在当地医院看过后，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开刀做手术。 　　切开先复位，然后以螺钉和克氏针内固定。 　　术后石膏掌托制动两三个月，术后三个月做二次手术拔除克氏针，开始功能锻炼。 　　患者意外得知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治疗很牛，于是连夜赶了过来。 　　李敬生摸骨后，认为可以尝试手法复位。 　　跟患者沟通好以后，家属当场预缴了费用。 　　必须说一下，哪怕手法复位失败或者效果不佳，该收的费仍然要收。 　　经过李敬生的治疗，这位患者的舟骨得到了很好的复位，打石膏掌托制动，开了促进骨伤愈合的中药。这个患者又搞定了。 　　第六个患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患者。 　　穿着打扮还挺时髦的。 　　红色裙子，大波浪发，指甲做了美甲。身材也很苗条。 　　只是此刻需要家人搀扶才能行走，而且移动缓慢。 　　头微微前倾，不能转动。 　　咋一看还以为是丧尸在行走。 　　以李敬生的专业眼光，一眼就能看出这名女患者的颈椎出了问题。 　　“这是脖子扭到了吗？” 　　李敬生引导患者坐下，询问她的发病原因。 　　“对。” 　　扶着她的男子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很肥。 　　瞧着这体重，怕是起码有两百五六十斤。 　　女患者却是很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体重估计不会超过一百斤。 　　“拍片子检查过了吗？” 　　“在你们医院检查过了，说是颈椎脱位。” 　　男子把片子递给李敬生。 　　“扭伤的部位有点特殊啊！这是怎么弄的？” 　　人的颈椎共有七节，比较容易扭伤的是中间的三四五。 　　其中四五节是最易扭伤的位置。 　　凭李敬生的经验，患者正常情况下应该很难扭伤第六节与第七节之间的关节。 　　因为颈椎有一个特点，它是从上到下变粗的。 　　上面细，越往下面越粗。 　　人体的颈椎也是身体最灵活的椎体，同时还是承受能力超强的椎体。 　　它托着人体的整个头部，并且能让头部灵活转动或者低头，或者仰头。 　　一天的工作量大得惊人。 　　“睡觉时不小心扭伤的。” 　　男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是从床上摔下去了吗？伤得很重，一定要小心啊！” 　　李敬生甚至认为这个女的运气好，伤成这样，丧命都有可能。 　　“没摔，是被他弄的。” 　　女子带着一丝哭腔艰难的说道。 　　“你打老婆啦？” 　　李敬生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震惊，看向男子时，眼神却是冷了很多。 　　“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打她呢！就是不小心弄的。” 　　男子慌忙摆手否认。 　　看这表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女的也是脸红红的。 　　“小李，别问了，看看能不能治。” 　　徐医师在旁边看出了端倪，赶紧制止徒弟继续盘问。 　　他懂李敬生的意思，如果男子存在家暴，李敬生肯定想要帮女的报警或者联系妇联。 　　身为五十多岁的老医生，一眼就能看出女的不是家暴受伤。 　　“老师他这个应该需要按摩推拿才行，请您指导我来操作。” 　　李敬生毫不避讳的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向老师请教。 　　“这个推拿难度挺高的，你的双手拇指压住这个位置，另外四指分别从两侧扣住她的脖子，对，就是这样……” 　　徐医师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在旁边认真指导李敬生如何操作。 　　刚开始的时候，李敬生因为技术生疏，推拿的效果极差。 　　连着尝试多次均没能取得理想效果。 　　“你们到底能不能治啊？” 　　男的有些看不下去了，语气也变得不太好。 　　“她这个伤的部位是第六第七节椎关节，治疗难度大，操作风险也很大，请你们多一点耐心。”李敬生陪着笑脸解释。 　　“干嘛不让你老师来操作呢？明知道这么危险，难度这么高，还让你一个年轻医生来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男子不满的原因也就是这一点。 　　没人愿意老婆被当成小白鼠给医生练手。 　　“我老师的身体抱恙，没办法做这些体力活。”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能治不？治不了我们就到别的地方去治。” 　　男子显然不太相信。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再试试。如果不愿意配合，那你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李敬生看到这个男如此态度，也就直接停止了治疗。 　　“你跟医生吵什么啊？不在这里治，到别的地方只能开刀。你又不是没问过。”女子眼见医生不高兴了，赶紧骂丈夫。“你到外面去等，我一会治好了就出来。” 　　“这不是担心年轻医生技术不过关，弄伤你嘛！” 　　丈夫委屈的辩道。 　　“去外面等，听到没有？” 　　女子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好吧好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随时叫我。你们手脚轻点啊，别弄伤了我老婆。” 　　男子最终老老实实的走到外面等待去了。 　　他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门诊室外伸长脖子看着里面。 　　看得出来，男子很爱老婆。 　　也是，这么肥胖，年龄三十多，除非家里特别有钱，不然很难找到老婆。 　　李敬生在徐医师的指导下继续给患者按摩推拿。 　　要不是他一脸严肃，表情专注，真要以为他是趁机占这个女患者的便宜。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外面的患者渐渐等得不耐烦。 　　护士黎丽努力安抚着他们。 　　不管有多难，李敬生始终没有开口让徐医师来操作。以前，要是遇到这种病例，他早就让徐医师接手了。 　　基本上都是能推就推。 　　终于，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他的潜力被完全逼了出来。 　　足足耗费了近四十分钟，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双手酸痛。 　　他对推拿按摩的基本要领总算是掌握了。 　　属性面板的技能栏内。 　　推拿按摩术入门0／10。 　　终于入门了。 　　中医正骨的手法主要是端、提、按、摸、接、摩、推、拿这几种。 　　可以看到，推拿按摩整整占了四种。 　　它是所有高等正骨手法中最难掌握的一种。 　　难度甚至还在摸骨术之上。 　　能把它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重大突破，达到入门级，这都是逼出来的。 　　也包含着李敬生对恩师的一片孝心。 　　“这回妥了！” 　　李敬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八种高级正骨手法全部学会并且掌握。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遇到‘短板’领域的正骨病例。 　　实际上，很多高难度的手法正骨病例都需要用到推拿按摩术。 　　耗费100点生命值，把推拿按摩术升级到精通境界。 　　本来是想升到小成级别的，可惜生命值不够。 　　今天还只赚了43点生命值。 　　总余额连400都不到。 　　推拿按摩术从入门直接升到精通级以后，他发现对按摩技能的运用和理解都有着飞跃式的提高。 　　推，需要用多大力道，从哪些角度发力，是一个指头发力，还是双手大拇指同时发力，又或者需要手掌加压，双向配合等等，其中的一些高深技巧他基本都已经掌握了。 　　后面的拿、按、摩的高深技巧，同样如此。 　　这些技巧和经验，本来需要实践几千次，上万次才有可能领悟出来。 　　现在直接一步到位。 　　他试着再给女患者推拿按摩颈椎。 　　很轻松的把脱位的椎骨推拿到了正确位置，周围的局部血肿，按摩这么久，早就消肿得差不多了。颈部肌肉也得到了很好的松解。 　　“放松，放松！” 　　李敬生抱住患者的脖子，然后沉腰扎马，另一只手扳住她的额头。 　　凭着感觉，慢慢往后加力。 　　“咔！” 　　不是脖子断了，而是脱位的椎关节成功回到原位。 　　女患者的老公直接冲了进来。 　　刚才听到“咔”地一声脆响时，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老婆，没事吧？” 　　“好啦，我，我的脖子终于治好啦！我又可以抬头看东西了。一直低着头，晕死我了。” 　　女患者露出欣喜至极的笑容。 第179章 正骨手法大满贯，主任偏心 　　人只有在失去健康时，才知道健康是多么的珍贵。 　　“别动，千万别乱动！” 　　李敬生赶紧阻止女患者转头。 　　“你这个恐怕需要戴一个月的护颈，转头的动作一定不能太大太快。还有，那个……睡觉时不要再做任何危险动作。特别是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护养。你的颈椎脱位后只是恶心、头晕、呼吸有点受阻，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有的人受伤这么重，当场就领了盒饭。” 　　真不是吓唬这对青年夫妇，颈椎受伤轻则引起高位截瘫，重则当场死亡。 　　电视剧里面经常有杀手抓着敌人的脖子一扭，当场就没了声息，断气。 　　虽然是演的，但是在现实中，基本也是同样的结果。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以后一定注意。” 　　男子对李敬生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从最开始的不满，再到此刻的尊敬和感激。 　　给这个患者治疗完毕，他居然一共赚到了112点生命值，太不可思议了。 　　获得患者的好感+10，正骨成功+1，摸骨诊断+1，剩下的100点应该是第一次独自正骨复位高难度高风险的颈椎脱位获得的。 　　有了这112点生命值，他的生命值余额已经达到了407点。 　　咬咬牙，果断又给推拿按摩术加了390点熟练度。 　　直接将它从精通提升到了小成。 　　必须说一下，刚才给那个女患者推拿按摩成功，仅这门医术就增加了10点熟练度。 　　在大医院提升医术比他窝在小诊所快太多了。 　　现在有了小成级的推拿按摩术，那不是如虎添翼，而是相当于医神附体。再给其他患者正骨复位，相信一定可以大幅提升效率。 　　能挑战的病例也会更多。 　　可惜生命值不够，不然他非得把剩下的几门正骨术全都升到小成级别。 　　目前，他的摸骨术、折顶回旋术、推拿按摩术全都升到了小成。 　　普通正骨手法也达到了精通327／500。 　　最迟明天应该能把它也升到小成级别。 　　它是所有正骨术的基础，还是蛮重要的。 　　给患者手法复位时，他能明显感受到普通正骨手法因为熟练度不够，拖了后腿。 　　只是生命值有限，他只能挑最重要的正骨医术优先升级。 　　普通正骨手法垃圾一点，最多就是正骨操作时效率低一点，成功率没那么高。但是推拿按摩术可是决定着高难度正骨复位能否操作的问题。 　　不提升它，有活接不了。 　　那肯定优先把它升到小成级，确保能吃下有难度的病例。 　　因为李敬生处理不了的，大概率会让徐医师亲自上手。 　　老师目前的身体状况令他十分担忧，自然要全力分担，避免让老师亲自出手。 　　……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李敬生又遇到了两例难度相当高的正骨病例。在徐医师的指导下，全部复位成功。 　　没了短板后，他的手法复位能力强了不是一点点，而是直接升了一个大档次。 　　特别是小成级的推拿按摩术，太牛了。 　　它在大部分正骨复位中都能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多了一个超级帮手，以前推着车子上坡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现在后面多了一个帮忙推车的，轻松省力多了。 　　“小李，上午表现不错嘛！就没看到你干活这么积极过。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跟我一起去食堂。” 　　徐医师笑着夸他。 　　打菜时，李敬生哪能让徐医师付账啊，抢着要付账。 　　徐医师把眼睛一瞪“别跟个婆娘似的，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讲究，喜欢吃什么菜尽管打，挑贵的打。只要不倒掉，不浪费就行。” 　　既然老师都发火了，李敬生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挑了两个贵的菜，一个素菜。 　　免得老师又发火，还以为怕他请不起一顿饭。 　　想想也是，徐医师别看个子不高，但是家里的房子很大，装修豪华。而且娶了一个十分漂亮的老婆。 　　更难得的是，徐医师在家里的家庭地位也很高。 　　第二医院给徐医师多少钱一个月不清楚，估计不会低于五万。 　　说实话，光是徐医师撑起来的手法复位门诊，给骨外科带来的效益就远不止五万了。 　　随便拉过来一个严重点的骨外伤病人，可能一台手术就能收费十几万，甚至更高。 　　骨外科的钉子和钢板很贵，这是真的。 　　利润很惊人同样是真的。 　　“老师，听说您昨天都咳到吐血了，实在不行就请假休养一阵子，把病治好了再来上班呗！” 　　李敬生开口说道。 　　“是黎丽那个爱嚼舌根的小护士告诉你的吧？我这毛病是老毛病了，死不了。” 　　徐医师淡淡的说道。 　　说到病情时，他显得有些满不在乎。 　　就是蔑视’敌人‘的感觉。 　　“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呼吸内科方面，我认识人民医院的两个医生，水平还不错，要不找他们看看呗！” 　　李敬生也知道，自己那点人脉在徐医师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人民医院的呼内水平也就那样，连涛的水平还行，但是他还有很大的成长提升空间。别的医生，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我这个病，挂了三个专家号，个个诊断出来的结果都不相同。” 　　徐医师竟然认识连涛。 　　这让李敬生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多余的。 　　“原来您找连涛主任看过，本来还想向您推荐他的。” 　　李敬生悻悻的说道。 　　“你与连涛熟悉？这倒是没想到。连涛这个人看着平和，内心却非常骄傲，能与他成为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而且我敢断言，只要他一直这么‘疯魔’下去，他将来的呼内水平一定会达到国内排名靠前的水平。” 　　徐医师对连涛的评价很高。 　　“疯魔是什么意思？我与连主任也是一次偶然相识，交情说不上特别深，有一点友谊就是了。” 　　李敬生在恩师面前倒是不藏着掖着。 　　“连涛在钻研医术方面，经常像入了魔一样，有一次为了查一个疑难病症的病因，他整整两天不眠不休查阅各种资料，国外论文。对了，你的英文水平怎么样？” 　　徐医师说到这件事，突然问他。 　　“口语很一般，阅读和书写没什么问题。” 　　李敬生的英语水平其实并不差，出国留学完全没一点问题。 　　口语差，几乎是很多人的通病。 　　大家平时说的都是普通话，没有用英语交流的氛围和环境。只要在国外呆上一两年，口语水平自然能提升上去。 　　“虽然很多人都说英语不重要，我建议你学好这门语言。在多个医学领域，最顶尖的医生都在国外，想要与他们交流，你必须会英语。还有，各种顶级医学论文、杂志，现在基本都是英文载体，通过别人翻译的，远不如自己阅读原著的效果。” 　　翻译时，一千个人的理解，可能会有一千种。 　　大体意思相同，但是在一些细节处，每个人的翻译和表述可能会完全不同。 　　所以，查阅医学原著是医生们最常用的查阅资料方式。 　　特别是一些罕见的疑难病，国内的相关研究确实很少。 　　国内的论文抄袭现象极为严重，还有些是重组文，研究的价值非常低。 　　说白了，很多人就是为了毕业或者评职称‘造’出来的论文。 　　掌握好英文，是一面钥匙。 　　能够与国际顶尖的医生有面对面交流机会，查资料时能够看得懂，不求人，少走弯路。 　　正说话间，徐医师突然咳嗽起来。 　　而且还挺剧烈的。 　　他赶紧掏出纸巾掩住嘴巴。 　　李敬生隐隐瞥见淡淡的浅红色痰液。 　　“老师，您没事吧？” 　　李敬生给徐医师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徐医师咳嗽以后，几乎没怎么吃饭了。 　　与李敬生聊了一些正骨的知识和注意事项。 　　主要针对李敬生今天给患者正骨时出现的一些错误或问题给予指正。 　　有些话，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是不能说。 　　试想，李敬生给一位患者手法正骨，经过一番努力正骨复位成功了。徐医师当着患者的面，四处指出李敬生在操作中哪里哪里没做好，患者和家属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所以，医生的进步必须有足够的试错机会。 　　吃完饭，徐医师直接走了，叮嘱李敬生一点准时到门诊室上班。 　　李敬生则是去骨外科医生办公室找欧晴岚。 　　两人前天当众表明了男女朋友关系，后来被吴教授棒打鸳鸯。 　　李敬生因为工作繁忙，也没时间跟她煲电话粥之类。 　　只能利用中午有限的时间找她。 　　经过护士台时，护士妹子或者姐姐们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种待遇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前天在抢救中立下大功，让同事们开始尊重这个新来的医生。 　　“李医生那么优秀，有老婆吗？我们护士站好多漂亮妹妹都还单着哦！”一名三十五六岁的护士笑着问他。 　　“人家已经对欧医生宣示主权啦！他才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哩！” 　　有一个大胆的护士妹子拿话挤兑他。 　　…… 　　这群娘们，没一个好惹的呀。 　　“各位老师，是我错了，我等会就让奶茶店送奶茶过来。还请你们报个数给我。” 　　李敬生一看这架势，赶紧认怂。 　　到一个科室，肯定要拜山头。 　　不讨好主任和主任医师没关系，反正这些存在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压根不会注意到住院医师这种小鱼小虾。 　　但是护士站的护士必须讨好，跟他们搞好关系可以省心省力很多。 　　“哈哈，李医生好聪明哟！我们住院部这边一共有二十一个护士，今天是十个人上班。剩下的你懂哈。” 　　那个坐在前台负责给患者办入院的护士姐姐笑得很开心。 　　其它的护士同样笑看着他。 　　“没问题，分两批送过来。现在送十杯，等会晚班时再送十一杯。” 　　李敬生现在的诊所收入相当不错，请二十一杯奶茶完全没问题。 　　“这么阔气呀！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以后姐妹们罩你哈！” 　　听到有人请喝奶茶，她们都很开心。 　　总算是摆平了这些护士妹子，李敬生进了医生办公室。 　　“喂，刚才可是听到你说要请他们喝奶茶来着！”欧晴岚盯着他说道。 　　“你不说我也会给你订一杯，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李敬生笑着反问。 　　“椰香啦，普洱玫瑰香啦，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欧晴岚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记住了，以后这两个口味是女朋友口味。” 　　李敬生拿出手机认真的记了下来。 　　“你干嘛呀，现在就订吗？” 　　“我先记录好你的口味，有时候事情太多，怕忘记了。” 　　“还挺有心的嘛！科室好多医生都在夸你昨天表现好呢，不错呀！” 　　她昨天亲眼看到了李敬生的优秀表现，真的是特别钦佩，心里面更是暗自高兴。 　　‘男朋友’表现不错，她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欧医生，我已经给你订了奶茶！让你男朋友明天再订吧！” 　　秦医生这个老六，下手真快。 　　趁着李敬生与欧晴岚聊天的间隙，直接就给她订好了奶茶。 　　“你退了吧！刚才你也听到了，李医生说了那两种口味是女朋友味。我想说的是，他送的才是男朋友味，才是我喜欢的口味。” 　　欧晴岚直接拒绝了秦医生的好意。 　　“订都订了，就不能算了吗？谁请还不是谁啊！” 　　秦医生显然不想轻易放弃追求她。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女孩都是独一无二的。 　　欧晴岚仅凭高颜值就足以让很多男人倾心了，她的内在优秀让她更具吸引力。 　　气质、学识、对金钱不媚俗的态度等等，都让她充满了额外的魅力。 　　“对不起，我只喝他请的奶茶。” 　　欧晴岚再次拒绝，丝毫不给秦医生留任何念想。 　　“送你花也不收，奶茶也不喝，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呀！欧医生，我哪里不如李医生了？你们不是也刚开始谈嘛，要不就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咯。哪怕让我当个备胎我也乐意，真的。” 　　秦医生这是彻底不要脸了，开始疯狂争夺。 　　有时候，一个心仪的女孩确实能让男人为之疯狂，为之燃烧一切，奋不顾身。 　　“我的世界里没有备胎。” 　　欧晴岚声音有些冰冷的回绝。 　　她说话特有水平，而且不像有些女孩，优柔寡断。 　　该拒绝时那叫一个果断和坚决。 　　这样的女孩很聪明，遇到一些烂人，死缠烂打那种，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 　　新闻上就经常有某某男子追求某女不成，最后行凶杀人。 　　有些女孩接受了男的钱物，又把人家当傻子一样晾着，最后分手时又不肯退还财物，被杀也就很正常了。 　　遇到性格偏激的男人，最好远离。 　　李敬生走到欧晴岚旁边“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坐那边去吧！” 　　“等会吴教授来了又会发火。”她有点害怕。 　　李敬生不怕吴教授，她却没办法像李敬生一样牛B。 　　“好吧，那我在旁边陪着你。这是在学习临床病例的诊断与治疗吗？” 　　他看了一眼电脑，里面的是一个病案例。 　　“对呀，你那么优秀，我必须得努力，不能落后你太多。骨外科的这些病例好难呀，特别是关节领域的，复杂死啦！” 　　她用撒娇的语气跟李敬生抱怨着。 　　“关节领域确实很难的，不过相对而方，骨外科诊断应该不算特别难，主要是治疗很难。” 　　李敬生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秦医生可能被酸到了。 　　哼道“呵呵，这话怕是华主任都不敢这么说。骨外科的诊断不难？你以为像你们手法正骨，接的都是伤科病人吗？” 　　秦医生干到了总住院，马上要升主治，说明诊疗能力很优秀。 　　如果水平够，能力差，一般都是往后面排。 　　升主治遥遥无期。 　　优秀的都是踩着年龄升，牛B的更是工作年限要求一到就升了。 　　博士生就不必说了，工作一年自动升。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种凭学历自动升主治，职称上去了，临床诊疗能力不一定跟得上。 　　别看他们跟着老板在医院完成了规培和临床学习，但是独立能力想要锻炼出来，并不是跟着看看，或者打个下手就能学会的。 　　“小秦，你跟我去办点事。” 　　华主任出现在门口，把秦医生吓了一大跳。 　　其他人看到主任来了，一个个也是正襟危坐。 　　别看华主任平时挺温和的，没想到在科室这么威严。 　　“李医生，上午表现不错嘛！你好好休息，就坐小秦那个位置。” 　　华主任对李敬生微笑着说道。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华主任对待秦医生，那是高冷威严，对待李敬生则是和蔼可亲。 　　在任何一个科室都差不多，表现特别优秀的年轻医生往往能得到主任们的优待。 　　因为这些优秀年轻医生，不久的将来，大概率会成为新的主任医师。 　　不跟他们搞好关系，难道要等到人家升了主任以后来报仇吗？ 　　“主任，我也还单着呢，您不能这么偏心呀！” 　　秦医生苦着脸。 　　“人家都已经是一对儿了，你在旁边当什么灯泡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盯着人家女朋友不放是咋回事？赶紧给我去做事，没点眼力劲。” 　　华主任的脾气确实好，没有骂人。 　　说话也是合情合理。 　　秦医生耸拉着脸走了，非常的不甘心。他知道，把这个座位让出来，以后更加没机会了。 　　因为让李敬生与欧晴岚坐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间越长，两人的恋情就会越浓。 　　其他人则是看着秦医生走掉的背影偷偷的笑。 　　“华主任对你真好。快点坐下呀！” 　　欧晴岚开心极了。 　　能与李敬生有短暂的相聚，她特别高兴。 　　“坐椅还是热的，我怕坐了长瘆子。”李敬生可不敢乱坐这种热椅子。 第180章 难缠的骨赘，骨外诊断入门 　　坐别人刚坐过的热椅子，如果对方携带某种传染病毒，有一定的传染风险。 　　虽说人体的皮肤拥有很强大的屏障能力，但是小心为上。 　　“给，我用过的该不会嫌弃吧？”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垫，先在椅子上垫了一张报纸，然后把水垫给李敬生铺上。 　　居然是可爱型的粉红色，上面还画着卡通图案。 　　“你还蛮会享受的嘛！” 　　李敬生坐在水垫上，冰冰凉凉，也挺柔软，很是舒服。 　　“嘻嘻，享受谁还不会啊！你的骨外科诊断水平怎么样？帮我看看这个病案例。” 　　她笑着邀请他一起观看电脑内的一个病案例。 　　李敬生把椅子挪过去一点，与她靠得很近。她并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只是俏脸微微有点泛红。 　　毕竟是在办公室内，又是第一次与一个异性坐得这么近，她多少有点难为情。 　　病史不算复杂。 　　这个患者于一年多以前因车祸伤导致右手桡骨骨折并且存在一定程度缺损，桡尺远侧关节脱位。然后选择在第二医院做了手术治疗。 　　查看过往病历，上次手术做的是切开复位，尺骨头移植，钢板镙钉内固定。 　　术后，患者的骨伤愈合还算不错。 　　但是患者反应腕关节的一侧经常会疼痛，特别是活动手腕时十分明显。 　　当时复查的结果是尺骨残端有骨赘形成。 　　不过从片子上可以看出，骨赘的体积很小，而且密度也很低，主诊医生建议患者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进一步处理。 　　关节受伤后形成骨赘、骨刺比较常见。 　　一般都是因为受到反复摩擦与刺激引起的增生。 　　会给患者带来一定程度的疼痛，但是一般不会影响患者的关节运动功能。 　　而且有的患者，经过一定时间的适应后，慢慢平复的也有。 　　像这个患者的情况，建议观察是完全可取的。 　　只是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男子的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逐渐加重。现在患者的前臂几乎没办法旋转运动，伸手拿东西时同样剧痛无比。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前来求诊。 　　经过拍片检查，发现患者的尺骨残端骨赘增大了很多倍，而且密度已经接近正常骨质。 　　反复对比患者术前，以及术后一年复查的片子，还有现在拍的片子，可以看到患者的尺骨残端骨赘增长特别厉害。它的长短，粗细都已经接近尺骨。 　　整个呈锥形，并且能看到有髓腔形成。 　　当年桡骨远端骨折部位已经愈合。 　　“患者的疼痛肯定是因为骨赘引起，这个直接手术切除不就行了吗？” 　　李敬生的骨外水平一般，好在骨外科的基础知识还算扎实。 　　再加上他的普外科诊断达到了精通级别，对于骨外这一块的诊断能力多少有些帮助。 　　“现在难的不是骨赘如何处理，而是骨赘切除后只要患者的右手运动，因为残端骨不稳定，摆动幅度稍大时就会刺激周围组织，并且产生疼痛。这样一来，它还会再生出新的骨赘。” 　　欧晴岚愁的是这个。 　　“我查过资料，残端骨赘再生几乎是这种手术的必有并发症，没办法避免。” 　　对于组织增生确实让医生脑壳疼。 　　瘢痕增生就不必说了，比癌症肿瘤还难消灭。 　　骨质增生同样非常难缠。 　　治好后很容易就复发了。 　　临床上的乳腺增生，更是让女同志闻风丧胆，就怕4A以后直接变癌了。 　　“没找上级医生请教吗？” 　　“阮医师说是要锻炼一下我的临床思维，让我自行思考。” 　　她说的阮医生肯定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阮小勤医生。 　　此人三十七八岁，起码也是个主治了。 　　在科室内算是有些地位。 　　今天并没有看到阮小勤的身影。 　　“病人现在还没安排手术吗？” 　　“没有。手术方案还没确定，准备今天下午讨论。” 　　她摇摇头。 　　“你是吴教授那一组吗？” 　　“对！” 　　“你们组不是只研究骨水泥治疗吗？” 　　“谁说的呀！骨水泥治疗是吴教授专攻的一个特色治疗项目，我们组主要治疗骨创伤病例。关节方面也略有涉猎。” 　　原来如此。 　　想想也是，骨水泥治疗的病人，一年都没几个。 　　要是医院养这么一大群医生，一年只治几个愿意接受骨水泥治疗的骨伤病人，怕是早就倒闭了。 　　医院领导也不可能答应。 　　骨创伤是一个大项，病人还是挺多的。 　　“没事，我帮你查查资料。” 　　李敬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场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关于骨赘治疗的相关文献资料。 　　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还挺多的，相关的治疗经验并不多。 　　有用的就更少了。 　　怪不得欧晴岚会感到苦恼。 　　好在李敬生的英文阅读能力还算过关，进入一个国际医学交流论坛开始查阅与之相关的帖子。 　　因为这个论坛的注册门槛很高，必须是在外科领域有一定成就的医生才能成为注册会员。 　　他只能以游客的身份一页页翻找。 　　游客没办法发帖、回复、搜索，但是可以查阅部分对外开放的外科讨论帖。 　　为了能帮到女朋友，他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开诊所的时候，他经常会去钻研一些外科临床知识，最终发现了这个网站。感觉里面的帖子质量都很高，发帖的人多是外科相关领域的顶尖大佬。 　　后来他就一直把这个网站保存着。 　　可惜因为地位低，没有拿得出手的荣誉和认证，所以提交了注册申请后，一直都是审核中。 　　论坛公告里面写着有，为了保证这个医学论坛的质量，所以对注册会员设有较高的门槛。 　　而且即便成功注册成了会员，也不能肆意灌水。 　　发表的帖子或回复有严重错误，会被扣分，累积到一定分数就会被取消会员资格。 　　李敬生拿着手机经过一番查找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句关于残端形成骨赘的权威论述。 　　“残端多有骨赘再生，且体积较大的情况下，多系骨膜下成骨的缘故。” 　　这么说来，骨赘的再生与骨膜受到刺激有很大关系。 　　为了验证这位网友的观点是否正确，他退出论坛开始疯狂搜索骨膜与骨赘的相关资料。 　　经过多方验证，基本可以确定那位网友说的观点是准确的。 　　查到这一步，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底。 　　他察觉到自己的骨外科水平似乎有所提升，下意识的查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诊断技能栏里面竟然真的多出了一项新医术。 　　骨外科入门0／10。 　　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能够把骨外科诊断提升到入门水平，他感到特别惊喜。 　　加入骨外科也有三天了，尽管他一直在手法门诊混着，但是如果能够把骨外科诊断水平升上去，对他多方面的能力都会带来很大提升。 　　对他在骨外科的地位提升更是至关重要。 　　手法正骨再牛B，也只是因为没人能取代而已。 　　但是在学术、医师职称等方面，用处微乎其微。 　　撑死了就是像徐医师一样，吃香喝辣，娶个漂亮娇妻养着，日子过得美美的。 　　现在，骨外科诊断达到了入门水平，对别的骨外科医生来说或许没什么用，就只是最低等的及格水平。 　　对于有属性面板的李敬生来说却是相当于有了开挂的基础。 　　他查看了一下生命值余额，因为上午刚把推拿按摩术提升到小成级别，花掉了490点生命值，所以现在剩的不多。 　　总共才67点生命值。 　　这还是后面又正骨了多位患者才能有这么多。 　　总的来说，只要他有机会在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室工作，生命值的获取就有了保障。 　　他现在不再是学徒，已经拥有了完全独立行诊的能力，所以赚取生命值的速度肯定要比以前快得多。 　　以前一上午工作两小时，赚个五六十点生命值比较轻松。 　　现在工作一整天，赚个一两百点生命值完全没压力。 　　甚至有可能赚得更多。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给新掌握的骨外科诊断加了10点熟练度。 　　骨外科诊断熟练10／100。 　　这门医术瞬间就从低年资住院医师水平提升到了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基本上与秦医生持平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秦医生肯定要强一点。 　　因为秦医生已经干到了总住院，马上就要升主治了。 　　李敬生刚属于刚晋级的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所以两人之间还是存在一定实力差距。 　　有了熟练级的骨外科诊断能力，再加上精通级的普外诊断，李敬生再思考眼前这个棘手的病例时，就有了一点方向。 　　不再像之前一样，像个无头苍蝇，抓不住重点。 　　他开始思考切实可行的手术方案。 　　主要还是缺乏骨外科领域的手术经验。 　　所以即便他已经查出了病因，并且有了大致的手术方向，但是具体实施方案却比较模糊。 　　这时，阮小勤走了进来。 　　看到李敬生也在，并且坐了秦医生的位置时，阮小勤的眼神微微变幻。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片刻，吴教授也进来了，站在门口同样一眼就看到了与欧晴岚坐得极近的李敬生，他的面皮抽了抽。 　　前天，李敬生与欧晴岚坐在门口档头那两个并排的座位，他都气得大发雷霆。 　　今天，李敬生直接坐了秦医生的位子不说，还把椅子移到跟欧晴岚几乎靠一起。这完全就没把吴教授昨天的警告放在眼里。 　　而且有着变本加厉的嫌疑。 　　办公室内的其他医生不禁为两人捏一把汗。 　　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等待着吴教授的雷霆怒火倾泄出来。 　　只是很有趣，吴教授虽然阴着一张脸，但是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发火。 　　这让办公室的几个医生感到十分惊讶。 　　“我们第二组的医生，一起到会诊室讨论两个病例。” 　　吴教授其实也很无奈。 　　面对一个无法无天的妖孽级年轻医生，他是真心镇不住。 　　前天那个病人抢救，还是仰仗李敬生帮了大忙呢。 　　“好的！” 　　二组的三位医生齐声答应。 　　“小秦呢？” 　　“华主任叫他办事去了。” 　　“打电话通知小秦，让他有时间就到会诊室一起讨论学习。这两个病例都很典型，特别值得你们年轻医生学习和研究。” 　　吴教授说完后，直接就走了。 　　估计也是害怕留在这里看到李敬生与欧晴岚两人卿卿我我惹他生气。 　　“欧医生，赶紧去会诊室吧！你打电话通知一下秦医生。” 　　阮小勤这是有意把欧晴岚和李敬生拆开。 　　并且故意给秦医生制造一些与欧晴岚接触的机会。 　　“好。” 　　欧晴岚当场拿出手机给秦医生打电话。 　　二组，秦飞。 　　这是她存的电话姓名。 　　“秦医生，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帮华主任整理一些病人的病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呀？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全力帮你。” 　　秦医生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献殷勤的那份心，更是让人发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什么事。吴教授刚才通知我们二组的所有医生到会诊室讨论病例，你如果有时间就马上过去。” 　　“行行行，我马上过来。你那个尺骨残端长骨赘的病例想出方案了没有啊？要不要我帮忙？”秦飞一听有病例讨论，立刻来了精神。 　　估计被华主任临时抓过去整理病历，给李敬生腾座位，让他欲仙欲死。 　　写病历与病程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整理病历，相当于把病历从头到尾学习一遍，有问题的地方进行修改。这个过程是比较枯燥乏味的。 　　当然，好处肯定有。 　　把一个病历从头到尾完整的学习一遍，相当于临床诊疗了一个病人。 　　可以获得大量的临床经验积累。 　　病因诊断，用药后的效果，手术方案与预后等等，都能学到。 　　“谢谢，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说完，欧晴岚挂断了电话。 　　她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别的男人。 　　李敬生心里面肯定是特别受用，同时也有些好奇，欧晴岚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 　　要说医术水平，比李敬生优秀的年轻医生多了去。 　　“你们手法复位门诊一点上班，还有二十三分钟，陪我去会诊室，行吗？” 　　她向李敬生发出了邀请。 　　“牵着手去？” 　　李敬生挑挑眉，故意逗她。 　　“你想看到吴教授砸桌子就那么干！再说了，你要真想体验牵手的浪漫，晚上请我看电影，吃宵夜都可以啊！不过事先说好，十一点前我必须回家。” 　　她不甘示弱的回应。 　　这个妹子好热情。 　　随便撩一下就有回应。 　　这就是论两个人看对眼的重要性。合眼缘的，男方追求女方时几乎没什么阻力。 　　李敬生应该是合她的眼缘。 　　两人相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她通过多次接触，对李敬生的人品应该有了一个大概认知。从她的反应来看，对李敬生肯定有着不错的好感。 　　“今天吗？” 　　李敬生下班后应该没什么事，大不了今晚不看书，不练习外科医术。 　　能够约她一起看场电影，让感情升升温，不是什么坏事。 　　人生想要幸福美满一点，爱情、友情、亲情，一样都不能少。 　　从上一场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再谈一场恋爱。 　　与女友分手后，他一直把悲伤埋藏在心底深处。 　　每天都想着努力工作，努力改变小诊所的经营状况，尽量不给自己留下悲伤的时间。 　　退租那个出租房，既是出于经济考虑，也是不想触景伤情。 　　每当夜深人静时，孤独会让他感到很痛苦。 　　能做的就是拼命看书学习，或者练习外科医术到深夜，不让自己去想爱情相关的回忆。 　　如果欧晴岚真的能够填补这个空缺，他今后再也不用害怕深夜的孤独与寂寞。 　　“好像不行哦，今天我要值夜班，明天还是夜班，后天应该能正常下班，后天行吗？” 　　医生的排班，最苦的就是实习生、规培生、住院医师。 　　有时候人手不够，忙的时候连上三十六个小时的班那是常有的事情。 　　特别是急诊科、手术室，往往忙到能让人随时猝死。 　　“可以，后天我约你。” 　　李敬生不能每次都让她主动。 　　“呵呵，还以为你是根大木头呢！看来你不是！走吧，我们赶紧去会诊室。” 　　她开心的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特别迷人。 　　真不知道吴教授那个老流氓咋想的，这么可爱美丽的女孩，他都足够当人家的父亲了，还好意思打那个歪主意。 　　医院发生这种事情不算多，也不少。 　　作风稍微差一点的大院，护士长很多都是院长的情人，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有些教授会卡着手下年轻女医生，不给毕业，或者不让加入好的课题组。想要毕业，想要加入课题组，得献身。 　　欧晴岚现在是李敬生的女朋友，他肯定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吴教授要是不识趣，他不介意让那个老流氓身败名裂。 　　这个不需要用到任何人脉关系，只需要把他在城南老街开诊所时，从赵老板那儿学来的套路用一用，分分钟就能教会吴教授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第181章 再立一功，手术邀请 　　前天傍晚，吴教授能主动在门诊等他，并且有意修复与李敬生之间的关系。 　　应该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大。只要李敬生能够在第二医院表现得更优秀，到时候吴教授自然会掂量得罪他的后果。 　　只要不是色中饿鬼，就肯定会打消对欧晴岚的歪念头。 　　从那天晚上的酒局，李敬生把欧晴岚带走时，吴教授显得十分冷静和理智来看，吴教授是个理智的老流氓。 　　代价太大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干。 　　李敬生与欧晴岚一起前往会诊室，可能出于影响考虑，又或者女孩子的面皮薄，她走在前面。 　　没敢与李敬生并肩而行。 　　即便如此，仍然惹得那些护士妹子投来异样的目光，暧昧的笑容。 　　年轻的男女医生护士谈恋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大家身为同事，取笑一番免不了。 　　等到双方修成正果时，大家都会一起送上祝福。 　　医生也好，护士也罢，都是非常辛苦且枯燥的职业。偶尔找点乐子，这是大家难得的欢乐时光。 　　欧晴岚的面皮薄，抗不住护士们的异样目光，加快脚步进了会诊室。 　　李敬生则是浑不在意。 　　开了近一年的诊所，他的面皮早就磨厚了，已经变得十分成熟，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进入骨外科的会诊室，吴教授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阮小勤与另外两位医生也已经到场。 　　欧晴岚则是比较淑女的坐在末位。 　　还有三个实习生或者规培生，坐在那儿，都特别年轻。 　　第二组很弱啊，吴教授下面强一点的恐怕也就阮小勤这个主治了。 　　剩下的人里面第三强的是秦医生，无限接近主治的实力。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虾兵蟹将。 　　这说明骨外科第二组的实力很弱，人单力薄，缺乏中高级医生。 　　如果骨外科的其它组也差不多情况，那就说明第二医院的整个骨外科实力都不咋样。 　　在场的这些人，很多都打过照面。 　　那天晚上的酒局，这些人全部都到场了。 　　人数不算少，加起来也有八个人了。 　　就是没什么厉害的高手。 　　李敬生本以为骨外科诊断水平只有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在第二组应该排不上号。 　　嘿嘿，现在看来，他排到第四没什么问题。 　　如果骨外诊断再升一级，达到精通，立刻能够排到前三。 　　前天那个抢救的女患者，腿部伤口缝得不咋地，也就不难理解了。 　　“吴教授，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跟着进来学习一下可以吗？” 　　“欢迎！” 　　吴教授对李敬生挤出一丝笑容。 　　李敬生也就不客气的在欧晴岚旁边坐了下来。 　　台上的吴教授面皮抽搐两下，低头看资料。 　　并没有说什么。 　　与前天对待两人的态度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就是实力展露后带来的用处。 　　看到了李敬生的强大潜力，吴教授这才对他改变态度。 　　“不好意思，来晚了！” 　　秦医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然后在阮小勤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是第二组的三号人物，从座位排序上也能看出来。 　　看到李敬生也来了会诊室，并且与欧晴岚坐在一起，他满脸郁闷。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第一个讨论的病例，患者于一年多以前在我们医院做了切开复位、钢板镙钉内固定、尺骨头移植手术。现在反应右手不能旋转，不能用力伸直手掌，疼痛剧烈……” 　　吴教授开始播放PPT片。 　　“阮医生，这个病人是由你负责的，可有好的手术方案与建议？” 　　“我已经交给手下的欧医生，让她锻炼一下临床诊疗能力。欧医生，说说你的看法。” 　　阮小勤太奸猾了。 　　自己都搞不定的病例，居然甩给下面的医生。 　　“欧医生的执医证已经考过去了，现在虽然还处于规培期，研硕也还没有毕业，但是马上就面临毕业了。到时候就是咱们骨外科的正式住院医师，锻炼一下临床诊疗能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原来她还没有毕业，怪不得那天晚上被吴教授协迫着参加酒局没法拒绝。 　　医学研究生硕士，如果是专硕，等到毕业时就是四证合一，直接就能应聘上岗。 　　除非是进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种大三甲，可能会要求再规培一到三年，合格后再允许上岗。到普通点的三乙医院，基本上毕业就能应聘上岗。 　　欧晴岚站起身，有些紧张道“我……还只有一些最初级的方案，目前患者的病因是骨赘增大引起，手术解决应该是唯一的办法。” 　　她说了基本上等于没说。 　　吴教授面无表情，微微摇头。 　　“你坐下吧！” 　　显然，欧晴岚的回答应他不满意。 　　他看向阮小勤与秦医生，手底下就这么两员干将。 　　“秦医生，这个病例你也研究了很久，先说说你的看法。” 　　阮小勤以前辈的口吻示意道。 　　“我认为骨赘刺激周围软组织才导致患者疼痛。而且患者的腕部软组织出现肿胀，手术切除骨赘是首选。现在唯一棘手的就是复发问题，还请两位上级医生指教。” 　　秦医生说了一通，同样没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是把关键问题指了出来。 　　他理所当然的把皮球踢回给两位上级医生。 　　在医院有着严格的医生等级制度，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实习生和规培生找住院医师，住院医师则可以找主治，主治找主任医师。 　　这是天经地义。 　　所以，主任医师没点实力，根本不能带组。 　　不然天天被打脸，面子也挂不住啊！ 　　吴教授能带组，很大原因是骨水泥治疗这个专项技能。 　　在第二医院，他是独一份。 　　“李医生与欧医生坐在一起讨论那么久，应该也有一些收获吧？要不你说说看。” 　　阮小勤现在是能抓一块挡箭牌就抓一块。 　　连李敬生这个客人都被他抓了出来。 　　“我？” 　　李敬生面对众人的目光，只能站了起来。 　　这里必须提一下，按规矩，主治以上在讨论中发言不起立，主治以下出于对上级医生的尊敬，站起来发言更礼貌一点。 　　看个人意愿。 　　大家都是站着发言，只有一个住院医师特立独行，妄自尊大，那肯定是失分的。 　　秦医生略有些嘲讽的看着他。 　　看到李敬生那惊讶的表情，他猜测李敬生肯定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那就等着出丑好了。 　　矮子里面拔将军，他的表现比李敬生更出色，在欧晴岚面前也能赢回一些好感。 　　“我对骨外科手术并不擅长，说一点个人不成熟的建议，如果有错漏还请各位上级医生指正。” 　　既然让他来说一说，那就发表一下看法好了。 　　反正就是讨论嘛。 　　对于秦医生的嘲笑眼神，他直接无视。 　　“我查过文献资料，这种骨残端生出骨赘几乎是手术的必发症，不可避免。原因是骨残端的不稳定，摇摆时刺激骨膜及软组织，这才导致骨膜下成骨。想要根治，我认为手术中不能只切除骨赘，否则铁定还会复发。最好能够将骨残端连同周围的骨膜一并切除。 　　当然，这种手术我从没有做过，能否可行，还请吴教授指正。” 　　李敬生侃侃而谈，给出了一个不太具体的手术方案。 　　但是方向和目标是清晰的。 　　把骨残端及骨赘、骨膜全部切除。 　　吴教授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顿时一亮，情不自禁的用一种极度赞赏的目光看着李敬生。 　　“引起骨赘生成的关键是骨膜，把骨膜一起切除，看似大胆，实际上是可行的。这种治疗方案很符合我的观点，操作好了，应该能够一劳永逸，避免再复发。”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秦医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李敬生，他不敢相信，这么高级的手术方案还有骨外科临床知识，居然是从李敬生口中说出来的。 　　其他医生同样震惊的看着他。 　　几个实习医生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敬生，仿佛李敬生就是他们今后努力的目标。 　　阮小勤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确实没料到李敬生这么强。 　　欧晴岚则是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你可以啊，这么难的问题都能回答出来，并且真的给出了解决方案！” 　　本来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现在看李敬生，那是哪儿都顺眼，觉得他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男人。 　　是她的菜。 　　“嘿嘿，也就是误打误撞。” 　　李敬生干笑。 　　要是哪天能够获得一点拿得出手的成就，然后成为那个国际医学论坛的会员就好了。 　　只有成了会员，才有机会与那些国际顶尖的外科医生们讨论医学难题。 　　感觉刚才壮着胆子给出手术方案，并且得到吴教授的肯定，应该获得了生命值。 　　他偷偷的查看了一下，107。 　　奖励了50点生命值给他。 　　而且骨外诊断熟练度+10。 　　这也太爽了吧。 　　“下面讨论第二个病例。这位患者仅有18岁，于三年前右腕间歇疼痛，过几天又会自行缓解。最近疼痛加重，前臂旋转受限，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与学习，特来我们医院就诊。” 　　PPT幻灯片在大屏幕上播出。 　　可以看到患者的X线显示舟骨近极和月骨桡侧密度减低，边缘整齐。 　　“这个病例难在诊断。现在病因未明。” 　　吴教授说着，又播放第二张幻灯片，这次是一张CT片子。 　　拍的同样是患者的腕骨部位。 　　论清晰度，X线显示的腕骨要更清晰一点，特别是骨的轮廓。 　　片子效果看上去要白一些。 　　CT的效果图要黑一点，但是对于细节要更精确。 　　如果不是病因难明，也不可能给患者查CT，因为这个价格要贵得多。 　　CT显示舟月关节处低密度区。 　　李敬生心头暗道，这种骨病的诊断你让我摸骨啊！ 　　小成级别的摸骨术，效果不比CT差。 　　患者还能少吃辐射，少花钱。 　　查了X线与CT，得出的结论其实差不多。这时候可能怀疑患者得的是肿瘤，恶性的可能高。 　　于是，吴教授又给患者开了一个更高级的检查，核磁。 　　结果，T2W1显示舟月关节处均匀高信号，提示病灶内是液体。 　　不得不说，现代检查设备还是挺牛B的，这个患者的病因已经查出来了。 　　哪怕李敬生这个半吊子水平都已经知道患者得的是腕骨内腱鞘囊肿。 　　“看完第三幅幻灯片，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诊断结果。没错，它是骨内腱鞘囊肿，就只是一个较为普通的肿物。并非恶性肿瘤。当时没查出来之前，我都替这个患者捏了一把汗，就怕是不好的瘤子。” 　　虽然吴教授在男女方面的私德很差，但是对患者，还算保留着医生的那份初心。 　　这也让李敬生重新认识了他。 　　世间没有绝对的坏人与好人，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己私欲。 　　“这次大家可以随意发言，说说手术方案。” 　　吴教授召集手下的医生讨论，把最难的一个病例搞定后，第二个病例似乎不是为了讨论，而是为了教学。 　　能看出来，他对手下的这些医生培养，下了一些苦心。 　　“我先说！” 　　秦医生输了一局给李敬生，此刻抓住机会站起身抢着表现。 　　“多数腱鞘囊肿都是从手部的背部入路，但是这个患者的CT和核磁能够精准确定肿物的位置在掌侧，所以我认为宜选择掌侧入路……” 　　秦医生的手术经验还真不是盖的。 　　算是相当丰富。 　　见识过肯定不止一例腱鞘囊肿手术，甚至有可能参与过多例。 　　他说完后，吴教授满意点头。 　　“嗯，不错。小秦平时还是下了苦功夫，这台手术到时候我会尽量多给你锻炼要会。” 　　秦医生一听这话，喜出天外。 　　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谢谢吴教授栽培！我一定更加用心学习，争取早日成为第二组的栋梁。” 　　吴教授连连点头。 　　阮小勤则是在旁边笑着夸道“秦医生已经是我们第二组的栋梁了，还等什么以后啊！” 　　“哈哈，现在可不敢当这两个字，至少也要等我升了主治，才敢想想这事。目前二组的栋梁也就阮医生与吴教授两人。” 　　这两人相互拍着马屁。 　　“李医生，别一言不发啊！也说说你的看法。” 　　秦医生得了吴教授的表扬，那是志得意满。 　　他对李敬生露出挑衅的眼神。 　　“我没什么看法，不过如果现在还没给患者商量手术事宜的话，我可以过去试试手法治疗，也许可以避免手术。” 　　李敬生淡淡的说道。 　　腱鞘囊肿，如果是严重的，只能手术治疗。 　　如果不严重，有些是可以通过手法按摩，直接把它按下去。 　　秦医生一听李敬生可以手法治疗，顿时笑不出来了。 　　本以为自己挺牛的，没想到人家根本都不用开刀做手术，直接按摩推拿就能搞定。 　　偏偏手法正骨复位只有徐医师与李敬生两人的水平最高。 　　骨外科的其他医生，包括华主任在这方面也是三脚猫功夫。 　　“手法治疗就算了，没必要横生枝节。而且患者的囊肿较大，手术治疗会更彻底。” 　　吴教授直接拒绝让李敬生尝试手法治疗。 　　这是出于科室的利益考虑。 　　手法治疗能收多少钱？ 　　五十块钱？ 　　最多两百块钱顶天了。 　　一台手术的前后总花销不上两千块，那简直对不住他这个主任头衔。大概率会达到三千以上。 　　其实大多数肿物，哪怕是良性的，基本都是五千往上走了。 　　大一点的，难搞定的，那就是一万一万的往上跳。 　　“再讨论一下第三个病例……” 　　吴教授也担心手下的医生说他吃相难看，立刻转到了第三个病例的讨论上。 　　“我得赶回门诊上班了，各位再见。” 　　李敬生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一点了，得赶紧回门诊。 　　“李医生如果等会下了班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参加那台骨赘清除手术。到时候我会视你的能力，适当给一些上手的锻炼机会。” 　　吴教授叫住了他。 　　这人还真有点意思。 　　是因为李敬生在这个病例的手术方案制定中立了功，给一些甜头？ 　　又或者不想欠李敬生的情？ 　　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修复与李敬生的关系，甚至把这种人才拉拢到第二组？ 　　“欧医生到时候也会参加。” 　　吴教授看他有些犹豫，又补充了一句。 　　别的住院医师，有这种手术上台的机会，都是抢着干。 　　李敬生不是普通的住院医师，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这让吴教授很郁闷，只能搬出欧晴岚这个美人。 　　“哈哈，行，晚上我下了班就过来。” 　　美人计都用上了，不答应都不行啊！ 　　…… 　　回到门诊，李敬生这回正骨手法大满贯，再无短板，就一个字，干。 　　来一个病人就治好一个。 　　他的生命值与各项正骨手法的熟练度都在快速增加着。 　　徐医师在旁边看着，真是老怀大慰。 　　连原本苍白略显病态的脸色都好看多了。 　　看着徒弟这么有出息，很快就把正骨的全部手法学会了，当老师的肯定高兴啊！ 　　后继有人了。 　　忙活到晚上五点半的样子，已经把病人全部处理完。 　　有一例治不了，只能让他去住院做手术。 　　其它的全部搞定。 　　并不是所有的骨折、关节脱位都能手法复位治疗。 　　有很多其实是治不了的，必须借助手术和钢板、镙钉、牵引等手段来治疗。 　　下班后，李敬生直接去食堂吃饭。 　　然后直奔骨外科住院部，准备参与手术。 第182章 全是虾兵蟹将啊，锻炼机会来了 　　正常情况下，手术一般都是白天进行。 　　如果手术少的话，多安排在上午。 　　上午九点手术，护士一般会在头天晚上叮嘱病人和家属，禁食水。目的是为了防止患者在手术中麻醉发生危险。 　　麻醉后，肌肉松驰，食物返流进入气道，很容易发生窒息。 　　然后有的病人会在术中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这个肯定会对手术室的环境造成污染，医护人员的感受也会很差。 　　这个患者的手术方案是中午十二点多讨论出来的，安排在晚上手术，说明病人和家属可能催得比较急。 　　也有可能主刀医生明天有其它安排，晚上加班把手术做了。 　　还在赶往骨外科住院部的路上，连着响起两条信息声。 　　摸出手机瞄了一眼，‘山谷的小灰灰’发来的信息。 　　“门诊忙完了吗？” 　　“这边马上要开始手术了，外科大楼3楼，四号手术室。” 　　很可能是吴教授让欧晴岚问的。 　　这个吴教授是个比较有意思的人，硬拉着李敬生参加这台手术，并不是指望着李敬生能够在手术中帮什么忙。而是修复两人的关系，同时还存有拉拢之意。 　　任何一位组长都希望本组的实力越来越强。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李敬生在重症诊断、抢救、骨外诊断中都表现出不弱的功底，再加上有着独门绝技一般的高级正骨手法，在骨外科确实是难得的重磅人才。 　　要是能够招揽进第二组，立刻就能让第二组的实力增强不少。 　　“马上到！” 　　李敬生只回了三个字。 　　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加快了脚步。 　　现在因为大多是层流手术室，对无菌的要求有所降低。医生可以带手机进手术室，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需要留在更衣室的储物格子内。 　　管理宽松一点的，会允许带在身上。 　　主要是巡回老师那一关不好过。 　　如果带着手机在身上，一定要调成静音。不然主刀正在专心手术中，手下医生的手机响铃，最轻都会被主刀拿眼神瞪。 　　要是万一手术不顺利，那就恭喜，一直被主刀骂到手术结束都是轻的。 　　他很快来到了外科大楼的三层。 　　“李医生，这边！” 　　一名二组的实习生留在走廊上等他。 　　看到李敬生来了，高兴的对着他直招手。 　　瞧这位兄弟那副高兴的模样，李敬生暗自猜测，吴教授可能给他下了命令，没等到李敬生不要进手术室。那样，他又会错失一次宝贵的实习机会。 　　对于实习生来说，能进手术室跟着主任做一台手术，这是非常难得的进步机会。 　　“没来晚吧？” 　　“不算晚，吴教授他们进去也才十几分钟的样子。” 　　“今晚做几台手术？” 　　“好像有两台，一台是那个尺骨残端长骨赘的，另一台是那个腱鞘囊肿切除。” 　　摁开手术室的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进更衣室换好手术服，拖鞋，李敬生这才进了里面的手术间。 　　医生进手术间之前，会要求脱掉鞋袜，换上里面的专用拖鞋。主要是出于预防感染考虑，努力打造一个无菌的手术环境。 　　别看只是一双小小的拖鞋，每天都要严格消毒。 　　涮手、戴手套，穿隔离衣，换拖鞋等等措施只是为了尽力把手术间的菌群数控制在合格的范围内。 　　真正的绝对无菌环境是很难做到的。 　　患者已经上了手术台，并且做了麻醉。 　　通常情况下，会由实习生或者跟手术的医生把患者提前送进预麻间，做好术前的准备。比如开通静脉通道之类。 　　然后等护士老师铺好单，把病人拉进手术间，抬上台。 　　能自己走的一般会让自己躺上去。 　　麻醉医生通常会提前到，主刀往往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有的实习生与家属或患者沟通不畅，做事拖拉，把患者送进手术间时比预定的时间晚。这时候很容易被麻醉医生骂。 　　不要还嘴，更不要瞧不起麻醉医生和护士，不然会跪着做人。 　　挨了骂，听着就是，下次争取早点把人送过去。 　　实在有委屈的地方也可以委婉的解释一下原因。 　　此刻，第二组的几个医生基本全到场了。 　　欧晴岚换上拖鞋后，净身高目测应该在一米六五以上，很可能有一米六八左右。 　　没想到她还挺高的。 　　即便戴着口罩与头套，仍然掩不住她那天生的丽质。 　　从清秀的眉眼间，以及露出的光洁额头，高挑的个子，都让她的美貌丝毫不减。 　　“余医生，可以手术了吗？” 　　吴教授见得李敬生到场，转头询问麻醉医生。 　　这有点像是等重要的客人到了后，才开始上菜。 　　他极力把李敬生邀请过来，在这些细节方面肯定要给李敬生一个好的感受。 　　余医生有意无意的看了李敬生一眼，然后检查病人的状态和生命监测仪器上的数据。 　　主要是呼吸参数、血压、心率、血氧这些。 　　术中如果出现问题，仪器会发出不同的报警声。 　　所有医护都不希望听到报警声响起。 　　但是所有手术都存在风险，这个不是医生和护士能够完全控制。 　　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术前准备和检查做充足，风险降到最低。 　　“病人生命体征平稳，麻醉状态良好，可以手术。” 　　“开始吧！” 　　护士早已经在手部做好了备皮，标记好了刀位。 　　说说做手术前标记刀位的重要性。 　　有个病人做一台膝部肿瘤手术。 　　术前要给他标记刀位，坚决不同意，各种辱骂医护人员，极度不配合。 　　没办法，最终消毒后送进手术间。 　　结果手术医生当天的手术量非常大，忙得焦头烂额。患者送进来后，也没问，本来要开刀的是右膝，结果在左膝开了刀。 　　找了半天没找到瘤子，很纳闷。 　　不过这种情况偶有发生。 　　有时候检查设备的问题，或者医生诊断失误，都有可能出现把一些低密度影或者高密度影的检查结果诊断为肿瘤。 　　当然，出现这种失误的情况比较少。 　　临床上低于1cm的肿瘤往往都会建议观察。实在担心的会建议做穿刺活检之类。 　　这其中有一个风险考虑，肿瘤太小，切开后可能找不到。 　　这个不肯做刀位标记的病人，也为她的娇蛮付出了代价。 　　手术医生没找到瘤子，只能帮她把切口缝起来。 　　结果等到出了手术间，全麻醒了后，她发现开错了刀，在医院大闹。 　　手术医生跟着倒霉受了处分，也给她重新做了手术。 　　只是她多挨的那一刀却没办法了。 　　所以，术前的备皮、标记刀位这些，一定要配合医护人员。 　　有时候耍小性子，付出的代价往往特别惨痛。 　　此刻，病人实施的是全麻。 　　做手部的手术，如果是小手术，通常采用臂丛神经阻断。 　　如果手术比较大，时间比较长，则会优先考虑全麻。 　　具体的麻醉方案由麻醉医生来决定。 　　他会给病人制定一个最优的麻醉方案。 　　“刀位的选取我就不细说了，选择最有利的入路方式。原则就是切开后能快速显露病灶部位，尽量避开大血管、重要神经。如果符合条件的二次手术病人，尽量考虑原切口入路。” 　　吴教授耐心的教授着手术经验给手下医生。 　　因为年轻的新手医生比较多，必须从最基础的教起。 　　“下刀时不要图省事，要一层一层切开，刀口尽量控制好角度。秦飞，你那个喜欢拖刀的臭毛病一定要改掉。” 　　“我已经在努力改正了，最近每天都有回家用猪皮练习。” 　　秦飞赶紧回答道。 　　拖刀、手抖都是年轻医生最容易犯的毛病。 　　在患者身上下刀时，内心紧张是无法避免的必然现象。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医生，下刀时才能做到手稳心安。 　　切表皮时拖刀，问题可能还不大，最多就是把切口切得长了一点。 　　如果是在切重要组织或者胸腹腔的病灶切除时拖刀，一拖一个事故没跑。 　　秦医生的家境不错，天天买猪皮在家里苦练，对外科水平的提升肯定能有很大帮助。 　　只是与李敬生的属性面板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秦医生买一吨的猪皮在家里苦练一年，可能还比不过李敬生直接给表皮切开法加100点熟练度。 　　吴教授邀请李敬生进手术室，很快就会发现‘新大陆’。 　　“黄枵仁，注意看我怎么切开皮下组织的。你切出来的伤口就跟狗咬了一样，这是握刀时不稳，划开皮肤时手性不好导致的。你回家可以多拿铅笔学着画直线，锻炼手性。” 　　“明白。自从您上次说了后，我天天都在练习画直线。相信过段时间肯定会让您看到我的显著进步。” 　　答话的是一名二十八九岁左右的年轻医生，长着一张大众脸。 　　脸上有着青春痘痊愈后留下的坑洼。 　　这位黄医生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比较沉闷的一个人。 　　此刻，他也能站在手术台上，在二组的地位应该仅次于秦飞了。 　　李敬生对二组的成员情况基本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手性不好，这是一个大问题，说明手术天赋不佳。不仅仅会体现在切开这项最重要的手术基本功上面，而且在缝合、置入、打结等方面都会显得‘笨手笨脚’。 　　不过如果能有大毅力，能够持之以恒的苦练外科技能，大器晚成的例子也挺多的。 　　光是李敬生知道的，第一医院的普外科主任医师骆正刚，此人的外科天赋可说是糟糕透顶。三十岁时，明明已经升了主治，但是外科水平连规培生都不如。 　　被上级医生各种嫌弃。 　　后来通过勤学苦练，他在五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离江市极具名气的外科医生。 　　经常有大三甲请他‘飞刀’，听说一次‘飞刀’的出手费至少五千到一万元。 　　可谓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是逆袭的成功案例。 　　吴教授一边教学，一边手术。 　　已经把患者的手部切开了一道长达11cm以上的伤口。 　　这个伤口算是比较大了。 　　秦医生与黄枵仁两人负责拉钩，让主刀有一个更加清晰的手术视野。 　　阮小勤则负责止血和吸掉伤口的积血。 　　看着阮医生手里的电凝刀，李敬生一阵羡慕，更有些手痒。 　　要是能让他试试就好了。 　　他可是做梦都想要买一台电凝刀放在诊所。 　　吴教授的切开术水平还算可以。 　　至少不拉胯，出血量并不大。 　　稍大一点的血管都被他精准的避开了。 　　能够当上外科主任医师，手术能力不一定很强，但是肯定会有一些过人之处。 　　然后基础能力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手术正常进行，李敬生被邀请过来，就只是站在台下观看。 　　吴教授对他的能力不了解，自然不敢轻易给他上手的机会。 　　还有，内外有别。 　　锻炼机会要优先照顾二组的医生。 　　李敬生毕竟只是一个外人。 　　大晚上的，连诊所都没回，跑过来参加这台手术，就只是站在台下远远的看几眼，李敬生肯定不甘心啊！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技能栏内的多项外科医术，还有高达两百多点的生命值。 　　眼神闪了闪，他在努力寻找着捞表现的机会。 　　这台手术需要切除尺骨残端以及周围的骨膜，都是风险很高，技术要求很高的操作，不可能给到他。 　　没看到就连阮小勤这个主治医师都只有当一助的机会吗？ 　　那么能够捞到的恐怕也就只有缝合这个机会了。 　　“擦汗！” 　　吴教授这时似乎出一点状况。 　　可以看到要切除的尺骨位置有一根较大的动脉血管，并且呈树枝状向手部末端散开。 　　旁边那根淡黄色的很可能是神经。 　　切除前，肯定要把血管、神经与病灶分离开。 　　看起来难度不小的样子。 　　主要是发生了一定程度的粘连。 　　负责给吴教授擦汗的不是护士，而是欧晴岚。 　　手术室就只有三个护士，一位器械护士，一位巡回护士，剩下的一位是与余医师一起来的麻醉护士。 　　让麻醉护士给主刀擦汗的可能性不大。 　　麻醉护士与麻醉医生是搭档，他们只负责病人的麻醉工作与术中生命体征的稳定。 　　器械护士同样不可能干这个活。 　　她戴着手套，需要保持洁净无菌。 　　让巡回给主刀擦汗，可以想一想，恐怕这个主刀得有点地位才行。 　　吴教授应该是不具备这个地位的。 　　当然，如果人手不够，巡回护士干这个活也没啥。 　　但是眼下，欧晴岚干这个活几乎是必然的。 　　李敬生看着女友给吴教授擦汗，略有点不舒服，但是也知道，这是工作。 　　吴教授继续尝试着给患者分离病灶部位的血管与神经，眼神锐利，表情看上去十分凝重。 　　汗珠不断从他额头冒出来，但是手术进展极为缓慢。 　　看得出来，他的分离技术不到家。 　　撑死了也就熟练级水平。 　　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的水准。 　　分离术是外科医术中极难提升的一门医术，吴教授这种骨外科的主任医师，练习这门医术的机会并不多。 　　水平能达到这个程度算是不错了。 　　李敬生看得一阵砰然心动。 　　他目前掌握了锐性分离术与钝性分离术，尽管都只是入门级别，但是他有两百多的生命值啊。 　　完全可以临阵磨枪，瞬间就把这两门分离术升上去。 　　“这个血管丛有点难搞啊！” 　　吴教授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毕竟当着这么多手下医生与手术室护士、麻醉医生的面，他这面子有些挂不住。 　　“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着急。慢工出细活，一定要一点一点分离，万一搞破了动脉血管就麻烦了。” 　　正说着话，他的脸色一变。 　　手上也停了下来。 　　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 　　李敬生看得分明，差一点就把血管给划破了。 　　很可能已经伤到了血管外壁。 　　幸好活干得细，动作极为谨慎，不然现场马上就要打脸。 　　差点出事，吴教授已经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估计这会儿心里面也有些发虚。 　　李敬生也是一个狠人，眼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索性把牙一咬。 　　直接就把锐性分离法从入门升到了精通级别。 　　再看那个血管丛与神经时，他觉得已经有把握拿下。 　　只是有的地方，可能采取钝性分离会更好。 　　于是，他又直接把钝性分离法也给升到了精通级。 　　如果生命值足够，他肯定想要升到小成级别更保险。现在‘腰包’不鼓，也就只能量力而行。 　　有了精通级的锐性与钝性分离法，应付眼前这台手术已经完全足够了。 　　吴教授手下的医生，阮小勤最为奸猾，这人的马屁神功应该挺厉害。 　　反正属于很会揣摩上级医生心思，能讨上级欢心的那种人。 　　从李敬生加入骨外科的第一天，阮小勤对他各种‘挑拨离间’就能看出来，是在帮着吴教授对付李敬生。 　　现在吴教授有意招揽李敬生，阮小勤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明显变化。 　　没有再使坏。 　　阮小勤的医术水平有多强，李敬生不清楚。 　　根据人性的生存法则，拍马屁厉害的人，一般不擅长干技术活。 　　因为他们通过拍马屁就能获得不错的待遇。 　　没必要再下苦功夫去练技术。 　　剩下的秦飞、黄枵仁两人，老实的拉着钩，谁也不吭声。 　　以秦医生的性格，如果有把握完成这个分离，早八百年就抢着出手了。他不会放过任何能在欧晴岚面前露脸的机会。 　　至于另外两个住院医生与三个实习、规培生，别说是做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活，哪怕是缝皮这种活，他们能不能做好都是一个未知数。 　　“吴教授，我看您的体力透支挺严重的，能让我试试吗？我在第一医院工作时，干过这种活。” 　　李敬生为了捞到这个锻炼机会，只能说个善意的谎言。 第183章 吓得魂都没了，样样精通 　　在第一医院，别说是做血管、神经分离这种高风险的活，就连拉钩都不用他。 　　“哦，你干过这种活？” 　　吴教授的眼神微亮，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星。 　　“干过一些，还算有点经验。” 　　李敬生说谎那真的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确实干过分离的活，只不过是在他的小诊所，而不是在第一医院。 　　“因为粘连比较严重，又是一个血管丛，分离难度挺高的，风险也很大，你有几成把握？” 　　吴教授尽管很想有个人帮忙解决，但是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主要担心出安全事故。 　　“要说十成的把握那肯定没有，七成左右吧！有一点可以向您保证，我会谨慎下刀，如果您觉得有风险，可以随时叫停。” 　　李敬生自然不敢说得太满。 　　麻醉医生老余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 　　秦医生尽管戴着口罩，估计嘴巴已经情不自禁的张大了。 　　最夸张的是阮小勤，眼珠子差点惊掉出来。 　　欧晴岚的明眸眯了眯，她看过李敬生做手术。那次在诊所，她还客串了一回器械护士。 　　对李敬生的手术能力算是有一定了解。 　　虽然李敬生那次成功给病人把下颌的脓肿分离了，但是与眼下这台手术的分离难度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啊！ 　　他的胆子真大。 　　欧晴岚并没有说话，她能理解李敬生想要上进的心思。 　　大家都一样，哪个年轻医生不想多争取上手锻炼机会？ 　　只不过大家都会量力而行。 　　因为万一搞砸了，一次出事，上级医生有可能终身不用你。 　　“那你试试吧！我最近工作忙，缺乏锻炼，体力还真是大不如前了。” 　　吴教授也是借坡下驴。 　　李敬生给他送了一个体力透支严重的借口，他还真就用上了。 　　够无耻。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要无耻。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好嘞！谢谢您能信任我。” 　　李敬生高兴无比，就要上台。 　　被巡回护士一把叫住。 　　“哎哎哎，你懂不懂无菌的规矩？这样就往台上冲！” 　　“sorry，一时太激动都给忘了。” 　　李敬生赶紧按照严格的无菌程序，摘掉手套重新洗手，再戴新的，然后穿上手术用的一次性专用隔离衣。 　　这个耗材的费用会算到患者的治疗费里面。 　　所以，想上台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进了手术室，那就进了巡回护士的领地。她们的无菌意识极强，医生做得不好，肯定会被骂。 　　李敬生以前在第一医院被骂惨了。 　　也是好事情，现在无论洗手还是戴手套，穿衣，都是非常专业，这也让巡回护士的眼神柔和多了。 　　同时也让吴教授相信他是在大医院手术室锻炼过的人。 　　洗手、穿衣的经验，不在大医院手术室练过，很容易手乱摸，或者系衣服的带子时顺序弄错，导致一件衣服报废。 　　“来，你站在这个位置。” 　　吴教授主动把位置让开，但是他并没有下台，而是站到对面去看着。 　　万一李敬生吹牛皮，实力差，立马就会被他叫停。 　　秦医生看着站在主刀位上的李敬生，不由一阵嫉妒。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采，盼着李敬生出点事，然后坐冷板凳。 　　只见李敬生不慌不忙的站在主刀位上。 　　“齿镊。” 　　这是对器械护士说的。 　　与一位新的器械护士搭台，主刀最好能够提前告知需要器械或用具。 　　只有合作久了的手术护士才能熟知主刀的习惯，精准、及时提供手术器械。 　　齿镊拍到了他的手里。 　　有的大型手术会有两位洗手护士，他们一起配合着给主刀或医助传递器械。 　　这里面有很多讲究，刀头和锐器的尖头不能对人，这个就不用说了。 　　是常识。 　　一般不是轻轻的递过去，而是直接拍到主刀医生手里。 　　比如李敬生现在要器械，眼睛盯着患者的病灶部位，右手扬起，摊开，掌心朝上。 　　护士准确的把他要的器械拍到他的手里。 　　做手术时，医生必须全神贯注，眼神有时候不能离开手术部位。甚至没办法转头，转身等等。 　　“15号手术刀！” 　　李敬生拿到齿镊后，左手持镊，扒拉着吴教授分离的血管、神经等组织看了看。 　　心里面直摇头。 　　好歹是个主任医师，这分离水平就不能练得强一点吗？ 　　丢份呐！ 　　分离得就像狗咬了一样，明明能够一刀分离的部位，非要作死式的分十几刀下手，这不是找罪受吗？ 　　像那根血管分叉的位置，一刀分离就好，搞十几刀反而费力不讨好。 　　换一个锐性分离术达到小成级别的外科医生来操作都要出事，更别说吴教授这种熟练级水平了。 　　“确定是要15号手术刀吗？” 　　器械护士的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算是年龄比较大的了。 　　应该有着较为丰富的手术配合经验。 　　李敬生这么个年轻医生上场，她心里肯定是带着几分轻视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 　　“确定。” 　　李敬生的语气十分肯定。 　　15号手术刀比较小，胜在灵活，常用于深部组织及眼科、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等组织切割。 　　她可能觉得分离的组织较大，要用大一点的手术刀更合适。 　　尽管对李敬生用这么小的手术刀存在质疑，但是得到确认后，她还是配合的把刀拍在了李敬生的手中。 　　吴教授没说话，认为李敬生拿小一点的手术刀是出于‘谨慎’和安全考虑。 　　李敬生接过手术刀以后，齿镊夹住血管的上头，提起来，然后手术刀直接划过。 　　又快又狠。 　　吴教授看到这架势，差点魂都给吓飞了。 　　大意了大意了，这么高的风险就不应该让一个不知根底的年轻医生上手。 　　这要是把血管弄破了怎么办？ 　　秦飞同样被吓得不轻。 　　这个姓李的是个疯子吗？这么大的动脉血管丛，敢这么猛的切下去，真以为这是在实验室搞解剖实习啊？ 　　“停停停！” 　　吴教授回过神后，急忙喊停。 　　只是当他看向被分离的血管时，不由愣住了。 　　下意识的就要用手去推眼镜。 　　“吴主任，您不能用手碰眼镜。” 　　巡回护士赶紧阻止。 　　“哦，不好意思，忘了这是在手术间。” 　　吴教授诚恳接受意见。 　　睁大眼睛盯着李敬生刚才分离的部位看了又看。 　　“这，这技术可以哇！一刀下去分离了这么一大段，而且切口整齐，紧贴血管，却又没有伤到血管壁。收刀也是恰到好处。不错不错。只是动作温柔一点哈，看着你这又快又猛的动作，我这心脏有点抗不住。” 　　吴教授看过李敬生的分离成果后，那真的是惊为天人。 　　这分离技术杠杠的。 　　比他这个主任医师还强上至少一个档次。 　　那处困扰他很长时间的组织部位，已经被李敬生一刀就给解决了。 　　“没搞错吧？这么猛居然没出事？” 　　秦飞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小秦，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立马给我出去。” 　　在手术间很忌讳说死字，或者类似诅咒手术出事之类的消极话语。 　　不信这个的主刀还好，要是遇上一个迷信的，当场就会被赶出手术室。 　　病人要是没打全麻，听了后更是觉得恐惧和晦气。 　　“我的意思是，李医生太优秀了。今天算是学到了，原来分离还可以这样操作。” 　　秦医生赶紧纠正。 　　要是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近一年的住院总岂不是白干了？ 　　总住院要住在医院，全年无休，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很能锻炼人。 　　有老婆孩子的，最讨厌干这个。 　　一年都很难回几次家。 　　“人家李医生可以这样操作，你没那个本事千万别瞎学。不然就成了东施效颦，很容易出事。” 　　吴教授当场阻止他的这种疯狂想法。 　　“明白，明白。” 　　秦医生深受打击。 　　连学习效仿的资格都没有，也太打击人的自信了。 　　这个姓李的小子诊断能力出色也就罢了，怎么外科手术能力比诊断能力更牛？碰到这么个妖孽对手还怎么玩？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绝美如仙的欧晴岚，心中一阵衰嚎，看来科室的第一美女要被姓李的抢走了。 　　“吴教授，那我可以继续了吗？” 　　李敬生本来干得好好的，突然被叫停，很郁闷。 　　“可以，当然可以！李医生，一定要小心一点噢！” 　　吴教授叮嘱着他。 　　想看又有些不敢看。 　　主要担心被吓出心脏病。 　　李敬生这次却把手术刀还给了器械护士。 　　“齿镊！” 　　他要两把镊子干什么？ 　　器械护士知道很可能遇上高手了，这回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齿镊拍到李敬生手里。 　　所有人都是紧盯着李敬生的动作。 　　只见他用两把镊子进行钝性分离。 　　动作灵巧而娴熟，而且力道的把握恰到好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看到这儿，吴教授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位年轻医生在分离术方面有着很高的水平。 　　起码也是主治级水平了。 　　看他那副驾轻就熟，轻松随意的模样，明显还有余力。 　　这是游刃有余啊！ 　　“20号刀！” 　　李敬生把一部分钝性分离后，再次锐性分离，手术刀也换了一把。 　　…… 　　整整近二十分钟的血管、神经等组织的分离，几乎变成了他的个人表演秀。 　　所有人都算是涨了见识。 　　原来这个手法复位门诊的李医生，竟然还有着这么强的外科手术能力。 　　太了不起了。 　　“好了，分离完了。” 　　李敬生成功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后，退到了一边。 　　偷偷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的收获。 　　除了锐性分离与钝性分离的熟练度各提升了10点，生命值更是赚到了101点，这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有的是崇拜，震惊，钦佩，羡慕，不一而足。 　　“李医生辛苦了，以后有外科手术的锻炼机会，我会适当再给你一些。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吴教授一个劲的夸着他。 　　对于第二组而言，很多有点难度的手术都要请外援。 　　吴教授可是做梦都想要把手下的医生培养起来，以后遇到问题能自行解决。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让他搞学术还行，做外科手术，他这辈子基本就这样了。 　　要想达到很高的水平，几乎不可能。 　　完成了最难的血管与神经分离，接下来的切除并不费劲。 　　李敬生对骨外科手术知道得很少，也算是开了眼界。 　　切骨膜和骨头，怎么切，有哪些注意事项，吴教授都是非常耐心的教着手下的医生。 　　他在旁边自然也跟着学到了。 　　“吴教授，缝皮能交给我来做吗？” 　　李敬生自告奋勇。 　　“这么长的手臂伤口缝合，可不是简单的间断缝合或连续缝合能搞定的，你行吗？” 　　秦医生看到李敬生抢锻炼机会，立刻就有些不满了。 　　这个缝合机会是他想要的。 　　缝合也是分部位的，四肢部的缝合难度其实是最小的。头面部的缝合要求高出很多，腔内器官或组织的缝合那就更不必说了。 　　“不知道准备采用哪种缝合方式？太难的我可能不会。” 　　李敬生询问吴教授。 　　“水平褥式缝合与皮内缝合都可以，这个缝合难度不算特别高，但是对缝合水平有较高的要求。李医生如果缝得较少的话，还是交给秦飞来处理吧！” 　　吴教授见识了李敬生那妖孽的分离本领后，对他更加看重。 　　不是他不想给这个锻炼机会，而是担心李敬生接不住。 　　“考虑到患者是男性，年龄超过四十岁，平时应该干力气活赚钱。选择水平褥式缝合也许更合适一点。而且水平褥式缝合还有一定的压迫止血效果，同样对这位患者有利。如果您信任的话，我可以试试。” 　　李敬生根据患者的综合情况，给出了一个缝合方案。 　　他能分析得这么到位，显然对水平褥式缝合的运用有着丰富经验。 　　吴教授沉吟了两三秒，最终点头同意。 　　“那好吧，你试试。如果缝合的难度较大，不能胜任，就让秦飞来完成。” 　　这个缝皮的机会给了李敬生。 　　“大家稍事休息，准备做第二台手术。明天我要去学院上课，下午要坐诊，完全没有时间做手术。今天争取加班把两个病人的手术都给完成了。” 　　成功完成了一台手术的主要部分，这让吴教授略松了一口气。 　　“巡回老师把那张手术台铺一下单，这边让李医生先缝着，我们到那边做第二台手术。” 　　“好的！” 　　巡回护士答应。 　　按照吴教授的想法，李敬生缝合肯定要很长时间。 　　哪怕是交给秦医生这个总住院来操作，也要将近半小时以上才能缝好。 　　李敬生的水平褥式缝合目前是熟练级。皮内缝合是精通级。 　　捞到这个活，他半点没犹豫，直接把刚赚到的生命值用来提升这门缝合医术。 　　赚到立马花出去，提升医术也是很不错的。 　　有了精通级的水平褥式缝合后，他一上手就立马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无论是针位的选取，还是缝合时的穿针、收拢，打结，均是可圈可点。效率也是快得惊人。 　　这哪是什么没缝过几次的新手啊？ 　　分明就是给患者缝合过无数次的外科老手。 　　都已经有资格当老师带新人了。 　　仅用了八分十二秒，缝合完毕。 　　检查缝合后的创口，缝合工整，切缘贴合紧密，松紧适宜。如果打分是100分的话，起码也是90分以上的高分了。 　　“李医生这缝合技术很过硬嘛！可不是你说的只懂一点点呐！” 　　吴教授把缝好后的创口查看了好几遍，目中满是震惊。 　　越看越觉得这个缝合真心不错，甚至比他这个主任医师还要缝得更好。 　　二组虽说有着八九个医生，但是能干这种技术活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且他们的水平比李敬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错，这创口缝的是真心不错。你们都看看，学习学习。”吴教授极度满意的同时，还不忘让手下医生一起观摩学习。“阮医生，你的缝合是个弱项，有机会可以找李医生探讨探讨嘛！” 　　手下的头号干将，吴教授肯定希望扶起来。 　　只是外科操作除了老师的指导，还需要个人努力，同时也要有一定的悟性。而不是通过拍马屁就能提升水平。 　　“您的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以后一定多向李医生探讨。” 　　阮小勤老实表态。 　　注意他的用词，不是请教，而是探讨。 　　说明他是端着架子的。 　　“李医生，到时候可不许说没时间啊！” 　　阮小勤看向李敬生。 　　“好的好的。” 　　李敬生尽管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并不会得罪。 　　敷衍的答应着。 　　真让他教阮小勤缝合？做梦去吧。 　　让他教欧晴岚倒是没问题。 　　“我的水平褥式缝合一直都没有学会，你找机会也教教我。” 　　欧晴岚仰头看着他。 　　语气中多少有着一些撒娇的味道。 　　“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随时去诊所找我。” 　　李敬生现在与她在医院基本上正式公开恋爱了，去他的诊所，她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了。 　　这个病人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 　　推去苏醒室醒麻醉。 　　第二位病人很快也带了进来。 　　手术正常进行。 　　腱鞘囊肿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患者不懂医学知识，知道体内长了肿瘤，难免会感到十分恐惧。 　　李敬生站在旁边看着。 　　肿物不算特别大，其实可以尝试手法按摩推拿的。 　　只是吴教授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有时候，在一条船上就是这样子，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让他当着吴教授的面劝患者先接受手法按摩？ 　　那是没进入社会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手术切开后，肿物显露出来。 　　“李医生，你的分离技术很不错，你来分离。” 　　吴教授这次直接让他上。 　　不带半点犹豫。 第184章 真不当外人啊，电凝止血 　　“好。” 　　李敬生干脆无比，直接上台接了这个活。 　　这种实践锻炼机会极为难得，对于医术的提升，手术经验的提升，胆量和心性的锤炼都有莫大好处。 　　秦医生和阮小勤这两位‘哼哈二将’只能羡慕的看着。 　　外科手术需要的是实打实的真本领，没那个本事，哪怕马屁神功再强也是无用。 　　中医不读十二经络，开口动手就错。 　　西医的外科没那个水平，动手就死人。 　　这样说或许有点夸张，但是没那个技术水平，把手术搞砸是必然的。 　　也没哪个上级医生的脑子上烧糊了，敢让没实力的年轻医生上手在患者身上动刀子。 　　腱鞘囊肿不属于常见疾病。 　　它好发于舟骨、月骨、三角骨、头骨，特别是在长骨干骺端易发生。 　　这位女患者发生肿物的部位是在掌侧，颇为少见。 　　正常情况下，腕骨内腱鞘囊肿多在手的背面。 　　腕背的韧带解剖结构并不复杂，腕骨位置表浅，所以从手腕的背侧入路是首选。这个患者的肿物部位特殊，吴教授选择从掌侧入路。 　　此刻，牵开神经肌腱后已经可以看到掌侧的关节囊。 　　定位舟月间隙，然后切开此处关节囊，那个位于舟月关节内的肿物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囊肿不大，囊壁看上去很薄。 　　现在李敬生要做的就是把囊肿完整的取出来。 　　虽说是个技术活，但是在李敬生看来，难度并不大。有熟练级的分离术完全够用了。 　　吴教授可能是在上一台手术中分离受挫，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担心再次在手下医生们面前出丑，索性就把这个活交给李敬生来做。 　　没费什么劲，囊肿被李敬生成功取出。 　　完完整整。 　　锐性分离术熟练度+1，生命值+101。 　　好家伙，竟然奖励了100点生命值给他。 　　这一百点生命值应该是赚得最轻松的一次。 　　应该与他第一次分离关节骨内囊肿有关。 　　一下赚到这么多生命值，他的心里美滋滋。原本用得只剩五十九点的生命值，一下涨到了160。 　　“哎呀，原来这里面就是一些透明的果冻液体啊！” 　　一名实习生大惊小怪，好奇的打量着放在盘子里的肿囊。 　　“又不是没做过这种手术，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人看了笑话。” 　　吴教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吓得这个实习生不吭声了。 　　“李医生，辛苦了。接下来的手术步骤你在旁边观看学习吧！” 　　吴教授接手以后，拿过微型手钻，竟然对着囊壁开始打磨。直到露出新鲜的松质骨，这才开始往里面填充植骨。 　　这是李敬生第一次看到植骨。 　　比想像的要简单很多。 　　整个操作过程并不复杂。 　　他暗自把每个步骤的操作要点记在心中。不过这种记忆一般不长久，很快就会忘记或者混淆。 　　真正能让医生保留深刻记忆，必须亲自上手操作。 　　大医院的教学步骤基本都是先让新手医生观摩学习，看过几次后，上级医生适当给一些简单的任务让其练手。然后慢慢增加任务难度，直至把整个手术过程和技术要点全部学会。 　　“好了，阮医生，你来修复切开的韧带与关节囊吧！” 　　吴教授完成手术中风险高的步骤后，把扫尾工作扔给手下医生。 　　“没问题。” 　　阮小勤早就等着了。 　　当即接手扫尾工作。 　　秦医生在旁边看得眼馋。他好歹是第二组的三号人物，马上升主治的人了，今天晚上两台手术他不能全程陪跑吧？ 　　总得捞点实惠的好处呀！ 　　“吴教授，让我来缝合创口可以吗？” 　　秦医生看着李敬生已经牛到飞起，心里面那是真着急。 　　“行！” 　　吴教授对手下仅有的两员大将肯定是大力栽培。 　　成功捞到一个缝皮任务的秦医生，顿时高兴坏了。 　　就等着一会好好表现。 　　阮小勤已经开始给患者修复切开的韧带。 　　本以为这个马屁精没什么真本事，没想到阮小勤给患者缝合韧带时展露出来的缝合水平还挺不错的。他采用的是连续缝合。 　　这种缝合方式有许多优点，可以使创口对合完善，并且有止血作用。 　　缝合速度快，节省缝线与时间，打结少。 　　同时还能减少异物刺激。 　　体内缝合时采用较多。 　　只见阮小勤的动作娴熟，缝合过程相当流畅，缝线整齐，韧带贴合紧密。 　　这水平已经达到了精通级别。 　　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 　　上一台手术，吴教授还说过阮小勤的缝合是一个弱项，可是现在看来，哪弱了？ 　　分明就很强嘛！ 　　不过缝合有多种技法，也有可能阮小勤正好对连续缝合比较擅长。在间断缝合，其它高阶缝合技术方面比较垃圾，这也是有可能的。 　　缝好韧带后，打个结固定好就行了。 　　这时候只见阮小勤笨拙的操作着镊子，似乎还在咬着腮帮。即便隔着口罩都能看到鼓起来了。 　　难道……他的打结不过关？ 　　很多医生为了苦练外科医术，吃饭的时候拿牙签，或者用镊子夹豆子，又或者用葡萄、肥肠练习缝合等等。 　　打结应该是比较好练的一项基本功。 　　不像缝合，有时候为了尽可能模拟人体皮肤的手感，必须拿猪皮来练习。 　　如果只是初级打结，随便拿块布都能练习。 　　高级一点的就要用到豆腐、海绵等道具了。 　　阮小勤费了老大的劲，总算打好了一个方结。 　　也正是这个结，毁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 　　因为打结没打好，导致缝线松动，原本缝好的韧带再次裂开了一条细缝。 　　他的脸上一阵发红，剪掉缝线，然后重新缝合。 　　如果他把滑结练好了，此刻就不需要剪掉缝好的线。 　　李敬生现在的打结水平不算厉害，也就熟练级，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没想到阮小勤都已经是主治了，打出来的结却还如此不堪。 　　别说熟练级，瞧这笨手笨脚的样子，怕是入门级都够呛。 　　妥妥的规培生水平。 　　这可真的是一结毁‘终身’呐。 　　“你回家就不会弄一盆水，放一块海绵在水中，然后在海绵上多练练打结的技术？”吴教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他。 　　“练是练了，就是这手不太听使唤。我回家后一定苦练。” 　　阮小勤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脸上无光。 　　他闷着头，再次重新缝合韧带，这次打结更加小心。 　　只是技术不到家，再小心也没什么大用处。 　　该搞砸还是会搞砸。 　　“让李医生帮你打个结吧！不然等会又搞砸了，这缝线可不能这么糟贱。” 　　吴教授心疼的应该不是缝线，而是等得不耐烦了。 　　他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显然有什么急事。 　　今天本来就是在加班，两台手术做到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这可有点意思，吴教授不亲自下场却叫李敬生帮忙。 　　无非就是他本人的缝合水平也不咋地，等会骂完了手下的医生，亲自上场闹出个笑话，他这老脸往哪搁呀？ 　　让李敬生救个场，他至少还有退路。 　　临场接到一个打结的活，李敬生倒也没有推辞。 　　而是默默的把方结从熟练级升到了精通级，总共花费85点生命值。 　　这回有了精通级的方结技术，别说是韧带缝合打结，就算血管吻合打结，他也完全能够胜任。 　　“我打的也不好，不过用镊子打方结，我正好练过一阵子。万一搞砸了，你们别怪我就行。” 　　该谦虚的还得谦虚。 　　李敬生嘴上客气着，上手接过后，帮阮医生完成了最后的打结。 　　他的方结现在已经是精通级，说不上有多高明，但是比起阮医生明显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轻轻松松就打好了，用时不到一秒。 　　而且打的结很牢固，密切贴合在韧带表面。 　　在这群外科水平不咋地的医生们眼里，他打的这个方结已经是完美级别了。 　　“方结熟练度+1，生命值+101。” 　　看着属性面板上暴涨的生命值，他只觉得就像是天上砸下来一个大馅饼。 　　稍微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打这个方结只能获得生命值1点，但是修复韧带对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这个给了他100生命值奖励。 　　他的生命值刚花掉85点，完本只剩75了，现在瞬间又涨回到了176。 　　手术间简直就是他的洞天福地，在里面赚生命值就跟捡钱似的。 　　没有最轻松，只有更轻松。 　　分离个骨内肿囊，赚101，现在给韧带打个结，竟然同样赚了101。 　　这不是捡生命值是干什么？ 　　而且他的外科医术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好几门升到了精通级。 　　这个进步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随着他的外科技能达到精通级的越来越多，能捞的活也会不断增加。到时候赚取生命值的速度恐怕还会进一步加快。 　　这完全就是一个良性循环啊！ 　　以前觉得呆在手法复位门诊室赚取生命值的速度就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进了手术室，更夸张。 　　今天晚上算是赚翻了。 　　“嗯，李医生的打结的这个技术是真心不赖。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吴教授本人的打结水平一般，想要点评都没办法说出太高深的内容。 　　这个结到底哪里打得好？ 　　哪些细节方面做得很到位？ 　　这些，他根本没办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当领导的，不必事事知道得很详细，一个好字来概括就可以了。 　　“阮医生，别愣着呀，继续。抓紧时间把手术做完。” 　　吴教授出声催促。 　　阮小勤加快了速度。 　　关节囊切开后，有的是不需要修复的。 　　特别是髋关节囊。 　　目前哪怕是顶级三甲大院，给患者做髋关节囊切开手术后，基本都是不予以缝合修复。 　　阮小勤除了打结水平差，缝合水平应该只有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两种拿得出手。 　　这只是李敬生对他的初步了解。 　　修复好了切开的韧带与关节囊以后，剩下的就是缝合皮层了。 　　这个活，秦医生早八百年就盯上了。 　　此刻自是不仁不让的接过。 　　阮小勤倒是很痛快的让了位置。缝合毕竟不是他的强项，让秦医生来操作，他也可以避免出丑。 　　医生们虽然喜欢抢实践机会，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实践机会都抢。 　　遇到自己不擅长的，都会本能的扬长避短。 　　“小秦，你准备做哪种缝合？” 　　吴教授问话时又抬眼看了看时钟。 　　“间断缝合可以吗？” 　　秦医生回答道。 　　“间断缝合可以用，但是太慢了。” 　　吴教授给予否决。 　　缝合这个创口，本身位于掌侧，属于不太好缝合的角度。 　　使用间断缝合，以秦飞的缝合水平，半小时能缝好就算是烧了高香。 　　“那……连续缝合可以吗？这个速度快。” 　　“肯定不行。手掌部位用这个缝合，创口不稳固，而且容易形成难看的疤痕。患者这么年轻，又是女性，到时候给咱们差评没商量。” 　　吴教授再次否决。 　　“那恐怕就只剩皮内缝合了。但是我的技术不是很过硬，有点担心搞砸。”秦医生自认为缝合能力算是比较强了，至少与在场的实习医生，住院医师们比起来，他是那个最优秀的。 　　只是皮内缝合难学会，难提升，他尽管很努力的在练习了，但是水平仍然不咋地。 　　眼看秦医生胜任不了这个缝合任务，阮医生同样不行，吴教授一时间觉得手下竟是无人可用。 　　想到李敬生的缝合表现十分优秀。 　　刚才打的那个方结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妥妥的大师水准。 　　“李医生，你的皮内缝合技术咋样？” 　　如果李敬生还不行，吴教授恐怕就只能新下场‘献丑’了。 　　到时候，吴教授会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他那三脚猫的皮内缝合技术。 　　“我的皮内缝合技术说不上优秀，但是应付这个创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敬生自信的回答道。 　　“就你了，赶紧上手给患者缝合，到时候大家好早点下班。” 　　吴教授临场点兵，再次抓了李敬生当组内的得力干将使用。 　　他心中在想，下次做手术，只要有机会，最好还把姓李的小子叫上。到时候，那可是免费的‘得力帮工’。 　　“秦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恐怕只能下次再找锻炼机会了。” 　　李敬生微笑着道。 　　“哼，别得意，不就是皮内缝合吗？我苦练一阵子，肯定能超过你。” 　　秦医生家里有钱，可以买大量猪皮挥霍。 　　不过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现在可是干着总住院这个工作，恐怕没什么时间回家。能够用来练习外科医术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李敬生也不跟他耍嘴皮子，直接用实力说话。 　　接手后，先是对患者的创口进行一定程度的简单清创。 　　他的体表清创术可是达到了精通级，对患者的创口进行一定修整，能让缝合的效果更佳。 　　吴教授在旁边看着，脸上略有些发烧。 　　切口是他切的，不说特别棒，至少也是合格水平。 　　但是李敬生清创后的创口，显然更好看，更齐整。 　　水平不行，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电凝刀给我一下。” 　　李敬生看到有一处毛细血管在清创过程中弄破了，正在往外冒血。 　　正好，借这个机会实践一下电凝止血。 　　有了前面的本领展露，再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外科水平。 　　阮小勤很自然的就把电凝刀递给他。 　　接过后，对着出血的位置烙下去。 　　嗤！ 　　白烟冒出。 　　下手有点重，力道，角度，位置都没把握好。 　　血算是止住了。 　　阮小勤看到他的电凝止血水平这么垃圾，眼中顿时有了一丝笑意。 　　人都是这样子，看到特别优秀的对手时，总会努力从对手身上找点缺陷，找回点心理平衡。 　　吴教授的目光闪了闪，倒是没说什么。 　　人无完人嘛。 　　李敬生这么年轻，有一两项外科短板实属正常。 　　秦医生则是眉开眼笑，心头一阵舒畅。他最喜欢看到李敬生吃瘪了。 　　“李医生这电凝止血的水平还得好好练练啊！幸亏是浅表毛细血管，要是胸腹腔脏器，被你来这么一下可就出事故了。” 　　秦医生没有放过这个打击情敌的机会。 　　直接挑明当众说出，无异于端着一盆粪从李敬生头顶浇下去。 　　李敬生以前用过电凝刀，但是从没有在患者身上实践过。 　　也没有哪个上级医生敢让他上手。 　　此刻试了一下，虽然表现不佳，但是他的收获却是极大。 　　试着查看属性面板，他的眼中顿时露出笑意。 　　只用一次就让电凝止血达到入门水平，除了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 　　本来还想着，这次手里有点钱了，买台电凝刀回诊所，然后买白鼠、兔子回诊所练习电凝止血、血管吻合等技术。 　　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 　　现在电凝止血达到了入门水平，哪怕只是摸着边进来的，那也足够了。 　　能这么快学会电凝止血，可能与他已经掌握了两门止血技能，并且在这之前有系统的学习过电凝止血知识和操作要点有关系。 　　没有废话，果断花费100点生命值把电凝止血从入门直接升到精通级别。 　　等于电凝止血水平直接从低年资住院医师水平，瞬间升到了低年资主治水平。 　　有这个水平已经相当厉害了。 　　很多弱一点的副主任医师可能也就这个操作水平。 第185章 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就怕是大病 　　他对电凝止血的理解，还有操作要点，特别是实践能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刚才没弄好，再来一次。” 　　李敬生把刚才电焦的部位做一个清创，鲜血再次冒出。 　　他要过电凝刀，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再次对着出血源点了下去。 　　滋滋！ 　　依然冒出一缕白烟，不过很细。 　　比之前的‘浓烟滚滚’，场面惊人，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仿佛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操作。 　　之前电凝止血的是个规培生菜鸟，而此刻操作的是一位在手术室锻炼过十几年的高手。 　　鲜血已经止住了。 　　周围的其它组织几乎没有损伤。 　　高效、精准。 　　这么厉害的电凝水平，就连阮医生都看得一阵惊叹。 　　他的水平也就与李敬生差不多，甚至还要弱一点。 　　“这，这是玩我呢？” 　　秦医生的嘴角抽了抽，眼中全是被戏谑后的恼怒。 　　刚才他当众嘲讽李敬生还要多练练，没想到人家下一秒直接逆袭了。来了一个华丽转身。 　　真不带这么玩的。 　　“秦医生想多了，我在这里专心的做着手术，是你看到我出现一次失误后就开始上纲上线的。其实第一次我只是不太熟悉你们这里的电凝刀而已。” 　　李敬生淡淡的回应。 　　他肯定不会透露属性面板这个最大的‘重器’。 　　为了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熟悉这把电凝刀，完全可以让所有人深信无疑了。 　　“缝合、打结、分离、止血，你样样精通，你就说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秦医生一脸挫败。 　　他就算再坚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也足够让他的内心严重受挫了。 　　“这个真的没办法告诉你，我连自己有什么本事都不清楚。” 　　李敬生说话的功夫也没闲着，已经开始迅速给患者做皮内缝合。 　　精通级的皮内缝合还是蛮爽的，缝合速度快，缝合效果好。 　　要是能提升到小成级别就更好了。 　　吴教授身上传来手机的振动声，他看着李敬生缝合了两针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的走下手术台。 　　“我去接个电话。” 　　他到手术间的另一头接电话去了。 　　别的医生带不带手机进来不清楚，主刀、巡回护士一般都会带着手机在身上。 　　万一术中出现问题，需要搬救兵或者通知血库备血什么的，都需要用到手机。 　　吴教授接通电话后压低声音就说了两句话“我这边马上就快好了。” 　　“老地方等我就行。” 　　怪不得那么着急呢，果然与人有约。 　　只是这么晚，见男性朋友的概率比较小。那就是女性朋友了。 　　如果是跟家里的老婆约好了，不需要这副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凭着此人的尿性，大概率又要祸害哪个年轻女人。 　　是护士还是女医生？又或者社会上的女人，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每个男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有的男人就好这一口。 　　…… 　　八分钟后，李敬生完成了缝合任务。 　　打结。 　　查看缝合好的创口，简直接近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 　　切缘贴合紧密，而且对得很整齐，缝合的松紧程度也是刚刚好。 　　只要好好护理，患者不去故意跟这个刚缝合好的创口过不去，相信过几天，一定是甲类愈合。 　　好了以后，甚至只会留下一道很小的疤痕。 　　要做到无痕缝合，李敬生现在还差得挺远的，根本没办法做到。 　　他查看了一下属性收获，电凝止血熟练度+1，浅表清创熟练度+1，方结熟练度+2，皮内缝合熟练度+10，生命值+107。 　　又得了一百点生命值奖励。 　　应该是电凝止血获得的。 　　他的生命值余额183点，越用反而越多了。就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 　　当然，这种好事情肯定不是天天有。 　　电凝止血、韧带修复这样的生命值奖励并不是每次都有，只有首次实践才能获得一百点生命值的额外奖励。 　　而且需要比较高级点的外科任务。 　　如果只是普通的腕部缝皮，很难有什么额外的奖励。 　　最多就是缝好了，熟练度增长多一点。 　　“吴教授，我们这边已经扫尾完成了。请您检查一下。” 　　阮小勤太无耻了。 　　这话分明就有着抢功的意思。 　　明明就是李敬生辛辛苦苦缝合好的。 　　每个科室都有这种奸猾小人。 　　好在李敬生压根不在意，更没想过要在吴教授手下当医生。 　　现在不过是跑过来客串一下。 　　还是看在欧晴岚的面子上。 　　当然，下次叫他过来，只要有时间，他肯定还是会来。 　　因为在手术室赚取生命值实在太诱人了。 　　这两台手术都算是‘小手术’。 　　如果遇到那种高难度的大手术，一台手术多捞几次关键任务，估计他会赚到‘撑死’。 　　吴教授收好手机，走过来只是随意看了两眼。 　　“嗯，缝得不错，没什么问题就把病人转出去吧！今天辛苦大家了，下班！” 　　吴教授说完，匆匆向外面走去。 　　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看着李敬生道“李医生，今晚你的表现非常不错，以后要是有手术锻炼机会，你可要继续积极参加呀！到时候我让欧医生叫你。” 　　擦！ 　　又是美人计。 　　吴教授本人就特别喜欢美女，专好这一口，他以己度人，自然认为李敬生跟他一个德行。 　　还真别说，如果换一个别的美女，李敬生可能不屑一顾。 　　但是欧晴岚嘛，他还真就好这一口。 　　能与她一起同台手术，李敬生觉得挺好的。能够加深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也能多一些接触机会。 　　最关键的是，他得盯着点，不能被秦医生趁虚而入。 　　更不会允许吴教授打她主意。 　　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谁知道吴教授哪天找到机会，会不会再对欧晴岚下手？ 　　所以，李敬生必须看着点。 　　在吴教授面前越优秀，权重和地位越高，吴教授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就更低。 　　刚才吴教授离开时，可是看都没看欧晴岚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敬生在场，这个老流氓才故意装得道貌岸然。 　　“晴岚，一起下班吗？我可以送你回家。” 　　李敬生笑着对她发出邀请。 　　他已经把手套摘下来，然后取口罩，巡回护士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的手。只要他敢乱扔垃圾，立马就会开骂。 　　手术室严格一点的，通常会有一黑一黄两个垃圾桶。 　　一个是回收医疗废料垃圾，一个是生活垃圾。 　　扔错垃圾桶，被护士看到后骂两句算好的了。要是被院感办检查时发现，大家都得扣钱。 　　进了手术室，就是巡回护士的地盘，她们的无菌意识非常强。 　　必须按照她们的要求来执行。 　　“我今天晚上得值班哦！” 　　她郁闷的说道。 　　“好吧，这事我都给忘了。你都上了一天的白班了，晚上还让你值班，也太没人性了。” 　　李敬生其实也就是随口替她打抱不平。 　　大家都是规培生过来的，自然知道医院从来不把实习生和规培生当人看。 　　各种极限压榨劳动力。 　　李敬生对于此事也很无奈。他本人可以不加班，甚至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就行了，但是欧晴岚可没他这个能力。 　　“值班表是我安排的，华主任都看过的，你有异议可以去找华主任。” 　　秦医生冷着脸说道。 　　“这事我肯定会向华主任反应，哪有让人上完白班又连着值夜班的道理？医生都没休息好，怎么保证病人的安全？” 　　搬出华主任还真压不住他。 　　如今，李敬生可是手法复位室唯一能顶替徐医师的实力干将，华主任宝贝得紧呢。 　　今天他在手术室的表现又是如此耀眼，估计很快就会传到华主任的耳中。到时候，李敬生在骨外科的份量和地位，恐怕还得再往上升。 　　“科室人手紧张，我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不也是我们骨外科的医生吗？明天安排你值一个夜班。” 　　秦医生目光闪烁，语气不善。 　　李敬生一个新来的住院医师居然敢挑战他这个总住院的权威和地位，这是瞧不起谁呢？ 　　他安排欧晴岚值夜班，其实也有一些私心。 　　想要找机会跟她多相处。 　　特别是现在李敬生成了她的男朋友，形势对秦医生可是极度不利。 　　只要不傻，肯定要想办扭转这个不利局面。 　　“呵呵，劝你最好别安排，不然你会后悔的。” 　　李敬生满脸不屑。 　　别说是秦医生，就算是华主任，甚至就算是第二医院的院长出面，都没办法安排李敬生值夜班。 　　签合同时，不加班可是早就写进了合同。 　　肯定要按规矩办事。 　　“我后什么悔？充分利用科室的每一位医生完成科室任务，这是我的职责，天经地义。明天晚上就你了，记得过来值夜班啊！不来的话，科室和医务科处罚你的时候，可别哭。” 　　秦医生还偏不信这个邪。 　　在他看来，理由正当，说到哪都说得过去。 　　李敬生没有再理他，而是看向欧晴岚“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真的呀！我想吃卤鸡爪，烤羊肉串。记住，烤羊肉串一定要买正宗的，那些老鼠肉、鸡鸭肉、猪肉仿冒的烤羊肉串我可不吃。” 　　她高兴得就像个孩子，跟着李敬生一起出了手术间，然后提出她想吃的宵夜。 　　“杂粉什么的不挺好吗？非得吃这些重口味不健康的食品。行吧，我一会买了给你送过来。” 　　李敬生换好衣服，还真给她买吃的去了。 　　医院旁边就有一条街，专门卖各种快餐、宵夜、粥等等。 　　甚至还可以由顾客提供食材，然后由店家帮忙加工。 　　这是专门为病人提供的服务。 　　有的病人刚做完手术或者治疗，有一些食物忌口。又需要吃一些滋补的营养食物，就可以自己买了鱼或者鸡什么的，到店内加工。 　　不放辣椒、姜等等，都可以提前说好。 　　他来的正是时候，很多小摊贩还没收摊，买吃的人也很多。 　　现场十分热闹。 　　李敬生平时不怎么买宵夜，算是一个外行。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判断力。 　　在城南老街不是白混的。 　　逛了一圈后，他的心中有了底。 　　买了二十根羊肉串，分开装。然后又买了两代卤鸡爪。 　　提着回了医生办公室。 　　虽然与骨外科的普通医生既无交情，也不是很熟。但是做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得圆滑一点。 　　太方正肯定是不合群的，容易受到排挤。 　　“哇，你怎么买这么多呀！” 　　欧晴岚看到李敬生提着吃的回来了，显得高兴极了。 　　她早就有点饿了，此刻闻着香味不禁暗吞口水。 　　“各买了两份。这一份是给你吃的，另一份你请值班的医护一起吃吧！” 　　李敬生这是教她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李医生好大方呀！刚请我们喝完奶茶现在又请宵夜，怪不得骨科的第一美女被你俘获了芳心呢！” 　　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姐姐来办公室询问一个患者的情况，听了后，忍不住夸李敬生。 　　同时也有着当面感谢他请喝奶茶的意思。 　　“呵呵，那必须得大方点呀！我不在的时候还得请你们多多照顾欧医生哟！” 　　李敬生笑着回应。 　　“没问题没问题，欧医生有什么需要我们护士帮忙的事情，随时招呼。” 　　吃人的嘴软，护士姐姐爽快答应。 　　对于李敬生会来事儿，她更是高看了好几眼。 　　…… 　　李敬生从第二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满天星光。 　　回到诊所，唐萍已经锁好了门，账本、报表什么的，都整理好放在他的诊台上。 　　诊所有着几个贴心的可靠员工还是很不错的。 　　如今，他在城南老街的地位和威严都已经确立了，应该也没哪个同行敢给他上眼药。 　　毕竟惠民大药房就是前车之鉴，直接把自己搞灭亡了。 　　看了一下药的销量，很不错，依然维持在两万六千元的高位状态。 　　当然，小高是最大的功臣。 　　千兵易得，一将难求。 　　小高能遇到李敬生，那是君王得了贤才，物尽其用。 　　他的销售才华完全被挖掘出来了，再加上自身也很努力，李敬生又是大胆放权给他，自然也就成就了他。 　　看完了销售报表，他暗自盘算，估计明天下午又该进货了。 　　现在诊所的保健药卖得这么好，城南老街大部分优质的高端客户都被吸了过来。甚至开始出现一定的虹吸效应，把更远区域的顾客吸引过来买药，也算是诊所中的NO1了。 　　不说史无前例，至少能把售药业务做得这么好的诊所不多见。 　　赵老板眼红是肯定眼红，不过他是一个聪明人。 　　知道李敬生现在根不本是他能招惹，再加上李敬生救过他的命，所以一直没有再搞过什么事。 　　“老板，今天接诊了十几个普通病人，我都认真的写了病历，请您有空帮我看看，指正一下。” 　　字迹绢绣，看着赏心悦目。 　　不用说，这是韩思莹留下的字条。 　　李敬生打开诊所办公用的电脑，果然看到她写的病历。 　　最后一个记录时间是晚上七点二十七分，说明她一直忙到那个时候才下班。 　　这种勤奋好学的精神是非常不错的。 　　只要能够保持，将来肯定能够取得很高的医学成就。 　　李敬生一个个病历认真查看，有问题的地方给予指出，有疑问待查明的地方同样给她指出来了。甚至有的还会提供一些实用的临床诊断思维。 　　以李敬生现在的水平，在呼内等领域，完全不输大医院的主治医师。 　　要知道，大医院只要达到主治级别就有资格带学生了。 　　他给出的指正，应该算是有一定水平了。 　　而且他现在一天能够赚不少生命值，各项医术、医生等级都是提升飞快。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整体医术水平至少还能上去一个大台阶。 　　“今天接诊了一位病人，女性，年龄24岁，是我的一位同学。她听说我在阳光诊所上班，特意跑过来找我，本来是想请您帮她看看。结果您去第二医院上班了，就让我帮她先诊断一下……” 　　韩思莹在最后以类似于写信形式，写了一个求助的病例。 　　是她的同学，家境比较贫寒。 　　目前正在读博。 　　也是学医的，不过学习的不是临床医学。 　　现在这个女同学反应的症状是腹泻，有时候还会出现持续腹部疼痛，并且有时便血。 　　最近几天更是觉得有点发烧，她自己量了体温是37.4度左右，低烧。 　　她感觉体重也有所下降，今天到阳光诊所就诊时称了一下，体重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下降了3.5千克。 　　两个月整整瘦了七斤。 　　对于一些肥胖的女士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这个瘦身不是通过运动与科学饮食降下去的，而是疾病导致体重明显减轻，那就必须小心是大病了。 　　这位女同学本身就是学医的，自然也懂很多专业的医学知识。 　　她同样担忧是大病，但是又不敢去大医院检查。 　　主要是没钱。 　　一查出来是大病，那还不得天塌了？ 　　立马就要住院治疗，哪来的钱啊？ 　　能理解这位女同学的担忧和顾虑。 　　李敬生看完她的整个病史与症状等等，觉得这位女同学的疾病很可能是恶性肿瘤之类。 　　由于没有给这位女患者亲自检查，他现在也没办法判断。 　　最好的办法，就是劝这位女同学去大医院挂个普通号，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要真是疑病难病大病，有需要的话，再挂专家号也能快速得到诊断结果。 　　并且及时安排治疗方案。 　　只能等到明天上班，再跟韩思莹聊聊了。 　　手机振动了两下，拿起一看，收到一条微信消息。这才想起进手术室把手机调静音了。 　　“敬生，还在忙吗？” 　　是人民医院连涛主任发来的消息。 　　好像也只有连涛喜欢这么称呼他。 　　“刚下班不久，连涛兄有事吗？” 　　李敬生立马给他回了信。 　　连涛给他的印象很好，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要是你现在方便的话，我和我老师想请你吃宵夜。” 　　“好啊！有免费的宵夜不蹭白不蹭，发个位置，马上赶过来。” 　　李敬生其实是不太喜欢吃宵夜的。 　　但是能够与连涛多接触，增进交情，他很乐意过去一趟。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经常接触才会变得越来越熟。要是一年都难得联系两回，关系慢慢的也就生疏了。 　　请他吃宵夜的人应该不是连涛，很可能是羊主任。 　　这个老头有点要面子，可能怕被拒绝。 　　于是叫连涛请他。 第186章 羊主任的感激，并驾齐驱 　　至于羊主任为什么要请这顿宵夜，李敬生已经猜出了几分。 　　打了个的，李敬生直接按照连涛发的导航位置赶过去。 　　稍微有点远，是在有名的日月湖风景区。 　　听说那里是中层阶级最集中的区域，有很多千万级的别墅楼盘就在那儿。然后高档住宅区楼盘更是密集，房价起码在2.3万／平以上。 　　优势也很明显，配套商圈丰富，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在本市的名校，最顶尖的两家都在附近。 　　也就是说，它自带学区房属性。 　　羊主任请李敬生在这个地方吃宵夜，那是花了心思的。 　　出租车在大街上飞驰。 　　晚上的车流量明显要比白天小得多，一路畅通无阻。 　　二十多分钟后，李敬生抵达目的地。 　　日月湖海鲜大排档！ 　　这名字取得真够俗的，不过也很接地气。 　　外面坐着一桌桌客人，很多食客穿得相当休闲，短裤、背心、拖鞋。 　　就连女食客也基本上也穿得很随意，清凉美景随处可见。 　　“敬生，这边，这边！” 　　连涛已经发现他了，直接朝着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挥手。 　　多半一直在等他才能在他下车后的第一时间发现他。 　　李敬生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热情握手。 　　“哈哈，大晚上的把你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白天我和羊主任实在太忙了。我遇到一个棘手的病例，现在都还没查出病因呢！” 　　连涛拉着他走向其中一张桌子。 　　羊主任坐在那儿，看到李敬生到来，笑着起身相迎。 　　“李医生，欢迎欢迎！请坐！” 　　羊主任说话就显得比较严肃一点，没连涛那么随意。 　　一是因为性格使然，二是因为他与李敬生毕竟只见过一次面，不算很熟。 　　医学丛林的老前辈嘛，稍微端点架子是很正常的。 　　“服务员，给我们上菜吧！” 　　请客的人果然是羊主任。 　　等到李敬生这位客人到了后，他立刻让服务员上菜。 　　各方面的准备都做得挺充足啊！ 　　“他们这儿的生意好，我怕耽误你时间就先行点了一些菜。烤牛排、烤鱼、口味龙虾、扇贝，还有两个青菜。李医生看看还需要再点什么吗？” 　　羊主任把菜单拿给李敬生，同时解释了一句。 　　“够啦，够啦！这已经非常非常丰盛了，我们三个人怕是根本吃不完。”李敬生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挺吓人的。 　　羊主任出手倒是不小气，全挑贵的点。 　　烤排骨肉一般用猪排较为常见。 　　这个用的是进口的奥大利亚小黄牛排骨。 　　是不是进口的难说，价格属实不便宜。一份就要699元。 　　那个口味龙虾同样不便宜。 　　烤鱼是鲨鱼肉？ 　　这都是什么神仙大排档啊？ 　　“我这人嘴巴长，只要有吃的，可就没跟你们讲客气啊！” 　　“哈哈，不客气就对啦！我们呀，就怕请不动你。” 　　羊主任听了李敬生的话，发出一阵朗笑声。 　　“敬生，这么晚叫你出来吃宵夜，尊夫人批了没有呀？别等会回家叫你跪搓衣板，那我和羊主任的罪过可就大啦！” 　　连涛跟他开着玩笑。 　　“呵呵，别说出来吃顿宵夜，就算连涛兄安排我再去洗个脚，推个油，我也照样没问题。因为我现在还单着呢！” 　　李敬生说这话时不由想到了欧晴岚的那张俏脸。 　　两人现在算是恋爱了吗？ 　　“敬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要找个女人还不简单？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人民医院的护士或女医生，保证颜值在线，人品佳。” 　　连涛和羊主任听到他还是单身，都感到很惊讶。 　　虽说目前的社会现状是男多女少，很多男人找不到老婆。但是对于真正优秀的男青年来说，基本上不存在这个问题。 　　最多就是要求高，挑来挑去，所以一直单着。 　　“谢了谢了！暂时不用，等到哪天实在娶不上老婆再找你帮忙做介绍。” 　　李敬生现在有着自己的诊所，日收入过万，又有着第二医院骨外科医生的身份，条件算是十分优秀了。 　　要找个女人还真不难。 　　甚至，如果他渣一点，一个星期换七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 　　菜很快端上桌，三人之间借助李敬生单身的这个话题，也算把气氛搞活跃了很多。 　　边吃边聊，话题也就聊天了。 　　“上次那个腹泻婴儿的家属到我们医院送锦旗了，专门感谢我和连涛，说是感谢我们治好了她的孙子。经过了解，才知道是李医生把功劳全让给了我们。说来惭愧，其实我出力甚少，谢谢敬生照顾我这个老人家的面子。来，我敬你一杯。” 　　羊主任没有再叫他李医生，而是喊他敬生。 　　这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变熟络了很多。 　　“先干为敬！” 　　羊主任不由分说，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您太客气了！” 　　李敬生也是一仰脖子，喝光杯中酒。 　　他的酒量是真不好，但是人在江湖，有时候不喝不行啊！ 　　羊主任一大把年纪，又是医学老前辈，人家主动敬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就跟路边的那棵树一样。它活的是一张皮，我的活就是一张脸。那个家属当着很多医院同事的面骂我只会查粪，是个庸医，我当时那真叫一个憋屈啊！偏偏还没处诉说。那个婴儿本身就是儿童医院没治好转过来的，对这种病人我肯定要慎重啊！没查清楚，我哪敢轻易下结论啊！ 　　遇到一个心急的家属，我是真没辙。 　　现在好了，她当众给我送了一面锦旗，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的脸也找回来了。 　　当时我心里那真是比当年评上国家优秀青年还要更高兴。” 　　两杯酒下肚，羊主任把这些心里话也全都倒出来了。 　　人都是需要倾诉的。 　　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会特别累，特别压抑。 　　倾诉出来就会好多了。 　　没想到羊主任还评上过国家优秀青年，这是一个非常高的个人荣誉。 　　优青又称之为小杰青，比杰青要差一点。 　　评上的难度非常高。 　　人民医院不愧是离江市最强的两家医院，实力真是杠杠的。 　　它的人才质量高得吓人。 　　“羊主任这种感受我算是深有体会。还记得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吧，当时是研硕学历，又是名校毕业，算是很耀眼了。后面实践了一段时间，医院让我到门诊坐诊。结果有个官太太，对我的诊断结果八百个质疑。我告诉她，如果不认可我的诊断意见，可以挂别的医生的号再看一下。 　　她当时怒冲冲的走了。 　　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大骂我是个庸医，杀人的刽子手，说我的诊断意见是错的。 　　还说她找了一位名气很大的医生给她看了，根本没什么大病。” 　　连涛也说起了自己从业经历中的一个成长故事。 　　每一位医生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一点点成长。 　　“后来怎么弄的？” 　　李敬生追问。 　　这里的龙虾是真的大，比小龙虾大太多了。 　　厨师的厨艺也很棒，在虾背与腹部划了不少刀口，味道浸入到了虾肉里面。 　　“后来她大闹了一场，医院领导被惊动了。她是官太太嘛，医院领导自然是想方设法给她平息怒火。在办公室让我给她道了歉。当时我都快憋屈死了。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们当医生的在权势面前原来如此卑微。” 　　说起当年遭受的委屈和不公平对待，连涛的脸上仍然愤怒难平。 　　“过了三个月的样子吧，那个官太太又来了。这次是救护车拉到急诊科，然后急诊科处理不了，叫我们科室的医生去把病人捞走。我带着一个实习生去了急诊科，见到那个官太太时，只见她已经奄奄一息，脸上瘦得几乎没什么肉了。需要戴着呼吸面罩才能维持生命。 　　拍片子检查出来的结果是肠癌合并多发转移。 　　在我们医院治了一百多万，最后还是走了。那个官太太有一次哭着流泪对我说，连医生，当时真后悔没听你的诊断意见。 　　疾病就是这么残酷，根本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连涛说起那个官太太死亡时，表情中又多了几分悲悯。 　　“她后面到底找哪个名医看的啊？肠部肿瘤应该不难查出来吧？” 　　李敬生同样唏嘘。 　　医生对病人那真的是如同对待至亲，想方设法也要治好他们的病。 　　可是病人不理解，还动不动就投诉，各种质疑，实在让医生心寒。 　　“说到这事我更来气。她找的是一个江湖神医，纯粹就是一个骗子。” 　　这可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那个官太太不相信正规大医院的医生，却相信江湖神医，送了命一点都不冤枉。 　　“她丈夫是当官的，后面发现被骗了，没找那个江湖神医的麻烦吗？” 　　有的人，天生就是靠骗术吃饭。 　　他们能说会道，巧言善辩，总是能够找到一些倒霉蛋进行欺骗。 　　“听说她的丈夫后面被抓了，被那个江湖神医骗了五千多万。那人不但是个骗子，还是个掮客，帮她丈夫跑官骗了很多钱。” 　　这真的是悲剧中的悲剧。 　　被一个骗子搞得家破人忙，太可惜了。 　　“对了，敬生，你的呼内诊断好像很不错，胸外诊断怎么样？” 　　连涛似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一般般，懂点皮毛就是了。这是遇到棘手的病例让我帮着一起参谋参谋吗？” 　　李敬生平时与他也会有一些私聊。 　　基本都是聊一些病例。 　　比如李敬生在诊所接到一个拿捏不定的呼内病例，就会问问连涛，相当于两人合力会诊。 　　连涛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水平自然不差。 　　他从李敬生的诊断思路，提问里面能感受到李敬生的实力。 　　“你说一般般肯定差不到哪去。这个病人是位40岁的女患者，从事体力劳动。发热、咳嗽、咳痰、流脓涕近三个月，检查该做的基本帮她做完了。她在当地医院当慢性鼻炎治疗，没见效果，病情反复。然后跑我们医院求诊，一位主治医师接诊后，给她用了青霉素、链霉素抗炎症治疗，八九天后，体温恢复正常了，但是仍然有咳嗽、咳痰。患者反应有点憋气的感觉。” 　　连涛述说着这个棘手病例的病情与病史。 　　遇到这种长时间发烧、咳嗽的病人，医生们往往会非常谨慎。 　　一不小心就遇到了大病。 　　“查了胸部X线和CT吗？” 　　李敬生只得到这些信息，肯定没办法给出有用的意见。 　　羊主任则是吃着烤牛排，听着两人对话。 　　“胸部X线检查提示右下肺有团块影。CT检查提示右下肺空洞型肿块，没有纵隔肿大淋巴结，也没有胸腔积液。羊主任的诊断意见倾向于边缘型肺癌、右下肺门增大病变。我刚开始也认为是肺癌的可能比较大，后面反复推敲又觉得不像是肺癌。 　　从你的一些交谈中，我能感受到，你对胸外科诊断也有所涉猎，就想请你给点意见。” 　　呼内诊断其实就相当于胸内科诊断。 　　胸外诊断是与胸内科与之对应的一个外科领域。 　　大多数医生都只钻研其中一个领域，甚至只是呼内或胸外里面的一个更小的细分领域。比如有的医生专治支气管炎。 　　有的医生专攻肺结节。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这位医生在这一细分领域走得更远，医术诊断、用药或手术变得更精湛。 　　厉害的呼内专家，有个专治鼻炎的，是个六十七岁的女性老教授。 　　她钻研鼻炎三十多年，后面只要听病人说两句话，再拿个小手电筒照照病人的咽喉与鼻腔就能迅速诊断。用药也是贼厉害，两块八毛钱一盒的药，直接治好了困扰病人十多年的慢性鼻炎。 　　那个病人在当地一家大医院治了近三万块钱都没治好。 　　这就是水平。 　　连涛钻研疑难病例时有着一股子‘疯魔’劲。 　　不把病因查出来不罢休。 　　只是遇到这种跨科的难病，他明显感觉知识不够，存在短板。 　　这是正常现象。 　　全科型的专家一个都没有，无论是国内还是全世界，一个都没有。 　　所有的临床医学专家，最多精通两个领域顶天了。 　　绝大多数都只精通一个领域，甚至是一个细分领域。 　　“病例资料能让我看看吗？最好能够让我看看病人。不过你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就是半吊子水平。” 　　李敬生对这种疑难病例的钻研挺感兴趣。 　　除了对医学的天然喜爱，还因为每次成功诊断出一个疑难病例，他的医术水平都能有大幅提升。 　　“就等你这句话了！嘿嘿，虽说咱俩一见如故，彼此欣赏，毕竟大晚上的，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帮我诊断病人。等会吃完宵夜，我带你去人民医院的呼内病房。那个病人目前在住院治疗。” 　　“行，我晚上反正也没什么事。” 　　李敬生爽快答应。 　　既然有正事要办，三人都是有意识的加快了进食速度。 　　对于连涛和羊主任来说，他们的收入都很可观，什么好东西都吃腻了。 　　吃这顿宵夜，纯粹就是为了感谢李敬生。 　　而李敬生对吃穿从来没有太大的要求，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钻研医术、赚钱。 　　他要买房，买车，娶老婆，办医院。 　　二十多分钟后，三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一顿宵夜整整吃了两千四百多块钱，真心不便宜。 　　付账时，连涛要抢着买单，被羊主任骂了两句后只得作罢。 　　羊主任付款时，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老专家是真有钱。 　　“连涛、敬生，你们去医院我就不去了。我喝了点酒，这脑袋晕呼呼的，我得回家躺着。敬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有空也可以常到我家坐坐。对了，加个微信，我一会把位置发给你，今后有什么事也方便相互留言。” 　　羊主任主动要求加微信。 　　这是一个信号。 　　他与李敬生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羊主任与李敬生本来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却因为李敬生主动释放的一份善意，让羊主任心生感激，然后随着这次把诊治好那个婴儿的功劳让给羊主任，直接让羊主任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也认可了这个优秀的年轻诊所医生。 　　两人加上微信，羊主任的微信名就是名字。 　　介绍里面则是江离市人民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医师。 　　专家这两个字，一般很少有人自称。 　　都是单位或社会给的。 　　招手叫了出租车，送羊主任坐上车，并且给司机说了目的地，连涛这才与李敬生打车前往人民医院。 　　到了呼吸内科的住院大楼，李敬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三甲。 　　第一医院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属于很不错的大院了。 　　可是与人民医院相比，连弟弟都算不上。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连主任，这么晚了还来医院加班呀！” 　　“连主任好！” 　　不断有值晚班的医生和护士与连涛打招呼。 　　看得出来，他们对连涛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更有着把连涛当成科室依靠的意思。 　　他们好奇的打量着与连涛并驾齐驱的李敬生。 　　这个年轻人是谁呀？ 　　看年龄恐怕三十岁都还没有，居然能与连主任走在一起，并且谈笑风声。 第187章 四个病因全部排除了，最后的突破 　　医院的等级制度严格，科室内恐怕还没哪个年轻医生敢跟连涛一起平着走。 　　主任医师们和蔼可亲那是主任医师的一种态度，但是绝不代表哪个年轻医生可以在主任医师面前骄狂自大，不懂礼貌。 　　真有那样不懂事的年轻医生，大概率会被边缘化，混得越来越差，慢慢失了人缘。 　　呼吸内科的医护们发现连主任似乎对这位陌生的年轻人很礼待的样子。 　　这也更增添了大家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猜想。 　　“敬生，先到我办公室看病人的资料还是先到病房查看病人的状况？” 　　“先到办公室看资料吧！喝点水，冲冲酒气。不然，患者和家属还以为我们这是喝醉了才去找她呢！” 　　“哈哈，敬生说话就是风趣！你这种知道叫什么吗？” 　　“叫什么？” 　　“闷骚！哈哈……” 　　连涛笑得很没形像，明明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两人却像是没有年龄代差一样，建立起很亲密的友谊。 　　进了办公室，是连涛的专属办公室。 　　能在人民医院拥有一间自己的单独办公室，这可不是一般的主任医师能有的待遇。 　　也足以说明连涛在人民医院的地位。 　　连涛打开电脑，直接登陆个人的医生账号，调出病人的病历、检查报告等。 　　“这就是那个病人所有资料。她在去年的时候因为双侧鼻腔脓涕，被诊断为鼻息肉，还在外院做手术切过一次鼻息肉。” 　　病人生病本身就是很大的不幸了。 　　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个庸医。 　　如果只是开点药，治疗后没什么效果还好点。 　　像这种，直接给人家做手术切鼻息肉，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医生为了完成科室的指标任务，要么这个医生真的是个庸医。 　　李敬生查看患者的详细资料，当天的查体温度是36.9度，正常。 　　血压114／65mmhg。 　　挺正常的血压。 　　血常规结果，白细胞9.2乘以10的9次方每升。血红蛋白150g／L，血小板320乘以10的9次方每升…… 　　尿常规，做了尿沉渣是阴性。 　　24小时的尿蛋白定量0.1到0.25g。 　　肝肾功能，ALT68U／L，AST44U／L，ALB47g／L…… 　　大医院做的检查是真的详细。 　　好处就是能够最大程度防止误诊和漏诊。 　　不好的地方就是病人需要这里排队那里排队，四处折腾，检查费用高同样是个弊端。 　　“她的鼻窦影像检查完全正常啊！这根本不是鼻炎嘛！”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真是无语了。 　　怎么就给人家把鼻息肉切了。 　　而且还做了两次手术。 　　“确实不是鼻炎，我们医院的耳鼻喉科医生会诊的结果双侧鼻息肉症。只是不做手术也没什么事，当然，切了会更好一点。但是鼻息肉根本不是患者的真正病因。” 　　连涛在旁边说道。 　　大院医生在‘高手风范’还是挺值得学习的。 　　连涛没有任何贬低外院医生的话语，甚至连这个意思都没有。 　　“肺结核也可以排除。” 　　李敬生一路往下查看，结核菌测试为阴性。 　　其它检查中有多项均可排除肺结核的可能。 　　“患者的血、尿、痰真菌培养都是阴性，这个病因确实不好锁定！” 　　李敬生来之前，考虑到需要用到胸外诊断医术，还特意花了100点生命值把胸外诊断升级到了精通级别。 　　现在用到胸外诊断的地方并不多。 　　不过看看患者的胸片也挺好。 　　内外皆通，诊断时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 　　“连涛兄，你的诊断意见是什么？” 　　李敬生看完所有的检查资料后，询问对方。 　　“有点怀疑是炎性肉芽肿性病变。” 　　连涛给出诊断意见。 　　从检查结果来看，肉芽肿应该是支持的。 　　“肺韦格纳肉芽肿？” 　　李敬生也有点怀疑是这个病，但是符合度并不是很高。 　　“对，我就是怀疑患者得的是这个病。不过这个患者只有发热、脓涕、空洞型结节这三项符合，没办法确诊啊！” 　　连涛遇到这种棘手的病例，即便有着丰富的医学知识，此刻也是愁眉不展。 　　“要不我们去病房看看病人吧！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李敬生提议道。 　　两人逐前往病房查看患者的情况。 　　李敬生仔细给患者做了体格检查，并且询问了一些情况。 　　“现在正使用泼尼松给她治疗吗？” 　　恰好看到护士过来用药，李敬生问道。 　　“对，最开始给她用药量是40mg每天，现在减到35mg一天。” 　　连涛在旁边替护士作了回答。 　　显然，医嘱是他亲自开的，用药剂量同样是他定的。 　　此药用于系统性红斑狼疮、类风湿性关节炎、风湿热、肾病综合征、慢性活动性肝炎、溃疡性结肠炎、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贫血、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等疾病。 　　一般是口服给药。 　　两人查看完病人的情况后，回到办公室继续讨论。 　　李敬生这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从右肺占位这个问题入手，会更容易取得突破？” 　　外院从患者的脓涕入手，查出患者存在双鼻侧息肉，然后一直卡在这个死循环里出不来了。 　　这个病例要想取得重大突破，换一个切入点非常有必要。 　　“我从这个问题入手过啊，但是没什么进展。” 　　连涛又岂会想不到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是，先把泼尼松停掉，然后围绕肉芽肿这个方向做诊断突破。” 　　听了李敬生的建议，连涛的眼神微亮。 　　“这个提议有点大胆，但是思路很特别，有点不拘一格，跳出迷雾查直相的意思。可以试试。” 　　“那行，先试试看。” 　　李敬生只能等到停药后，给患者做进一步检查再进行诊断。 　　…… 　　第二天，李敬生开门正常营业。 　　患者还挺多的。 　　开门后，他们冲到诊台前都想抢先看病。 　　李敬生让大家文明排队，然后发放号码牌，防止插队现象。 　　“李医生，请您给我爸爸看一下，右手好像摔断了，能治疗吗？” 　　抢在第一个位置的是一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二十五六岁。 　　他占位，然后有家属把病人扶了进来。 　　老人看上去背部驼得厉害，身材干瘦。但是陪着的家属有四个，再加上占位的这个小伙子，一共有五个家属。 　　不必说，肯定是子女多的家庭。 　　生的儿女多，抚养让人很吃力，但是只要儿女孝顺，老了以后，有什么病痛，照顾的人也多。 　　“扶着他坐下，我先检查看看。”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家属扶着患者坐下时，他看到患者坐下去的瞬间有痛苦表情。还有，刚才患者走路时动作缓慢。 　　老人的骨质普遍疏松，摔伤很容易骨折。 　　能把右手给摔断，肯定摔得不轻。 　　髋关节会不会也发生了骨折或者受伤？ 　　“您现在哪里痛呀？” 　　李敬生询问老人。 　　“手，还有这里！” 　　果然，老人指了指右手，还有臀部。 　　李敬生给他摸骨，右手肘关节移位，竟然没有骨折。 　　而且这个老人的骨质比一般的老人要结实很多。 　　养这么多个儿女肯定特别操劳，干的活多，身体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所以即便老了后，骨骼仍然比普通老人要结实很多。 　　这是李敬生心中暗自做出的总结。 　　“我给您检查一下臀部。” 　　又给老人摸了摸臀部，没发现骨折、关节囊开裂等问题。有软组织挫伤。 　　“到里面拍个片子吧，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骨折，我这里能治。拍片子是100块钱。” 　　“可以！” 　　家属爽快同意。 　　年轻人的消费观念不像老一辈，花钱那真的就跟纸做的差不多。 　　当然，李敬生喜欢这样的家属。 　　扶老人进医技室拍了X线，没发现骨折。髋关节的检查结果与他摸骨一致，没有发现骨裂。 　　老人的运气相当不错。 　　扶到外面后，让老人坐好。 　　“思莹，拿石膏过来准备帮忙。” 　　“好的！” 　　她也是刚到不久，本来准备帮高医生一起卖保健药，现在诊疗这边需要她帮忙，自然高兴。 　　可以趁机学到很多知识。 　　而且她对手法正骨感到十分好奇，正好趁机涨涨见识。 　　李敬生与家属谈好治疗费用，其中一个混得好的女儿二话没说，抢着扫码付了款。 　　治疗可以开始了。 　　让家属扶住老人，防止摔倒。 　　没敢打麻药。 　　臂丛神经阻断有一定风险，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又是摔伤，万一出点状况就糟了。 　　好在李敬生现在的手法正骨技术已经相当了得。 　　抓着老人的手臂就那么轻轻摆动几下，然后放下一拉。 　　伴随着老人的痛呼声，移位的肘关节已经被他成功复位。 　　小心打好石膏固定，让儿女扶着坐到旁边观察半小时，确认手部没有因为打石膏的绷带捆太紧而导致血运阻断，才能让患者离开。 　　如果打石膏时绑得太紧，血管被压迫，造成手部末端缺血。 　　只要超过半小时就很容易发生坏死。 　　那可就成了大事故。 　　众人看到李敬生轻轻松松就帮这个摔断右手的老人接好了，大家对他的医术自然高看了好几眼，信任度也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处理好这个摔断手的老人，他接着为其他患者诊治。 　　韩思莹在旁边观看学习，充当助手。 　　有新的病人加入排队的队伍，她会过去给病人发放号牌。 　　一上午，总共诊断了二十一个病人。 　　没有遇到疑难病例。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 　　处理完了手里的病人，李敬生也终于可以起身上个厕所。 　　唐萍在忙着为患者输液。 　　小高在努力卖着药。 　　“思莹，昨天你写的病历我都看过了，做了批注，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下。还有，你那位女同学最好能够让她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就怕是什么大病。” 　　李敬生对韩思莹说道。 　　“她不肯去呀！而且她准备今天过来找您，到时候您帮她看看，行吗？” 　　韩思莹恳求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答应。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他在给患者诊病时，手机信息响了几次。 　　当时忙，没来得及看。 　　打开后这才发现是连涛发过来的信息。 　　是病人的进一步检查结果。 　　李敬生查看完以后，陷入思考。 　　那个患者的病情看似复杂，如果分成几个区块来逐一诊断和分析，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第一个区块，上呼吸道。 　　鼻窦像未见异常，鼻黏膜也正常，鼻息肉已经做手术切掉了。所以上呼吸道应该是正常的，没发生因病改变的情况。 　　第二个区块，肺部。 　　影像检查未发现结节征象，多次痰标本检查无感染，肿瘤证据并不充分。 　　所以，肺癌基本可以排除。 　　第三个区块，肾。 　　没有血尿、蛋白尿、肾功能受损的异常情况。 　　第四个区块，抗中性粒细胞胞浆抗体阴性，免疫功能疾病基本也能排除。 　　查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可以推翻肺韦格纳肉芽肿的可能性。 　　那这个患者到底是什么疾病？ 　　李敬生以前觉得自己的呼内诊断达到了小成，已经非常强大了。 　　现在试着挑战这种超高难的疑难病例才觉得自己的水平远远不够。 　　能够让羊主任、连涛这样的顶尖呼吸内科专家都感到头疼的病因，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查出来。 　　李敬生现在的胸外诊断是精通级，好歹也是主治级别，算是有一定的诊断经验了。 　　他苦苦思考时，不由想到一种可能，患者的病因，会不会因为感染引起？ 　　肺部算是比较被病毒、真菌、细菌入侵的一个器官。 　　比如结核菌，就能让肺部发生改变，早期的肺结核影像与肺癌没什么区别。 　　这个患者的真菌感染测试过多次，均为阴性。 　　昨天晚上查房时，患者曾经提到过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症状。 　　她在发烧、流脓涕时有额头疼痛症状。 　　不算很严重，而且持续时间也不长。 　　头痛、发烧、流脓涕，这不是感冒的症状吗？ 　　当然，这个患者肯定不是感冒。 　　还没听说哪个病人的感冒症状能够持续长达三个月。 　　感冒是什么引起？病毒啊！ 　　李敬生觉得应该可以查一下患者的肺部活检标本。 　　“连涛兄，能不能取患者肺部的标本查一下病毒、细菌感染？” 　　“肺部病变部位的标本吗？” 　　连涛几乎秒回他的信息。 　　看来，连涛为了攻破这个病例，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 　　“从片子来看，应该存在肺部结节，取这些部位的标本应该更准确一些。我认为现在已经可以排除肉节肿这个病了。” 　　肿瘤，肉芽肿均排除了。 　　这对连涛的打击应该还是蛮大的。 　　“好，到时候有结果了我发消息给你。” 　　连涛回完消息后没了动静。 　　应该安排给患者取肺部的病灶标本做活检去了。 　　这时，诊所订的快餐送来了。 　　李敬生趁着这会不忙，赶紧吃饭。 　　哪怕吃饭时，他仍然在反复推论着这个患者的病因。 　　CT显示右下肺空洞型肿块，不是肉芽肿，不是肺癌，也不是肺结核，到底会是什么病？ 　　现在等于病灶就摆在明处，但是具体是个什么病，却没办法查出来。 　　医学就是这样扑朔迷离。 　　吃完饭，李敬生又指导韩思莹修改病历中一些有问题的地方。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穿着比韩思莹还要更朴素。 　　而且脸上透着病态面容。 　　精神看上去也有点不好。很憔悴的样子。 　　“思莹，我又来啦！” 　　她强笑着挥手打招呼。 　　“这位是我的老板，李敬生医生。”韩思莹赶紧给她做介绍。“老板，这位就是我昨天提到的那位女同学。” 　　“您好！” 　　女孩跟李敬生打招呼。 　　“你好！既然是思莹的同学，那就是熟人，不用拘束，请坐。” 　　李敬生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起身接过后，说了一声谢谢，不过看上去还是有点拘束。 　　“你的情况我基本知道了，主要就是腹泻对吗？” 　　“对，现在就是腹泻，还有点发烧，是低烧。” 　　她点头。 　　“来，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李敬生对她说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触诊与仪器检查。 　　“思莹，你也过来帮忙。” 　　李敬生给女患者检查，肯定要叫个女医生或女护士在旁边。 　　待这名女孩躺下后，李敬生给她检查腹部。 　　在她的下腹部看到一道手术留下的疤痕。 　　“这是生孩子留下的疤痕吗？” 　　“不是。我小时候得过结石，那时候老家的医疗条件不好，给我开刀做的手术。” 　　“尿结石吗？” 　　“对！” 　　李敬生肯定要问清楚。 　　因为这关乎诊断。 　　病史在临床诊断中非常重要。就像有的小偷，因为偷东西被抓进监狱判过刑，这就是有了前科。 　　即便改造后放出来了，仍然有可能重操旧业。 　　周围区域发生盗窃案时，警方首要就要排查这些有前科的人员。 　　医生也是一样，查病因的时候，需要先排查病史。 　　有的病，容易反复发作。 　　还有的病，治好后有可能留下一些并发症，后遗症。 　　“痛吗？” 　　“不痛！” 　　李敬生继续给她按压腹部。 　　“哎哟，痛，痛！” 　　这次按的位置出现明显的压痛反应。 第188章 虚惊一场，被个病菌玩弄了 　　李敬生找到一个压痛点后并没有停止检查，而是继续按压她的腹部。 　　顺着右侧腹腔外周一路按压，她不断呼痛。 　　快接近耻骨部位时，患者的压痛反应依然强烈。 　　“查完了！” 　　说完，李敬生率先出了输液室，韩思莹扶着她下床，然后跟了过来。 　　“平时除了腹泻有便血现象吗？” 　　“好像有一点，不过不是很严重。带一点点血丝。” 　　“腹痛现象多吗？” 　　“最近经常腹痛，不过痛一阵后又会自行缓解。” 　　到底是学医的，她的回答相当细致。 　　“是钝痛还是锐痛？” 　　“钝痛吧！” 　　“我给你照个B超看看腹腔的情况。” 　　“好的！” 　　她答应的同时，拿出手机扫诊台上的收费码。 　　“是一百块钱吗？” 　　看来她昨天已经问过韩思莹了。 　　“你不是思莹的同学吗？这个检查费就免了吧！反正对于我们诊所而言，都是现成的设备，也没什么大的损耗。” 　　那点电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敬生刚才给她检查时，发现她的内裤裤头都已经洗得烂掉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极为朴素。领口、袖口虽然洗得很干将，但是起毛脱线相当严重。 　　齐耳短发上夹着黑色发夹，一块钱可以买好多根的那种。 　　现在的女孩子都爱美，她这个年龄更是女孩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穿着打扮如此朴素，只能说明一个情况，没钱。 　　但凡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内裤也不会穿到那个程度还舍不得扔。 　　李敬生本人也有过一段极为拮据的日子，深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她病得这么严重却不愿意去大医院检查，不是她不懂医学，而是担心看不起病。 　　遇上李敬生，也算是她的幸运。 　　“不给钱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没事，检查费是真不用给，熟人来了我都是这个待遇。等会如果能帮你查出病因，而且我这里能治的话，你付药钱就行了。” 　　李敬生尽量保留她的体面。 　　哪个熟人来了也没这个待遇。 　　拍片子，他都是收费100元。 　　毕竟这里是诊所，又不是慈善堂。 　　“那好吧！老板，谢啦！” 　　她露出笑容，答应了。 　　给她查了腹部超声后，得出的结论是肠壁明显增厚。 　　升结肠、横结肠和降结肠的肠壁均存在明显增厚。 　　结肠袋消失，以粘膜增厚为主，肠壁层次尚存。 　　增厚的肠壁内血流丰富，这说明病变处于急性活动期。 　　“好了，把衣服和裤子穿好起来吧！” 　　李敬生给她查完B超，反而松了一口气。 　　最担心的就是结直肠癌。 　　因为给她做压痛检查时，腹腔右侧周边那一圈她都喊痛。 　　而且一直延伸向盆腔后壁。 　　这说明结肠肯定是有问题的，直肠很可能也有点问题。 　　人体的结肠呈M型，正好位于腹腔外周。 　　结肠与直肠都是最易癌变的部位，再加上她长期低烧，腹泻，还存在一定程度的血便，这实在太像结直肠癌的表现了。 　　还好，查完超声，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肿瘤。 　　他还一直担心查B超时会出现囊性肿瘤或者实性肿瘤。查完后，他算是放心了。 　　有时候真的就是厄运专找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一个穷困家庭培养一位研究生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个女孩很可能是整个家庭的希望与骄傲。 　　等她读完博士出来，命运多半能够改变。 　　贫穷只是暂时的。 　　他开始思考这个女孩的病因。 　　现在病灶已经基本查明，就是结肠病变，可能肠系膜也受到了累及。 　　她的结肠粘膜问题明显。 　　未发现局部脓肿，说明肠道穿孔基本可以排除。 　　问题应该不大。 　　根据患者的症状，以及超声检查结果，能够想到的与之相符的疾病有多种。 　　比如慢性细菌性痢疾，这个要做便常规与粪便培养才能确诊。 　　还有就是慢性阿米巴肠炎、克隆病、肠易激综合征、结肠炎、血吸虫、肠结核等疾病。 　　李敬生对这些疾病逐一排除。 　　他目前的胃肠诊断是小成级别，这可是实打实的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了。再加上还有着精通级的普外诊断，内外辅助诊断，相互应证。 　　这使得他的诊断能力比一般的高年资主治水平更牛B。 　　慢性阿米巴肠炎主要累及右侧结肠，溃疡较深，边缘潜行，与这位患者高度相符。 　　但是考虑到患者的病史，还有肠粘膜表现，他最终将这个高度相符的疾病排除了。 　　此病的粘膜往往正常。 　　至于细菌性痢疾，往往会有急性细菌性痢疾病史，这个女孩并没有这种病史。 　　因此也被排除。 　　…… 　　最终，他认为结肠炎的可能比较大。 　　但是普通的结肠炎一般症状较轻，但是这个女孩的症状较为严重。考虑到她的病程很长，再加上B超的影像结果，他最终更倾向于这个女孩得的是溃疡性结肠炎。 　　既然已经诊断出来了病因，治疗就好办了。 　　无论是结肠炎还是溃疡性结肠炎都不难治疗。 　　至少以他现在的方药水平，应该可以做到药到病除。 　　“老板，查出我是什么病了吗？” 　　她起身穿好裤子，整理好衣服后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放心，不是什么大病。有可能是结肠发炎，然后拖的时间长了一点，所以症状比较重。目前有可能存在结肠溃疡，我给你开点药，你自己配合治疗，控制一下饮食，注意休息，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李敬生安慰她。 　　“真的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她听到只是结肠炎、溃疡，那张营养不良的脸上绽放出开心至极的欢欣笑容。 　　眉宇间的担忧也是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些天，她自己估计也很煎熬。 　　本身是学医的，多少懂一点。肯定也担心是大病，特别是癌症。 　　现在得知只是结肠炎，对她来说，如同重获新生。 　　“应该错不了！当然，你要是怀疑我的诊断有误，也可以去大医院再做几个检查确定一下。” 　　李敬生笑着对她道。 　　“不用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了有关阳光诊所的报道，然后得知韩思莹就在你这儿上班，所以就想着凭这丝熟人关系，找您看看。我对您的医术没有任何质疑。” 　　她连忙摆着手向李敬生解释。 　　“呵呵，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信任我才过来找我的。不然也不会来两次。” 　　李敬生笑着点点头。 　　从她的表现来看，这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 　　学历高，有时候并不代表社会阅历深。很多学历高的年轻人，实际上没什么社会经验，纯得像一张白纸。 　　“我马上给你开药，你这阵子的饮食必须配合治疗。牛奶、乳制品绝不能碰。要吃一些容易消化，少纤维，富营养的食物。然后你服了我这里的药以后，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好或者仍然腹泻严重，有可能还需要通过禁食来配合治疗。” 　　溃疡性结肠炎要说是个小病，那怎么都说不过去。 　　算是临床上比较常见的一个病。 　　她的腹痛与腹泻都比较严重，阿托品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用药选择。 　　可惜现在门诊已经不让卖了。 　　普鲁本辛、复方苯乙哌啶、洛派丁胺都能代替此药。只是这些药物不能大量使用，更不能长期使用。 　　李敬生给她开了一个最便宜的，短期小剂量使用。 　　上述这些药有一个副作用，容易造成中毒性肠扩张。 　　如果他的药效与药代没有达到小成级别，对这种病人根本不敢开这种药。 　　接下来，他又开了氨基水扬酸类药物与另外两种药物配合。 　　药不在多，只要用准了就能见效。 　　“如果你服用这些药物后效果不佳，或者直肠、乙状结肠仍然疼痛剧烈，那我就再给你开一个栓剂。灌肠的话，不推荐首选。” 　　李敬生考虑到诊所的条件有限，人手紧张。 　　她又是一个未婚的女孩子，给她做药物灌肠治疗，估计她也很难接受。 　　最终，她付了三十七块钱拿了一些药走了。 　　走的时候能看出来，她的心情非常好。 　　治疗费便宜到超乎想像，而且真的给她把病因查出来了，她自然是十分开心。 　　李敬生几乎没赚她的钱。 　　遇到这样的患者，哪怕亏本治疗他也愿意。 　　溃疡性结肠炎必须及时治疗。 　　任何溃疡都不应该不管它。 　　消化道反复溃疡会极大诱发癌变风险，这个连世卫都已经证实了。 　　他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的收获，非常喜人。 　　医生等级经验+10，胃肠内科诊断熟练度+10，普外诊断熟练度+1，药效与药代熟练度+1，生命值+101。 　　刚开始的时候，他收获一个好评赚到10点生命值都会特别高兴。 　　一次赚100以上，更是让他欣喜若狂。 　　现在，他都已经习惯了。 　　偶尔赚到100点生命值，会感到高兴，但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惊喜了。 　　“老板，我的同学沫沫发来了消息，您道知她说了什么吗？” 　　韩思莹凑了过来。 　　“还能说什么？感谢你呗！” 　　李敬生笑着回应。 　　“咳……她说，思莹，你们老板是个好人！” 　　韩思莹一本正经的转述着女同学的短信内容。 　　李敬生听了后，莞尔一笑。 　　是不是好人难说，但是心肠不算坏就是了。 　　希望那个叫沫沫的女孩能够早日康复。 　　下午依然忙碌，不断有病人前来求诊。基本上都是这附近的居民或租客。 　　随着阳光诊所上电视新闻，李敬生的名声渐显。 　　再加上他现在有着第二医院正式医生的身份，更加让他的权威高了几分。患者对他的信任度明显增强。 　　阳光诊所的患者盈门，快康诊所的赵老板估计就该哭了。 　　这片区域的患者数量就那么多，愿意上诊所看病的只有一小部分。 　　现在被李敬生抢走了大部分，快康诊所的业务肯定会变差。 　　然后阳光诊所的保健药生意吊打整片城南老街区域，连那些药店都竞争不过他。快康诊所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李敬生的阳光诊所直接跃居为城南老街的第二强医疗机构。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招到一个有证的医生过来坐诊。 　　不然，诊所的诊疗业务应该会更稳定。 　　毕竟李敬生一个星期有三天都不在诊所内。 　　而且随着他的医术不断提升，又在大医院入了职，打开了局面，发展机遇也是越来越多。 　　他的发展思路正在跟着一点点做出新的调整。 　　以后，普通疾病就由诊所的其他医生诊治，他专门负责攻艰拔难。 　　忙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连涛打过来的。 　　因为太忙，手机收到了两条信息，但是他一直没时间看。 　　“连涛兄，是不是那个患者的检查有了新的进展？” 　　“对呀，三点多就查出来了，给你发了信息一直没回复。”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忙着给患者看病。查出来是什么病啊？” 　　李敬生连忙道歉。 　　“理解理解，我这人是个急性子。猜出你在忙，所以直接打电话过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个病困扰了我近三天时间，现在查出来，我这心里真是舒坦极了。” 　　连涛主任的声音中难掩激动与欣喜。 　　“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患者的病因既不是鼻息肉引起，也不是肺结核，肺癌，而是肺部隐球菌感染。他娘的，我也算是诊断过很多例肺部疾病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隐球菌居然这么奸诈。我与羊主任合力都没能把它揪出来，幸亏听了你的意见，停用泼尼松，然后一步步排查。 　　早知道就应该第一时间取标本做活检的，害我走了好多弯路。” 　　说起诊断此病的经历，连涛感到十分懊恼。 　　被一个小小的隐球菌玩弄于股掌，他这个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脸都没地方放了。 　　“呵呵，临床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往往出人意料。那些疾病明明就在我们医生眼皮子底下，就是抓不住它们。” 　　李敬生笑着回应。 　　“可不是嘛！我现在还记得国外进修期间拂杰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他那次的诊断情况跟我差不多，也是被一个很不起眼的病因玩弄了，想尽了办法就是查不出来。最后请另一家顶级医学中心的专家，也是他的一个老师帮忙，这才查出来。他当时说，第一次认识这个病是在课本上，第二次是在大体老师身上，第三次是在那次的临床实践中，他说他还是太年轻了。” 　　真羡慕连涛的耀眼履历，在外国进修或留学，都是很大的一项加分。 　　也确实能够极大的开拓眼界，增长很多医学见识。 　　“敬生，这个病人你说用什么药比较好？” 　　“你的级别那么高，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李敬生哪敢在他面前充当大头蒜啊。 　　别看这个病例是李敬生帮忙诊断出来的，但是一个病例不能代表真正的医术水平。 　　连涛的实力非常强。 　　只是刚好遇到了一个‘盲区’而已。 　　每个医生都有这样的盲区，也可以称之短板。 　　“要说职称就没意思了。我的年纪比你大，职称比你高，那又怎么样？遇到不懂的病例，还不是照样向你请教。医学就不应该看这些。” 　　连涛这人比较实在，只看能力和人品，不看其它。 　　“说说看，如果让你来治，你会给这个患者用什么药？咱俩也可相互应证一下嘛！” 　　连涛再次催促。 　　“要说用药的话，氟康唑口服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吧！我也只是个人浅见哈，只能做个参考，不能影响你的治疗思路。” 　　李敬生认真思索后，开出了一个药方。 　　“还有别的药吗？” 　　连涛听了后，没有任何表示。 　　“应该用一味药就够了。” 　　李敬生不认为多用药是好事情。 　　那个患者的病情看似严重，症状一大堆，很吓人。 　　实际上只要用对了药，一味简单的氟康唑就能搞定。 　　用药太多，毒副作用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君子所见略同呀！哈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在我的印象中，很多诊所医生都喜欢开一大堆吃了不死人，也没什么治疗效果的昂贵药物，得赚钱啊！没想到敬生真是表里如一，在用药方面也一直坚守着初心，真的是太难得了。” 　　连涛这次没有笑，而是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夸赞他。 　　“嘿嘿，我难道什么时候表里不如一了吗？真是！” 　　李敬生得意的笑。 　　“敬生，说到这件事情，我给你提供一个参考意见。咱俩是好朋友，说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当医生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为了让家人和自己过上好日子。现在，我的目的依然是这个，不过我对医学的兴趣也是越来越浓了。遇到我擅长领域内的疑难病例，我就忍不住想要追根刨底。” 　　连涛还真是啥都敢说。 　　天下当医生的，恐怕大多数都是为了能有一份优越而稳定的工作，这才学医的吧？ 　　当医生的收入高，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也正因为如此，才吸引了无数顶尖的学生考医，学医，然后成为医生。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尖子生，学霸成为医生，这才能保证医学繁荣发展，医学水平越来越高。 　　“你开诊所的目的相信也是为了赚钱，同时还能获得更大的自由，不受体制约束。” 　　“对！赚钱是必须的。人没钱的时候，走在路上连狗都瞧不起你。” 　　李敬生想起过去的那段艰难日子，对钱的渴望从没有变弱。 　　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的时候，他这个老板是真的难。 　　“哈哈！这个我有体会，我记得读书那会没钱，走在路上看到一条卷毛狗，我对着它招招手，叫它过来。它夹着尾巴二话不说就跑。刚开始我在想，难道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吗？后来我细细体会，这才意识到，那条狗闻到了我身上的穷味儿，怕我把它炖狗肉。” 　　连涛原来读书的时候就经历过穷苦的日子。 　　看来，每一个强大的人，都是在经历苦日子后才慢慢变强的。 　　“说正经的，你想赚钱，我觉得可以效仿国外自由医生与护士的模式。他们活少，地位高，收入高，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连涛给李敬生提供一个发展思路。 　　“说说，什么样的模式？” 　　李敬生听到有这种好事，自然很感兴趣。 第189章 好消息连连，特殊待遇 　　“国外有一些本领出众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会接私活，你知道吗？这个是合法的。不过他们有专门的代理人，就跟国内的明星一样，由代理人接活，然后他们负责做手术或者诊疗。越出名的团队收费越高。你喜欢自由，又有着自己的诊所，完全可以尝试这种模式。” 　　连涛在国外进修过，也算是见多识广。 　　对外国医生的赚钱门道更是认真了解过。 　　“这个思路挺不错的，在国内似乎还没有。我起个表率作用，尝试一下完全没问题。”李敬生听了后，眼神微亮。“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我现在没名气，没实力，手下也没人才。到时候我真的准备干这件事情时，连涛兄加入不？” 　　他以前的想法是招揽一些名医，比如像徐医师那样的，把诊所发展起来。 　　做大做强，然后变成阳光医院。 　　现在在这个基础上，吸收连涛提出的赚钱思路，应该很适合他。 　　毕竟李敬生有着属性面板，可以提升多个领域的医术熟练度。到时候，无论内科还是外科，只要是他擅长的领域，应该都能达到最顶尖的水平。 　　这样一来，也就有了接各种大活的基础。 　　连涛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实力强大，而且仍在快速成长。 　　能够招揽进团队，那就太美妙了。 　　他的医疗团队瞬间就会实力暴涨。 　　“加入否，这个真的回答不了你。但是如果你到时候开展这个业务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叫我来帮忙，我肯定会来。让我辞掉人民医院主任医师的职务，至少你的诊所暂时远达不到这样的条件。” 　　连涛主任说得很直接。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暂时不可能考虑辞职。 　　但是李敬生有需要，叫他接个私活，他肯定会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哟，到时候有活我可真的会叫你！” 　　李敬生也没想过现在就把人招过来。 　　对连涛的回答，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就像的诊所已经扩招了两个医生，现在正准备招第三个一样，这要换在一个多月前，他是想都不敢想。 　　……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继续忙工作。 　　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感冒病人，他也全力以赴。 　　忙到下午六点多，终于把手里最后一个患者看完了。 　　“李总，忙着呐！” 　　他一抬头，只见魔都优药的业务员邱少峰推门走了进来。 　　原来是魔都优药过来送货了。 　　最近这阵子，保健药一直卖得好，销售业绩保持在两万以上的高位。 　　进货的频率也是相当高。 　　“哟，邱总，你好你好！今天怎么得空亲自过来呀！快请坐！” 　　李敬生对这位魔都优药的业务员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要不是与魔都优药签了约，他的诊所即便上电视新闻也没什么大用。最多诊疗业务这一块发展得好一点，卖药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好。 　　而且卖利通医药的水货，容易出问题。 　　到时候只要有人买了药吃了有问题，上门闹一场，诊所立刻就得凉凉。 　　现在卖的都是大公司把过关的高品质货，顾客体验好，满意率高，回头率同样很高。 　　这对诊所的口碑建立非常有帮助。 　　“你们诊所最近的拿货量高得吓人，我和胡总心里还在嘀咕，李老板该不会为了冲业绩把药卖给别的药店或诊所吧？后来一问配药的司机，这才知道你们诊所的业务火爆。李老板诚信经营，人品和医术都过硬，生意做大这也是必然的。” 　　邱少峰故意点了一下倒卖药物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违法的，在合同里也明确写明了不允许倒卖。 　　“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李老板一个好消息，诊所免费装修的名额在胡经理的力争下，帮你争取到了一个。总部那边已经初审通过了。过一阵子可能会派专员过来调查，会与你商量装修方案、风格等等。因为总部派的这个人，也有暗访的意思，可能不会通知我和胡经理，所以你遇到可疑的人，心里有数就行。” 　　这事也不用挑明了说。 　　就是让李敬生遇到了疑似总部派来的专员，好好接待，别搞砸了。 　　“放心，我一定会慎重对待此事的。谢谢胡经理与邱总的帮助。” 　　李敬生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是喜不自禁。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 　　“别客气，咱们是合作伙伴，你们诊所的售药业务做得越好，我和胡经理也跟着沾光受益。我先去帮司机一起卸货，还有好几家要送呢。” 　　听邱少峰这话，说明魔都优药在离江市签约的客户也在逐渐增加。 　　意味着竞争压力会越来越大。 　　李敬生这段时间算是吃了红利。 　　至少这一大块就他一家有魔都优药的货。 　　“请问你们这里招聘坐班医生招到了吗？” 　　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算是比较矮了。 　　大众脸，只是语气和眼神倨傲。 　　“没招到合适的呢！是你想应聘吗？” 　　李敬生赶紧起身接待。 　　贴招聘广告都有好几天了，一直没动静。 　　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登报打个小广告？ 　　“对，是我要应聘。你们这里开多少钱一个月啊？” 　　男子随意打量了一圈诊所内部，墙上的锦旗让他多看了两眼。 　　反倒是唐萍与韩思莹两个美女，他只是一扫而过。 　　“那要看你的能力了。基本工资是四千左右，业绩提成另算，好好干，一个月的收入不会低于六千。” 　　李敬生说得比较保守。 　　基本上很多大公司招人都有个套路，招聘广告上写着6K—30K的月薪，然后等到把人才吸引过来了。实际开出的工资是6K。 　　想要拿到30K，没问题啊，你得有那个能力。 　　“工资才六千一个月，有点低啊！我以前在大医院干过主治，后来辞职了。如果有我到你的小诊所坐诊，本身就能给你带来一部分人气了。而且我看你这诊所的医护都很年轻，估计都是住院医师或者野路子吧？有位主治给你镇着，对诊所的口碑和声誉都会有很大帮助。” 　　男子口气大得很。 　　对诊所内的医护人员几乎就是不屑的态度。 　　李敬生的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请问你以前在哪家大医院高就呀？还有，你擅长哪个医学领域的疾病诊治？”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三十七八岁的。 　　不知道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吗？ 　　说句不好听的，以李敬生现在的能力，便是那种五六十岁的老主治在他面前都未必有这个自信。 　　要是李敬生没有真本事，连涛能够与他讨论病例？ 　　第二医院的吴教授能够请他做手术？ 　　呼内科的木主任能够招揽他？ 　　即便如此，李敬生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骄狂过。 　　这是一种修养，也是成熟的表现。 　　这位仁兄的口气大得惊人，可千万别是一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在离江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呼吸内科工作过，还干过近三年的全科医生，职称是主治医师。至于本事嘛，估计你太年轻也试不出来。” 　　此人也不知道是太过骄狂自大，还是情商有点低。 　　如果真准备应聘在这里工作的话，李敬生以后可是他的老板。 　　在老板面前说这种轻视老板的大话，他没在离江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了，一点都不奇怪。 　　有能力是一回事。 　　不懂得团结同事，骄狂自大，刚愎自用，老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一个人转，那可能吗？ 　　说得好听点叫不合群，说难听点就是傻。 　　“冒昧的问一句，医院有给你发过主治的聘书吗？” 　　李敬生其实已经猜到了。 　　此人介绍职称时强调是主治医师，但是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不应该熬到高年资主治了吗？ 　　求职者自我介绍时，肯定是扬长避短，没人傻到说自己的缺点。 　　所以，此人很可能又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倒霉蛋。 　　“没有！我们附属医院的实力很强大，人才济济。聘主治要排队，我后面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辞职了，也就没有拿到主治聘书。不过主治职称考试早就通过了。” 　　他的脸，多少有点红。 　　好在到了这个年纪，早就被社会毒打过很多次了，所以脸皮都是很厚实的。 　　“拿不到主治的聘书，那你从事的就是住院医师的工作。当然，我肯定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人。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后天过来试试。工资待遇暂时就是跟你谈的，基本工资四千，绩效提成另算。” 　　李敬生对这名男子说道。 　　这年头招个有证的医生是真心不容易，一个个全往医院跑，谁来诊所窝着呀？ 　　此人如果只是情商低一点，有点自大，没关系，李敬生能够容忍。 　　对方没拿到主治聘书，其实就相当于住院医师。 　　他虽然没有明着戳破，但是点了一下。 　　这已经足够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说实话，让我一个大医院的主治医师在小诊所上班本身就有点委屈了，工资还这么低，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男子想要更高的工资。 　　“嗯嗯，那您再考虑考虑，先就这样好了。” 　　李敬生起身送客。 　　男子点点头，走到柜台前打量里面的药物。 　　“是实习医生吧？” 　　男子盯着正在往仓库里搬药的小高问道。 　　现在收货都是由小高负责，也算是李敬生对小高的信任升级。 　　“嗯！” 　　小高回应了一声。 　　男子并没有走，而是继续问道“我在离江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还算有些熟人，要是你以后想进去应聘规培生，我或许能帮你说得上话。” 　　这是画张饼，想要跟小高套近乎了。 　　李敬生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名男子看小高年轻，以为小高是个没经历社会的小白，容易套话。 　　嘿嘿，小高跟着赵老板混了一年，很多江湖套路，连李敬生都自愧不如。 　　不说别的，光是小高能够轻松认那么多个干妈干爹，这就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并不是你想当干儿子就能当干儿子。 　　要让那些老太太，老爷子认可，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名男子与小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后面李敬生写病历去了，也就没有再听。 　　不知道怎么搞的，过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吧。那名男子居然买了三盒保健药走了。 　　“没事情的话，大家都准备下班吧！我明天要去第二医院坐诊，没时间来诊所，你们三人各司其职，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敬生看看时间也已经接近傍晚七点了。 　　进诊所的顾客偶尔会有一两个，但是已经很少了。 　　完全没必要加班侍候。 　　“噢，又可以下班啦！好开心啊！” 　　韩思莹高兴的拍手。 　　小女孩就是这样子，哪怕二十多岁的人了，仍然保留着一部分童真。 　　李敬生帮她同学把病因诊治出来，并且只用37块钱的药，这让她在同学面前赚足了面子。要是在同学群里传开这件事情，估计她获得的赞誉会更高。 　　所以她一下午都是心情极好。 　　“思莹，你对呼内科与消化内科的临床病例要多学习，咱们诊所接诊这两类病人最多。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好好利用这一年在诊所工作的机会，提升临床医术水平，这对你一辈子都会有益。” 　　李敬生提醒她。 　　“明白！我会努力的，老板！” 　　她的右手握着粉拳扬了扬。 　　“老板，这是卖药的报表。” 　　唐萍拿着日报表走了过来，她现在是诊所的二号人物，很多重要事情都由她负责。 　　三个员工里面，李敬生最信任的人也是她。 　　接过看了看，又是小高的销售额最高，遥遥领先于其他人。不过唐萍的销售业绩也不差，除了要帮李敬生处理诊治的病人，还得卖药。 　　她有四千多元的销量，算是相当不错的。 　　韩思莹就差了很多，只卖了一千六百多块钱的药。 　　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李敬生这边帮忙，总的来说也是相当不错了。 　　卖药就需要与顾客打交道，这也是提升社会经验和自身沟通能力，应变能力的一个很好途径。 　　韩思莹的成长是看得见的。 　　“高医生，那个应聘的男子，你卖了三盒什么药给他了？” 　　李敬生最担心的就是小高这孩子走上歪路。 　　毕竟跟着赵老板学了很多江湖套路，耳濡目染，很容易受到影响。 　　“他说失业后，老婆最近总跟他吵架，我就推荐他买月见草油给老婆服用试试。女人嘛，很多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老婆跟他吵架，无外乎就是怪他没本事，失业了，赚不到钱。送点礼物给老婆，肯定能哄他老婆开心。而且这款药能调节内分泌平衡，改善经前期综合症。改善更年期综合症，如：情绪焦虑、易怒、失眠、头昏、出汗等…… 　　药物本身能改善易怒症状，送礼给妻子又能获得妻子的好感，我相信双管齐下，一定能改善他与老婆的紧张关系。” 　　小高卖药倒也不是乱卖。 　　确实切中了顾客的需求。 　　“你是个天才！” 　　李敬生算是服了小高。 　　这家伙的销售才能比以前更强了。 　　那名男子失业的原因是被单位辞退，还是自己辞职的？ 　　用这个人肯定得调查清楚。 　　不过瞧那名男子没认清现状的样子，后天会不会过来还很难说。 　　人最怕的就是屁本事没有，还要端着架子。 　　最终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 　　第二天，李敬生到第二医院上班自是不提。 　　徐医师的病情有了好转，这也让他放心了许多。 　　不过想要完全康复，恐怕还需要多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剥丝。 　　徐医师的病应该很棘手，毕竟听他那天话中的意思，在国内已经找多位名医看过。 　　本身不差钱，住大房子，娶漂亮老婆，肯定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得了这个病自然也舍得花钱。 　　只要能治好就行。 　　李敬生现在的水平还只是一般般，等能后变得更强大，应该可以帮徐医师好好检查一下。 　　说不定能够找到病因也不一定。 　　手法复位门诊这边，有他在，根本都不给徐医师动手的机会。 　　不是他想挤掉老师，而是一片孝心，不想让徐医师太劳累。 　　中午十二点多，他吃完饭照例去骨外科医生办公室看女朋友。 　　一路上，护士们一个个热情的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杯奶茶请得真值。 　　让李敬生以极快的速度轻松融入骨外科室。 　　进得办公室，几个吴教授手下的医生纷纷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本来，吴系的医生对他基本上全是敌视态度。 　　现在转变如此迅速，反而成为了对他最热情的几人，还真是有趣。 　　当然，他们的态度改变来源于李敬生前天晚上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 　　那精湛的外科技能，让每一位在场的医护都感到极度震惊。 　　更是发自内的钦佩他。 　　“晴岚！” 　　李敬生笑着跟女朋友打招呼。 　　秦医生这个电灯泡一点味都不懂，坐在那儿死活不动。 　　欧晴岚正要主动站起身跟李敬生一起坐到当头的那两个空位。 　　华主任及时来了。 　　话说华主任也是神奇，似乎能掐会算一样，李敬生刚到，他就过来了。 　　“小秦，去我办公室整理病历。以后只要李医生来了，你就到我办公室整理病历，懂不懂？” 　　华主任一副想要敲打秦医生的语气。 　　华主任为人温和，好像还没见他骂过谁。 　　“OK，我下次不用您过来亲自叫了！”秦医生一脸郁闷的站起身。“对了，有一件事情正好向您汇报一下。咱们科室不是人手不够吗？我昨天晚上给李敬生安排值夜班，他既不接电话，也没过来。您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跟他说说？” 　　秦医生没想到还真给李敬生安排了夜班。 　　“说什么啊？李医生是门诊的医生，他不用值夜班。” 　　华主任并没有把李敬生合同中的特殊条款公之于众。 　　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公开。 　　否则会引起其他医生的心理极大不平衡。 　　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可是别的门诊医生也有安排值夜班的啊！比如唐医师，阮医师等人，都有值夜班。” 　　秦医生不甘心。 　　找主任告状都没用，这个姓李的小子翅膀太硬了。 第190章 挨打要立正，感情升温 　　“看来你这总住院干的不行啊，锻炼也快一年了吧？这表现出来的协调能力与管理能力都很差，得抓紧时间自我学习，不然想聘主治怕是很困难。” 　　华主任说话的语气仍然温和。 　　但是透出的一丝批评之意把秦医生吓坏了。 　　别看第二医院只是一家普通的三级医院，但是竞争仍然十分激烈。 　　想要聘主治医师，因为名额有限，不太优秀的只能排队。 　　“我一定虚心接受意见，坚决改正！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全，李医生属于特殊门诊，不适合按普通门诊管理。” 　　秦医生赶紧认错。 　　态度那是相当诚恳。 　　“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好事。做事先做人，你在团结科室医生这一块的确要加强。李医生虽然是新入职的医生，但是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种特殊人才，你一定要尊重，而不是由着性子瞎胡闹。” 　　当着多位骨外科同事的面提出批评，已经有着敲打之意。 　　李敬生现在不但是手法复位门诊的接班人，而且在其它领域也表现得十分优秀。 　　特别是前天晚上在手术室，居然展露出惊人的外科技能。 　　要知道，手术室的外科人才比手法正骨人才更为难得。 　　华主任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渐渐引导着李敬生进入手术室，为骨外科分担手术室的压力。 　　他和吴教授都在想方设法拉拢李敬生，可是秦牛这个蠢货，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跟李敬生对着干。还妄想利用总住院的那一丁点权力来打压李敬生。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秦医生挨了批，就跟一条丧家犬似的，赶紧去华主任的办公室整理病历去了。 　　“李医生，有什么诉求尽管随时来找我，不打扰你们俩人了！” 　　华主任冲着李敬生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这个主任正经吗？ 　　怎么觉得像个皮条客呢？ 　　为了拉拢李敬生这个人才，真的是豁出去了。 　　弄得欧晴岚满脸娇羞，头都不敢抬，只是从她嘴角含着的一丝笑意来看，对这个结果应该还是挺满意的。 　　说到诉求，李敬生还真有一个。 　　“华主任，华主任，有件事情还真想请您照顾一下！” 　　李敬生也不跟他客气。 　　华主任为人还算光明磊落，待李敬生更是没话说，两人说不是有多亲密，至少李敬生对他颇有好感。 　　“请讲，只要我能够照顾到的，一定尽力。” 　　华主任就怕李敬生不提条件。 　　只要提了条件，那就是一个情份啊！ 　　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就是这样麻烦来，麻烦去，利益不断输送，最终变得亲密如战友。 　　“欧医生前天上了一天白班，晚上又安排值班，然后今天又是白加黑，这个工作力度也太大了一点。您看，我想晚上约她看个电影都不方便。” 　　这种要求也就只有李敬生敢提。 　　欧晴岚是绝对不敢开口的。 　　医生加班本来就是常态。 　　“小欧，你这个月上了多少个夜班了？” 　　“十二个夜班，小夜班没算在里面。” 　　她回答道。 　　李敬生帮她争取好一点的待遇，而且直接就能传递到华主任这个层面，她的心里既觉得开心，又觉得特别有面子。 　　十个女人，九个虚荣，还有一个只是程度不同。 　　男朋友这么牛B，哪个女人不感到自豪？ 　　“科室的人手确实有点紧张，但是给你安排的夜班肯定超标了，这事我会过问的。” 　　华主任听了后，脸色虽然平静，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他很生气。 　　科室再忙也不可能安排一个规培生上这么多的夜班。 　　秦医生的安排明显有问题。 　　利用职权如此操作，败的是人品，损害的是科室医生的团结与忠诚。 　　等到华主任走后，李敬生与欧晴岚坐在一起聊天。 　　“喂，你可是说过今天晚上请我看电影来着，算数吗？” 　　她与李敬生拍拖，似乎一直是她在主动。 　　“算数，当然算数。男人吐口唾沫是个钉，晚上哪家电影院，你说了算。” 　　李敬生现在能够日收过万，腰包一点点鼓起来了，说话自然硬气。 　　谈恋爱肯定是要花钱的。 　　看电影，吃东西，然后还有送点礼物，买衣服什么的，都要花钱。 　　“听说日月湖那边的莱恩大剧院很不错，带我去体验一下呗！” 　　她笑着道。 　　“没问题。喜欢看什么电影？我提前订票。” 　　“随缘吧！看什么电影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谁一起看！” 　　她说起这些俏皮话，简直无敌了。 　　本身长得这么美，气质又好，再加上甜蜜情话，哪个男人抗得住啊！ 　　“唉，这波狗粮真是撒得我猝不及防啊！走了走了，我查房去了！”萧敬应该也是单身汉，看到李敬生与科室第一美女医生腻歪在一起，卿卿我我，他有点吃不消了。 　　“叫你找个女朋友，偏不听。现在看到人家秀恩爱，受不了吧？萧医生顺便帮我查看一下24床的手术病人，谢谢！” 　　阮小勤正在皱着眉头认真工作。 　　医生每天要干的事情很多，哪怕是主治医师，也同样不能避免。 　　在住院部，实习生、规培生、住院医师都是干杂活、基本活的主力军，换药啦，普通查房啦，开基本医嘱啦，写病历、病程等等，都是这些人干的活。 　　主治要干的活更高级一点。 　　重要医嘱肯定要主治来开，甚至有的还要请示上一级的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 　　然后一些重要病人的诊断，跟进，都是主治负责的。 　　外科病人，并不是做完手术就万事大吉了。 　　术后管理同样非常重要。 　　还有普通手术病人的手术安排，同样由主治来定调。 　　所以，主治医师实际上是科室的中坚力量。 　　李敬生征求她的意见后，在网上直接订了两张票，是晚上八点场的。 　　电影也是她选的。 　　《迷失在天宫》 　　是一部盗墓类的电影。这几年，盗墓类的电影，电视剧算是大火了一波，大家看的就是图个新鲜，满足一下猎奇心。 　　然后还能借机了解一下历史，也是相当不错。 　　盗墓电影大多带点恐怖和诡异元素。 　　大晚上的，欧晴岚选择看这类电影，感觉她好像喜欢追求刺激和冒险。 　　与很多小女生喜欢看肥皂剧，爱情剧不同多了。 　　或许当医生的，胆子都大吧！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唐萍打来的。 　　没事肯定不会轻易给李敬生打电话，诊所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敬生赶紧接通。 　　“唐姐，诊所出什么事情了？” 　　对他来说，诊所可是他的根基，也是他的梦想承载点，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 　　“房东太太刚才来了，说是要找您商量一下店铺续租的问题。” 　　“她说了今年涨多少钱吗？” 　　李敬生问道。 　　不知不觉，离一年的租期已经只剩一个月左右了。 　　按合同，续租要提前一个月。 　　房东都是非常精明的人，他们肯定不愿意承担空租期的损失。如果李敬生没能力续租，房东就会提前一个月找好下家。 　　“没说要涨多少，只说要找您商量一下续租的事情。听那语气，感觉有点不太好。” 　　唐萍压低声音说道。 　　房东太太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很可能看到阳光诊所最近业务火爆，便想要趁机涨租。 　　瞧这架势，涨租5％的可能微乎其微。 　　李敬生的心理极限价位是10％的涨幅。 　　没办法，租别人的店面就是这一点不好。生意不好，房东怕你付不起租金。生意好了，房东趁机吸血。 　　等他做大做强，直接买下两个铺面就再也不用担心这类问题了。 　　“她人走了没有？” 　　“已经走了，说是让您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她。” 　　“好的，这事我来处理。诊所没发生别的事情吧？” 　　李敬生决定下了班就打电话给房东太太。 　　先续租一年再说。 　　好在租金早就赚出来了，而且手头还有不少余钱。 　　哪怕房东太太当个吸血鬼，涨租10％，他仍然能够租得起。 　　十万块钱存银行，光是一年的利息都有不少了。 　　一次就要付一年的租金，这一点相当让人无语。 　　那个利息钱等于被房东白白赚走。 　　情况好的时候，五万的大额存单，两年期的利息能达到0.35％以上。二十万的大额存单会更高一些。 　　十万存一年可就是三千五百块钱了。 　　“诊所挺好的，一切正常，您放心吧！” 　　唐萍跟着李敬生干了近一年，各方面的能力都锻炼出来了。 　　现在李敬生不在，她倒也能代替主持大局。 　　再加上小高与韩思莹对诊所的忠诚度很高，在管理上几乎不存在障碍。 　　遇到事情，大家都是并肩子上。 　　会彼此密切配合。 　　挂断电话后，欧晴岚关心的看向他“今天晚上还有时间去看电影吗？” 　　“有！处理店铺续租的事情应该要不了多久，等会下了班，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先去我诊所坐坐。” 　　李敬生觉得店铺续租不需要多少时间。 　　只要谈好租金续租一下就行了。 　　房东太太是个大忙人，一天到晚忙着做美容、保养，忙着与闺蜜购物、打牌、打麻将，日子舒服得很。她才没时间与李敬生磨叽呢。 　　…… 　　下了班，李敬生跑到住院部接欧晴岚。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秦医生闷着头改值班表。 　　欧晴岚则是满脸笑容。 　　“晴岚，可以下班了吗？” 　　“我刚好忙完。晚上本来要加班的，吴教授听说你约了我去看电影，让我早点下班。” 　　她笑着走过来。 　　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单肩包，李敬生这才发现她背的居然是个名牌包。 　　是葆蝶家的茴香绿单肩包。 　　价格不清楚，应该不会便宜。 　　李敬生有点担心找了一个拜金女，到时候怕养不起。 　　只是从欧晴岚的很多表现来看，她并不像拜金女。可是她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让人多少有点担忧。 　　“呵呵，这不挺好的嘛！” 　　李敬生与她并肩走出去，她并没有拒绝，而是微微低着头，表情多少带着几分羞赧。 　　经过外面护士站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李敬生反而落落大方。 　　她还真是有趣，在追求爱情时，有几次都是主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李敬生，说是正好‘路过’他的诊所附近。这算是非常勇敢了。 　　但是遇到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又表现得无比羞赧和胆小。 　　无论是那次去诊所给李敬生送奶茶，发现诊所员工还没下班，吓到落荒而逃。还是此刻与李敬生并肩同行下班，害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哇，李医生厉害呀，这就与我们欧医生成双成对啦！” 　　“什么时候结婚可别忘了请我们吃喜糖哈！” 　　护士们不打招呼还好，这一调侃，欧晴岚的脸瞬间就红成了柿子。 　　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只是面对这些同事，她又不好不回应。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一定请你们大家都去喝喜酒。” 　　李敬生笑着回应，也替她解了围。 　　两人走进电梯间后，欧晴岚的俏脸依然红彤彤的。 　　她的皮肤本身就很白皙，也很娇嫩，脸红的时候更加明显。 　　当然，也特别好看。 　　娇羞状态下的女人显得更美。 　　有点类似于少女状态。 　　“那些护士就是喜欢拿我开玩笑，羞死人啦！” 　　她嗔道。 　　“哈哈，这有什么呀！每个年轻男女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等到以后她们找男朋友的时候，不就轮到你调笑她们吗？” 　　李敬生笑着轻轻揽住她的香肩。 　　可能这个动作还是太大胆了一些，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还显得很紧张。 　　但是并没有躲开。 　　估计害怕迅速躲开惹李敬生不高兴。 　　瞧这情形，她还说谈过一次恋爱，这是谈的哪门子恋爱啊？ 　　怕是与别的男孩子连手都没牵过。 　　李敬生与女朋友都同居过，早就是老江湖了。 　　察觉到她的羞窘和不自然，他并不急于求成，而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然后又收回了手。 　　“咱俩晚上吃什么？是一起去医院食堂吃，还是到外面吃？” 　　“要不还是别去医院食堂吧！很多医院同事都认识我，等会饭没吃两口，异样的目光倒是先吃饱了。” 　　她显然不太适应在熟人的视野下与男朋友出双入对，害怕被取笑。 　　“行，听你安排！” 　　李敬生肯定尊重她的选择。 　　既然是约会，那就必须照顾到女方的感受，不能让她不高兴。 　　“我知道医院附近有个卖烧饼的小摊，味道可好了。走，我请你吃烧饼，然后你请我喝奶茶。” 　　出了电梯，她拉着李敬生的手就往前走。 　　但是门口保安的目光投射过来后，她很快又松开了李敬生的手。 　　这个小妮子，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目光呢。 　　李敬生心中暗笑。 　　女朋友都是慢慢培养的，多牵她的手在公众视野下走几次，她慢慢就会适应了。 　　不着急，慢慢来。 　　其实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牵过手了。 　　李敬生可是一直抓着她的手，扶着她，一路护送回家。 　　那是以前，要是现在，以李敬生的手法正骨本领，分分钟就能给她治好。 　　当然，如果让李敬生再选择一次，恐怕就算有那个本领，也不会给她治疗。 　　不然哪来的缘分呐？ 　　只有多互动，才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两人买了烧饼，奶茶，一边走一边吃。 　　看得出来，她非常享受与李敬生一起逛街。 　　女人似乎都喜欢逛街。 　　买买买，对她们的吸引力一点都不比男朋友弱。 　　“咱们打个车去诊所吧！到时候你在诊所坐一会，我找房东太太谈一下店铺续租的事情。” 　　李敬生对她说道。 　　“嗯！” 　　她乖巧的点头。 　　刚才与李敬生一起逛街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让她感到特别开心。 　　两人打了一辆的士，很自然的，都坐在后排。 　　一边啃着烧饼，喝着奶茶。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交流，沉默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因为路程并不远，出租车十用了十分钟不到就已经把两人送到了诊所门口。 　　“怪不得看着你有点面熟呢！你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 　　出租车司机四十多岁，脸因为长期跑车晒得有点黑。 　　在李敬生结账时，看了看旁边的阳光诊所，立刻认了出来。 　　“呵呵，您认识我呀！上诊所喝杯水不？” 　　李敬生热情的招呼出租车司机。 　　说实话，他并不认识对方。 　　“不了不了，我今天跑晚班，刚交班不久，得抓紧时间多跑几单。上星期我岳母病了，特意来你们诊所看的病。你给亲自开的药，效果可好了，比在别的诊所输液好多了。” 　　出租车司机说起这事，看向李敬生时充满尊敬和感激。 　　医生的社会地位高，是因为救死扶伤，治好了别人的病，这才赢得尊重。 　　现在有些年轻医生仗着学历高，压根不把病人当人看，高高在上，一副傲骄姿态。这其实是医德教育的缺失。 　　“输液也不用畏之如虎，真遇上严重的疾病时，该用还得用。您忙！” 　　李敬生结完账，对着出租车司机挥挥手。 　　旁边的欧晴岚用一种闪耀着小星星的眼神看着他。 　　“咱们的李医生可以哇，不但在第二医院到处被人夸，没想到在你诊所看过病的病人也夸你呢！” 　　她看到男朋友如此优秀，心里面高兴得就像喝了蜜似的。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什么？” 　　“说明欧医生择偶的眼光很不错，选了一个靠谱的男朋友！” 　　欧晴岚听了后，掩嘴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你就臭美吧！不过说真的，我就喜欢看你臭美的样子。” 　　她与李敬生相处在一起，觉得特别开心。 　　这是非常好的信号。 　　说明两人处得来。 第191章 太霸道了，这就是个鼠辈 　　只是谈恋爱都是刚开始甜蜜，等到真的同居住在一起了，慢慢发现对方的很多缺点，矛盾也会一点点加剧。 　　能度过这个磨合期的男女才有可能顺利步入婚姻殿堂。 　　“走呀，都到门口了，干嘛不进去？” 　　李敬生对她说道。 　　“你的诊所员工还没下班，我……进去合适吗？” 　　她显然又犯了害羞的老毛病。 　　“放心啦，咱俩那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又不是搞小三小四。走吧，进去坐坐。” 　　李敬生伸手搂她的肩膀。 　　“哎哎，我自己走，你等会抱着我进去，被他们瞧见了，多难为情啊！” 　　她当场缴械投降。 　　率先向诊所内走去，从她那有点像是上刑场的步伐能看出来，她此刻很紧张，完全就是咬着牙往里面走。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很多事情都有第一回。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韩思莹不认识欧晴岚，看到来了一位漂亮的大美女，立刻热情的接待。 　　唐萍在旁边小声提醒她。 　　“这位美女好像是老板的女朋友。” 　　“啊……” 　　她大惊，然后有些歉意的看着欧晴岚。 　　此刻的欧晴岚心里更慌，她没想到李敬生的诊所居然有三个员工。 　　转身就想走出去，因为气氛实在有点尴尬。 　　“我跟你们介绍啊，这位是第二医院的欧晴岚医生，也是我交的女朋友，请大家多多关照。” 　　李敬生这介绍太直接了。 　　欧晴岚的脸又红成了柿子。 　　“欧医生，到了这里别拘束，我们都希望老板能早日帮我们找个老板娘呢！请喝水！” 　　唐萍给她倒了一杯水，端着走了过来。 　　并且引导着欧晴岚坐到休息区，避免站着被大家打量带来的尴尬。 　　“谢谢！” 　　欧晴岚根本不敢回话，此刻内心应该是极其紧张的。 　　低着头，端着水，眼神无处安放。 　　“老板，您请未来的老板娘喝奶茶，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我们在诊所辛苦的为诊所工作，您也得犒劳一下我们才行哦！” 　　韩思莹平时胆子不大，此刻却是趁机打劫。 　　这几天，李敬生帮她讲解病历，并且带着她坐诊，就像她的老师一样。 　　所以，她与李敬生的关系确实亲近了许多。 　　“没问题，辛苦你去买一下，就在对面，买烧仙草吧！”李敬生根本不会吝啬这几十块钱。“晴岚，你喝吗？对面的烧仙草味道还可以。” 　　“我不喝了，奶茶基本都是勾兑的，喝太多不利于身体健康。” 　　欧晴岚摇摇头。 　　“那行，你买四杯吧，给唐姐的女儿也买一杯。” 　　李敬生对韩思莹说道。 　　“自从上次看到那个把零食当主食的十一岁小女孩得了骨癌后，我都不敢让妞妞吃这些东西了。”唐萍那次是真的被吓怕了。 　　那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已经截肢保命，但是后果恐怕仍然难以预料。 　　“那就给妞妞买两瓶纯牛奶吧！旁边超市有买。” 　　李敬生看向韩思莹。 　　“好的！” 　　她高兴的跑去买烧仙草了。 　　李敬生先是把诊所的日报表和账目查对了一遍，然后检查当天的接诊病例。 　　这时，韩思莹已经买了烧仙草和牛奶回来了。 　　李敬生当场给她报销。 　　“你们没事就下班吧！路上都注意安全。” 　　三个员工，李敬生个个都喜欢。 　　绝不希望他们发生任何意外。 　　有时候，他就像大家长一样关心着员工。 　　做完这些安排，他掏出手机给房东太太打电话。 　　响铃好一阵，总算接通了。 　　隐隐听到搓麻将的声音。 　　“哪位？” 　　“房东，您好，我是李敬生，租您门面开诊所的。” 　　李敬生自我介绍。 　　房东太太到底有几套房，几个门面，他一无所知。 　　介绍清楚一点总是没错的。 　　“哦，是你啊！现在是回诊所了是吧？” 　　“对！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一下店铺续租的事情。” 　　李敬生陪着小心说道。 　　“我的门面准备收回，你赶紧找新的店面搬吧！” 　　房东太太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突然要收回呢？我开诊所应该不会对您的门面造成什么损坏呀！” 　　李敬生听到这话，愣住了。 　　有想过房东太太会涨租金，哪怕涨到15％都能够再谈。 　　可是没想到对方直接一句话，店面要收回。 　　要知道，李敬生现在积累了不少人气，而且诊所业务火爆。这种情况下搬走，那损失得有多大啊！ 　　再说了，新店面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条街道总共就只有两百多米长，还不到三百米，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很难有新的店面空出来。 　　“我自己要用。就这样跟你打好招呼了，等到租期满的最后一天，我过来收店面。当然，你提前两三天搬走是最好的。” 　　房东太太非常霸道的说道。 　　“可是我这诊所开得好好的，您不能让我说搬就搬……” 　　没等李敬生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根本不跟他废话。 　　三个员工已经换好了衣服，听了一部分电话内容，都是担忧的看着老板。 　　小诊所真是多灾多难。 　　业务不好时，愁人。 　　现在业务好了，各种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与老板都在很小心的经营和努力，就是害怕出什么事。 　　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出了问题。 　　而且是一个足以让诊所毁灭的大问题。 　　“没事，你们三人先下班吧！诊所店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安心工作就行了。” 　　李敬生对三个员工说道。 　　唐萍本来想要留下来的，但是看到欧晴岚在诊所内，她留下来算怎么回事啊？ 　　也担心引起误会。 　　最后，三个员工都走了。 　　只是他们皆是一副心事重重，充满担忧的状态。 　　事关前程与工作，三人肯定担忧啊！ 　　听着房东太太那霸道的语气，这事根本没得谈。 　　只是寻找新的店面，滋事体大，对诊所更是一个巨大损失。 　　李敬生遭遇了人生中的又一个重大难关。 　　“没事的，我相信任何困难你都能克服。” 　　欧晴岚走了过来，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告诉李敬生，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她都会守在他身边。 　　“你说得对，再大的困难都能想办法克服。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走，咱们看电影去。” 　　李敬生多少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诊所面临这么大的困境，他心里哪能不急呢！ 　　“别去了吧！我就在诊所里陪着你好了。咱们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比如，你把房东太太的电话告诉我，让我找她谈谈。” 　　欧晴岚看到李敬生面临困境，哪还会自私的只顾个人享受啊！ 　　她已经没了看电影的心情。 　　“答应今天陪你去看一场电影，票都订好了，去吧！店面的事情我慢慢想办法，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李敬生反手按住她的手背，然后握住，轻轻揽住她的腰。 　　这次，她仍然显得很紧张，但是没有反对。 　　反而贴近李敬生。 　　“真的不去了。把票退了就行。你把房东太太的电话给我一下。” 　　她的态度非常坚决。 　　李敬生无奈，只得把房东太太的手机号码给了她。 　　只是她要过号码后，并没有立刻拨打过去。 　　“真要留在诊所陪我啊？” 　　“当然呀！爱情世界，就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你现在遇到困难了，我肯定要与你一起面对。只要我有能力，就会想方设法帮助你。” 　　她认真的回答道。 　　“那我先把诊所门关了，不然时不时的有人进来也烦人。” 　　“嗯！” 　　她点头同意。 　　李敬生把卷闸门拉下来，顿时诊所内变成了二人世界。 　　“晴岚，那我把票退了啊！” 　　“退吧！” 　　她欣然同意。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冰箱有，旁边的地上也有。都是别人送的，我平时吃得少，以后你要是下了班，可以到我这里来拿一些回去吃。” 　　光是那几家药店老板送的赔罪礼就很多了。 　　有时候帮病人治好了病，又是锦旗又是水果，根本没办法拒绝。 　　收下后，李敬生经常会给三个员工发一点，就当是发福利了。 　　特别是唐萍，给的最多。 　　因为她家里有小孩，给她一些水果，她就不用再花钱去买了。 　　退完票。 　　欧晴岚搬了一个榴梿出来。 　　“我喜欢吃这个，但是味道有点大，没事吧？” 　　她还挺会挑的。 　　就挑最贵最有营养的吃。 　　“没事没事，反正晚上也没有别人。我拿把刀过来帮你切开吧！” 　　李敬生并不做饭，但是有一把菜刀，拿来帮她切开。 　　她洗了手，直接拿着吃。 　　看她吃得挺带劲的。 　　“来，张嘴，多吃点榴梿有好处。你这个留着都快坏掉了还不吃。” 　　她喂给李敬生吃。 　　被女朋友投喂的感觉相当不错，古代的皇帝、权贵最喜欢玩这套了。 　　躺在美人的腿上，然后张开嘴等着投喂。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也就是这么来的。是男人的终极追求。 　　“像这样的门面要多少钱呀？” 　　欧晴岚不经意的问道。 　　“没个定数，市场行情大概在一百五六十万的样子。” 　　李敬生挺郁闷的，按照他现在的收入，只要再给他半年左右的时间，就有能力自己买门面了。 　　没想到变故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最多一百六十万能买下来，对吗？” 　　她进行确认。 　　“老板娘，你以为这店面说买就买啊！一百六十万，很多人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么多钱。你看我像是能拿得出这么一笔巨款的人么？” 　　李敬生有些无语道。 　　欧晴岚可能社会经验较少，很多事情想得过于天真。 　　“讨厌，还没娶我过门了，老板娘老板娘的乱叫！”她的俏脸上闪过羞赧。“我只是打听一下价格，又没说一定要买。再说了，人有梦想总是可以的吧！” 　　她又把一块剥好的榴梿肉塞进李敬生的嘴中。 　　人家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 　　李敬生这是事情遇挫，情场得意吗？ 　　“呵呵，这肯定没问题。” 　　李敬生笑着点头。 　　“这附近还有其它门面可以租到吗？” 　　她又问道。 　　看着她在吃榴梿，享受生活，实际上心里关心的却是李敬生诊所换门面的事情。 　　“很难。至少暂时没有空门面出来。而且我们开诊所，对门面会有一定要求，不是任何门面都可以。” 　　李敬生必须给她科普一下这些知识。 　　两人在诊所内坐着聊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留她在诊所内过夜，想都不敢想。 　　牵她的手，她都紧张成那样。 　　想要更进一步，肯定只能等感情深了以后，水到渠成。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敬生主动提出来。 　　“呵呵，看来你还蛮君子的嘛！你知道吗？我以前谈的那个男朋友，整天就只想着怎么睡我，有一次还想用卑鄙的手段骗我去酒店跟他过夜。我打了他一巴掌，然后用冷水浇在我自己头上，这才没有醉倒在那儿，逃了出来。从那以后，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说起当年的事情，她的脸上依然有着愤怒。 　　处于快醉倒的状态下，用冷水浇在头上和脸上，能起到一个促进血管收缩的作用。 　　可以清除部分醉意。 　　她是学医的，这一招倒是用得溜。 　　“你是我主动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很特别。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主动接近你，事实上我也确实那样做了。” 　　“干嘛要告诉我这些？是不让我睡你，还是想让我睡你？” 　　李敬生逗她。 　　听着她的表白，感受到她对爱情的勇敢，李敬生的内心还是挺感动的。 　　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好姑娘。 　　“哼，我才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信任你，珍惜与你的相遇。想睡我可以呀，娶我就行了。” 　　她倒是大方得很。 　　而且料定李敬生是个正人君子。 　　其实，上次参加吴教授的酒局，请李敬生去救她，就已经测试过李敬生的人品了。 　　“那咱们先订婚！” 　　李敬生说着，搂过她的头，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哎呀，你好坏！” 　　她娇嗔不己，有些羞恼，但是看起来并没有真的生气。 　　“嘿嘿，不坏的男人是木头，你们女孩子可不喜欢。走吧，我送你回家。” 　　李敬生今天与她的关系算是近了一大步。 　　牵手，亲吻，都已经达成了。 　　出了诊所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让李敬生带着她在城南老街逛逛。 　　看到周围的门面，她会问问，哪家适合开诊所。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而且还在不断提升。 　　阳光诊所的业务也是越来越好。 　　现在变得异常稳定。 　　只是诊所选新址的事情一直没有搞定。 　　招聘有证医生的事情也暂时搁置了。 　　因为诊所的前途生死末卜。 　　房东太太的态度一直十分坚决，一定要收回门面。无论李敬生怎么恳求都没用。 　　眼看着时间不断流逝，离门面到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李敬生心里很着急。 　　但是表面上依然沉着冷静。 　　这天，李敬生正在诊所内坐诊，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进诊所。 　　也不买东西，就是四处观看。 　　“你们这里的保健药一天能卖出去不少吧？” 　　“一般！” 　　小高自然不会说实话。 　　李敬生看着这名男子举止行为异常，肯定不是顾客，也不是患者。 　　要说同行，这条街上的他都认识。 　　自从上次把惠民大药房灭了后，现在根本没哪个同行敢上门挑事。 　　更不会跑过来打听这么低级的问题。 　　该不会是魔都优药总部派来考察的专员吧？ 　　邱少峰上次告诉李敬生，诊所免费装修的事情已经过了初审，总部会派人过来考察。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人了。 　　只是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诊所的门面马上到期了，新门面还没找好，万一总部的专员考察后觉得有风险，这事可就麻烦了。 　　丧失这个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名额，非常可惜。 　　对李敬生来说，更是一个巨大损失。 　　“请问你是哪里人呀？” 　　李敬生赶紧热情的上前招待。 　　并且微微对小高使了一个眼色。 　　小高有时候情商有点低，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为人其实挺机灵的。 　　他只要不乱抖机灵，绝对是个优秀人才。 　　“你猜猜！” 　　男子梳着个中分头，穿着打扮都很体面，戴一幅金框眼镜。 　　“听着有点像是南方口音，东广省来的吧？” 　　李敬生心中暗道，魔都优药公司的总部也没在东广省啊。 　　只是也有可能东广省的人跑去魔都优药总部应聘，然后聘上了，就留在那儿工作。 　　“呵呵，看来李老板也是见多识广呀！我就随便看看，走了。” 　　男子把诊所看了一圈，甚至包括里面的输液室、治疗室。 　　当然，都只是站在门口看看。 　　此人着实诡异。 　　李敬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胡乱挽留。 　　男子走了后，小高过来道“老板，您怀疑这人是魔都优药总部派来的专员吗？” 　　“看着不太像！” 　　李敬生与胡经理、邱少峰，甚至包括那个司机都打过交道。 　　这些人的身上有着一股特殊气势，说不上来，就是那种底气强大，很自信的气势。 　　但是刚才这个人并没有。 　　而且眼神闪烁。 　　甚至就连李敬生问他来自哪里，他都不敢正面作答。 　　此人给李敬生的感觉，就两个字‘鼠辈’。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人好像在咱们诊所外面几天了，有时候在街对面，有时候在诊所旁边蹲着。” 　　小高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小高可是赵老板带出来的徒弟。虽然没有学到赵老板全部的江湖本事，但是很多套路都懂。 　　“盯咱们几天了？” 　　李敬生一听这话，顿时神经紧绷。 　　“老板，我听着这人的口音与房东太太挺像的。” 　　唐萍补充道。 　　诊所四个人里面，就数唐萍的心最细。 　　李敬生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有了这个发现。那个男的说话时，舌头有点翘音，又有点从鼻腔发音，一般人根本学都学不像。 　　难道是房东太太找了一个亲戚来盯着李敬生？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监视李敬生到底有没有搬家的打算？ 　　看着也不像。 　　以房东太太的霸道，根本不担心他不搬。估计只要日期一到，李敬生还没搬，她就该上门来闹了。 第192章 新址选好了，晴岚请假 　　对于刚才那名男子，李敬生并不怎么在意。 　　不管有什么目的，他自认为都能无惧。 　　这个店面肯定是租不成了，他这阵子也在暗中寻找合适的铺面。 　　此时，李敬生手里已经存了快四十万元了。 　　这是一笔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租下这家店面，然后辛辛苦苦打拼了一年，才有了现在的火爆局面。现在房东突然要把房子收回，对他来说，就像辛苦种下的果树，眼看着有了收成，山林的主人强行要了回去。 　　说白了，就是他种树，别人摘桃子。 　　很无奈，还有一点愤怒，但是没办法。 　　租别人的店面经营，普遍存在无法续租的风险。 　　大多数房东都很狡猾，签合同时根本不会跟你多签。最多签两年顶天了。 　　除非是银行、大公司才有可能一次签五年以上的合同。 　　人家有专业的法务团队，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敢这么操作。 　　李敬生自然不敢。 　　一下签五年，到时候经营不善，撑不下去怎么办？ 　　经历一点磨难不是什么坏事。 　　有句话叫做好事多磨。 　　只要不被磨难击倒，那就肯定会越变越强。 　　…… 　　下班时，小高凑了上来。 　　“老板，有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李敬生烦着呢，可没功夫跟他瞎扯。 　　“斜对面不远处的那条小巷子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就在巷子入口有个小院子，您看租下那儿作为咱们诊所的新址怎么样？” 　　“那个小院子里面不是有两栋单位宿舍吗？现在应该住着不少租户。咱们诊所租几间开着？那像样儿吗？人家根本都不带进门的，一看就像个黑诊所。” 　　李敬生否认了小高的这个提议。 　　这条街上他早就摸了好多遍，哪家铺面适合开诊所，他一清二楚。 　　就那个破小院，压根不带考虑的。 　　“不不不，您可以进去看看！咱们诊所要是能整个租下来，场地将会非常宽敞，只要装修一下，完全就是一家基层医院的规模。” 　　小高平时很少反驳李敬生。 　　此刻却是态度坚定。 　　看着诊所的新址一直没着落，他比老板还着急。 　　“我去看看！” 　　李敬生决定先去看看。 　　小高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那个小院前。 　　它沿街的这一面砌着一人多高的围墙，入口开在侧面的小巷子这边。里面只有两栋老房子。 　　以前好像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办公楼。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这片区域的单位、工厂全部往新城区、郊区搬迁。 　　留下这些老房子矗立在这儿。 　　生锈的铁门并没有锁，只开了很窄的一扇小门，供租客们进出。 　　李敬生看了一眼晾在二楼的衣服。 　　很少。 　　一楼的房子更是没有对外出租，全部上了锁。 　　窗户紧闭。 　　国营单位属于公家的财产，扔在这儿也没人会心疼。 　　或者这点价值在那些手握独家资源的国营单位眼里根本不值得花费精力来管。 　　“走，上二楼看看去。” 　　只有两层，连阳台柱子都是老式的水泥四方柱。 　　刷一层白石灰，底下刷红漆的那种。 　　来到二楼，又有一道铁门。 　　此刻并没有锁。 　　一名穿着白色汗衫，灰色短裤，人字拖的中年男子坐在那儿捧着个大号的玻璃茶壶，慢悠悠的喝茶。 　　眼睛看着前方，脸上隐带愁容。 　　“想租房子的吧？这里马上到期了，你们到别的地方去找找看吧！” 　　男子发现有人上来，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是二房东，把整个二楼包租过来，然后一间一间对外出租，赚点差价费。” 　　小高向李敬生小声解释。 　　看来小高已经来摸过底了。 　　“老板，为什么不续租了呢？” 　　李敬生也听过这事。 　　有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没钱就在这里租个床位，类似于学校集体宿舍那种。 　　一张床位一个月才一百多块钱，非常便宜。 　　此刻仍然能看到有的房间内摆着双层铁架子床。 　　“没钱赚，不想搞了。” 　　老板显然不愿意多谈，态度有些冷淡。 　　“我想接手试试，您能提供一下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李敬生陪着笑脸走上前问道。 　　“你没开玩笑吧？” 　　老板惊讶的转头重新打量着李敬生。 　　“没开玩笑，我真的想租下来。” 　　李敬生一本正经回答。 　　“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比我小一点，劝你还是想点别的出路。我当时的想法也很好，想着把整个二楼租下来，然后一部分房间当作单间租出去，一部分房间放铁架子床，一间八个床位，当临时旅社一样出租。如果住的人多，我还能搭着卖个快餐什么的。 　　结果根本没什么人来住，干了一年还往里面亏了不少。 　　我已经准备回老家养猪去了，城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老板这话把李敬生逗乐了。 　　城市的竞争更激烈，生活节奏更快，很多人适应不了。 　　说白了，就是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擅长城市的种种套路，赚不到钱，自然觉得难混。 　　“老板是个实在人！谢谢您的善意提醒，我还是想租下来试试，能把原房东的电话给我一下吗？”李敬生说完，扭头看向小高。“去超市买包好烟过来！” 　　烟和酒是办事的两大法宝。 　　“哎，不用不用，你们赚钱也不容易，问个电话号码而已，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老板是个特别实在的人，连忙阻止小高去买烟。 　　他已经放下茶壶掏出手机开始翻电话号码。 　　“喏，只要打这个人的电话就行了。这人姓严，由他管这事。这房子是一家单位的，扔这里一直荒废着。” 　　李敬生赶紧把电话存好。 　　“老板，方便透露一下您租下这里的租金吗？我确实啥都不懂，一会谈价时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李敬生对老板说道。 　　“二楼，两栋加起来是十八个房间，有两个厕所。然后这间屋子被我隔开，一边当厨房使用，一边自住。一年的租金是三万八千块钱。我后面送了一点礼，谈到了三万五。” 　　租金超乎想像的便宜。 　　“好的，谢谢老板！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又给我透露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这一百块钱就当我请您喝杯茶，您别嫌少。” 　　李敬生最喜欢与这种朴实的人打交道。 　　只是在城里面很难遇到这种人。 　　因为他们过于朴实，往往竞争不过带点花花肠子的人。 　　包括李敬生本人，那也同样有着花花肠子，这是城市人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 　　老板拿着钱追了过来，坚决不肯收。 　　李敬生没办法，感谢一番准备走。 　　老板反而带他参观了一圈二楼，哪个插座不好使，要维修都给他讲得清清楚。 　　这个老板太实诚了。 　　弄得李敬生都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一圈二楼，李敬生已经能够推测出一楼的房间情况。 　　总面积相当不错。 　　改造成治疗室、输液室、手术间、医技室，完全没问题。而且将来发展好了，甚至可以设多个门诊房间。 　　还有二楼，应该可以用来当住院病房。 　　如果一楼的承租价格也与二楼相当，那就太美妙了。 　　七万元左右一年的租金，比他现在的诊所门诊租金便宜好几万。 　　还能自带一个这么大的院子。 　　简直完美。 　　到时候把门开在矮墙正面，建个气派点的大门，效果应该能够拉满。 　　从小院出来后，李敬生的内心十分兴奋。 　　困扰多日的难题，很可能马上就能得到解决。 　　有时候，善于发现真的很重要。 　　谁能想到这个破小院，可以用来改造成一家初级医院呢？ 　　“高医生，要是这事定下来，你可就立了大功。真有你的，这么个破落的小院，居然被你想着用来开诊所，你是个天才。” 　　李敬生觉得小高在营销方面真的是非常有天赋。 　　反倒是临床医学方面的天赋差得一踏糊涂。 　　“嘿嘿，我也是无意间想到的。要是真能帮助咱们诊所解决眼前的困境，我那点脑细胞也就没白死。” 　　小高现在完全把自己捆绑在了阳光诊所这辆战车上。 　　诊所有事，就是他有事。 　　这些天，他怕是也没睡安稳过。 　　李敬生自然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小高的权重和份量都提高了很多。 　　以后有什么重要任务，只要小高能胜任的，李敬生就会优秀考虑让小高来做。 　　回到诊所，李敬生关上诊所的卷闸门，也不磨叽，直接就拨通了那位严姓负责人的电话。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 　　带有一定磁性嗓音。 　　“请问是严总吗？我想租下城南老街那个小院内的房子，打听到这事归您管，就想跟您聊聊。” 　　“是整租吗？” 　　“对！” 　　“二楼有十八个房间，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年租金四万左右。” 　　严总爽快得很，直接报出一个价格。 　　“您看方便见见您吗？” 　　李敬生并没有立刻还价，而是先见面。 　　到时候送点礼，价格就好商量了。 　　现在还价，人家多半会直接挂断电话，让他再看看。 　　“我在恒源大厦附近，到了给我打电话，超过八点就不要打了。” 　　对方犹豫了两三秒的样子，报了一个大概地址。 　　“好的好的，我立刻过去找您！” 　　李敬生见得对方答应见面，不由大喜。今天要是能够谈下来，那位实诚的老板也能早点回老家养猪，他的诊所也就有了新的栖身之地。 　　估计装修、整备什么的，肯定要一些时间。 　　到时候，诊所的门面到期，那边还没装修好，将会面临关门歇业。 　　那个损失将会大得超乎想像。 　　顾客和患者将会大量流失，被其他同行纷纷抢夺走。 　　这种局面是李敬生必须避免的。 　　所以，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选择更是少得可怜。 　　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后备手段。 　　惠民大药房因为得罪他，被乔站长直接就给灭了。 　　现在那个门面仍然是关着的。 　　实在不行，把它盘过来，也能应付。 　　只是那个门面也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是转让费。这将会是一笔不小的额外开支，最少要七万左右。 　　门面的进深很短，这同样是个问题。 　　还有，那个门面的位置没有阳光诊所现在这个门面优越，人流量要受到一定削弱。 　　听说租金更是不便宜，一万二一个月。 　　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想来应该假不了。 　　这条街上的房东就没有几个不黑的。 　　看到经营者的生意好，就会拼命涨租金。 　　李敬生跑对面超市拿了一条一千块的和天下，跟老板也算是熟人了。 　　说好了，这是买了送人。 　　万一对方不收，李敬生就原封不动的退给超市老板。 　　打了个的，直奔恒源大厦。 　　近半个小时后，总算赶到了。一看时间，七点四十，没超过八点。他赶紧给严姓负责人打电话。 　　“严总，我已经到了恒源大厦旁边。” 　　“对面有一家温温茶楼，你在门口等我就行。” 　　“好的好的！” 　　李敬生在茶楼门口耐心等待。 　　那条烟被他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送礼最好是暗着送，不然人家也不敢收。 　　没过多久，一名穿有领短袖蓝色T恤，黑色西裤，皮凉鞋的男子走了过来。 　　四十多岁，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肥头大耳，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行走时自带威仪和气势。 　　说不上龙盘虎踞，至少也是如同山岳潜移，气场无比强大。 　　“请问是严总吗？” 　　李敬生放低姿态主动询问。 　　“嗯，进去吧！” 　　严总淡漠的打量了李敬生两眼，率先走进茶楼。 　　大晚上的，喝茶的人并不多。 　　除非是那种不正经的茶楼，晚上才会生意火爆。 　　严总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径直走到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点了一壶茶。 　　很意外，他给李敬生倒了一杯茶，然后再给自己倒。 　　李敬生连忙‘受宠若惊’的双手扶住杯子。 　　“你想租那个小院的房子？” 　　严总开口说话了，目光盯着李敬生的眼睛。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感觉此人的目光如同利剑，能把人的内心洞穿。 　　“我想把一二楼全部租下来，开诊所。” 　　李敬生面对此人，选择聪明的简单直白，没耍任何心机。 　　“开诊所？” 　　严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地方开诊所怕是不合适吧？还有，一楼是不能对外出租的。” 　　一楼对李敬生来说反而是最重要的，租下二楼只是为了独享所有空间，不被闲杂人等打扰和随意进入。 　　要是一楼租不到，那租下二楼根本没用。 　　没哪个患者和顾客会为了看病或买药，先从小巷子拐进一个院内，然后再上二楼。 　　只租二楼和整个租下来，完全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整个租下来，只要稍微装修一下，立刻就会显得很大气。给人气势恢宏，这家诊所很有实力的感觉。 　　只租二楼，连黑诊所都不像。 　　“严总，实不相瞒，我现在的诊所门面快到期了，房东要收回，挺着急的。请您帮帮忙，我保证是正规诊所，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李敬生把那条烟放在对方面前。 　　严总能收前一个老板的礼，那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 　　“你的诊所在城南老街？” 　　“对！” 　　“诊所叫什么名字？” 　　“阳光诊所。” 　　李敬生自报家门。 　　“那两栋房子是单位的老房子，我也只是代管。一楼里面存了一些东西，已经存了十几年了，我也不好作主处理。所以一楼没办法租给你。” 　　“这样，您帮忙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也没关系，我再另找新的场地。我知道您是大忙人，先不打扰您了。” 　　李敬生起身就走。 　　那条烟送出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办这种事，对方敢收礼，那就是有戏。不敢收礼，那就没戏。 　　“等等，东西拿走，我先帮你问问单位再说。” 　　严总是个规矩人，办不成事，绝不轻易收礼。 　　免得麻烦上身。 　　李敬生则是认真的说道“东西不值钱，就是两包烟。您帮我费神打听，我请您抽两包烟，一点都不过份。事情不管成与不成都没关系，您到时候给我回个信就行。我的门面是下个月八号到期，如果时间充足，有十几天的准备时间最好。” 　　一条烟是一千块钱，来都来了，李敬生也不心疼这点小钱。 　　他现在学聪明了，有舍才有得。 　　想办成大事，不洒点‘香油钱’出去，那基本上别想成事。 　　进山拜神，进庙拜佛这是规矩。 　　李敬生径直来到柜台前，结了茶钱，然后走人。 　　严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离开，眉头微微皱着。 　　…… 　　第二天李敬生像往常一样去第二医院上班。 　　在手法复位门诊，他已经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生命值更是积攒了不少。 　　各项正骨手法都在稳步提升。 　　基本上全部都达到了小成级别。 　　有的是他用生命值加上去的，有的是自然达成。 　　如今，他的正骨水平虽然与老师相比还有差距，但是已经拥有着相当于高年资主治医师的水平。 　　他能感受到，除了摸骨术与徐医师的差距比较大，别的正骨手法已经与徐医师很接近了。 　　不出意外的话，再干个两三个月，应该能够追上老师的水平。 　　徐医师看到他的水平进步这么快，也是老怀大慰。 　　特别是李敬生表现出对徐医师的尊敬与感恩之心，都让徐医师更加欣赏这个学生。教他正骨本领时，完全是倾囊相授。 　　如今，因为李敬生在门诊表现优秀，在医院的地位更加稳固。 　　只要有手术机会，吴教授总会不竭余力的叫他去帮忙。 　　没别的，这个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的第二组需要李敬生这员悍将。 　　中午吃完饭，他照例去医生办公室找欧晴岚。 　　只是进去后并没有看到欧晴岚的身影。 　　她平时坐的那个位置空着。 　　“欧医生今天休息吗？” 　　李敬生昨天没来上班，还真不知道她的工作安排。但是两人昨天晚上有微信联系，还聊得挺热的。 　　也没听她说今天不上班啊！ 　　“她好像请假了。昨天下班的时候找吴教授请的假。你是她的男朋友，这事该不会不知道吧？” 　　秦医生本来是不怎么与李敬生说话的。 　　两人是情敌嘛。 　　此刻却是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第193章 腹腔积液的小女孩，这事你找我呀 　　这么重要的事情，身为欧晴岚的男朋友却不知道，这说明两人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亲密呀！ 　　秦医生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小心思也开始变得活络。 　　李敬生却懒得理他，拿出手机给欧晴岚发微信。 　　“小晴岚，请假了吗？” 　　“嗯！” 　　她几乎秒回了一条信息。 　　“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都没听你说呀！你在哪？” 　　李敬生以前没与她谈恋爱，还没什么。 　　随着这些天与她不断接触和互动，他发现这个女孩真的特别特别优秀。 　　她的爱情观念非常传统。 　　这种女孩子，想要追到手很难。但是一旦追到手，她就会认这个男人一辈子。 　　不像那些朝秦暮楚的女人，只要男友赚不到钱，或者工作没起色，说跑就跑。 　　有的女人为了过上富足的体面生活，只要有个款爷稍微给点好处，立马就跟着跑了。 　　李敬生的前女友，自从跑了后，再没联系过。 　　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那阵子，他看那个某邻国的电诈案件，还担心过她来着。 　　万一被骗过去，她将遭遇非人的虐待和欺辱，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后来，李敬生无意间看到她坐在一个男人的机车后面，紧紧搂住那个男人的腰。 　　他这才知道，是自己太傻了。 　　她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被骗去国外搞电诈？ 　　消失不见，原来是傍上了别的男人。 　　当时两人分手时间还不长，她那么快就能找到新欢，要么是早就把李敬生当成了备胎。要么就是那个男的特别有钱。 　　正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懂得珍惜。 　　现在遇上一个对爱情很传统的女孩，他觉得老天爷这是在眷顾他。 　　给他送来了一个天使。 　　现在突然听到欧晴岚请假，她却没有告诉他这个男朋友，他很害怕又像前一个女友一样，突然不辞而别。 　　还好，现在她能回信息，说明并没有躲着他的意思。 　　“我有点事，要离开两三天。我的身体挺好的，别担心。” 　　她还发来了一个爱心图片。 　　李敬生微松了一口气。 　　“是什么事啊？能说吗？” 　　“别想太多，就是一点小事情，我要回老家一趟。” 　　“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话，一定别瞒着。只要你认为我是你男友，我愿意用命去保护你，帮你。” 　　李敬生说的倒也不全是甜言蜜语。 　　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平时一天不见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来找她，发现她不在，那一瞬间的失落和担忧，真的特别折磨人。 　　“爱你！” 　　她就回了两个字。 　　相信她此刻应该是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吧。 　　“现在在住处还是哪里呀？” 　　李敬生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列车上，没什么人。我好像有点晕车，需要眯一会，有事发信息，看到了就会回你。最多三天就回来了，要记得想我哈！” 　　后面是一个调皮的表情。 　　“必须的！” 　　李敬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 　　这个小妮子真的很勾人，不但颜值高，气质好，有学识，而且谈恋爱说起情话来，真的是甜死人不偿命。 　　她昨天请的假，现在坐在回家的列车上。 　　说明她家离这儿应该挺远的。 　　要不然，来回应该要不了三天时间。 　　现在国内的交通发达，基本上到哪里都很方便。 　　除非是一些特别偏远的地区，不然都能很快抵达。 　　当然，坐火车可能要慢一点。 　　如果是坐飞机的话，要快很多。不过机票钱在不打折的情况下，相当昂贵。 　　她现在的收入很低，看她平时用钱几乎不知节俭为何物，估计别说是存钱了，能够不问家里要钱就算是不错了。 　　李敬生有钱了，到时候肯定会宠着她。 　　欧晴岚没在这儿，李敬生呆了一会就走了。 　　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能吸引他过来的，也只有欧晴岚。 　　来第二医院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平时都是忙忙碌碌，连医院有哪些门都没摸清楚。 　　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随意逛逛。 　　逛了一圈后，算是基本把医院的科室、住院病区、实验室、图书室、食堂、超声影像室等等科室摸清楚了。 　　第二医院相当大。 　　好歹是一家三级医院，在地方上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前来看病的人在早高峰的时候相当壮观。 　　它经过多次扩建后，现在的规模算是相当不错了。 　　感觉它的医术水平要是能够升上去，晋升三甲医院完全没问题。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急诊科。 　　这里距离骨外门诊很近，他看看时间只剩十几分钟，准备在这里看看，然后就回骨外科门诊上班了。 　　想要了解一家医院的医术水平，急诊科是一个很好的参考。 　　如果急诊科的水平很强大，这家医院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相反，如果急诊的作风和水平都差，那不要犹豫，能转院就赶紧转院吧。 　　不是一家黑医院就是‘佬爷’医院。 　　还有一种情况同样值得警惕。 　　病人进急诊时，医生过份关心是否购买了医保。不说一定有问题，至少值得警惕。 　　医生给患者做一些紧急治疗时，出于为患者的经济考虑，会了解有没有医保。 　　这很正常。 　　有医保的患者，用药和一些昂贵的抢救器械使用时，都可以不计成本的使用。因为可以报销很大一部分毕例。 　　患者能够承受。 　　没有医保，那就只能处处为患者节省，能不做的治疗就不做。 　　像上述这些，医生都只会很正常的随意问一两句。 　　但是有的私人医院或者业绩不好的医院，只要听说买了医保，或者有冤大种肇事司机、雇佣单位承担医疗费，保证往死里开药，上器械，开全套检查。 　　这样的医院一心想着捞钱，医术水平可想而知。 　　医德更是几乎没有。 　　这还不赶紧转院，等到住进去，真的要被当‘肥猪’杀了过年了。 　　李敬生站在急诊的候诊大厅，随意查看着这里的病人，以及医护接诊后的处置方案等等。 　　“哎，你不是那个……开诊所的李医生吗？” 　　一名急诊护士从旁边经过时，认出了他。 　　“呵呵，还记得我呀！你现在不用跟车出急诊了吗？” 　　李敬生同样记得这个护士。 　　说话比较犀利，但是心肠不坏。 　　第一次到他的诊所接那个心脏病发作的老太太时，给李敬生留下的印象就很深。当时在救护车上说了一些轻视和批评李敬生的话，不过也给了一些善意的提醒。 　　算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吧。 　　“呸呸呸，谁天天出急诊啊！我现在已经不用跟车了，正式留在急诊的输液室值班。” 　　她还是那么犀利。 　　跟着救护车出急诊，算是一个苦差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点经验的新人被派出去干这种活。 　　半夜有人打救护车，那就得半夜出发。 　　万一接人的时候去迟了，或者病人接到后死了，都有可能被家属打骂。 　　“那恭喜呀，这是升级啦！你忙，我就只是随意看看。” 　　李敬生对她说道。 　　“别你你你的，我有名字，我叫程灵，以后有事情需要我帮忙，记得叫我程老师，哈哈……我忙去了！” 　　她自己都可能觉得好笑，忍不住笑着走开了。 　　走出两步，又回头看向他。 　　“对了，还没恭喜你呢！现在正式成了我们第二医院的医生，很不错嘛！” 　　“混口饭吃呗！” 　　李敬生倒是一脸淡然。 　　在别人看来，一个开诊所的医生进大医院当了医生，这是高升了。 　　李敬生却没觉得有什么。 　　实力上去了，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这时，接诊台前面的哀求声吸引了李敬生的注意。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她才六岁呀，要是你们这里也不接，我们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了。”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女，抱着一个小女孩，苦苦哀求着医生。 　　急诊经常会遇到这种事。 　　医生倒是不会明着拒诊，就是劝家属和患者去别的大医院看看。 　　说白了就是相互踢皮球呗。 　　大家都怕出事。 　　一个病人接进来，明知道是个烫手山芋还接，护士和接诊医生都有可能会挨骂。 　　这个妇女的穿着与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农村来的。 　　如果对离江市稍微熟悉点，真有什么大病也不可能往第二医院跑。 　　至少去人民医院和侨邦医院这两家大三甲。 　　“你孩子这个病要去看消化科，我们急诊接的都是急救病人，知道吗？消化科是专科，他们擅长治这方面的疾病。” 　　护士苦口婆心的劝着家属。 　　“我找消化科看过了，他们让我找胸外科看看。我找了胸外科，他们也说治不了这种病，要看消化科。” 　　女子被踢了两次皮球，此刻怕是都快崩溃了。 　　踢皮球这种事常有。 　　有时候确实是接诊医生经过诊断后，认为不属于他这个领域治疗的疾病。 　　不擅长的陌生领域，谁敢收进来啊？ 　　万一把病情耽误了怎么办？ 　　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李敬生发现妇女抱着的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十分消瘦，但是肚子圆鼓鼓的，像个孕妇。而且小女孩的精神状态极差，耸拉着脑袋，趴在妈妈的肩膀上。 　　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瞧着这情况，哪个医生敢轻易收治？ 　　“我们这里是急诊，就算把你接进来，也是转往相应的专科治疗。你也可以去别的大医院看看呀，我看孩子病得挺严重的，可不能拖延哟，万一病情耽误了，治疗难度会更大。” 　　护士们都锻炼过。 　　劝家属和患者自有一套说辞。 　　扯着为病人着想的大旗，不怕家属不听劝。 　　“求求你们了。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别的医院。而且就算去了，估计还是一样的结果。我女儿在老家县城的妇幼医院已经治了好几万。你们就帮帮我女儿，行吗？” 　　女子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用手赶紧抹掉，怕被女儿看见。 　　李敬生看着这心酸的场景，心里堵得慌。 　　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他也理解护士的苦衷，这种病人接进来，护士要挨骂，急诊科也消化不了。 　　“大姐，这孩子是什么病呀？” 　　李敬生大步走了过去。 　　他准备管一管这事。 　　人民医院他认识两位主任医师，这种难治的病人，人民医院应该不会拒收。 　　不过也不敢肯定。 　　至少可以试着为这名女子打声招呼，能开方便之门就开一个。 　　“就是肚子里面有积水，说是什么腹腔积液，已经好几年了。在我们当地卫生院，县城的妇幼医院，人民医院都治疗过，治了好几万，一直没什么效果。” 　　女子说起女儿的病情，还有求医之路的艰辛，她忍不住再次落泪。 　　对于一个农村的普通家庭而言，治疗好几万块钱，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别看厉害的主任医师一个月五六万，甚至七八万。 　　但是很多农村普通家庭的年收入可能还没有五万。很多都是两三万的年收入水平，甚至更低。 　　这也是读书的重要性。 　　读书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是有本科以上学历肯定比没学历要强。 　　“有做过检查吗？” 　　“做了哟，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每进一家医院就是这个检查那个检查，一排队就是大半天。” 　　女子把手里提着的好几个资料袋抖了抖。 　　瞧这厚度，做的检查还真是不少。 　　“来，到那边坐下，把检查资料给我看看。” 　　李敬生引导着患者走向不远处供患者和家属休息的座位。 　　因为李敬生穿着白大褂，女子对他很是信任。也就依言把资料交给李敬生。 　　只见里面光是血常规检查就做了不下十次。 　　这些医院就不能灵活点，讲点良心吗？ 　　很多医院不认外院的检查结果，又或者做的检查超过一定时间，然后让患者重做。 　　能理解，但是有时候可以灵活变通一下的。 　　孩子这么小，瘦得皮包骨，抽这么多次血，想想就让人心疼。 　　患者的肝功能、蛋白电泳检查、乙肝病毒血清学检查、腹部CT、X线，胸片、核磁，能做的检查全做过了。 　　可是就没有哪家医院查出了病因。 　　诊断结果都是正常的病变描述，某某组织改变，腹腔发现大量积液…… 　　诊断病因却没有结果。 　　李敬生的胃肠内科诊断、肝胆内科诊断、心血管内科诊断、胸外诊断，都有一定水平。此刻仔细看着这些片子，但是短时间想要诊断出病因根本不现实。 　　“大姐，我是骨外科门诊医生李敬生，我现在要回门诊上班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人民医院，你带着孩子打个车过去。人民医院是离江市内最大的两家医院之一，他们那里更擅长治疗这种疑难杂症。” 　　李敬生最后这话本来是不应该说的。 　　但是没办法。 　　这个来自农村的妇女啥都不懂，不这么说，还以为李敬生是个医托。 　　想要把她骗到另一家医院，然后狠赚一笔中介费。 　　“你们这里不能治吗？” 　　“也不是说不能治，可能有些病，那边更擅长一点。” 　　“我再想想吧！谢谢你！” 　　女子显得很警惕，别的医护对她都是相当冷漠。 　　这个年轻的男医生过于热情，让她反而觉得不敢信任。 　　“行！我在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上班，想好了或者到了人民医院仍然解决不了问题，可以找我。”李敬生想了想，还是写了一个电话给这个女的。 　　医生有时候真是菩萨心肠。 　　哪怕面对患者质疑，依然如此。 　　他是看着这对母女俩真的很可怜。而且这个小女孩的状况，如果不能查出病因得到有效治疗，恐怕会夭折。 　　写了电话给女子后，他匆匆回骨外科门诊上班。 　　手法复位门诊，现在有徐医师与李敬生两人一起行诊，治疗效率大幅加快。 　　求诊的病人明显增加了不少。 　　医院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花钱把李敬生招进来，现在看到李敬生的正骨水平完全能够独挡一面，医院做一些宣传，多引流手法复位正骨的病人前来就诊也是有可能。 　　忙到下午五点半，徐医师准时下班走人。 　　他从不加班。 　　李敬生看到还有三个病人，也就加了一会班，把这三人治完。 　　有一个病人手法复位后，还需要住院打牵引。 　　又耽误了一些时间。 　　忙完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十七分了。 　　他从医院出来，打了个车赶回诊所。 　　那名农村妇女一直没打电话给他。也不知道已经顺利住院了没有？ 　　李敬生自己也一堆的事情，对方不主动联系，他肯定没办法管。 　　租那个院子，严总那边一直没消息传来。 　　这反而是好事情。 　　如果事情办不成或者没帮李敬生问这事，早就回绝了。 　　现在没消息，对方又收了那条烟，肯定是在帮忙找领导询问这事。 　　要是能租下整个小院，那就太棒了。 　　到时候，他的阳光诊所将会飞得更高，发展得更快。 　　刚进诊所，李敬生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位拾荒老人正坐在休息区。 　　“哟，老爷子，您怎么来啦？身体还好吧？” 　　李敬生对这个老人一直充满敬意。 　　“挺好的。我过来是找你有点事。听说你的诊所门面快到期了是不是？” 　　“呵呵，您这消息挺灵通呀！没错，是快到期了。” 　　李敬生顺势坐了下来。 　　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对外张扬。拾荒老人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想租对面的那个小院子？” 　　“这……您从哪打听到的啊！” 　　李敬生此刻算是深信了隔墙有耳这句话。 　　“严丙宽要不是跟我说起这事，我都不知道是你要租那个院子。你遇到这么大的难事，怎么不找我呢？你找我呀，我能帮你解决。” 　　拾荒老人用一种很自信的语气说道。 　　同时对李敬生没找他，还有那么一点生气。 第194章 这是要一步到位呀，合力会诊 　　“您认识严总？” 　　李敬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哼哼，别看我早就退休了，以前单位上的很多人还得管我叫声老领导哩！”拾荒老人说起过往的辉煌，语气中满是自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每个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随着变老，曾经的辉煌过往一点点被尘封，不再为人所知。 　　“那两栋房子的一楼存放的是单位以前购置的一批物品，后来随着那位负责的领导被查出经济问题，两栋办公用的小楼，还有那批物品也都被搁置在那里了。后来也没哪个单位领导愿意去碰这个麻烦，怕一个处理不好惹祸上身。严丙宽找到我，希望我能出面解决这事。” 　　拾荒老人颇有深意的看了李敬生一眼。 　　大家都是成年人，严总的地位不低，与李敬生素不相识。 　　如此热心的帮李敬生争取这事，图的是什么？ 　　那两栋小楼的出租收入应该也落不到他的口袋。 　　毕竟是单位的房子，到得他那种地位，为了贪污一点点租金而把金饭碗给丢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傻嘛！真有那么傻，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 　　国企的竞争，个人能力，关系背景都重要。 　　在国企混过的人，只要能站稳脚跟，基本上都是人精。 　　所以，拾荒老人肯定猜测出李敬生给严丙宽送了礼。 　　这种事情太多了。 　　手里有点权力的人，哪个没收过礼？ 　　话又说回来，严总收了那条烟，还真就卖力的帮李敬生想办法，这人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比那些收钱不办事，满嘴打官腔，画大饼的领导强多了。 　　“这件事情解决并不难，只要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愿意出这个面就行了。正好，我就能说得上话，能在入土前帮助单位解决这个历史问题，也算为单位再做一次贡献，发挥点余热。 　　单位在职的领导爱惜羽毛，没人愿意为这点小事湿鞋，害怕影响前程，但是我一个退休的人什么都不怕。 　　你把要求和想法跟我说说，争取一次帮你解决到位。” 　　拾荒老人自顾自的说着。 　　“呵呵，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实不相瞒，自从房东说要收回店铺不租了以后，我心里是真的发愁。小诊所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他们三个人跟着我一起打拼，韩思莹还好一点，到时候会去大医院规培，唐姐和高医生几乎完全把自己捆在了阳光诊所这艘小船上。 　　要是不能及时找到合适的铺面搬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交代。” 　　李敬生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现在的阳光诊所，不但关乎他这个老板的前途与利益，更关乎唐萍与小高的前途命运。 　　他这个老板必须对他们负责。 　　也正是有着这种责任与担当，他们才会死心踏地的为李敬生卖命。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的人品过硬，医德高尚，医术也是非常出色，我相信就算我不帮你，也一定会有人愿意出手帮你。咱俩如果不认识，这事我可能最多就是跑到单位上提一提。现在嘛，你放心，我肯定全力以赴，帮你解决到位。 　　那两栋小楼荒在那儿其实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拾荒老人听了后，连连点头。 　　看向李敬生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欣赏。 　　一个有责任担当的小伙子，要比只是医德高尚更值得信赖。 　　做企业，办公司，都需要有责任和担当，能为员工着想，而不是只顾自己的个人利益与前途。 　　“说说你的想法和要求吧！” 　　“我想把整个小院的一二层全部租下来，然后在沿街的这一面开一扇门，做个诊所的招牌。既方便就诊的患者进出，也能显得更大气。租期尽量长一点，不然到时候有人眼红什么的，又要把我赶走了。” 　　李敬生的要求其实很低。 　　“你手头有多少资金？我的意思是，想办法与单位领导沟通一下，把那个小院子和两栋房子直接卖给你。” 　　拾荒老人还真是太瞧得起李敬生了。 　　两个月前，李敬生连下一年的房租都还没着落呢。 　　现在手里存了近四十万，算是一笔巨款。但是想买下那两栋小楼，还差得远。 　　“我能拿出来的也就四十万左右，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凑个五十万没有问题。只是想买两栋楼，根本不可能实现。” 　　李敬生苦笑着摇头。 　　能买下来，变在了他的个人产业，以后再也不用交租，不用担心被人赶走，这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奈何囊中羞涩呀！ 　　“这样，我到时候先问问吧，有了具体价格我再告诉你。只要差得不是太离谱，你可以找银行贷款。因为是老房子，又是单位自建房，估计价格肯定比周围的商品房便宜不少。而且卖给你肯定是当住房的价格卖，而不是当门面价格。” 　　拾荒老人的眼中闪现出罕见的精明之色。 　　能够当上领导的，即便退下来了，头脑与眼界、格局，都不是普通人能比。 　　“行行行，您帮着张罗，反正我还年轻。只要真能吞下这头大象，我便是贷款三十年，当一辈子房奴也愿意。诊所要是有了自己的产业，会更稳定，发展也会更容易一些。” 　　李敬生听了后，自是心动无比。 　　门面价格是住房的三倍以上。 　　特别是城南老街这种人流量很大的街道，门面的售价更是贵得吓人。 　　李敬生现在租的那个门面，至少需要一百六七十万。 　　这个小院子要是以住房价买下来，绝对赚翻了。 　　“我只能尽力去帮你争取，毕竟是单位的资产，虽然已经有单位的房子出售的先例，但是我也不能给你打包票。不过让你租下整个小院子，这事的把握应该还是挺大的。” 　　拾荒老人并没有把话说死。 　　单位的房子想要处置非常麻烦。 　　有多道程序。 　　这不仅仅只是开会讨论的问题，还需要多个部门领导点头签字。甚至有可能走公拍。 　　以李敬生这点存款，就算私下里卖给他都很难拿下。 　　如果是公开拍卖，那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话又说回来，国内本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只要有几个领导愿意成全李敬生，这事办成的希望就会非常大。 　　暂时的话，他只要能顺利租下来，多签几年合同，就已经很满足了。 　　送走拾荒老人后，李敬生也是感慨万千。 　　当初救这个老人明明就只是做一件善事，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没想到现在却是千倍万倍的回报于他。 　　世间的法则，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 　　晚上九点五十多，接近十点的样子，他正在看医书，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这么晚打电话要么是骚扰电话，要么就是想找他看病。 　　“你好！” 　　接通电话后，那头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很轻，并且在他出声后，立刻就止住了。 　　“您好，请问是李医生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有些哽咽和沙哑。 　　“我是李敬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他暗自猜测，很可能是这个女子或者她的家人得了什么急病。这才打电话过来求助。 　　沉默两三秒后，那头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 　　“白天在第二医院急诊，抱个小女孩，腹腔积液，您还记得吗？”女子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过总算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哦，是你呀！你女儿现在住院了吗？” 　　李敬生没想到那个女的会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现在医院门诊早就下班了。 　　“没有！您说在人民医院有熟人，能帮我女儿住进去，对吗？” 　　“可以帮你问问，不敢保证那边一定会收治。” 　　“能麻烦您现在帮忙问问吗？我已经带着孩子到了人民医院。只是这里太大了，而且医生和护士已经下班了，我女儿的情况很不好，呜呜……” 　　女子终于还没没能倔强到最后，忍不住伤心哭泣。 　　家属面对这种情况时，确实非常无助。 　　不是这个社会冷漠，而是大家也没办法帮到她。 　　医院除了医护、勤杂人员，剩下的就是病人、家属，还有各种跑业务的医药代表、号贩子等等。 　　每个人都只会管自己的事情，根本不会关心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除非她晕倒了，或者向人求助，那人正好有能力，才有可能帮她一把。 　　“大姐，别哭，你现在就在人民医院不要走，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对了，你现在在人民医院哪个位置？” 　　“我……只看到前面有一个大的广场，前面的路上停着一长排的出租车，我就抱着孩子坐在广场边上一个圆圆的石墩子上。” 　　“行，你先坐在那里等等吧！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李敬生没有去打听她白天经历了什么。 　　不该问的他不会问。 　　能帮就帮一把。 　　其实他也没什么人脉，就只认识人民医院的两个主任医师。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相信这事找连涛或者羊主任帮忙，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一把。 　　直接拨通了连涛的电话。 　　“敬生，这么晚该不会想请我喝酒吧？” 　　连涛接到他的来电，听得出来，挺高兴，也很热情。 　　“当医生的天天想着喝酒可是违反戒律清规哈！说正事，找你是有一件急事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李敬生每次与连涛交谈，都觉得很轻松，气氛极好。 　　也许这个就叫合得来吧！ 　　至少两人性格相投，三观可能比较接近。 　　“有一个小女孩，六岁左右，腹腔积液有三四年了，在当地医院治疗了几万块钱都没治好。孩子的妈妈应该是农村来的，带着小孩到第二医院求诊，结果被消化内科与胸外科踢皮球，都不愿意收治。我让她上你们人民医院看看，结果她当时可能不太信任我，白天没过去，现在才到人民医院。 　　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医院门诊大厅已经下班了，她女儿的状态很不好。 　　我觉得这个病只要找到病因应该不难治。 　　你能想办法先让小孩住院接受治疗吗？那个小女孩特别消瘦，她的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缺衣少食，晚上天气转凉，我特别担心他们出事。” 　　李敬生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这事肯定要提前讲清，不然连涛想帮忙都不知道该怎么帮。 　　万一被误会，认为李敬生故意隐瞒一些实情，那更是败人品。 　　“消化内科和胸外科你都有一定水平，给那孩子看过吗？到底属于哪一个领域的疾病？” 　　连涛问道。 　　“当时我要急着去门诊上班，就只大概看了一下小孩的检查报告，这个还真没办法诊断。小孩光是血常规就做了不下十次，我真是服了那些医院。” 　　李敬生这话也就只有跟连涛这种交情好的朋友才会吐槽一下。 　　“没法大致锁定哪个领域的疾病，这事还真不好办呐！消化内、外科，胸外科，我都有熟人，但是如果这个孩子的疾病是消化内科，我打招呼让一位胸外的医生接过去，那不就把人家给害了吗？对病人也很不利，会耽误治疗。” 　　连涛这人做事一向特别理性。 　　这个忙他能帮，但是要知道孩子的疾病属于哪个领域。 　　不然就只能走正常流程，等到明天挂门诊号，先在胸外或者消化内科就诊。 　　如果看对了科室，就会被收治。 　　没看对科室的话，还是一样的结果，被踢皮球。 　　“你们人民医院不是有全科医疗科吗？先让这个科室收进去不行吗？” 　　李敬生觉得当务之急是把孩子收治入院。 　　至少能够采取相应的治疗手段维持孩子的生命体征平稳。 　　“这个科室目前刚建设不久，属于一个虚架子。别说我们这边了，就连侨邦医院也同样只是试运行阶段。全科医生可能还不如急诊科。你说这个孩子的情况挺严重的，让她进全科医疗科，这等于害了人家。那边除了费用高，诊疗水平比我们这些专科差远了。” 　　连涛在人民医院的地位算是中层了。 　　知道的内幕也比较多。 　　李敬生听了后，暗自咂舌，没想到全科医疗科会是这么个现状。 　　“那这样好了，我立刻赶过去一趟，你也帮帮忙，咱俩一起对那个孩子诊断一下。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你招呼。” 　　李敬生略微思索后，实在不忍心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凋谢。 　　决定过去一趟。 　　诊断具体病因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大致锁定是哪个领域的疾病，他觉得至少可以尝试一下。 　　“要你欠什么人情呐！我连某人有那么斤斤计较，自私自利吗？我就在医院，一直在加班，还没走呢。你赶紧过来吧！” 　　连涛觉得被李敬生瞧低了。 　　多少有点生气。 　　他是那样的人吗？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天职，真让李敬生欠他一个人情，脸还往哪搁？ 　　“哈哈，连涛兄高风亮节，佩服佩服。我马上过来，可能要半小时左右。” 　　李敬生打着哈哈，当即赶往人民医院。 　　为了一个陌生孩子，他大半夜的自费打车赶过去，既要占用他的休息时间，还要动用人脉关系。 　　图什么？ 　　什么都不图。 　　也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医者仁心罢了。 　　当然，他不是救世主，帮人肯定也只是量力而行。 　　眼下遇到这么个来自农村的女家属，七不懂八不懂，有什么办法呢？ 　　估计李敬生要是不帮她，这个女的很可能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会带着孩子回家。 　　然后她还会想，这大城市的医生怎么那么冷血无情呢？ 　　根本都不肯收治她的孩子。 　　最后这个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因为当地医院根本治不好。 　　等他赶到时，发现连涛已经找到那个女的，并且在查看孩子的检查资料了。 　　不过并没有带到消化内科，而是依然呆在门诊大厅前面的广场上。 　　“连涛兄，没想到你的动作够利索呀！怎么样，看出点情况没有？” 　　李敬生快步走了过去。 　　“消化内科是我的强项，胸外科我不擅长。不过从患者的胸片来看，我认为小孩的病因很可能是在胸腔。而不是消化道的问题。” 　　连涛给出了自己的初步诊断结论。 　　“你也这么认为？当时我看她的胸片，也是觉得不太对。虽然她的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都正常，我觉得心包这一块似乎存在问题。” 　　李敬生来的路上，也反复琢磨这个女孩的病因。 　　可以明显看到胸部CT，心包增厚，而且心包区呈蛋壳样均匀密度增高影，边缘清晰。 　　这就是心包明显钙化的CT表现。 　　“那给她找个胸外医生收治？” 　　连涛询问李敬生的意见。 　　他与家属没有任何交情可言，抽出宝贵的时间赶过来帮忙看片子，完全是看在李敬生的面子上。 　　“先等等吧！我先给孩子查一下体。不过从CT片子来看，心包增厚明显，钙化明显，但是腹腔积液是否与这有关，还很难说。” 　　李敬生的胸外诊断水平好歹是低年资主治水平了。 　　他不认为心包增厚和钙化会造成腹腔积液。 　　“大姐，你和孩子吃过晚饭了吗？” 　　“我买了个面包给她吃，她可能不舒服，只吃了一点点就不吃了。” 　　女子的手提袋内依然可以看到一个撕开了外包装袋的面包，还剩五分之四以上。 第195章 成功诊断，老同学的风光 　　穷人命贱，这是非常残酷的现实。 　　女子舍不得花钱，但是又心疼孩子，只买了一块面包给孩子吃。哪怕孩子吃剩下的，她宁肯饿着肚子也舍不得吃掉。 　　“等会要是孩子成功收治住院了，你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行。小孩还需要你来陪护呢，万一不吃东西病倒了，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李敬生对她说道。 　　“来，我看看孩子的情况。” 　　他先是检查孩子的呼吸，听着明显很粗重，短促。 　　脸色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病容貌。 　　“孩子的呼吸是一直都这么粗重吗？” 　　李敬生问道。 　　“我问过了，她说一直就存在呼吸比较粗重，只是现在更严重一些。” 　　连涛在旁边代替女子作了回答。 　　正常情况下，孩子不应该呼吸这么粗重才对。 　　只有刚做完剧烈运动，才有可能这么粗重的呼吸。 　　先是观察了一下孩子的鼻孔，看看有没有鼻息肉之类。 　　广场上的灯光很是昏暗，李敬生不得不使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当一个临时照明。 　　没在鼻孔内发现异常。 　　“咦，这脖子上的血管怎么粗成这样？” 　　李敬生看完鼻子，自然就是查看脖子了。 　　结果一眼就看到孩子的颈侧血管隆起很高。就像一个发怒的人，胸红脖子粗，血管凸起。 　　刚开始以为孩子是侧着脖子靠在妈妈的肩膀上，所以脖子上的血管才会这么明显。 　　把孩子的脑袋扶正后，血管仍然隆起。 　　李敬生这次可以肯定孩子的颈部静脉肯定不正常了。 　　“连涛兄，她的颈静脉血管怒张，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见过吗？” 　　“见过，这种情况很多都是血管变窄导致的。” 　　连涛算是见多识广，凑过来仔细查看后，他已经开始新的思考。 　　李敬生的心血管诊断与胸外诊断都达到了精通级别，但是诊断这种从未遇到的病例时，显得有些不够。 　　他这阵子积攒了不少生命值，本来准备用于提升等级经验。 　　卡在低年资主治医师也有一段时间了。 　　目前他的等级经验已经升到了低年资主治医师1674.5／2000。 　　因为在手术室混上了几台手术，再加上在手法复位门诊独挡一面，然后阳光诊所的患者数量也很可观，他的等级经验不知不觉已经只差三百多点经验就能升到下一级了。 　　他现在的生命值余额有711点。 　　不说财大气粗，至少也还算可观。 　　感觉这个小女孩的颈静脉怒张应该与肺部或者心包有关系。 　　此刻到底该升级胸外科诊断医术，还是心血管内科诊断医术？这是一个难题。 　　胸外科基本不涉及心包这一块。 　　李敬生咬咬牙，最终选择升级心血管内科诊断。 　　花费387点生命值，成功把它的熟练度升到了小成。 　　心血管内科诊断小成500／1000。 　　此刻，他已经拥有了高年资主治级别的心血管内科诊断水平。 　　生命值还剩324点。 　　再凑个两点，就能把医生等级升一级。 　　这一点都不难。 　　只要把这个孩子的病因诊断出来，最少能获得1点生命值。 　　实际上，像这种疑难病例，生命值奖励从来就没小气过。 　　最少都有10点。 　　李敬生试着拿过孩子的片子，然后再结合孩子的实际情况进行诊断。 　　如果真是颈静脉狭窄，想要造成这么一个怒张的效果，必然是上窄下宽。 　　有了小成级的心血管内科诊断，很多问题都是迎刃而解。 　　对于心血管各种病因都变得更加熟谙。 　　诊断时，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老主治，变得见多识广起来。 　　平时看过的相关病案例，这方面的医学知识，皆是融汇贯通，能够熟练用于临床诊断。分析病因也变得更加透彻，更有针对性。 　　“也许给她量一下血压会有新的发现。” 　　李敬生经过一番诊断后，认为很有必要量一下孩子的双侧手臂静脉压。 　　肘静脉压对于这种情况的诊断很有意义。 　　“这个简单，我去拿个血压计过来就行。” 　　连涛死活都不肯把患者和家属带到消化内科的住院部。 　　能理解他的想法。 　　到时候万一病人赖着不走，那会很麻烦。 　　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在自我保护这一块往往都做得很好。 　　血压计拿过来了，李敬生给小女孩就在广场上测量血压。他们的奇怪举动，早已经吸引了一些人观看。 　　对此，李敬生并不在意。 　　“天啊，这孩子的肘静脉压竟然高达33cmH2O。 　　给孩子量完肘静脉压，他直接被吓到了。 　　这已经远超正常值。 　　“连涛兄，这个孩子的病因我想已经有初诊结果了。” 　　“你倒是说啊！” 　　连涛在旁边看着，心血管诊断非他强项。 　　他对李敬生也是更加佩服。 　　谁能想到，一个非常容易被忽视的颈静脉隆起，居然让李敬生顺利解开了这个疑难病例。 　　“孩子的颈静脉怒张，肘静脉压远高于正常水平，再加上胸部CT显示心包增厚，有钙化，孩子腹腔积液一直未找到病因，我怀疑是缩窄性心包炎。正如你最开始推测的那样，病因不在腹腔，不在消化道，而是在胸腔。” 　　李敬生最后一句话，算是捧一捧连涛。 　　人家好歹是个主任医师，现在病因基本诊断出来了，高帽子可不能只让李敬生一个人戴。 　　“有了怀疑方向就好办，我立刻联系心血管内科的医生。不对，她这个应该是外科吧？” 　　连涛询问李敬生。 　　这是一句暗语。 　　外科就是要做手术治疗的意思。 　　“对，应该到心胸外科住院比较好一点。” 　　李敬生点头确认。 　　“心外我看就不用打电话了，直接带她过去吧！” 　　连涛说这话时，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李敬生也在大医院混过几年，自然清楚其中的门道。 　　无外乎就是鄙视链，内科瞧不起外科，认为外科只会玩刀。外科瞧不起内科，认为内科遇到屁大点的手术都搞不定。 　　两人当即带着患者和家属前往心外科的住院部。 　　至于门诊，早就下班了。 　　如果没有熟人的话，晚上看病，直接挂急诊是最有效的方式。 　　反正急诊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把病人接进来，然后经过初步诊断，是消化内科就打电话给消化内科，让他们过来捞人。是哪个外科室，就让相应的外科室过来捞人。 　　有些医院的急诊比较牛B，内外科分得很细，甚至有自己的住院床位。 　　一些小手术，什么阑尾炎啦，割个浅表瘤子啦，都能在急诊搞定。 　　倒也不是什么病人都往专科推。 　　四人一路来到心外科。 　　刚进来，李敬生就感受到了金钱的味道。 　　心梗、二尖瓣关闭不全、主动脉夹层……几乎就没哪个病人的治疗费便宜。 　　如果换人工心脏，光是那个小铊铊就要百万。 　　没钱，在心外科真的治不起。 　　这儿值班的医护人员一派忙碌景象。而且普遍比较高冷。 　　连涛在人民医院好歹也有点地位，但是到了这里，感觉就像个路人甲。 　　怪不得他不肯打电话找认识的医生呢。 　　怕是没有他能说得上话，又有点地位的心外医生。 　　想要跨科室建立人脉还是挺难的。 　　“连主任这么晚还没下班呀！” 　　总算有个认识他的护士主动打了声招呼。 　　不过语气中并无巴结讨好的味道。 　　甚至还带着一丝自豪与傲气。 　　心外与神外是两个出了名的傲娇科室。 　　别的科室医生过来，普遍要受点气。但是没办法呀，人家号称手术中的高精尖，还真就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而且这两个科室的创收能力都很强，医生培养周期更是极长。 　　医院领导通常把这两个科室的医护当’祖宗‘供着。 　　只要不太出格，都是能宠就宠。 　　“这个孩子存在腹腔积液，经过初步诊断，很可能是缩窄性心包炎，你看有办法找个心外医生看看吗？” 　　连涛在这里说话，怎么觉得有种低声下气的感觉？ 　　李敬生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今天为了帮这个小女孩住院，让连涛主任受委屈了。 　　只希望能够让病人顺利住院才好。 　　“谁给她诊断的是缩窄性心包炎啊？” 　　一名年纪大点的护士走了过来。 　　由于是晚上，护士站总共就看到三个护士。 　　连涛一阵窘迫。 　　这要说是他诊断出来的吧，他一个消化内医生，人家不嘲笑才有鬼了。 　　要说是李敬生诊断的吧，那更不妥。 　　这不等于把李敬生推出去做挡箭牌，让这帮人嘲笑吗？ 　　“是我诊断的。当然，只是怀疑，并不是说一定就是这个病。” 　　李敬生淡淡的看了这个女护士一眼。 　　如今的李敬生不但日收入过万，而且在第二医院已经有了一定地位，所以即便到了人民医院，他一点都不怂。 　　就是用一种很平静，很淡然的眼神看着这个护士。 　　“你也是我们人民医院的医生吗？” 　　护士盯着李敬生认真打量了两眼。 　　人民医院的员工有四五千人，大家彼此不认识再正常不过。 　　医院的临床医生与护士其实只占一部分，勤杂人员，行政人员要占大部分。 　　有人说一个临床医生要养三个行政与勤杂人员，这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在各大医院应该属于普遍现象。而且越小的医院，勤杂人员与行政岗越多。 　　各种裙带关系多到让人咂舌。 　　“我不是。” 　　李敬生摇头。 　　“那你是哪家医院的？” 　　女护士看他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她那画过的眉头也是微微扬了起来。 　　“我就是一个开诊所的。”李敬生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报出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万一这个病例诊断错了，到时候他个人丢脸只是小事，害得第二医院的声誉受损，那就不值当了。 　　这点集体荣誉意识必须要有。 　　“哦，原来是个开诊所的啊！赤脚医生吗？” 　　女护士这嘴巴是真的不饶人。 　　连涛在旁边看不过去，要发火，李敬生按住了。 　　“其实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这个孩子的病情挺重的，她们又是很远的农村过来的。你们想想办法，让孩子得到及时治疗这个才是重点。” 　　与一个护士没什么好计较的。 　　更不是跑这里来吵架的。 　　“怎么啦？”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走了过来。 　　“咦，李敬生，真的是你吗？” 　　男医生看到李敬生后，略显惊讶。 　　“张超，没想到你当年考博后来到了人民医院，恭喜啊！”李敬生看到这位班上成绩最耀眼的同学，不由很是感慨。 　　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 　　有天赋的同学，或者是运气好的同学，又或者有背景关系的同学，一个个毕业后起飞或者继续深造。 　　像他这种普通医学生，根本没办法与这些人相比。 　　当初，李敬生读完研硕就没有再读了。 　　家庭经济情况也不允许。 　　再一个，本身学习天赋也算不上顶尖，早点找个工作，赚钱娶老婆，争取熬到主任医师，然后过上好日子。也能回报辛苦供他读书的父母。 　　这就是最初的想法。 　　张超是班上最顶尖的学霸，真的特别牛。 　　属于才华横溢那种。 　　现在人家读完博士，直接就进了人民医院，而且进的是非常牛B的心外科。 　　前途一片光明。 　　真是叫人羡慕。 　　当然，李敬生以前会羡慕张超，现在嘛，他还真瞧不上这么一份心外科医生的工作。 　　“听说你在第一医院工作了几年，不如意，然后辞职开诊所了。现在还好吧？老同学。” 　　张超看到老同学，还算热情。 　　微微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气，不是特别明显。 　　心里肯定是轻视李敬生的，这个想都不用想。 　　李敬生在第一医院混不下去，只能自己开诊所。而他却已经拥有了博士学位，更是进了人民医院这种顶级大三甲。比起来，自然是春风得意。 　　“唉，就那样！这个小女孩求诊一天了，一直没能得到收治，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把她收治住院？” 　　李敬生表现得极为低调。 　　这一切被连涛看在眼里，不过没有说什么。 　　连涛可是知道李敬生现在的情况，不说混得特别好，至少比这个张超要好很多。 　　别看张超是个博士生，但是这种学历放在人民医院，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算什么。 　　李敬生不但自己开着诊所，收入颇丰，而且在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门诊独挡一面，地位、收入，都不是张超能比得了。 　　说得现实点，第二医院很依赖李敬生，因为手法正骨人才太少了。 　　根本没人能够取代。 　　相反，张超虽然学历耀眼，但是对于人民医院来说，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医生而已。 　　也许培养个十几年，等到张超练出点本事了，人民医院会重视他。 　　至少不是现在。 　　“刚才我听到你们在说缩窄性心包炎，是你诊断的吗？” 　　张超已经开始查看小女孩的情况了。 　　好歹给老同学一点面子。 　　“对，是我诊断的。” 　　李敬生直接承认。 　　张超点点头“我先给她看看。” 　　接下来，张超开始了解小女孩的症状，病情，查看做的那些检查资料。 　　“这个病例不太好诊断，我也吃不准。这样好了，等会尚主任做完手术，我请他帮忙看看。如果真的是心外领域疾病，我会想办法帮她办住院。老同学，我还得送东西回手术室，先走了，你让她们坐在那里等就行了。有时间常联系啊！” 　　最后这一句话，就只是句客套话。 　　联系个屁。 　　两人除了有班级微信群，李敬生连张超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怎么联系？ 　　看着张超匆匆离去，李敬生看向女子。 　　“大姐，那你就先坐在这里等等。如果办不了住院，你再给我打电话。” 　　李敬生既然已经查出病因了。 　　万一人民医院不接，他找第二医院的心外科主任求求情，或许能把人收下来。 　　毕竟这也是一个赚CMI指数的机会。 　　“连涛兄，那咱们就先撤吧！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感谢帮忙。” 　　李敬生紧紧握住连涛的手。 　　“这有什么呀，也就举手之劳。心外这边我确实也说不上话，其实也没帮到什么忙。” 　　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走向电梯间。 　　“去我办公室坐坐，喝茶吗？”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最近我的诊所门面快到期了，要换地方，还没着落，一堆的事情。”李敬生也是拿他当好朋友，才会说这些事。 　　“换个地方好啊！要换就换个大点的地方，这样才有机会做大做强。” 　　连涛没开过诊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换大一点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 　　地方不好找，租金更是贵到难以承受。 　　别看他的诊所现在日收入过万，那是因为保健药卖得好。 　　诊疗这一块的收入想要破万，还差得远。 　　不熬个三五年，想都别想。 　　“对了，人民医院这边要是有手术室的陈旧设备淘汰，你能牵得上线，就联系我一下。我需要买一台高质量的X线检测设备，还有无影灯，电凝刀等设备。” 　　李敬生真要能够搬迁到那个小院子，到时候开展手术业务的条件将会更好。 　　完全可以建立一间手术室。 　　买设备，因为资金不充足，他还是倾向于购买大医院淘汰的旧设备。 　　一方面质量有保障，另一方面价格实惠。 　　很多大医院更新换代快，淘汰出来的设备里面有好东西。 第196章 高年资主治实力了，牵挂 　　“没问题，这事我回头帮你问问。” 　　连涛一口答应下来。 　　他在人民医院的地位还算可以，人脉也还比较广，打听这种事应该不会很难。 　　李敬生回到诊所时，已经很晚了。 　　帮助那名小女孩诊断，他惊喜的发现属性面板上有着超人预料的收获。 　　医生等级经验直接加了100点。 　　没看错，就是100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等级经验+100的滋味了。 　　这次出于一片仁心，出钱又出力，还要帮那个小女孩义诊，让他涨一波医生等级经验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奖励。 　　当然，属性面板的医生等级经验、技能熟练度增加都有着一套十分严格的机制。 　　这100点经验与他在这次义诊中的医学水平提升、收获成正比。 　　除了等级经验有惊喜，他发现诊断技能也有了新的变化。 　　在胸外科诊断后面多出了一个心外科诊断医术。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具备了心外与胸外联合诊断的能力。 　　外科刚发展起来时，心胸外科本来属于同一个学科领域，后来因为医院的发展需要，将其拆开，进一步细分。这才有了心外与胸外两个不同的科室。 　　目的是为了让医生能够在专科领域变得更强，精益求精。 　　事实上，心胸外科分家后，心外科一路起飞，直接成为了与神外科室平起平坐的高精尖权重科室。 　　胸外科室却有些没落的味道。 　　再加上普外科有样学样，同样分家。 　　普外下面的甲乳外科在乳腺肿瘤与甲状腺肿瘤两大领域连连发力，把胸外科压制得黯淡无光。 　　论地位，心外科比胸外科要高得多。 　　一个个心外专家更是身价百倍提升着，忙得不可开交。这年头，心脏疾病，心血管疾病本身也多。治疗费就没有哪个是便宜的。 　　技术要求更是高得吓人。 　　再看看胸外科的专家们就有点落寞了。 　　收入肯定是没法比的，技术、论文同样差了老大一截。 　　经常有啥都不懂的医学生，在犹豫该选择胸外科还是心外科，用脚趾头都能做决定。选心外科就对了。 　　只要学出来了，要地位有地位，要收入有收入。 　　李敬生这次出义诊，竟然让心外科诊断达到了入门级别，不禁高兴坏了。 　　虽说这门医术现在根本用不到，但是并不妨碍他掌握这门医术后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就好比手里有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或珠宝，哪怕只是收在箱子里，心里面也是非常开心的。 　　因为万一缺钱，就可以拿出来变现，解决困境。 　　这种高精尖的医术也一样。 　　掌握了，哪怕让它一直以入门级别扔在那儿，万一有需要时，立马就能化身为心外诊断专家。 　　老同学张超不是博士学位吗？不是进了人民医院心外科很牛B，很风光吗？ 　　李敬生现在有了这门心外诊断，轻轻松松就能碾压老同学。 　　毕竟他可不仅仅只有心胸外科这一门医术，外科手术技能，他也已经掌握了多门，并且都有了不弱的水平。目前仍在快速提升中。 　　只要在第二医院的手术室混上一两年，他绝对可以崭露头角，成为外科领域的年轻新秀。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心血管内科诊断水平同样不弱，内外兼修，相互应证，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而是呈几何倍数提升。 　　这次义诊的收获，还赚到了101点生命值。 　　这还是因为那名女子不怎么会做人，从头到尾没有对李敬生说一句谢谢。 　　要是给个好评，李敬生还能再赚10点生命值。 　　他倒是不怪那个女的。 　　有些人天生不善表达，喜欢闷在心里面。 　　人心都是肉长的，相信她就算现在不感激李敬生，等到静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个计较。 　　现在有了425点生命值，医生等级经验更是达到了低年资主治医师1774／2000，只需226点经验就能升到下一级了。 　　他早已经迫切的希望升到高年次主治医师。 　　因为随着他的一些医术不断进步，渐渐接近小成境界的顶级水平。 　　比如使用频率最高的摸骨术，现在就已经达到小成901／1000。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升到下一个境界了。 　　还有，他的诊断水平渐渐觉得有些不够用，方药水平同样迫切的希望能够再升一级。因为随着他的名气和地位提升，无论是在诊所还是第二医院，遇到的疑难病例渐渐多了起来。 　　这就需要他有更强大的诊断医术、方药水平来应对。 　　特别是诊所，他现在是唯一的台柱子，根本不敢出一丁点意外。 　　每次接诊病人都是如履薄冰。 　　如果能够有更强的诊断与方药水平，误诊误治的概率要小得多。 　　现在他基本上只要坐诊，每天都会遇到两三个，甚至多达四五个处理不了的病人。 　　只能劝他们去大医院再看看。 　　这对诊所的声誉和口碑肯定是不利的。 　　消耗226点生命值后，他如愿把医生等级提升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2000／5000。 　　随着等级提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整个临床综合能力的晋级。 　　如果说，低年资主治是一个偏将的话，此刻的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将。 　　区别就在于，低年资主治医师遇到很多棘手一点的问题都需要请示上级医生，还只是初步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 　　而他达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以后，相当于一员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 　　无论在病人管理，还是诊断、用药，又或者抢救、应急处置等方面都已经正式拥有了独立处理的能力。 　　甚至已经有能力代替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主持会诊、抢救。 　　对医学知识的理解和运用，还有诊断思维的拓展，以及对病情的预判、预后，都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能力和水平。 　　医生的等级提升是一个极其缓慢的长期积累与学习过程。 　　此刻，他完成了从低年资主治到高年资主治的跃升，这感觉就是：现在终于感觉像个医生了。 　　以前无论诊断还是治疗，都会充满不自信，不确定。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信心爆棚，完全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心态。仿佛不管多难的病，都敢尝试，敢挑战。 　　“明天在诊所坐诊，应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和体验。啧啧，这可是高年资主治医师实力啊，有了这个基础，已经完全有能力自己尝试着带课题了。”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深境界和水平。 　　他甚至觉得要是能在大医院熬到退休，达到这个等级就已经很不错了。 　　真没想到有了属性面板后，这个需要熬到退休才有可能实现的目标，竟然提前N年达成了。 　　这对他今后的成长和帮助都会大得难以想像。 　　医生为什么越老越吃香？ 　　就是因为医术难提升，医生等级难提升，需要漫长的学习和积累。 　　很多医生刚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平，然后因为年纪大了，到了退休年龄。进步之路因此停止或者变得缓慢。 　　真正像李敬生这么年轻便能达到高年资主治医师水平的，别说是在第二医院，就算在高手如云的人民医院、侨邦医院，都是屈指可数。 　　如果李敬生现在去大医院应聘，十有八九会被主任医师争相抢夺。 　　因为找到一根像样的好苗子真的是太难了。 　　医学除了要勤学苦练，也很讲究天赋。 　　那些五六十岁成名的专家，每一位都是年轻时就已经力压群雄，傲视八方的妖孽。 　　当然，砖家除外。 　　有些是医院出于业务需要，搞面子工程，花钱包装出来的砖家。 　　这种医生实力肯定是不差的，但是距离真正的专家水平会有一定差距。 　　水分很大。 　　忙活完，尽管已经很晚了。 　　但是李敬生仍然有些担心女友欧晴岚，在这夜深人静时，工作不忙的时候，更是会情不自禁的思念她，想她。 　　七点多的时候给她发过几条微信，一直没有回复。 　　这让李敬生颇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她是在列车上睡着了，还是因为手机没网络信号。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李敬生不放心，决定打电话问问。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没电了？ 　　还是没信号？ 　　她的颜值太高了，在哪里都容易被别的男人关注。可千万别遇到坏人。 　　也就是现在两人还刚恋爱不久，没发展到见家长那一步。 　　不然，完全可以陪着她一起回老家。 　　因为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敬生也没什么睡意。 　　主要还是担心。 　　他这人对待身边的亲人，还有女朋友，其实一直都是掏心掏肺的那种。 　　这种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还是去年没有与女友分手的时候，她有一天突然电话失联了，打手机也打不通。李敬生当时像疯了一样骑着机车去她有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打听和寻找。 　　后来找到了。 　　说是与同事聚餐，后来又去KTV唱歌娱乐，手机没电了。 　　当然，这个说辞有点牵强。 　　李敬生尽管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也就没有再深究。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次女友失联，很可能是在外面与别的男人约会。害怕被打扰，或者让男方看出她有男朋友，所以才选择手机关机。 　　不过这只是李敬生的个人推测，没有真凭实据。 　　也是从那次以后，女友对他的态度渐渐发生变化。 　　事后想起来，他其实感觉挺心寒的。 　　他躺在床上也没心思看书，睡也睡不着，脑子里面一会儿想着诊所的未来，一会儿又想着欧晴岚。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约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的手机关机了，一直在列车上睡觉，也没注意。现在已经在列车的餐厅充上电了，估计早上五点左右的样子能到站。放心吧，我一切安好。我的家人早上会到车站接我，不用担心哦！” 　　“看到这么多个未接来电的信息，都是你打的，我好开心呀！说明你很在乎我，嘻嘻～！” 　　她又发过来一条。 　　“平安就好！你老家住哪里呀？这都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了。” 　　李敬生感觉她的老家一定很远。 　　“呵呵，暂时保密，以后要娶我了，不就自然知道了？” 　　她不肯说。 　　感觉她有着高鼻梁，大眼睛，皮肤又很白，身材也是相当高挑。 　　有点像是西部边疆的人。 　　“下次要回老家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买张机票。” 　　李敬生也不再追问她的老家在哪。 　　他现在收入高了，还真不忍心看着女友遭这个罪。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过我更希望下次回家时，有你陪着一起。” 　　“我没问题。不过要是你家人要找一个有钱的女婿，那你得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正在努力打拼中，现在比较穷。” 　　李敬生对未来充满信心。 　　看她平时有点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估计家境不会差。 　　如果他能把事业做得更好一点，上门提亲的成功机率也会大很多。 　　“又不是他们找老公过日子，我自己喜欢就行。很晚了，赶紧睡吧，你每天工作那么忙！” 　　她对自己的婚姻似乎很有主见的样子。 　　女大不中留，说的可能就是她这种吧。 　　不听父母安排，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很多有主见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态度。 　　“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来条信息报个平安！” 　　“呵呵，我喜欢你说这些关心我的话！晚安！” 　　“早安！” 　　李敬生看了一眼时间，给她回了一条。 　　她回了一个掩嘴偷笑的表情，看起来心情应该是很不错的。 　　被男朋友关心，让她很受用。 　　李敬生这回踏实的睡去，也实在是困了。 　　第二天早上接近八点时，又是被唐萍打电话好几遍才给叫醒。 　　他人在里面反锁了门，外面根本打不开。 　　开门后，正常营业自是不提。 　　又是业务火爆的一天。 　　小诊所现在的发展真心不错。包括手法正骨这一块，随着他治好的病人渐渐增多，再加上有人认出他就是第二医院手法复位门诊的李医生，更乐意过来找他正骨。 　　比起来，肯定是在诊所治疗更便宜。 　　第二医院的收费要比他这里贵一倍左右。有些项目，可能贵三成左右。 　　比如肩关节脱臼，普通点的，李敬生收费是200，第二医院收费300。 　　总的来说，手法正骨对诊所而言，是一项非常不错的创收项目。 　　需要的设备与耗材都很简单，主要还是靠技要赚钱。 　　…… 　　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多，这才总算把所有病人诊治完毕。 　　等级达到高年资主治医师，带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他坐诊时显得更加得心应手，隐隐已经有了大院坐诊医生的气度，从容不迫，诊治有方。 　　相信今天上午求诊的三十七个病人，他们的体验也是极好。 　　甚至有两个风险较高的病人，要是换在以前，李敬生肯定往外推。 　　这次却是直接就给诊治了。 　　明明诊断医术、方药医术都没有升级，但是诊治能力却提升了一大截。 　　这也说明医生等级非常重要。 　　怪不得各大医院稍微高级一点的诊疗、带组、手术，都需要看职称。 　　初衷是好的，为了提高医疗质量。 　　只可惜很多高职称的医生，实际诊疗水平远低于所拥有的职称等级。 　　出现职称与医术水平倒挂现象。 　　李敬生则是只有住院医师职称，却有着高年资主治医师的水平。 　　忙完病人后，他终于有时间查看一下手机了。 　　好像收到了几条信息，但是一直没时间看。 　　山谷里的小灰灰在凌晨六点四十多的样子发来了两条信息。 　　“我平安到家啦！” 　　“木头，记得吃早餐哦！” 　　看到这两条信息，李敬生的嘴角露出微笑的同时，又有些郁闷。 　　这个小晴岚真的是，咋就给他起了这么个绰号？ 　　什么时候变‘木头’了？ 　　女人心，海底针。 　　可能她觉得李敬生在谈恋爱方面有点‘呆’，所以才给他取这么个绰号吧！ 　　比如刚认识不久，她给李敬生发信息，说是‘正好’到了阳光诊所那一片的城南老街买小吃。 　　李敬生却没有及时回应，更没有赶过去陪她。 　　这不是木头是什么？ 　　这事还真冤枉李敬生了。当时诊所的病人多，他是真的没时间看信息。 　　“傻瓜，知道了！坐了那么久的车，好好休息！” 　　李敬生也给她取了一个绰号。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傻瓜，这是互相伤害吗？ 　　没有回应，估计她要么在家里睡觉。要么没看手机。 　　李敬生接着查看其它信息。 　　“租整栋小院的事情已经办妥，请下午六点后联系我。” 　　这是严总发过来的信息。 　　“万分感谢，六点后我再打您电话。” 　　李敬生赶紧给人家回了一条信息。 　　这个严总还是相当不错的，收了那条烟，真的为李敬生的事情找了人。 　　只是严总可能想不到，找的人居然与李敬生是熟人。 　　对方没有回复。 　　到得严总这种级别，不回信息很正常。 　　一个是忙，另一个也是身份比较高贵，有点矜持的味道。 　　同学微信群，竟然有人艾特李敬生。 　　而且在微信联系人那里，收到了一个好友请求。 　　自从毕业后，他进了第一医院工作，愿意联系他的同学就变少了。 　　大家都在各种忙着工作，没有需求，一般不怎么联系。 　　后来从第一医院辞职，开了诊所，那就更是连几个以前有联系的同学都断了来往。 　　他平时基本上不再点开这个班级同学群。 　　现在有人艾特他，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说长期不联系的同学或朋友突然联系，只有三种事，要么是要结婚了，请喝酒，说白了，就是赚个份子钱。要么介绍‘好工作’，带去国外嘎腰子，又或者找你借钱。 第197章 同学群炸了锅，尘埃落定 　　不管是哪一种，就没一个是好事情。 　　李敬生早就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凉薄，对于这种长期不联系的同学突然联系，他基本直接无视。 　　好奇的点开班级群，想看看是啥事。 　　没想到群里炸了锅。 　　好多同学都在议论他。 　　一个班上默默无闻的人物，瞬间成了热点人物。 　　一夜之间到底发生啥事了？ 　　李敬生当时上报纸，上电视台都没在班级群里引起热议。 　　一方面留在本市工作的同学并不多，很多人根本不看江离市的报纸和电视台。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另一方面，见义勇为与学术、职称这些无关。 　　所以大家的热情度不高。 　　再加上李敬生混得有点惨，就更没有人愿意提起他。 　　毕竟拍马屁也是要分对象的。 　　一个混得还不如自己的人，谁会去拍他的马屁？ 　　李敬生直接往上面翻，因为下面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讨论。 　　艾特他的人原来是张超。 　　@李敬生“老同学，昨晚的诊断真的如你说的那样。通过一下我的好友请求，今后多多交流。” 　　原来是这事。 　　昨天那个小女孩的诊断其实也不算特别难，只要发现颈静脉怒张，再测一下肘静脉压，然后有点心血管内科诊断、胸外诊断、心外诊断水平，基本都能诊断出来。 　　当然，说起来容易，在现实中能拥有这么多诊断医术的人并不多。 　　不过心外科的医生多少也懂得一些心血管内科的诊断知识，内外科的诊断，在很多地方都是互通的。 　　只有在治疗方式上，可能会存在很大区别。 　　比如要给心脏的三尖瓣做手术，内科医生可能就只道知大致方法，但是对于如何手术，基本两眼一抓瞎。 　　让内科医生上台做手术，那更是扯淡。 　　两刀就能把人弄死。 　　虽然内科一直鄙视外科，说外科医生就只是个拿手术刀的，其实也有嫉妒的意思。 　　手术刀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转。 　　内科医生在辅助治疗、药物治疗这两个领域更拿手一点。 　　张超是他们班的超级学霸，当之无愧的第一牛人。 　　进了人民医院心外科后，更是受到所有同学和老师的热捧。很多同学都崇拜他，一些女同学甚至暗自仰慕他。 　　现在张超突然在群里夸一个‘比较渣’的普通同学诊断正确，更是主动请求加好友，想要以后多多‘交流’。 　　说得好听叫交流，说得直白点，不就是想向李敬生多多请教吗？ 　　成年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要是没有好处，一个顶级尖子生怎么会在班级群里主动请求加一个学渣为好友？ 　　不怕丢人么？ 　　但是当这个好处很大时，面子就变成了次要的。 　　张超就迈出了这一步。 　　“超哥，你在离江市人民医院，李敬生开着诊所，貌似不会发生交集吧？这是发生啥事了？” 　　“我不说话，搬个小板凳前排等着吃瓜！” 　　“李敬生开诊所不是快要……那个了么？” 　　“上次还打电话找我借钱来了，不过我当时刚买完房子，也没钱！” 　　…… 　　同学们议论纷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敬生四处找人借钱的事怕是早就传遍了同学圈。 　　同学，老师应该都知道了。 　　这个在群里公开说李敬生找他借钱的人叫唐真科。 　　读书时与李敬生同过桌，更是同住一个寝室。 　　家境也是一般的那种，可能比李敬生的家境好一点。 　　两人算是交情不错。 　　李敬生在第一医院上班，唐真科的父亲得了尿结石，就是李敬生帮忙找泌尿外科的医生给予照顾。 　　后来，唐真科结婚，李敬生随礼一千块。 　　再后来，唐真科老婆的弟弟，也就是唐真科的小舅子出车祸，肇事司机跑了。是无证无牌的黑摩的，要住院做手术，说是钱不够又找到李敬生帮忙…… 　　对唐真科，他自问就像对待兄弟一样。 　　后来李敬生开诊所亏了，想借点钱应急。 　　找到唐真科，一大堆的借口，一分钱没借。更让李敬生气愤的是，给唐真科打完电话没多久，再打另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打不通。 　　便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这个王八蛋第一时间在这些人面前说了李敬生借钱的事情。 　　怎么说的，他不清楚。 　　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就是了。 　　这个吊毛玩意落难时，李敬生是他的三春雨。可是当李敬生遇到困难时，唐真科却在背地里捅刀子。 　　也正是那一次，彻底让李敬生对此人心寒。 　　现在，居然在班级群公开提李敬生找他借钱的事。 　　想通过踩李敬生的方式，衬托他在市内买了房，很高大上？ 　　别着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这种人品败坏的渣滓，李敬生总有一天会让他跪着磕头认错。 　　唐真科好像是在一家私立医院工作？不太确定。 　　反正此人嘴里就没两句真话。 　　不过能在市内买房，哪怕只是付个首付，工资应该也不会低。 　　他的正式工作年龄应该是六年不到的样子。 　　市内的私立医院普遍发展得不太好，唐真科所在的医院估计撑死了也就三级乙等。甚至有可能是二甲医院。 　　因为这货从来不提在哪家医院工作。 　　每次都是含糊其词。 　　只说在一家私立医院工作，待遇还不错。 　　能让这货遮遮掩掩，十有八九是二级医院。 　　说白了，连三级医院都没能混进去，觉得丢人呗。 　　好歹是个硕究生硕士来着。 　　“超哥，好友请求已经发给你了，通过一下呗！以后求罩！” 　　唐真科这个不要脸的，仍在群内活跃，借机抱大腿。 　　“不说别的，光是你在班级群里宣扬李敬生找你借钱，就能看出你的人品。我一般不与人品不佳的人打交道，见谅！” 　　张超直接在群里回应了唐真科，而且是把人往死里得罪的那种方式。 　　当着班级所有人的面，骂唐真科人品不佳。 　　这个张超，有点意思啊！ 　　怕是有很大的事求李敬生，不然犯不着这样。 　　要说他嫉恶如仇，反正李敬生一点都不信。 　　“超哥，别误会，我没有嘲笑李敬生的意思。只是说他现在的处境可能不太好，上次没能帮到他，我感到很对不住。” 　　唐真科挨了骂，没有发火，反而低声下气的赶紧解释。 　　这人真的很有心计。 　　面子上的功夫做得特别足。 　　“嗯嗯，也许吧！有什么事情找我，在群里说就好！” 　　张超仍然没有选择与他成为好友。 　　或许看到李敬生没有回应，也没有通过好友请求。 　　张超有点着急，又在群里艾特他。 　　@李敬生“还在忙吗？昨天好像是消化内科和呼内科的连主任陪着你来的，我当时都没注意。过阵子我可能要到消化内科专培三个月左右，要是你能帮忙打声招呼，我过去后的待遇肯定会好很多。” 　　原来张超有事相求，怪不得这么热切。 　　腆着脸，不惜在群里两次请求李敬生加好友。 　　求照顾。 　　瞬间，班级群内再次炸了锅。 　　听着张超这话的意思，李敬生似乎有着很牛B的人脉，与人民医院的一位双科主任医师牵上了线。 　　所谓双科主任医师，就是同时擅长两个医学领域的疾病诊断与治疗。 　　这种医生往往都是妖孽，属于医院的牛人。 　　当然，也有很多双科医生最终被迫放弃一个医学专攻领域。 　　因为贪多嚼不烂，没那个本事和天赋，很可能两头都不出彩。 　　最终闹不好，连个副高职称都评不上。 　　随着年龄增大，这时候为了冲击副高，肯定会选择断腕，放弃一个专攻的医学领域。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子，双科能够冲上去会特别牛B。 　　冲不上去，那就啥也不是。 　　副高职称以下视为普通医生，地位有限，前途也很有限。 　　真正牛B的是那种四十多岁就评上正高职称的医生。 　　前途无量。 　　“这，这是什么情况？李敬生不是在开诊所吗？怎么能在人民医院说得上话了？” 　　“天啊！李敬生现在那么牛了吗？求罩！” 　　“我是女生，求包养！” 　　…… 　　这个女同学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能让她当众这么豪放，也足以说明人有多现实了。 　　李敬生现在有着欧晴岚这位人间顶级绝色，又哪会看得上这种庸脂俗粉？ 　　给他白睡都不会要。 　　他没有选择在班级群内做出任何回应，而是默默的选择通过了张超的请求。 　　当然，要让他找连涛打招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经历过人情冷暧后，他再也不会当什么老好人。 　　更不会傻傻的被人利用。 　　他不是一块抹布。 　　需要时拿起来擦两下，不用了，直接扔掉。 　　“终于通过了！老同学中午好！” 　　张超发来激动的表情。 　　李敬生则是给他回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昨天那个小女孩已经被我们科室收治了，尚主任找家属了解完情况后，做了超声心动图，证实病童确为缩窄性心包炎。还夸你来着，说你只是凭一个颈静脉怒张，然后量一下肘静脉压就能得出精准的诊断结果，这非常了不起。” 　　张超与昨天的傲矫不同，今天完全就是一副跪舔的嘴脸。 　　说白了，就是想方设法讨好李敬生。 　　“过奖了！” 　　李敬生则是回应比较冷淡。 　　这还是看在张超昨天在收治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中做出了一定贡献。至少展露出来的医德还算过关。 　　有很多医生，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表现得比较冷漠。 　　谁也不想惹麻烦。 　　做好事往往都需要付出代价。 　　肯定是自己的利益至上。 　　像李敬生这种，自费打车，半小时以上的车程，大老远赶过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说没有，至少很难找到这样的医生。 　　“你先忙，加上好友了，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张超看出来，李敬生的热情度不高。 　　也是识趣的不再打扰。 　　没有再提到消化内科专培求照顾的事情。 　　也许只是找这么一个合理的借口加上李敬生的好友也不一定。 　　毕竟这种学霸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从他在群里面直接把唐真科往死里得罪，就能看出来，为了与李敬生加为好友，他一点都不含糊。 　　此刻，班级群内的消息仍在快速刷新着。 　　一些平时不怎么冒泡的同学，也开始纷纷活跃发言。 　　班级的几位导师虽然一直在装死，估计在暗中关注也是大有可能。 　　李敬生这时候直接选择装死。 　　因为他很清楚人性。 　　只要他这时候发言，好友申请保证会收到一大堆。 　　到得他这个年龄，只要有很大的利益，根本不可能矜持和做作。 　　他没有再看那些同学的发言，很多同学对此事只是好奇。想知道为什么李敬生突然变得那么牛B？ 　　很可惜，没有人会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李敬生吃完饭，已经在开始为诊所新址搬迁的事情做准备。 　　严总发信息告诉他，整个小院出租的事情办成了，那么租下那个小院子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 　　至于直接买下来，想是肯定想。 　　只是卡里的余额不是那么充足，多少有几分怯意。 　　如果售价高达七八百万，肯定买不起。 　　这种老房子去银行搞按揭，能不能通过评审还不一定。就算能通过，最多只会折价一半。 　　也就是说，八百万的售价，最多让李敬生贷款四百万。 　　银行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特别是在贷款这件事情上，它们一直非常专业。 　　尽管每年的坏账一大堆，但是并不影响人家的专业水平。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拾荒老人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略显兴奋的红潮。 　　看这表情，应该是带来了好消息。 　　李敬生既期待，又有点害怕。 　　人家费了大力气，帮他争取，万一买不起，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小伙子，事情呢，基本上有个眉目了。明天就会有人把一楼的那些物品清理掉。你直接找严丙宽写租赁合同就行。一次最少可以签十年给你，租金一年整付。买下整个小院的事情，单位领导倒是没什么意见，上面批不批，以什么方式出售，价格多少，还没有定论。” 　　拾荒老人帮他争取到了十年的租赁期，这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以阳光诊所现在的营业收入，根本不需要十年。 　　有个三五年，他应该就有能力买一栋楼当诊所的经营场所了。 　　当然，要是能买下那个小院的两栋楼，肯定是铁赚。 　　也免去了诊所搬迁带来的影响。 　　“谢谢，太感谢您了！” 　　李敬生听后，连连向老人表示感谢。 　　眼下最大的困难终于解决了。 　　至少十年都不必再为门面的事情发愁。 　　租单位上的房子，比租私人房子要好得多。 　　私人房东，靠着那点房租吃饭，天天削尖了脑袋涨租。 　　水电费都恨不得再从中赚个两毛三毛。 　　单位上的房子，只要签了合同，那就是按规矩办事。 　　而且租金普遍比私人的物业便宜很多。 　　“好好干，我看好你！走了！” 　　拾荒老人扬扬手，过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敬生，直接就走。 　　李敬生没有给拾荒老人送礼的想法。 　　因为对于这位老人来说，给他送礼就是污辱他。 　　人家也根本不图什么报答。 　　送走老人后，李敬生发现唐萍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小高更是咧着嘴傻笑。 　　韩思莹要含蓄一点，脸上同样露出满满的喜色。 　　“老板，这回诊所不用关门了吧？” 　　“一直都不用关门啊！” 　　李敬生也就是嘴硬。 　　真要租不到合适的门面，不关门才怪了。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诊所要关门歇业。就连我女儿都在问我，妈妈，你和李叔叔、高叔叔、思莹阿姨这阵子怎么都不高兴呀？” 　　唐萍也就是看到问题解决了，才会说说这些事情。 　　妞妞看着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其实非常聪明。 　　更懂得察言观色。 　　“今天晚上回家，你可以告诉妞妞，问题解决了。然后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李敬生笑着答道。 　　正说话间，有病人进来求诊。 　　还是个熟人。 　　是那位很有侠女风范的欧姐。 　　她领着两个人进来了。 　　其中一名男子，五十多岁的样子，走路微微躬着腰，脸上露出痛苦表情。需要让人搀扶。 　　“李医生，知道你的医术高明，医德也很好，特意给你介绍患者来了。这位是我们小区的邻居，他老婆与我是同事。他从昨天开始，肚子突然痛得厉害，然后一直痛到今天。请你帮他看看。” 　　欧姐还挺热心的。 　　同事的老公生病了，她直接陪着过来了。 　　好在对方的的老婆在旁边陪着，不然这个误会可就大了。 　　“来，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我给你看看腹部。如果病情严重的话，我这里不一定能治。” 　　李敬生也是量力而行。 　　病人的情况如果太过严重，他肯定不会乱接活。 　　万一搞砸了，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是突然肚子痛，还是吃了东西后出现腹痛？” 　　这个很重要。 　　他肯定要问清楚。 　　“就是突然肚子痛，当时感觉肚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痛得老厉害了。” 　　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第198章 这不是肿瘤，原来是肠套叠 　　患者躺下后，面容依然十分痛苦。 　　说实话，这种剧烈腹痛不应该往他的小诊所跑，而应该上大医院。 　　至少他的诊所现在没能力处理大多数腹痛疾病。 　　哪怕对大医院来说，就只是一个小手术的阑尾炎，他这里也解决不了。 　　欧姐的病在他这里治好了，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敬生的医术不输大医院。然后看到同事的老公生病，又是邻居，就给介绍过来了。 　　本是出于一片好心。 　　只是她不懂诊所与医院的区别。 　　现在病人都过来了，李敬生不管能不能治，肯定要给人家检查一下。 　　“是哪个部位痛啊？” 　　李敬生开始观察患者的腹部。 　　“就是肚脐眼这一块。” 　　患者用手指了指。 　　阑尾炎疼痛前期为上腹或肚脐周围疼痛，数小时后转移到右下腹。 　　患者是从昨天开始肚子痛，一直痛到现在，早就不止二十四小时了。凭经验，应该不是阑尾炎。 　　“一直都是这里痛吗？” 　　李敬生已经试着触诊患者的腹部了。刚开始一般都是很温柔的触诊。 　　“对，一直都是这里痛！嗷……痛，痛，轻点！” 　　患者的肚脐周围被李敬生稍一按压，立刻发出惨叫声。 　　痛得面容扭曲，额头更是冒出一层细汗。 　　李敬生并没有停止触诊，而是继续按压患者的腹部其它位置。 　　当初他还记得在肛肠外科规培轮转时，有一位上级住院医师给一个病人做肛门指诊。结果直接把人家弄到肛裂，医院出面赔了一万多块钱。 　　从那以后，他给患者做检查时都会特别小心。 　　“痛，痛！” 　　当李敬生按压到下腹腔位置时，患者再次发出呼痛声。 　　不过这次的痛感可能没那么强烈。 　　李敬生的表情却是变得凝重，因为他摸到了一个较大的肿块，就在下腹腔位置。 　　“排尿了吗？” 　　他询问患者，最开始有点怀疑患者是膀胱发生了肿大。 　　有时候排不出尿，会有这种情况。 　　比如中年老男人最容易出问题的前列腺，它出问题后会出现尿频、尿急、尿痛、尿道灼热，排尿不尽、排尿困难、夜尿多等问题。 　　很多人到了中年后，会发现半夜要起床小解两三次，这时候就要警惕前列腺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眼下这个患者，年龄五十多岁，正是容易发生前列腺问题的年龄。 　　李敬生以前在呼吸内科轮转时，最害怕的就是遇到需要插导尿管的老年男人。 　　因为他们的前列腺普遍增大，这会导致插导尿管时很难成功。 　　需要极高的技术水平。 　　而且因为没打麻药，插尿管的过程对病人而言非常痛苦。 　　这种情况下，多捣腾两下还没成功，病人就会开始骂娘了。 　　如果病人已经没办法骂出声，家属在旁边肯定会开腔。 　　因为一般到得要插尿管的病人，情况普遍不太乐观。 　　“排过两次，只是不太多！” 　　病人答道。 　　“您现在下腹部，我摸到一包块，初步怀疑有可能是膀胱肿大或者肠道出了问题。这不是小问题，所以我建议您到大医院治疗。” 　　李敬生对患者和家属说道。 　　听到医生在腹腔内摸到了包块，家属和病人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我这个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病人躺着没动。 　　看得出来，他对阳光诊所以及李敬生的信任度很高。可能想要先了解一下病情，这样即便去了大医院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李医生，我们知道您是医德双馨的好医生，请您跟我们说实话。我们愿意出诊金。” 　　患者的妻子在旁边也跟着表态。 　　肚子里有个包块，家属很害怕是一个肿瘤。万一是个恶性肿瘤，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欧女士则是在旁边看着，并不说话。 　　“只是做普通检查的话，我这里是不收费的。如果你们实在想要了解更多的病情，那我建议在我这里查个X线看看腹像。这个包块的性质也能更明确一些。做X线检查，我这里收费是一百块钱，不出片子。” 　　李敬生对家属和患者说道。 　　“完全可以，请您给我丈夫拍个片子看看吧！” 　　女子的家境应该不差。 　　可能与欧女士差不多，都是小康之家。 　　花个一百块钱能大致查明是什么病，他们认为非常值得。 　　这个点了，到大医院很可能已经下班了。 　　很可能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得到有效诊治。 　　家属扫码交了一百块钱后，李敬生把病人带进医技室，给患者查个腹部X光片。 　　没有选择照B超。 　　有些疾病的诊断查X线能获取到的信息会更多，对诊断的帮助也会更大。 　　费了不小的力气，算是勉强查清了。 　　X线腹像提示结肠内有少量积气，没发现小肠存在积气。 　　下腹的肿块质地软，边界清晰，再加上给患者做腹部触诊时，压痛较为明显。 　　李敬生更加怀疑那就是膀胱肿大后形成的包块。 　　里面有可能积了不少尿液。 　　“我再给你查一查那个包块，可能一点痛，稍微忍耐一下。” 　　李敬生出于医者的责任心，决定再检查一遍。 　　那个肿块摁上去质地算是比较软，而且还能移动。好在它的边界清晰，而且摸起来不像肿瘤那么硬，初步诊断可以排除肿瘤的可能。 　　“有呕吐过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没有！” 　　患者微微摇头。 　　李敬生不禁皱眉沉思，凭手感，这个包块又不像膀胱肿大积液的样子。 　　要是膀胱肿大后积了这么多尿，移动时，它的份量肯定不轻。 　　但是此刻给他的手感很轻。 　　所以他认为膀胱积尿发生肿大的可能性非常小。 　　那这个包块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还有，患者发生剧烈疼痛的部位不在包块位置，而是在脐周。 　　这事还真是蹊跷。 　　按常理来说，这类病人常常会发生腹痛转移，但是这个病人始终没出现这个现象。 　　诸多疑点在他的脑子里不断排列，然后结合患者的病史，病征候，以及体温、血压、X线腹像等检查结果，予以综合诊断。 　　小成级别的胃肠内科诊断再加上高年资主治医师的实际能力，这让他在诊断这个病例时并不感到特别吃力。 　　一个个与上述症状相符的疾病不断在脑中闪现，然后又被他排除掉。 　　“昨天到今天排大便了吗？” 　　李敬生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当场询问患者。 　　之前以为那个包块很可能是膀胱肿大后积了尿液，只询问患者的小便情况，却忽视了大便情况。 　　医生也是人，在诊断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疏忽。 　　这也是为什么遇到难一点的病例，主诊医生拿不准的时候，会请其他医生帮忙会诊。 　　集思广益，能最大程度避免误诊和漏诊。 　　“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昨天肚子痛以后没怎么吃东西吧！” 　　患者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李敬生只是点点头，心里并不这样认为。 　　食物吃进胃内以后并不会马上形成大便。它会经历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短则八到十小时左右，长则二十四小时以上都有可能。 　　这要看个人的胃肠消化能力。 　　“这样，我给你再听听肠鸣音！你躺着先别动。” 　　李敬生之前在外面只做了腹部触诊，简单询问了患者的症状和病史。没做过多的详细检查。 　　现在人家出于信任，又花了一百块钱，就只想要一个初诊结果。 　　那肯定要尽力。 　　他当场取下脖子上的听诊器，戴好后，用探头压在患者的腹部。 　　可以听到清晰的肠鸣音，而且挺活跃的。 　　只是肠鸣音有些低沉，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就像一个舞蹈女孩明明生病了，为了讨好评委，还在卖力的跳舞。 　　但是因为身体生病了，所以再怎么卖力仍然显得有气无力。 　　此刻，病人的肠鸣音就是给他这种感觉。 　　明明很活跃，弄出的动静却显得低沉。 　　“难道是肠梗阻？” 　　查到这里，李敬生立刻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诊断方向。 　　不过他很快又把这个诊断结果排除了。 　　那个包块摸上去质软。 　　如果是肠梗阻，而且发生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会很硬。 　　肠道即便发生梗阻，但是它的吸收功能仍然会持续运转。这会导致被阻在肠道内的粪便越来越干燥，变得硬结。 　　摸上去手感肯定要比这个硬一些。 　　而且患者并没有发生呕吐。 　　绝大多数情况下，发生肠梗阻的病人都会出现呕吐现象。 　　还会有腹胀，腹部绞痛等等。 　　一个个疾病被李敬生排除，他的诊断并没有陷入困境。 　　因为现在的医生等级达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在诊断中，思维变得更加开阔。 　　“会不会是肠息肉？” 　　那玩意摸上去真的很像是一块肥肉的感觉。 　　或者说，像是肿大后的质软肠子。 　　这个想法也很快被他否定。 　　肠息肉的直径有1cm就已经非常吓人了，那个包块的体积远超肠道的最大直径。 　　那么大一块肠道息肉？ 　　太雷人了。 　　真有那么大一块息肉，患者的肠子早八百年就堵死了。 　　既然不是息肉，那个包块到底是什么呢？ 　　李敬生相信只要弄清了包块的性质，所有的疑惑都会迎刃而解。 　　肿瘤、肠梗阻、膀胱肿大积液、肠息肉，全部排除了。 　　阑尾炎的可能更是很早就排除了。 　　与之病症相符的疾病，他一时间实在想不出来。 　　“这位患者的病肯定不是常见的肠道疾病，很可能是罕见的肠道疾病。” 　　他经过仔细考虑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罕见的肠道疾病那可就多了。 　　而且他现在水平与能力都有限，掌握的罕见疾病真心不算多。 　　至少要把医生等级提升到副主任医师以上，才会渐渐掌握大量罕见疾病与疑难杂症。 　　这个患者的病因已经诊断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要是能做个穿刺，取包块内的标本做化验，那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当然，这个风险是极大的。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那个包块很可能是肠道的一个病灶。 　　做穿刺，岂不是把肠子给扎破了？ 　　这时，李敬生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是罕见病，怎么就没想到肠套叠呢？ 　　在临床腹痛疾病中，肠套叠比较罕见。 　　这个患者的症状与肠套叠存在很多相似之处，特别是那个包块。 　　质软，可移动，质轻，这些都符合肠套叠的一些临床症状。 　　李敬生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 　　肠套叠后因为肠道是活动的，极易发生扭转。 　　这就很好的解释患者为什么剧烈疼痛部位在脐周而不是下腹部的包块位置。 　　因为肠道纽转时，会像一根绳子纽转一样，扩散到远端。 　　但是肠道会有系带和肠系膜固定，当肠道纽转时，这个作用力就相当于撕扯肠系带，患者不痛个死去活来才怪了。 　　理清了这些病理机制后，李敬生已经基本把这个病例诊断出来了。 　　医生等级经验+50，胃肠诊断技能熟练度+10，普外诊断技能熟练度+5，生命值+100。 　　这是他晋升高年资主治医师后，收获最大的一次诊断。 　　普外诊断的熟练度也增加了这么多，算是沾了胃肠诊断的光。 　　就好比两个人上阵上敌，胃肠诊断主攻，普外诊断举面旗子在后面摇旗呐喊。战事结束，摇旗呐喊者也跟着分到了不少战功。 　　不知不觉间，他的胃肠诊断已经达到了小成727／1000。 　　只差不到三百点熟练度就能晋升到下一级了。 　　开诊所，接诊最多的病人就是呼内、消化内科这两大块。还有一些高血压呐、糖尿病啦，这些慢性疾病也比较多。 　　不过这些慢性疾病的病人，很多都是进来免费量个血压什么的。 　　然后买点药回去吃。 　　“小伙子，我的病咋样？没事，你跟我说实话，我都这个数岁了，能承受。” 　　患者看到李敬生的表情凝重，一直在费心的给他查病。 　　他意识到，很可能是比较严重的大病。 　　李敬生扭头看到患者面如死灰，一副义士上断头台的表情，不由咧嘴笑了。 　　“您千万别多想，这不算什么治不了的大病。我跟您说了也不懂，这个病我这里治不了，但是大医院能够轻易给你解决。我一会把诊断思路写给你，然后拿着去大医院就诊。运气好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得到收治住院，明天就能排上手术。” 　　李敬生本来是不愿意说得这么细的。 　　看到患者这副以为得了绝症的表情，他才这么说。 　　“不……不是癌症？要做手术啊？” 　　患者听到李敬生给出的诊断意见，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很多。 　　刚才等待诊断结果的过程中，他肯定想了很多，更是做好了被判‘死刑’的准备。 　　“谁跟你说是绝症啦？瞎想！” 　　李敬生骂他。 　　当然，他心里有数，这么骂患者，对方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嘿嘿，我听到你检查出来有包块，再加最近老感觉排便不畅，肚子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肠癌。看来是虚惊一场。” 　　男子明明腹部很痛，却忍不住干笑着。 　　人性就是这样子。 　　本以为是癌症，结果就是一个普通疾病，那肯定高兴啊！ 　　李敬生带着患者出了医技室，然后把自己的诊断思路写了下来，交给患者。 　　“我的诊断不一定正确，但是你们现在到大医院挂急诊，把这个给医生看一下，应该对医生的诊断会有一些帮助。也能让你快速获得治疗。” 　　患者的妻子接过。 　　看到丈夫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知道诊断出来的结果肯定不会很糟糕。 　　她接过看了看。 　　“李医生，您写的肠套叠，肠扭转这是什么病？” 　　“属于一种比较罕见的肠道疾病。考虑到您的丈夫提到肚子很长时间不舒服，排便不畅，有可能肠道内已经长了息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查出来的话，让医生给你们一次性解决掉。” 　　李敬生向她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 　　“只要不是癌症就好！谢天谢地！” 　　家属听了后，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不过表情已经变轻松了很多。 　　“我们现在去医院挂急诊，对吗？” 　　“没错！赶紧去吧！这个病虽说不算特别大的病，但是不能拖，不然引起肠道大面积坏死，到时候会有生命危险。” 　　李敬生叮嘱家属和患者。 　　他们道谢后，满意的打车走了。 　　这附近最大的医院就是第二医院，只是瞧着出租车怎么掉头朝风光带那个方向走了？ 　　患者和家属应该会听他的意见。 　　往那个方向，只有一种可能，不愿意去第二医院。 　　说实话，第二医院虽然是城南区域仅有的一家大医院，但是并不能强迫患者去它那儿治病。 　　患者有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老百姓的自由。 　　李敬生一看时间，六点多了。 　　“今天都早点下班吧！我得去把诊所门面的事情搞定。” 　　他对三个员工说道。 　　“可是我还约了两位重要的客户，他们白天有事，说是要晚一点才能过来。”小高对李敬生说道。 　　“我也想留下来再看看今天的病历。特别是刚才那位腹痛的大叔，感觉他的病因诊断特别难的样子。我也想早点拥有老板一样的诊断水平。” 　　韩思莹同样不想这么早下班。 　　诊所这次遭遇门面危机，也让几个员工更加珍惜这份工作和相聚在一起的缘分。 　　再加上李敬生这个老板有着吸引他们的人格魅力，更让三人珍惜。 第199章 送礼的好处，你得去娱乐场所显摆 　　“那好吧，你们两人加班好了！唐姐，你要有事的话，先下班吧！” 　　李敬生还是头一次遇到主动要求加班的员工。 　　“他们太年轻了，应付很多事情都缺乏经验，我有点不放心。反正妞妞也接过来了，我加一会班没关系。” 　　唐萍担心诊所出事情，她不敢留下经验不足的小高和韩思莹两人。 　　虽说阳光诊所在城南老街已经拥有了很高的地位和威严，没哪个不开眼的同行敢上门挑事。但是这片区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谁也不敢保证有些人装成患者，或者真的有什么病，跑到阳光诊所做‘发财’梦。 　　上次那位姓况的癌症患者，就盯上了阳光诊所。 　　要不是李敬生谨慎，差点被他得手。 　　“行，那你们三人一起加班吧！点个餐，给妞妞也点一份，我明天来报销。唐姐，等会你们忙完了，你锁一下门，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敬生挺喜欢妞妞这个孩子。 　　乖巧、懂事，学习也还算用功，就是胆子要是能锻炼得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安排好了诊所的事情，这才打电话给严总。 　　“严总，我这边刚下班，您看现在过去找您签租房合同可以吗？” 　　“你过来吧！还是上次那家茶楼，不用买任何礼物。” 　　严总的声音仍然冰冷、威严。 　　这次有了格外的交代，可能担心李敬生再给他买烟酒之类的礼品。 　　“好的！” 　　李敬生自然没意见。 　　“带上你的身份证，还有诊所的公章，证照。” 　　他又叮嘱了一句。 　　“好的好的！” 　　严总让他带这些东西，说明租那座小院子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 　　兴冲冲的带齐资料，李敬生提着包出了门。 　　最近这阵子，真是太忙了。 　　感觉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这也是好事，比起以前天天闲得蛋疼，坐在诊所内看书或者练习外科基本技能强多了。 　　打车来到茶楼，打电话给严总。 　　没想到人家已经到了。 　　就坐在茶楼内，还是上次那个老位置。 　　严总这人似乎有点恋旧啊！ 　　这种人往往有情有义。 　　为什么这样说呢。举两个小例子。渣男找女朋友或者结婚，玩一个扔一个，极不负责任。但是有一位男子，与前妻离婚后，过去十年，得知前妻患重病，无钱医治。 　　这位男子拿出三十万给前妻治病。 　　记者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只说了一句，因为她是我孩子的妈妈。 　　所以说，恋旧的人往往有情有义，不会人走茶凉。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李敬生陪着笑脸上前道歉。 　　“我也刚到不久。你上次打完电话给我，半个多小时到的，这次我估计也差不多，直接就过来了。资料都带齐了吗？” 　　严总这次要比上次温和多了。 　　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带齐了！请您过目！” 　　李敬生把所有证件资料递给对方检查。 　　严总拿过仔细看了看。 　　“还不到三十岁，很年轻嘛！” 　　他看完李敬生的身份证，放在一边，然后继续查看其它资料。 　　租这种单位上的房子，可能会麻烦一点。 　　主要还是手续较为复杂。 　　“资料没问题，复印件我需要每样两份。然后上次给你说的租二楼租金是四万一年，给你降五千。整个小院的年租金是七万一年。合同签十年，租金一年一付。我会给你一个公司的账号，你打款时注明一下租赁城南老街7号建筑的租金即可。” 　　严总办事很有条理。 　　而且极有分寸。 　　有什么事喜欢摆到桌面上来说。 　　比如主动给李敬生降了五千元的租金，基本上就是暗示李敬生，收了他上次送的那条烟，主动给些好处。 　　江湖老话，烟敲门，酒问路。 　　送礼的好处就是花小钱，办大事，省大钱。 　　一条烟才一千块钱，严总现在一层楼就给他降了五千租金，两层足足帮他省了一万元每年。 　　那条烟的十倍百倍价值都回来了。 　　更何况，收了烟以后，还找关系帮他询问一楼出租的事情。 　　李敬生获得的好处太大了。 　　两人当场签下租房合同，严总告诉他，合同要拿去单位盖公章。一式三份，到时候会给李敬生返回一份。 　　然后让李敬生尽量在明天早上十点前把一年的租金打到到单位账号。 　　是工商银行的账号。 　　貌似很多单位都在工行开户，也不知道是监管需要还是怎么回事。 　　这种对公账号汇款，如果是跨行，有时候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到。 　　最好是同行转账，一般即时到账。 　　李敬生与严总签完合同，拿了打款账号，起身告辞。 　　他对严总自然是千恩万谢。 　　又像上次一样，走到柜台前把单买了。 　　严总并没有阻止。 　　签好了合同，没拿到对方盖好公章的合同，李敬生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踏实。 　　不过这件事情应该没跑了。 　　回诊所的路上，他给欧晴岚发信息。 　　“小晴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诊所门面解决啦！” 　　李敬生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欧晴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变高了？ 　　没有回应。 　　她回老家也不知道办什么事情，只有很晚才回李敬生的信息。 　　出租车快要到诊所时，欧晴岚的信息回过来了。 　　“真的呀！我还一直为你这事担心呢！” 　　“还有，我讨厌这个小字。” 　　欧晴岚回了两条文字信息后，还发了一个锤子敲脑袋的表情过来。 　　“那以后还是叫傻瓜吧！” 　　李敬生心情不错，故意逗她。 　　又是一排的锤子砸头表情回复过来了。 　　“你老家的事情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真是挺想她的。 　　“明天上午十点走，下午五点多到离江市的名隆机场。来接我不？” 　　看来她这是回家从父母那儿弄到一笔零花钱。 　　回老家的时候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现在回江离市，半天的时间就能到，改坐飞机了。 　　“必须的呀！我会准时赶到的。” 　　名隆机场距离第二医院大概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明天需要到第二医院上班。 　　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向医院请两小时左右的假。 　　好在不管是徐医师还是华主任，都与他的关系不错，请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对了，机票钱是多少，我转给你。” 　　李敬生与她恋爱也有些天了，但是她从来没花过李敬生的钱。 　　主动索要红包，礼物，更是从来没有过。 　　“好啊，你转过来吧！1600的机票钱。” 　　她接受了。 　　李敬生现在能赚到钱，也不吝啬，转了2000过去。 　　“下次别再坐火车了，我给你买机票！” 　　转完钱，他还不忘叮嘱她。 　　“呵呵，你还真转呀！我有钱咧，等以后没钱花再找你哈！” 　　欧晴岚并没有收款。 　　而是直接退了回来。 　　看得出，她很满意李敬生的表现。 　　“门面租哪里了呀？还是城南老街吗？钱够不够？” 　　她问起了正事。 　　“就在斜对面，租的是一个小院子，租金倒是不算贵。就是装修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李敬生暂时只准备做一些简单装修。 　　因为时间紧迫，而且他的资金并不充裕。 　　等到新门面装修好以后，他准备把那台老掉牙的X线设备换掉。早该换一台高质量的了。 　　还有，他准备弄一间手术室。 　　外科手术不但利润可观，而且能够帮他提升外科技能。 　　手法正骨配合外科业务，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内科方面，他暂时的想法就是招一名有证的医生坐诊。 　　“嗯，挺好的。看你前阵子为了门面的事情，表面平静，实际上愁眉不展，我挺心疼的。” 　　都说女人心细。 　　李敬生虽然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全部发现了。 　　只是她一直没有点破。 　　“有人在叫我了，不跟你聊了。明天见！” 　　“回来时注意安全！” 　　李敬生叮嘱她。 　　…… 　　第二天，李敬生准时把七万的租金打到了那个单位账户上。 　　今天注定是‘吊儿郎当’的一天。 　　上午跟医院请半个小时的假，跑去工商银行打款。下午又要提前一个多小时早退。 　　好在华主任对他十分器重，他平时表现也是规规矩矩，并没有请过假。 　　很爽快就批给他了。 　　至于徐医师这边，更省事。 　　就三个字“你去吧！” 　　大约下午三点多的样子，严总发来信息。 　　“合同已经盖章，请到茶楼拿回。” 　　“收到！谢谢严总！” 　　李敬生这回彻底吃了一颗定心丸。 　　门面的事情终于搞定，至少一年内不用再有任何担心了。 　　等会过去拿了合同，明天就可以正式找工人装修那个小院子。 　　大约接近四点的样子，他从医院走了出来。打了个车，直奔名隆机场。 　　运气还算不错，不是在六点的下班高峰期，路上并没有发生拥堵。只用了四十二分钟就赶到了机场。 　　还没到五点。 　　他试着打欧晴岚的手机，关机。 　　说明还在飞机上。 　　给她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已经到了。 　　约等到五点四十多的样子才看到她从机场走出来。 　　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礼箱，肩上一个米色小挎包。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套叠裙，部分镂空的那种。 　　把她整个人衬托得十分大气。 　　她本身颜值就特别高，走在机场内，回头率特别高。 　　有一个接机的年轻男子，穿着灰色西裤，蓝色短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上戴着一块万宝龙手表。气场相当强大，整个人的状态也是非常好。 　　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成功，年轻有为的社会精英。 　　这名男子看到走出来的欧晴岚，不由眼神微亮，直接迎上前，微笑着对她道“能有幸认识一下吗？我觉得整个机场，就你最美丽动人。”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欧晴岚直接绕过这个男的，笑着看向人群中举着一块大纸牌子接机的李敬生。 　　上面写了两个红色的醒目大字，晴岚。 　　来接机的时候，李敬生还想着出来的人多，不容易认出来。 　　看来他多虑了。 　　欧晴岚的颜值真的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即便放在人群中，也是那么的璀璨夺目。 　　一眼就能找到她。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精英男转头看向欧晴岚走向的男子。 　　他实在看不出李敬生哪里有亮点。 　　欧晴岚没有再搭理他。 　　目光只是紧紧的盯着李敬生。 　　“怎么样，想我没有？” 　　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问道。 　　“我如果说全身上下都想，你会不会揍我？” 　　李敬生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行礼箱。 　　变过恋爱的男人，就没几个是正经的，一个个胆子大得很。 　　嘴更油滑。 　　“哼，油腔滑调！还没吃饭吧？我带了家乡的特产给你吃的哦！要不先拿点给你垫垫肚子，我们再找一家餐厅吃饭？” 　　她心疼男朋友饿着肚子。 　　“好啊！” 　　李敬生欣然同意。 　　她当即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袋食品。 　　散装的。 　　“我带了挺多的，这一小袋是我特意准备了让你现在吃的。我知道，你肯定没吃晚饭就过来了。”她的细心和贴心，让李敬生感到特别温暖。 　　这种被女朋友关心的滋味，让他特别迷恋。 　　“好像是切糕！这个平时看到路上有人卖，我从不敢过去问价。我有个同学嘴贱，说是要一两，结果人家给切下来一大块，三百多块钱。不买还不行，他们装着听不懂，而且手里拿着刀。吵起来以后，周围卖切糕的全围上来了。不付钱不让走。” 　　李敬生看到她带的家乡特产，立刻知道她的老家是哪里了。 　　其实也猜到了一些。 　　毕竟国内出产美女的地方虽然很多，但是像她这种高鼻梁，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大眼睛长睫毛的女孩，就只有那个省。 　　“呵呵，那些人不能代表我们整个地区，只是一小撮。而且现在各地管得严，大家上过当以后，很少有人再上当，已经很少再看到那些人的身影了。” 　　她笑着回应。 　　买切糕上过当的人，太多了。 　　只是这种买卖就是一锤子买卖。 　　慢慢的自然没人再买。 　　“唔，这味道真心不错。又香又甜，用料更是极为丰富。”李敬生吃了一口，顿时大赞。“你吃一点不？” 　　他递给欧晴岚。 　　她掰了一小块，优雅的塞进嘴里吃着。 　　“你吃吧，我在飞机上吃了一些东西，还不饿。” 　　两人浓情蜜意，真是羡煞旁人。 　　一起向机场边上走去，那里停着待客的出租车。 　　“我还要去茶楼拿一下租房合同，是先送你回家，还是咱们一起过去拿了，再送你回家？” 　　李敬生问她。 　　钱也交了，合同肯定要拿到手才安稳，他也担心夜长梦多。 　　这可是关乎诊所未来的大事。 　　“还用问吗？肯定陪你一起去拿合同呀！” 　　她笑着道。 　　“女士，女士，你们这是准备打车吗？我的车就在那边，要不我送你们吧！” 　　那名精英男似乎还不死心，又追了上来。 　　可能看到两人要去打出租车，再加上李敬生穿得很普通，他就有了一些想法。 　　这年头，狼多肉少，想要老婆得靠抢。 　　特别是欧晴岚这种顶级美女，足以让很多男人为之疯狂抢夺了。 　　他故意露出手里的宝马车钥匙。 　　欧晴岚与李敬生对视一眼，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这位想要秀财富的有为青年。 　　宝马车其实也就是混得好一点的白领阶层开的车。 　　真正有钱的人，开的都是千万级的豪车，而且家里一般会有多辆。会配有专门的司机。 　　这位仁兄，混得不错，但是离真正的有钱人差远了。 　　“哥们，缺女朋友，想脱单能理解。只是你想靠一辆车来脱单，找错了人呀，你得去夜店之类的娱乐场所。那里的拜金女大把。” 　　李敬生嘲讽的说道。 　　欧晴岚要是一个拜金女，他也不会谈这场恋爱。 　　精英男一脸尴尬，红着脸站在那儿，看着李敬生搂着欧晴岚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到底输在哪了？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啊！ 　　坐上出租车后，欧晴岚笑着对李敬生道“你刚才好损呀！让那男的去找夜店女。” 第200章 这个服务员不简单，汪医生向现实低头 　　“哼，这么说算是很客气了！想抢我的女朋友，真当我不存在啊？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你从来就不是那种拜金女，否则也不会看上我这个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穷青年。” 　　李敬生确实算是很客气了。 　　当着他的面抢欧晴岚，也不知道那个男的哪来的自信？ 　　这种事在国外发生率非常高，但是在国内还是比较少。 　　那个男的相当聪明，也不明着说想要追求欧晴岚，避免激怒李敬生，引发血案。而是选择搭讪，用自己的宝马车免费送欧晴岚与李敬生的方式，展露个人实力。 　　然后获得一个与欧晴岚进一步联系的机会。 　　想法很好，可惜选错了对象。 　　“呵呵，谁说我不是拜金女了？你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也没钱，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和人品。” 　　她笑着回应。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女人择夫，肯定要看男方的经济条件。有的男人表面看起来穷，但是成长潜力巨大，同样让女人心动。 　　“姑娘，你说得对，选男朋友一定要看人品和潜力。我的一个朋友，嫁了一个拆二代，结果那个男的肆意挥霍，不到半年就把两百多万的拆迁款败光了。不但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还对我那个朋友家暴，后来我那个朋友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了。”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 　　以过来人的口吻肯定欧晴岚的择夫思维。 　　“您那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欧晴岚关心的问道。 　　“呃……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出租车大姐稍微错愕了几秒才回答。 　　欧晴岚还待再问，李敬生赶紧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问了。 　　从这位大姐刚才回答时吱吱唔唔来看，她说的那个‘朋友’，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有个朋友系列’在网站论坛中比较常见。 　　欧晴岚的社会经验没有那么丰富，但是智商极高，立刻会过意来。 　　车内的气氛多少变得有些沉闷和尴尬。 　　“师傅，去恒源大厦走哪条路更快点呢？我得去那边拿点东西，到时候如果你方便的话，等我几分钟。” 　　“走北二环线吧！就是路程会稍微远个四公里左右，但是肯定比走市区快很多。现在是下班的高峰，你看，这导航地图上到位都堵成了红线。” 　　“行，听你的安排！” 　　李敬生欣然同意，车内的尴尬气氛也得到了缓解。 　　出租车在环线上飞驰，果然如出租车大姐说的那样，没发生堵车。 　　李敬生与这位大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近半个小时后，他们成功抵达恒源大厦对面的那家茶楼。 　　李敬生给严总打电话，结果严总让他直接找吧台服务员就行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吧台服务员？ 　　李敬生也是个老江湖了。 　　看来严总与这家茶楼的关系不简单呐！要么严总在茶楼投资参股，要么直接就是严总开的茶楼，只是身为单位员工，有些事情需要避人耳目。 　　于是把茶楼挂靠在亲属或者朋友名下。 　　在单位上着班，还能开个茶楼再赚一份收入，小日子美滋滋。 　　有了这个猜测后，李敬生对吧台服务员变得十分客气。 　　三次过来都是这个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姿色。 　　“您好，严总让我找您拿一份合同。我叫李敬生。” 　　“给！” 　　女子把一个档案袋与一患钥匙从吧台抽屉内取出，交给他。 　　“再给我拿四瓶饮料吧！” 　　“好嘞！” 　　女子高兴的答应着。 　　她的表现也更加应证了李敬生的猜测。普通服务员，卖四瓶饮料压根不可能高兴成这样。 　　如果是茶楼的老板，那就不同了。 　　一瓶饮料哪怕只赚两块钱，四瓶也能赚八块。 　　“你喜欢喝什么样的？” 　　她询问李敬生。 　　“你认为哪种比较好喝一点？” 　　“唔……这个乌梅茶的味道挺不错，这个奶茶味的也还可以。” 　　她认真的给李敬生推荐。 　　“拿一瓶乌梅茶，三瓶橙汁。” 　　李敬生要了四瓶饮料，结账，一共二十八块钱，每瓶要比外面贵一块到五毛左右。 　　“这瓶乌梅茶送给你喝！” 　　他提着三瓶橙汁笑着对服务员说道。 　　“啊！请我喝呀？谢谢啊！” 　　女服务员显得有些惊讶，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不客气！还得谢谢你帮我保管这个呢！走了，再见！” 　　李敬生挥挥手。 　　即便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女服员柔和的目光。 　　别误会，他可不是想泡这个女服务员，而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 　　这个女服务员很可能与严总有着密切关系，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下次找严总办事，她至少不会成为障碍。甚至还会帮着李敬生暗中说好话。 　　几瓶饮料根本不值多少钱。 　　花小钱办大事，李敬生算是尝到甜头了。 　　回到出租车上，他给了一瓶饮料给欧晴岚，又递了一瓶给前面的出租车司机。 　　“大姐，让你等我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请你喝瓶钦料。” 　　“这怎么好意思呢！”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这个饮料的添加剂少点，喝着至少不会危害健康。” 　　橙汁与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相比，或者与那些全部由香精勾兑的奶茶之类相比，应该算是比较好的。至少它的原材料大部分是橙子。 　　“我挺喜欢喝的，就是嫌它们太贵，一般不舍得买。我平时都是用杯子从家里带水喝。谢谢啊！” 　　大姐指了指那个大号的保温杯。 　　这年头的出租车生意不好做，顺风车、网约车软件一大把，很多人都选择在软件平台上叫车。 　　出租车的生存空间受到挤压，成本又高，许多司机被迫改了行。 　　她自然是能省则省。 　　大姐接过橙汁后并没有打开喝，而是把它放在主驾驶座椅下面的收纳盒内。 　　瞧这情形，有可能留着带回家给小孩喝。 　　…… 　　出租车把欧晴岚送到了她住的小区，李敬生自然是一路陪着护送。 　　付了车钱，让大姐离开。 　　然后就近找了一家餐馆一起吃了晚餐。 　　“去楼上坐坐吗？” 　　她第一次主动向李敬生发出了邀请。 　　以前也送她回来过两次，但是从不邀请李敬生到她的住处。 　　最多就是在小区门口聊几句。 　　这也说明她与李敬生的感情在急剧升温。 　　“下次吧！现在租房合同拿到手了，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得回去好好规划！等我赚到钱了，我才能风风光光把你迎娶过门。” 　　对李敬生来说，儿女情长可以来日方长，事业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咯咯咯～！ 　　“好呀！我可是等着呢！别让我等到人老珠黄哈！” 　　她轻掠额前秀发，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万一没赚到钱，那就只能穷娶呗！还能咋整呢！你累了一天，赶紧进去吧！好好休息！”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她知道李敬生的规矩，不看着她进去，他不会走。 　　拖着箱子进了小区。 　　李敬生这才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欧晴岚拖着行李箱，一直站在小区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回出租房。 　　李敬生回到诊所后，着实兴奋。 　　拿着钥匙去了那个小院。 　　进去的铁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租下二楼搞群租房的那位大哥估计已经回老家养猪去了。整个小院内一片漆黑，在夜晚显得格外寂静。 　　他拿着那串钥匙，找到上面贴着大门两个字的那一片，把锁打开，走了进去。 　　从现在开始，这个小院将由他管理。 　　要是能买下来就更好了。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成功把整个小院租下，这已经非常幸运了。 　　租金才七万一年，租到这么大的两栋楼，真是不敢想像。 　　应了那句老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一个人在小院中静静的站着，这里将会是他的一个新起点。 　　阳光诊所这次搬了新址后，场地变得十分充足，只要别出医疗事故，应该能够迎来一个高速发展期。 　　至于医术这一块，他并不担心。 　　以他现在的医术就完全能够在城南老街独树一帜了。 　　哪怕是卫生服务站的那些医生，也渐渐被他超越。 　　假以时日，他的医术绝对比大三甲医院的专家还要更牛。到时候，这个小院内也许会出现长长的求诊队伍。 　　…… 　　第二天，李敬生照常开门营业。 　　求诊的患者和买药的顾客皆是络绎不绝。 　　一早上直接接诊了两个手法正骨的病人，那个腕关节错位的，拍X光片与手法正骨、打石膏固定，收费总共四百元。 　　另一个腿骨骨折的患者，收费就比较高了。 　　拍片子一百块，手法正骨加外固定，中药外敷内服，一共收费九百元。 　　又找金匮诊所的叶老板买了一次自制的骨伤药。 　　李敬生没敢多买，因为小诊所的骨伤患者时有时无，并不稳定。 　　像今天，一早上来了两个，开门就挣了一千三百元。 　　刨去成本，利润应该在一千一以上。 　　这真的就是凭技术赚钱。 　　但是并时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接不到一位骨伤患者。 　　自制的中药保质期短。 　　所以他不敢多拿。 　　还有一点，并不是所有的骨伤患者都要使用叶老板那时的药。 　　普通的关节错位、脱臼，不需要服药。 　　最多开两瓶钙片让患者服用后补补钙，增加一下骨骼强度。 　　“老板，上次那个应聘的医生又来了！” 　　小高走了过来向李敬生汇报。 　　其实就是帮那男的打声招呼。因为这个男的上次在小高手上买了三瓶保健药。 　　此刻，小高的柜台前围着四五个顾客，他其实挺忙的。 　　李敬生抬头看过去，上次那个自称在江离大学附属医院呼吸内科干过多年的男子正站在柜台前。可能上次在李敬生这儿骄狂自大有点过头。 　　此刻又来应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才请了小高帮他打声招呼。 　　这种人，在职场上往往混得普遍不好。 　　面皮薄，骨子里极其骄傲自负。 　　以前，李敬生就是这类人，后来被社会毒打，慢慢改变和进化。这才有了现在的如鱼得水，风升水起。 　　有时候，面子其实真的是一文不值。 　　除了钱是真的，别的都是虚的。 　　对成年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赚钱。特别是男人。 　　“怎么样，还是准备到我们诊所工作吗？” 　　李敬生看向那个男的。 　　估计要是他不说话，那个男的肯定不好意思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过来试试。” 　　男子这几天应该又去找工作了。 　　然后碰了不少壁。 　　否则不会是这副低调的妥协语气。 　　上次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骄狂。 　　开口就说他是大院的主治医师，在小诊所上班有点委屈他，折了身价。然后嫌李敬生开出来四千底薪太少。 　　很多诊所开出的底薪还没四千呢。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如果真的有能力，老板自然会给涨工资。 　　“你是呼吸内科的医生对吧？” 　　“对！” 　　男子点头。 　　“正好，你给这位患者诊断一下！”李敬生手里还有十几个患者在排队候诊，业务十分火爆。 　　这场面也让这位大院出来的‘主治医师’有了几分自卑。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诊所没什么患者。 　　可是现在有这么多的患者，便是傻子都知道，这家诊所肯定不同凡响，有着独特的医术本领。 　　男子打量这名四十多岁的女患者。 　　吓得女患者脸色微变。 　　“李医生，我可是专门冲着您的名头来的，您可不能随便弄个医生给我来看病啊！我还是想请您亲自给我看看，这样我也能放心！” 　　女患者说完后，捂着嘴巴一阵干咳。 　　“大姐，不用担心。这位医生是江离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他想到我们诊所工作，我只是看看他的医学水平。放心，最后的诊断与治疗，我都会给您把关。” 　　李敬生赶紧安慰这名女患者。 　　对于患者来说，最害怕的就是被当成小白鼠，让实习医生或者不知底细的医生诊治。 　　万一看错了病，开错了药，那可就倒了大霉。 　　他向患者解释完以后，递了一个新的口罩给汪宗孝，示意对方戴上。 　　尽管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却让汪宗孝对他露出感激的眼神。 　　“您好，我叫汪宗孝，师从庞清教授，以前在江离大学附属医院的呼内科工作多年，有丰富的诊疗经验，您不必紧张。” 　　男子向患者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与患者沟通的表现还算不错。 　　这时候搬出他的老师——庞清教授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做法。 　　江离大学附属医院的名头在本市还算不错，但是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差远了。 　　无论医学水平还是综合诊疗能力，以及声誉，都没办法与这两家大三甲医院相比。 　　它的级别和地位，应该与第一医院差不多，可能还要稍微强一点。 　　由于这家医院有着自己的医科大学，每年都会培养大批医学生，然后科研方面与学术方面也有一定建树。所以它的潜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反观第一医院，因为内部管理机制陈旧，而且老资格占位严重。缺乏必要的竞争机制，它正在以一定的速度快速衰败。 　　几乎所有第字号医院，现在都是这个命运。 　　第二医院目前在努力自救，但是仍然能够看出来，它在管理方面仍然很落后。 　　而且人才有点凋敝。 　　任何一家医院想要发展，都离不开人才。 　　它的人才凋敝，如果不能想办法改变，肯定会面临巨大困境。最终将会像一座腐朽的大厦，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轰然倒塌。 　　“您现在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呢？” 　　汪宗孝自我介绍完以后，发现患者并不怎么买账，只能主动询问患者的病情。 　　“咳嗽，发烧！” 　　女患者冷淡的回答。 　　这就是最常见的感冒症状。 　　“刚才听您咳嗽应该是干咳，我给您量一下体温。” 　　汪宗孝也清楚，这是李敬生对他的一次特殊面试。如果搞砸了，肯定不会要他。 　　“37.5度，低热。” 　　量完耳温，汪宗孝看向李敬生。 　　“老板，能借听诊器给我用一下吗？” 　　“没问题！” 　　李敬生取下给他。 　　汪宗孝拿着听诊器的探头就往人家女患者的胸前贴去，吓得李敬生赶紧接过探头。 　　以为这是在大医院呢？ 　　大哥，这是小诊所啊！ 　　李敬生接过探头后，交给女患者。 　　“大姐，您把它放进衣服内，紧贴着这个位置。” 　　汪宗孝刚开始不明白李敬生为什么突然接过探头，现在算是明白了。 　　在大医院有时候遇到这种年纪大一点的患者，医生给其做检查时，可能真没那么多顾虑，听个心肺音，通常都是直接就听。 　　超声室，心电图室，经常有女患者进去做检查，然后发现里面是个男医生。 　　让女患者把衣服解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病不讳医嘛。 　　汪宗孝指导着患者移动听诊器的探头。 　　听诊片刻后，似乎有了一些诊断。 　　“这两天痰多吗？” 　　“不多！” 　　女患者回答道。 　　“最近咳嗽是不是很厉害？” 　　患者刚准备回答，又捂着嘴巴咳嗽。 　　等她咳完了，汪宗孝继续问道“胸部疼痛吗？” 　　“痛！都是给咳的。” 　　女患者说道。 　　“有没有浑身酸痛的症状？” 　　“好像还真有。特别是今天早上起床，一身像是要散架似的。” 　　“咽喉痛吗？” 　　“痛！” 　　女患者似乎也看出这名男医生的本领不弱，询问她的这些症状都对得上。 　　她对汪宗孝也就多了几分信任，回答时，语气也不同多了。 　　有了一丝该有的尊敬。 　　“老板，我已经查完了。她这个应该是肺部有炎症。如果能够拍个片子，或者做个痰培养，那就更好了。” 　　汪宗孝这脑子要说傻吧，挺聪明。 　　要说聪明吧，他的思维方式压根没有转变过来。 　　这是诊所啊，还做个痰培养，哪来的这个条件？ 　　李敬生没有批评他，只是点点头。 　　对汪宗孝的整体表现还算满意。 　　这人有真材实学，就是脑子有点木头疙瘩，要多教化一下。 第201章 这女的是专员？健康比赚钱重要 　　“大姐，您这个病想要确诊，需要拍个片子。我们这里可以给您拍个X线，看看肺部的情况，收费是一百元，您看可以吗？” 　　“行的。一会开药，李医生，您得亲自给我开才行。” 　　女患者仍然有些不放心。 　　生怕李敬生把她扔给这个新来的医生治疗。 　　“会的，您放心好了。” 　　李敬生带着女患者拍了个胸片。 　　可以看到密度较低的片状影，再结合患者的诸多症状，以及病史，李敬生已经给她诊断出来病因了。 　　就是肺炎。 　　因为情况不算特别严重，然后持续性干咳，推测属于支原体感染肺炎的可能性很大。 　　给她开了药，在诊所输液。 　　这个患者就算处理完了，接着诊治下一个。 　　“汪医生，你先到那边坐着等一会，我问诊结束再跟你聊。” 　　李敬生对汪宗孝说道。 　　现在诊所的新场地搞定了，招个有证的医生进来是非常不错的。 　　而且此人确有真材实学，更是难得。 　　为人处事差了一点，这个没关系，瑕不掩瑜。 　　“好的好的！我多等等没事，您先忙。” 　　他对李敬生用上了敬称。 　　脸上则是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并不傻，李敬生没有打发他走，而是让他坐在那边等会再聊，那就说明有戏。 　　能够找到一份工作，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只要真能在这家诊所安顿下来，回去后，老婆那里也就有了交代。 　　他刚才看到李敬生给那个女患者诊断、开药，各方面的实力均在他这个‘主治’之上。对李敬生自然也就多了几分敬意。 　　特别是李敬生开的药，不但能够联合用药，而且剂量的把控丝毫不输大院的主治医师。 　　这更加让汪宗孝多了几分敬重。 　　接下来，汪宗教在旁边看着李敬生为患者一个个诊断，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牛B。 　　这家小诊所的老板真是太牛了，不但呼吸内科的医术水平极高，在他这个大院‘主治’之上，而且胃肠内科、肝胆内科、心血管内科等多个领域，均有着相当高的水平。 　　这简直就是吓人。 　　他还从没见过有哪位医生能同时掌握这么多个医学领域的临床诊疗知识。 　　此时此刻，汪宗孝想到前几天骄傲的走进这家小诊所，谁都瞧不起，他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烧。 　　原来人家的医术水平远超他，而且懂得那么多个医学领域，他与这位年轻的诊所老板比起来，真的就像是莹火虫在与皓月争辉。 　　这时，小高那边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顾客想买保健药，但是小高有点搞不定。 　　“老板，这位女士她说因为平时上班需要长期久坐，然后最近查出来血压有点高，她想买一款合适的保健用药。我给她推荐了葡萄籽，但是她仍然存在很多顾虑。我的医学水平有限，能不能请您给她做一个检查与诊断，再为她有针对性的推荐药物？” 　　小高说话时，背对着那个女子。 　　眼睛却是对着李敬生眨个不停。 　　李敬生有些莫名其妙。 　　小高这是眼睛抽风还是咋了？ 　　随即他意识到另一个可能，小高这是在暗示他，那个女顾客有问题。 　　那个女顾客看上去知性优雅，而且透出一种白领精英的干练，也不像是那种上门找茬的人啊！ 　　葡萄籽是一款比较有名的保健药，里面含有从葡萄籽里面提取的特殊营养物质以及花青素，属于强力的草本抗氧化剂和游离基净化剂。 　　这么好的一款保健药，不正好适合给上班族，存在心脑血管潜在风险的人群使用吗？ 　　药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都是顶级大厂出产。 　　魔都优药供货。 　　女顾客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小高狂眨眼睛到底是抽风了？还是想要提示什么？ 　　李敬生暗自琢磨着。 　　留给他的思考时间并不多，也就两秒左右。 　　暂时没能思考出来，他决定先把女顾客叫过来，给她做个检查完全没问题。 　　诊所反正天天给人义诊。 　　“女士，请到诊台这边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把她请了过来。 　　女子走过来时，目光只是随意扫了李敬生的诊台一眼，然后看向输液室等地方。 　　妈的，这几天怪事频发啊！ 　　前两天那个男青年跑进诊所啥也不买，也不看病，不但打听诊所的保健药销售情况，还四处张望。 　　正是这名女子的类似眼神。 　　只不过，同样是窥视诊所的内部结构与经营情况。 　　那名男青年给人的感觉像是做贼，活脱脱的一个鼠辈。而这名女子则是显得堂堂正正，如同帝王出巡，查看国内的领地与子民、地方风情。 　　李敬生看到女子这等表情，然后又看到她的气质不俗，不由心头微动。 　　莫非是魔都优药总部派来的专员？ 　　还真有这种可能。 　　算算时间，距离邱少峰打招呼也有些日子了。 　　一直不见动静。 　　这名女子确实挺可疑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抱有其它目的。毕竟阳光诊所的门面马上到期了，房东突然要收回，本身就很诡异。 　　连涨租都不涨，直接收回，目的性很明确。 　　要么是自用，要么是有其它需求。 　　比如想把门面卖掉。 　　这名女子四十岁左右，从穿着和气质来看，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差。 　　花钱投资买门面也是大有可能。 　　“你平时上班主要是坐在办公室的时间比较长吗？” 　　李敬生不管对方是哪路神仙，都会小心接待。 　　“对，一天要坐在电脑前很长时间。有时候如果加班的话，甚至超过十二个小时以上。” 　　她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普通话非常标准，分辨不出是哪个地方的人。 　　而且说话时，不紧不慢，让人觉得这个女子雍容华贵，从容不迫，很大气。 　　“一天要坐这么长时间啊，得向你们老板抗议，这已经威胁到员工的健康了！当然，如果加班的工资很丰厚，就当我没说。不过你可以每隔两小时左右起身走动一下。” 　　李敬生笑着对她说道。 　　“呵呵，我可不敢跟老板提这个意见。现在竞争那么激烈，我担心他把我辞退掉。” 　　女子被李敬生成功逗笑了。 　　她一笑，交谈的气氛也就变得轻松。 　　两人聊了一阵，李敬生给她量了血压、心率等，然后又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 　　她反应了一个问题，最近总是感到心头憋闷，没有食欲。 　　然后还会突然咳嗽、咳痰，发生剧烈喘息。 　　不过很快又能恢复。 　　说是在大医院检查了，没查出什么问题。 　　李敬生听了后，心头暗道，呼内诊断与心内诊断都是他的强项呀！ 　　可以试着给这个女的诊断一下。 　　“我给您听一下心肺音可以吗？” 　　“没问题。” 　　她欣然同意。 　　李敬生给她听了一下心肺音，可以听到肺部存在若有若无的干啰音。而且是双肺都有这种声音。 　　心音听上去要比一般的正常人弱一些。 　　但是在心脏各瓣区没有听到任何杂音。 　　“在大医院做过的检查资料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李敬生对待这名女子的病情已经完全就是一名医生该有的负责态度。 　　像她这种突然发生咳嗽，咳痰，并且剧烈喘息，不出事就好，一出事就是直接死亡。 　　李敬生当年还没毕业，跟着老板在第一医院实习。 　　有一位麻醉科的医生，非常年轻的一个小伙子。为人也特别好，还指点过李敬生许多医院的规则以及临床急救知识。 　　那位麻醉科的医生就存在说着话，突然捂住胸口咳嗽，咳出白色的痰，并且伴随喘息。 　　当时谁都没有当回事。 　　包括那位麻醉医生本人同样没当回事。 　　只说最近可能活比较多，连着加班，有点劳累过度。 　　大约隔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样子，李敬生第二天上班听到有同事在议论，说是麻醉科有个医生下班回家时，突然栽倒在医院电梯内。 　　后来经过抢救，没能把人救回来。 　　这种肯定属于工伤啊！ 　　那位麻醉医生的家里就只有一个双腿残疾的爸爸。儿子死在医院，老人老泪纵横，找医院讨要说法。 　　听说医院处理非常冷漠，陪了一笔钱。 　　但是在工作认定时，扯了很久的皮。 　　因为那位麻醉科的医生脱掉了工作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下班。只是还没有出医院大门。 　　但是医院认为他已经下班了，不属于工作时间出的事情。 　　从那件事情以后，李敬生每逢加班，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到哪里都不脱掉工作服。 　　哪怕趴着睡觉也要穿着医院的工作服。 　　因为他担心万一也像那位麻醉医生样猝死了，医院不给认定工伤。 　　现在，这名女子出现类似症状，李敬生不由高度警惕。 　　“检查资料没带在身上哦！要不这样行吗？我明天给您送过来。” 　　女患者一脸为难。 　　“可以！完全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同意。 　　她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找小高买了一盒葡萄籽。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 　　对于这名女子的身份，李敬生也吃不准。说她不是顾客吧，明明走的时候买了一盒保健药。 　　还有，她找李敬生求诊，身体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心音弱，双肺都存在干啰音，再加上她说的那些症状，让李敬生感到很担忧。 　　疾病无情，来的时候根本不会给病人任何准备时间，直接就能轻松夺走一条生命。 　　“汪医生，咱俩聊聊！” 　　李敬生把他叫到诊台前。 　　“好的！” 　　汪宗孝像个学生一样走了过来，然后恭敬的坐在患者就诊的椅子上。 　　这可不像他上次的表现啊！ 　　“底薪四千能接受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上次是我肤浅了，以为诊所都是很差的那种，没几个病人。你们这儿的病人比有些医院的病人还多。” 　　他这话惹得唐萍等人都笑了。 　　这是自豪的笑容。 　　阳光诊所在李敬生与三名员工的共同努力下，节节高升，越来越好。 　　这一切来之不易。 　　但是也让每一位员工感到无比骄傲与自豪。 　　特别是唐萍，她可是亲眼看着阳光诊所在年轻的老板努力下，在最后的两个多月直接逆袭，然后一天一个样。 　　上个月，她的收入一万七千多元，这个月应该会更多一点。 　　小高最牛B，上个月拿了接近四万。 　　当然，这是小高应得的。 　　他付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小高这个月的收入很可能破五万，也算是跟着李敬生一起打了翻身仗。 　　以前跟着赵老板混，天天被骂儿子一样，一个月才一千块钱左右。 　　现在一个月的收入顶过去好几年。 　　“然后跟你说一下工作时间，早上八点上班，最好能稍微早个几分钟到。晚上超过六点就算加班，超过半小时就会有餐补和加班费。休息的话，一个月四天假，不能连休。然后你要休息的话，最好能够我在诊所的那一天休息……” 　　李敬生给他大致说了一些工作安排。 　　“完全可以接受。” 　　汪宗孝的态度极为诚恳，没有任何谈条件讲价的意思。 　　这种表现，反倒让李敬生感到有些不安。 　　就怕有什么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他在城南老街总结出来的。 　　只是他挤破头也想不到，汪宗孝之所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是这些天找工作挨了不少社会的毒打，认清了现实。 　　二是刚才坐在那儿见识到了李敬生的强大医术本领，心生敬佩，想要跟着这样一位老板干。 　　医生就没有哪个不想提升医术的。 　　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跟着一位医术水平很高的医生学习。 　　“资料都带了吗？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跟你签合同，明天过来上班。我明天有可能不在诊所，你第一天上班有不同的事情可以请教唐姐。” 　　李敬生看向唐萍。 　　“人家有那么老嘛！” 　　唐萍娇嗔道。 　　李敬生与小高等人叫她一声姐，她能接受。但是汪宗孝的年龄已经三十七八岁了，比她大很多，还叫她做姐，这不是把她喊老了吗？ 　　“哈哈，我都习惯性叫你唐姐，忽略了年龄问题。汪医生叫她唐老师或者唐萍都可以。” 　　李敬生不由歉意的笑着道。 　　“以后请唐老师多多关照！” 　　汪宗孝现在的态度，那真是谦虚到顶。 　　李敬生跟他把合同当场签了，就是医生注册这个有点麻烦，需要汪宗孝自己去弄。 　　办妥后，送快餐的来了。 　　李敬生点了五份餐，招呼汪宗孝一起吃饭。 　　这让汪宗孝对阳光诊所这个大家庭的好感度大增。一个盒饭不值钱，值钱的是那份尊重和关心，并没有落下他。 　　这种大家庭的温暖让他特别喜欢。 　　在大医院，有的科室还好，比较团结。 　　有的科室非常现实，大家都是表面客气，真到了钱上面，个个都是自私自利。 　　“老板，下午我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先在这里跟着您学习和适应一下，您看可以吗？” 　　汪宗孝吃完饭，对李敬生请求道。 　　“当然可以啊！进了阳光诊所，以后大家就是自家人，一定要团结互助。”李敬生这话也存在敲打之意。 　　小高、韩思莹在这方面都表现很不错。 　　至于唐萍，是诊所的元老，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如果现在阳光诊所成了医院，副院长肯定是她。 　　在李敬生的心目中，唐萍的地位要高于小高、韩思莹。 　　正说话间，上午那个买葡萄籽的女顾客又来了。 　　“医生，刚才我让家人把片子拍了照片发过来了，您看可以看吗？” 　　女子把手机划开，打开相册里的图片给李敬生查看。 　　接过后，李敬生看了一下，患者照了胸部X光片。 　　能够隐隐看到肺部的右肺门血管影浓。 　　心电图的峰值还算比较正常。 　　然后胸部CT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你在大医院查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吗？” 　　“对，那位医生告诉我，没什么大问题。让我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然后我又找人看了一下，说是只要买点保护血管的保健药吃就可以了。” 　　女子点头确认。 　　她拿给李敬生看的这些检查报告与片子，都有一个特点。 　　看不出是在哪家医院做的。 　　如果只是一张检查报告看不出来，可以认为是拍照的时候没注意，没把不相关的内容拍进来。 　　现在张张都是一样，那就肯定是有意为之了。 　　“我说说个人的看法啊，不一定准，你要是觉得我的说法不正确，也可以完全不相信。” 　　李敬生对这名女子的身份有多种猜测。 　　觉得她有点神神秘秘。 　　不过这不是重点，把该说的告诉她，也就尽到了医生的义务。 　　“您请说！” 　　她认真的看着李敬生，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虽然您的检查报告上看不出什么要紧的病灶，但是之前给您听诊心胸音时，我发现了两个问题。第一，双肺有干啰音，很轻微。第二，心音弱。然后再结合您经常会发生突然咳嗽、咳痰、喘息的症状，我认为您一定不要再过度劳累，最好能够买一瓶速效救心丸带在身上。 　　别的倒不怕，就怕突然发生猝死。” 　　李敬生对她严肃的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 　　女子听完后，脸色微变，略有些发白。 　　听到猝死这个词，她应该挺恐惧的。 　　“疾病来之前，有的会有一些预兆。但是有的，比如像猝死，这种往往没有太多的明显征兆。就只是觉得身体累，浑身没劲，然后还有就是剧烈咳嗽之类。我估计您的生活条件应该比较优越，但是赚钱的同时，还得注意身体健康。不然，要是健康没了，赚再多的钱还是等于零。” 　　李敬生劝她。 　　“好吧，我听您的劝。这里有速效救心丸买吗？要挑效果好一点的哈。” 　　她接受了李敬生的意见。 第202章 这病给耽误了呀，照顾老熟人 　　“这个就是最好的！” 　　李敬生走向柜台，唐萍已经机灵的递给他一瓶速效救心丸。 　　“你需要把它带在身上，遇到心慌、心悸等症状时，可以含服三到六颗在舌下。症状严重时，建议你一次服用十颗到十五颗。这个药不是万能的，你带在身上也只能起到一个关键时刻急救的作用。而且它的主要功效是行气活血，祛瘀止痛，增加冠脉血流量，缓解心绞痛。” 　　“猝死的病因有很多，心源性猝死最为常见。其次胰腺炎、哮喘、肺心病、PTE等病都有可能瞬间夺走生命。从您出示的检查报告来看，我建议您有时间的话去做一个心血管方面的详细检查。” 　　李敬生把速效救心丸交给对方后，又跟她说了很多。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一条生命消逝掉。 　　这名女子与那位猝死的麻醉科医生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不得不让人担忧。 　　因为她目前提供的检查资料有限，而且不是很清楚，李敬生没办法判断她的心血管情况。 　　心音弱，说明肯定是有问题的。 　　像她这种长期久坐的上班族，如果再加上熬夜，饮食不健康，工作压力大等因素，极易引发心血管病变。比如动脉硬化。 　　“好的，谢谢你给我科普了这么多医学知识。你们诊所的服务真的非常不错，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很高尚的医者精神。同事间更是团结友爱，配合默契。还有你们卖出的保健药礼品袋上盖有诊所的正品章更是别出心裁，让我买回去以后，感到特别放心。” 　　她付完款，微笑着对诊所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听着这口吻，还有说出来的话，应该是魔都优药总部来的专员没跑了。 　　李敬生心中欢喜，脸上却没有显露太多。 　　礼貌的送这名女子离去。 　　她不主动表明身份，那就肯定要继续装不知道。 　　成年人之间有一个潜规则，叫做心照不宣。 　　就好比考驾照时，安全员系安全带时拼命咳嗽几声，那个考驾照的学员这时就应该看看自己的安全带系好了没有。 　　如果是娱乐圈，制片或者导演暗示某个女演员晚上找他汇报工作，这时候就看女演员怎么选择了。 　　医院的暗规则就更多了。 　　比如，医生委婉的对患者说，你这个瘤子真的要割吗？ 　　如果那位医生重复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在暗示患者不割也没关系。但是这种话，医生不能明说。 　　因为万一没割，明明只是一颗皮内痣或者脂肪瘤，结果恶变了。 　　那这个责任谁来负？ 　　所以，医生肯定会遵从患者的意愿。 　　又或者有的蒲田系医院，个别年轻护士良心未泯，暗示患者可以向医生提出院要求了。或者告诉门诊的输液患者，一般输了三天液差不多了。 　　很多蒲田系医院开输液都是一个星期，一次收费最低两百元，七天就是一千四。 　　患者耽误的时间，还有来回的路费这些成本都没计算在内。 　　送走这位女患者后，陆续又有患者和顾客进门了。 　　“汪医生，呼内领域的由你负责怎么样？” 　　李敬生看着入内求诊的患者逐渐增多，他看向坐在旁边的汪宗孝。 　　“没问题。如果有拿捏不准的我再向您请教。” 　　汪宗孝自从发现李敬生的医术本领远在他这个‘主治’之上，对李敬生的称呼便用上了敬称。 　　“有咳嗽、哮喘等呼吸道疾病的患者请到这边排队。” 　　李敬生对十几个前来就诊的患者喊道。 　　只有一个男患者走了出来，其他的都没动。 　　队伍里肯定不止这一个呼吸道患者。 　　这让汪宗孝感到有些尴尬。 　　此时此刻，他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李敬生在患者心目中的声望。 　　这些患者宁愿多排队，也不愿意到他这边就诊。 　　大家都是冲着李医生来的。 　　对此，李敬生也很无奈。患者想要他看病，总不能强迫患者到汪医生那边就诊吧？ 　　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 　　一个诊所或者一个科室，有一位名望高的医生，可以带动门急诊的业务量。 　　阳光诊所非常需要这么一块‘招牌’。 　　李敬生不慌不忙的一个个给他们处理，汪宗孝则是坐在旁边观看学习。 　　刚开始还有点木纳，可能也有点放不下身段，就是坐在旁边干看着。 　　后来韩思莹趁着柜台那边不太忙的时候，过来跟着李敬生学习诊疗知识。韩思莹主动帮着给患者量血压、测体温，并且把症状问清楚，然后记录好。 　　她帮李敬生做了大量前期的基本工作。 　　这样可以为李敬生节省很多时间，加快诊治速度。 　　“思莹，这边过来帮一下。” 　　小高冲着韩思莹喊道。 　　柜台前已经围了六七个顾客，只有小高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 　　唐萍正在输液室给病人输液，根本没办法顾及柜台那边。 　　韩思莹赶紧走向柜台帮着卖药。 　　汪宗孝看了看韩思莹留在诊台内的那个记录本，然后又看了看仍在源源不断增加的就诊队伍。 　　再看看自己这边根本没患者过来就诊。 　　他犹豫片刻，咬咬牙，站起身主动放低身段，接替韩思莹的工作。 　　给李敬生当医助。 　　这也是汪宗孝迈出的重要一步。 　　人最可悲的就是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中，放不下架子。哪怕沦落了，依然还自欺欺人的沉浸在过往的世界中，根本没办法正确摆正位置，调整心态。 　　汪宗孝从大医院辞职，面临的第一道考验就是摆正心态，正确认识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地位。 　　再端着大院医生的架子，只会被社会继续毒打。 　　李敬生当初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总之那段日子挺难的。 　　幸好熬过来了。 　　如今的李敬生如同浴火重生后的凤凰，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实力。 　　当然，属性面板的功劳也很大。 　　但是他如果没有心性方面的进步，哪怕给他两个属性面板也不一定能重新站起来，更不可能发展得现在这么好。 　　“李医生，这位是我的侄女儿，考上了江离市第一中学。她跟我反应，嘴里面有一处溃疡，请你帮她看看。” 　　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女子微笑着跟李敬生反应情况。 　　她带过来的女孩眉清目秀，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标致。 　　齐耳的短发，看起来斯斯文文，很秀气。 　　能考上江离市第一中学，非常不容易，都是尖子中的尖子生。 　　江离市最好的两所高中就是第一中学与离河中学。 　　“小姑娘，不用紧张，坐下让我看看你的口腔情况！” 　　李敬生温和的对女孩说道。 　　她的姑姑在旁边扶着她坐下，笑着安抚她“张开嘴让李医生帮你检查一下。李医生不但医术好，而且人也是特别好说话。” 　　看来这是诊所的熟客啊！ 　　李敬生对这名女子的印象不深。 　　每天找他看病的人很多，确实记不住。 　　“她是借住在你家吗？” 　　李敬生与家属交谈。 　　“对呀，我哥哥一家没住在江离市内，当初为了让她考上一个好点的高中，就一直借住在我家读书。我经常跟她的父母开玩笑，这个闺女有一半属于我。” 　　姑姑的年纪看着也不大，才三十多岁。 　　能让侄女一直借住在她家，并且照顾这个侄女的生活起居、学习，还真不容易。 　　至少这种姑姑不会很多。 　　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 　　“你姑姑对你这么好，将来读完书参加工作了，是要好好报答她咧！” 　　李敬生笑着对女孩说道。 　　也等于在夸她的姑姑。 　　与患者、家属拉近关系，消除他们的疑虑，紧张，这是医生必备的技能。 　　女孩张开嘴，一口牙齿洁白而整齐，只是口腔右侧接近底部的位置有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肿块，表面泛白，并且有溃疡。 　　这就是最常见的口腔溃疡症状。 　　李敬生看完后，表情还算轻松。 　　又拿小手电筒照了照她的口腔其它部位，没发现溃疡。就只有这一处溃疡。 　　“好了。” 　　他示意女孩可以闭上嘴巴了。 　　“这个溃疡发生多长时间啦？” 　　准备了解一下情况，没什么问题就给开点西瓜霜之类让她回家自己喷了喷就完事了。 　　绝大多数人的口腔溃疡会在三到七天内痊愈。 　　不用药也能自愈。 　　用药会好得更快一点，可以减轻疼痛。 　　“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吧！一直长着，刚开始只是有一点点痛，现在越来越痛了。” 　　她描述时，表情略显痛苦。 　　有的孩子性格内向，本身又是借住在姑姑家里，有点身体小病痛，可能也不好意思说。 　　“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没去医院看吗？” 　　李敬生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透着一丝凝重。 　　拿过耳温枪给她补测了一下体温。 　　38.2度。 　　“哎唷，你这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找医生看病哟！现在就怕病情给耽误了呀！” 　　李敬生看到这个情况，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患者不懂医学，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烧成这样，再加上口腔溃疡两个月未愈，这绝不是什么小病。 　　“她，她都没跟我说过。也就今天在家里吃饭，我看到她时不时的捂着右脸腮帮，问她怎么回事，才告诉我，说是嘴里面长了一个泡。” 　　姑姑在旁边听到李敬生的语气不对，顿时急了。 　　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 　　女孩则是低着头不说话。 　　“发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敬生问她。 　　尽管看到这个女孩生病这么长时间不看医生觉得特别惋惜，甚至有点生气，但是身为医生，更多的是一种痛心。 　　病人不知道疾病有多可怕，医生见惯了病魔的无情，深知生命有多脆弱。 　　“有两个星期了吧！当时我在学校住宿，觉得有点发烧，以为是感冒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她都烧成这个样子，而且烧了两个星期。 　　整个人肯定处于一种极度乏力的状态。 　　因为发烧会过度消耗细胞内储存的能量。 　　李敬生听到这里，已经不用继续查了。 　　这个病根本不是他这小诊所能处理。 　　“她这个肯定不是简单的口腔溃疡，你赶紧带她到大医院去做进一步检查。孩子病了快两个月，就怕把病情耽误了呀！唉，我看着都替这个小姑娘着急。” 　　李敬生虽然还没结婚，没有孩子。 　　但是深知把一个小孩抚养长大有多不容易。 　　人备孕的那一刻开始，父母就开始充满期待，小心呵护。 　　然后等到婴儿降生这个新世界，喂养，换尿片，甚至有可能宝宝把屎拉在身上，给宝宝清洗……然后教他们学着翻身、爬行、站立行走。 　　孩子的每一步成长都凝聚着父母的爱。 　　这个小姑娘十六七岁了，再过一两年就能成年。而且还这么优秀，学习成绩那么好。 　　父母肯琮以她为骄傲。 　　期待也会很高。 　　现在，她要是得了一个很大的病，甚至治不好的那种，对家属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是顶级灾难。 　　“李医生，你的医术那么高明，我侄女的病不能在你这里治疗吗？” 　　姑姑询问李敬生。 　　“赶紧带孩子去大医院吧！我治不了，也不敢治，怕害了这个小姑娘。一定要带她到大医院做检查，最好能做一个病理活检，就怕是瘤子什么的。” 　　李敬生委婉提醒女孩的姑姑。 　　“瘤子？没那么严重吧！我马上带她去人民医院看看。” 　　姑姑听到瘤子两个字，到底是城里人，立刻明白有可能是肿瘤。 　　看李医生这么严肃和痛心的表情，这个肿瘤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带着小姑娘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李医生，你觉得到哪家医院看这个病更好一点？我特别相信你，请你帮我们推荐一定擅长看这种病的医院。” 　　“人民医院可以！” 　　李敬生觉得去人民医院完全有能力检测出这个病灶的性质。 　　看着姑姑带着小姑娘离开，李敬生微微叹息。 　　他最怕的就是接诊到这种病人。 　　倒不是怕惹麻烦，而是不忍心看到最残忍的一幕。 　　当医生诊断出病人得的是不好的病，基本上就等于给那个病人判死刑一样。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又无能为力。 　　心情可想而知。 　　接下来继续给其他患者诊断。 　　后面那些患者，看到这一幕，反而对李敬生更加信任。 　　…… 　　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多，李敬生总算把手里的病人全部处理完毕。 　　“汪医生，你在这里顶一会，我去有点事。如果遇到拿不准的病例，可以打电话给我，马上就会过来。” 　　李敬生站起身，脱掉工作服，朝外面走去。 　　小院子是昨天成功租下来的，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找了一个游击队把小院子给清理干净。 　　二楼除了一些垃圾与不要的席子、衣服、桌子，并没有别的物品了。 　　那位二房东已经把那些床全部处理掉了。 　　不知道找的是家具回收公司，还是卖给了别人。 　　一楼房间内的物品昨天上午前就已经全部被车子拉走了。 　　估计很可能是贱价打包出售。 　　国企单位，处理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往往都是快刀斩乱麻。 　　李敬生来到小院子内，看到杂物已经被基本清空。 　　“李医生，看看我们干的活还满意不？”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刘师傅一起包活的顺爷。 　　李敬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活包给这两人更放心一点。 　　毕竟是熟人了。 　　他们每次受伤都会跑过来找李敬生治疗，现在有活干，关照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挺好的！” 　　李敬生把一楼与二楼都看了一遍，所有杂物处理得很干净。 　　有三张桌子可以留着，到时候当做办公用的桌子完全没问题。 　　目前被堆放在二楼最大的房间内。 　　“李医生，请抽烟！” 　　顺爷满脸堆笑，掏出一包香烟，敬了一根给李敬生。 　　“谢谢，我不抽烟。” 　　李敬生摆摆手。 　　“你看咱们都已经是老熟人了，你租下这么大的两栋楼，肯定要搞装修。要不把活包给我和老刘呗！你放心，我们保证按你的要求完成。” 　　顺爷与刘师傅搭伙，揽活基本上都是顺爷出面。 　　刘师傅这人过于实在，就只适合干点力气活。 　　“装修的事情我也不瞒你，有可能会由一家大的医药公司给我免费装修。暂时的话，我准备粗步简单装修一下。你帮我把这里开个门，然后做个门头，那扇旧铁门拆掉，用砖把它封起来。报价只要是市场价就行，反正我包给别人也是一样。” 　　李敬生预计提前三到四天的样子搬迁，他到时候可以在门外留个公告，让病人和顾客不至于找不到阳光诊所的新址。 　　以房东太太的利害，只要租期一到，肯定会租给别人。 　　到时候，李敬生想贴个公告啥的，估计人家不一定会答应。 　　留给他的装修时间还剩十一天左右。 　　不算特别充裕，简单装修完全没问题。 　　墙壁刷大白就可以了。 　　想当初，他租下那个门面时，装修同样是能省则省。 　　要搞精装修，肯定要算计一下魔都优药给的那个免费装修名额。 　　至少能省好几万，甚至十几万。 　　要是换在以前，他一年都赚不到十几万呢。 　　只是这事吧，也有点麻烦。 　　主要卡的这个时间点不对，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了新门面。 　　话又说回来，也幸亏知道了房东太太要把门面收回。 　　要不然，刚装修好，没经营几天，房东突然告知要把门面收回。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顺爷没能成功包下全部的活，接到了一个小活，也挺高兴。 　　对于他们这种游击队来说，只要有活干就是幸福的一天。 　　“刷大白和贴地砖你们会弄吧？” 　　“这都是我和老刘的看家本领！” 　　顺爷说的话比较油，李敬生都不知道该不该信。 第203章 邱总，这里咋样？晴岚是个傻妞 　　“先把一楼的房子刷大白吧！内外都要刷，我会联系门窗师傅，过来把门窗更换成新的。” 　　李敬生看着这些老式门窗，觉得与时代像是有一个代差。 　　这还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种木头窗户。 　　一页页可以打开的那种。 　　现在在城里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在农村还能见到。 　　换门窗可能要花到两万以上。 　　二楼暂时不准备弄，他的资金毕竟也不太充足。 　　还得留些钱建设一个简单的初级手术室，然后再添置一台高质量的X线医用检查设备。 　　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现在诊所又多请了一个人，也意味着他这个老板要多发一份工资。 　　当家方知柴米贵啊！ 　　万事开头难，只要等他把架子支起来，诊所持续保持现在的经营状态，就能一步步变强。 　　想要一步到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做，风险也很大。 　　因为谁也不知道诊所搬迁新址后，患者和顾客买不买账。 　　安排完顺爷开一扇新的入院门，刷大白，李敬生决定打个电话给魔都优药的邱少峰问问。 　　“李总好呀！你不打电话给我，等会也准备上门送药时找你。” 　　邱少峰爽朗的笑着道。 　　“呵呵，那咱俩这算是心有灵犀吗？那等你来诊所再聊吧！” 　　李敬生觉得面谈也挺好的。 　　“不不不，李总是我们公司的贵宾客户，这个月的拿货量都超过二十万了，比一般的大药店还猛。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会第一时间为你处理。” 　　邱少峰现在对李敬生的态度，极其尊敬和热情。 　　以前那是看在胡经理的面子上，虽说对李敬生很客气，但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如今，李敬生凭实力赢得他的尊重，享受VIP客户的星级待遇。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那个由你们公司帮我的诊所免费装修的事情。” 　　“我要找你谈的也正是这件事！总部的专员应该是这两天到你们诊所暗访了。她说你们诊所各方面都很优秀，将来的潜力会非常大。但是总部提供免费装修，你的诊所有两个条件不符合，这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第一个，门面租期短，公司需要你找房东协商，签一份至少五年以上的续租合同。 　　你也知道，公司出资帮你免费装修，真金白银投进去，如果风险太大，获得的回报太低，那肯定弄不了。” 　　资本家一个个都是精打细算，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像魔都优药这种大的医药公司，更是有着层层把关和风控。 　　想要拿到它提供的免费资源，需要达到相应的要求才行。 　　“第二，你的门面太小，没有专门的保健药展区，而是老旧的柜台式经营，这个同样需要你想办法。” 　　邱少峰提出了两个问题，都与门面有关。 　　等于李敬生的软资质没有任何问题，主要是硬件不符合要求。 　　“门面太小，还有门面租期短的问题，我想我能解决好。等会你过来就知道了。” 　　李敬生自信的笑着道。 　　有些事情，就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如果房东太太不来这一出，不逼李敬生，或许还不会想着要搬迁。 　　因为搬迁会牵涉到很多事情，耗时耗力还耗钱。 　　现在诊所的经营状况持续上升，并且很稳定，他就更不敢作死。 　　被逼到没办法了，他这才四处想办法，最终得以成功解决。 　　如果没租到那个小院子，续租租期、门面大小都达不到要求，那么这个免费装修名额就算拿到手了，总部也没办法通过审核。 　　所以说，很多事就像是注定的一样。 　　他不知道这个是否就是命运？ 　　总之，他通过不断努力，确实是改变了命运。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并不是霉运离他远去，而是他的抗风险能力变强了。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反而能够逢凶化吉。 　　无论是那个姓况的癌症患者在诊所大闹，其它药店老板眼红阳光诊所的药卖得好，上门威逼，还有房东要收回门面，这些都是倒霉事。 　　但是他一一化解，最终没被击倒，反而越变越强了。 　　成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真实存在。 　　五点四十多的时候，魔都优药送货过来了。 　　李敬生与邱少峰简短交谈后，直接带着邱少峰去看阳光诊所的新址。 　　“这就是一个院子啊！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在里面经营诊所，人家顾客的感观只怕不会太好哦！” 　　邱少峰看过后，觉得李敬生这是一记昏招。 　　不能往这种地方搬啊！ 　　“邱总别别着急呀，要是整个院子都是阳光诊所呢？”李敬生笑着问道。 　　“啊……你，你把整个院子，还有这两栋办公楼全给租下来了？” 　　邱少峰的眼睛猛地瞪大，满脸震撼与不可思议。 　　纵然见过不少大世面，但是听到李敬生把整个小院租下来了，他仍然感到极为震惊。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李敬生的场景。 　　一个又破又小的诊所，业务不算特别好。 　　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不眼的小诊所。 　　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三个月，李敬生居然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干出了这种惊天大地的大手笔。 　　把整个院子租下来，这得多少钱啊？ 　　李敬生肯定不会告诉他，租这个院子只花了七万。 　　“怎么样？这里符合贵公司的装修要求吗？” 　　李敬生笑着反问。 　　邱少峰狠狠吞咽口水，然后讪讪的笑道“这个经营场地是真的大，已经比得上一般的小医院了。只有全国连锁级别的药店大门店才能与你相比。不过这个装修费用也会超级恐怖。恕我直言，公司能拿出来给你装修的金额应该也就十万左右。要花费上百万给你装修，哪怕胡经理再怎么想照顾你，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大的两栋院子，上百万装修费，还不一定能填得平。 　　“十万也可以啊！有点补助总比没有强。” 　　李敬生倒是不嫌少。 　　十万元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巨款了。 　　“我先拍几张照，一会我去找总部的专员，她今晚应该还不会走。” 　　邱少峰拍完照，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个续租的租期呢？能签五年不？” 　　“暂时签的是十年。” 　　李敬生笑着回应。 　　人家只要求有五年租期的合同就行，他签的是十年，整整长了一倍。 　　而且搞不好，哪天就把这个小院买下来了。 　　现在只能等拾荒老人那边的佳音。 　　“那完全没问题了。李总真是牛啊，我算是亲眼看着你一步步发展壮大的。到时候飞黄腾达了，还得请你多关照一下我哩。” 　　邱少峰了解得差不多了，那边还要给别的药店与医院送货，他这是结束谈话的意思。 　　“哈哈，好说好说，咱俩是互相关照。” 　　李敬生爽朗大笑。 　　送走了邱少峰，他现在就等着魔都优药总部给个确切的答复了。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自己出资先简单装修一下。 　　如果能够得到魔都优药的资助，那肯定能装修得更气派。 　　还能蹭一蹭免费的装修设计。 　　他坐在诊所内，心中充满期待，心情也是非常好。 　　此刻，前来求诊的患者几乎没有了。 　　偶尔还有一两个下班的白领或者晚上出来散步的居民进来买点保健药或者普通药物。 　　比如降压药、止痛药，避孕药什么的。 　　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需求都有。 　　最有意思的就是情人节的当天和第二天，买避孕药的需求量大得吓人。 　　很多年轻的小姑娘，扭扭捏捏，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红着脸问有没有事后药。 　　李敬生也是个开诊所有一年的医生了，一听就知道是要买避孕药。 　　“汪医生，今天辛苦你了。下班吧！明天记得准时过来上班。遇到拿不准的患者，宁愿推走也不能接，有事情不要不好意思，一定要多请教唐萍。” 　　李敬生明天得到第二医院门诊上班，一天都不会在诊所。 　　只要汪医生能够好好干，应该很快就能替他分忧。 　　“你们也都下班吧！咱们不应该提倡加班，我们医护人员也是人，除了工作，也需要休息，需要娱乐，陪伴家人。” 　　李敬生对唐萍等人说道。 　　正说话间，一名比女明星还要更漂亮的年轻美女推开诊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 　　“晴岚，你今天下班挺早呀！” 　　李敬生看到心上人，当即露出开心的笑容，迎了过去。 　　“上次你不是找华主任打了招呼吗？华主任现在给秦医生下了命令，非必要不要随意安排我值晚班！” 　　她说起这事时，那是相当自豪。 　　自家男朋友真是太有面了，虽然只是个科室的小住院医师，直接就能找科主任打招呼。 　　而且还特别管用。 　　李敬生听了后，笑了笑。 　　华主任能不答应吗？现在天天就想拉着李敬生进手术室加入骨外科的手术队伍。 　　那必须得好好拉拢呀。 　　“老板，怪不得你让我们早点下班呢！原来是您知道女朋友要来看您呀！嘻嘻，我不打扰你们啦！”韩思莹现在是李敬生的徒弟，说话很调皮。 　　在李敬生面前，胆子也比以前大多了。 　　“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哟！欧医生再见，老板再见！” 　　唐萍也是很快换好衣服，笑着道别。 　　欧晴岚还是有点害羞，微低着头，比较呆头呆脑的回应她们。 　　“老板，到时候我不但要吃喜酒，还要吃满月酒哈！” 　　小高也不甘示弱，在未来的老板娘面前，他肯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争取有个好印象。 　　欧晴岚本来就害羞，听到小高还要吃孩子的满月酒，一张脸顿时红成了月季花。 　　羞得不行。 　　“就你话多，赶紧下班！婚都还没结，吃哪门子满月酒啊！你以为都像你，不买票就上船了啊！” 　　李敬生笑骂道。 　　“嘿嘿，天下乌鸦一般黑！哎呀，我好像又说错话了，老板，我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走了走了，多说多错。” 　　小高赶紧溜了。 　　汪医生因为刚来，还没办法像他们三个人一样放得开。 　　本身与李敬生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不敢开任何玩笑。 　　只是礼貌的对着欧晴岚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了。 　　诊所内的四个员工都走了后，顿时只剩下他们俩人。 　　“你的这些员工，一个个好皮呀！” 　　欧晴岚的俏脸依然有点羞红。 　　“习惯就好。他们的人品都很正派，为人也很热心，你与他们熟了后，会喜欢他们的。吃饭了吗？” 　　李敬生问她。 　　“没呢！我刚下班就来你这里了，喏，这是我从老家专门带过来给你的。昨天可能坐了一天的飞机和车，头有点晕，晚上道别的时候都忘记拿出来给你了。” 　　她提着一大袋吃的。 　　“这是切糕，这是奶疙瘩，这是烤羊肉……” 　　带了五六种，都是她老家的特色美食。 　　“怎么样，对你够好吧？烤羊肉是我亲手做的哦！” 　　她向李敬生邀功。 　　“我喜欢你对我好！真的，让我特别高兴，还有感动，感激。”李敬生笑着接过后，放在休息区的茶几上。然后看着她，双手从正面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则是羞答答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但是并没有躲开。 　　正当李敬生想要给她一个拥抱时，玻璃门被推开。 　　“老板，有碘酒和创口贴吗？我老婆切菜时割到手了。” 　　这个顾客来得真不是时候。 　　欧晴岚更是像受惊的小兔一样退开两步，然后走到休息区，坐下拿着一份报纸缓解内心的慌乱与窘迫。 　　“消毒伤口不建议你用碘酒，因为它是消毒防腐剂，成分主要是碘和酒精。它对皮肤及黏膜有较强的腐蚀性，擦伤口后容易造成剧烈的疼痛，同时酒精对伤口的组织也有一定的变性作用，容易使伤口的组织产生变性，进而出现一些坏死感染。用碘伏吧！” 　　李敬生向这名二十七八岁的男顾客解释。 　　很羡慕这么年轻就能娶到老婆，天天有人陪伴暧被窝，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 　　“行，我听您的。我也不懂。” 　　男子买了碘伏与创口贴走了。 　　李敬生走向欧晴岚。 　　“欧医生，你的报纸好像拿倒了哦！” 　　“哼，我就喜欢倒着看不行吗？”她不由又是一阵羞窘。“我走了！” 　　看到惹女朋友生气了，李敬生也慌了。 　　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错啦，行不行？跟你开个玩笑嘛！走，我带你吃饭去。” 　　李敬生哄一哄，她也就好了。 　　其实绝大部位女人都是一样的。 　　她们有时候生气，也许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要被重视，或者像欧晴岚此刻，想要找回一点颜面。 　　锁了门，李敬生带着她去吃饭。 　　“想吃什么？” 　　他询问她的意见。 　　“你不是天天都说蛋炒饭好吃吗？我也想去体验一下。” 　　“那你还是好养活嘛！走！一会让老板给你多加一个鸡蛋。” 　　李敬生都有些看不懂她了。 　　明明有时候觉得她很会花钱，特别注重生活品质。 　　现在跟着他一起吃蛋炒饭。 　　一路上，她看到卖小吃的就有些迈不动步子。 　　不可否认，路边摊虽然有可能不卫生，但是味道确实很棒。 　　李敬生给她买了两份，也没有全依着她。 　　主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唔，这味道真不错。以后你得经常陪我逛街，天天能吃这里的美食，一定特别幸福。” 　　她一脸享受。 　　两人来到李敬生常吃的蛋炒饭店铺。 　　老板都已经认识李敬生了。 　　“哟，小伙子今天带女朋友一起来吃饭呀！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嘿嘿，别人的老婆都漂亮。给我们来两份蛋炒饭，多加两个蛋。” 　　李敬生笑着回应老板。 　　“哈哈，这话也不怕你女朋友揪你耳朵呀！你们请到里面坐，那边有桌子，马上就给你们炒！” 　　老板这里的生意很好。 　　经常有人排队吃蛋炒饭。 　　便宜，方便，快捷，味道也还不错。 　　两人刚坐下，老板娘就过来把两人面前的桌子再擦一遍。 　　这应该也是一种留客的小手段。 　　桌子明明是干净的，她再擦一遍，让客人觉得被重视。 　　“平时你就是在这里吃啊？” 　　欧晴岚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一个人，估计从来不会考虑到这种地方吃饭。 　　“对呀，以前经常在这里吃。味道还不错，价格也实惠。” 　　正说话间，她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手机那端的声音依稀飘到李敬生耳中。 　　“欧女士，请问您的资金准备得怎么样了？那套门面无论用于投资还是自己经营小生意，都会非常不错。城南老街的人流量可是出了名的大。” 　　“哦，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她说完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套房子，觉得还是住现在那儿比较好，免得你找不到我。” 　　她笑着解释。 　　只是眼神闪烁，分明就是在说谎和掩饰呀。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女人。 　　“反正只要你住得舒服就行。至于我想找你，除非你故意躲着我，不然你住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李敬生并没有拆穿她。 　　只是看向她时，眼中更多了几分柔情。 　　他本就非常聪明，联想到刚才电话那头的内容，他已经猜出欧晴岚突然跟医院请假回老家的原因了。 　　这个傻妞，为了一个刚交往没两个月的男朋友居然问家里要钱想买下一个门面，值得吗？ 　　她肯定是看到李敬生那些天为了找门面的事情，愁眉不展，所以才决定帮他。 　　她一个月的工资少得可怜。 　　凭她自己的经济能力肯定买不起门面。 　　为此，她不惜回一趟老家，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找父母借钱。 　　不说别的，光是她为爱情付出如此之大，这份情意真的是比金子还要更贵重。 第204章 练习与实操的区别，来了一个硬活 　　还有，她家的经济条件应该相当好。在城南老街买下一个双门面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够承受。 　　她家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至少也是中产阶层了。 　　这让李敬生多少有一点点压力。 　　自古以来，便有门当户对的说法。 　　她不看中李敬生的经济条件，只看人品和潜力，不代表她的父母也与她的态度一样。 　　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赚钱，达到与她家差不多的经济实力，甚至更强一些那就更好了。 　　这样，他与欧晴岚真到了见家长那一步，阻力会小很多。 　　两人吃完蛋炒饭，欧晴岚的兴致似乎很高，让李敬生陪着她在城南老街瞎逛。 　　看到各种小吃她都想尝尝。 　　遇到一些好看的小饰品、摆件之类，同样买了不少。 　　这也让李敬生看到了她那童真未泯的一面。 　　送她回去时，李敬生准备打个出租车，她却不肯，拉着李敬生的手，要他陪着走路。 　　自然是依着她。 　　两人漫步在夜色中的街道，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李敬生能感受到，两人的感情正在不断升温。她对李敬生已经有了一些明显的依恋。 　　把她送回居住的小区，分别时，她脉脉含情的看着李敬生。 　　“谢谢你陪你逛了那么久，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这个小摆件其实是买了送给你的，不许嫌弃。” 　　她把一个洋娃娃塞到李敬生手里。 　　当时买的是一对，一男一女。 　　塞给李敬生的是一个女娃娃。 　　“以后你每次看到它就能想起我了。嘻嘻，这就叫睹物思人，懂不？” 　　女孩子都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 　　她们的思想，有时候真是……有点那个。 　　“照你这么说，那个代表的是我咯？” 　　“当然呀！我回家就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她眨眨眼认真的说道。 　　“难道我长得有这么丑吗？” 　　那个玩偶摆件尖尖的鼻子，夸张的圣诞老人表情，阿凡提的发型，尖皮鞋，燕尾服，实在是太丑了。 　　“哈哈，说出来怕打击到你。可能这个玩偶长得比你还帅那么一点点！” 　　她笑得很损。 　　“好吧！那你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吧！” 　　李敬生最终妥协了。 　　“也不用这么一副深受打击，生无可恋的表情嘛！其实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帅的男人。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看你这阵子都累瘦了一圈，怪让人心疼的！” 　　她催促道。 　　“嗯，明天见！” 　　李敬生挥挥手道别。 　　其实每次道别都挺不舍的。 　　“路上注意安全哈！” 　　她在后面叮嘱。 　　“没事，我长得丑，很有安全感。” 　　李敬生头也不回的大声回答，身后传来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 　　第二天，李敬生早早的赶往第二医院上班。 　　现在时间基本固定下来了，二、四、六，他在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坐诊，剩下的一、三、五、周末，都在诊所坐诊。 　　这是华主任跟他商量后排的班，最大程度兼顾到了医院的利益。 　　因为徐医师星期六与星期天从不上班。 　　现在李敬生把手法正骨学出来了，星期六就由他顶着。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两天的空档期，然后星期二往往会特别繁忙，有李敬生与徐医师两人坐诊，来再多的骨伤患者也能应付。 　　至于星期四，华主任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想要李敬生上完白班后，晚上再跟着骨外科的医生做两台手术。 　　今天正好是星期四，李敬生来到门诊后，发现外面排着很长的候诊队伍。 　　这种盛况在周一至周五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人世间总是有着太多的不幸。 　　扭伤、骨质疏松提重物或者做一些很平常的动作发生骨折、摔伤、车祸伤、殴打伤……有些骨伤病人的受伤经过，脑洞再大都想不到。 　　甚至有人打个喷嚏搞骨折了。 　　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现在名声远扬，不但市内的骨伤患者纷纷前来就诊，而且产生了一定虹吸效应。周边省份的不少患者也赶过来求诊。 　　原因嘛，很简单，不用开刀做手术就能治好，患者少受罪，少花钱，住院时间短，恢复效果还不比手术治疗差。 　　甚至手法正骨的治疗效果有时候还要好很多。 　　对患者有这么大的好处，自然愿意千里迢迢赶来求诊。 　　“李医生，就等着你来了！患者都已经催了我不下二十次，总是问，你们手法正骨的医生来了没有？” 　　黎丽今天的头发有点松散，整个人也透着一股庸懒的女人味。 　　脸色红润，精神焕发。 　　李敬生身为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护士昨晚肯定很幸福。 　　她上次还是单身，这么快就被拱了。 　　该不会真的与上次那个关外卖的励志小哥好上了吧？ 　　人家的私事，李敬生肯定不会乱打听。 　　“叫号吧！” 　　李敬生来了后，黎丽与陈医生都有了主心骨。 　　“李医生，什么时候能够跟着您学个三招两式就好了。刚才那些患者和家属你知道怎么说的吗？他们指着我说，他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他不能正骨？” 　　陈医生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表情。 　　身为手法正骨室的医生，但是正不了骨，这是他最大的痛点。 　　偏偏还没办法解决。 　　“你平时回家有练习正骨手法没有？” 　　李敬生倒是觉得教陈医生一些正骨手法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事还得徐医师答应才行。 　　不然，他要是私自教给陈医生，到时候肯定会惹得徐医师不高兴。 　　“练了呀！我还专门在网上买了一万多元的仿生关节骨骼，专门用于练习手法正骨复位。每天都有练习，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 　　陈医生摊开手掌，可以看到一层老皮，特别是右手。 　　看来他还真的在家勤学苦练。 　　“也不知道是我的天赋不好还是怎么回事？我在家里用仿生关节练习挺顺利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把关节卸下来，再装回去。可是一到了病人身上就不管用了，上个星期你也看到了，给那个小朋友复位肘关节，才弄了两次没弄好，家属差点就一拳打在我脸上。” 　　陈医生提起那件事情，既委屈又愤怒，同时还有些无奈。 　　遇到脾气不好的家属，正骨操作时只要出点问题，很容易迁怒到医生头上。 　　“仿生关节就只有骨骼，没有肌肉、血管、韧带、表皮、骨膜等组织，你练习时能够顺利复位，那是因为没有肌肉、韧带等组织的阻碍。临床实操时不容易成功，是因为多了肌肉、血管等组织，隔着皮肉，你没办法看见骨骼的情况，还有那些软组织的阻碍也不可小觎。” 　　李敬生给他指点迷津。 　　练习和真正的实操，差别往往很大。 　　比如扎静脉血管，有的护士很牛，可以飞针，而且一扎一个准。 　　患者甚至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 　　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然后静脉通道已经建立成功了。 　　有人对着仿生的橡胶血管练习扎针技术，看似每交都能扎得准，但是一到患者身上就失手。同样是因为真正的人体与仿生出来的人体组织区别极大。 　　“那我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陈医生虚心请教。 　　“没别的办法，唯有多看，多学，多钻研，有上手机会就多练习。” 　　李敬生觉得想要快速提升手法正骨技术，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病人身上多实践。 　　只是这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没有哪个病人愿意被当成小白鼠。 　　这就必须有老师站在后面掠阵。 　　只要徒弟正骨两次还没成功，抢在患者和家属没发火之前，老师赶紧接手。并且帮徒弟说几句打圆场的话。 　　“你这个关节错位其实不是一般的错位，它的角度很刁钻，这就导致复位难度成倍增加。某某医生平时给一般的患者复位都能成功，你这个可能是太难了一点。我亲自帮你复位试试。” 　　这样跟患者解释几句，患者和家属也就能够理解。 　　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只要老师把患者治好了，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事后，徒弟需要多用心去琢磨，看看到底是哪里没掌握好，然后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下次改进。 　　只有这样才能变得越来越强。 　　陈医生人还是挺勤奋的，态度也很端正，就是有点不爱钻研，悟性不怎么好。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徐医师才不愿意教他。 　　“赶紧干活啊！外面那么多患者等着，你们两人还磨叽个啥呢？” 　　徐医师进来后，看到两人不干活就有些不高兴。 　　沉着脸骂两人。 　　具体来说，徐医师好像每次只要看到陈医生缠着李敬生，他就会不高兴。 　　生怕李敬生把手法正骨绝学传授给此人。 　　“黎丽，叫号叫号！” 　　李敬生催促她。 　　“已经叫了哦，那个1号患者躺在那儿，但是家属不知道哪去了？” 　　她早就叫了号。 　　“那就让2号先治吧！” 　　李敬生看了一眼躺在平板床上的患者，直接让叫下一个。 　　医生的时间宝贵，不可能等着这个患者白白浪费时间。 　　有的家属就诊时因为没弄清楚流程，比如要多喝水，膀胱充盈才能照清楚。然后病人检查前把尿排掉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做超声检查看不清楚，那就只能让病人先去多喝点水，过半小时左右再去检查。 　　那个躺在平板床上的患者是个老人，年龄看着挺大的。 　　家属没在场，医生肯定不敢动他。 　　2号病人被两个家属抬着进来的。 　　“哟，这腿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右腿大腿至踝骨位置瘀血严重，肿得粗了好几圈。 　　大腿都快赶上腰那么粗了。 　　这么严重的伤势，看着着实吓人。 　　“别提了，卸货时不小心给砸到了腿。幸亏当时躲得快，只砸到了右腿。要是砸在身上，人只怕已经没了。” 　　家属是一男一女。 　　女的四十多岁，脚大手大，膀圆腰粗。 　　一看就是经常干力气活的女人。 　　男家属二十岁出头，同样身体强壮，有着一张憨厚的脸。 　　看这两人应该是母子。 　　躺在担架上的男子同样是四十多岁，表情痛苦，脸色苍白。身形也是非常粗壮。 　　这一家三口不知道干的是什么活？ 　　开大货车给人送货的？ 　　李敬生倒也没有多问。与病情无关的事情，他一般不乱打听。 　　很多都属于病人的隐私。 　　问多了，家属会感到尴尬，甚至不高兴。 　　“拍片子了吗？” 　　“拍了！” 　　患者的儿子急忙把资料袋递给李敬生。 　　“这是在你们当地医院拍的啊？” 　　“对！当地攻院说是要做手术，还不一定能治好，有可能终身残疾。我们打听到你们这儿专门治疗骨伤，于是叫了车连夜赶过来了。” 　　小伙子挺实诚，有一说一。 　　“丰城赶过来可不近，万一在我们这里也治不了怎么办？” 　　李敬生一边看片子，一边跟家属聊着。 　　“有六百多公里，确实挺远的。万一这里也治不了，我们就再找其它医院问问。我爸才这个年纪，要是一条腿残疾了，今后可怎么生活呀！” 　　小伙子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愣了愣，思考片刻后才回答。 　　“医生，求你们一定帮忙想想办法。我儿子还没谈对像，他爸爸的一条腿要是残疾了，哪个姑娘愿意上门啊？我老公现在是全家的顶梁柱，他倒下了，我们这个家庭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我都不敢去想。” 　　患者的妻子说着，别过头去抹眼泪。 　　儿子还年轻，不懂生活的艰辛。 　　要是有个残疾父亲，找对象肯定会成为一大阻碍。 　　条件好一点的姑娘，根本不会考虑嫁进这样的家庭。 　　“从他拍的片子来看，伤得非常严重，右股骨中间位置骨折了。而且是横断骨折，断端可以看到重叠，这个别说是手法复位，就算手术治疗都很费劲。” 　　李敬生现在不但手法正骨有了相当高的水平，而且骨外科诊断达到了熟练级。 　　经过综合诊断后，他认为这个患者的骨伤超乎想像的严重。 　　当地医院说的并没错，手术治疗仍有致残的风险。 　　“老师，这个患者的伤情特别严重，请您帮忙看看。” 　　李敬生寻求徐医师的帮助。 　　徐医师接过后，看了看。 　　“给他摸骨了没有？” 　　“还没！” 　　李敬生不等徐医师发火骂人，赶紧过去给患者摸骨。 　　摸完后，他的表情凝重。 　　又从桌子的抽屉内取出一根银。 　　刺向患者的右腿脚底。 　　“痛吗？” 　　“有一点点痛。” 　　患者说话的声音相当虚弱。 　　受伤这么重，又连夜赶了六百多公里到江离市求诊。患者的状态肯定是不太好。 　　“试着动一下你的右腿。”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患者试着动右腿，结果根本动不了。 　　“与拍的片子没什么出入，软组织也受到了较严重的损伤。神经应该有一定损伤，但是总体情况看起来还没有糟糕到极点。” 　　潜意思就是“至少我觉得可以抢救一下。” 　　徐医师听了后，微微点头。 　　“这个患者全权交给你处理。” 　　徐医师认真的说道。 　　李敬生的眼睛瞪大，从徐医师的眼神中看出鼓励，还有坚定。 　　“那好吧，我给他主治没问题，但是请老师帮我多把把关。” 　　“你的水平其实已经不比我差了，完全有能力处理这种高难度的骨伤病例。” 　　徐医师对他说道。 　　身为老师，自然知道徒弟的手法正骨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 　　有时候想起来，徐医师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徒弟竟然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时间内，把手法正骨全部学会，而且正骨水平直追他这个师父。 　　甚至怀疑在有些领域，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他这个当老师的。 　　徐医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天赋’二字。 　　因为李敬生第一次找他学习正骨，现学现卖，当场就把肩关节复位手法学会。而且操作相当娴熟。 　　“我老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子。你们要是愿意相信我，那就由我来负责给他治疗。如果觉得我太年轻，担心我的技术不过关，那你们就去别的医院再问问。” 　　李敬生说得非常直白。 　　“这……” 　　患者的妻子满脸犹豫，她看向丈夫，用眼神商量着。 　　“老公，你看咱们是在这里治疗，还是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这个医生太年轻了点。” 　　患者不敢把一条腿赌在这里。 　　“你们不可以找一位年纪大点的医生给我治疗吗？” 　　患者费力的抬头看向徐医师。 　　他也不傻，听到李敬生叫徐医师为老师，那肯定希望徐医师亲自出手给他治疗。 　　“我可以直说，如果要我给你治疗的话，那我只能劝你住院做手术。李医生虽然看着年轻，但是技术实力完全不比我差。还有，我们这里是一整个科室对你负责，并不是说，李医生给你治疗了，别的医生就不管。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想清楚了再来找他。” 　　徐医师对李敬生的培养一向不遗余力。 　　而且经常会压榨李敬生的潜力。 　　扔一些有难度有挑战性的活给李敬生。 　　患者和妻子、儿子商量了两句，最终主动同意道“行吧，来都来了，肯定是相信你们的技术和实力。请几位医生费心帮我治疗。” 　　他是一家之主，他同意，妻儿自然没意见。 第205章 独立才能变强，一年都不愈合的舟骨骨折 　　“李医生，那就拜托你了。” 　　患者妻子说话的同时，伸手进裤袋，摸了半天，像是摸出点什么东西，紧紧抓在手里。 　　然后靠近李敬生，用身体挡住徐医师等人的视线。 　　“请李医生多费心。” 　　她竟然偷偷的把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李敬生手里。 　　“大姐，我们医院不兴这个。你给我送礼或者不给我送礼，我都会尽全力帮他治疗。医院有规定，不许收受患者的红包与财物，你再给我塞钱就是想害我。” 　　李敬生刚开始还没会过意来。 　　等到对方把钱塞他手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几张捏得很紧的百元大钞。 　　“平时我们的货车上路，只要送了礼就没事。” 　　患者的儿子在旁边解释道。 　　“别的我不清楚，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第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给病人治病，从来不会收受患者和家属的红包。而且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治病人。” 　　李敬生暗自叹息。 　　送礼这件事情在哪个领域都存在。他租下那个小院，还送了礼呢。 　　医生是一个特殊行业，职责是救死扶伤。 　　绝不应该收礼。 　　否则养成了不良风气，患者可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我说说他的治疗方案吧！需要先打牵引，可能是两到三天的样子，然后等到横断的股骨不再重叠，软组织消种一些了，我再给他手法正骨复位，上夹板固定、包扎，住院继续治疗。这个住院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估计需要住院四五十天，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李敬生也是全力把握这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全力以赴，给患者制定治疗方案。 　　徐医师嘴上说着不管，耳朵却是听着的。 　　没有说话，这就是默许了李敬生给出的治疗方案。 　　如果李敬生的治疗方案真的有问题，他肯定会加以提醒。 　　“要住这么久的院啊？一般不是只要住几天院就能出院吗？” 　　患者的妻子听了后，有些不愿意。 　　“那得看什么病，像他这种严重的股骨横断伤，只住四五十天院就能治好，绝对算是非常理想了。如果做手术治疗，没有三四个月好不了。光是住院排手术，至少需要五六天。” 　　护士黎丽在旁边说道。 　　她说的有点夸张，但是做手术住院三个月应该会要。 　　患者的腿肿成那个样子，断骨重叠，这些都需要处理好才能制定手术方案。 　　“我们也不懂这些，李医生你别见怪。就按你说的治疗吧！到时候等我老公的腿治好了，我一定给你送一面锦旗。” 　　女家属说到底，还是送礼成风的思想根深蒂固。 　　总觉得要许下一点好处，才能让医生尽力。 　　“行行行，到时候等到你丈夫出院了，你给我送锦旗，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收下。” 　　李敬生这次并没有反对。 　　因为他要是再反对，家属和患者又该胡思乱想了。 　　这对医患互信、配合，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一面锦旗能赚100生命值，这个也非常诱人。 　　给这个患者开了住院，李敬生让他们先去做住院必须做的检查，等会中午去住院部给他们做牵引。 　　处理完这个患者，徐医师看向他。 　　“小李，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分开诊治患者。” 　　李敬生听得脸色一白。 　　“老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您不高兴？”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早上刚上班，陈医生缠着他想学正骨手法。然后被徐医师来的时候看到了。 　　就只有这件事情可能引起徐医师不高兴。 　　别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出来。 　　“脑子里面一天到晚瞎想啥呢？你跟着我学了这么久，该学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也是时候让你开始尝试独立诊治了。其实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早就开始尝试独立诊治了吗？” 　　徐医师这个做法有点类似于父母觉得孩子大了，各方面的知识和社会经验都学到一些了，让他们尝试独立生活，走向社会。 　　几乎所有的野生动物都差不多。 　　老虎妈妈、鸟妈妈，全都是在儿女学会捕猎技能后，把它们赶出家门，让它们到外面去闯荡。 　　“你现在提升医术最大的障碍知道是什么吗？” 　　徐医师语重心长的看向他。 　　李敬生摇头。 　　表示不知道。 　　“你最大的障碍是依赖。如果一个孩子永远依赖父母，那他将永远都长不大，一辈子只能当个啃老族，巨婴。医生更是如此，你遇到困难必须学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再找我。否则，你如果一直依赖上级医生，那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医生。” 　　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却又非常有道理。 　　李敬生现在的高级正骨手法全部学会，并且达到了一定高度。 　　跟着徐医师也诊治了许多疑难病例、普通病例。 　　现在完全具备独立行诊的能力。 　　比如刚才那个患者，他明明有能力解决。但是却习惯性的找徐医师帮忙解决。 　　“黎丽，从今天开始，如果我与小李一起上班，你叫号时直接叫两个。还有，不许偷偷照顾他，容易的，难的，轮到谁就给谁。” 　　徐医师知道黎丽与李敬生的私下里的交情还不错。 　　担心她暗中照顾李敬生。 　　到时候反而害了他。 　　“好的！”黎丽老实答应。然后偷偷的看了李敬生一眼，吐吐舌头。 　　意思是，李医生，我没办法帮你了。 　　徐医师是手法复位门诊室的老大，威严自不必说。 　　黎丽和陈医生都有点怕他。 　　李敬生与徐医师分开接诊后，心态正在一点点端正。不再老想着依赖老师。 　　一上午过去，他的正骨手法进步与往常差不多，但是诊断思维，治疗思路的进步，却是往常的数倍。 　　特别是对于一些高级正骨手法的运用，更是进步神速。 　　这些进步，徐医师都是暗自看在眼里，脸上也多了一丝满意笑容。 　　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多，李敬生去食堂吃饭，现在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 　　“小晴岚，吃饭了吗？我准备去医院的员工食堂，要不要一起？” 　　“吃过了哦！我在办公室等你！今天遇到了一个非常难的手术病例，科室主任们开会讨论了，但是并没有结果，你等会过来看看。” 　　她打字的速度超级快。 　　严重怀疑她用的是语音输入。 　　只是想想以她的性格，在办公室应该不可能用语音聊天的方式跟李敬生对话。 　　特别是她的旁边坐着秦医生。 　　那家伙可是一直对她各种献殷勤，软硬兼施。 　　当然，现在李敬生加入骨外科，并且迅速崛起，地位越来越高。秦医生的可作为空间也是越来越小了。 　　以前还能利用手中的总住院安排值班的微权力，让欧晴岚一起跟他值晚班。 　　多一些接触机会。 　　现在，华主任直接发话，非必要不让欧晴岚值晚班。 　　秦医生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问题，我等会就过来找你。” 　　李敬生给她刚回完信息，电话打进来了。 　　是魔都优药的邱少峰打来的。 　　“邱总，这是装修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如果魔都优药那边不能批，那么李敬生就只能自己出资装修。 　　不可能再继续等下去。 　　“哎，别提了，出事了。” 　　邱少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有歉意。 　　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出什么事情了？” 　　李敬生的心头微沉，看来想要节省一笔装修费用省不了啊！ 　　“总部派来的专员昨天晚上突然昏迷，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抢救。我昨天看了你的小院子后，本来已经约好今天早上去找她汇报一下情况，结果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胡经理通过人脉关系，这才查到总部派来的专员晚上在酒店加班工作时，突然昏迷，人也被送到了人民医院抢救。” 　　邱少峰颇有些无奈的向他解释着事发经过。 　　李敬生也没想到那位专员这么快就发生了猝死，而且极可能是心源性猝死。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昨天那个买药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总部的专员也没办法确认。 　　只是觉得有点可疑。 　　“现在那位专员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仍然处于昏迷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胡经理亲自在医院守着，现在分公司所有的事情几乎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也就趁着吃饭的这个时间，才有机会给你打个电话。” 　　邱少峰在这个时候，只能挑起重担。 　　当然，也是一种好事情。 　　平时想要这种独挡一面的锻炼机会很难很难。 　　总部的专员突然昏迷，胡经理肯定要守在医院，一是示好，二来也是一种责任与担当，同时还能显示公司的团结友爱精神。 　　“装修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就行，以后有机会再争取也是一样。现在就希望那位专员能够醒过来才好，唉！” 　　李敬生叹了一口气。 　　计划不如变化快。 　　他迅速调整策略，准备先对整个小院简单装修，只是刷大白，一楼铺地砖，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几万块钱肯定需要。 　　好在他手里存了不少钱，几万块钱完全没问题。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快速吃饭。 　　脑子里开始琢磨着诊所装修的事情。要么装修才能符合长远发展规划和眼下的需求，还要让患者和顾客的感观不错，同时要保证卫生主管部门验收没问题，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 　　以他现在的地位，卫生主管部门验收应该不存在任何障碍。 　　本身有那么大的场地，该怎么装修，他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心里都有底。 　　来到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李医生来啦！” 　　“李医生今天看上去神采奕奕，看来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呀！” 　　骨外科的这些医生，纷纷热情的跟李敬生打招呼。 　　包括阮小勤这位主治医师。 　　秦医生则是拉着脸，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这是主动让位。 　　不然，华主任又该过来扒拉他了。 　　“晴岚！” 　　李敬生走过去，她也是笑靥如花的看着李敬生。 　　郎有情，妾有意。 　　“过来呀，水袋都给你铺好了。” 　　她已经铺好报纸，把水袋垫在报纸上。 　　真是服务周到。 　　不仅如此，还把椅子往她身边拉了拉。 　　这等表现，看得其他男医生真是羡慕坏了。 　　“看看你说的那个疑难病例！” 　　“喏，就是这个患者，还挺年轻的，才二十七岁。因为骑共享单车摔了一跤，左腕的腕骨受伤。在第一医院做了手术，还给他植了骨，但是现在都快过去一年了，仍然没能愈合。” 　　有些骨伤，确实极难愈合。 　　“还是第一医院做过手术的病人啊！” 　　李敬生的表情微微有一丝异常。 　　以前，他在第一医院工作，完全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底层医生。 　　甚至连升主治都困难。 　　现在他的各项医术实力突飞猛进，不但在第二医院快速出头，而且在人民医院那种市内的顶级三甲医院也渐渐打开了一丝局面。 　　现在再看到第一医院的信息，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似乎曾经高不可攀的科室、医生，他已经不再需要仰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到第一医院没能治好的病例了。 　　“大院长亲自打的招呼，让我们科室全力以赴，争取把这个病人治好。患者现在对第一医院已经不再信任，这次来第二医院求诊，还是因为你们手法复位门诊的名气大，才让他想着过来试试。” 　　欧晴岚把其中的内情也一并说出。 　　这有点类似于家丑不外扬的道理。 　　第字号医院之间有着紧密联系，高层肯定都是互相认识的。 　　如果这个患者在第二医院能够治好，那么也就避免了第一医院出丑。 　　至少在自己家里出丑，兄弟姐妹一般不会笑话。 　　要是让患者跑到其它医院治疗，那就不好说了。 　　第字号医院这些年本就举步维艰，山河日下。第一医院是第字号医院中的老大，也是第字号医院的一块丰碑。 　　要是这块丰碑倒了，后果可想而知。 　　“我看看术前与术后，以及现在的片子。” 　　李敬生至少要先了解清楚患者的伤情，手术治疗方案，以及现在的状况。 　　“咦，他第一次受伤的这个骨折情况有点蹊跷呀！” 　　查看完以后，李敬生紧盯着患者一年前刚摔伤时，在第一医院拍的片子。 　　问题不是很大，就是左手的舟骨骨折。 　　这种伤，李敬生有时候一天都能治疗好几个。 　　直接正骨复位，然后打石膏或者上夹板外固定，就能让患者走。 　　有时候为了防止发炎，会让患者服药或者输液。 　　总之手腕舟骨骨折，对现在的李敬生来说，就是一个很小的问题。 　　“那个病人在哪一床住院？” 　　“就在27床！阮医生，好像是归你管吧？” 　　欧晴岚看向对面的阮医生。 　　“唉，正是在下！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阮小勤愁眉苦脸。 　　上级把这个活摊派到他头上，他心里面肯定是万马奔腾，草泥玛乱飞。 　　只是这个没办法，只能接着。 　　说白了，医院领导和科室领导也是考虑到这个病例棘手，万一治不好，也不至于再败坏一个主任医师的名声。 　　至于主治医师，算不上科室招牌，必要的时候当炮灰用也是常有的事情。 　　医生为科室背锅，事后会得到一定的好处。 　　“我去看看那个病人！” 　　李敬生决定先给那个病人摸骨看看情况。 　　这么难治，必有原因。 　　第一医院的骨外科水平并不差，做了手术，并且植骨都没能治好，绝不简单。 　　骨伤超过一年不愈合的，极少发生。 　　“我带你过去！” 　　阮小勤也不磨叽。现在李敬生愿意帮他啃这块硬骨头，心里面自然是千肯万肯，而且非常高兴。 　　只是病例的难度太大，他也不敢对李敬生抱有太大希望。 第206章 大成级摸骨，神了 　　来到病房，可以看到一位非常年轻的男患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罗非明，这位是我们骨外科的李医生，他在手法正骨、骨创伤治疗、关节治疗等方面都是极为擅长。特意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手部腕骨的情况。” 　　阮小勤别的本事暂且不提，说话的本事真没说的。 　　李敬生本来也就是骨外科一个普通住院医师，现在被他这么一吹捧，差不多等同于专家了。 　　“谢谢，谢谢！” 　　叫罗非明的男子道谢的同时，已经开始打量李敬生。 　　“你们第二医院的医生都挺年轻的呀！” 　　这是话里有话。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年轻医生往往技术不靠谱，病人和家属不敢轻易信任。 　　罗非明在第一医院做了手术治疗，骨伤一年未愈，对医生的警惕性会更高。毕竟他的手要是再治不好，估计就要废了。 　　“现在医院招医生都要求高学历，年轻化是大趋势。李医生看着年轻，在我们骨外科却是颇有名气哩！” 　　阮小勤帮着说话，以免气氛尴尬。 　　李敬生则是走到患者面前，对方并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李敬生只能蹲下身。 　　“我给你看看左手。” 　　患者主动伸出左手给李敬生检查。 　　李敬生开始为患者摸骨。 　　随即，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摸骨术目前是小成971／1000。 　　基本上只要摸一遍，骨象、血管的损伤情况、软组织情况，都能摸出来。 　　摸骨的检查效果不比CT差。 　　这个患者的骨伤因为时间跨度长达一年以上。 　　摸骨时，手感比较晦涩。 　　不是手感不够清晰，而是判断不出骨伤的性质、状态。 　　李敬生本来是想等着摸骨术自动晋级的，因为他想攒多一点生命值升级外科方面的医术以及诊断医术。 　　这些医术比较难升级，但是又特别重要。 　　把生命值留着升级它们更符合利益。 　　摸骨术与其它手法正骨医术，反正每天都有机会大把运用，自动提升技能熟练度就可以了。 　　花了29点生命值，当场就把摸骨术从小成升到了大成。 　　幸亏他在不久前把医生等级提升到了高年资主治。 　　不然想要把摸骨术升到大成级别将没办法实现。 　　摸骨术大成1000／2000。 　　这也是第一门升到大成级别的医术。 　　此时的摸骨术已经拥有了相当于副主任医师的水平。 　　摸骨术小成级别时就已经能够摸出骨骼的活力、密度，以及是否发生病变都能摸出来。 　　比如骨癌患者，他的摸骨术提升到小成后就能够摸出来。 　　如今，大成级别的摸骨术，不仅摸骨时对上述骨象的判断更加精准，减少误判，而且还拥有了分析骨伤，查探骨龄、骨伤愈合情况、骨骼营养状态的能力。 　　医生诊治患者时，可以根据患者的肤色、面貌、身体瘦弱、发质等情况轻易判断出一个病人的营养状态。 　　李敬生现在就有这种能力。 　　只需看一眼，就能大致推断出病人是否处于营养不良状态。 　　但是人体骨骼在体内，肉眼根本看不到。 　　至于用手摸骨，不懂的摸哪根骨头都觉得差不多，就是硬梆梆的。 　　但是专业的骨外科医生摸骨能够掌握一部分肉眼看不到的骨象信息。 　　比如骨骼是否缺失严重，是否下陷等比较明显的骨象。 　　像李敬生这种学过摸骨术的专业骨外科医生，那就更牛了。 　　摸一摸，几乎能摸出大部分需要专业影像检查才能获取的骨骼信息。 　　此刻，他的摸骨术大成，这种能力进一步加强，并且有了质的突破。 　　能进入深度骨伤分析，能摸出骨骼的营养状态，说白了，患者的某块骨骼是否存在血供不好，或者其它慢性的隐匿病变，他摸一摸就能查出来。 　　患者虽然没说话，但是因为李敬生摸骨时给他带来了疼痛，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高兴。 　　李敬生升级摸骨术后，像是上瘾了一样，抓着患者的左手腕摸来摸去。 　　并且多次在腕关节部位来回摸、按。 　　“来，让我再看看你的右手！” 　　他摸出了一些很特殊的骨象信息，但是需要借助患者的右腕加以对比，然后进一步分析。 　　“我的右手是好的。” 　　患者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不悦和冰冷。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医生肯定是发现了问题，需要借助你正常的右手腕骨加以对比。腕关节是最复杂的一个人体关节，你这个病上次做手术加植骨都没能治好，难度本身就非常高。李医生现在有了一些发现，这是好事情，你得好好配合我们医生。” 　　阮小勤在旁边打配合。 　　有时候还真需要一位这样的医生。 　　也许他的医术有点拉稀，但是对付家属和患者很有一手。 　　患者听了后，老实的伸出右手，原本拉着的脸也好看多了。 　　也就是这个患者不懂事。 　　以李敬生现在的实力，骨伤病人能够被他摸骨绝对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他现在摸骨水平很可能与徐医师达到了同一个层次。 　　整个第二医院，甚至有可能整个离江市都只有这么两位摸骨高手。 　　副主任水平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水平。 　　不管是诊断又或者方药、手术，任何一个领域达到副主任水平都足以成为医院的超然存在。 　　已经有能力自己带组做手术，或者坐门诊直接撑起半边天。 　　又或者在住院部叱咤风云，拿捏一切诊明的疾病。 　　很多内科大佬的诊断医术可能有点拉稀，但是用药水平极高，这种医生如果遇到英明的科主任，就会被安排在住院部‘掌印’。 　　专门给年轻医生们把关开的医嘱，科室所有已经查明病因的重病症人或者难治病，皆由这种方药水平厉害的副主任医师主治。 　　往往能够让那个科室的治愈率和出院率都达到极为优秀的水平。 　　诊断与方药，是对付疾病的两大杀招。 　　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但是人无完人，医生也一样，有的方药天赋强，有的诊断能力强，最好的办法就是彼此密切配合。 　　李敬生给患者摸完右手，又接着摸左手。 　　幸好这个患者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年轻女患者，真担心她男朋友的老拳打到李敬生脸上。 　　“你这骨伤不对劲！” 　　李敬生皱着眉。 　　“是不是以前受过伤？至少也有十年以上。” 　　他的摸骨术达到大成，已经可以通过摸出的骨象进而分析骨伤。 　　这个患者的左手腕骨受伤的舟骨还有周边的骨骼摸起来怪怪的。 　　刚开始他还觉得奇怪。 　　直接摸骨术升到大成后，他通过反复摸骨，并且与患者正常的右手腕对比，这才恍然大悟。 　　那些摸上去有些许粗糙或微微膨起的骨骼端，根本不可能是一年内形成的骨伤愈合。 　　而是至少超过三年以上的陈旧骨伤，恢复后形面的奇怪骨象。 　　后来他又与这些日子摸到过的陈旧性骨伤骨象进行对比，最终大致推断出患者的骨伤至少超过十年。 　　“神了，真是神了，没想到这个您都能够摸出来！刚才这位阮医生说您是专家，我是一点都不带信的，因为您太年轻了。现在我信了。您请坐，您请坐！” 　　患者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眼神看着李敬生。 　　然后赶紧起身让座。 　　对李敬生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眼前的年轻医生有多牛。 　　只是摸一摸他的腕骨，居然连他十年前受过伤的事情都能知道。 　　“你，你的腕骨以前受过伤，入院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们说？” 　　阮小勤震惊于李敬生的强大实力，同时对患者隐瞒这么重要的病史信息感到气愤。 　　医生费尽心力想要治好患者的病。 　　可是患者居然不跟医生说实话。 　　“呃……时间有些久远，我是真的忘记了。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左右，记得刚上初三不久，参加学校的田径运动时摔伤了。当时也是左手腕受伤，很长时间都不能用力。那时候家里穷，也没给我治，过了大半年的样子自己好了。” 　　患者赶紧解释。 　　患者今年二十七岁，十五岁时左腕受伤，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一二年了。 　　“李医生，你看现在怎么弄？” 　　阮小勤对付这种极高难度的病，那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李敬生刚才居然把患者十多年前受的骨伤都给查了出来，这让阮小勤差点顶礼膜拜。 　　不服气不行啊！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他的资历比李敬生老，职称也比李敬生高，但是论诊治能力，他不得不承认，与李敬生有那么‘一点点’小差距。 　　就好比有个男的相亲时对女的说，我上个月的收入一万只差一点。 　　差多少？ 　　女的追问。 　　男人低头小声道，只差七千块钱。 　　然后那女的直接端起水杯泼在男的脸上，气冲冲的头也不回走了。 　　阮小勤与李敬生的医术水平确实只差‘一点点’。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到办公室讨论吧！” 　　李敬生自然不会当着患者的面，在这里讨论治疗方案。 　　因为这个患者的骨伤极其复杂，根本不是只有陈旧伤这么简单。 　　回到办公室，欧晴岚与另外几个医生都看着阮小勤与李敬生。 　　“怎么样？查出点什么没有？” 　　欧晴岚询问李敬生。 　　“有些收获。不过要给这个患者治疗，恐怕还得请科室的几位主任医师一起讨论一下。”李敬生的眉头微微皱着。 　　他的骨外诊断目前是熟练级，相对而言肯定是弱了一点。 　　毕竟熟练级仅相当于高年资住院医师水平。 　　他现在的实际医生能力已经达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 　　已经可以开始向副高进步了。 　　现在摸骨术达到了副主任级别，其它正骨手法也都不弱。 　　身为一名骨外科的医生，骨外诊断太拉胯肯定不行。 　　他考虑着是不是升一升骨外诊断？ 　　随着他的能力不断变强，眼界也高了许多。 　　只是从熟练级升到精通级，他肯定不满意。起码也得升到小成级别才行。 　　眼下这个超高难度的骨伤病例就需要用到骨外诊断。 　　李敬生咬咬牙，直接花费427点生命值把骨外科诊断直接从熟练级提升到了小成级别。 　　等于连升两级。 　　他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生命值，再次见底，只剩下54点。 　　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慌，反正现在无论是在医院还是诊所，每天都能有不少生命值入账。 　　此刻，他反而有着一丝因为骨外科诊断水平提升后带来的喜悦。 　　骨外科的诊断能力直接达到了高年资主治医师级别。 　　与他的医生等级正好持平。 　　这非常不错。 　　也立刻让他的诊治能力跃升至骨外科前十左右。 　　以前肯定排不上号。 　　别看他帮着骨外科诊断出了两个颇有难度的病例，那是借助了摸骨术与普外诊断的帮助。 　　现在则不同了。 　　实打实的骨外科诊断真实水平，一点都不虚的那种。 　　不但对于骨创伤领域的疾病能够有很好的诊断，而且对于骨关节，骨病，脊椎等领域的骨科疾病诊断都有了相当造诣。 　　“李医生先与欧医生聊聊天，我去找吴教授等人汇报，看看能否趁着你在这儿，再组织一次科室内的讨论。” 　　阮小勤现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因为这个病例要是成功诊治出来，他获得的好处会非常大。 　　而且能够成功解决手里的一个‘烫手山芋’。 　　正因为有好处，他的积极性自然很高。 　　欧晴岚挺郁闷的，吴教授拿她‘勾住’李敬生也就算了，现在阮医生也利用她来留住李敬生。 　　这些人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当然，她肯定是乐意的。 　　因为她确实很喜欢李敬生。 　　只是被人当成一个勾住李敬生的筹码来利用，并且从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顾及过她的感受，这让她感到有些气愤。 　　底层医生大多都有她这种类似经历。 　　特别是女医生，女护士，长得好看一点的，会遭遇很多职场的困境和骚扰。 　　“晴岚，再打开那个病例让我看看！” 　　李敬生现在有了小成级的骨外科诊断，再加上之前的摸骨收获，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先行把患者的病因诊断明确。然后再初步制定一个治疗方案。 　　早上的时候，徐医师让他不要依赖任何上级医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反复研究这个患者的过往手术方案，以及术前的伤情，还有现在的状况后，李敬生的脑子里渐渐形成一个病情脉络。 　　然后将其理清。 　　病因有两点，一是植骨不当，二是没考虑到患者有陈旧性骨折伤。这个应该是主因。 　　这时，华主任兴冲冲的进来了。 　　目光直接看向李敬生。 　　也没顾得上李敬生与欧晴岚坐在一起，正在亲密的讨论着病例。 　　“李医生，那个患者骨折长期不愈合的病因真的被你查出来了？” 　　华主任问他。 　　“不敢说一定正确，至少可以肯定患者上次手术失败的部分原因与十多年前的陈旧骨伤有一定关联。” 　　李敬生没敢批评第一医院植骨不当。 　　要是被主刀医生听到，非被气得跳脚不可。 　　“好小子，真有你的。要是把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啃下来了，你就为咱们骨外科立下了大功。这个病人交给你来全权处理，有把握吗？” 　　华主任比徐医师还狠，直接就把病人往他身上压。 　　“我就一个小住院，这么难的病例交给我，便是把我肚皮撑爆也吃不下啊！” 　　李敬生一脸苦相。 　　“你升主治的事情已经进入流程了，估计最迟下个月主治聘书就会下来。别在我面前哭惨，什么小住院小住院，你现在已经完全是主治级别。” 　　华主任透露出一个极为重大的好消息。 　　听得李敬生一阵振奋。 　　本来按照他与华主任的约定，需要在第二医院效力一年才能升主治，现在工作还不到两个月，直接就给他升了主治。 　　华主任这是想要往死里把他往上推啊！ 　　也能理解，骨外科确实缺乏能镇场子的高手。 　　李敬生方方面面都展露出非凡的能力，换作任何一位科主任都会往死里培养。 　　因为科室非常需要这样的超级人才。 　　培养十个普通人才，还抵不过一个妖孽。 　　“这么快就给我下主治聘书了啊！医院就不怕亏本吗？” 　　李敬生露出一丝贱贱的笑容。 　　听到升主治，他自然开心。 　　以前在第一医院，盼了好几年，就想着能够升个主治，然后混日子等退休。 　　可是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先后拿到了主治聘书，他明明也通过了主治的考试，医院的聘书却迟迟轮不到他。 　　问科室领导，永远都是一句话，现在主治名额紧张，你再等等。 　　后来，李敬生直接就辞职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差。 　　当然，事实证明那时候的自己就是电视里的‘大傻’，又傻又天真。 　　可能医学知识学得还算扎实，做事情勤恳，别的优点真心找不出来。 　　这是他开诊所以后得出的结论。 　　不管是诊断水平，还是方药水平，又或者待人接物的能力，都是稀烂。 　　外科手术能力，那就更不用说了。 　　烂到没边。 　　“你上个月到手不少吧？一般的主治怕是都没你多。老徐刚才中午吃饭的时候可是特意跟我说了，说是今后要让你学会独立行诊。除非实在拿捏不准的可以找他帮忙，别的都得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华主任当面拆穿他。 　　不可否认，徐医师很厚道，华主任也想留住他这个人才。所以上个月的工资，只要是李敬生独立完成的，都算成了李敬生的个人业绩。 　　别以为大医院就没有提成，其实也是有业绩提成的。 　　基本上不管哪家单位，都是多劳多得。 　　否则大家干活就没有积极性了。 　　欧晴岚笑着看向李敬生，目中有着探询。 　　比一般的主治医师工资还高，而且李敬生一个星期还只上三天班，这得羡慕坏多少人呐！ 　　“嘿嘿，以后在您面前还是说话老实点。不过这个病人我是真的接不了。他这个肯定要做手术，应该需要再次植骨，我的级别也不够主持这种手术啊！” 　　李敬生干笑着再次拒绝。 　　收入是每个医生的秘密，大家一般不会轻易透露给别人。 　　骨外科的主治医师，混得惨一点的七八千一个月。混得好的两万往上走。 第207章 主持会诊，主任们的观念被颠覆 　　如果只会坐诊，开开普通医嘱，搞学术研究，收入相对就会低很多。 　　厉害的骨外科主治医师，又会做手术，诊断也有一定水平，收入往往都会非常可观。 　　“这个患者的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就是一台再普通不过的二级手术。到时候你如果因为级别不够，我亲自给你站台。” 　　华主任还真是敢放手。 　　居然直接让李敬生以他的名义手术。 　　要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李敬生倒是没啥大碍。华主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这也是为什么上级医生只要稍微觉得风险高一点的实操，便不肯让新手医生来操作。 　　主要害怕出事。 　　华主任硬塞，李敬生不断推辞，旁边的阮小勤着急了。 　　刚开始被分到这个‘二进宫’病人时，阮小勤恨不得把这个病人甩得越远越好。 　　现在李敬生给患者摸过骨以后，明显有了重大进展，看到了治愈的希望。 　　便是傻子都知道，到时候只要治好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阮小勤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舍得这种好机会溜走呢？ 　　肯定要死死抓住啊！ 　　“华主任，这个病例不是一直让我负责嘛！您看能不能让我与李医生一起负责？” 　　阮小勤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可不敢像李敬生一样，轻松随意的与华主任交谈。 　　“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为辅，李医生为主。最好把你的上级医生请到手术室坐镇。” 　　华主任对李敬生很放心，但是对阮小勤却是八百个不放心。 　　这让阮小勤很扎心。 　　只是没办法呀，谁叫他平时办事不太牢靠，拍马屁最在行呢！ 　　“谢谢华主任！我等会就跟吴教授说这事，请他帮我坐镇。” 　　阮小勤连连点头答应。 　　只要让他参与就行。 　　“都到会诊室讨论这个病例吧！李医生来主持，我们几个主任只要在的都会参加。” 　　华主任说完，根本不给李敬生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李敬生幸好已经把骨外诊断提升到了小成级别，勉强让他说几句倒也不至于出大丑。 　　会诊室内，近三十位骨外科医生集聚在一起。 　　平时想要把这么多医生聚集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就只有周一的科室大会诊才能见到这种盛况。 　　整个骨外科的医生数量并不止三十人，而是有着四十多位医生。 　　有人休息或者有事，没办法参与这场会诊。 　　华主任应该也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正式让李敬生融入骨外科。 　　毕竟只有让大家了解到李敬生的实力，才会认可这个新人。 　　目前，也就只有吴教授与手下的几个医生对李敬生的认可度比较高。 　　其他几个组的医生，虽然也听说过李敬生的能力不错，但是真正的了解并不多。让大家知道骨外科来了一个厉害的新人，还是上次抢救那个骨水泥手术，然后发生血栓的患者。 　　那一次初显身手，让科室的医生们知道手法门诊室来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年轻医生。 　　此后，李敬生跟着吴教授一起做了几台手术，又获得了一些名声与地位。 　　“李医生先跟我到办公室来了一下！” 　　华主任人都走出去了，可能觉得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单独跟李敬生私聊两句，所以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好的。” 　　李敬生歉意的看向欧晴岚。 　　“快去吧！你好厉害呀，马上都要升主治了。你是不知道咱们科室的主治名额竞争有多激烈。” 　　欧晴岚小声对他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那我先去了，等会见。” 　　李敬生还真有些舍不得走。 　　因为一天到晚特别忙，能与她斯守在一起的时间真心不多。 　　跟着华主任来到主任办公室。 　　“小秦，病历整理的事情先放一放，你通知骨外科所有医生到会诊室参与那个左腕骨折患者的会诊。” 　　华主任对秦医生说道。 　　秦医生的嘴巴一瘪，自从李敬生来了后，他就从科室的宠儿变成了被主任嫌弃的对象。 　　李敬生出现在医生办公室，华主任就把秦医生叫到主任办公室整理病历，只为给李敬生腾个座位。 　　方便李敬生与欧晴岚约会。 　　现在李敬生来了主任办公室，又一次把他赶走。 　　秦医生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答应一声后，有些落寞的走出办公室，把门带上了。 　　他知道，华主任肯定有事情要与李敬生谈。 　　“坐！也不是第一回进我办公室了，别那么拘谨。” 　　华主任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这等待遇，要是秦医生看见了，怕是要气到吐血。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知道我为什么抓住这次机会让你来主持这个病例的会诊吗？” 　　华主任看向李敬生。 　　“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锻炼我，可能想借这个机会帮我在科室内建立一定声望。” 　　李敬生可是城南老街混出来的狠人，自然能猜出华主任的深意。 　　“没错，我是有这层意思。还有另一个用意，咱们骨外科因为今年表现不好，只争取到了两个主治名额。符合升主治条件的医生一共有十一个人。你刚来不到两个月，却把一个宝贵的主治名额给了你，这肯定会引起其他医生不满。你要做的，就是表现得优秀一些，堵住他们的嘴，让他心服口服。” 　　华主任看待问题比他看得更全面。 　　这便是科室主任该有的眼界与思想格局。 　　必须考虑全局，而不是只考虑到某一个人。 　　科主任相当于一个科室的大家长，如果一件事情做得不公正，就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明白！谢谢您对我的重点培养。” 　　李敬生自己本身就是老板，手下已经有了四个员工。 　　这些管人的道理一说就懂。 　　“好好干，争取早日成为骨外科的一员大将，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也不枉老徐对你的器重与培养。” 　　华主任还着重提了一下徐医师。 　　听这弦外之音，徐医师在李敬生升主治这件事情上，应该发了力。 　　只是徐医师本人也只是个主治，话语权不重。 　　要想发力，那就只能借助华主任。 　　…… 　　李敬生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直接进了会诊室。 　　此刻，会诊室内已经坐满了医生。 　　整个骨外科，几乎就是‘和尚班’。除了欧晴岚这个漂亮到艳压群芳的超级大美女，就只看到两个女实习医生。 　　可能干外科的女医生本就稀少。 　　骨外科一向粗暴，体力活太多了，所以女医生们纷纷避而远之。 　　真不知道欧晴岚当初怎么进了这样一个‘神仙科室’。 　　“各位老师、同事好，自我介绍一下，李敬生，手法复位门诊室的一个住院医师。很荣幸能有机会与大家一起探讨一个疑难病例。因为时间仓促，我没有制作PPT，直接使用一些原材料好了。” 　　李敬生看向欧晴岚，后者会意。 　　直接把一个U盘插放机。 　　“这是患者一年前受伤后拍的片子，可以看到左腕舟骨发生明显骨折……” 　　李敬生把第一张X线的腕骨片子放大到屏幕上。 　　“小李，这个病例我们整个科室的医生都已经看过了。大家的时间宝贵，你不用这么繁琐，直接讲解你对这个病例的分析与诊断即可。” 　　一名面目有点凶恶的医生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坐在前排的都是主任医师，有六位，还有三位没过来，一共是九位。 　　这个长相凶恶的男医生，五十七八岁的样子，资历非常老。 　　名字叫钟虎。 　　擅长骨病领域的治疗，对骨关节领域也有很深的涉猎，是骨外科的实力派。 　　为人耿直，脾气不太好。 　　“钟主任说得对，我们这么多医生牺牲休息时间过来会诊，可不是听你长篇大论，搞形式主义那一套。” 　　又一名主任医师批他。 　　李敬生能感受到，整个会诊室内的气场对自己极度不利。 　　那种压迫让他就像处于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 　　随时可能覆没。 　　“得了老吴与手法复位门诊老徐两个人的赞赏，可不代表你能得到我们所有主任医师的赞赏。有干货赶紧放出来，没有的话，我可得拍拍屁股走人喽！手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又一位主任医师当众批他。 　　此人长得相貌平平，但是气质还算不错。 　　五十岁出头的样子。 　　是骨创伤科的陈暗琛主任，实力很强。在骨创伤科领域算是难得的全能型主任医师。 　　诊断水平高，同时还具备很强的手术能力。 　　用药怎么样不清楚，但是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骨外科相对而言，药物治疗反而没那么重要。很多情况，基本都是照着公式走就行了。 　　徐医师只是个手法正骨医生，又只有主治级别，被这些主任医师们瞧不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吴教授以学术、科研为主，算是所有主任医师里面垫底的那个。 　　虽然搞出了一个骨水泥新鲜花样，但是因为收治率不高，其他主任医师心里多半是瞧不起的。 　　上次要是治个膝关节，把病人给治死了，吴教授在科室怕是连头都别想再抬起来。 　　“既然各位主任这么直爽，那我就不啰嗦了。这个病人上次手术失败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十二年前，病人因为田径运动会导致左腕受伤，一直没去医院处理过，大半年后自愈。一年前，骑共享单车再次摔伤左腕，这次虽然有上医院治疗，但是接诊医生并未发现患者的左腕存在陈旧伤。 　　第二个失败的原因，手术植骨没考虑到桡骨茎突缘锐利，与舟骨间隙非常狭窄。” 　　李敬生直接扔干货。 　　整个会诊室立刻变得寂静。 　　所有医生都在思考，进行分析。 　　“你怎么知道患者十二年前左腕受伤？而且受伤这么多年，再严重的骨伤应该也已经自愈了才对，我不认为会影响植骨手术。” 　　提出质疑的是陈暗琛主任。 　　他与吴教授都是骨创伤领域的主任医师，而且两人都带组。 　　但是他一直瞧不起吴教授。 　　因为吴教授如果不是凭借骨水泥这个特色治疗项目，根本没资格独立带组。 　　还有，即便带组了，吴教授手下的那群医生是个啥水平，可是有目共睹。 　　就没一个能打的。 　　外科也好，内科也罢，基本上都差不多。 　　带组的医生水平不高，手下的医生很难变强。 　　只有将强，带出来的兵才会强。 　　这也是吴教授发现李敬生的手术能力出众后，主动修复关系，拼命拉拢的原因。 　　“是李医生通过摸骨查出来的。” 　　阮小勤的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家对于摸骨那是从来都不信的。 　　就好比科学家对于迷信那一套，从来不肯相信。 　　只有徐医师用一种惊喜的目光看着李敬生。真没想到这个徒弟如此妖孽，竟然已经达到了摸骨术的新境界。 　　要知道，他这个当老师的目前也才这个水平。 　　“患者本人也亲口承认了。这事应该假不了。” 　　阮小勤有点恼羞成怒。 　　但是在场的主任、副主任医师有多人，他这个主治医师是万万不敢发火的。 　　“摸骨术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十几年前的陈旧骨伤都能摸出来？” 　　刚才嘲笑的医生们似乎相信了几分。 　　患者肯定不会说谎。 　　既然患者承认了，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众人不由对摸骨术改变了一些看法。 　　以前，徐医师从不与他们这些人过多交流，只负责在门诊给病人正骨接骨。他们对手法正骨的认知其实是非常片面和肤浅的。 　　这一点，李敬生本人就有很深的体会。 　　第一次看到徐医师只是摸了一下那个被车撞伤的乞丐，便能把伤情说个八九不离十，那真的是特别震撼。 　　后来，随着他的摸骨术一点点提高，这才发现这门医术妙不可言。 　　而且无论问哪个中医，甚至一些有见识的西医，都会承认摸骨术的存在。 　　只是很少有人得真传，对摸骨术了解不深罢了。 　　“如果陈主任愿意的话，我可以为您摸一下骨，现场让您和各位医生见识一下。” 　　李敬生的目光看向陈暗琛主任。 　　就只有这位老同志跳得最欢，反对的声音那是一腔高过一腔。 　　“行，你给我摸摸看！” 　　陈暗琛主任欣然同意，他很想亲自见证摸骨术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其他骨外科医生像是看马戏团表演一样，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那两个叫嚷着时间宝贵的主任医师，这会不觉得时间宝贵了。 　　李敬生当即走到陈暗琛主任面前，然后说一声冒犯了，开始摸陈暗琛的左手。从手指一直摸到肩关节。 　　似乎没什么发现，又开始摸陈暗琛的右手。 　　众人更多的是看猴把戏的心态。 　　特别是李敬生摸完陈主任的左手后，并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说话，这更加让他们觉得摸骨术不过如此。 　　摸到陈主任的右小臂时，李敬生来回在一个位置摸了多次，然后往上，此后并没有异常动作。 　　“摸完了吗？” 　　陈暗琛主任不动声色的问道。 　　“先说左手，这根食指的关节应该在五六年前扭伤过。感觉受伤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伤到了关节。右手的桡骨这个位置，二十年前应该受伤重创，当时应该是骨折伤，没有横断，但是离横断不远。现在你每逢阴雨天，这个地方有可能会出现疼痛。” 　　李敬生的话，已经惹得满场一片寂静。 　　都在等着陈暗琛主任给出答案。 　　“老陈，你倒是说句话啊！他摸得到底准不准？” 　　钟虎主任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这种吊胃口。 　　“他说得全对。这根食指在六年前，我给一个患者诊病时，突然抓住我的这根手指，差点当场给我折断。好在伤的是左手，不然做手术就废了。即便如此，直到现在，需要双手执镊时，我的左手仍然有些不协调。至于右手的桡骨受到重伤发生骨折，华主任应该还有印象吧？” 　　陈暗琛看向华主任。 　　“这事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当时咱们都还只是住院医师，我记得我俩都是升主治的关键时刻。然后你在坐诊时因为给一位年轻的女患者检查大腿的骨伤，被患者的丈夫给打了。当时看你鼻子流血，手也断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华主任提起当年发生的这件事情，依然心有余悸。 　　“唉！造化弄人啊！当年我因为这件事，第二年才升了主治，你却是当年就升上去了。此后我一直落后于你。” 　　陈暗琛主任幽幽的叹息着。 　　本来论实力，他也是有机会争夺科主任宝座的。 　　却因为那次意外受伤，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什么落后不落后的，你以为这个科主任我想当吗？我现在也是没办法呀。想当年我也是个帅小伙吧，现在你看看我这光头，全给我掉光了。我都好几年不知道理头是啥滋味了。” 　　华主任一脸苦笑。 　　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只有坐到了那个位子上，才知道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奶奶个推子的，这么说来，摸骨能够知道骨象是真有其事了？” 　　钟虎主任的眼睛猛地瞪大。 　　随即愤怒的看向坐在主任那一排的徐医师。 　　“老徐啊老徐，你也太不地道了。我几次质疑你的摸骨是个虚头巴脑的假技术，你从来不反驳。骗我好几年呐！我一直以为摸骨就是神棍技术。” 第208章 气场扭转，嘴欠不是好事 　　徐医师的地位算是非常特殊的，明明只是个主治医师，但是有资格坐在主任一排。 　　虽然只坐在最末的位置，那也是一种殊荣了。 　　“哼，我干嘛要反驳？你钟主任认为是黑的，我说是白的有用不？” 　　徐医师看到徒弟成功让这些科室的老顽固们震惊了一把，他的心里面肯定是非常舒畅的。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得意。 　　手法正骨一直被这些人当成细枝末节不入流的医术手段。 　　哪怕手法正骨室的名气年年在涨，一年治好的骨伤病人没有一万，三四千个总应该是有了。 　　实际上，手法复位门诊现在的单日诊量差的时候五六十人一天，好的时候七八十人一天。这是非常恐怖的求诊量。 　　尽管不一定每个骨伤患者都能治，但是手法复位确实为第二医院的骨外科立下了极大的‘战功’。 　　既减轻了骨外科的诊疗压力，同时又起到了一定的引流效果。 　　毫不夸张的说，骨外科能有现在的声誉，至少有一半是手法复位门诊的功劳。 　　只是人性就是如此卑劣。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并不妨碍大家瞧不起手法正骨的徐医师。 　　这些主任们认为手法正骨虽然有些技术含量，但是缺乏学术与科研支撑，始终有些上不得台面。说白了，还是徐医师的职称太低。 　　连个副高都评不上，被他们鄙视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各位老师和同事，现在我通过摸骨可以确定骨伤的大致时间，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没什么疑问了。接下来我说说患者的情况，以及治疗思路，有错漏之处，还请大家帮我指正。” 　　李敬生通过给陈暗琛主任摸骨，成功镇住了场子。 　　接下来自然是打铁趁热，争取再进一步，最好能够一举奠定在骨外科的主治医师地位。 　　“通过摸骨，我不但发现患者存在十年前的陈旧骨伤，而且局部血运因为上一次手术遭到了破坏，桡背侧到骨折区域的血供几乎完全被改变了。这个应该也是上次植骨失败的一大原因。” 　　李敬生又告诉了众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么重要的血供遭到破坏，无疑为二次手术增加了很大难度。 　　“局部血供被破坏你都能摸出来？” 　　在座的主任们再次被狠狠震惊。 　　今天注定是他们心律不齐的一天。 　　摸骨不但能查出骨伤的大致时间，还能查出局部血供情况，这岂不是比CT还要更厉害？ 　　大成级的摸骨术，实际上还真的比CT厉害。 　　起码也相当于MRI检查了。 　　只是能达到这种级别的骨科医生凤毛麟角，再加上西医们一直以来对中医的鄙视，所以才会坐井观天，很少有人知道摸骨术这么厉害。 　　“呵呵，其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玄乎。相信在座的老师和同事们，有不少人都已经在手术中拥有了刀感吧？厉害点的手术医生，一刀切下去，哪怕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切到的是什么组织。更厉害的，只要刀刃碰到血管外壁，立刻就能感应到。” 　　李敬生就已经拥有了刀感。 　　特别是摸骨术小成以后，做手术时，他发现刀感变得更加清晰、敏锐。 　　“小李说的刀感和手感我算是深有体会。我本人现在就已经能在手术中拥有一定程度的刀感，闭着眼睛让我切纸，五层以内我可以做到收发由心，想切几层就切几层。” 　　陈暗琛主任从一开始的‘反对派’，被李敬生摸骨后，算是彻底征服了。 　　现在居然帮着李敬生说话。 　　“确实有刀感一说，虽然我这方面的能力还很一般，但是见识过人民医院的神经外科易海洋教授做手术。一台大手术，他居然能把出血量控制在40ml以内，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又一位一直沉默的主任跟着发言。 　　原本极不利于李敬生的气场，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扭转过来了。 　　正在慢慢倒向他这边。 　　一般做大手术之前都需要联系血库备血，只有一两袋血的储备，很多主任都不敢动刀。 　　怕出意外。 　　缺少血供储备的情况下，很多需要做手术的病人只能等待。 　　特别是比较缺的A型血之类。 　　那些熊猫血之类的特殊血型就更不必说了。 　　一袋血浆往往是200ml，大的也有400ml的，但是较少。 　　两袋血浆的储血就是400ml，但是主任医师仍然不敢动刀，这就说明手术出血量会大大超过这个数量。 　　这位神外的易海洋教授做一台大手术居然能把出血量控制在40ml以内，这绝对足以让无数外科界的同行们膜拜了。 　　也说明此人的刀感已经强到了极为恐怖的境界。 　　这种人做手术，只要稍微大一点的血管都能避开或者提前结扎。 　　“这位患者的局部血供被破坏，我们已经知道了。彩超、CT都能看出来一些。不知道李医生准备给他怎么治疗？” 　　华主任一直没发言，此刻眼见主任们开始津津有味的讨论刀感，而且大有继续深入讨论的意思。 　　这可不行。 　　整个骨外科有那么多的病人需要处理，大家抽出宝贵的中午休息时间开展会诊，肯定要把正事给办了。 　　“我大致查阅了一下资料，正常情况下，这位患者可以选择一、二伸肌鞘管间支持带浅层动脉为蒂桡骨远端逆行骨瓣。但是现在局部血供被破坏，也就不能再采用这个方案。” 　　李敬生侃侃而谈，竟然对骨外科手术有着夯实的基础和自己的理解。 　　这让在座的主任医师暗自点头。 　　后面的副主任、主治、住院医师们同样对他刮目相看。 　　至于实习生，还有部分弱一点的住院医师，眼神茫然。因为他们有些听不懂。 　　只知道这个手术方案比较复杂。 　　“我个人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别的地方游离骨瓣，对患者的腕舟骨做二次骨移植治疗。” 　　李敬生说完后，等待几位主任发表意见。 　　“大胆开拓治疗思路，这很好嘛！虽然我擅长的是骨病治疗，但是非常支持小李提出的治疗方案。再走第一医院的老路，只能丢人现眼，大概率会再次失败。走出一条新路子，才有可能成功。” 　　钟虎主任竟然第一个支持李敬生的创新方案。 　　“钟主任这回不反对他啦？” 　　华主任一脸促狭笑意。 　　“嘿嘿，俺老钟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直筒筒，在医术领域，谁说的有道理，谁能真正治好患者的病，我就服谁。小李的资历浅是浅了点，但是各方面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俺也不拐弯抹角，华主任把一个主治名额给了他，我刚开始是有点意见的，现在完全没意见了。我们骨外科需要这种年轻有为的医生。” 　　钟虎主任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种直爽性格其实也挺好。 　　与这种人打交道往往会比较轻松，你不必费尽心神去猜他想什么。 　　“哈哈，还是钟主任的思想觉悟高啊！大家都是骨外科这条战舰上的一份子，肯定希望骨外科越来越强大。我的一些决策有时候你们可能不理解，但是我从来没偏心过。” 　　华主任为了这事，这些天肯定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此刻能得到钟虎主任的认可，别的主任那里就更加没问题了。 　　“小李，你得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手术植骨方案，并且把这个患者治好，我们才会真正认可你。我手下三个老住院医可都到了升主治的点，这次被你抢了机会，你得让他们服气才行。” 　　陈暗琛是绝对的实力派。 　　手下居然有三个住院医师等着升主治。 　　这是啥概念？ 　　相当于手下至少有四个以上的主治医师。 　　难怪他瞧不起吴主任。 　　就没哪个强者会瞧得起弱者。 　　最多就是碍着面子，嘴上不说而已。 　　“唔……陈主任提的这个要求很有难度，不过我可以尽全力一试。反正万一不行，还有你们各位上级医生与同事给我当后盾嘛！刚才华主任可是说了，大家都是一条战舰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我有医学上的难题，还请各位老师不吝指教。” 　　李敬生开了近一年的诊所，说话办事的能力算是锻炼出来了。 　　此刻面对陈主任的刁难，他竟然反过来把所有主任、副主任、主治医师都给圈进去了。 　　有时候，适当的示弱其实也是一种非常高明的交际手段。 　　“我这里完全没问题，只要我不忙的时候，你来找我，必定会全力为你解惑。” 　　陈暗琛主任脸带一丝笑意的承诺道。 　　“俺就更不用说了，俺不擅长的你别问俺，骨病领域，随时可以来找俺。” 　　钟虎主任同样答应了。 　　其他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除少数人没发言，大部分都当众表态，欢迎李敬生去找他们请教和探讨。 　　会诊室内的气氛，此时此刻已经变得相当融洽。 　　好为人师，在医生这个行业更为突出。 　　每一位上级医生都希望把医术传下去，薪火相传，代代相承。 　　华主任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徐医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嘴角的一丝笑意说明他对徒弟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谢谢各位老师！” 　　李敬生很会来事，对着众人鞠躬。 　　这一表现，让骨外科的主任、副主任医师们越看他越顺眼。 　　秦医生看到李敬生形势一片大好，几乎赢得了整个科室在场的主任、副主任、主治医师的支持。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李敬生在科室内表现越优秀，他争夺欧晴岚的胜算就越小。 　　其实，他现在已经根本都没什么机会了。 　　欧晴岚对他的态度就是同事间的客气，说白了，就是礼貌之外的生分。 　　这让他很郁闷。 　　早知道会冒出一个李敬生突然俘获欧晴岚的芳心，他就应该早点下手。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一旦失去了，那就是终身错过。 　　秦医生如果聪明的话，可以转换目标，找别的未婚女医生或女护士展开攻势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李敬生，明明就只一个诊所医生，怎么会这么强呢？ 　　而且强的不是一方面，而是方方面面。 　　遇上这样的对手真的让人很绝望。 　　“下面说说我预想的手术方案。从患者的股骨内侧游离髁骨瓣做移植治疗，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李敬生提出自己的手术观点。 　　骨外科手术知识的储备还是有点不够，提这个手术方案时，他的手心里在冒汗。 　　之前表现都是非常不错，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栽个大跟头。 　　“取股骨内侧的髁骨瓣做移植，有例可循，完全没问题。桡骨你准备怎么处理？” 　　陈暗琛主任问他。 　　这种场合，实力较弱的吴教授似乎完全插不上嘴。 　　因为多说多错，当着这么多手下医生与学的面，万一出个洋相，那他的老脸往哪搁？ 　　“我想切除桡骨茎突，因为从片子可以看到桡骨茎突缘极为锐利。我摸骨时，只要碰到那一块，患者就喊痛。” 　　不切掉桡骨茎突，肯定不行。 　　有任何疼痛都会严重影响患者的腕部运动功能。 　　“你们认为他这个手术方案怎么样？我觉得挺不错，至少可以试试。” 　　陈暗琛主任询问其他主任的意见。 　　“老陈，你可是骨创伤领域的专家，手术经验丰富。你都点头了，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 　　“就是就是。” 　　“我看让老陈带着小李做这台手术就挺合适。” 　　其他主任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都知道这个患者是第一医院植骨手术失败的烂病人，谁都不想沾上。 　　“这个病人由吴主任负责，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也就提供一点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陈暗琛主任同样不愿惹上这个大麻烦。 　　让这些主任医师帮着一起会诊，出谋划策没问题。 　　但是牵涉到利益，大家肯定展露出自私自利的一面。 　　“我负责就我负责，这可是出名的机会，送你们都不要，到时候可别后悔。” 　　吴教授其实挺聪明的。 　　刚才一直在听，他也在认真思考这个患者的治疗方案。 　　李敬生提出的手术方案，他经过认真思考后，觉得可行。 　　就连陈暗琛也同样认为可行，更是给了他信心。 　　吴教授这些年虽然评上了正高，又当上了组长，有了自己的医疗组，但是在科室的地位一直比较低。在医院就更不必说了。 　　他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局面。 　　眼下这个病例的风险很高，但是真的治好了，那肯定能够大大的露一把脸。 　　“既然已经讨论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手术方案，那这个患者就由老吴把把关，然后主诊主治都交给李敬生负责，阮小勤医生辅助。” 　　华主任直接定了调，把任务安排到人。 　　“我没问题。” 　　吴教授欣然同意。 　　“我很乐意给李医生当这个助手。” 　　阮小勤没别的，马屁神功永远都是让人那么的舒服。 　　“吴教授、阮医生，那我等会下了班来找你们还是怎么弄？” 　　李敬生的诊所还有一大摊子事，明天肯定需要呆在诊所工作一整天。新门面装修的事情也得及时监工。 　　好在这几天只是刷大白、弄大门、换门窗这些基本活。 　　这个患者的手术不算什么大手术，晚上应该可以加个班直接给做了。 　　“就这么定了。” 　　吴教授点头答应。 　　散会后，李敬生与徐医师、陈医生三人匆匆赶去手法复位门诊。 　　“李医生，刚才你的表现真的是太帅了。我以前觉得呆在手法复位门诊有点……抬不起头。”陈医生偷偷瞥了走在前面的徐医师一眼。 　　“今天你当众展示了摸骨的神奇，你是没看到那些主任、副主任医师的震惊表情。我想，咱们手法复位门诊今后在科室的地位肯定会高很多。” 　　陈医生一脸兴奋的说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干嘛一定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徐医师扭头训道。 　　“哦！” 　　陈医生缩了缩脖子和肩膀，老实答应。 　　只是从他那不服气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口不应心。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去门诊！” 　　徐医师拐进一个走廊，整个医院到处都有这种四通八达的走廊，连通着一栋栋医院大楼。 　　走廊内要么建有门诊室，要么建有洗手间。 　　陈医生与李敬生走出一段后，嘟着嘴道“徐医师说什么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刚才在会诊室，你是没看到，当你当众展露摸骨术取得所有医生认可时，徐医师高兴得不得了……” 　　“咳咳……” 　　徐医师的咳嗽声在后面响起，脸色难看。 　　陈医生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你嘴巴最多，把这个本事用在手上该多好。”徐医师倒是没怎么骂他，只批了一句，然后迅速朝前面走了。 　　陈医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刚才明明听到徐医师说要上厕所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不吸取教训啊？等会老师听到就该弄你了。” 　　李敬生算是明白陈医生在门诊混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讨徐医师喜欢了。 　　天赋差，偏偏还有点嘴欠。 　　也就是徐医师的性格还算好，换作其他上级医生，早八百年就收拾这小子了。 　　甚至怀疑陈医生以前就是因为嘴欠，所以才被上级医生踢到手法复位门诊室工作。 　　两人回到手法复位门诊，李敬生现在已经被要求完全独立行医坐诊。遇到难一点的病例也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开始老老实实干活。 　　不久前，升级摸骨术与骨外诊断，差不多把攒下的几百点生命值耗光了。 　　只剩下五十多点，他得努力多治几个病人，多赚点生命值。 第209章 立竿见影，装修搞定了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他已经治好了三个骨伤病人，但是仍然不见徐医师过来。 　　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徐医师这人一向不爱多言，哪怕对李敬生也从不透露一些个人私事。 　　职场其实就应该这样。 　　同事之间不宜透露太多的私事，否则很容易反受其害。 　　“医生，能给我看看吗？我这肩膀痛得厉害，尤其是这样放下来的时候，特别痛。”一名老太太被一位三十多岁，很有气质的女子扶着。 　　应该是她的女儿。 　　儿媳妇带婆婆来看病，就算搀扶也不会这么亲密。 　　还有，母女俩的面相有少许相似之处。 　　不过年轻女子可能因为学识丰富、能力在工作中得到了锻炼，营养搭配科学合理，然后心态很好，所以整个人显得气质特别出众。 　　看上去让人觉得她很漂亮，很有魅力。 　　其实论长相，也就85分左右。 　　不得不说，相由心生应该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一个人的工作顺利，收入稳定，心态乐观向上时，形象气质自然都会很不错。相反，如果遭逢大的变故，整个人处于一种落魄、颓废状态，看上去就会气质全无。 　　如果是女性，多半会显得很丑。 　　“来，请坐下！”李敬生让患者坐在椅子上。 　　叫她老太太有点损，看年纪也就五十岁出头的样子。 　　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比她女儿差远了。 　　体形看上去有些臃肿，腰上肯定有着至少两三圈肉，皮肤松驰。 　　“有拍片子什么的吗？” 　　“拍了一大堆！瞧了好几家医院，碰到的都是庸医，我明明有病，他们非说没什么事。就只会做各种检查，说起来就生气。” 　　女患者的这张嘴，真有点毒。 　　李敬生面无表情，什么样的患者都见识过。 　　这种爱骂人的患者更是没少遇到。 　　“把片子给我看看。” 　　李敬生要过患者的检查资料，血常规、尿常规等检查都显示没什么大问题。 　　“你这血脂和血糖都有点高，得控制一下咧！” 　　李敬生看过后，及时提醒患者。 　　“你们当医生的就是规矩多，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碰，我从不信这些东西。该吃吃，该喝喝，这么多年不也一点事都没有？” 　　女患者这思想观念与形象气质真是般配。 　　“我妈就是这样子，老是劝不听。她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医生，请您别见怪。” 　　女儿在旁边代替母亲向李敬生道歉。 　　“我不会见怪的，你们当儿女的可以多关心一下她。” 　　李敬生早就习惯了被患者顶撞和反驳。 　　这种患者还好，最怕的就是那种爱查百度的患者。拿着百度的结果，甚至是在百度上搜索线上‘医生’得出的诊断结果，然后与医生争辩。 　　最后还要骂医生的水平低，比不过网上的‘专家’。 　　不说网上的医生都是假的，正常情况下，医生一天到晚忙得要命，怎么可能守在电脑前面回答网上患者的提问？ 　　百度上搜索时其实有一个竞价排名，搜出来的医院、医生，大多数都是蒲田系，甚至有可能是非正规医疗机构。 　　这方面最容易被患者踩坑的领域就是皮肤病、生殖疾病。 　　就是难于启齿的病，基本上一搜一个准。 　　大概率会被骗去当地的蒲田系医院或者黑医院做各种‘治疗’。 　　李敬生拿着患者的片子细细查看，连核磁都做了。 　　但是并没能发现明显病变。 　　那些被骂成庸医的医生是真的尽力了。 　　“你是两边的肩膀都痛吗？” 　　“对！” 　　“有多久了？” 　　“十几天应该有了。当时应该是搬东西用的力气大了点，睡了一觉后就觉得肩膀有点不舒服，然后越来越痛。我自己擦了红花油、药酒，都没什么效果。” 　　女患者描述着病史与发病诱因。 　　搬重物后出现肩膀疼痛，而且是双肩痛，一般应该与肩胛、小圆肌等部位的损伤有关。 　　李敬生现在有着大成级的摸骨术，对骨骼、软组织的病变都能摸出来。 　　“我帮你检查一下！麻烦你扶住你母亲，让她尽量坐正。” 　　李敬生碰到这种患者，一般是不太愿意摸骨检查的。 　　怕被诬陷占她便宜，到时候十张嘴都说不清。 　　他给女子摸骨，着重检查双肩及背部。 　　“啊哟，轻点轻点，痛死我了！” 　　女患者皱着眉喊痛。 　　“请稍微忍一忍，不然我也只能给出其他医院一样的诊断结果。” 　　李敬生还真不是开玩笑。 　　对于医生来说，多治一个病人，少治一个病人没什么影响。 　　遇到这种事多的病人，没哪个医生愿意摊上。 　　“主要是这几个地方痛是吗？” 　　李敬生指着肱骨大结节止点以及冈上肌起点这些位置。 　　“对对对，就是这些地方痛。查出什么病了没有？” 　　女患者觉得这个年轻医生似乎有点本事。 　　因为按压的位置，正好是她的痛点。 　　“把你的双手举起来。” 　　女患者照做。 　　“行了！” 　　患者放下双手时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看来她的肩关节并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你这个应该是软组织损伤然后发生病变。因为发生的时间比较长，需要过来治疗五六次的样子。主要是手法按摩然后配合一些伤科药物治疗。” 　　查明患者的问题后，李敬生给出了治疗方案。 　　“要来这么多次啊？我女儿很忙的，她这次带我过来看病都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 　　“五六次应该会要，前两次需要两天过来治疗一次，后三次大概三天过来一次。时间只能你们自行安排。你的年纪并不大，行走完全没问题，也可以自己过来嘛！其实不用女儿陪着也是可以的。” 　　李敬生看过很多父母老了以后，就像小孩子一样，对儿女充满依赖。 　　他们养我们小，我们养他们老。 　　这个也一直是我国的优良美德与传统。 　　“好吧好吧，小墩子，你要是有空就陪着我过来。没空就算了。” 　　女患者同意了。 　　终于有一家医院答应给她治疗，并且查出了病因，这让她很高兴。 　　小墩子应该是她女儿的乳名。 　　能看出来，女儿被当众叫这个乳名颇有些难为情。 　　“妈，您以后也可以叫我女儿，叶君。小名可以在家里叫嘛！”女儿红着脸着小声提醒母亲。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看她这出众的气质，想必在公司或者单位上的地位都不低。 　　在外人面前，被母亲叫小墩子多难为情啊！ 　　“哟哟，怎么就叫不得啦？小墩子是我从小就给你取的。那时候，你只有这么高，又矮又胖，大家都说你像个木墩。我就给你取乳名小墩子。” 　　女患者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也许在她看来，这没什么。 　　女儿羞窘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门诊室两个医生，一个护士都在旁边看着呢。 　　李敬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小时候还被父母取名二狗子呢！” 　　他用这种方式帮这个女家属缓解尴尬。 　　“呵呵，那我比你还好一点点。”女子的脸上有了笑意，同时看向李敬生时，眼底深处也多了一丝感激。 　　有些善意，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感受到。 　　既然患者同意治疗，李敬生也不耽误时间，直接让患者交了费，然后开始治疗。 　　交费是女儿用手机交的。 　　现在移动支付普及，确实挺方便。 　　“请坐正。” 　　李敬生让患者端坐后，着在患者的背后，然后用拇指指腹，沿着患者的冈上肌顺滑点压，走行至肱骨结节停住。 　　如此反复。 　　然后再在冈上肌交接处用拇指指点压，循环七八次。再接着用掌根部按摩患者的肩膀痛处。 　　按摩推拿完这几个点位，又对冈下肌、小圆肌、肩胛下肌等软组织损伤部位按摩与推拿。 　　幸亏他已经掌握了高级正骨手法中的按摩推拿，并且达到了小成级别。 　　现在面对这种软组织损伤的病人，正好派上用场。 　　“咦，这，这可真是神了！小医生看着年轻，技术不错啊！” 　　女患者在治疗结束后，试着动了动双肩，只觉得肩膀舒适轻松，困扰多日的疼痛竟然消失了。 　　“妈，真的好了吗？” 　　女儿听到母亲的病痛好了，脸上同样露出开心笑容。 　　“嗯，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痛了。我这肩膀最近就像是压着两块又沉又硬的大石头。现在好了，说不出的轻松。” 　　女患者对李敬生的技术那是赞不绝口。 　　“现在还不能算好了，只能说是暂时好了。如果你不过来坚持治疗，很快又会恢复疼痛症状。”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妈，听到医生说的没？我可是一次给您把整个疗程的费用都交了，您要是不过来那咱们就亏了。” 　　女儿最了解母亲，在旁边给母亲一些告诫。 　　她把钱都交了，不怕母亲不过来。 　　“你这个小墩子，咋不跟我商量一下呢？一次性交那么多钱干啥呀！” 　　女患者满脸懊悔。 　　“只要能把您的病治好，费用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女儿看到母亲站起身，准备扶她。 　　“不用扶不用扶，我都好啦！你看！”她说着扬起手，只是放下时仍然露出轻微的疼痛表情，也显得有些吃力。 　　这种软组织损伤可没那么容易恢复。 　　至少需要持续治疗十天半个月。 　　“看看，这回信医生说的吧？走，我带您去拿药，到时候按量吃就行了。” 　　女子扶着母亲，然后转头对李敬生感激的笑道“医生，谢谢您！我们先走啦！” 　　“不客气！记得让你母亲按时过来治疗。” 　　李敬生这是第一次治疗非骨伤。 　　首战告捷，他以后在诊所应该也能开展这类治疗项目。 　　这种需要多次治疗的项目，利润还是挺可观的。 　　患者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治疗一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诊所的人气。 　　他接着处理下一位患者。 　　徐医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了解到李敬生已经处理完了六个患者，平均十二三分钟处理完一个，徐医师满意的点点头。 　　师徒两人开始分开接诊，同时开工。 　　排队的患者开始快速缩短。 　　患者们看到有两位医生同时分开治疗，都很高兴。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早一点接受治疗，这就是最高兴的事情。 　　…… 　　忙到接近五点多的样子，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胡经理亲自打过来的。 　　“李医生，现在忙吗？” 　　“没事，有什么事情您说。” 　　李敬生知道，胡经理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会亲自打电话给他。 　　平时都是让邱少峰传话。 　　“是这样，总部专员已经苏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李敬生感到很高兴。 　　“总部专员对你的印象非常好，还说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是因为你给她配了一瓶速效救心丸。她还说你的医术非常高明，后悔没有听你的劝告。” 　　看来那名神秘女子真的是总部派来暗访的专员。 　　“请您转告她，醒了就好，安心接受治疗，生命比赚钱更重要。” 　　李敬生的心中始终怀着医者的那份仁心。 　　“会的会的，我一定转达你的善意忠告。她苏醒后，状态还不错，我知道你的诊所新店铺装修比较急迫，于是就找机会跟她聊了一下这件事情。她了解到你租下了两栋楼，并且写了十年租期，当场就表示你的诊所拿到免费装修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也知道，你的新诊所面积是真的不小。” 　　整整两栋楼，一个小院子，这面积都快赶上一家小型医院了。 　　甚至比那些租一整层楼当场地的‘寄生医院’还要大很多。 　　所谓寄生医院就是在大医院内租下一整层，与那家大医院开展联合诊治。 　　一般都是业务互补。 　　比如那家医院是特色骨科医院，专治骨科，寄生医院就可以开展内科业务。 　　李敬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以前魔都优药不是嫌他的诊所面积小吗？现在弄个大的。 　　“总部专员和我都想全力帮你争取全免机会，但是你也知道，这肯定不现实。我们商量后，得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结果，应该能够为你争取到二十万左右的装修额度，魔都优药会派人过来帮你设计。剩下的部分，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胡经理拿着魔都优药的工资，再怎么想帮李敬生，也必须兼顾到公司利益。 　　否则，总公司就该查他了。 　　“二十万已经很好了，我挺知足的。就是时间有点紧迫，你看那个设计师什么时候能到？” 　　李敬生现在剩下的装修时间并不多。 　　简单装修，那就时间充足。 　　要搞得像模像样一点，十天左右会非常仓促。 　　很多大店装修都是一个月以上才能完成。 　　“明天上午应该能到。还有，装修金额需要你自己垫付，留好发票，到时候会给你报销二十万左右的额度。估计会折算成货款打进你在我们公司开的账户内。” 　　胡经理叮嘱他一些细节。 　　不是直接给现金报销，而是冲抵货款，商业公司果然就没有哪家会做亏本的买卖。 　　套路十足。 　　不过即便如此，对李敬生而言，仍然是一个巨大的利好。 　　拿货二十万，他必须真金白银付出二十万元。 　　现在冲抵成货款，魔都优药刨去成本，应该需要付出七成左右的实际成本。 　　二十万的七折，那就是14万元。 　　这已经不少了。 　　李敬生结束与胡经理的通话后，心头大定。 　　这回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魔都优药给报销二十万的装修款，那就可以装修气派一点。 　　不过他肯定不会投入百万装修。除非疯了就差不多。 　　本身就是租的场地，稍微装修得像样一点就可以了。真正吸引顾客与患者的，并不是诊所有多豪华。而是高明的医术，热情贴心的服务态度，以及高品质的药物，实惠的价格。 　　估计总装修费用应该会达到二十七八万的样子，等于自己出七八万块钱就可以了。 　　这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整个二楼跟卖药没有一毛钱关系，将来肯定会用来当做住院病房。 　　手术室暂时的话，他准备建在一楼。 　　因为房间充足，门诊设在一楼，手术室也在一楼，这样会更方便。 　　特别是一些行动不便的病人。 　　抬上抬下，极度不便。 　　他的小诊所可没有电梯那种高档硬件设施。 　　以后发展壮大了，再在二楼建设层流手术室也是可以的。 　　一口不可能吃成个胖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 　　他在门诊忙到五点四十多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病人都处理完了。 　　收工，抓紧时间去医院食堂吃晚餐。 　　站在入口处，他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欧晴岚。 　　小妮子明明给他了微信，说是在食堂门口等他一起共进晚餐。 　　哪去了？ 　　不会被哪个男医生拐跑了吧？ 　　骨外科现在应该没哪个年轻医生跟他抢女朋友了。 　　“来了吗？我在里面排队，给你抢了一份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怕等会晚了打不到。” 　　她发了一条微信语音过来。 　　李敬生顿时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 　　当一个女孩真心爱一个男人时，会处处为他着想，而且是无私的那种。 　　“来了，我马上过来。” 　　李敬生赶紧刷卡进了员工餐厅。 第210章 直接主刀，锯骨 　　医院员工餐厅17点开始就会变得特别忙碌。 　　有的勤杂人员，还有护工都是早早的过来吃饭。有些机灵点的护工还会帮医生打饭。 　　很多人想像中的护工就是在病房给病人端屎端尿，喂饭的那种。其实现在各大医院的编外人员特别庞杂，很多看着像护士的工作人员，她们只是医院科室外聘护工而已。 　　虽说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但是在医院根据护理人员的职责、待遇、聘用合同，还是可以分出一个清晰的等级出来。 　　最牛的肯定是护理部的院长，然后是大护士长、护士长以及相关领导人员。 　　再往下就是普通护士。 　　主任护师是比较牛的一类，地位尚可，不是特别高。与主任医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再往下，副主任护师，主管护师，都算是护士里面有点地位的，干的基本上也都是二线工作或者指挥一下。 　　再下来就是普通护士了，这里面又分高级责任护士、普通护士、实习护士等。 　　上述的这些，除了实习与规培护士，都属于医院的正式员工。 　　包括被很多人瞧不起的导诊护士，其实大多数都是半只脚踏入正式员工序列的人。 　　护工分为两种，一种是医院的，一种是社会上的护工。 　　从事的工作往往较为普通，前台接待、劝说患者接受理疗、检查等等。 　　比如妇科门诊的盆底修复、子宫下垂，因为理疗与磁疗的次数多，收费偏高，很多患者会自己在网上购买仪器回家治疗。 　　护士就要劝说这些人尽量在医院门诊治疗。 　　因为必须创收呀。 　　子宫下垂的康复治疗，一个疗程就要三四千元，没医保的又不给报销。人家在网上买台仪器还不到三千，在家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用脚趾头都知道怎么选。 　　下垂严重的甚至需要做两到三个疗程的康复治疗，那可就是一万多块钱了。 　　很少有患者能接受这么高的治疗费。 　　这时候就需要护工‘拉客’了。 　　所以，护工是需要讨好科室医生的。医生如果对她不满意，随便穿两次小鞋就会让她受不了。 　　医院并不是大家想像的那么神圣，人人平等更是扯淡。 　　与普通职场几乎没什么区别。 　　该拍马屁就得拍马屁。 　　李敬生刷卡进去后，可以看到很多人已经在就餐了。 　　欧晴岚很好找，在茫茫人海中，无论从侧面还则背面，又或者正面，总能让人轻易找到她。 　　看过去时，那真的就是眼前一亮。 　　“晴岚！” 　　李敬生大步走了过去。 　　“给你打了个红烧肉，还买了一份泥鳅，看看喜欢吃什么素菜？” 　　欧晴岚端着两个不锈钢餐盘。 　　她自己的那个盘子里就只打了两份小菜，一点点米饭。 　　“尽挑好的给我买啊？” 　　李敬生吃东西从来都不挑。 　　“你必须吃好一点，看你最近瘦成啥样了！快点选小菜呀，一会还得去手术室呢！” 　　“给我再打个大白菜吧！” 　　李敬生说完后，看了看她的盘子。 　　“你怎么不吃点肉食？” 　　“怕长胖呀！我们女孩子的身材比什么都重要。” 　　“吃虾肉不会长胖！” 　　“你看这里有虾肉么？” 　　“鸡肉、鱼肉也可以啊！都不会长胖的食物。”李敬生说着，对打菜的阿姨道。“给她打份鸡肉吧！” 　　欧晴岚没有反对。 　　后面点的菜买单时，她抢着刷了。 　　李敬生看到她卡里的余额并不多，好像只剩173块钱了。 　　打完饭，两人找了两个挨在一起空座位坐了下来。 　　“吃泥鳅不？” 　　李敬生直接夹了一条给她。 　　“不吃不吃，我最怕蛇和泥鳅了。”她赶紧还回给他。 　　“外科医生还怕蛇呀？你给病人做手术，我觉得应该比蛇恐怖多了。” 　　“我们女孩子比较怕蛇。别的女生怕老鼠，我却不怕。”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以看出来，她还挺喜欢吃鸡肉的。 　　要不是李敬生强行给她叫了一份，她肯定不会买。 　　坐在对面的一位女护士，看年龄应该有四十七八岁了。她看到李敬生与欧晴岚浓情蜜意，不由露出笑容。 　　“你好！” 　　欧晴岚有些羞赧，但还是微笑着给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李敬生则是对着这名女护士点点头。 　　护士是一份吃青春饭的工作，很多护士年纪大一点要么主动辞职，要么被迫辞职，然后改行。 　　只有极少数可以退居二线。 　　这名护士的年龄接近五十岁仍未退休，职务肯定不会低。 　　“看到你们俩呀，我就不由想到了那逝去的青春。我与我家老林谈恋爱那会，正是你们这个状态。很多人都说医生娶护士，或者医生娶医生，因为两人的工作都很忙，肯定照顾不好家庭。我倒觉得没什么。” 　　她笑着对两人说道。 　　“那是那是。” 　　李敬生笑着连连点头。 　　“你俩哪个科室的呀？看着真不错，都是眼神善良，透着正气。” 　　“我们在骨外科工作！” 　　“还是在同一个科室呀，谈恋爱就更方便了。以前我记得忙的时候，一个星期与老林才能见两次面。因为我干的是护士，他是医生，我们经常黑白颠倒。” 　　正说着话，女护士捂了捂胸口。 　　脸上微微露出痛苦表情。 　　“您没事吧？” 　　李敬生刚坐下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女护士捂着左胸位置。 　　心包就在左胸腔内，心血管更是密集。 　　“没什么大碍，老毛病了。有时候说话急一点或者动作大一点就会突然感到有些痛。过一会又能自行缓解，都已经十多年了。” 　　女护士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这都痛了十多年，没去看过吗？” 　　李敬生觉得很多患者都有一个‘优良传统’，他们的忍耐力特别好。身体有疼痛，只要不是特别严重，就能一直忍着。 　　这个其实特别不好。 　　身体有疼痛时，说明已经开始发生病变。 　　这时候就应该立刻去检查、治疗。 　　但是患者害怕花钱，害怕耽误工作，认为只是小毛病，没大碍，于是一直拖着。 　　眼前这位女护士，那可是有着至少二十年工作经验的老护士。 　　连她遇到这种小病痛都是拖着，忽视它，可想而知，如果是普通人，那就更加不可能去看医生了。 　　“我家老林就是医生，我也是有着快三十年工作经验的护士，我能判断出来，肯定是个小问题。也就没做过检查。你想，真要有什么事，也不可能十多年一直是这个样子。” 　　女护士不以为意的笑着道。 　　“说得也对，不过我还是建议您能够去拍个片子看看，这样也能放心。”李敬生知道根本没办法改变一个成年人的观念。 　　这个女护士认为自己没什么事，想劝她去做个检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谢谢你的建议，我有时间就去查一下。不过估计没什么事。” 　　女护士果然劝不动。 　　李敬生自然不会再劝，否则就该闹僵了。 　　吃完饭，他与欧晴岚一起前往手术室做手术。 　　吴教授早就在手术室等着了。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根据往常的惯例，地位最高的医生往往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不过这次的手术由李敬生来操刀，阮小勤从旁协助。 　　严格意义上来说，李敬生才是主刀。 　　考虑到需要取股骨内侧的髁骨瓣做移植，给患者打的居然是全麻。 　　“李医生，按照华主任的意思，全程由你操刀。如果遇到把握不足的地方可以随时叫我。” 　　吴教授见识过李敬生的一些手术本领，但是让李敬生操刀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最多也就是让李敬生止个血、缝个皮什么的。 　　“好的！” 　　李敬生在洗手护士的帮助下已经戴好手套，穿好了手术隔离衣。最近因为特别忙，头发有点长，戴头套显得很不方便。 　　他在考虑是不是换个发型。 　　反正现在女朋友也有了，不打扮得那么帅也没关系。 　　站到主刀位上，欧晴岚没资格上台，只能在台下看着她。 　　看到男友如此优秀，直接开始主刀，她感到十分自豪，更是打心眼里替李敬生感到高兴。 　　“李医生，刀位画的还可以吧？” 　　阮小勤一个高年资主治医师，此刻心甘情愿给李敬生当医助。 　　没办法，手术室都是用实力讲话。 　　他没能力主刀，只能给李敬生当医助。 　　能够当这个第一助，他还感到挺高兴。因为要是这台手术做成功了，他也能跟着沾光。 　　“画的挺好。” 　　李敬生看了一眼刀位。阮小勤在事前问过他，现在画的位置刚刚好。 　　别看就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情，阮小勤的解剖知识如果比较差，手术经验不够丰富，肯定要请教别人。 　　他能请教的人，貌似也就只有吴教授与华主任。 　　别的组那些主任医师不一定会管他。 　　李敬生目前还只掌握了皮肤切开法，这其实就是切开里面的一种技术。并不是真的只能切开皮肤。 　　它讲究的是一层层像表皮一样切开。 　　配合他的锐性分离、钝性分离，应会这台手术应该是够了。 　　他的皮肤切开法目前停留在精通级别，现在要做的手术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大挑战性。 　　他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生命值从54点涨到了150点。 　　动刀子之前，想把皮肤切开法从精通升到小成已经不可能了。 　　那就只能小心一点，别捅出篓子。 　　好歹也是精通级的切开法，应付眼下这台手术应该是足够了。 　　握住手术刀，他整个人还算镇定，至少没有表现出新手的胆怯与紧张。 　　几乎所有的外科医生，第一次握着手术刀在患者身上划拉时都会感到极度紧张。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刀下去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皮下的血管、神经，根本看不到。 　　一般情况下，没哪个上级医生敢让新手在患者的胸、腹、脖子等重要部位动刀子。因为风险太高了。 　　比如李敬生以前的水平，一刀子下去真的可以直接给患者剖腹，皮肤层、脂肪层、前鞘、腹直肌层、腹膜层，整整五层，如果换成有经验的外科医生，会分五次切开。 　　但是换成李敬生这样的新手，直接一刀到位，切五层。 　　甚至可能切得更深。 　　手术刀锋利，切的时候，如果经验不足，技术不到家，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是真的不知道深浅。 　　此刻，他握住手术刀以后，小心的从患者的桡侧腕屈肌腱做一纵行切口。 　　一刀划过，异常丝滑，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不过好在出血量并不是很多。 　　表皮层的毛细血管密布，再高明的医生都无法避免。肯定会切断一部分毛细血管。 　　这也是为什么说，手术能不做就尽量不做。 　　因为再小的手术都会伤害到患者的身体。 　　只是医生认为手术带来的益处要远高于伤害时，便会强烈要求患者做手术解决。 　　也就是常说的符合手术指征。 　　这个也没人强迫，全看患者和家属的意愿。 　　不同意做，医生也是无可奈何。 　　“李医生这切开的手法如此纯熟，以前肯定锻炼过。切得非常好，继续。” 　　吴教授刚开始不敢出声，怕干扰到李敬生手术。 　　直到李敬生抬起刀，他才敢夸上一句。 　　刚才看着李敬生下刀时，他其实是捏着一把汗的。 　　尽管已经见识过李敬生的锐性分离技术，但是仍然担心李敬生搞砸。 　　毕竟切开与分离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切开是外科基本技能，锐性分离可以认为是切开的进阶技能。 　　要更高级，技术难度更高。 　　李敬生不禁苦笑，以前在第一医院，上级医生连拉钩都不用他，还敢让他在病人身上动刀子？ 　　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英雄不问出处。 　　过去确实表现有点烂，但是现在变强了，与过去已经没多大关系。 　　他小心的在患者的侧腕做一切口，远端经过舟骨结节后弧形偏向桡侧，近端则是至桡骨远端。 　　“分开钳把组织分开一下！” 　　李敬生指挥阮小勤干活。 　　“从哪里分？李医生还请详细指导一下，我怕搞砸。” 　　阮小勤此刻丝毫不敢逞能。 　　万一撕裂了重要组织，或者把血管神经搞伤了，后果严重。 　　“从桡侧屈肌腱牵向尺侧，桡动脉这边牵向桡侧。把腕掌侧的关节囊显露出来就可以了。” 　　李敬生看着那根桡动脉，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升级了皮肤切开法。 　　不然的话，万一搞破了动脉血管，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刚才下刀时，他能明显感受到较为清晰的刀感。 　　切皮肤、皮下组织的刀感有明显差异。 　　而且快要切到桡动脉血管时，他能感受到刀感变得‘粘’了很多。 　　阻力明显逐步增加。 　　但是还没办法清晰的根据刀感分辨细小的血管、神经这些。 　　大一点的血管能够避开或者提前知晓就是了。 　　切的时候，其实脑子里面早就把书中学的解剖图回忆出来了。 　　哪里有血管，哪里有重要神经，心里都是有数的。 　　真像个猛子一样乱下刀，肯定不会。 　　精通级切开法让他有了刀感，但是仍然不够敏锐和清晰。 　　“吴教授，现在我准备沿舟骨结节纵行切开关节囊，您看可以吗？” 　　“完全可以，只是要小心些。关节破坏了会非常麻烦。” 　　得了允许后，李敬生这才小心切开关节囊。 　　他的切开术熟练度在快速提升，而且生命值好像暴涨了两次。 　　抽空查看了一下，生命值余额从150，暴涨到了357。 　　整整涨了207点。 　　还是做手术赚得多，特别是主刀。 　　这个增速实在太恐怖了。 　　后面还有取骨瓣、植骨、锯骨等项目，全由他来操作的话，应该还能涨一大波。 　　他切开关节囊后，小心的掀起附着在舟骨表面和邻近桡骨上的关节囊。 　　生命值居然又涨了5点。 　　好爽。 　　这时，舟骨与不愈合的部位已经显露出来了。 　　“微型电锯！” 　　李敬生对护士说道。 　　这时候就该锯骨了。 　　“李医生，锯骨虽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但是一定稳和慢，切不可搞快了。我有个学生锯骨时搞快了，直接把患者的软组织都给锯掉了一块，鲜血横流，闯了很大的祸。” 　　吴教授显得非常紧张，在旁边紧紧盯住。 　　甚至还搬出一个学生来做反面教材。 　　微型电锯其实挺好用的，与电刀一样好用，并不是想像的电锯狂人那种杀人的大电锯。 　　李敬生现在的切开法达到了精通级，手性已经非常稳，也很准。 　　操作微型电锯时，完全没任何压力。 　　小心的锯掉硬化的骨缘。 　　查看了一下，已经充分显露出骨折断面。 　　他的生命值瞬间又涨了102。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锯骨的缘故。 　　生命值已经涨到了459点。 　　给他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这也涨得太夸张了一点。 　　不过他也非常清楚，赚的都是第一波红利，下次再做类似手术，生命值就会涨得很普通了。 　　他查探了一下舟头关节，开始小心的去除骨折间隙内的瘢痕组织。 　　瘢痕组织不是肿瘤，但是它的性质就跟肿瘤有得一拼，越刺激它，越容易增生。 　　是一个让医生很头痛，让患者很痛苦的东西。 　　“把球形锉刀给我一下。” 　　李敬生去掉瘢痕组织后，接过护士递来的球形锉，开始打磨硬化骨。 　　牙科好像也有这个工具。 　　骨外科属于一个很暴力的医学科室，电锯、锤子、锉刀等装血应有尽有。 第211章 小成级切开术，地位再次攀升 　　经过一番打磨，骨折端终于显露出健康的松质骨。 　　此时，骨外科诊断派上了很大用场，可以帮助他很好的分辨打磨是否到位了。 　　避免事事请教吴教授。 　　下级医生除非遇到不懂的或者有风险的项目，否则最好不要事事请教。一个惹人厌烦，二来也会让上级医生觉得这个年轻医生的独立能力差。 　　有什么难一点的任务就不会交给这种年轻医生。 　　有一些‘宝妈’型年轻医生，最易犯这种错误。 　　觉得向上级医生请教得越多，关系越密切。 　　这纯粹扯淡。 　　问不到点子上，遇到脾气差一点的上级医生，只要连问三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十有八九要挨批。 　　骂过一次后，下次真有问题想请教时，也就不敢张口了。 　　李敬生打磨完毕，生命值再次暴涨105。 　　今天这台手术明明就只是一台二级‘小手术’，收获之丰厚，超乎想像。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从没有主刀过这种骨外科手术。 　　正好这次的手术项目极为丰富，所以才会让他感觉撞进金银窝的感觉。 　　就像在海边捡鱼，发现一个水洼中全是鱼。 　　有一定运气成分。 　　接下来，他开始查探桡骨茎突至关节面这一部分。 　　经过查探，发现软骨存在明显缺损，茎突尖刺明显。也正是它给患者带来了巨大痛苦。 　　直接切除桡骨茎突。 　　处理到这一步，就该复位舟骨了。 　　这是李敬生的强项。 　　手法复位，整个第二医院也就只有徐医师能压他一头。而且他正在以惊人速度赶超徐医师。 　　比如摸骨术，现在就与徐医师处于同一水平。 　　也是这个患者的运气好，遇到了李敬生做这台手术。 　　如果换成是别的医生复位舟骨，多半会异常繁琐。 　　本身这个患者的掌侧皮质存在一定缺失，会加大复位难度。 　　别的医生需要用背侧、尺侧、桡侧的皮质骨面来指导复位。 　　李敬生却是省去了这些过程，只见他很轻松的就帮助患者完成了舟骨复位。 　　当然，看似轻松，那是因为他的手法复正水平高。 　　刚才其实用到了推拿、端齐等手法。 　　“李医生这手法复位端得是名不虚传，在很多骨外手术中都有广泛应用空间。” 　　吴教授在旁边看得一阵羡慕。 　　尽管他一直鄙视手法正骨是个粗浅的技术活，但是心里面却极其羡慕。 　　徐医师的收入要远超他这个主任医师。 　　“过奖过奖！” 　　李敬生谦虚了两句，取过一枚克氏针暂时把复位好的舟骨固定好。 　　这时候，按程序会使用C型臂X线机判断复位的情况。 　　李敬生其实是不需要这个的。 　　他的摸骨术与手法复位能力，完全可以省略这一步。 　　出于流程以及对吴教授的尊重，他还是看向吴教授“请您用X线机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开始进行下一步，取骨瓣准备做移植了。” 　　平时看着吴教授操作，觉得植骨，取骨瓣都挺难的。 　　现在真的亲自上手，他反而觉得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 　　只要把外科四大基本功练好了，干这些活的时候，最多就是有点生疏，但是不存在什么大的障碍。 　　李敬生现在的缝合、切开、止血、打结等基本功都已经有了相当造诣，做这些事情时，脑子里面本身也预演过多次了。所以并没觉得难。 　　最多就是战战兢兢。 　　因为毕竟很多都是第一次弄，也有点担心搞砸。 　　看着上级医生弄过多次，并不代表自己就会弄。 　　看事容易做事难。 　　真的上手时，对各方面的技术要求，知识要求，都很高。 　　吴教授取来C臂X线检测仪查看舟骨复位情况。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竟然复位得这么完美，啧啧，这水平真叫人羡慕！” 　　能让他一位教授如此赞不绝口，足见李敬生的舟骨复位做得有多好。 　　这还是因为舟骨存在问题，如果是新骨折的舟骨，李敬生根本不需要做手术，直接复位，保证比这个还要好得多。 　　“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开始取骨瓣了。” 　　李敬生请示道。 　　“行！” 　　吴教授对这台手术的结果已经由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无比期待。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二进宫的病人得到二次手术治疗后，很可能痊愈。 　　取股骨内侧髁骨瓣，因为需要在大腿切开，而且伤口挺大的。 　　李敬生为了安全考虑，正好这次狂赚了一波生命值，他果断把表皮切开法升级。 　　刚才使用了多次切开法，它的熟练度已经涨到了精通112／500。 　　足足涨了12点熟练度。 　　感觉它涨得好快。 　　还是在手术室混着涨生命值和技能熟练度最快。 　　他准备等到诊所搬迁完成，诊所彻底步入正轨，考虑来第二医院多参加手术。 　　现在已经证明了手术能力，取得了上级医生的信任，今后肯定能够捞到很多重要的手术任务。 　　再说了，华主任、吴教授可都希望他能多做手术。 　　只要李敬生过来，还不是往死里培养啊？ 　　他花费388点生命值，成功把表皮切开法从精通级升到了小成级。 　　这回已经拥有了高年资主治的切开水准，相当于手术室的老将，再切病人的大腿，安全系数肯定要高得多。 　　切开的创口也会更加齐整，有利于缝合与愈合。 　　取骨瓣时同样能够用到切开法。 　　在患者的大腿近膝部位，已经画好了刀位。 　　李敬生确认无误，这才下刀。 　　大腿内部有一根非常精的动脉血管，叫做股动脉。 　　做很多心血管介入手术都是从股动脉入路。 　　如果把它切破了，与切破颈部大动脉的后果没什么区别。 　　手术的风险性不言而喻。 　　不过话又说回来，颈动脉切破了，止血困难。但是大腿股动脉弄破了，只要不是在大腿根部，基本上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快速止血。 　　比如最常用的捆束止血。 　　还有压迫止血，都能有效止血。 　　大血管不能用电凝止血，血管修复为最常见的止血手段。 　　吴教授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敬生气定神闲的一切划开患者的腿部皮层。然后一刀刀继续往下划拉。 　　“这个妖孽，切开术明显又有质的提升，实在太妖了！” 　　吴教授看得眼睛一阵眩目。 　　李敬生无论是心态，还是手法，又或者切出来的创口，比切腕侧创口时要更加高明。这种进步是真的很吓人，也让所有医生感到‘酸’。 　　能不酸吗？ 　　从精通级跃升到小成级别，他们至少要锻炼三五年，这还得是悟性好，勤奋刻苦的那种好苗子。 　　再看看李敬生，直接一台手术就实现了切开水平的跃升。 　　对于这些人的羡慕，李敬生直接无视。 　　他保持着稳定的心态，正在细细感受着刀感的反馈。 　　那种细致入微的刀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或者说，刀感明显变得更加敏锐。 　　现在如果让他切A4纸，闭上眼睛，三层以内应该想切几层就切几层。 　　真不是吹牛皮，而是凭借刀感反馈有着这份自信。 　　他此刻正在细细分辨手术刀划过患者的身体时，切不同组织带来的刀感反馈。 　　也正因为如此，他总是切完一刀，然后停下来‘休息’很久，再切第二刀。 　　外人以为他是在休息，调整状态，实际上并不是。 　　而是在努力分辨着每一种刀感反馈，并且记住它们。 　　切皮肤时，刀感会比较涩，像是在牛皮纸上划过。 　　那是因为人体的皮肤看似光滑，实则粗糙。 　　还有，皮肤的深度他也能够通过刀感反馈得出一个较为精确的厚度。 　　切脂肪层时，刀感比较粘。 　　它们的厚度也并不统一，有的脂肪层厚，有的薄一些。 　　这种敏锐的刀感明显不是精通级切开法能比。 　　除此之外，他对血管的感应也明显更加敏锐，更加细致入微。 　　之前快要切到大血管时才会有所感应，现在这个能力进一步提升了。 　　刀刃靠近血管，只要轻轻压上去或者划过，他立刻就能知道。而且他还能进一步分辨是否已经切到了血管壁。 　　这相当于又多了一重保险。 　　以前他是感受不出血管壁的。 　　“手术一途，果然是每进步一层，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新能力。太神奇了。” 　　他现在因为能够感受到血管壁的存在，所以切到较小的血管时，也能发现。但是还没办法及时避开它们。 　　往往都是手比脑快，切到了，大脑才能得到手指的刀感反馈。 　　骨瓣的取下比想像的要容易很多。 　　又给他带来了102点生命值，切开法的熟练度同样涨了一些。 　　取完后，做植骨。 　　“李医生，可以让我来缝合腿部创口吗？” 　　秦医生在旁边看得眼馋极了。 　　吴教授手下其实也就只有秦医生与阮小勤两人能够胜任缝皮的任务。 　　现在李敬生是主刀，秦医生想要捞这次锻炼机会，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向李敬生请示。 　　“这事你问吴教授，他认为你有能力缝合患者的腿部创口，这个机会就可以给到你。腿部的张力相当大，缝合时必须要考虑进去。” 　　李敬生现在的能力确实已经超过了秦医生。 　　还真有资格指点他几句。 　　“你试试吧！” 　　吴教授这人有不少缺点，不过对手下的医生培养力度还是挺大的。 　　不像有些医生，这也怕那也怕，什么都捂在手里自己弄。 　　“谢谢吴主任！谢谢李医生给我这个锻炼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缝。” 　　秦医生闻言后大喜。 　　本来，他今年有一定机会升主治。 　　因为总住院马上就干满一年了。 　　按照科室的规矩，一般都是先进修，然后回来干总住院一年，接着就开始排队等着拿主治的聘书了。 　　名额不紧张的情况下，总住院结束，最多三个月以内就能聘主治。 　　眼下骨外科因为业绩不佳，竞争不过其它厉害的科室，分到的主治名额才两个。 　　僧多粥少，只能先挑重要的医生培养。 　　李敬生对骨外科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门诊手法复位、住院部疑难病例诊断、手术，那真的是样样精通。 　　所以，华主任力排众议，这次直接把一个主治名额给了李敬生。 　　剩下的一个，十一个医生去抢，竞争有多惨烈可想而知。 　　秦医生其实是一个挺上进的人。 　　看到李敬生表现如此优秀，主治名额已经到手了，他除了羡慕，还有一丝嫉妒。但是更多的反而激发出内心的拼搏之心。 　　他想要变强，想要奋力追赶。 　　…… 　　近一个小时后，李敬生成功完成了植骨、复位手术。 　　由于有着多项精通级甚至小成级的医术打底，所以整个手术过程无惊无险，顺利完成。 　　腕部的缝合，他没有假手他人。 　　亲自给患者缝的。 　　使用的是皮内缝合术，可以尽可能加快创口愈合速度，减少感染。 　　等他缝合完毕时，秦医生也快要缝得差不多了。 　　缝合除了考验缝合技术，打结也非常重要。 　　比如阮小勤，打结水平弱爆了。 　　然后明明缝得不错，毁在一个打结上面。 　　因为给病人缝合好以后，病人不可能不动弹啊！如果打结不稳固，不能紧密贴合皮层，病人随便动几下就松了。 　　这时候，创口的愈合将会变得困难。 　　如果是夏天容易出汗，创口还容易发生感染，最终化脓。 　　只要创口出现感染就糟糕了。 　　因为很容易导致化脓。 　　到得化脓这一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结果肯定极差。 　　肯定要清创做二次缝合。 　　沟通技巧厉害的医生还能搞定患者，遇到个嘴笨的医生，十有八九要被患者骂娘。 　　李敬生趁机清点了一下收获，生命值又涨到了428点。 　　把一门精通级的医术升小成完全没问题。 　　手术室简直就是他的福地，以后肯定要多来。 　　“李医生，辛苦辛苦！你看你在今天这台较高难度的手术中，几乎完全独立完成，表现真的是可圈可点。我相信华主任了解到情况以后，也会希望你今后能多多参与咱们骨外科的手术。” 　　吴教授满脸笑容。 　　听这语气，肯定是希望李敬生能多抽出一些时间帮他这组做手术。 　　因为他这一组确实有点‘渣’。 　　手术技能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 　　只能一步一步来，需要漫长的成长时间。 　　所以，吴教授特别希望把李敬生拉进第二组。 　　“会的会的。欧医生在这里，我肯定会多参加啊！如果您能够多给欧医生一些锻炼机会，让她给我当医助，那就更好了。我想，我与她搭档，手术效率还会更高。” 　　李敬生笑着帮欧晴岚争取锻炼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爱情的力量很大，只要欧医生给我当医助，我肯定帮你们二组。 　　“哈哈，李医生还挺痴情哩！没问题，以后有手术，我会尽量多安排小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实操。争取尽快把她培养成一名合格的一助。” 　　吴教授爽快答应。 　　今天见识到李敬生的独立手术能力，他对李敬生的拉拢之意也是变得更加强烈。 　　此子太妖孽了。 　　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成长空间更是大得惊人。 　　吴教授现在甚至都不敢再打欧晴岚的主意。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真闹出事情来了，医院多半会把他当个卒子舍弃掉，然后留住李敬生。 　　不说以后，光是现在，李敬生在华主任心目中的地位就已经高得吓人了。 　　“欧医生可以下班了吗？” 　　李敬生问道。 　　“可以！” 　　吴教授与秦医生异口同声的回答。 　　秦医生是总住院，有安排值班医生的微权力。 　　刚才李敬生把一次锻炼机会给到他，让他很识趣的开始努力向李敬生示好。 　　“那我们就下班了！欧医生，走啦！回家！” 　　李敬生招呼欧晴岚。 　　听得这话，吴教授与秦医生等人的眼睛瞬间瞪大。 　　“你，你们这么快就住到一起了？” 　　秦医生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这个姓李的下手太狠了。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欧晴岚追到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是欧晴岚的女朋友。而且这才没两个月，直接发展到了同居。 　　秦医生已经是心如死灰。 　　多好的一朵花啊，就这么被别人给拱了。 　　“没有没有，你们别误会！” 　　李敬生与欧晴岚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解释。 　　俩人不解释还好。 　　这一解释，反而变成了欲盖弥彰，大家的脸上露出过来人的暧昧笑容。 　　“我懂，我们都懂。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李医生，要注意身体啊！” 　　阮小勤这个马屁精，这一记马屁真是拍到马腿上了。 　　他可能觉得欧晴岚太过漂亮，担心李敬生过度放纵身体，很容易出问题。 　　本是一片好心，只是把欧晴岚的脸直接羞成了猴子屁股。 　　李敬生倒是脸皮厚，反正也是过来人。 　　他换好衣服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欧晴岚仍是一脸羞赧，低着头，红着脸。 　　但是她并没有先走，而是在外面等他。 　　“走吧，我送你回家或者去我诊所坐坐。” 　　李敬生试着去牵她的手。 　　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躲闪。 　　只是头更低了，眼睛都不敢看人。李敬生则是咧嘴笑了笑，这个小妮子，都谈上恋爱了，还害什么羞啊。 　　现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哪个医护人员不知道他俩是一对？ 第212章 医药综合体，哭坏的姑姑 　　两人出了医院，李敬生要打出租车，她却是阻止道“就几步路，打什么车呀，一起走路得了！” 　　“怎么，喜欢我陪着你逛街呀？” 　　李敬生笑着问她。 　　心里面却在暗自嘀咕，欧晴岚回了一趟老家后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平时，从没见她花钱节约过。 　　完全就是富家千金的作派。 　　今天傍晚打饭的时候，她给李敬生打了两个好菜，自己却只打两个素菜。说是想要保持好身材。 　　此刻打车，她却要求走路。 　　也不知道是真的很喜欢与李敬生一起逛街，还是她的经济出了状况？ 　　她的工资不高，李敬生知道。 　　但是她的家境应该不差。 　　而且那天两人一起吃蛋炒饭时，她接了个电话，李敬生听得清清楚楚，她准备买城南老街的门面。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按理说，她应该是一个小富婆，经济无忧。 　　可是从她的一些表现来看，怎么觉得她的经济好像出了问题呢？ 　　这种事，李敬生自然不会当面乱问。 　　因为很伤自尊。 　　成年人的收入与经济状况是隐私。 　　李敬生决定再暗中观察几天，如果她的经济真出了问题，身为男友，肯定要资助她。 　　两人手牵着手，行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路边的霓虹灯更为这对恋人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 　　“也不知道为什么，与你在一起总是感到特别开心，特别踏实。这种感觉让我特别着迷。” 　　她扭头看着李敬生那张还算帅气的脸说道。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呀！恋爱中的男女，相互在一起时，大脑会分泌多巴胺，让人觉得愉悦，开心，满足。这其实就是大脑对身体的一种奖励机制。” 　　李敬生笑着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帮她解答这个问题。 　　“多巴胺只能让人愉悦、开心，可是我跟你在一起时还会觉得特别踏实啊！” 　　她也是医生，从不认为多巴胺还能让人觉得踏实。 　　“嘿嘿，先允许我自恋一下。你会觉得踏实，其实这是一种安全感。说明在你的心目中，只要与我在一起就会特别有安全感。所以，妹子你还是从了老夫吧！” 　　李敬生笑得很是得意。 　　变强的感觉真好。 　　能让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子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你就臭美吧！” 　　她嘴上说是这么说，但是细想之下，还真觉得如此。 　　与李敬生在一起时确实非常有安全感。 　　也许与李敬生第一次相遇时，李敬生不但吓退了三个想要骚扰她的混混，还护送她回家，给了她很好的第一印象。 　　都说人与人之间交往，第一印象特别重要。 　　因为人体大脑的记忆总是会把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反复加深，其它不重要的记忆则慢慢淡化，更新，甚至被覆盖掉。 　　两人一路走着到了城南老街。 　　“来这里两次了，每次都是晚上，还没看看你的诊所新门面呢！带我参观一下呗！” 　　她想看看李敬生找的门面是什么样子。 　　至少下次来找他，也能认识路。 　　“没问题！老板娘想要看看自家的诊所新址，我这个老板自当效犬马之劳。请！” 　　李敬生把诊所扔给顺爷与刘师傅做初级装修后，基本就没怎么管。 　　主要也是他太忙。 　　现在正好去看看工期进度。 　　扑哧～！ 　　她被李敬生再次逗乐了，掩嘴娇笑。 　　“就你嘴贫！还不知道以前追过多少个妹子哩！” 　　她风情万种的白了李敬生一眼，那眼神中透出的分明就是喜爱。 　　女人呀，都是口是心非。 　　李敬生带着她来到小院前，只见那扇旧铁门已经被拆掉了，并且砌上了新墙。不过还没有粉刷。 　　然后小院的正街这边已经开了一道约有四米宽的大门。 　　这是李敬生要求的。 　　可以直接把汽车开进去。 　　唯一的障碍就是马路牙子那里不好弄。这个属于街道统一规划，没有道路的情况下，肯定不能擅自改动。 　　等到李敬生将来的人脉更广，这种很难解决的事情将会变成一件小事。 　　打声招呼，写个申请就给批了。 　　本身诊所也属于为人民服务的特殊机构，增值税这些都是免掉的。 　　在街道上开个入口，有权势人物帮忙，真就一句话能解决的事。 　　“哇，这就是你租的新址呀！你这不是想开诊所，分明就是想开医院。” 　　她站在小院的正门前，借助街边的路灯打量着整个小院。 　　“嘿嘿，借你吉言，将来你直接从老板娘升级为院长夫人。” 　　李敬生笑着回答。 　　“我发现你的嘴真是越来越贫了！这么大的两栋楼，你该不会真的全部租下来了吧？” 　　她走进院内，越看越震惊。 　　两栋楼，加起来足有将近四十间房。这完全可以开一家小点的医院了。 　　“怎么样？未来的院长夫人还满意吗？” 　　“这得多少钱呐！你能租下这么大一个院子，整整两栋楼，以前还跟我哭穷，说什么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你当我是傻子是不？” 　　她可能觉得被骗，好像有点生气了。 　　情侣间最怕的就是欺骗。 　　信任是感情的基础。 　　“这两三个月不是业务好起来了嘛！所以小赚了一点。刚与你认识的时候，确实挺惨的，工资发不出不说，还有个老太太心脏病发作晕在我诊所了。” 　　李敬生提起过往的心酸，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命运这个东西真是太神奇了。 　　谁也想不到，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不到，他竟然逆袭，并且越做越大。 　　如今，城南老街的诊所、药店，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等到新址搬迁后，绝对是街上最强的一家诊所、药店综合体。 　　这个其实比社区卫生站还要牛得多。 　　社区卫生站、卫生服务中心，都相当于公家的医疗机构。 　　上面现在推行药品零差价，进货是什么价，卖到患者手里就是什么价。 　　医院以前在药品这一块的利润直接被砍没了。 　　但是李敬生的是私人诊所，不受这个限制。 　　只要不是太离谱，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根本没人管。 　　而且属于合法经营。 　　看看他现在卖保健药，基本上都能稳定在一万多到两万的销售额。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销售数据。 　　足以让大药店都感到眼红。 　　关键是他的利润也很恐怖，至少在100％以上。指的是保健药这一块。 　　普药的利润最差，但是能够带动客流量。 　　而且诊所肯定以治病为主。 　　不可能以预防疾病为主。 　　所以，等他搬迁新址后那真的是势不可挡，将会成为城南老街最强的一家医药机构。 　　收入直接吊打任何一家药店或诊所。 　　“你这个还叫小赚呀！从那次上报纸开始好起来的？” 　　“应该是从上报纸的前一天。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敬生感叹道。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呀，你为人正直、善良，医德与医术都很好，不让你赚钱那就真是没天理了。弄这么大个场地，资金够不够呀？” 　　她刚才以为李敬生欺骗她时，还有点生气来着。 　　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她又开始担心李敬生的资金不够。 　　都说边疆女子敢爱敢恨，性格直爽、大方，还很热情，李敬生算是彻底相信了。 　　这样的女子哪怕放在古代也是奇女子。 　　放在现代就更是好男人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了。 　　对于不负责任的渣男来说，遇到这样的女子会是个恶梦。因为她们眼里揉不下沙子，发现男的在外面出轨，以她们的刚烈性格，多半会离婚收场。 　　“资金肯定不够啊！这么大两栋楼，光是装修费就得上百万了。我还得再建一个手术室，置办两台影像检查设备，再建十几间住院病房，没有两三百万打不住。”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差多少哦？” 　　她听后，沉默了两三秒，这才问道。 　　“至少还差两百六七十万。” 　　“都是必须的花费吗？” 　　“肯定啊！” 　　她没有再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似乎准备资助李敬生一把。 　　“我想办法帮你借一笔钱，不收利息，但是你有钱了必须尽快还上。” 　　她看着李敬生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 　　“哈哈，骗你的啦！有多大的胃就吃多少饭。我没那个资金怎么可能一下干那么大的规模？我准备先把一楼装修出来，卖药、门诊，手术室的建设我拖了人民医院的连主任帮忙打听，有旧设备就买旧的。现在接的外科病人本身也少，不可能投入太大。” 　　李敬生还真是挺感动。 　　两百多万无息借给他使用，这个小妮子妥妥的隐形富婆。 　　这样想着，他也就不再认为她的经济拮据。 　　因为能拿出两百多万，哪怕存银行吃利息，一年也能有不少钱了。 　　曾经有一位专门搞金融的人，生性谨慎，他通过近十年的打拼陆续赚到了三百多万存款。 　　他既没有拿着去炒股，也没有买基金，而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存银行吃利息。 　　普通老百姓存银行，都是有多少存多少。 　　甚至有时候还得凑个整数再存。 　　他却是每天存一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一万元存款到期，然后被他取出再存进去。他得到225元利息。 　　这种奇特的存钱思维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好处挺多的。 　　每天都有225元利息进账，可以自由支配。 　　还有，遇到急事需要用钱时，也不用担心整笔存款全部取出会损失掉利息。 　　李敬生推测欧晴岚的手里肯定握着两百多万。 　　吃利息都足够她年入七八万了。 　　“你敢骗我，叫你骗我！” 　　她气得脸都红了，拳头就跟棉花似的，砸在李敬生的身上。 　　“逗你一下，别生气啦！” 　　李敬生大胆的顺势把她搂住，然后发现她并没有太过反抗，这才把她抱紧。 　　两个年轻的恋人，就这样站在小院内拥抱着。 　　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淡淡发香，李敬生很享受。 　　但是并没有其它动作。 　　良久，分开后，她早已经不生气了。 　　女人嘛，哄一哄，抱一抱，也就软了。 　　“去我诊所坐坐，拿些水果回去吃！” 　　李敬生牵着她的手，走向斜对面的诊所。 　　黑夜中，阳光诊所外面站着一个女子，三十多岁，年轻不大，还有些眼熟。 　　“这是找我看病的吗？” 　　李敬生嘀咕着，快步走了过去。 　　欧晴岚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有些害羞，挣开了他的手，跟在后面。 　　“李医生，您可算回来啦！” 　　女子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敬生看着这名女子，打量了几眼，然后仔细回忆后，很快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陪着侄女过来看病的姑姑？” 　　“对对对！我带着侄女到人民医院口腔科做了检查，后面又转到了肿瘤科，这两天一直在陪着侄女做检查，取标本化验。天塌了啊……呜呜！” 　　她说着说着，直接掩嘴哭出声。 　　“别着急，有什么事先进去坐下说！” 　　李敬生看向欧晴岚，后者会意，上前轻声安慰这名女家属。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欧晴岚虽然善良，但是不太擅长与家属打交道。 　　至少与唐萍的老练相比差了很远。 　　能理解，毕竟她现在还只是读研、规培，得到的锻炼还很少。 　　很多研博毕业的医学生到医院参加正式工作，刚上班的一两个月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患者和家属说话。 　　有时候一句话问得不好，引起家属和患者投诉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敬生打开诊所门，把灯开了，然后请女子坐下。 　　又给她和欧晴岚各倒了一杯水。 　　“你的侄女查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现在还没确诊，但是结果很不好。医生说，恶性肿瘤的可能性非常高。”女子说着，再次哽咽。“你说我哥哥和嫂子一家把孩子托付给我照顾，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她掩面悲声痛哭。 　　欧晴岚轻拍着她的后背，但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劝。 　　临床经验的锻炼与提升，其实并不只有医术，还有与患者的沟通。 　　“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帮你什么忙呢？” 　　李敬生听到是恶性肿瘤时，心中也是禁不住叹息。 　　前两天给那个女孩检查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口腔溃疡。 　　哪有口腔溃疡两个月都不愈合，还发高烧的？ 　　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肿瘤还没有扩散。 　　如果发现及时，只要手术切除，然后化疗巩固疗效，就有一定机率根治。 　　“李医生，我知道您的医术高明，求求您，救救我侄女。哪怕让我把房子卖了，我都愿意。”女子突然就给李敬生跪下了。 　　慌得他赶紧与欧晴岚一左一右把人扶起来。 　　有些家属和患者，过度把他的能力神化，这让他很无奈。 　　他其实就只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而已，面对很多医学疾病都是无能为力。 　　这种口腔恶性肿瘤就更不必说了。 　　“人民医院是我们离江市最顶尖的大三甲医院了，我的技术比他们那里差远了。你应该听从人民医院医生的安排，让你侄女配合治疗。” 　　李敬生劝这位家属。 　　能看出来，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显得特别憔悴。才两天不见，像是老了十岁。 　　侄女一个口腔溃疡，检查后却成了恶性肿瘤，这让她无比崩溃。 　　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特别好的姑姑。 　　“我侄女正在人民医院住着院，我过来找您就是想问问在您这里能不能治？只要能治好，多少钱我都愿意。” 　　“你听我说，这个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你在医院按照医生的说法做就行了，如果实在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李敬生一直想着弄张名片。 　　但是一直没办理新的手机号码，这事就搁置下来了。 　　现在只能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这名女子。 　　不然瞧她这架势，肯定不会走。 　　女子紧紧抓着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起身告辞时，她的腿似乎有些发软，差点摔倒。 　　李敬生赶紧扶住。 　　幸好欧晴岚不是那种容易吃醋的女孩。 　　她赶紧过来，与李敬生一左一右扶住这名女子。 　　对方也就三十多岁，也是悲伤过度，可能吃不下饭，才会发生这种体力不支的情况。 　　“晴岚，你先扶着这位女士坐那儿，我拿点吃的过来。” 　　李敬生没办法，只能拿了一点欧晴岚特意从老家带过来的切糕。 　　“我诊所也没其它吃的东西，你吃一点，让体力恢复一些再走。” 　　大晚上的，看她这样子，实在让人担忧。 　　女子吃了两口，然后摇摇头“我实在是吃不下，一想到侄女的病，我这心里就特别难受。要是能早点发现，平时能多关心她，也就不会拖这么久了。” 　　“吃不下也得吃啊！人总是要活着的。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谁来照顾你侄女呢？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不用太悲观。别到时候你侄女没什么大碍，你却因为着急而病倒了，那就不好了。” 　　李敬生劝她。 　　“姐姐，李医生说得对，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你现在就是你侄女的希望，懂吗？” 　　欧晴岚在旁边也帮着劝她。 　　在两人的劝慰下，女子把那块切糕吃完了，又喝了两杯水。 　　力气似乎恢复了不少，站起身告辞。 　　她的经济状况应该不差，开着小车过来的。 　　是一辆红色现代，应该是十万以内的代步车。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月入大几万，十万加，那种只在网络上比较多。 　　键盘侠嘛，吹个牛皮又不要什么成本。 　　现实中，能够月入一万以上就算是高薪了。 　　有些低收入工作，一个月两千左右，而且这种工作并不少。 　　李敬生看着女子驾车离开，微微叹息。到时候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看看是什么类型的肿瘤，但愿不要是那几种特别凶残的才好。 第213章 心房颤动的抢救，强哥的感激 　　送走女子后，本来想要跟欧晴岚在诊所内再谈谈恋爱的，现在也没心情了。 　　她主动提出要回家。 　　李敬生自然是亲自把她送了回去。 　　回诊所后，他查看账目、当天接诊的病例，自是不提。 　　新聘请的汪医生第一天正式上班，表现还可以。接诊了二十六位患者，有效处理了十一位，剩下的因为各种原因，他处理不了。 　　只能推走或者让患者第二天再来找李敬生问诊。 　　开诊所就是这样子，如果是很出名的医生，可以直接开特色诊所，专门只治疗那一个领域的疾病。 　　但是如果没什么名气的医生，只治一个领域的疾病，多半会关门。 　　所以，这就要求医生能够诊治多个常见疾病领域的病症。 　　呼内、消化道，这是最常见的两个领域。 　　快康诊所的主诊范围就是这两个领域，别的病，基本上不怎么接。 　　李敬生以前同样只接诊呼内、消化道领域的疾病。偶尔遇到外科的普通伤口缝合，他也能咬着牙接下来。 　　现在就比较牛了，呼内、胃肠内科、肝胆内科、普外、骨科、心血管领域。 　　能接诊的范围已经非常宽广了。 　　甚至偶尔来个皮肤病患者，他也能搞定。 　　只是有那些年轻的女学生来找他打胎，他就没办法接。 　　查看病历时，他发现韩思莹的进步非常大。这是根好苗子啊，悟性特别好，而且从她写的病历能看出来，她最近肯定在疯狂恶补一些不擅长的临床知识。 　　按照她现在的进步，只要在阳光诊所熬上一年，下次考人民医院的规培完全不在话下。 　　甚至可以让她出类拔萃，成为下一批规培生里面的独角兽。 　　这对她的前途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 　　第二天，李敬生照例开门营业。 　　现在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他二、四、六不在诊所上班，如果病情不着急，他们愿意等到李敬生上班的日子再过来求诊。 　　“汪医生来得挺早嘛！” 　　李敬生开门后，发现外面不但站着很多求诊的患者，以及少数想要购买保健药的顾客，汪孝宗也是早早的过来上班了。 　　“昨天坐诊了一天，就怕有什么闪失，特意早点过来。您看了我接诊的那些病例吗？” 　　汪宗孝现在跟李敬生说话，再也不是那种倨傲的自大口气。 　　反而有点像是对上级医生的尊敬态度。 　　“看了一下，处理得还不错。如果今后能够慢慢多学习消化道领域的疾病诊治就更好了。” 　　李敬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会指出汪宗孝的一些诊治问题。 　　在外人面前，必须给员工留面子。 　　“我已经在学习了，昨天还专门找以前医院的同事借了消化道方面的临床书籍阅读。” 　　汪宗孝也知道，二十六个求诊患者，有十五个被推走了。 　　这个有效诊治率其实挺低的。 　　毕竟这里是诊所，不像大医院。 　　大医院不缺患者，而且分类明确。他是呼内科，接诊到的就全都是呼吸内科病人。 　　诊所却是在大医院与小医院、卫生站的夹缝中求生存。 　　每一个患者都十分宝贵。 　　推走一个，就少赚一笔收入。 　　有些患者，如果能够吃下来，说不定一位医生当天的工资就给赚回来了。 　　李敬生让汪宗孝给患者发了号牌，防止插队打架。 　　毕竟今天的患者数量实在有点多。 　　随着李敬生的名气越来越大，口碑不断加强，求诊者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李敬生与汪宗孝分开接诊。 　　一些感冒、呼吸道疾病患者完全可以由汪宗孝处理。 　　整个诊疗秩序还算不错。 　　有序推进。 　　一个个病人得到有效诊断与治疗，该开药的开药，该打针的打针。 　　李敬生现在俨然有了一丝大医的风范。 　　特别是昨天在第二医院，徐医师让他学会独立治疗疑难骨伤病例，更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也让他的心态变得更端正，更成熟。 　　接近九点多的时候，都市日报的新闻采访车嘎然停在了门口。 　　急聚的刹车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车门打开，女记者楚瑶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冲进诊所内，脸色看上去颇有几分慌张。 　　“李医生，李医生，快帮忙看看，开车的强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心慌，很不舒服。” 　　她算是李敬生的贵人。 　　在阳光诊所的早期逆袭阶段，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李敬生立刻站起身，对正在诊治的患者以及排队候诊的患者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外面的病人应该是急病，我得先救人。请你们稍等一会。”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等一会没关系。” 　　“先救外面的急症病人可以。” 　　患者和家属大多数都是通情达理，更是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其实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内心都是善良的。 　　真正歹毒、凶残、冷血的人只占极少数。 　　“人在车上吗？” 　　李敬生询问楚瑶。 　　“对！” 　　她用力点头。 　　李敬生大步走向外面的新闻采访车。 　　报纸因为自媒体的普及，已经越来越不好做。报社的员工，很多都有着巨大压力。 　　说到底，钱害人呐！ 　　大家辛辛苦苦，为的就是多赚几块钱，能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来到车前，透过打开的车门可以看到强哥脸色苍白的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显得极度不舒服。额头更是已经渗出了一大层汗水。 　　“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李敬生询问强哥。 　　这人对李敬生一直没什么好感。因为他觉得李敬生不应该那样对楚瑶和他。 　　他们好歹是阳光诊所的恩人，帮着报道先进事迹，给阳光诊所做了很大的宣传。 　　可是李敬生每次把他们防贼一样，态度很是冰冷。 　　这让他感到十分气愤。 　　“我没什么事，楚瑶，你来开车。” 　　强哥似乎不太想要让李敬生帮他治疗。 　　咬着牙，强撑着下了车。只是扶着车门下车时，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是李敬生赶紧把他扶住。 　　此人的脾气还挺倔。 　　想要甩开李敬生，不要他扶。结果身体使不上力气。 　　而且他的呼吸声很急促的那种。 　　粗重，短促。 　　李敬生一看这情况，立刻就怀疑强哥是心脏出问题了。 　　“这里离最近的第二医院也有十几分钟车程，你的情况这么严重，还是让李医生先给你看看吧！李医生救过很多人了，他的医术应该是很高明的。” 　　楚瑶倒是对李敬生十分信任。 　　她做记者的，报道之前肯定要对李敬生的具体情况进行一定程度的深挖，有了详细、准确的了解后，才敢写新闻稿，然后让报社主编审批。 　　假新闻报道出来，可以直接毁掉她的职业。 　　“你这情况很像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严重的话，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夺走你的生命。现在我是医生，你什么都不要想，听我的指挥，配合诊治就对了。” 　　李敬生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强哥听了后，没有再挣扎，由李敬生扶着到诊所内的输液室病床上躺下。 　　这个床是有轮子的，必要时完全可以推着跑。 　　输液室有着五个病人在输液，还算比较安静。 　　他的诊所场地就这么大，顾客和患者一多，自然显得拥挤。 　　让强哥躺下后，李敬生对唐萍招呼道“唐姐，帮他量一下血压。” 　　“好的！” 　　唐萍当即取了血压计过来给强哥量血压，李敬生则开始用听诊器直接给他听诊心率与心肺音。 　　“是房颤，而且是持续快速型房颤，心率都已经160了。” 　　李敬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那怎么办啊？要不要马上拨打120急救电话？” 　　楚瑶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急得手都在抖。 　　“先不用打。” 　　李敬生对那边正在忙着卖药的小高道“高医生，你去卫生站拿点药过来。这个药我们诊所没有。” 　　卖药那一块，暂时只能由韩思莹顶一顶。 　　正好也能锻炼一下她的独立能力。 　　李敬生把药名与药量写给小高后，让他去卫生站。 　　这小子路熟，人应该也熟。 　　现在的卫生站，上至站长，下至医生护士，对阳光诊所应该都是态度极为友好。 　　特别是乔站长本人，他与李敬生都是第一医院的医生，再加上李敬生现在成了第二医院的红人，乔站长心存巴结之意。 　　自然是拼命讨好。 　　上次几家药店上门‘逼宫’，就能看出乔站长的态度了。 　　直接把最不懂事的惠民大药房给灭了。 　　根本不需要李敬生亲自动手。 　　其实这也正是乔站长的高明之处。如果等到李敬生亲自动手，恐怕就是城南老街的大地震了。 　　第二医院是城南这块区域绝对的老大，几家药店联手欺负李敬生，这不是给第二医院上眼药吗？ 　　到时候乔站长都得跟着倒霉。 　　所以，乔站长主动出手清理门户，差不多就是弃卒保帅的意思。 　　要拿的药都是处方药，诊所没有这些药。 　　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只要用上药，好好休息一会，应该能够转危为安。 　　李敬生现在的诊所已经解决了很多问题，保健药，普药都有了很好的进货渠道，医术也提升了，新场地也有了，资金也存了一些。 　　现在就只差医保定点了。 　　要是谢贵秋能帮他搞定进集采的事情，医保定点等于也跟着解决了。 　　他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期待。 　　只是着急也没用，能够得到这个排队审核的资格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还是谢贵秋的能量大，亲自出面才能这么牛B。 　　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李敬生安排小高去拿药以后，又转身进了输液室，查看患者的情况。 　　心率好像还在变快。 　　患者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 　　必须尽快降下去，不然病人的心脏可能会崩溃。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放松，尽量深呼吸，保持平静。我已经叫人拿药去了，马上就能给你治疗。” 　　李敬生安抚着患者的情绪。 　　此时此刻，患者的内心肯定是充满恐惧，这会造成血管收缩，心率进一步加快。 　　血压也会升高。 　　差不多就是雪上加霜，属于恶性循环。 　　小高很给力，药很快就拿回来了。 　　看他跑出满头大汗，李敬生对小高的人品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个报社的摄影师与小高非亲非故，上次还差点发生过口角。 　　现在小高为了救这人，愿意拼命跑去拿药，足可看出他把病人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借来的药有好几种。 　　“唐姐，先给这位病人注射药物。” 　　去乙酰毛花苷用多少量合适呢？ 　　李敬生拿着借来的药物，眉头皱着。最终，他决定用0.4mg去乙酰毛花苷加5％的葡萄糖液20ml，静脉注射。 　　开方后，给唐萍进一步把关。 　　毕竟这可是强心剂，属于处方药中的慎用药物，风险很高。 　　唐萍的专业能力强，有她一起把关，可以降低风险。 　　“老板现在的用药水平越来越高了嘛！” 　　她看过后，不禁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向李敬生。 　　“没问题就用药吧！我天天去第二医院进修，总得进步不是。” 　　李敬生以前根本就不敢用这些药。 　　现在不但能够灵活运用，而且对于剂量的掌握，给药方式，都有着很高明的水平。 　　唐萍给患者注射后，李敬生与她都是颇有些紧张的站在旁边看着。 　　李敬生更是一直在用听诊器监听病人的心音。 　　过了十五六分钟的样子，李敬生的脸色由一开始的严肃，变得轻松多了。 　　躺在输液床上的强哥，症状也有了很大缓解。 　　脸色没那么苍白了，呼吸也平缓了许多。 　　“李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楚瑶一直守在旁边。 　　能看出来，这个女记者非常善良。刚才看到强哥不好时，她急得手足无措，都快要哭了。 　　毕竟很年轻嘛，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再加上是女孩子，遇到紧急事件时，普遍容易着急。 　　“暂时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我给他再开点口服药，一天一次，一定要记得按时按量服用。如果有任何问题，要及时到大医院的胸卒中心求诊。像刚才那种情况，不要去挂普通号。甚至急诊都不是最好的途径，最好走胸痛中心的绿色急救通道。” 　　现在稍微大一点的医院都建有胸痛卒中中心，专门为这种突发的心血管疾病患者开辟一条生命通道。 　　有时候，心梗、心卒，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夺走病人的生命。 　　如果还走普通就诊方式，很容易错过最佳抢救与诊治机会。 　　现在大医院的急诊，有时候排的队伍比专科还长。 　　因为很多病人认为挂急诊可以早点就医，都往那里挤。 　　李敬生给强哥开了地高辛口服。 　　这个药可用于高血压、瓣膜性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等急性和慢性心功能不全。以及伴有快速心室率的心房颤动、心房扑动及室上性心动过速。 　　算是门诊治疗此类疾病的常用药物。 　　需要长期服药。 　　西药有很多都存在这个缺点，不能断药。 　　比如高血压患者，很多病人觉得血压控制住了，然后就把药给停了。 　　结果发生悲剧，最终出现脑梗、脑溢血、动脉硬化、冠心病等病。 　　长期高血压患者，一定要控制血压，不然动脉很快就会粥样硬化，这个是没办法逆转的。有些科普说吃海带、木耳等食物可以治疗动脉硬化，扯淡。 　　所有的疾病都是预防胜过治疗。 　　真的发生后，很难再逆转。 　　“按时服用即可。你可以躺着再多休息一会，等到完全恢复了再离开。” 　　李敬生说完后，对着强哥与楚瑶点点头，向外面走去。 　　“李医生，治疗费与药费是多少钱？我扫码给你。” 　　楚瑶追上来两步。 　　刚才只顾着救人，她还真没想医药费的事。 　　“你们帮过我的诊所多次，治疗费免了。对了，等会我让高医生拿两盒养颜排毒的保健药给你，对皮肤很有好处。我送你的。” 　　李敬生对她说道。 　　与这个女记者也算是打了好几次交道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敬生有了大致了解。 　　“你这态度转变得挺快呀！该给的费用肯定要给的，你开诊所也不容易。” 　　楚瑶很是惊讶于李敬生对她的态度转变。 　　同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雀斑。 　　可能熬夜赶稿子，导致她的脸上有不少雀斑。肤色估计也不太好。现在化着妆，看不出来。 　　“以前是我小人之心了，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真会对我的诊所造成危害的新闻肯定不会乱发表。我外面还有病人要处理，失陪。” 　　李敬生说完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楚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可否认，李敬生的态度转变，让她多少有些欣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强哥与楚瑶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医生，谢谢！我们走了！” 　　强哥主动跟李敬生打招呼。 　　只是说话瓮声瓮气。 　　救了他一命，心里肯定对李敬生充满感激。只是一时之间还没办法完全改变态度。 　　“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吧？” 　　“好多了。” 　　强哥回答道。 　　“记得按时吃药，你这个心房颤动最好能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李敬生这里也只能给他这样处理。 　　要进一步查出心房颤动的原因，需要到大医院做超声心动图等检查。 　　“高医生，拿三盒养颜排毒的药给楚瑶。” 　　“好嘞！” 　　小高从柜台内拿了三盒，用礼品袋装着给她。 第214章 各为自己的利益，初心 　　“不用不用！” 　　她连连摆手拒绝。 　　“月见草能改善皱纹增多、色素沉着、皮肤黄、黑、提前衰老肥胖等问题，吃一点很有好处的，是我们诊所对你的一点小心意，拿着吧！” 　　李敬生对她说道。 　　小高把礼品袋送到她手里“老板发话了，这次是不收钱！送给你的。” 　　听得李敬生一阵无语。 　　小高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上次这个女记者差点被小高推销了几盒保健药，走的时候很是羞恼。小高这次想着老板发话了，可以免费送她，也有着修复关系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这话能当众说出来吗？ 　　让人家女记者怎么接啊？ 　　“谢谢你们，真的不用！” 　　她果然不好意思接，当场就拒绝了。 　　换作任何一个要点脸的人都不好意思接了。当众白拿，让人多难为情啊！ 　　李敬生赶紧从小高手中接过礼品袋“你卖药吧！”说完，他提着礼品袋追了出去。 　　“楚瑶，谢谢你两次帮我们诊所做正面报道，也正因为你的两次报道把我的小诊所救活了。所以这三盒保健品你一定要收着，东西不值钱，却代表着我们阳光诊所对你的谢意。” 　　买的话，也要好几百呢。 　　可不是真的不值钱。 　　“那好吧！谢谢啦！” 　　她把药收下了。 　　“我里面还有病人，先进去了！慢走啊！” 　　李敬生跟两人打声招呼，进了诊所。 　　留下楚瑶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笑意，她又抬头看了看斑驳老化的诊所招牌。 　　“有一家这么好的诊所真不错！万一有个小病小痛，附近的居民看病都很方便。” 　　一想到李敬生刚才说是她帮忙报道了两次，才把小诊所救活了，她心里的成就感都快溢出来了。 　　“是挺不错哈！” 　　强哥也难得的说了一句赞扬阳光诊所的话。 　　“呵呵，你好像对这家诊所的印象改变了呀！” 　　楚瑶笑着看向强哥。 　　他没有回答，而是发动汽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哎，慢点慢点！李医生可是交代了，要你别激动，尽量保持心态平和。” 　　楚瑶赶紧把安全带系好，刚才那一脚油门把她给吓到了。 　　强哥仍然没说话，只是车速却是慢下来了。 　　诊所内，李敬生已经在给病人继续诊治了。 　　“刚才那个开新闻采访车的司机发病时好吓人哟！幸亏遇到了李医生。” 　　“可不是嘛！” 　　“要不是李医生出手救他，等救护车过来，怕是人都凉了！” 　　就诊的患者们津津有味的议论着这件事。 　　李敬生则是哂然一笑。 　　幸亏把人救回来了，这些患者和家属们才会称赞不已。如果人没能救回来，估计就又是另一个画风了。 　　这些排队候诊的患者估计要吓跑一大半。 　　长期开车的司机因为久坐、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路上遇到紧急情况心跳加速，猛踩刹车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困了也得不到及时休息。 　　所以他们的心脏与血管长期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 　　久了后就特别容易出问题。 　　出租车司机、公交车司机都是此类健康风险的人群。 　　强哥因为工作的特殊性，经常需要持续开车，甚至半夜开车出去采访，久而久之，心脏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心房颤动其实很危险。 　　如果在外面突然发病，没有除颤的仪器，也许根本等不到救护车到来就已经凉了。 　　李敬生快速有效的处理着一个个患者，汪医生也能分担一小部分患者。 　　但是与李敬生的老练、娴熟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大医院医生的诊疗模式与诊疗思维转变为诊所医生模式，需要时间，需要一点点磨合。 　　能看出来，汪医生正在努力，很多方面的表现都有明显进步。 　　韩思莹在柜台那边忙得差不多了，赶紧跑过来跟着李敬生学习。 　　她非常珍惜李敬生每次在诊所坐诊的机会。 　　在旁边帮着打打下手，测量基本体征、询问病史、症状等前期准备工作做好。 　　然后看着李敬生怎么给病人诊断。 　　遇不到看不明白的，她还会找机会向李敬生请教。 　　有这么个帮手，李敬生的诊治效率大幅提升，确实要轻松省事许多。 　　他也乐得指导韩思莹。 　　从病情分析、诊断结果如何确认、开方、用药后的观察，他都会一一耐心的教她。 　　很多临床经验都是极其宝贵，是他自己一点点积累、总结下来的。 　　这时，一名留着披肩发，穿花衬衫，戴黑框眼镜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请问谁是诊所老板？” 　　“我是！” 　　“您好，我是魔都优药公司请的设计师，我叫方磊，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男子问道。 　　“现在没空诶，还有七八个病人没处理完。要不这样，您先去对面的院子实地勘察一下，等会我这边忙完就过去找您。” 　　李敬生根本走不开。 　　这里的病人五花八门，什么病都有。 　　汪医生根本处理不了。 　　而且他们很多都是特意来找李敬生问诊，更不好把他们扔这里不管。 　　“好的，那您先忙。我过去看看。” 　　叫方磊的设计师点点头。 　　“你可以看到对面有工人在施工，也只有那一个院子。” 　　“好的！” 　　方磊提着包走了。 　　李敬生也是加快了诊治速度。 　　只是每一个病人的病情都需要仔细分析，并且排查，用药更是需要再三斟酌。想快也快不了。 　　忙到十一点多，总算是处理完了最后一个病人。 　　他站起身“汪医生、思莹，你们在这里先顶一顶，有处理不了的病人再打电话给我。” 　　“明白！您去忙吧！” 　　韩思莹知道李敬生去忙诊所新址的设计与装修。 　　这是大事，关系着诊所的未来。 　　汪医生刚来两天，对这些事情显然不知情。 　　韩思莹等人也没有告诉他。 　　汪医生想要融入阳光诊所这个小团体，并且取得大家的信任，肯定需要一点时间。 　　“唐姐，诊所内的事情你多看着点！” 　　“会的！” 　　唐萍是老员工，与李敬生最熟悉。 　　甚至只需要李敬生一个眼神，她就懂得该怎么配合。 　　李敬生并没有先进那个院子，而是到超市买了一箱水，直接搬了进去。 　　“刘师傅、顺爷，这两天辛苦你们了，请喝水！” 　　他给每个工人发水。 　　一共来了五个工人，加上顺爷与刘师傅就是七个人。包括上次那个伤到腰的小伙子也来了。 　　顺爷与刘师傅在砌院墙门的立柱。 　　李敬生准备装一个伸缩门。 　　完全没必要再装两扇大铁门。 　　小偷真要进来光顾，就算装再高的铁门也没用。这门本来就是防君子，防不住小人。 　　可以看到已经有几个房间都刷上了大白。 　　两栋楼的外墙同样在翻新。 　　“李医生，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改进的，可以随时提。” 　　顺爷放下手头的活计，跟了过来。 　　“好的！你去忙你的吧，我找设计师商量一下！他人呢？” 　　李敬生在院内并没有看到设计师。 　　“您说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吗？” 　　“对！” 　　“他带着个女的上二楼去了，那个女的穿得真够……辣！” 　　顺爷挤挤眉，露出一个怪笑容。 　　“还带了一个女的来了？” 　　李敬生闻言拿着两瓶水朝二楼走去。 　　看到设计师已经坐在最大的那个房间内画着图纸，一名打扮得很另类的年轻女子则站在旁边，不时为他提供一些实测数据。 　　这名女子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梳着很多个小辫子，画着浓妆，穿的特别少。 　　早就听说这年头流行狗穿衣，人露肉，李敬生算是信了。 　　“不好意思，我刚忙完！两位请喝水。” 　　李敬生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谢谢！” 　　女子接过水，对他笑着点点头。 　　比想像的要温柔和有礼貌，不知道干嘛要打扮成这样。 　　难道搞艺术的人都是这个调调吗？ 　　好像有个名词，叫做什么行为艺术。反正李敬生觉得有点非正常人的意思。 　　在国外的发达国家可能更能接受一点，在国内，大家的思想都比较保守和传统，把这类人定性为非主流。 　　“老板，刚才我们把楼下和楼上的院子、建筑都测量了一遍。楼下和楼上都是十八间房，两层的格局一样。这间是所有房间中最大的一间，您看是不是用来当做办公室？” 　　设计师征询他的意见。 　　“我开的是诊所，其实是不需要办公室的。不过弄一间办公室也可以，到时候医护人员中午可以在里面休息、就餐之类。” 　　这间房估计有接近四十平米，相当大。 　　用来当作办公室，怎么看都有点浪费。 　　“您现在开的是诊所，以后不就是医院了么？” 　　“这倒也是，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你把这里设计成办公室也可以，要在那个位置弄一个更衣室。最好里面能有收纳柜，能够让诊所的工作人员存放私人物品。” 　　“行！那就按照您的要求设计了。然后说一下一楼的这四间房，我准备把它们打通，成为一个大的购药区域。集仓储为一体。” 　　设计师选的四间房是最好的位置。 　　他站的是魔都优药那边的利益，肯定以卖药为主。 　　不过李敬生却认为有些本末倒置了。 　　“把房间打通是个很好的方案，但是卖药我准备设在那一块。医药不分家。病人和顾客可以从这里进，要买药的可以进购药区自行购药。问诊的则在这边的问诊台前排队候诊。然后需要设置一个休息区，可以供病人和家属候诊时休息。要在问诊台旁边设立一间单独的输液室与一个小一点的，能保护病人隐私的检查室……” 　　李敬生把两人带到楼下，仔细说着自己的要求。 　　“您设立门诊室，可以弄单独的呀，就像医院那样，一个医生坐一间。而且据我了解，药品销售才是您的利润大头，您应该把重点放在药品销售上。诊治这一块，可以单独设计。” 　　设计师没有开诊所的经验，很多事情都有点想当然了。 　　“顾客为什么到我的诊所买药？到处都有药店、诊所，他们大老远过来照顾我，你该不会认为是我长得帅吧？” 　　李敬生察觉到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开了个玩笑补救，缓和一下气氛。 　　“如果你们要设计，那就必须按我的要求来。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你们再提出来。我的要求就是实用、严肃又不失温馨。还有，必须以诊治为主，售药为辅，绝不能本末倒置。” 　　李敬生的态度非常坚定。 　　“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去设计，到时候我怕魔都优药那边没办法通过审核啊！” 　　设计师也不是吃素的。 　　搬出这事来压他。 　　两人的利益角度肯定是冲突的。 　　“真要审核通不过，那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设计有问题。你们现在就可以跟魔都优药沟通，我很想得到这个免费装修名额，但是并不代表完全装修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多卖药，我自身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肯定是考虑进去的。” 　　说完，李敬生就准备走了。 　　实在不行，他就自己出资装修，不要那二十万的装修补贴。 　　因为这件事情关乎诊所的未来前途。 　　开国际玩笑，把他的诊所打造成一家药店，那还是阳光诊所吗？ 　　这种目光短视，只图眼前利益的行为，他绝不会答应。 　　阳光诊所的立身根本一定是医术，是诊治，而不是保健药。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说得高端一点，他的初衷不可动摇。 　　设计师的女助手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敬生。 　　她或许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儒雅的男人竟然如此霸气。 　　“我现在就打电话沟通一下。” 　　设计师也意识到这个诊所老板并不是什么小白，更不是任他拿捏的软蛋。 　　瞧这架势，他要是再坚持只为委托方的利益考虑，李敬生肯定不答应。 　　“你们先沟通，我四处看看。” 　　李敬生去检查外墙刷的怎么样。 　　没过多久，胡经理亲自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听说你对设计师发火啦！他们提的装修方案让你很不满意吗？” 　　“胡经理，咱俩也算是老熟人，老朋友了。这几个月非常感谢您对我的照顾，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追求的是救死扶伤，而不是一味的卖药赚钱。如果把我的新诊所打造成药店为主的模式，那我就不要贵公司的装修补贴好了。” 　　电话那头的胡经理听了后，先是沉默了两秒左右。 　　这才说道“没想到李医生还是个有情怀，有远大追求的人。这件事情我会与总部的专员再好好沟通，到时候再答复你。” 　　李敬生的语气稍缓。 　　“每一家药店或诊所都有自己的特色。我的诊所能够有那么好的药品销量，其实是拿诊所的口碑当信用，这才带动药品销售。所以还请胡经理多向总部解释阳光诊所的实情。恕我直言，就算按照贵公司的统一装修思路，在我的诊所不一定适用，甚至可能导致药品反而销量大减。” 　　“好的好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好好向总部反应的。” 　　胡经理听了后，语气中对李敬生明显多了几分敬佩。 　　无论是救死扶伤的情怀，还是关于药品销售的深度探索，李敬生今天都给他上了一课。 　　这是一个让人值得尊敬，并且很有智慧，有远见的诊所老板。 　　…… 　　李敬生虽然对两个设计师不满意，仍然决定请他们吃中餐。 　　当然，就是普通的盒饭。 　　至于顺爷等人，早就收工吃饭去了。 　　早有约定，李敬生把装修包给他们，别的事一概不管。 　　这些游击队都是老油子，要是不打包讲好价钱，这些人完全会向非洲人学习。一天能干完的活，干个十天八天。 　　下午一点的样子，胡经理打电话过来了。 　　经过协商，总部那边同意李敬生提出的装修方案，但是需要李敬生的销量保持住至少两个月，才能报销那二十万的装修补贴。 　　否则就只能按规矩办，减少装修补贴。 　　这个方案对双方都有利，李敬生欣然同意。 　　千店千貌。 　　每家药店或诊所都有自己的特色，本身也不是什么连锁店，肯定不能按照对方的要求直接装修成魔都优药的药店啊！ 　　这件事情算是搞定了。 　　设计师根据他的要求，重新设计，这次完全以诊治为主，药品销售为辅。 　　这两人还是挺专业的，有很多设计方案都是非常不错。 　　装修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李敬生每天都是十分忙碌，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吴教授时不时的就让欧晴岚找他加班做手术。 　　女朋友开了口，李敬生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都是答应。 　　做手术对他的医术提升本身也很大。 　　能看得出来，吴教授真的兑现了承诺，已经开始尽可能照顾欧晴岚，给她一些锻炼机会。 　　她这阵子也开始变得忙了起来。 　　忙着练习缝合、打结等等外科基本功。 　　还时不时的跑诊所找李敬生教她。 　　对自己的女人，李敬生从不吝啬，自然是倾囊相授。 　　她的外科实践能力也是一天一个样，进步显著。 　　这天，李敬生正在诊所忙碌着，房东太太来了。她那庞大的身躯，只开一扇玻璃门，需要挤进来才行。 第215章 腾飞已经不可挡，叶老板的生财之道 　　有钱的女人就是这么任性，可以放任身材严重发胖，变形。 　　与房东太太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正是上次被李敬生形容为鼠辈的男子。 　　此人跟在房东太太身后，依然是探头探脑四处打量。 　　“李医生，门面只剩五天到期了，你们什么时候搬啊？” 　　“这两天就准备搬，不过门面肯定要到最后一天才能交还给你。” 　　李敬生对房东太太还算客气。 　　这个女人比较凶悍，能和气尽量和气。 　　房东太太听了还算满意。 　　“你们这里的生意真是好得出奇啊！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年轻男子问道。 　　“一般般，也就混口饭吃！”李敬生随意应付着。“老板娘要把门面收回，是为了给他经营吗？” 　　“不管我交给谁经营，反正咱们按合同办事，门面到期后我只管来收房。” 　　房东太太显然不肯说实话。 　　“你忙吧！” 　　她说完后提着包往外走去。 　　那个‘鼠辈’却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而是四处打量。 　　当然，也没人会赶他走。 　　李敬生心头微动，这人是房东太太的亲戚，又对诊所的事务这么上心，这是想干嘛？ 　　眼红阳光诊所的业务火爆，想摘桃子？ 　　“老板，抽烟吗？” 　　男子摸出一包香烟，给李敬生递烟。 　　“谢谢，我不抽烟。诊所内不能抽烟，如果你要抽，请到外面抽。” 　　李敬生知道这人套近乎，肯定想打听什么事。 　　果然，男子把香烟收好后，笑着道“老板，听说你开诊所才一年，生意就做得这么好，一年赚两三百万应该很轻松吧？” 　　“兄弟说笑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 　　李敬生不愿意与这人过多交谈。 　　起身到里面上厕所去了，没想到这家伙还赖着没走。 　　这让李敬生有点想念赵老板了。 　　最近这段时间，赵老板好像很少过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李敬生的胳膊粗了，让赵老板感到忌惮，还是因为快康诊所事务繁忙。 　　“老板，看你们这里卖的保健药都是大牌子的，这个利润应该很低吧？” 　　“你想打听行情吗？” 　　李敬生已经脱掉了白大褂，倒不是要跟这个‘鼠辈’打架，而是想着诊所今天晚上准备搬迁，他准备去看看赵老板。 　　“也就是好奇问问。” 　　男子讪讪一笑。 　　“要是好奇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同行那里问问。我的资历浅，也不太懂。” 　　“算了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子一听这话，连连拒绝。 　　此人来城南老街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也知道城南老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他担心李敬生弄他。 　　李敬生看到这个男的走了，心头鄙视。本来还想把这货带到赵老板那里坐坐。 　　让他涨涨‘见识’。 　　“你们四人今天晚上辛苦一下，我已经叫了搬家公司，等会有人过来帮忙搬东西。你们把药品等物品全部整理好，一会下了班就搬过去。” 　　李敬生对四个员工叮嘱道。 　　“您就放心吧，箱子早就准备好了，一会把门关了我们四人各司其职，很快就能弄完。” 　　小高信心十足的说道。 　　四人下班后，倒也去新址看过。 　　都是充满了期待。 　　“我出去一会，到点了，你们直接把卷闸门拉下来就行了。” 　　他们也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李敬生一路上经过三家药店门口时，药店老板看到了，都是热情的笑着跟他打招呼。 　　人就是这样子。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的背景很硬，无人敢惹。一个个都是极力讨好他。 　　李敬生也是一一回应。 　　很快就来到了快康诊所，本来这条街也没多长，两家隔得并不远。 　　“对面的福瑞多药店好像生意还不错呀！” 　　李敬生看到福瑞多药店请了两个店员，加上老板娘，那就是三个人。 　　要是生意不好，能请这么多人？ 　　还有一件事情也很诡异，老赵这次竟然没有对福瑞多药店下黑手了。 　　他可不相信老赵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只要牵涉到利益，老赵绝对是六亲不认。 　　走进快康诊所，一眼就看到老赵正坐在总诊台前翻着一本医书。 　　“常见皮肤病300例！” 　　这是学李敬生的，开始拓展诊疗项目吗？ 　　“老赵，怪不得很长时间没见你出来了，原来在忙着学习呐！” 　　李敬生笑着打招呼。 　　看起来，老赵的气色要比以前差一点。 　　“哟，贵客呀！李老弟快请坐，快请坐！” 　　赵老板看到李敬生来了，态度比以前恭敬无数倍。 　　连忙站起身，热情的迎接。 　　“你先等我一下，我有一包好茶放在楼上了。”赵老板说着快速上楼拿茶叶去了。 　　李敬生随意打量着柜台与货架上的药品。 　　“咦，这些药品有点眼熟啊！” 　　近两个多月没来快康诊所串门，李敬生发现这里卖的药品有了很大变化。 　　快康诊所以前卖的保健药比较单一，因为利通医药公司的货实在不咋地。 　　赵老板生性谨慎，害怕出事，很多药宁愿不卖。 　　现在摆在柜台内的保健药品种丰富多了，而且品牌与对面福瑞多药店的特别相似。 　　李敬生也是一个心思灵通之人，联想到那次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提着烟酒上门道歉。茅台酒，就数赵老板最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送他茅台。 　　当然，也可能是礼尚往来。 　　还有的是客情需要，又或者个别有钱的患者在他那里治好了病，出于感激，送他的。 　　但是这种可能应该比较小。 　　看来老赵与对面的福瑞多药店关系很深啊！ 　　怪不得放任福瑞多药店发展，没下黑手呢。 　　“李老弟，坐呀！别站着！” 　　赵老板热情的招呼他到里面的会客室坐下，然后泡茶。 　　“这茶叶是我托人从绿茶圣地买来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泡好后，给李敬生倒茶。 　　七分满就停住了。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这是老规矩。 　　倒酒要给对方满上，倒茶要是倒得太满，那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脾气不好的，倒掉茶，扣住杯子就会走人。 　　李敬生品了一口，太烫。 　　味道倒是不错。 　　入嘴有点涩，但是很快又芬芳满嘴，口舌生津。 　　“听说你要搬新址了，什么时候搬呀？” 　　赵老板颇有些羡慕的问道。 　　“就这两天准备搬完。这城南老街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耳朵啊！” 　　李敬生也没想过要瞒着谁。 　　没那个必要。 　　没拿下那座小院子之前，肯定要捂得严严实实。 　　后面把合同签了，不用担心再有变数，也就没必要再瞒着别人了。 　　“哈哈，本来就是屁股大一点的地方，我就算不想知道也传我耳朵里了。你能租下那个小院子，我只能说两个字，羡慕。早在三年前，那个搞群租房的老板还没租下时，我就想要把那个小院子买下来。结果别说买，对方连一楼都不肯出租。我没这方面的门路，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强，闷声不响就拿下了，而且是整租。 　　以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腾飞，把我们这些竞争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你都占齐了，你知道吗？” 　　赵老板把茶当酒喝，一仰脖子喝光。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酸味儿。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还得请你们这些同行多多帮衬和照顾才行！” 　　李敬生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多强。 　　将来等他的医术达到很高的水平，求他治病的达官贵人多了，那时候才有可能真正建立一个超级恐怖的人脉网。 　　现在就是一普通医生。 　　“谦虚是吧？我给你算算，先说天时，你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并且还能上报纸上电视，这种机缘哪家诊所能有？我开了二十多年诊所，花钱想上报纸，人家还不干。” 　　赵老板给他掰着指头算。 　　“地利，你以前的诊所门面小，但是占据的码头很好。那头的人流量都得从你诊所门前过。现在就更加不得了，有了那么大一个院子，两栋楼，这种地利优势就连卫生站都没法比。” 　　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场地很大，但是缩在小巷子里面，终究是偏僻了一些。 　　要同时有大的场地，还要临街的铺面，几乎不可能办成。 　　因为租金就不是一般的诊所能够承受。 　　李敬生只花七万／年的租金租下整个院子，两栋楼，简直不敢想像。 　　现在被他装修改造以后，那可不再是两栋住宅，而是临街的门面、办公大楼。 　　“再说最后一项，人和。城南老街，以前谁都跟你不对付，现在我被你拿下了，其它六家药店更是没人敢逆你。乔站长又与你格外亲近。就连与世无争的叶老板都对你好感满满。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你居然一边开着诊所，一边拿到了第二医院正式医生的身份。唉……” 　　赵老板又是仰头一杯茶喝尽。 　　“人和人不能比啊！李老弟是我看着起飞的，只求以后不记前嫌，让我在这里混一口饭吃。” 　　赵老板毫不怀疑，只要李敬生愿意，完全有能力灭了快康诊所。 　　而且会很轻松。 　　与赵老板聊了一阵，李敬生起身告辞。 　　出来后，他直接去了金匮诊所。 　　“大哥，忙着呐！我找一下叶老板。” 　　李敬生与柜台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这名男子像个闷瓶子，很少说话。 　　真不知道叶老板是怎么想的，招一个这样的人放在柜台抓药。 　　“是李医生吧！直接进来就行，我在配药。” 　　她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清脆悦耳，而且说话不急不徐，显得很稳重。 　　放在古代，她应该属于那种很有主见，很有学识的才女。 　　“在配药啊，我还是别进去吧！等下你的秘方该泄漏了！” 　　李敬生知道中药方子很多都是秘方，从不外传。 　　“鹅鹅鹅～！” 　　她掩嘴轻笑。 　　“啥秘方啊，我就是配药研究一个古方而已，进来吧！” 　　李敬生这才绕过柜台，走了进去。 　　中年男子永远都是在柜台后面整理各种中药，或者拿一本医书看着。偶尔也会捣药。 　　走到里间的熬药间，里面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 　　金匮诊所的业务不是很好，但是这里的药物有着很高的品质。 　　特别是配制出来的一些膏药、治疗骨伤、骨病的药物，疗效显著。 　　骨伤药就不必说了。 　　李敬生每次有需要都到这里买续骨膏给病人敷。 　　“叶老板这是研究什么方子啊？我看这药的种类挺多的。” 　　“治疗疖肿的一个药方。古方上的很多药现在根本找不到了，我只能换其它药，然后剂量也要调整，头疼。” 　　她轻捋额前留海。 　　论长相，她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但是那种古代才女的独特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与她交谈时，她对很多疾病都有着独道的见解。 　　算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中医。 　　可惜生错了时代，在这个中医被西医碾压的时代，她的发展空间很小很小。 　　“现在中医古方要么失传，要么就是面临药物难寻的境地，确实挺难的。”李敬生能理解她的心情。 　　“可不是嘛！国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不但挖了我国的一些高明中医过去，而且专门租了地种植各种中药，然后制成汤剂出售。我们诊所卖的最好的汤剂永远只有一种，那就是凉茶。”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 　　很多现状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李敬生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帮不上忙。 　　以后等他能赚大钱了，投资支持她的中医药事业倒是可以。 　　“你这儿的中药疗效显著，货真价实，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中医，选择中药治病。” 　　李敬生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安慰成份更大。 　　十个病人能有一个选择中医就不错了。 　　实际上，大家都是选西医，最多就是感冒之类的小病，买点中成药服用。 　　“我的诊所门面到期了，准备搬到新址。特意过来跟你结一下账，我算了一下，这个月拿了二十七次药，一共是多少钱？” 　　“洪叔，阳光诊所的这个月的药费是多少？” 　　她询问外面的中年男子。 　　“670元。” 　　中年男子惜字如金。 　　这个价格非常低廉，估计也就只在成本价之上加了一点工费。 　　利润小得可怜。 　　“这是700元，不用找了。非常感谢你们给我最低的成本价。” 　　李敬生本来想给一千的，觉得有点污辱人，也就算了。 　　像叶老板这种才女，自尊心肯定非常强。 　　“该多少就多少！不用多给！你使用那些治疗骨伤的药膏时，也就相当于推广了中药，这便是我的初衷。” 　　她直接让洪叔拿了三十元找给李敬生。 　　“有句话，说出来你别生气行吗？” 　　李敬生看着她说道。 　　“不生气，李医生有什么话尽管说。” 　　她的眼神特别明亮，淡淡的看着李敬生。 　　“利润那么低，我挺担心你们这里能不能维持下去。就不能稍微提高一点利润吗？” 　　李敬生觉得她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真的不适合开诊所。 　　哪个开诊所的老板不想着赚钱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只要赚钱的方式合法合规，那就大胆放心的赚。 　　李敬生卖保健药，以前一百倍利润都赚过。 　　因为在哪里买都是那个价。 　　“谢谢你对我们诊所的关心，我的诊所本来就不是靠这个生存的。” 　　她显得很自信。 　　看到李敬生有些不解，她又解释道“这事我也没对外人说过，你是城南老街唯一能让我欣赏和认可的医生，是真正有医德，有仁心的医生，所以我信任你。” 　　没想到李敬生在她心目中竟然有这么高大上的形象。 　　“我平时会去给一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女儿看病，这个诊金是非常贵的。别说维持一家这样的诊所，就算维持三家也完全没问题。” 　　李敬生听得一阵暴汗。 　　还以为她是不知道赚钱的傻子，原来人家生财有道，暗中开展了一个高级市场。 　　“是我多虑了。也是看到一家这么好的中医诊所，不忍心看着倒闭掉。不然我下次想买骨伤药都找不到卖的地方。” 　　“咯咯咯……李医生真幽默。如果哪天我真开不下去了，可以把骨伤药的制作方法传给你。不过估计你也不会感兴趣，制作非常繁琐，还有很多讲究。你还是直接找我买现成的更方便一些，疗效也有保障。” 　　她再次掩嘴轻笑。 　　这时，李敬生才发现她的身上戴着个香囊。 　　怪不得每次靠近她都能闻到一种独特的花香味道。 　　“我走了，等到入暑后，我找你拿些凉茶卖。到时候，直接零售价给我就行。” 　　李敬生还是想要帮她多挣点钱。 　　“可以呀！需要多少，随时可以过来拿，不过最好打电话提前预约，这种没有添加剂的凉茶都是当天喝完，不然就坏掉了。” 　　她欣然答应。 　　“对了，你的诊所搬迁需要人帮忙吗？我以后洪叔过去帮帮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请了搬家公司，自己诊所还有四个员工，应该很快就能搬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 　　李敬生谢绝了她的一片好意，出来后，回到诊所。 　　时间也差不多了，叫了快餐，大家一起吃完，这才拉上卷闸门开始收拾东西。 　　人多力量大，他带领四个员工一起努力，很快就能搞定。 第216章 远离偏激的人，八方道贺 　　“老板，这些货架还要吗？” 　　唐萍一边收拾货架上的药品，一边问道。 　　“等会拆了把它搬到仓库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魔都优药公司给咱们赠送的二十个新货架好是好，但是我还是喜欢这四个旧货架。因为它们承载了阳光诊所起步阶段的打拼史，那阵子多亏有你默默支持着，不然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李敬生感激的对唐萍说道。 　　“呵呵，我可没什么功劳，就是拿工资上班！”唐萍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老板是个念旧情的人。 　　跟着他干，不用担心老板飞黄腾达后把她给踢了。 　　护士吃的是青春饭，她现在还算年轻，可是再过十年呢？ 　　到时候万一失业了，她该何去何从？ 　　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是非常不容易的。 　　她不是什么商界女强人，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护士，除了干这个，她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工作。 　　“等会搬东西的时候，你们两个男子汉多承担一点，唐姐与思莹主要负责摆放药品之类的细致活。” 　　李敬生给四人做了分工安排。 　　“没问题！” 　　小高二十多岁，正值年轻力壮。 　　“我正好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身体！现在都变成油腻中年男人了。” 　　汪医生来了十多天，慢慢的与大家熟悉了。 　　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 　　“汪哥，你该不会还想着把身体锻炼帅气点，然后来一个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吧？” 　　小高开他的玩笑。 　　这小子跟着赵老板混了一年，到底还是受了影响。 　　“嗨，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呀！我现在就想着怎么干好工作，多赚钱养家。人到中年，没什么千万不要没钱，不然全家老小跟着你一起遭罪儿。” 　　汪宗孝三十七八岁，正是男人最难的年龄段。 　　这个年龄的男人要么事业顺风顺水，越来越好。要么像汪宗孝这种，直接失业了，需要重新找工作。 　　“高医生，现在你的收入应该是我们诊所最高的一个，这是好事情，也是你通过努力获得的。但是我可警告你，别应了那句老话，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当初入职的时候，跟我说的是不想伸手问家里要钱了，想多赚钱买套房子结婚。现在那个女朋友处得挺好的，应该好好珍惜，别总想着外面的野花新鲜。” 　　李敬生告诫小高。 　　身为诊所的老板，他一般从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但是当员工的道德开始沦丧时，他肯定要把人拉回来。 　　不然这个员工早晚得出事。 　　“嘿嘿，我就是跟汪哥开个玩笑，我不可能干这种事。” 　　小高在李敬生面前老实得很。 　　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位年轻的老板能扶他上马，也能把他拉下来。能有现在的一切，一半是努力，另一半却是老板给的。 　　离开了阳光诊所，他或许有了现在的销售经验可以找到一份卖药的工作，但是前途肯定与留在阳光诊所发展没法比。 　　而且人都是讲感情的。 　　要是没有李敬生这个伯乐，他现在还拿着一千块钱每月的工资，被赵老板天天骂孙子一样使唤着。 　　“高医生，当男人有了这个想法后，可是非常危险。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唐萍也在旁边说他。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开个玩笑，我与女朋友的感情好着呢，等我到年底凑够了首付款，我们就去拍婚纱照。” 　　小高被老板与唐萍轮番教育，已经开始抹汗。 　　“思莹，你的工资应该也不低吧！你的钱准备怎么花？” 　　李敬生平时也没机会管这些员工，现在趁着气氛不错，他准备稍微了解一下。 　　“我妈妈的手机不好，经常没信号，还黑屏、死机，我前两天给她买了一台手机寄回老家了。我爸的腰椎病经常发作，都是为了供我读书给累的，我给他买了一些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的水剂寄到他打工的工地去了。剩下的钱我准备先存着，到时候去人民医院规培的工资不高，手里有点钱就能应急。” 　　她是个乖乖女，又孝顺又上进。 　　非常懂得感恩的一个好女孩。 　　“你非常棒！相信你的父母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一定会感到特别骄傲，特别欣慰。” 　　李敬生对她竖起大拇指。 　　“腰椎间盘突出的病因有多种，网上卖的药多不靠谱，你有机会应该带你爸爸去检查一下。有针对性的治疗才能有好的疗效。” 　　李敬生在骨外科工作，现在骨外科诊断水平达到了小成，对一般的骨外科疾病都有相当不错的诊治水平。 　　腰椎间盘突出属于常见疾病。 　　难根治，易复发，手术治疗风险极高，这些都是它的特点。 　　有些腰椎间盘突出的患者，本来只是腰痛，不能从事重体力活。结果做手术后直接站不起来了，需要坐轮椅。 　　这种例子并不少。 　　找对医生特别重要。 　　“别提了，他们那代人的思想特别固执，害怕花钱，怎么劝都不听。我去年过年要带他去做检查，说什么都不愿去。” 　　韩思莹提到父亲的老顽固思想时，很是无奈。 　　基本上都差不多。 　　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因为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过得特别节俭。 　　“要是等咱们诊所以后发展好了，你可以直接带他来我们诊所做检查，免费。不过要是离得太远就算了，可能节省的那点检查费还不够车费钱。” 　　李敬生的话，惹得众人哄笑。 　　拍个片子挂个号，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真正贵的是住院做手术。 　　大家正在忙着，有人在外面拍门。 　　却是欧晴岚过来了。 　　“晴岚，你怎么来了呀？” 　　“过来帮你们搬家啊！今天加了一会班，所以过来有点晚了。” 　　欧晴岚现在没以前那么害羞了。 　　进来后，笑着跟唐萍等人打招呼。 　　有了她的加入，欢声笑语更多了一些。大家都爱打趣她和老板恋爱的事情。 　　小高更是一口一个老板娘叫得欢快。 　　接近晚上九点的样子，搬家公司的人过来了。 　　几个大力士，手臂粗壮，肌肉结实。一看就是平时干这个活锻炼出来的。 　　李敬生把那块手法正骨复位的不锈钢牌子给摘了下来。 　　该挂到新诊所去了。 　　一行人忙活到接近凌晨一点，总算把该弄的东西全部弄好了。 　　李敬生也没请保安，晚上肯定要睡在新诊所这边。 　　看着焕然一新的阳光诊所，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着喜悦和期待。 　　“今天辛苦大家了，都下班回家吧！打车回去，车费明天由我来报销。” 　　李敬生对几人说道。 　　“敬生，要不你打车送我们三个女士回家吧！现在挺晚了，她俩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就算打车都不一定安全。” 　　欧晴岚这个提议得到了唐萍与韩思莹的默认。 　　“行！老板娘发话了，我肯定照办！” 　　李敬生一句话又把几人逗笑了。 　　关了门，走到外面的大街道上好不容易拦了辆的士，李敬生挨个送她们。 　　先送住得最近的唐萍。 　　然后是欧晴岚，最后才是韩思莹。 　　也只有韩思莹住得最远。 　　“思莹，你怎么住这么偏啊！” 　　“这边的房租便宜呗！我在大学城这边比较熟悉一点。” 　　“城南老街那边的房子也挺便宜的，你还不如让高医生帮你找个房子。从这边到诊所上班，每天通勤都要很久了。” 　　“我在这边与两个女同学合租，有个照应。到时候再说吧。” 　　她有她的考虑。 　　“嗯，反正我就只是提个建议，你觉得住哪里更习惯就住哪里。晚上这边的治安感觉比城南老街要好，这点倒是对你挺有利的。” 　　正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 　　“好了，我到了，老板再见！谢谢您亲自送我回家。” 　　韩思莹对李敬生挥挥手。 　　“赶紧进去吧！” 　　李敬生点点头，然后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你稍微等两分钟，我看着她进去了，咱们再走。” 　　“没问题！” 　　司机爽快答应。 　　今晚接的这一单，算是个大单了。 　　四五十块钱车费肯定有。 　　“你这个当老板的真心不错，把女员工一个个送回家，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板。” 　　“没办法呀，她们要是出点什么事，没人给我干活了。” 　　李敬生说的是玩笑话。 　　这年头要聘请护士、医生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要聘到趁心如意的那就比较难了。 　　深夜亲自打车护送，还真就是尽着一份责任心。 　　“好像有个男的把你那个女员工拦住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道。 　　李敬生也已经发现不对劲了，那个男的好像在蹲守等待韩思莹。 　　“该不会是她谈的男朋友吧？”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下车。 　　而是仔细观察着。 　　万一那个男的是韩思莹的男朋友，看到李敬生这个当老板的对一个女员工如此上心，很容易生出误会。 　　“我看不对劲。” 　　司机直接把车熄了火。 　　“请你等我一会，我过去看看。等会还要坐你的车回城南老街。” 　　“行，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客人。” 　　司机爽快答应。 　　李敬生赶紧下了车，快步走了过去。 　　隐隐听到韩思莹在对那个男的说，我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别再来纠缠我。 　　“思莹，没事吧？” 　　李敬生不由分说，直接走过去，把韩思莹与那个男的隔开。 　　“我没事。这人一直纠缠我，让我做他女朋友。” 　　韩思莹有些气愤的说道。 　　“哥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都明确表示不愿意跟你交往，你还缠着人家干什么呀？再说了，这大晚上的，都凌晨一点四十多了，你不怕把人家女孩子吓着啊？” 　　李敬生打量着这个男的。 　　因为这里的灯光很暗，只能看清这个男的个子挺高，估计有一米九了，瘦长的马脸，头发留得挺长的。 　　整个人看上去长相还算帅气。 　　只是给人的感觉有点阴蛰的感觉。 　　这种人，大多性格比较固执、偏激。 　　从面相学的角度来说，那就是相由心生。从哲学角度说，一颗阴暗的心，永远撑不起一张灿烂的脸。 　　“你谁啊？你就是韩思莹交的男朋友吗？” 　　男子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瞪着李敬生，目光还有点凶。 　　“这点你管不着。现在我再次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更不想与你有任何交往，请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韩思莹替李敬生作了回答。 　　她可能担心这个男的伤害李敬生。 　　“让他自己回答我。” 　　男的目光逼视着李敬生。 　　这个男的长得比李敬生高，体格也要健壮一些。可能平时喜欢运动。 　　李敬生天天要坐诊，忙这忙那，真心没时间锻炼。 　　不过真要打起来，李敬生应该有把握轻松制服这个男的。 　　身为一名医生，人体有哪些痛点和防御薄弱点，他可是一清二楚。 　　更何况他的手法正骨已经达到了小成级别，卸人的膀子就跟玩似的。 　　不但可以轻松卸掉这名男青年的肩关节，而且肘关节、腕关节同样能够卸掉。 　　只是要麻烦一点。 　　“对，我就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了？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可以离开了。” 　　李敬生没有退缩，眼神更不会逃避。 　　否则，韩思莹根本没办法摆脱这个男青年的纠缠。 　　“好，你有种！我记住你了！” 　　男子指着李敬生的鼻子，语气中透碰上浓浓的威胁。 　　对于这种威胁，李敬生直接无视。 　　能在城南老街开一家诊所，并且站稳脚跟，连赵老板那种狠人都要一口一个李老弟的叫着，李敬生会怕他？ 　　这个男的冷冷的盯着李敬生足有七八秒，然后又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了看韩思莹，这才转身离开。 　　“思莹，这人是你的前男友还是熟人？” 　　“都不是！可能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我是单身，就一直在纠缠我。上次我两个合租的室友不知情，还向他透露了我的一些喜好与个人情况，他几乎天天都会守在这里找我。” 　　她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险。 　　李敬生听了后，对她的处境感到非常担心。 　　“你如果有男朋友的话，可以找男朋友天天送你回家。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远离这个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家，以免发生意外。” 　　李敬生对她说道。 　　他的社会阅历要比她丰富得多，几乎能够预感到这样发展下去，很容易出事。 　　“我会想办法的，谢谢您。” 　　她看来还是没听李敬生的劝告。 　　未经历社会黑暗的孩子，总是把很多问题想得特别天真和简单。 　　“很晚了，赶紧进去吧！” 　　李敬生对她挥挥手。 　　“老板再见！” 　　她走出两步，又转身看向李敬生。 　　“以后我能叫您作师父吗？” 　　不等李敬生回答，她又加了一句。 　　“师父晚安！” 　　然后转身跑了。 　　李敬生不禁摇头笑了笑，年轻的女孩子有着活泼可爱的一面。 　　她想叫，就由着她吧。 　　…… 　　第二天，李敬生的新诊所开业，一张诊所搬迁告示也陈放在了旧诊所的大门口。 　　他特意挑选了星期一开业。 　　昨天是星期天，他在诊所坐诊一天，指挥诊所搬迁。 　　今天在诊所坐镇，接待前来求诊的患者。 　　唐萍等人虽然昨晚忙到很晚才回家，但是仍然早早的赶过来上班了。 　　新诊所的大门完全打开，入口处、院内都放着指引牌。 　　接诊大厅的外墙上，金属字体，阳光诊所四个大字极为醒目。 　　终于实现了鸟枪换炮，把以前那个只花了几十块钱弄的喷汇招牌淘汰了。 　　整个阳光诊所已经升级成了一座小型医院的规模。 　　没搞什么开业典礼之类的花哨活。 　　因为在城南老街越低调越好。 　　人红就容易出是非。 　　“李老弟，恭喜恭喜呀！哎呀呀，现在看上去，你这哪是诊所呀，分明就是一座新的医院嘛！” 　　赵老板带着人搬来了两个花篮。 　　“我知道你一向低调，也没买别的，就定制了两个庆祝的花篮，摆门口还是接诊大厅外面？” 　　“破费了破费了！摆在门口吧！” 　　院内属于李敬生的领地，不规城管管理。 　　有个院子确实挺好的。 　　“李老板，搬迁新址怎么不打声招呼呢！叫我过来帮忙搬东西啊！别看我一身肉，抬个柜子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百姓药房的张胖子同样送来了两个花篮。 　　“张老板有心了！谢谢，谢谢！” 　　李敬生没办法，只能先在门口招呼这些送花篮的熟人。 　　人情往来，这种事肯定只能接着。 　　同行来捧场，也说明对他的尊敬和认可。 　　“赵老板，可是被你拔了头筹呀！我看着你带人搬着花篮从门前过去的。” 　　张胖子笑着与赵老板寒喧。 　　“两位请到里边坐！” 　　李敬生招呼两人到办公室坐坐。 　　还好弄了一个办公室，不然用来接待这些来访的宾客、特殊人物都没合适的场地。 　　“老远就看到李医生的诊所写着开业大酬宾，所有药品95折。啧啧，这规模真心大气，看着就让人羡慕！” 　　叶老板居然也亲自来了。 　　同样叫人搬来了两个花篮。 　　这些人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 　　她今天还是如平时一样，看上去显得庸懒，整个人像是没睡醒似的。 　　但是站在那儿，却又气质独特，透着才女才有的书香芳华。 　　她打量着全新的阳光诊所，赞叹不己。 　　“哈哈，叶老板过奖了！让你破费了！请里边坐！” 　　陆续有患者和顾客走进来，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新的阳光诊所。 　　顺着指引牌，进了接诊大厅。 　　里面的装修，还有集诊治与药品与一体的风格，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这种医药综合体，很多私人医院都在努力探索。 　　李敬生算是吃螃蟹比较早的这一批了。 第217章 大院长来了，出口恶气 　　很多诊所不是不想做这件事，实在是场地有限。 　　只能像以前的阳光诊所那样，把卖药和诊治挤在一起。 　　或者单独做诊治。 　　不过这年头竞争激烈，单独做诊治的诊所打着灯笼都难找。也就只有牙科诊所这类特色诊所能够这么干。 　　牙科是暴利，而且只要技术不差，根本不缺病人。 　　所以人家可以那样干。 　　但是普通诊所干一家死一家。治疗个感冒，如果不输液，卖药才赚几块钱到十几块钱。 　　连门面租金都不够。 　　李敬生现在有这么大的场地，打通后，把诊治放在前面，药品销售陈列在里面，不说别的，人气直接就能秒杀很多大药店了。 　　“李老弟，我们知道你今天肯定特别忙，大家就不打扰你了。” 　　赵老板送完了花篮，目的已经达到。 　　适时提出告辞。 　　叶老板就更不必说了，她的诊所就只有她一个医生，根本走不开。 　　送走了这批人，他正准备进去接诊病人。 　　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是乔站长，宝马车停在外面，从车上搬下来两个花篮，上面写着城南社区卫生服务站祝贺开业大吉！ 　　这就是牌面啊。 　　一家诊所搬迁新址开业，社区卫生站的站长亲自送花篮祝贺。 　　寒喧几句，乔站也也匆匆走了。 　　这条街上的药店，生存欲极强，老板们一个个都是过来送花篮祝贺。 　　不知不觉，院内摆放的花篮已经有很多个了。 　　李敬生回到接诊大厅接诊患者，虽然暂时由汪医师顶着。 　　但是汪医生能力有限，顶不住啊！ 　　汪医生暂时还只能处理呼吸道疾病的患者。 　　李敬生每处理一个，就会按一下呼号器。 　　喇叭内就会播放，请多少号前往接诊台就诊。 　　号牌还是韩思莹写的木牌，暂时只写到了120个号，还有80个木牌没写，用于号牌损坏、遗失的候补。 　　接诊大厅内放置着几排长椅，可供患者和家属坐着休息。 　　右侧则是购药区。 　　现在就连普药也可以在货架上自行购买，但是处方药仍然需要由李敬生或者汪医生开方才能买到。 　　看着人气这么旺，李敬生算是松了一口气。 　　最害怕搬了新址后冷场，还好，并没有出现这种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 　　而且还响了挺长时间。 　　“这是谁啊？” 　　李敬生赶紧起身到外面查看。 　　只见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华主任、徐医师，还有呼吸科的木主任，以及一位五十多岁的威严男子。 　　个子中等，也就一米七左右，穿着黑夹克。 　　华主任等人均是跟在此人身后。 　　这名男子的眼神清亮、凌厉，面相威严，真的就是不怒自威那种。气场特别强大。 　　华主任等人已经在摆花篮了，人手一个。 　　李敬生看到来了这么多第二医院的大佬，甚至就连一向神秘，没见过面的付院长都来了。 　　“哎呀呀，大院长，华主任、木主任、老师，你们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这可真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他甚至压根没想过第二医院的这些大佬会过来道贺。 　　“开业这么大的事，不放鞭子怎么行？我给你做主放了一盘鞭炮，炸响一下，也能祝你的阳光诊所更上一层楼，红红火火嘛！” 　　付院长开口说道。 　　第二医院只有一位大院长，有多位副院长。 　　比如想让侄子跟徐医师学习手法正骨的晋院长，就是副院长。 　　大院长平时神秘得很，普通人很难见到他。 　　当然，整个医院的大事都是由他来定调的。 　　包括李敬生进入第二医院时，提的一些特殊要求，也是大院长亲自召开领导班子会议，讨论之后才答应的。 　　在大院长上面还有一位书记，只是平时很少管事情。 　　医院的实际事务，基本都是由大院长来主管。 　　包括发展方向，都是由大院定调。 　　在城里放鞭炮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容易招来一些监管部门查处。 　　开业的第一天，李敬生肯定不想发生这种晦气的事情。 　　所以没放鞭炮。 　　大院长实在太霸气了，无视一些细小规则，直接放了。 　　人家一番好意，李敬生还能说啥呢。 　　只能道谢。 　　“谢谢大院长！几位请到办公室坐！我这地方简陋，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李敬生对这几位大佬那是恭敬得很。 　　付院长的这个姓氏真的不是很好。弄得大家都不敢称呼他为付院长。 　　因为与副院长谐音。 　　李敬生以大院长称呼，那是聪明的表现。 　　“坐就不坐了，你忙你的，我们过来就是向你祝贺。你可是我们第二医院的兵，而且还是一位特别优秀的兵，华主任可是在我面前没少夸你。其它多个科室的主任同样对你颇有赞誉。” 　　付院长是这行人的头头。 　　肯定由他说了算。 　　一句李敬生属于第二医院的兵，满满的庞护感。 　　“那你们随意参观！” 　　李敬生回到接诊大厅内继续坐诊，付院长与华主任等人则是跟了进来，查看阳光诊所的布置与诊治流程。 　　“咦，这个布局主次分明，很不错呀！诊治为主，药品销售为辅，小李是个有心人呐！” 　　付院长不愧是第二医院的大院长，眼光极为独到。 　　一眼就看出李敬生的用心。 　　“要说医者的那份仁心，这小子绝对属于优秀。” 　　徐医师适时的帮李敬生说了一句话。 　　“能保持住医者的初心不容易，华主任，看来你的眼光很不错。” 　　付院长对李敬生的印象一下变得特别好。 　　然后看着李敬生认真的给患者诊断，开方时反复斟酌，他就更加赞赏了。 　　几人进里面的购药区参观。 　　小高不认识这几人，就只认识徐医师。 　　而且还不熟。 　　也猜出这些人是第二医院的医生或领导之类。他心中对老板不由异常钦佩。 　　能够让医院的上级医生前来祝贺，这可是很不简单。 　　绝不是一般的医生能做到。 　　如果让他知道带头的中年男子是第二医院的大院长，怕是要对李敬生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膜拜了。 　　“有我吃的保健药吗？平时应酬比较多，工作压力也很大。” 　　付院长询问小高。 　　“有！您如果有血检报告，我给您推荐会更精准。现在可以先给您量一下血压，听一下心音，再给您推荐。” 　　小高不知道付院长的身份。 　　只当是第二医院的上级医生之类。 　　就是按照平常接待顾客的流程。 　　量了血压，然后又听了心肺音，他又问了付院长的一些具体情况，然后给推荐了两款保健药。 　　一款是护肝养肝的药，一款是降血脂的药。 　　付院长还真买了两盒出来了。 　　李敬生给病人诊治完，看到付院长手里提着装药的礼品袋出来了。 　　他心中咯噔一下。 　　这个小高，真没点眼力劲，怎么见人就推销保健药呢。 　　还没等李敬生开口，付院长就笑着打招呼道“小李，你的诊所非常不错，诊治、药品销售，都是非常好。我看了一下，里面的药物都是正规厂家，保健药品清一色的大牌，买的人放心，吃的时候同样放心。而且还在这个袋子上盖了诊所的正品保证章，这种极度诚信的表现，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付院长赞不绝口。 　　这让李敬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骚动。 　　“你们谁在街道上放的鞭炮？不知道街道禁放烟花炮竹吗？” 　　一名城市管理走了进来，冷着脸训斥。 　　“是我放的。” 　　付院长看向此人。 　　“开业放挂鞭子这是喜庆，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事，让你们管事的找我就行了。” 　　“你们这种行为违反了城市管理规定。” 　　“我叫付九山，这是电话，要处罚就打我电话。” 　　付院长不由分说，从上衣口袋掏出便笺，写下电话号码与姓名，交给对方。 　　年轻大点的城市管理者也看出付院长气势不凡，心中有些犯嘀咕。 　　当场打电话向队长请示。 　　结果，被骂了一通。 　　带着人直接走了。 　　走的时候还连声对付院长说对不起。 　　鸡毛蒜皮大的一点事，本来就没什么。说白了，就是欺负阳光诊所没后台呗。 　　现在有付院长亲自站这个台，他们算是认识到了错误。 　　知道阳光诊所的来头很大了。 　　这些城市管理者还没走，又有车子停在诊所外面的街道上。 　　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人民医院的连涛与羊主任。 　　两人下车后，搬着花篮就往里面走。 　　付院长看到这两人，不由愣了愣。 　　都是熟人。 　　“羊主任、连主任，你们两位也是过来向阳光诊所祝贺的？” 　　付院长虽然是第二医院的大院长，但是第二医院与人民医院比起来，体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羊主任还只是人民医院消化内科的普通专家。 　　连涛可是非常牛B的存在。 　　在江离市的医疗行业，地位稍微高一点的应该都听过连涛的名头，或者认识他。 　　“必须来呀！李医生可是我们的好朋友，他的诊所搬迁了新址，我们肯定要过来祝贺。”羊主任微笑着答道。 　　“敬生，恭喜啊！搬了新址，这气象真心不错。” 　　连涛摆好花篮，上前笑着上前与李敬生热情握手。 　　华主任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由露出惊讶的目光。还真没想到李敬生不但在第二医院内认识多位主任医师，而且连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都认识。 　　要知道，连涛可是人民医院最耀眼的年轻辈主任医师。 　　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论医术实力，更是强到恐怖。发表的高影响因子SCI论文，好像已经破十了。 　　据可靠消息，他已经进了国家优秀青年的入选名单。 　　可是这样的妖孽存在，居然与李敬生亲密如兄弟。 　　果然，网络上那句话是真的。 　　厉害的人不是没有社交，只是他们的社交没有你而已。 　　华主任想要与连涛成为朋友，人家估计都瞧不上。 　　这还真不是自我贬低，在哪个领域都差不多。年入千万的老板，会与年入十万的老板成为好朋友吗？ 　　估计聊不到十句就该打起来了。 　　因为层次不同，认知差距也是特别大。 　　“李医生这人脉挺广阔呀！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失陪了。” 　　付院长与李敬生等人打了声招呼，带着华主任等人离去。 　　他对李敬生的称呼，从小李变成了李医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识了李敬生的人脉。 　　送走了这些贵客，李敬生继续回接诊大厅坐诊。 　　那些花篮上写着的送礼方名称，彰显着阳光诊所背后的强大朋友圈。 　　至少在城南这块地界上，已经很少有人压得住了。 　　一直忙到傍晚七点多，这才总算没什么人了。 　　李敬生与几名员工吃中饭都是抢着时间吃的。 　　今天无论接诊的患者还是前来购买药品的顾客都创下了新纪录。 　　“辛苦大家了，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吧！” 　　李敬生对四人说道。 　　想起什么事，他从抽屉内拿出一个小瓶子。 　　“思莹，这个你随身带着，遇到危险时对着歹徒的眼睛喷就对了。” 　　却是一瓶防狼喷雾剂。 　　这玩意别看很小，但是威力极大。对付歹徒颇为有效。 　　“谢谢师父！” 　　韩思莹收下后看了看，顿时感动坏了。 　　李敬生没有再劝她搬家。 　　因为成年人的思维都是很固执的，有时候根本劝不动。 　　“老板，咱们的老诊所门面好像有人在装修。” 　　小高跑出去后，没多久又跑回来向李敬生汇报。 　　“不是还没到期吗？我去看看。” 　　李敬生特意留了五天时间，只为一件事情，担心老顾客找不到，留着告示牌在门口，告诉别人，已经搬到对面了。 　　他来到对面的老诊所，果然看到工人在里面加班加点的装修。 　　那块告示牌被搬到了里面，靠墙放着。 　　背面朝外。 　　“师傅，谁让你们装修的？” 　　“是一位年轻的老板，他说他租下了这个门面，让我们装修。” 　　工人回答道。 　　李敬生看到告示牌被人故意挪到了墙边，并且把背面对着外面，多少有些生气。 　　“这块告示牌是你们谁挪到那里的？” 　　“早上租这个门面的老板挪的，说是放门口担心影响我们干活。” 　　李敬生听了这个回答，真的快被气得冒烟了。 　　当场打电放给房东太太。 　　“李老板，什么事？” 　　“我租你的门面还没到期，怎么就有人在装修了？是你那个亲戚吧？” 　　李敬生现在搬到了新址，没什么被房东太太拿捏的地方了，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再客气。 　　“你不是搬走了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让他装修也没什么嘛！” 　　房东太太不以为意道。 　　“这个很简单，退五天的租金就可以了。还有，我放在门面内的告示牌，这五天必须放在那好好展示，如果你那亲戚不答应的话，那就先不要装修了。等门面到期了再装修。” 　　李敬生早就猜出怎么回事了。 　　从那个鼠辈第一次进诊所四处打量，并且打听诊所的营业收入，就已经猜出此人很可能是想摘桃子。 　　虽说房东太太与此人的做法很卑鄙，但是门面是人家的，按合同办事，这也无可厚非。 　　现在跳出来摘桃子就算了，还处处算计，搞小动作。 　　这也太下作了。 　　李敬生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更不会任人欺负。 　　“我让他退两天的租金给你吧！” 　　“必须退五天，一分钱都不能少。我的公示牌摆在这儿，我明天会来看，如果再这么下作，故意给我搬到一边，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出租门面就好好挣你的租金，少跟我搞这些七七八八的下作手段。” 　　受这个房东太太的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算是一口气全出了。 　　“哼！小伙子，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我是吃饭一天天长大的，也不是吓大的，你要退五天租金可以，本身也没多少钱的事。” 　　房东太太答应了。 　　估计也知道理亏，而且李敬生说话特别硬气，她心里面肯定也是发怵的。 　　没过多久，那个鼠辈跑过来了。 　　果然是这小子，退了1330块钱给李敬生。 　　现场扫码转的账。 　　李敬生这口气也算顺了，没有再找这人的麻烦。 第218章 有他哭的时候，熊孩子闯大祸 　　这人是外地来的，可能从房东太太那里得知李敬生开诊所赚了钱，业务火爆，所以就起了这个摘桃子的念头。 　　正好李敬生的门面到期了，让房东太太趁机收回门面。 　　一家诊所从新开业到积累人气，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 　　正常情况下，往往需要三年以上才能稍有起色，开始保本，或者是微赚。 　　想要真正开始赚大钱，起码要五六年以上的苦心经营。 　　别看赵老板一年赚一两百万，那也是人家苦苦熬了二十多年才熬出来的。 　　阳光诊所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完成了逆袭，天天有着大量患者求诊，更有成群结队的顾客前来购买保健药品，这些事根本瞒不住别人。 　　房东太太发现后，动了歪心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钱帛动人心呐！ 　　成年人为了争夺利益，吃相难看了一些，本来也没什么。 　　合法就行。 　　只是李敬生的门面明明还没到期，此人却钻小空子，抢着装修。甚至还把李敬生特意摆放的告示牌挪到里面，正面靠墙放着。 　　这种手段就显得极其下作了。 　　也就是房东太太与她这个亲戚还不知道城南老街的水有多深，不然绝不敢这样算计李敬生。 　　被关停的惠民大药房绝不会是最后一家。 　　第二医院的大院长都跑过来给李敬生站台了，毫不夸张的说，城南老街在医疗领域，现在地位最高的人不是乔站长。而是李敬生。 　　等到房东太太的这个亲戚把药店开起来，到时候大把银子投进去，到时候怕是有跪着求饶的那一天。 　　李敬生没有阻止这个鼠辈装修，其实也有着要他亡，先让他狂的想法在里面。 　　退了五天租金，他把公告牌摆好这才离开。 　　回到诊所，他直接给赵老板打电话。 　　“老赵，今天谢谢你过来给我送花篮，诊所搬了新址，实在有点忙，连茶都没请你们喝一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瞧瞧你这话说得，见外了吧！咱俩谁跟谁啊，以后我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照样要请你帮衬吗？” 　　赵老板现在跟李敬生说话，那是把姿态放得极低。 　　“好说好说，大家理应互相帮衬。你在这条街上与同行们比较熟悉，我准备明天晚上请你们大家到聚东楼吃顿便饭，你帮忙出面转达一下可以吗？” 　　这件事情交给老赵来办会比较省事。 　　李敬生这人其实多少有点社恐，不太爱与人打交道。 　　也就只有连涛主任、徐医师这种关系特别密切的，他才能很自然的与他们打交道。 　　关系不太熟的，多聊几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事一桩，交给我就行。明天晚上几点？” 　　赵老板异常爽快的答应了。 　　他以前专门给乔站长鞍前马后的忙活，现在又多了一个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那就是李敬生。 　　“晚上七点的样子开席，你看合适吗？” 　　李敬生对这些人的工作时间安排并不了解，请客肯定要尽可能方便客人。 　　“挺好的，晚上七点大家正好没啥事了，都下了班，到时候去吃你这个大户。那我现在就给你转达了？” 　　“行行行，谢谢老赵哈！对了，乔站长那边我自己打电话，别的同行就要拜托你了。” 　　乔站长是这片区域最大的头头，请他吃饭肯定是亲自打个电话显得更尊重一点。 　　搞定这件事情后，李敬生揉了揉太阳穴。 　　他准备稍晚一点再去吃饭。 　　只要六块钱一份的蛋炒饭就可以了。 　　外面大门处有人按门铃。 　　李敬生从里面走出来查看。 　　一名熟悉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秋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呀！请到里面坐！” 　　李敬生赶紧按下遥控器，伸缩门打开。 　　谢贵秋走了进来。 　　“你的诊所一眨眼都这么大规模啦，看着就叫人高兴！不过也不能太抠门了，你得请个保安守着门呀！晚上有病人想要求诊，也不至于把病耽误了。” 　　谢贵秋看着阳光诊所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直接搬了新址，规模比过去大了十倍都不止。 　　他的心里着实高兴。 　　稍微扶持一下，李敬生给他交了一份满分的答卷。 　　这让他对李敬生更加看好。 　　“唉！我也想啊，只是我的小诊所还刚起步，很多事情心有余而不足呀！请个保安守着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配套的岗亭，每个月的工资、社保，这些开支加起来就大了。” 　　李敬生不禁露出苦笑。 　　晚上其实也很少有人来诊所看病。 　　一般真有什么急病，肯定去医院看急诊。 　　“说得倒也是。摊子大了，开支也就增大了。不过我看好你，慢慢来，相信你的阳光诊所会越来越像样。” 　　谢贵秋倒也理解李敬生的难处。 　　“今天是你搬迁新址，白天我因为工作忙，没时间过来祝贺，只能下了班过来。这是我送你的贺礼。” 　　一个黄皮信封的纸质资料袋递到李敬生手里。 　　谢贵秋白天不过来道贺，应该不完全是因为工作忙。 　　可以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才没有抛头露脸。 　　这样也挺好。 　　并不需要把所有的实力都摆到明面上。 　　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了办公室。 　　李敬生给谢贵秋倒了一杯水，这才打开资料袋查看里面的贺礼。 　　“这……这是集采通过复审的公告书！” 　　看清里面的资料与文件后，李敬生瞬间不淡定了。 　　尽管他自认为也见过一些世面，可是真看到这份公告上，阳光诊所赫然在列时，他的心瞬间就飞扬起来了。 　　一直盼着这件事。 　　特别是诊所现在发展壮大以后，他更加渴望能够解决药品问题与医保问题。 　　现在总算是把这个最不可能成功的问题解决了。 　　这也意味着阳光诊所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以后很多处方药自己就能采购，不需要去卫生站借用。 　　还有，拥有医保卡的顾客和患者，在他的诊所买药都能按规定报销，直接刷医保卡。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也会让人觉得阳光诊所更加‘正规’。 　　“呵呵，这件事情确实办得不容易。现在办成了，对你的诊所有非常大的好处。我听市里的领导在讨论把这个小院与两栋楼卖给你的事情。你现在拿到了集采资格，有了医保定点，只要好好发展医疗诊治，到时候社区领导再帮你说说好话，这事就有很大希望。” 　　谢贵秋的消息真是灵通。 　　阳光诊所搬迁新址并没有通知他，却被他知道了。 　　就连李敬生想买这个院子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 　　江离市真小。 　　或者说，有点稍微大一些的事情，这些高层领导们个个都是耳目灵通，很快就能知道。 　　购买这个小院子，傻子都知道躺赚。 　　原单位的意见非常重要。 　　这一点，拾荒老人帮李敬生扫平了障碍，直接推动到了市领导层面讨论。 　　这也意味着前进了一大步。 　　“秋哥，你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实说了。买下这个小院子，我自己就是房东，再也不用受制于人，每年还能节省一大笔租金，好处多多。可是我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以前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也就是你帮我搞到了魔都优药的签约名额，这才慢慢有了好转。 　　但是买这个小院的钱，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你说到底要准备多少资金才能吃下来？” 　　李敬生一脸诚恳的请教谢贵秋。 　　尽管不知道谢贵秋的真实身份，但是层面肯定不会低。 　　“具体价格说不准，如果公拍的话，那你就只能果断放弃。因为那个价格会是一个极为惊人的价格。要是私售给你的话，这事就大有可为。” 　　谢贵秋是个明白人，像这种公家的企业处理物业、设备等，他肯定见过不少。 　　有关系有背景的就能捡大漏。 　　没关系背景，想都不要想。 　　“那要怎样才有可能不走公拍程序呢？” 　　李敬生自然希望私下找原单位购买。 　　“决定公拍还是私售，有两个关键要素。第一个要素，持有这个小院的原单位经过开会讨论，愿意私售给你。现在这件事都递交到了市领导层面，说明你第一个要素已经达成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这对你非常有利。 　　第二个要素，市里要有关键领导给这件事情拍板同意。开大会讨论，那我估计你就没什么希望了。如果只是主要领导班子开个小会讨论，那就有戏。这方面我也插不上手，不过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帮你。” 　　谢贵秋说得很直白。 　　开大会讨论，人多意见也多，大家都看着呢。 　　根据人性的特点，几乎没人愿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诊所老板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 　　所以，李敬生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但是如果只有少数主要领导开个小会，看到李敬生平时表现还不错，医德医风都很好，说不定本着为当地居民谋福祉的心思，也就点头同意了。 　　毕竟是有风险的事情。 　　万一事后有人认为这是贱卖国有资产，那个签字的领导要承受很大风险。 　　这事成与不成，谁也说不准。 　　总的来说，还是那句话，有德者天助，得道者多助。 　　李敬生目前总的来说，民意、形像都非常好。 　　再加上有拾荒老人帮着搞定了原单位，这事成功机率很大。 　　“下个星期一记得带上你的所有证件资料到主管部门办一下集采手续。到时候定点医保申请也可以一起办了。我看你这里发展得非常好，你这两个多月的表现同样很不错，一定要时刻坚守住医者的那份初心。我还得去看看老娘，先走了。” 　　谢贵秋叮嘱一番后，起身告辞。 　　“等一下，正好让你带点药过去。用法用量我都写清楚了，也省得阿姨后天再跑一趟。” 　　李敬生自从救了谢贵秋的母亲后。 　　老太太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找他量血压，检查身体。 　　对李敬生那是异常信任。 　　李敬生对老太太的身体健康也是极为上心。 　　毕竟谢贵秋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人肯定要懂得感恩。 　　他很快从接诊大厅的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品。 　　谢贵秋跟着走了进来。 　　打量了几眼接诊大厅，眼神微亮。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表情来看，显得相当满意。 　　李敬生拿出的一袋药品是特意准备好的，让谢贵秋看了后心中更是暗自感动。 　　这小子是个有心人呐！ 　　“秋哥，这个是降血脂的药，一天吃两片，早晚各一片就行了……” 　　李敬生挑的都是最好的药。 　　“有心了！我老娘现在只信任你这个诊所医生，每次总说李医生好。那时候她爱吃肥肉，我劝她吧，从来不听。结果被你给劝服了，现在她不但自己不吃，我每次去看她，还劝我少吃猪肉，特别是肥肉。” 　　说起这些事，谢贵秋真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其实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适当的吃点猪肉完全没问题。阿姨的身体经过调理，估计再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也能慢慢吃点猪肉了。到时候我会跟她好好解释的。” 　　李敬生听了后，禁不住捧腹大笑。 　　老小老小。 　　人老了以后，行为和思想容易变得古怪。 　　谢贵秋的母亲是非常典型的一个，性格古怪而且执拗。以前这个老太太常去快康诊所，现在见到赵老板一次就骂一次。 　　弄得赵老板看到老太太就躲。 　　也就是谢贵秋的肚量大，又或者没抓到实际把柄，那次才轻饶了赵老板。 　　否则，仅凭赵老板把谢贵秋的母亲当成扳倒李敬生诊所的筹码，拿人命不当回事，就足够赵老板的诊所关门十次了。 　　送走谢贵秋，他关上门，匆匆赶去吃饭。 　　还好，蛋炒饭还没卖光。 　　不然他只能回家吃泡面了。 　　等到二楼装修完了以后，可以考虑弄个厨房。 　　加热食物，或者高温消毒等等，都会非常方便。 　　现在租下这么大个院子，房间多到用不完，他想睡哪间就睡哪间。 　　一边吃着蛋炒饭，一边给欧晴岚回信息。 　　她今天要上夜班。 　　骨外科最近因为手法复位门诊非常给力，名气涨了不少，骨外科的门急诊量也随之明显增加。 　　大院长亲自过来给李敬生站台，肯定是有原因的。 　　也正是因为李敬生在第二医院表现极为优秀，有那个价值和潜力，大院长才会如此重视他。 　　要说拉拢人心，谁比得过这些当大领导的呀？ 　　“小晴岚，在忙吗？白天我实在太忙了，现在才有点空。” 　　她在白天的时候给李敬生发了十几条信息，可惜李敬生是真的没时间。 　　“收了个二进宫的病人，估计你明天来上班后，又要叫你一起会诊了！” 　　她回了一条信息。 　　后面还加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能回这么多文字，说明她应该不是特别忙。 　　晚上值班只要没有病人出现突发状况，一般还算清闲。 　　呼内科、急诊科，晚上都特别忙碌。 　　有的呼衰病人，白天没啥事，体征平稳，一到了晚上就拉缸。那呼吸就跟拉风箱似的，不随时盯着点，一口气上不来，真的有可能走掉。 　　骨外科值晚班一般不会太累。 　　除非收到车祸伤、高坠伤之类的骨折病人。 　　不过这类病人的第一站，大多数不会进骨外科，而是真接进ICU住着。 　　“会诊是好事呀！我只要有时间，还挺喜欢参加的。明天白天岂不是又看不到你了？” 　　李敬生很喜欢白天中午休息时，跑去找欧晴岚。 　　晚上现在基本都能与她牵着手一起下班，那是相当幸福。 　　“对呀！不过等你下班了，我可以去诊所找你嘛！” 　　“好啊！正好明天我宴请城南老街的同行们聚餐，你过来一起参加。” 　　“啊……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来了。” 　　她特别害怕参加这种聚餐。 　　现在与李敬生还没有结婚，恋爱时间也不长。那就更加害怕跟着她参加这种聚会。 　　到时候各种眼神和询问，都会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与李敬生都有点社恐，不过李敬生要好一点。毕竟当了一年老板，很多事情都需要硬着头皮上。 　　还有，他的年龄也比欧晴岚大上好几岁，社会阅历更丰富。 　　…… 　　第二天，李敬生把诊所交给唐萍等人，他匆匆赶去第二医院上班。 　　来到医院手法复位门诊，像往常一样坐诊。 　　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他也成了手法复位门诊的主诊医生之一，不再需要听从徐医师安排。 　　主治的聘书估计也快发下来了。 　　到时候，他就成了与徐医师一样的地位。 　　第一个病人就是个大活。 　　被家属抬着进来的。 　　腰椎间盘因为受伤，直接脱出，导致整个人现在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只能躺在床上。 　　这名女子也挺倒霉，在超市上班，负责保洁工作。 　　结果被一个购物的熊孩子推着大半车的食品，狠狠从后面撞了一下。直接从步行梯滚了下去。 　　当场就摔得动弹不了了。 　　送医院经过急诊与检查后，发现别的地方受伤不算严重。只是皮外伤、擦伤，最严重的就是腰椎3、4、5节发生脱出。 　　实际上等于是第4节发生脱位。 　　熊孩子没来，家长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女子，陪着患者和家属一起来的。一直在跟他们道歉，说对不起。 　　有时候孩子没教好，就是这样子，闯了祸，直接由家长来买单。 　　“医生，这个能够手法复位吗？我们到侨邦医院做了检查，那边给出的治疗方案是住院、开刀，费用要六七万，而且还不一定保证能治好。有可能终身瘫痪。” 　　熊孩子的妈妈说这些话时，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能看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家的经济条件很差，孩子的爸爸当保安，我在一家服装店当导购员，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四个老人要养，这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呐！” 　　女子这话说的有可能是实情。 　　也有可能存在一些卖惨的意思。 　　毕竟伤者家属就在旁边，她不说得惨一点，人家狮子大开口，她就真的只能哭了。 　　能够站出来主动承担，总比那些闯了祸，却一直躲着当老赖要强。 　　不过看伤者的家属有多个男丁，而且一个个身强体壮，她真要当老赖，怕是这些家属也不会答应。 　　有时候多几个男丁，发生这种事情，那压迫感还是挺强的。 第219章 救了两个家庭，抢手的李医生 　　“现在祸已经闯了，着急也没用。你先冷静一下，我看看片子，然后给患者检查一下具体伤情。” 　　李敬生自然不会因为肇事方卖惨就给人家打包票之类。 　　当主诊医生首先就要学会如何生存。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医院利益。 　　做事情量力而行，不然人没帮到，最后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而且到头来，这个带着哭腔卖惨的女子不但不会感激同情，反而会尽可能把责任推到李敬生头上。 　　你们既然没这个把握，干嘛要治？ 　　这种让医护寒心的场面，李敬生见过太多太多。 　　“这是在侨邦医院拍的片子，那位医生为人非常好，看我妈妈伤成这样，了解到具体情况后，建议我们先送到第二医院看看能不能手法复位。他说手法复位不但病人可以少受罪，风险比手术治疗低很多，而且经济实惠。” 　　患者的年龄应该是五十多岁，染着黄头发，看不出具体年龄。 　　递片子给李敬生的男家属，是患者的儿子，年龄应该有三十岁了。 　　与李敬生的年纪差不多。 　　侨邦医院的医生，展露出来的医德让李敬生由衷的感到敬佩。 　　在他的印象中，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都是江离市医院的天花板，属于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以前他在第一医院工作时，对这两家医院的医生只能仰望。 　　没想到如今却已经有了连侨邦医院骨外科医生都没有的手法正骨技术。 　　他现在算是相信了不死终究会出头这句话。 　　看过片子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底。 　　走到患者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了看。 　　除了有些苍白，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现在觉得身体有哪些不舒服啊？” 　　李敬生问她。 　　“在侨邦医院检查了，别的都还好，就只有腰椎脱出。”熊孩子的妈妈在旁边插话。 　　李敬生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找患者了解情况，你不用回答。有需要时我再问你。” 　　这算是委婉的警告。 　　这个女的再耍这样的小心机，李敬生就只能告诉他们，很遗憾，这个病人手法复位难度太大，风险过高，操作不了。 　　“你先去那边坐着，有事我们再叫你。” 　　家属看出李敬生脸上露出的一线不悦，直接对那名女子说道。 　　“好的好的，有事你们叫我。” 　　女子不敢顶嘴半句，老老实实的走开，坐到远处等着。 　　李敬生再次看向患者“没事，有哪些地方不舒服你都可以告诉我，而且也必须告诉我。要是瞒着，万一出了问题，那就危险了。” 　　“妈，你哪里不舒服，都告诉这位医生。” 　　患者的儿子在旁边用方言说道。 　　不是本地口音。 　　江离市只有四成左右是本地人，六成属于外来者。很多都是周围县市、农村来的务工者，经过打拼和努力，慢慢在江离市扎下根。 　　“现在下身完全动弹不了，腰部很痛，还有点胀，大小便好像有点控制不住……” 　　患者把一些证状说了一遍。 　　比想像的要严重很多。 　　但是这些症状都是因为腰椎脱出引起。 　　听完后，李敬生没有发现一些潜在的危险因素，点点头。 　　“我给你检查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点痛，稍微忍耐一下。能在我们这里做手法复位，就争取给你做，这样你很快就能康复，也能少受罪。”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谢谢，谢谢您！” 　　患者听后充满希冀。 　　“医生，请您多费心。” 　　患者的儿子给李敬生递烟。 　　“谢谢，我不抽烟，还有，这里也不能抽烟。” 　　李敬生摆摆手。 　　能看得出来，家属也非常希望能在这里手法复位治疗。 　　估计也担心那个肇事孩子的父母赔不了那么多钱，然后做手术风险大，还不一定好，这让他们更加担心。 　　李敬生给患者摸骨。 　　让患者的儿子和一个女家属配合，扶住患者的身体侧卧。 　　李敬生把患者的衣服往上撩，显露腰椎受伤部位。然后摸骨。 　　这个女的骨象摸上去似乎存在一定程度的骨质疏松。 　　“好了。” 　　李敬生检查完毕，看向家属。 　　“可以现在就给她手法复位试试，需要打麻药，所以你们要在那边等一等。这边会给你们安排麻醉医生，等到麻醉后，就可以当场复位了。不敢保证一定成功，相比手术而言，要安全很多。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一点风险。你们要是同意，就给你们开单子，然后交费，申请麻醉医生过来。” 　　“同意！” 　　患者的儿子直接就同意了。 　　三十岁的年轻人，有些还是个‘孩子’，有的那是真能扛事情。 　　好好培养儿女，遇到这种大事时，就能多一个帮忙拿主意的人。 　　李敬生给患者开了单子，安排麻醉自是不提。 　　交费时，患者的儿子直接把肇事孩子的妈妈叫了过来。 　　这没啥好说的，闯了祸，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态度好点，人家还能少要点营养费、误工费啥的。 　　四十多分钟后，麻醉医生过来给患者做了详细检查，确认符合麻醉要求，这才同意麻醉。 　　到了复位的关键环节，李敬生叫陈医生一起帮忙，先是给患者压，因为存在一定反弓张。 　　其中的分寸需要很好的把握。 　　后凸畸形、关节僵硬，这些都会对复位造成干扰。 　　差不多以后，李敬生又实施旋转复位法。 　　一只手从患者腋下穿过，扳住好的那一侧的肩部，然后向健康一侧的前方推。 　　这么做的目的是把椎间隙拉开。 　　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掌根放在突出的椎体与椎体之间，顶住棘突旁边，然后大回环进行旋转。 　　连着复位了三次后，可以看到患者的背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奇怪形状。 　　检查无误，李敬生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好了，等会醒了麻醉后我再过来处理，先躺着不要动。” 　　李敬生说出好了两个字时，肇事孩子的家属，还有患者的家属，均是露出欣喜笑容。 　　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手法复位的过程看着虽然让人提心吊胆，但是真能不开刀治好，这非常棒。 　　“医生，谢谢您！” 　　“不用客气，你们在这里守着可以，我就在外面给其他患者治疗，等病人醒了后叫我就行了。” 　　李敬生继续给外面的患者治疗。 　　徐医师也是早就到了，不过并没有管这件事。 　　而是全程让李敬生自己弄。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家属呼唤李敬生说是患者已经完全醒了。 　　李敬生进去给患者做了检查。 　　“来，我扶着你坐起来，等会要给你上腰部夹板，护理至少三周以上。” 　　把患者扶起来，众人皆是紧张的看着。 　　只见患者一脸欣喜，李敬生松开手，她仍然坐得笔直，没有任何问题。 　　“好了，真的好了！太好了！” 　　“还是这里的医术高明啊！多亏侨邦医院的那位医生告诉我们这么个好地方。” 　　家属一个个眉开眼笑。 　　这时，肇事孩子的妈妈，突然在李敬生面前跪下。 　　“谢谢您！” 　　她要给李敬生磕头，因为太过高兴，喜极而泣。 　　“快扶她起来！” 　　李敬生赶紧让人把这名女子扶了起来。 　　“给病人治病，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这样。”李敬生对那名女子说道。 　　他亲自给患者上夹板。 　　就是一种类似于腰带的夹板，缠在腰上就可以了。 　　非常方便。 　　主要起到一个保护腰椎的作用。 　　“您是不知道，如果不能在你们这里治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凑那六万块钱的治疗费了。您现在把这位姐姐的病治好了，就等于救了我们一家人。我这心里，真的愿意把您当菩萨一样供着。” 　　女子抹去高兴的泪水，连连表达着心中的喜悦和谢意。 　　“能理解您的不易。这次的教训算是非常惨痛了，平时还是要多教育一下孩子才行呀！要是她的腰椎没治好，瘫痪了，你看两个家庭不就毁了吗？” 　　李敬生劝告着这名女子。 　　对方的年龄比他大好几岁，但是太过娇惯和宠溺孩子，才会导致闯这么大的祸。 　　有的熊孩子，真的就是家里的祖宗，无法无天。 　　在家里疯惯了，到了外面做事情根本不计后果，闯祸几乎是必然的。 　　“唉！这事怎么说呢，我与现任丈夫是二婚家庭。儿子是我丈夫与前任妻子生的，我丈夫平时很少在家，我这个当后妈的有时候也难做。管得严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前任的孩子。不瞒你们说，我家现在不是养着四个老人，而是五个老人。他前任是得患症死的，乳腺癌。家里只剩下一个老父亲没人养，我丈夫是个心软的人，就承担着抚养责任。” 　　这名女子说完这些事情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刚开始还以为她在卖惨，没想到家庭条件比想像的还要更差。 　　夫妻两人的收入不高，要养五个老人，两个孩子，还有夫妻俩自己的吃穿住行同样是要花钱的。 　　这个家庭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他们那一代因为计划生育，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居多。 　　一对夫妻养四个老人的现象极为普遍。 　　“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不然就害了他。小孩子其实就是一张白纸，教好了，他有了出息，你们这个家庭也就会慢慢变好。如果放任不管，下次万一再闯下更大的祸，那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敬生对她说道。 　　“这位医生说得非常有道理，该打就必须打。你不管，等到社会来替你管，孩子受的罪更大。” 　　患者的儿子有着不错的思想觉悟。 　　说的也基本是实情。 　　“出了这次的事情，我也跟丈夫商量了，他下个月就会辞掉现在的工作，再找一份能兼顾家庭的工作。我去打骂他前妻的孩子，肯定不合适。” 　　女子这思想真不是一般的固执。 　　为了在外人面前有一个良好的后妈声誉，放任丈夫与前妻的孩子变得无法无天，让人真有点无语。 　　真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李敬生没有再多劝。 　　成年人就是这样，千万不要试图去说服谁。否则，只会变仇人。 　　忙到中午下班，他一上午居然治疗了二十三个患者，效率明显比以前又提高了不少。 　　“进步不错！” 　　徐医师只扔下一句话，自顾吃饭去了。 　　他从不与李敬生一起吃饭。 　　也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不喜欢与同事走得太近。 　　李敬生吃完中饭，因为欧晴岚今天白天不上班，他就有点不想去医生办公室。 　　木主任昨天给他送了个花篮，得去木主任的办公室坐坐，当面感激一下。 　　这样想着，他径直前往呼吸科木主任的办公室。 　　“你找谁呀？” 　　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经过时询问李敬生。 　　“请问木主任在办公室吗？” 　　“应该在！” 　　“好的，谢谢！” 　　李敬生直接走向木主任的办公室。 　　“噢——我知道你是谁了，李敬生医生是吧？” 　　护士走出一段距离，又转身问他。 　　“对！我是李敬生！小姐姐的芳名能告诉我吗？下次见了也方便打招呼。” 　　李敬生笑着回应。 　　“滚纤纤。” 　　这名字真是满满的笑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骂人呢。 　　“姓滚的平时比较少见，我只知道苗族好像有这样一个大族。” 　　李敬生也算略有些小见识。 　　“嘻嘻，没想到李医生还挺见多识广哩，我还真的就是苗族的。我得去病房了，再见哦！” 　　她挥挥手。 　　苗族的姑娘大多都很热情，听说有的地方都是女孩子主动追求男孩。然后男方需要住到女方家里干三年活，得到认可才能与女方结婚。 　　李敬生敲开木主任的办公室门。 　　“木主任，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是李医生呀！快请进！我中午一般不睡觉，你天天来我都欢迎。” 　　木主任对待这种优秀年轻医生，那是满满的喜欢。 　　两人也算是有些渊源。 　　交集在你来我往中，不断加深。 　　李敬生能拜徐医师当老师，学到手法正骨的真本领，还是因为木主任帮忙牵线搭桥才成功的。 　　“昨天您给我送了花篮，还亲自到场祝贺，破费了！” 　　“跟我还客套啥！怎么样，昨天开业还不错吧？” 　　“还行，没有冷场就是了。” 　　李敬生嘴上说得谦虚。诊治了将近70个患者，实际上是69位。诊疗这一块的收入是三千四百多块钱。药品销售总额突破四万，不过因为95折，算是让利了。 　　利润要比平时低一点。 　　但是保健药有着100％以上的利润，让利5％，刨去发红员工的销售提成，利润仍然非常恐怖。 　　李敬生租诊所新址、装修，一共花掉了三十多万。 　　正好回点血。 　　然后那三十多万里面除掉七万的租金，剩下的基本都是装修款，可以报销二十万左右。 　　他本人的花费其实并不多。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魔都优药给他二十万的补贴，肯定希望他能多卖药，多拿货。 　　“开诊所有个规矩，第一年，第二年都是亏本，第三年能保本就算胜利了。有些诊所，甚至需要第四年，第五年才能保本。你能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直接从小诊所升级成了医院规模，这已经非常逆天了。昨天我可是亲眼看到很多患者和顾客光顾，那火爆的场景，啧啧，一般的二甲医院都不一定比得了。” 　　木主任才不信他说的什么没冷场呢。 　　二甲医院有强有弱，厉害的一年赚几千万的都有。 　　弱的有可能工资都发不出。 　　这个还真没有可比性。 　　“对了，你的呼内诊断本领不错，帮我参谋一下这个病例。” 　　木主任把一个病例资料给李敬生看。 　　医生之间的交谈，最容易聊到一块的就是病例诊疗。如果不是同一家医院的，可能还会交流科室的业务情况，有哪些新技术等等。 　　一般不会问对方的收入。 　　除非关系特别好。 　　李敬生很喜欢诊断各种疑难杂症，只要是他擅长的，他都喜欢。 　　仔细看过后，他开始认真思考。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华主任打过来的。 　　他赶紧接通了。 　　“李医生，今天中午怎么没见你到医生办公室来啊？” 　　“我女朋友今天休息，我就没过去。跑木主任这里串门来了。” 　　“非得有个美女栓着你才不跑啊？赶紧过来一趟，有个重要病例会诊，你来参加一下。” 　　“好的，我马上到。” 　　李敬生只得站起身，歉意的对木主任道“我得赶紧去骨外科办公室一趟，这个病例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等会我要是有了诊断思路，发微信给您。” 　　华主任是科主任，李敬生肯定得听他的安排。 　　“行！这个病人挺急的，我就是担心误诊，所以才想着多找几个人帮忙看看。你有空了，费心帮我参谋一下。” 　　木主任这么说，已经是相当拉下面子了。 　　如果不是搞不定的重要病例，他根本不可能让李敬生帮这个忙。 　　医院就是这样子，只要在疑难病例中表现优秀一次，上级主任医师下次有问题，立刻就能想到这个年轻医生。 　　李敬生现在展露了不少能力，在第二医院有好几个科室都挺器重他的。 第220章 有点木的骨象，白天不烧晚上烧 　　有时候真不能过于神化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了，他们的诊疗经验丰富，论文成就斐然，在擅长领域的诊疗水平可能相当高明。 　　但是遇到一些扑朔迷离的病情时，他们同样有抓头发的时候。 　　有些病因看起来明朗，但是经过治疗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这时候便是傻子都知道是误诊了。 　　主任们最怕的就是这种。 　　看起来一个简单的病，治疗起来却是什么手段都不管用。 　　比如李敬生上次诊断的那个牛乳蛋白过敏的腹泻婴儿，就让很多医生抓破头了。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腹泻症状，却越治越糟糕，各种并发症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医生能不头痛吗？ 　　华主任这次打电话叫他过去会诊的病例，十有八九是那个二进宫的手术病人。 　　所谓的二进宫，就是第一次手术效果不好，或者术后存在引流的血液过多，合并多种并发症等等，都需要及时进行二次手术。 　　打脸是肯定的。 　　哪个医生都不愿意自己做完手术的病人来个二进宫。 　　但是真遇到了，该进就得进。 　　总不可能为了医生的面子，置病人的生命安危不顾吧！ 　　李敬生赶到骨外科会诊室，发现只有华主任、吴教授、陈暗琛、钟虎，还有一位没怎么见过面的中年医生，长得挺高大，还算五官端正，一头浓密的长发都快要遮住耳朵了。 　　年龄四十岁出头。 　　“李医生来了！胡佳，我给你俩介绍一下，他就是咱们骨外科新招进来的李敬生医生，马上升主治了，在手法复位门诊已经能够撑起半边天。” 　　华主任看到李敬生进来，当即笑着给两人做介绍。 　　“李医生，这位是我们骨外科最优秀的年轻医生之一，胡佳，副主任医师，擅长脊椎领域的诊治。前段时间到人民医院进修去了，前天刚回来。” 　　一般只有特别优秀的医生才有机会获得到外院进修的机会。 　　在第二医院眼里，人民医院算是非常牛B的存在了。 　　它只能仰视。 　　也就是第二医院在卫生主管部门的后台硬，这才能够与人民医院开展合作。把医院的一些优秀医生派过去进修。 　　至于侨邦医院，它的性质很特殊，有合资背景，想要与它合作，恐怕得靠实力赢得它的认可才行。 　　第二医院连三甲都算不上，想要得到侨邦医院的认可，恐怕还差得远。 　　别说是它了，就连老大哥第一医院也还差得远。 　　江离市的第字号医院基本上都是山河日下，实力不断衰退。门急诊量在不断萎缩，医护人才队伍也不断有人出走。 　　敢辞职或跳槽的，只有两种，要么是水平差，没什么前途的。要么是水平高，但是得不到想要的上升机会，想要发展更好。 　　联系好了出路后，直接跳槽到大院。 　　这种人才不但有，而且还不少。 　　那些走下坡路的医院每年都会有医院的顶尖人才流失。 　　胡佳能够被派到人民医院进修，实力肯定不差。 　　“胡主任好！久仰大名！” 　　李敬生客气的捧了对方一句。 　　都是江湖套话。 　　他以前基本没听说过这位主任医师的名字，也就只在墙上的医生介绍栏看到过。 　　“幸会幸会！我回到科室两天，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你了。能得到科室这么多同事的认可，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极强。以后咱们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是战友，希望有机会多多合作。” 　　胡佳虽然是副主任医师，但是没什么架子。 　　主动站起身，热情的与李敬生握手。 　　不是敷衍的那种，而是握着不松手，用力的摇晃。 　　手劲也很大。 　　“只要胡主任有需要，我只要条件允许，随叫随到。” 　　李敬生遇到这种待人真诚的上级医生，也是真诚待之，热情回应。 　　“什么叫做条件允许？” 　　胡佳一脸疑惑。 　　“李医生开着私人诊所，平时特别忙，一周只有三天在咱们医院上班。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只要他有时间，随时都愿意配合你。” 　　华主任在旁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羡慕死我了！” 　　胡佳了解的点点头。 　　听到李敬生一周只上三天班，语气中全是酸味儿。 　　“胡主任，你可别向李医生学习。你是我们科室的主力，要是你天天想着休息，病人谁来处理？”华主任赶紧阻止他的念想。 　　身为科主任，肯定希望干活的人越多越好。 　　特别是科室的一些顶尖医生，每一个都能撑起一片小天地，是科室的中干力量。 　　至于干杂活，基本活的医生，反倒不缺。 　　随便一个规培、实习生，培训一段时间就能熟练上手了。 　　“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讨论病例吧！李医生可以看一下患者的病历、检查报告等资料。” 　　华主任赶紧转移了话题。 　　在场的五个上级医生，最低的都是副主任医师，只有李敬生以一个住院医师的身份参与会诊。 　　这其实也是对他的实力认可。 　　因为在讨论多个疑难病例中，李敬生都表现不俗。 　　李敬生接过资料仔细查看，病人年龄不算大，才三十多岁，正是人生赚钱的黄金阶段。 　　现在因为房价高、彩礼高、妹子少，男同胞普遍到了三十岁才结婚。 　　甚至还有结婚更晚的。 　　这个男患者于三个月前在第二医院骨外科做了椎管修复手术。 　　当时由胡佳操刀，华主任亲自坐镇。 　　手术的难度比较高，但是并不是很复杂。可是现在患者做完手术三个月了，仍然下身瘫痪，而且腰椎疼痛难忍。 　　前来复查过两次均没能发现问题。 　　“你们说这个患者怪不怪，三个月前椎管受伤，手术后从拍的片子来看，明明已经愈合了。脊柱也不存在变形、凸出之类，神经科检查了，没查出问题。我们骨外科查了X线与CT，同样没发现问题。可是患者就是喊着腰痛，站不起来。” 　　胡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娘的，这人该不会是故意讹诈咱们医院吧？” 　　钟虎的脾气不太好。 　　性子又急。 　　脊椎肯定是非常复杂的，但是现在骨头查了已经愈合，没什么问题。 　　神经外科也查了，神经同样没问题。 　　问题到底出在哪？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概率很小。患者还去侨邦医院挂了专家号，做了检查，同样没找出问题。” 　　华主任否定了钟虎的这个想法。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血管被压迫到了？” 　　“这个已经排查过了，没发现明显问题。而且就算血管压迫到，也不会出现疼痛，无法站立与行走的症状。只能说，医学上还有着太多的难点没被我们人类攻破。” 　　华主任摇头叹息。 　　医学上的难题，疑点，没被攻破的太多了。 　　面对很多问题，医生都是束手无策。 　　李敬生拿着患者的资料反复查看。 　　“患者的血象还是有一点点异常表现，只是不明显。白细胞明显有升高。” 　　李敬生的眉头微微皱着，他的骨外科诊断目前是小成级别。 　　如果仅这一项诊断能力，很难在诊断这个病例中有所斩获。 　　因为拍出来的椎骨片子是正常的，没发现异常。 　　他的免疫学诊断目前是入门级别，具备一定的诊断能力，但是水平不高。 　　患者的白细胞升高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也已经查过了，没发现问题。椎骨存在无菌性炎症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胡佳主任刚回来就遇到一个‘返厂’的病人，头有点大。 　　关键查了还查不出问题。 　　“做个穿刺，取脊髓查一下呢？” 　　李敬生诊断疑难疾病时，往往比较轴。 　　认定一个方向后，不排除掉，他就会一直查下去。 　　“也查了，没发现明显问题。” 　　胡佳再次摇头。 　　李敬生能想到的这些，他们早就查过了。 　　“病历上描述患者于三个月前因车祸受伤，撞伤了背部脊椎，并且存在明显外伤、流血……”李敬生从这上面似乎发现了一丝契机，但是又抓不住。 　　“我先去病房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 　　李敬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起身向外面走去。 　　“53床，临时床位，就在走廊上。” 　　“好的。” 　　他来到病房外的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患者。 　　面色暗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容貌，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一名五十多岁的妇女陪护在病床边。 　　头发有些散乱，面容憔悴，额头的皱纹极深，同样是愁眉不展。 　　“你好，我是骨外科的医生李敬生，过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李敬生与患者打招呼。 　　“嗯！” 　　患者的情绪不高。 　　可能看到李敬生年纪很轻，再加上疾病久治不愈，所以心情比较压抑。甚至心灰意懒。 　　“能描述一下你当初受伤的具体经过吗？” 　　李敬生经常与病人打交道，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 　　只要不是那种乱骂人、打人的病人，他都能耐着性子沟通。 　　没办法，做临床的必须吃很多常人难以想像的苦。 　　能坚持到规培的医学生，基本上都是真的热爱这一行。 　　不然，规培阶段连着上班36个小时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上了十二小时的白班，然后又被要求值夜班。第二天还要参加导师组织的交流，必须准备好PPT演讲稿。 　　守在值班室，不停的有病人呼叫，护士只能叫他过去处理。 　　忙到深夜三点多，病人休息了，他终于获得片刻宁静。尽管当时已经非常困，他仍然咬着牙把PPT演讲稿制作完。弄完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早上六点了。 　　想着可以趴桌上眯一会。 　　结果刚睡了不到半小时就被再次叫醒。 　　有个病人癫痫发作，他只能赶紧过去处理。 　　还差点被病人咬到手指。 　　后面快八点时交接班，吃过早餐后就被导师叫去一起讨论两个经典病例。 　　当时他真的困得不行，但是又不敢打瞌睡。 　　后面因为状态不好，还被导师批评了。 　　那是他最崩溃的一次。 　　也是第一次觉得医生这个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从昨天上白班到早上被叫过来一起讨论，整整上了二十四个小时的班。 　　讨论时表现不佳，挨批。 　　然后还得咬着牙坚持，再上一个十二小时的白班。 　　只有中午时间眯了一个多小时。 　　那是他第一次连着上36小时的班。 　　就是觉得医生太累了，规培的工资还低。就只有三千的基本工资，多一分都没有。 　　业绩提成那些，根本没规培的份。 　　那时候呆的科室很黑，他记得加班补贴、写病历的奖金都被黑掉了很多。 　　也不敢问。 　　问了也没用。 　　再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熬过来就好了。 　　所以，他现在面对这个态度有些冷淡的患者，根本不会生气。而是耐心的询问患者的情况。 　　“当时我骑个三轮摩托车给人送货，与对面驶来的车子撞上了。然后我从马路上滚到了路边的水沟，里面的水很臭，又黑，但是我的背部受伤已经动不了。后面那个肇事司机打电话报警，救护车过了很久才到，把我给抬上去送医院了。抬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嫌弃。 　　最气愤的就是交通责任划定，居然认为我负主要责任……” 　　男子看到李敬生等着他回答，最终还是打开了话闸子。 　　说起受伤的经过，他显得十分气愤。 　　对于交通责任划分，李敬生并不感兴趣。 　　很多骑电动车与三轮车的人，因为没考过驾照，也不怕扣分罚款，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到头来出了事故，还要怪对方乱开车。 　　“你现在主要就是感觉腰痛，双腿不能站立，不能行走，对吗？” 　　李敬生决定用摸骨术给这名男子摸一下。 　　“对！别说站立，我连坐都坐不了。” 　　男子答道。 　　“我给你检查一下以前受伤的椎骨部位。” 　　李敬生征得男子同意后，把男子的身体弄到侧卧位，然后给其摸骨。 　　患者的家属在旁边帮忙扶住患者的身体。 　　“医生，请你一定跟你们主任多说说好话。我儿子现在出了车祸，病没治好，女朋友也走了，他闹过几次自杀。” 　　患者的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在病魔面前，人类显得极为弱小。 　　“你跟医生说这些干什么哟！” 　　患者用粗暴的语气骂着母亲。 　　他可能觉得这些话伤到了自尊，所以有点恼怒。 　　“有问题不跟医生反应，他们就会把你扔这里不管。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讲的？” 　　母亲反过来骂着儿子。 　　一个家庭发生这种事情时，很容易相互抱怨，争吵。 　　李敬生并不插嘴，而是认真的给患者摸骨。 　　大成级别的摸骨术，非常高明。 　　能够清晰的隔着皮肤感受到骨骼的硬度、温度、有无病变等等。 　　特别是李敬生天天在门诊给病人摸骨，对各种病人的细微骨象都是极为敏锐。一些细小差异，他都能轻松分辨出来。 　　就好比经常做黄金生意的老板，拿到手里摸一下，掂一掂，基本就能断定真假了。 　　因为真黄金的手感、重量等数据全都被他们印刻在了脑子里。 　　“患者的椎骨摸着怎么感觉不对呢？” 　　片子他已经看过很多次，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患者的椎骨摸上去显得有点‘木’，说不上来。 　　这种骨象从来没遇到过。 　　“医生，跟你们主任反映一下，我儿子晚上发烧是怎么回事？” 　　患者的母亲对李敬生说道。 　　“他晚上发烧吗？” 　　李敬生摸完患者椎骨，然后又摸了摸患者的手部腕骨、指骨，骨象正常。 　　只有椎骨有一段摸上去比较‘木’。 　　“我感觉有点烧，叫你们护士帮忙量一下，她们不搭理我。” 　　家属有点委屈。 　　护士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不搭理。家属有可能与护士吵过架，说了难听的话。 　　大家都是人，护士觉得家属和患者事多，确实存在敷衍的可能。 　　她们本身就特别忙，自然不可能像服务员一样让患者宾至如归。 　　至少正规医院没这种服务理念。 　　有些家属和患者喜欢把护士当成服务员使用，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多给她们一些尊重和尊敬，她们会非常尽职尽责的。 　　患者提出的合理要求，她们也会尽量满足。 　　如果让护士妹子帮忙捶腿、捏肩，或者做其它护理，想都想得到，人家怎么可能答应？ 　　“我去借个温度计过来给他量一下体温。你们昨天办的入院吗？” 　　“对，我们昨天早上就过来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让我们住进来。说是没床位，结果不还是有床位！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害怕我们找麻烦，所以故意说没床位。” 　　这个妇女果然有点难缠。 　　多说几句就有点让人无语了。 　　李敬生自然不会与她争执，没这个必要。 　　如果跟她争执，惹得她不高，反手一个投诉，李敬生就倒霉了。 　　遇到这种事儿多的家属、患者，医护们都会选择避坑。 　　大家拿的是工资，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病人惹上麻烦。 　　李敬生来到护士站“唐老师，借你们的温度计用一下！” 　　医生出于尊重，叫护士一般都是叫某某老师，或者叫名字也可以。 　　但是不能叫唐护士之类，容易臆怪的，听着会不高兴。 第221章 别得罪护士，一场酒局定了生死 　　“李医生，是给53床的病人量体温吧？” 　　“对！” 　　“小心点哦，那个家属昨天把我们三个护士都给投诉了，现在大家都怕了她。” 　　唐护士小声提醒道。 　　看来李敬生请她们喝奶茶并没有白请，获得了她们的好感后，遇到事情时都会及时提醒。 　　“好的，谢谢唐老师提醒，不然我还真有可能一头掉坑里。” 　　李敬生拿着借来的红外温度计，过去给患者量体温。 　　36.7度，正常。 　　“你儿子的体温正常呀！” 　　李敬生把测量结果给家属看。 　　“晚上的时候，我摸着他的额头有点烫，真的，不骗你。” 　　家属努力辩解。 　　“等会下班的时候我再过来给他量一下体温好了。” 　　李敬生也只能这样回答。 　　有的病人白天体温正常，到了晚上发烧，还真有这种情况。 　　“好好休息吧！住进来了，我们医护人员肯定不存在不管病人的情况，科室的主任医师们非常重视，因为你儿子的病因比较难查，所以需要时间。并不是你们认为的不管，请多多理解。” 　　李敬生对家属和患者说道。 　　“小医生，记得把我说的情况跟你们主任反应啊！要是明天我问了你没反应，我就会投诉你。” 　　女家属这情商真让人无语。 　　“好的好的，我会反应的。” 　　李敬生的额头暴汗，唐护士提醒得对，必须躲着这个家属。 　　动不动就是投诉，谁沾上谁倒霉。 　　投诉一次被查实了，最少扣五十块钱，还得扣分。 　　不过医护人员被投诉后，一般都能申诉。医务科核查后，有的能取消，有的就得罚款。 　　谁也不想惹麻烦。 　　要找医务科的领导说好话，各种申诉，还要面临申诉失败的风险，谁不怕啊？ 　　“唐老师，还你体温计！” 　　“怎么样，那个患者体温正常吧？我们帮他量过两次都正常，他的妈妈非说不正常。你就不应该听她胡说八道。” 　　唐护士接过体温计，她让李敬生下次别听那个妇女的话。 　　李敬生回到会诊室，把患者的情况说了一下。 　　并且提到了家属反应患者昨天晚上发烧的事情。 　　但是没有提护士不搭理家属。 　　不可否认，人都是讲感情的，‘官官相护’避免不了。 　　护士们对他不差，唐护士更是善意提醒他别踩坑。现在向科主任反应问题，肯定要帮着护士们掩盖工作上的一些小问题。 　　“等会晚上再给患者量一下体温好了，有时候患者觉得发烧，也许并不是真的。护士反应昨天量了两次体温都正常，也有可能是患者出现错觉。辛苦李医生了，你先去门诊忙吧！” 　　华主任对于患者反应的晚上体温升高并不是很在意。 　　本身对诊断的参考意义也不大。 　　李敬生回到手法复位门诊，开始忙碌自是不提。 　　一忙起来，木主任的那个呼吸疾病病人，以及骨外科这个瘫痪病人，他都没时间顾及了。 　　好不容易忙到下午五点四十多，把门诊的病人处理完。 　　他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今天晚上要宴请城南老街的同行，身为请客方，得早点过去。 　　下班后，他并没有马上走人，而是再次去骨外科住院病房，又给那个患者量了一次体温。还是正常。 　　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等到晚上让护士量一下，或者请值班的医生量一下。 　　李敬生知道护士不一定靠谱。 　　她们耍起小性子来，谁也没办法。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不是瞎说的。 　　来到办公室。 　　“李医生这是习惯性来找欧医生一起下班吗？” 　　“还真不是。秦医生今天晚上应该会在住院部值班吧？” 　　李敬生看向秦飞。 　　“肯定啊！我这个老总一天到晚都得在医院呆着。真羡慕你，不用干总住院直接升了主治。” 　　说起这事，秦飞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心仪的女医生被李敬生给抢了，现在升主治的名额又被李敬生抢了。 　　他发现李敬生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职场竞争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真不是故意针对谁。资源和位置有限，谁有能力谁上。 　　“那个53床的病人，如果晚上反应发烧，你给他量一下体温，并且记录一下行吗？” 　　李敬生不接秦医生的这个话头，而是直接说事。 　　不用干总住院就升主治的也不止他一个。 　　不可否认，总住院是个苦差事，天天住医院，以医院为家。连跟女朋友约会都没什么时间。 　　但是当总住院非常锻炼人，各种病人的突发情况都需要及时处理，这肯定能大幅提高临床诊疗水平。 　　还有管理能力、协调能力也能初步得到锻炼。 　　“OK！” 　　秦医生倒是没有推辞。 　　“谢了！” 　　李敬生交代完这件事，匆匆打了个车，赶回诊所。 　　四个员工都还没有下班。 　　诊所内的诊疗与药品销售都是井然有序。 　　李敬生走了一整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现在算是放心了。 　　毕竟现在的阳光诊所有点大。 　　“六点钟准时下班，今天我请客，聚东楼吃大餐。” 　　李敬生对四个员工说道。 　　“好呀好呀！” 　　韩思莹与唐萍两个美女拍着手叫好。 　　“老板，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跟着您吃大餐哟！” 　　小高一听有大餐吃，也是两眼放光。 　　“因为还宴请了这条街上的其他同行，所以大家都别带家属，唐姐带妞妞可以。” 　　李敬生对老员工还是相当照顾的。 　　好在聚东楼的包间够大，一桌坐二十个人都没问题。 　　请的那些客人带不带家属，李敬生没办法预料。 　　自己这一方的人数肯定要尽量控制。 　　“妞妞在家写作业呢，等会有什么好吃的，我带点回去给她就行了。” 　　唐萍说道。 　　“也行，她等会喜欢吃什么，你多夹一点。” 　　李敬生对她们母女的照顾溢于言表。 　　“怎么样，今天的诊治和药品销售没有大跳水吧？” 　　这一点他还真有些担忧。 　　昨天新诊所开业算是非常不错，今天就不好说了。 　　“都还不错哦！有一个外科病人，手肘摔了个口子，但是您不在，我们就让他去社区卫生站了。” 　　唐萍说到这个外科病人时，很是惋惜。 　　对于他们这样的小诊所来说，接到一个外科病人挺不容易的。 　　不过如果只是手肘皮层缝合，也赚不到多少钱。 　　要大一点的活，才能赚得多一点。 　　“思莹和汪医生都可以好好练习一下缝合，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上手锻炼一下。”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我一直有在练习耶，就是缝合水平有点渣，远没办法跟师父比。” 　　韩思莹现在叫他师父叫上口了。 　　不分场合，都是叫师父。 　　这感觉就像李敬生当初缠着徐医师拜师一样。 　　对这个女徒弟，他还是挺喜欢的。人聪明，勤劳，也很上进。 　　很多临床诊疗知识，都是一教就会。 　　“我一直干的是内科，当年实习和规培时倒也练习过缝合、打结这些外科基本技能。只是有点手生，不过我会努力练习的。” 　　汪医生表态道。 　　现在，他早就没了任何傲气。 　　到了诊所后，他才发现自己学的那点东西，积累的临床经验，居然连一个小诊所的大部分病人都搞不定。 　　他的心态能够端正，这是好事情。 　　只是年纪有点大，能不能练出来还很难说。 　　学技术，学知识，都是要趁着年轻时候努力多学一点。不然等到老了以后想学都不一定能学会。 　　年纪越大，记忆力越差，学习能力也会变弱。 　　几人收拾好，锁了门，一起步行前往聚东楼。诊所五个人，包括李敬生这个老板在内，都没有私家车。 　　混得差就是这样子。 　　别说买汽车，买个普通电动车都费劲。 　　不过阳光诊所现在业务变好了，大家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相信只要稳定发展几年，房子、车子，都会有。 　　来到聚东楼，李敬生已经订好了包厢，让他们四人先到包厢内坐着。 　　来了客人后也好陪着说说话，倒个水什么的。 　　李敬生站在门口迎接。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可是一个客人都没到场。 　　李敬生不时看看手机，心里多少有些不淡定。 　　乔站长是答应了会过来的，但是因为事情很多，可能要晚点。 　　别的同行是让赵老板出面请的。 　　会不会来，还真不好说。 　　接近六点半的时候，只见乔站长带头，赵老板陪在旁边。叶老板、张胖子等人纷纷跟在后面。 　　这些人是凑在一起过来了。 　　李敬生高兴的把他们热情的迎接进去。 　　“今天让敬生老弟破费，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对李敬生的称呼变成了敬生老弟。 　　这就是乔站长公开的态度。 　　他还带着一个护士与两位医生过来的。 　　一个是丁守望。 　　此人是卫生站的外科领头人，很受乔站长重视。 　　另一个医生是内科的查医师。 　　这个老女人第一次见李敬生的时候，那是相当傲慢的。此刻见了面，脸上笑得皱纹遍地，像张老树皮似的。 　　只能说，人呐，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李敬生已经是她需要仰望的存在。 　　那个女护士长得挺标致，跟乔站长走得比较近。 　　这个懂的都懂。 　　男人嘛，有权有钱后，享受人生根本不需要人教。 　　把这些人迎进去，上菜开席。 　　“敬生老弟真懂得金屋藏娇呐！两个大美女，啧啧，我辈楷模呀！” 　　乔站长喝了几杯后，红光满面，说话也比较放得开。 　　“乔站长，这杯我敬您！下次可千万别开我这个玩笑了，要是被我女朋友听到，还不跟我闹啊？” 　　李敬生举杯敬他。 　　众人听了后，哄堂大笑。 　　“听说李老弟找的女朋友可是比女明星还漂亮，好福气呀！唉，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和老赵都老了。” 　　乔站长连连摇头感叹。 　　岁月不饶人，一眨眼就变成了中年老男人。 　　他应该是挺怀念年轻时像李敬生一样风流倜傥，找个美女谈着恋爱，事业奋斗着。 　　“我呢那是肯定老了，儿子都成年了。但是乔站长您才多少岁呀，就把老字往头上套，您这是风华正茂！” 　　“赵老板说得对哟，男人四十一枝花，乔站长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乔站长，我敬您一杯，以后可不许说自己老了。” 　　那个标致的女护士也很会哄人。 　　把个乔站长哄得开心大笑。 　　酒席在推杯换盏间欢快的进行着。叶老板始终如一方净土，倒也不是不合群，就是清静的坐在那儿吃她喜欢吃的菜肴。 　　很少说话。 　　李敬生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看向赵老板的眼神明显带着异样。 　　这两人的关系只怕很不一般。 　　这个老赵，嘴上说着自己老，可是却把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给拿下了。 　　李敬生甚至在想，老赵是不是把福瑞多搞黄以后，然后派了人暗中以低价收购？ 　　要真这样的话，那就太狠了。 　　福瑞多药店当初开业、装修可是花了一大笔钱。 　　那个网红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干点啥不好，非要跑到城南老街开药店。还搞那么大的排场，最关键的是，还顶在快康诊所对面。 　　怎么看都像是自个儿往老虎嘴中送。 　　李敬生通过这次宴请，与城南老街的这些同行、老前辈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了一些。 　　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 　　必要的走动来往，还有偶尔聚个餐，这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城南老街开诊所也好，开药店也罢，只有得到这些人的认可，他们不搞事，不排挤你，才能干得好。 　　阳光诊所现在弄出那么大的规模，这些同行一个个乖乖的前去捧场。 　　也正因为如此，阳光诊所才能平平安安，不出什么事情。 　　至少‘人祸’是没有的。 　　除非阳光诊所的医生自己出昏招，出了医疗事故，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李敬生不由又想到了房东太太的那个亲戚，那个鼠辈正在迫不及待的装修、备货，想要尽快开业。 　　毕竟是摘阳光诊所的桃子，如果等到阳光诊所在新址已经稳定了，并且让绝大多数患者和顾客都知道它搬对面了，那还怎么摘桃子，捡便宜？ 　　“李老板，听说你原来那个门面也准备装修开诊所啊！” 　　张胖子喝了几杯酒下肚，也就把这事说开了。 　　“是吗？我还以为想开药店呢！” 　　李敬生的语气平静。 　　“我去看了他们的装修，应该是想要模仿你。说句公道话，这个人的手段有点下作了。”张胖子继续道。 　　“乔站长，他们跟您打过招呼吗？” 　　李敬生眼见说开了，索性就聊聊这事也好。 　　摘他的桃子，抢他的客源？真当马王爷只长着两只眼睛呢？ 　　再给李敬生一点时间，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会更高。 　　捏死对面那货，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房东太太自以为是，收回门面如果干别的买卖，李敬生或许还无可奈何。 　　他们居然作死的想要开诊所，并且模仿李敬生的医、药一体经营模式，那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 　　“哼，就算跟我打过招呼也不会答应。敬生老弟与乔某是啥关系。更何况，他们并没有打什么招呼，没事，让他们先开着。” 　　乔站长阴恻恻的哼了一声。 　　听着这话，李敬生心里有了谱。 　　看来这回压根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乔站长很可能会再次出手。 　　“那个房东太太我认识，东广省那边嫁过来的。丈夫是做玉石珠宝生意，早年赚了不少。后来中了风，瘫了半边。现在家里的大小事务皆由老婆做主。收回你的门面本来就有些不厚道，还想着开诊所抢你以前苦心经营获得的老客源，这可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李老弟，这事你大可把心装在肚子里，到时候大伙三天看一场猴把戏怕是少不了。 　　就一个这种削尖脑袋掉钱眼里的货色，竟然想要混进我们城南老街的医疗体系，老天爷都不会答应！” 　　赵老板那就是乔站长的一号打手。 　　乔站长发话了，他立刻跟上。 　　这事，关乎所有人的利益，大家也不可能看着又有一家新的‘阳光诊所’开起来。 　　毕竟李敬生的横空出世，直接在诊治、药品销售两大卖火爆，已经抢了他们不少客源。 　　要是再来一家，让这些药店老板，诊所老板怎么活？ 　　所以，就算乔站长不表态，估计赵老板都会三天两头过去‘拜会’那家新诊所的老板。 　　当初就是这么对付李敬生的。 　　“啥也不说，公道自在人心，在坐的各位能为我李敬生说句公道话，感谢大家。这一杯，我敬各位。” 　　李敬生端起酒杯敬他们。 　　众人一起碰杯。 　　小高和唐萍都知道城南老街的水深得很，这些人如此支持李敬生，他们并不意外。 　　毕竟自家老板现在可是后台极硬。 　　汪宗孝看着这一切，心中那是惊涛骇浪。到得此时此刻，他算是窥见了城南老街的冰山一角，他现在才知道水有多深。 　　真是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啊！ 　　城南老街比想像的恐怖十倍都不止。 　　其实何止是城南老街，整个城南都是第二医院的地盘。 　　韩思莹还没什么社会阅历，只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看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家师父，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第222章 肾肿大却不是肾病，医者父母心呐 　　别说是一条街了，就算只是一个科室，那也是水深得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敬生能够融入这个利益团体，并且很快获得这么高的地位，既是实力，也有运气。 　　酒局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有一个小细节特别有趣，赵老板对唐萍一直垂涎欲滴，但是在酒席上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甚至眼神都不敢多看她。 　　也不知道是因为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在场，担心惹得她吃醋，翻船。 　　还是忌惮李敬生的实力与地位。 　　总之，赵老板是个聪明人，有风险的事情他往往特别谨慎。 　　李敬生喝了几杯酒，有些微熏，回到诊所后，头脑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坐在空荡荡的接诊大厅内，他的脑子里却在思考着木主任遇到的那个疑难病例。 　　患者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是个女患者，病历上的职业描述为农业种植人员。 　　可以预见，这个患者的收入应该比较低，文化水平应该也不高。 　　因为正常情况下，只要文化水平稍微高一点的中年人，大多数会进城打工，以此来提高家庭收入。 　　患者于一个月前出现右边的下肢疼痛，尿量变少，下肢明显增胖。 　　后经第二医院的医生查实，不是什么增胖，而是出现了水肿。 　　少尿、下肢水肿、右侧下肢疼痛，按照正常诊断思维，首先肯定锁定肾脏出了问题。 　　事实上，患者首先挂的号也确实是第二医院泌尿外科的号。 　　可能经济拮据，没舍得挂主任号，而是挂的一个普通门诊号。 　　接诊的医生是第二医院泌尿外科的年轻辈优秀医生谭水林。 　　此人与骨外科的秦医生比较类似，都属于住院医师里面比较优秀的那一类。 　　普通住院医师也没资格开通门诊号。 　　就比如李敬生，刚加入第二医院时只能在徐医师手下干活。直到前几天，徐医师让他‘自立门户’，与徐医师分开接诊。 　　骨外科这才出面帮他申请了一个门诊医师号。 　　别看就只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对一位医生来说，却是前进了一大步。 　　很多住院医师眼巴巴的熬着，哪怕只是一个星期有一天的门诊坐诊机会，也是欢天喜地，无比期待。 　　因为绝大多数医生都需要熬到主治以后才能有机会开通门诊号，正式拥有坐诊资格。 　　就好比古代的郎中，至少需要达到医士才有资格坐诊。 　　起码要达到吏目级别才算个正儿八经的郎中。 　　这种资质要求在现代也同样存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医生需要经历一年实习才能毕业，然后三年规培并且拿到执医证才能成为正式的住院医师。 　　想要坐诊还得继续努力，硕士需要正式工作两年以上才能考主治。 　　只有升到主治才算‘像个医生’了。 　　谭水林接诊了这个患者后，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多项检查，仔细问诊。 　　唯恐出现误诊。 　　经过仔细检查，他发现患者不但下肢水肿，而且腹部发现两个包块，分别位于左右腰腹部。 　　肾脏水肿一般不可能肿得那么大。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谭水林医师更加小心谨慎。 　　详细问诊了患者出现在症状，患者自述，从右侧腰部、臀部开始疼痛，如同针扎，并且向右侧大腿后侧延伸，一直痛到小腿。 　　患者同时还出现了尿量变少，腹胀，下肢水肿，头晕，乏力，恶心，呕吐等一系列症状。 　　这些症状隐隐都指向了严重的肾病，比如尿毒症。 　　经实测，患者当天的排尿量仅有500ml左右。 　　患者的体温37.8度，存在明显低热。 　　血压的收缩压190mmhg，舒张压118mmhg。 　　成年人正常血压，收缩压在90－139mmHg之间，舒张压在60－89mmHg。这是最理想的血压范围。 　　这个女患者明显存在血压偏高。 　　尿毒症患者会存在高血压、发烧现象，谭医生更加认定患者是肾衰竭合并急性肾炎。 　　经过腹部超声检查，发现患者的双肾肿大。 　　这也证实了在患者的腹部的双腰位置分别摸到包块属于肾脏肿大。 　　肾脏其实有点像是海绵一样，它的内部构造非常复杂，主要是通过肾小球过滤液体，把毒素和多余的水份排出去变成尿。有用的则回到血液循环。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心脏疾病，医生会要求查验尿常规，甚至查肾功能。 　　真不是什么过度医疗，而是医生怀疑肾脏疾病引起心脏病变。 　　谭水林医师给患者开了血常规、尿常规等检查。 　　血红蛋白47g／l，白细胞计数5.7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淋巴细胞0.35左右。 　　血小板89。 　　尿蛋白定量0.26g／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时的计量。 　　尿比重1.015，血尿素氮14.7mmol／l。 　　查到这里，谭水林医师已经自信满满的认为患者是急进性肾炎、肾衰竭合并多囊肾。 　　于是收治住院，给患者利尿、扩血管、搞感染等多种举措治疗。 　　从这里可以看出，谭水林医师无论诊断水平还是方药水平，都不差。 　　只是治疗了三天后，患者不但没有明显好转，血尿素氮反而升到了22mmol／l。 　　谭水林医师意识到不妙，赶紧向上级医师求援。 　　泌尿外科还是有高手，经过对患者的进一步诊断与检查，泌尿外科的张仲圣主任立刻向肾内科求援。 　　要说肾内科与泌尿外科这两个科室吧，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其实都是诊治肾脏病变这一块。 　　区别就是泌尿外科的看家本领是通过微创、手术来解决肾结石、尿管狭窄等问题。 　　肾内科则是擅长药物治疗。 　　论诊断水平，内科要强一点，这是天然的。 　　因为用药物治疗时，必须把病因查得明明白白，病理机制也得理顺才行。 　　泌尿外科就比较粗暴了。 　　大多数情况下，查出来病人有结石或者肿瘤等等，直接手术解决。 　　肾内科的主任医师过来会诊所，认为患者的肾脏水肿等病变很可能只是表象。 　　这是啥意思呢？ 　　就是说，引起肾脏肿大的原因并不是肾脏本身，而是另有病灶没能查明。 　　医生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 　　症状很明显，病灶也是极为明显，结果经过治疗后，发现没用。 　　真正的病灶隐藏在暗处没被查出来。 　　遇到这种病例，肯定是疑难病例。 　　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寻找其它科室的医生过来会诊。 　　比如引起肾脏肿大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心血管疾病引起，或者是肝脏病变引起。人体器官各自为‘城’，但是彼此之间又有着直接或间接联系，并且非常密切。 　　打个最浅显的比方，心脏停跳，全身脏器很快就会跟着一起死亡。 　　因为心脏停止跳动后，血液循环终止，所有器官失去了‘能量’供给。 　　再比如，肺部出问题导致呼吸停止，全身器官还是要跟着倒大霉，全部挂掉。 　　因为肺部是血氧交换的重要器官。 　　它停止工作，也就意味着血液无法获取新鲜氧气。 　　身体只能停摆。 　　所以，人体的每一个器官都是极为巧妙，彼此之间息息相关。它们像是一台精密仪器的各个零部件，维持着仪器的运转。 　　病情猛如虎，每一分钟都在快速进展。 　　谭水林医师急啊，这个病人要是折在自己手上，医院以后还能让他再坐诊吗？ 　　而且这可是一条人命呐！ 　　他急，泌尿外科的主任，以及上级医生张仲圣主任同样着急。 　　科室是一个整体，真出了事，大家都跟着倒霉。 　　为了尽快解决，泌尿外科主任犯了难。 　　报到医务科，然后反应到院长那里，由院长出面组织医院的力量会诊。这个方案很诱人，但是代价也很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私下里想办法解决。 　　把病人往外推肯定不行。 　　于是，泌尿外科的主任以及张仲圣主任开始动用人脉关系，向院内一些科室的主任医生求援。 　　能引起肾水肿的隐性病因，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就那么几大块。 　　心血管内科、呼内科、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都成了求援目标。 　　木主任被请了过去。 　　要说木主任这人吧，虽说比较要面子，但是为人确实很仗义。 　　过去会诊后，觉得这个病人有可能是呼吸道疾病引起，但是又不敢太确定。换了一般油猾点的主任医师，最多提一嘴。 　　木主任却是把病人的资料要了过来，说是带回科室让整个呼吸科的主任医师一起讨论。 　　别看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但是到得主任医师级别，哪是那么好请的啊！ 　　你说让大家一起过来讨论就讨论？ 　　可能吗？ 　　人家随便两句话，我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学术会，或者有什么重要事情，对不起啊，直接就打发了。 　　木主任只能自己啃这块硬骨头。 　　本身也不是呼内科的病人，说不定同事们还会暗地里骂他多管闲事呢。 　　李敬生能理解木主任的难处，此刻坐在接诊大厅内，一个人默默的分析着这个病例。 　　既然真正的病因不是肾衰与急性肾炎，那会是什么病呢？ 　　患者的症状就是肾衰与肾炎的表现嘛！ 　　泌尿外科请了心血管内科医师会诊后，给患者补做了一个超声心动图。 　　提示心室壁、室间隔存在轻微增厚。 　　然后又做了一个同步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速，ST－T正常。 　　腹部超声检查结果，腹部肿块为双肾肿大，肝、胆、胰、脾等器官都正常。 　　患者做了个X线胸片，提示左下肺有少许斑片影。 　　诊断结论倾向于肺部存在感染。 　　这也是木主任把这个活揽过来的主要原因。 　　目前，已经给患者进行了抗感染治疗，并且继续进行利尿、降压、止吐、止痛、肾安注射液治疗。 　　只是疗效并不好。 　　李敬生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在木主任办公室看过的患者资料，各种检查报告。 　　泌尿外科现在认为患者存在多囊肾，其实从B超结果来看，存在多囊肾的可能微乎其微。 　　多囊肾一般是先天性居多。 　　严重的多囊肾，据书上描述，重量可以达到2.6kg以上。 　　李敬生认为多囊肾的可能很小，患者真有这个病，应该早就发作了。 　　难道是特发性腹膜后纤维增殖症？ 　　他不由想到一个症状符合度较高的疾病。 　　此病又称为阴塞性输尿管周围炎，与结缔组织病变有关，有时与感染也存在一定关联。 　　考虑到患者的X线胸片显示存在肺部感染，李敬生所以比较怀疑是这个病。 　　但是患者腹腔肿块已经确定是双肾，内部并没有积水，血清蛋白与免疫球蛋白也没有异常，所以这个病的可能性同样很小。 　　既然上述两种病都排除了，唯一能想到的恐怕就只有原发肾肿瘤。 　　此病会出现腰痛、腹部包块、血尿三种联合症状。 　　一般四十岁以上男性最易发生。 　　想要确诊，必须征求患者同意做肾活检。 　　李敬生决定换个角度去思考，患者反应右下肢疼痛，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到底是坐骨神经痛，还是因为腰部肿瘤压迫导致？ 　　他认为肿瘤压迫导致的可能比较大。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查一个骨盆X线片与腰椎正侧位X线片。 　　这样就能明确到底有没有骨盆病变之类。 　　李敬生觉得有些口渴，喝了两大杯白开水，正好解解酒。 　　至于浓茶解酒的说法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反而有可能加重肝、肾的负担。 　　他躺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支着侧脸，仍在苦苦思索这个双肾肿大、肺部存在感染的女患者。 　　迷迷糊糊，他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在医院上了一天班，回来后又组织饭局，宴请城南老街的同行，也确实累了。 　　喝了几杯酒，更是睡意极浓。 　　不过过了多久，他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仍然坐在接诊大厅内，灯是开着的，外面一片漆黑。 　　看了一眼时钟，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 　　都快接近晚上十二点了，谁打电话找他？ 　　摸出手机，赫然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找哪位？” 　　“李医生，是我呀，我是秦飞。你不是让我晚上留意53床的患者吗？刚才给他测量了体温，真的发烧哦！37.4度，低烧。” 　　秦医生应该挺郁闷的。 　　李敬生与他是一个科室的同事，居然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 　　亏他还把李敬生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 　　太扎心了。 　　“哦哦，原来是秦医师啊！你说什么？那个下身瘫痪的男患者真的存在夜间低烧？” 　　“对！我已经量了三次，可以确定。” 　　秦飞怕李敬生怀疑他嘴上没毛，做事不牢，又强调了一下测量的过程。 　　“辛苦你了！” 　　李敬生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振奋的。 　　“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李医生这样说就有点见外啦！我知道诊断能力没法跟你比，这个疑难病例是咱们科室的重点攻关病例，还请李医生多上上心。” 　　秦飞的改变挺大啊！ 　　这是被华主任敲打了？然后觉悟提升了？ 　　挂断电话，李敬生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还得在诊所坐诊上班，第二医院两个疑难病例，一个都没有攻破。 　　他走到洗手间，小解后觉得膀胱舒服多了，全身透着轻松。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他决定去第二医院的住院病房看看那个椎管修复手术的病人。 　　明明腰部椎管已经愈合长好了，为什么患者还会下身瘫痪呢？神经查了没发现明显异常，那会是哪里问题？ 　　那个双肾肿大的女患者，下肢疼痛原因也未找到。 　　同样有可能是神经问题。 　　去医院一趟，给他们摸摸骨，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李敬生对于疑难病例的钻研比较感兴趣，但是还没有达到‘疯狂’的程度。 　　他现在愿意打车过去，是因为想着要是能找到病因，不但能帮助病人解除痛苦，恢复健康，甚至能挽救两个家庭。 　　特别是那个男患者，女朋友嫌弃他瘫痪了，跑了。 　　双重打击之下，绝望轻生的可能极高。 　　大半夜打车还真不好打，李敬生跑到老街外面的大街上等了半天，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上面还有两个年轻的女乘客，画着烟熏装，穿着比较火辣。 　　看到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李敬生面前，她们显得有些不乐意。 　　主要大半夜的，也担心遇到歹人。 　　其实她们打扮成这样，并且深更半夜还没回家，怕也不是正常的良家女。 　　“师傅，到第二医院可以吗？” 　　“上来吧！正好顺路，捎你一段。不用打表，你给八块钱，可以吧？” 　　“没问题！谢谢啊！” 　　李敬生上了车。 　　“两位美女，等会少收你们几块钱。大晚上的确实也不好打车，让这位兄弟拼个车。” 　　“行吧！” 　　其中一个美女开口答应了。 　　听这声音，似乎特别年轻。怎么都不像是三十岁以上的阿姨。 　　打扮成这样，现在的年轻女孩就是会玩。 　　李敬生坐在副驾驶位置。 　　“你这么晚去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机问他。 　　“我去看看病人。” 　　李敬生随意的答道。 　　“是有朋友或亲戚得了急病被送医院了吗？” 　　“不是，我是那里的医生，有个病人发烧，我赶过去看看。” 　　李敬生的额头黑线直冒。 　　这个司机为人还是挺热心的，就是话太多了。 　　“真的还是假的啊？你们医生平时一个个都是高冷无比，根本都不管病人死活。咳……我不是说你啊，我只是说有些医生。” 　　“注意开车！” 　　李敬生显然不愿意与这个司机多谈。 　　随着他的实力与地位不断提升，主要是收入快速提升，他与人交往时，心态有了明显的改变。 　　也说不上来，就是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卡里面有余额，每天有进账，这些都让他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时多了几分底气与勇气。 第223章 一个攻破了，我过来涨涨见识 　　出租车司机识趣的闭上了嘴。 　　车子在街上飞驰着，不多时就到了第二医院。 　　付了八块钱，李敬生下了车。 　　那两个烟熏装女孩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气，看到李敬生在第二医院门口下车，她们对李敬生的身份多少信了几分。 　　不过双方并不会发生什么交集。 　　在大城市生活，每天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 　　李敬生快速向医院内走去。 　　晚上，门诊这边黑灯瞎火，很多玻璃门都已经锁上了。 　　但是仍然可以进出。 　　他进去后，直接坐电梯到四楼，然后开始走迷宫一样，在过道中快速穿梭。 　　初来第二医院就诊的病人和家属，想要寻找到需要就诊的门诊，往往并不容易。在里面很容易迷路。 　　尽管墙上到处都有指示牌。 　　到了骨外科所在的住院楼，他直接坐电梯到六楼。 　　“李医生，晚上怎么赶过来啦？咱们科室也没有突发事故呀！” 　　值夜班的护士妹子们看到他，惊讶的问道。 　　“我明天不上班，听秦医生说53床的病人晚上发烧，我过来看看。你们今天晚上不忙吧？” 　　“还好啦！暂时还可以，不过你千万别乱说话啊！要不然我们等会忙起来，肯定要怪你。” 　　“哈哈，医生都是无神论者，你们还信这个呀？” 　　李敬生觉得这些护士妹子有时候挺可爱。 　　当然，她们发起脾气来也很凶。 　　骂李敬生应该不会，稍有点眼力劲就知道他现在是骨外科的红人，是新贵。 　　真个把他给得罪了多半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敬生与护士们聊了几句后，借了个体温计，径直来到53床。 　　“听说又开始烧起来了？” 　　李敬生询问家属。 　　患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精神状态很不好。 　　可能没怎么吃饭，再加上精神颓废，所以更加显得病怏怏的。 　　“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 　　家属盯着李敬生仔细打量几眼，这才认出他是中午过来的那个年轻医生。 　　李敬生已经给患者量了额温。 　　37.5度，低热。 　　“我本来是下班了，听到你儿子发烧，特意过来看看，所以没穿工作服。” 　　李敬生笑着解释。 　　“确实有点发烧。他这种现象持续多久啦？” 　　“以前我也没注意过，最近几天才出现吧！”家属也不敢太肯定。 　　患者做完手术三个月了，如果术后低热，肯定能量出来。 　　困为术后会有一个重点监护的医嘱。 　　有些甚至需要半小时就量一次体温和血压，观察引流量。 　　有异常，需要立刻向医生汇报。 　　术后大出血、血栓、各种并发症都是非常危险。 　　“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他跟患者打了声招呼后，试着再次给患者摸骨。 　　可能因为发烧的原因，患者的背部有汗液，摸上去有点粘。 　　骨象依然是那种木木的感觉，说不上来，像是摸在磨砂面上。但是又有一定区别。 　　而且集中在受伤的骨椎那一大块，向两头延伸。 　　“病人的病情似乎还在进展！” 　　李敬生细细感受之下，发现与中午时摸到的骨象相比，病人的的病变骨骼范围似乎扩大了一点。虽然很少，但是正好在第五椎节的位置，所以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既然不是无菌炎症，拍的片子也没问题，但是椎骨的病变仍在进展。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种有点木的骨象从来没摸到过，也没办法参考借鉴。 　　所以说，医生还是挺吃经验的。 　　有些病例，需要多积累，见多才能识广。 　　他给患者仔细检查后，并没有其它异常。 　　诊断不出来，也没办法。 　　别说是他，整个骨外科的主任们都已经上阵了，但是这个病人的病因却实极为隐蔽，根本查不出来。 　　他走向护士站把体温计还了。 　　那个家属追过来问他“我昨天就跟你们说了，我儿子晚上发烧，你们量都没量就说没事。现在怎么样？这个医生已经量过了，证实我儿子发烧。我明天肯定要投诉你们。” 　　这个女的也不知道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够，还是在社会上挨的毒打太少。 　　一点点事就揪着不放，把护士往死里得罪。 　　真替她的儿子感到担忧。 　　输液、换药什么的都是护士负责，乱来倒不至于。 　　但是会有一些区别对待，家属和患者反应的问题不给处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投诉，一个家属连着投诉多个病人和医生，真当医务科是傻子呢？ 　　十有八九要把这个女的定义为神经病。 　　到时候多半是打官腔，并不会真的有任何实质处理。 　　本身医院也不是某一个人的，而是所有医护、行政人员、勤杂人员构成的一个整体。 　　“昨天量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要喜欢投诉，我们也没办法。” 　　护士一脸冰冷。 　　年轻的两个护士，更是气到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了。 　　也就年纪大点的主管护师搭理了这个女家属一句。 　　只是说出来的话，怕是也够她呛的。 　　“你们明明就是失职，欺负我家没人是不是？我明天上卫生局投诉你们去……” 　　这个女家属口吐芬芳，听着让人皱眉。 　　“阿姨，你先消消气，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你儿子的病因查出来。我们护士老师的问题，到时候我会向上面反应的。” 　　李敬生把这个女家属劝了回去。 　　早就不是卫生局了，大家一听就知道是个啥都不懂的土豹子。 　　不过真要投诉起来也有点麻烦。 　　对医院的影响也不好。 　　李敬生把人劝回去，算是息事宁人。 　　开诊所一年时间，让他学会了一些该有的圆滑。 　　与这种家属还真没什么好计较的。 　　在医院内，哪个医护人员会怕她威胁？到头来，吃亏受罪的人还是她自己。 　　“李医生，这种人你干嘛还管她。明天我们就想办法劝人出院，真是太闹了。” 　　“病人和家属的素质不一样，你们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等会我给你们点几杯奶茶送过来，消消火。” 　　李敬生安抚她们。 　　“也就李医生才会容着这种人。好吧好吧，咱们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好了。” 　　“女人就要多笑一笑，多开心，不然容易变老！还容易长雀斑！” 　　李敬生见得把双方都劝住了，略松一口气。 　　如果不劝住护士，真有可能第二天就把病人整出院。 　　不用怀疑她们的实力。 　　“啊……你好讨厌啊！不知道我们女人最怕变老变丑吗？” 　　护士们娇嗔。 　　“呵呵，只是提醒你们而已！晚班一共几个人？我好下单。” 　　“五个护士值夜班。你干嘛这么讨好我们呀？要说对我们里面的哪位有想法，也不可能呀，你都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咱们骨外科，甚至是第二医院最漂亮的女医生。” 　　“讨好你们还真没什目的，要说有的话，就是想请你们帮忙照顾一下欧医生。” 　　“放心，姐妹们肯定会把欧医生当自己人对待的。我喜欢椰子味的奶茶，可以满足吗？” 　　“完全没问题。你们俩人呢？” 　　“我喜欢牛奶香味！” 　　“我随便！” 　　李敬生按照她们的口味要求在线下单，点了五杯。来到医生办公室，灯是开着的。 　　正常情况下，这里一整晚都会亮着灯，并且有医生值班。 　　“秦医生，晚上就你一个人值班啊？” 　　李敬生笑着打招呼。 　　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近段时间得到了改善。 　　秦医生自知根本不是李敬生的对手，基本上主动妥协了。 　　“你还真赶过来了啊？” 　　秦飞肯定早就知道他过来了。 　　毕竟医生办公室就挨着护士站。 　　只要不是聋子，肯定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明天我不上班，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忙你的，我坐一会就走。” 　　李敬生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账号，然后开始查看那个病人的资料。 　　晚上发烧，白天体温正常，椎骨拍片子是好的，但是摸起来有点木木的感觉，而且还在扩大，病人下肢一直是瘫痪的，同时还伴随腰椎疼痛…… 　　他一边查看患者的资料，一边把查出来的信息整理，然后苦苦思考其中的原因。 　　“会不会与病人的免疫系统有问题呢？” 　　他的免疫诊断一直停在入门阶段，此刻想了想，决定把这门诊断医术升级。 　　还真是舍得，直接花了500点生命值把这门医术从入门升到了小成。一步到位，直接就拥有了高年资主治级别的诊断水平。 　　对于各种免疫疾病的诊断、分析，皆是有着超乎想像的飞跃式提升。 　　“肿瘤可以排除！” 　　“从患者的一些表现来看，风湿免疫的病变可能同样能够排除。” 　　“免疫系统受到感染呢？似乎有少许符合的地方。” 　　李敬生的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对于人全的免疫疾病诊断，已经能够做到了然如胸。 　　人体的绝大多数疾病都是因为免疫系统被攻破而导致的。 　　然后治愈，又是因为免疫系统的存在，才得以治愈。 　　而不是药物或手术治愈。 　　提升免疫诊断，对他的整个诊断与治疗水平提升都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经过层层分析与诊断，他认为这个患者很可能是感染导致免疫系统遭到破坏。 　　感染什么呢？ 　　细菌？病毒？又或者其它。 　　联想到患者当时出车祸后在背部腰椎出现了较深的创口，并且浸泡在路边的臭水沟里，感染细菌与病毒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人体失去皮肤这道屏障后，非常容易遭受各种病菌感染。 　　血常规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异常，只有白细胞略有升高。 　　但是联想到患者的骨骼病变仍在进展，而且白天不发烧，到了晚上就发烧，是否会是比细菌、病毒更难对付的寄生虫感染？ 　　有些寄生虫非常可怕，比如食脑虫、双槽蚴虫等，那可是让人类闻风丧胆的存在。 　　有人喜欢吃蛇肉，结果十年后，因为头痛难忍，到医院检查，医生从其脑内取出一条长达十七厘米的双头蚴。 　　这种寄生虫用一百度的开水，需要煮五分钟以上才能将其灭杀。 　　如果它藏匿在蛇肉或者蛙肉的深处，很容易逃过一劫。 　　进入人体后，就会慢慢适应，并且寄生下来。 　　李敬生也不敢太肯定这个患者是寄生虫在作祟，但是他认为值得查一下。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二十多了。 　　他给华主任发了一条信息，简要说明了自己的诊断思路以及一些细微发现。建议华主任明天对患者做一下寄生虫排查。 　　这个患者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嗜酸中性粒细胞并没有明显升高。 　　不然早就做这方面排查了。 　　也正因为如此，李敬生心里也没底。 　　没想到华主任收到信息后，第一时间给他回了信息。 　　“这么晚还没睡？明天早上就安排给患者做这方面排查。” 　　“反正睡不着，听到秦医生说患者晚上发烧，我就过来查看一下。马上准备回去睡觉了。” 　　李敬生与科主任发信息交谈，多少还是有点拘束。 　　“好好休息！” 　　后面是一个竖大拇指的赞扬表情。 　　“好的！晚安！” 　　李敬生回了一条后，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得去看看那个泌尿外科双肾肿大的女患者。就是现在时间有点晚，所以他把工作服带上了。 　　虽然骨外科与泌尿外科的住院部都在同一栋大楼，但是李敬生并不熟悉。 　　来到八楼，刚出电梯就闻到那种消毒液的味道，还有尿骚味。 　　这里的病人很多都需要插尿管导尿，甚至挂个尿袋在腰上。 　　有时候泄漏或者弄在被子上，衣服上，多少会有点味道。 　　当这一层住的都是此类病人时，哪怕只有一小部分病人出现这种情况，氨气的味道仍然有点浓。 　　李敬生的造访，立刻被护士站的护士发现了。 　　她们警惕的打量着李敬生。 　　因为根本不是同一个科室的医生，她们自然不认识这个略有点帅气的年轻医生。 　　“请问你是找人吗？” 　　一个头发棕黄色，细细脸的女护士盯着他问道。 　　“我是骨外科的医生李敬生，这是我的工作证。” 　　李敬生肯定要表明身份，取得她们的信任。 　　“来干嘛呢？陪我们哪个护士妹妹值班吗？” 　　已婚女护士就是比那些未婚的小姑娘要胆大，说话也是这么直接。 　　弄得李敬生这个老油条都有点脸红了。 　　“我想请问一下37床的患者是不是叫陈桂香？” 　　“对！你来找她的啊？” 　　“你们谭水林医生今晚值夜班吗？” 　　“正好在里面。谭医生，有位骨外科的李医生过来找你聊天来了！” 　　女护士笑着冲医生办公室内喊道。 　　这个女护士太皮了。 　　“进来吧！” 　　一名个子高大的年轻医生出现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然后打量了李敬生两眼，对着他招手。 　　此人戴着眼镜，看上去三十二三岁的样。 　　年纪不管大，在医生队伍里面算是非常年轻了。 　　“你好！我叫李敬生，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叫陈桂香的女患者，就是双肾水肿的那位。” 　　李敬生没进去，而是直接向对方表明来意。 　　“你这是？” 　　“我也是在木主任那里看到了病人的资料，很感兴趣，所以想过来开开眼界。谭医生看方便吗？” 　　“方便，很方便！我带你过去！” 　　谭水林听了后，倒是没有拒绝。 　　年轻医生喜欢钻研疑难病例，这是上进的表现。但凡这种年轻医生，都是有点本事的。 　　谭水林并没有听过李敬生的名头。 　　毕竟李敬生来到第二医院的时间也不长，在骨外科可能比较出名一点。 　　然后在呼内科、急诊科、心外科被一些顶尖的主任医师们熟知。 　　反倒是下层的医生知道得很少。 　　“这个女患者是我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奇怪的病例了。明明就是肾脏病变，但是对症治疗后一直没什么效果。你们骨外科也搞这方面的研究啊？” 　　谭水林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他还压根不知道李敬生的名头，不过只要这个病例被李敬生攻破，他以后怕是老远看到就会过来跟李敬生打招呼了。 第224章 这是喝高了？张主任亲自来电 　　“骨外科一般很少研究泌尿外科的病例。这个患者不是右边腰部、下肢疼痛吗？盆骨查过吗？” 　　李敬生觉得从疼痛入手应该能够有一些不同的发现。 　　“没查过！与骨盆的关联不大，很可能是双肾肿大后形成压迫带来的疼痛。这种情况，我在临床上遇到过多例。” 　　谭水林医生有着自己的看法。 　　医生开检查都是根据自己的诊断思路来的。 　　觉得有参考价值，有诊断意义的检查才会给患者申请。 　　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公式化开一大堆检查，要么是新手医生，要么是医德有问题，又或者上面压了任务指标没完成。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病房。 　　由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病房内早已经熄了灯，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都已经在休息了。 　　“37床陈桂香！” 　　“谭医生，这是要给我做检查还是打针？” 　　患者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可能因为身体有病痛，睡眠很浅。 　　他们刚进病房，这个女患者就醒了。 　　她的丈夫就趴在床沿上休息。 　　其实病床旁边的陪护床只要扫码交费后就可以抽出来。 　　第二医院的陪护床是15元／晚。 　　家属有可能不知道有这项服务，也有可能舍不得花这笔钱。 　　看到医生来了，她的丈夫赶紧站起身把位置让开。 　　“我们帮你检查一下！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你们帮我用药以后不呕吐了，但是肚子还是很胀，右腿、屁股这一整边都很痛，就像针扎似的，一阵阵痛。” 　　女患者说话时明显表现出气促。 　　她的肺部感染看来并没控制住啊！ 　　李敬生的呼内诊断水平算是很高了，只是站在旁边听一听，就能知道她的肺部情况。 　　“能侧着躺吗？我给你检查一下盆骨和腿骨吧！” 　　李敬生知道没办法说服谭水林医生给患者开个盆骨检查。 　　摸骨术此刻可以试试。 　　“老公，帮我翻一下身。” 　　女子翻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腰部双肾肿大，会给她带来疼痛与不适。 　　男家属过来帮她翻身侧躺。 　　能看出，她翻身时显得很痛苦。 　　“检查时如果很痛，你就提醒我。” 　　李敬生要不是看患者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还真不敢给她做这个摸骨检查。 　　检查很快开始了，李敬生先是摸患者的盆骨侧面。 　　髋部的骨头最易摸到。 　　“感觉右侧疼痛有多长时间啦？” 　　“快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以前有没有轻微一点的疼痛？” 　　李敬生一摸下去，立刻察觉到她的盆骨有问题。 　　这种如同枯死树木的手感他记忆深刻，是骨头恶性肿瘤无疑。 　　“好像还真有！那可能有挺长一段时间了，以前只是偶尔痛一阵，很快能好。而且没现在这么痛。” 　　女患者仔细回忆后说道。 　　“我再看看你的腿骨！” 　　李敬生没去摸她的髋关节，而是直接跳过，摸患者的膝盖骨、股骨头。 　　还是一样的枯木骨象。 　　“好了，检查可以了，结果等会让谭医生告诉你丈夫。你好好休息吧！” 　　李敬生示意谭医生到外面说话。 　　谭水林看着他也没有做多少检查，就只是摸了摸患者的髋部、膝盖与部分股骨。 　　检查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个李医生说是要来涨见识，看着有点像是走马观花啊！ 　　两人走出病房后，李敬生的脑子里已经基本理清了诊断思路。 　　“谭医生，我建议你立刻给这名患者申请做盆骨、股骨检查，很可能是恶性肿瘤。” 　　正当谭水林医生觉得这个姓李的医生浮于表面，一点不踏实的时候，李敬生说话了。 　　“恶性肿瘤？” 　　谭水林愣住了。 　　“应该不可能吧？” 　　他很难相信这个结果。 　　而且李敬生全程进病房不超过三分钟，做的检查更是十分有限。 　　“非常简单，查一下就知道了。患者的疼痛既不是肾脏压迫导致的疼痛，也不是坐骨神经痛，而是癌痛。我怀疑她的肺部很可能也已经存在恶性肿瘤扩散。甚至有可能原发病灶是在肺部，慢慢转移到了肾、盆骨等处。” 　　对此，李敬生也不敢太确定。 　　但是当他摸出来患者的骨象是枯木骨象，再联想到患者的右侧臀部、下肢不知原因的剧烈疼痛，还有肺部感染、双肾肿大等，这些串联起来，是癌的可能性极高。 　　“这……李医生，首先谢谢你能深夜过来会诊这个病例，但是你说患者是恶性肿瘤，我觉得特别惊讶。明天我找上级医师汇报情况后，看看能否按你的意愿给患者申请一个盆骨X光片检查。要是你能把大致的诊断思路写下来，我找上级医生汇报时会更容易一点！你看方便么？” 　　谭水林觉得这个骨外科的年轻医生简直就是瞎胡闹。 　　医生诊病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怀疑是恶性肿瘤，总不能凭你用手摸两下就确定吧？ 　　“没问题，跟你借纸和笔一用。” 　　李敬生爽快答应。 　　把自己的诊断思路大致写了出来。 　　“我强烈建议患者尽快做个盆骨X光片检查，最好能做肺部CT或MRI。” 　　“肺部已经查过一次，目前证实是肺部感染，已经在用药物抗感染治疗了。” 　　谭水林医生听了真想翻白眼。 　　肺部CT，甚至是核磁共振检查，是你说做就做吗？ 　　肺部CT两百多块钱，对于困难家庭来说是一个很贵的价格了。 　　核磁就更加不用想，患者家属根本不会同意。 　　而且患者已经住院治疗快四天时间了，病情一直没见明显好转，对第二医院医生的信任度正在下降。 　　他闻到李敬生说话时喷出一丝酒气，严重怀疑这个骨外科的医生是不是喝高了，然后半夜跑医院秀存在感来了。 　　“我把我的电话也写下来吧！明天我不上班，你找上级医生汇报时，如有疑问，可随时打电话给我。” 　　李敬生是个做事稳重的人。 　　想了想，把私人手机号写在后面。 　　“打扰谭医生了，再见！” 　　李敬生把两个疑难病例都给诊断出来了，算是松了一口气。 　　由于此刻已经是深夜一点，路上想打到出租车并不容易。 　　医院门口的，他根本不考虑。 　　平时最多十块钱的车费，他们喊价五十元。也才三公里不到，走路也就三十分钟左右。 　　运气还算不错，一辆普通大众宝来在他旁边减缓车速。 　　“打车吗？” 　　司机是位三十七八岁的大哥。 　　“到城南老街多少钱？” 　　“收你十块钱，行吧？” 　　“大哥，平时打出租车都是八块钱。” 　　李敬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八块就八块，不过你也说了，那是平时。现在你看看几点了？就当多出两块钱给我买烟抽也行啊！” 　　“呵呵，大哥说得倒也是。” 　　李敬生正好兜里有零钱，摸出一张十块的。 　　现在日收入稳定超过万元，门面的事情也成功解决了，而且搬新址后还挺稳定。他自然不会计较两块钱车费。 　　“唉，现在的钱难赚啊！我以前也是一家大公司的白领，一路升迁做到了主管，月收入没低过一万，高的时候拿到过将近三万。去年公司升级，一脚就把我给踢了，资本家真他妈的无情。我为公司打拼多年，哪怕降点薪也行啊，直接把我辞退了，你说心寒不心寒。” 　　大哥怕是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倒苦水的人，向李敬生诉说着他的不幸遭遇。 　　“那应该赔了你一笔钱吧？” 　　“赔个屁！现在的老板一个比一个精，天天给我穿小鞋，挑毛病，然后各种罚款扣钱。上一个月班还要倒找公司8块钱，你说我还能呆得下去吗？” 　　“那是你自己主动辞的呀？” 　　“对，我拿到工资条，直接把它拍在了老板的脸上，老子不干了。为这事，我还赔了三千的医药费。” 　　司机大哥真是个猛人。 　　那一巴掌打在老板脸上，怕是下手不轻。 　　“小伙子，身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年轻时一定要多存点钱，不能负债太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个月还能不能拿到那份高工资。我就是血的教训，现在只能跑网约车赚点钱，房贷、装修的贷款，再加上车贷，一个月一万八千多。好在上个月把那辆宝马X1卖掉了，车贷算是没了。” 　　一个月近两万的贷款，这位大哥真是个狠人呐。 　　三万一个月，还要多的时候才能拿到这个数，扣掉个税，只剩两万六千多了。 　　然后按最低社保缴费，个人最少要出六百多。 　　再加上医保这些，到手能有两万五千多的样子。 　　如果每个月能维持这个收入水平，那没什么问题。 　　不然，除非他的妻子能有较高的收入补齐这个缺口。 　　“欠了房贷和装修的贷款，干嘛还要买宝马车呢？” 　　李敬生问道。 　　“好面子呗！那时候就想着，我好歹是公司主管了，也算是中层管理了，开辆代步车像什么样子？就咬牙贷款买了一辆宝马车。说多了都是泪，我跟你说，千万不要贷款买汽车，那里面全是坑。我还了一年多的贷款，上个月扛不住，处理那辆宝马车，结果算下来，还要倒找出去两千多元。 　　车商看我可怜，车况也还可以，就说算了。” 　　二手车贩子便是亲爹去了都要扒层皮，收车时肯定往死里压价啊！ 　　不过贷款买车确实有点坑。 　　要是遇到黑一点的信贷公司就更惨了。 　　李敬生也尝过欠债的日子，往事不堪回首。让他为了充面子，贷款买豪车，想都不用想。 　　打死他都不会干这种傻事。 　　司机把他送到地方后，他会了十元车费。 　　看着这位司机大哥开车离去，李敬生摇摇头，人生坎坎坷坷，迈过去就好了。 　　他从低谷走出，到现在的成就，其实也就不到三个月而已。 　　这三个月的努力与好运，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重新站起来了。 　　心中默默的祝福那位司机大哥也能早日走出人生的低谷。 　　回到诊所后，他很快沉沉睡去。 　　再也不用睡那个狭小、闷热的阁楼了。 　　现在有那么多的房间，随便找一间都是很宽敞的卧室。 　　……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多。 　　门口放着包子、豆奶，用塑料袋装着，放在窗户上。 　　手机收到了几条短信息。 　　包子和豆奶是唐萍给他买的。她知道李敬生有时候一忙起来根本没时间出去买早餐，所以就给他带了一份。 　　这么晚了都没有打电话叫醒他，说明这是体恤他的辛苦，刻意让他多睡一会。 　　欧晴岚也给他发了微信，说是今天晚上下班来找李敬生。 　　估计这个小妮子是想他了。 　　热恋中的男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昨天晚上本来要叫她过来一起聚餐，结果她因为社恐，不愿意来。 　　两人一天都没见面。 　　今天白天，两人肯定又是忙碌的一天。 　　给她回了一条信息，然后上厕所。 　　赶紧刷牙洗脸，吃了早餐后这才匆匆到楼下的接诊大厅上班。 　　来到接诊大厅，患者就诊井然有序。 　　“老板，这些患者都是等着您过来亲自处理的。思莹已经给一部分患者量了体温、心率等，售药那边忙，她就跑过去帮忙了。” 　　现在药品销售变成了货架形式，老顾客买药会方便很多。 　　新顾客需要讲解、给他们办会员卡，这些都比较费时。 　　收费还算方便，现在智能化比较高。 　　而且唐萍也能支援。 　　李敬生开始给患者逐一问诊。 　　“李医生，专门冲着您来的。我的老父亲腿摔断了，在老家那边问了几家医院都要做手术，上次你给我老婆接手腕特别厉害。这次特意来找您看看。” 　　听口音，应该是江离市周边的，离着不会太远。 　　摔断腿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不停哼哼着，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他们已经在当地医院拍过片子。 　　李敬生拿过片子查看，腿部胫骨骨折，这个不算难治。 　　患者的年纪其实并没有想像中老，也就56岁而已。这个年纪，算是中青年。 　　“没在当地医院做任何治疗吗？” 　　“我听到要做手术，正好知道您的手法正骨很高明，连夜就赶回去把我爸接过来了。”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先给他检查一下，从片子来看，胫骨骨折还是蛮严重的。” 　　李敬生遇到这种‘铁杆粉丝’，那还有啥好说的，努力帮人家治呗。 　　四肢骨折，只要不是特别复杂或者非常严重，他基本都能治。 　　给患者摸骨后，他已经有了把握。 　　收费六百元。 　　其实并不贵，因为手法正骨、夹板、续骨膏这些费用全都算进去了。 　　以李敬生现在的手法正骨水平，还真没费什么事就给人家把腿骨复位好了。打上石膏，固定好，让患者回家好好养护。 　　一个月后再过来复查一次。 　　正在给这个患者和家属交代注意事项，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也就二十五六岁，神色慌张。 　　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才两三岁大。 　　“医生，医生，我孩子不小心把手指砍伤了，这里能治吗？” 　　“我看看！” 　　李敬生赶紧过去查看。只见小孩的左手食指第一节被砍了很深的切口，只连着一层皮了。 　　“我给孩子简单包扎一下，你赶紧送大医院，应该能够接活。” 　　这种断指再植，李敬生的诊所想吃也吃不下来。 　　大医院能处理，但是收费肯定不会便宜。 　　只要能够接活算是不错了。 　　最怕的就是接上去成活不了，到时候只能截肢，等于要出两次钱，手指还没保住。医生也只能尽力而为，没有任何人敢打包票。 　　李敬生现在就只有唐萍一个拿得出手的护士，再加上他本人，哪怕有韩思莹当医助，那也是三流的手术团队。 　　普通小手术他能做，像这种涉及到神经、血管、肌腱吻合的高精度复杂手术，他恐怕还得再努力提升个两三年才能做。 　　现在还差得远。 　　包扎好以后，孩子的出血变小了很多，算是基本止住了。 　　李敬生包扎止血术算是派上了用场。 　　“这个包扎要多少钱？我扫给你。” 　　“不收你钱，赶紧去大医院吧！孩子这么小，太遭罪了。” 　　李敬生在此刻开始展露出一丝大医的风采。 　　该赚的钱狠命赚，不嫌多。 　　但是遇到这种小事情，能帮一个是一个。 　　而且是干义务工。 　　“谢谢，太谢谢您了！” 　　男子对他感谢后，抱着孩子赶紧打车去大医院。 　　这些事情都只是诊所的日常，算是小插曲，他接着给患者挨个诊治。每一个都处理得非常用心。 　　他发现昨天晚上把免疫诊断提升后，几乎对任何疾病的诊断都有一定帮助。 　　接近十点的样子，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 　　“你好，请问找哪位？” 　　“李医生吗？我是第二医院泌尿外科张仲圣医师！” 　　“哦哦！张主任您好！” 　　李敬生听说过张仲圣的名头，算是第二医院泌尿外科的一员大将，水平很高。 　　听说手术技能特别精湛。 　　“我已经看到你昨天晚上写的诊断思路了，目前已经给患者做了一个盆骨X线检查，发现患者的右髂骨结构模糊，存在密度不均虫蚀样骨质破坏，局部无骨质增生。左侧骨盆未见异常。右侧骨盆发现转移性骨肿瘤，骨质溶解破坏。看来你的诊断是对的，患者很可能是恶性肿瘤。” 　　张仲圣的语气中既有着赞扬，又显得有些沉重。 　　“早就听说骨外科招了一个优秀的年轻医生，我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道你的水平有多高。目前已经安排患者查肺部CT去了，刚才盆骨X线检查报告出来了，我就想着及时把结果告诉你。” 　　这哪是主任医师在跟一个小住院医师说话啊，分明就是平等对待的口吻。 　　而且怎么听都有着一丝感激与示好的味道。 　　“谢谢您能这么重视我，那个患者的肺部感染，就怕也是恶性肿瘤啊！” 　　李敬生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一丝意外。 　　昨天给那个女患者摸骨时就已经可以断定是骨肿瘤无疑了。 　　而且骨肿瘤好发生于儿童与青少年。成人一般发生骨肿瘤，大多数都是癌细胞转移导致的。 　　也就是说，骨肿瘤不是原发病灶。 　　“唉！真要那样的话，就能劝她好吃好喝了！患者才四十岁不到，太可惜了。” 　　张仲圣也是跟着叹息。 　　当医生的，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心情沉重。 　　但是又无可奈何。 　　就只希望人类的医疗科学技术能够再进步快一点，早日攻克恶性肿瘤。好消息就是，目前国外已经研发出了能消灭多种癌细胞的靶向药物。 　　比现有的化疗药物要更先进，而且负作用相对也要小很多。 　　同时它还有一个最大的进步，不再只是针对单一的某个种类的癌细胞，而是可以针对多种类型的癌细胞。 　　这一点真的是非常值得期待。 　　也许要不了几年，治疗癌症真的就像治疗感冒那么简单。 第225章 莫名消瘦的病人，捷报频传 　　挂断电话后，李敬生的心情依然沉重。 　　不过他的手里还有多个候诊病人，很快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忙到下午接近一点，总算是处理完了所有的候诊病人。 　　“老板，赶紧去办公室吃饭吧，饭菜只怕早冷了！” 　　唐萍看着老板错过饭点，感到挺无奈，也有些心疼。 　　“没事，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今天的病人确实有点多，而且有好几个病情相当复杂。” 　　他遇到这种病情复杂一点的病人，往往会更加谨慎小心。 　　因为害怕误诊。 　　这么拼，好处也不小，对个人医术水平的提升肯定有着巨大帮助。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 　　“以后要不限号好了。一上午能处理三十个病人，就限号三十个上午号。后面的只能等到下午再诊治。不然病人治好了，医生累出病来了，那肯定不行啊！” 　　唐萍提出一个建议。 　　她非常关心老板的身体健康，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 　　不是恋人，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后天再看看吧！如果病人仍然这么多，恐怕真的只能限号了。咱们搬迁到新址，我最担心的就是原来的病人找不到咱们这里。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敬生今天上午总共处理了将近五十个病人。 　　这差不多是很多医生一整天的门诊量了。 　　骨折病人、病情复杂的病人，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有时候遇到难缠的病人，光是解释就很让人抓狂了。 　　他来到办公室吃饭，这时才有时间查看手机收到的信息。 　　“吃了吗？有点想你！” 　　欧晴岚在十二点的样子给他发来了信息。 　　还拍了一张在医院食堂吃饭的照片。 　　“晚上来我诊所，带你去逛街。” 　　李敬生晚上一般都是看书或者练习外科医术。现在谈恋爱了，肯定要抽出时间多陪陪女朋友。 　　“天啊……你不会这个点才吃饭吧！我不允许你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收到！” 　　“不许口是心非，明天你吃饭的时候拍个照片发给我。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好的！今天病人有点多，不处理完，人家会闹的。下次人很多的话，我会采取限号来解决。” 　　李敬生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限号了。 　　按照今天的情况判断，一天的极限处理能力不能超过一百个患者，实际上可能还要更少一些。 　　这个需要慢慢实践才知道。 　　而且随着他的名气不断加大，到时候接诊各类疑难病例的概率也会大幅提升。 　　目前还只有汪医生能够分担一小部分。 　　等到汪医师成长后，应该能分担更多，韩思莹没证，主要还是以辅助、实习为主。不可能让她主诊，更不能开方。 　　如果李敬生在场的情况下，倒是可以适当的锻炼她的独立诊疗能力。 　　人家叫他师父，也不能让她白叫。 　　“我要忙去了，晚上来找你！” 　　她回了一条信息，再无回应。 　　应该是有病人需要处理。特别是一些紧急情况。 　　李敬生往下查看其他人发来的信息。 　　真不是他重色轻友，主要现在还没完全脱单，肯定要上心一点。 　　木主任发来一条夸他的信息。 　　“好小子，真有你的，又被你成功诊断出真正的病因来了！下次有疑难病例还找你帮忙参谋！” 　　木主任是绝不可能向他请教的，面子上挂不住啊！ 　　好歹是老专家了。 　　“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答应。 　　还有两条是人民医院心外科的张超发来的消息，就是问他忙吗？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纯粹没话找话。 　　这种同学关系，李敬生经历过世态炎凉后，已经看透了。 　　他没有搭理，而是继续往下翻。 　　人民医院连涛也给他发信息了。 　　连涛兄发的信息，那肯定要搭理。 　　“敬生，上次委托我留意手术室二手设备的事情如果不着急就再等等。我们医院可能会有一批不错的手术室设备更新换代，大部分是进口货，我会尽全力帮你争取的。” 　　连涛其实非常忙，还能把李敬生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人重信守诺，很受李敬生的喜欢。 　　“可以，有劳连涛兄多多费心。” 　　他现在手头的资金因为装修、交房租用掉了大部分。缓一缓正好。 　　现在手里不留个二三十万，他是一点都不踏实。 　　等到下个月，魔都优药那边应该能够返他二十万装修款。 　　前提是必须保持住好的药品销售业绩。 　　然后那二十万是以货款形式返给他，这个需要进货才能变现。 　　业绩好的话，可能也就一个月左右就能拿到二十万以上。 　　所以，这样算下来，这二十万装修补贴要真正落到他的银行卡，需要至少两个月时间。 　　现在一天的纯利润高的时候超过一万五，这是指落进他个人口袋的钱。 　　还从来没拿过这么高的收入，到时候补个税恐怕得交不少钱。 　　没办法，谁叫他是遵纪守法公民呢。 　　“敬生，这里有个病例挺复杂，我把资料发给你，帮忙会诊一下。” 　　连涛几乎是秒回信息。 　　“发过来吧！” 　　李敬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连涛都搞不定的病例，绝不会是简单病例。 　　不过他现在又攒了不少生命值，再加上诸多诊断医术都有了一定水平，挑战疑难病例倒也不怵。 　　很快就发过来了。 　　患者是个年过60岁的老人，症状就是消瘦、下肢皮疹反复发作，且已经持续近四年时间。最近还出现了乏力，甚至到了不能独立行走的地步。 　　于是跑到人民医院求诊。 　　之前也有治疗，不过只是在当地小医院，一直当成湿诊在治疗。 　　反复发作。 　　用了很多治疗方法都没取得好的疗效。 　　断根就更别提了。 　　皮诊其实挺折磨人，带来的骚痒，还有心理压力，都给患者造成很大困扰。 　　普通湿诊不可能造成患者乏力到走路都走不动。 　　经过检查，症状中还有一个口腔溃疡，与下肢的皮诊一样，都是反复发作近四年之久。 　　而且舌头老是感觉很痛，也同样痛了四年。 　　感觉这个患者的疾病应该不是简单的消化道疾病。更有点像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患者这四年来，吃饭一直正常。 　　既然吃饭正常，怎么还是会出现体重持续下降，人变得消瘦呢？ 　　连涛已经给患者开了克霉唑，让患者含在口中缓解舌痛。 　　但是这属于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而且患者的症状也不止口腔溃疡这一个。 　　发过来的病历上显示，患者身高一米七五，体重49KG，这个肯定是偏瘦的。 　　心肺检查没发现异常。 　　患者腹部肝右肋缘下方约3cm的位置有轻度压痛，腹部无移动性浊音。 　　双胫前存在散的暗红斑，右胫前的红斑上更是有着一个直径接近1cm的松驰性大疱。 　　还可以看到散在大疱破溃，并且浅糜烂，有的已经结痂。 　　部分皮损更是出现明显苔藓化改变。 　　从腿部的这些红斑、大疱、浅表糜烂来看，与湿疹、手足癣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李敬生治疗过一些手足癣病人，有的病程已经长达六年以上，非常顽固。 　　因为手足癣属于真菌感染，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难根治，易复发。 　　主要攻击部位就是皮肤，会形成强烈的骚痒，开裂，水泡，糜烂。而且擦一般的皮诊药膏能够很快见效，但是要不了多久又会复发。 　　这还不是最邪门的。 　　用一种药膏多次以后，真菌形成耐药性，再用就会出现效果明显下降。 　　很多患者遇到这种情况就会认为治不好。 　　这个患者的病程长达四年之久，下肢的症状与真菌感染后导致的手足癣如出一辙。 　　但是患者同时还存在口腔溃疡、消瘦这两个症状，似乎又能排除手足癣的要能。 　　手足癣好发于手部，足底，但是它有很重的传染性，如果常期不治疗，有可能传染到身体的其它部位。 　　比如会阴、脖子等部位。 　　连涛已经给患者查了尿常规、大便常规，均正常。 　　苏丹染色是阴性。 　　便血基本上可以排除。 　　患者的食量并没有降低，也不存在便血之类的明显消化道症状，那为什么会持续消瘦呢？ 　　连涛最开始怀疑有可能是糖尿病，但是尿常规结果正常。 　　然后为了避免误诊，给患者测了空腹血糖。 　　第一次是4.9mmol／l。 　　可能担心结果不准确，或者还是怀疑患者可能存在胰腺问题，又给测了一次。 　　5.7mmol／l。 　　空腹血糖3.9－6.1mmol／l都属于正常范围。 　　这个患者的空腹血糖虽然波动有点大，但是都在正常范围内。 　　诊断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应该转移诊断目标了。不能在胰腺这一棵树上吊死吧。 　　但是连涛这人与李敬生一个德性，遇到疑难病例爱钻牛角尖，喜欢迷之自信。 　　他让患者餐后两小时又测了一次血糖，这回得出的结果是8.3mmol／l。 　　连涛仍然不死心，又给患者口服葡萄糖进行耐量试验。 　　服用后的0分钟血糖测试为5.2，半小时为12.7，一小时后为18，两小时后15.6，三小时后为8.0mmol／l。 　　患者似乎存在轻症的糖尿病。 　　但是患者的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常规都基本正常，而且空腹血糖也正常。 　　尽管血糖耐量测试符合糖尿病曲线，但是很难认定患者的糖尿病有多严重。 　　而且患者从没有发生过酮症或酸中毒。 　　也正是这样诡异的病情让连涛主任这位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犯了难。 　　可以看到，后面又给患者查了肝脏，患者从没得过肝炎，但是据患者自述，曾经有过肝血管瘤。 　　连涛给患者查了肝功能，正常。 　　又给查了肾功能，还是正常。 　　并且，患者的体温也是正常的。 　　能吃能喝，食量没有减少，三大基本常规都正常，肝肾功能也正常。那么能量究竟跑哪去了？ 　　患者也不存在便血。 　　抓住消瘦这一个症状就可以穷追猛打，找出真正的病因了。 　　只是在实际诊断中哪有这么容易？ 　　这个患者的诊断已经陷入困境，能查的基本都查了。全部正常。 　　就是存在不知原因的持续消瘦。 　　同时还存在下肢皮诊，口腔溃疡。 　　李敬生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他的胃肠内科诊断目前是小成级别，距离大成只差两百多了。 　　正好他的生命值攒了不少。 　　而且现在无论是在诊所还是医院，每天都能赚到不少生命值。所以他用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家子气。 　　直接把胃肠内科诊断升级到了大成。 　　心想着，这回总该能够诊断出来了吧？ 　　结果，还是没什么头绪。 　　看来遇到这种顶级难度的疑难病例，一味的提升诊断医术的熟练度，效果似乎并不大。 　　或许需要一些其它方面的辅助。 　　比如医生等级、外科诊断经验等等。 　　诊断这种疑难病例，最容易碰到病灶并非锁定的区域。 　　比如这个病人，看起来像是消化道领域的疾病。李敬生刚才把胃肠内科诊断升级了。 　　但是病灶实际上在其它区域，比如肝脏、胆囊、肾脏等等，都有可能。 　　他只对胃肠领域擅长，病灶在其它部位的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头绪了。 　　“有点难搞，我有了发现再告诉你。” 　　李敬生给连涛回了一条信息，然后去接诊大厅上班去了。 　　与上午相比，下午还是有一些患者前来光顾。 　　数量似乎还不少的样子。 　　李敬生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把卫生站的病人给抢过来了？ 　　因为城南老街的患者基数就那么多，不存在因为阳光诊所搬了新址，场地变大了，然后病倒的病人增多。 　　要真这样的话，李敬生的诊所就该被人给砸掉了。 　　最有可能就是阳光诊所的名气不断提升，把城南老街这一大块的病人给吸引了一部分过来。 　　原本要去快康诊所或者卫生站的病人，觉得阳光诊所的医术更高明一点，于是纷纷跑阳光诊所求诊。 　　他一直在忙碌，不断处理一个个能吃下来的病人。 　　有些病太严重了，或者超出他的诊治范围，只能果断放弃，劝病人去大医院看看。 　　接近下午五点的样子，李敬生的手机似乎收到了两条信息。 　　但是他没时间，也就没有查看。 　　然后过了一会，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李医生，想必你一定在忙！” 　　是华主任的温和声音。 　　“华主任，有什么指示您请说。” 　　李敬生的语气变得恭敬。 　　“哈哈，不用这么严肃，你是我们骨外科的一份子，在我面前可以放松一点嘛！那个下肢瘫痪的病人按照你的诊断思路，抽了骨髓液做了化验，初步证实真的存在寄生虫感染。目前正在进一步排查和确认，病因算是基本查出来了。你又给咱们骨外科立下了一功。” 　　华主任笑着夸赞他。 　　不枉李敬生昨天晚上自费打车赶去第二医院，并且忙活到深夜一点多才回到诊所睡觉。 　　两个疑难病例都得以攻破，这可真是捷报频传呀。 　　学医的意义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这些疑难病例没有李敬生的参与，也许同样能够被其他医生攻破，但是对他个人而言，意义肯定不一样。 　　自己攻破的，成就感拉满。 　　对个人而言也是一次非常大的成长。 　　“没想到真的是寄生虫感染，怪不得那个病人的骨骼摸上去那么奇怪。怪不得椎骨明明愈合了，神经也是正常的，病人却老喊腰椎痛，下肢也无法站立。” 　　所有的疑点在此刻全部得到很好的解释。 　　这就像做数学题目，解题思路有很多种，但是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你等会要是来接小欧下班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咱俩聊聊，如果今天没时间也没关系，明天反正会来上班，到时候下了班或者中午，都可以到我办公室找我。” 　　华主任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找他。 　　听语气，肯定是好事情。 　　升主治已经解决了，那会是什么好事？ 　　李敬生猜不到。 第226章 缺铁性贫血，高医生自信了 　　接完华主任的电话，他又在自己的小诊所内忙活开了。 　　以前来的患者基本都是感冒发烧、咳嗽之类的常见小毛病，开点药基本就能治好。最严重的也就是输液一个星期。 　　现在阳光诊所的门面大得像医院，可能在很多患者心目中觉得它已经有了医院那么强的诊治实力。 　　结果各种稀奇古怪的病都开始陆续遇到。 　　上午刚诊治了一个肝炎患者，现在来的这个女孩，十三四岁，身体发育得像是刚出水面的荷包。由她的妈妈带着前来就诊。 　　女孩的个子还算可以，目测有一米六以上。 　　但是身形特别瘦，手臂就跟麻花杆似的，真就像古代那种弱不经风的千金小姐。风稍微刮大一点都能吹倒。 　　她的脸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 　　其实她全身的皮肤看上去都很白皙，真的就是白白净净那种。但是李敬生凭借丰富的诊疗经验，仍然能够一眼就看出她的脸色属于病态的苍白。 　　“你能在这里原地高抬腿跑上一分钟左右吗？” 　　李敬生对患者提出了一个特殊要求。 　　“可以。” 　　她回头看了看母亲，然后点头答应。 　　站起身就在诊台前原地高抬腿奔跑，李敬生仔细的看着。 　　还只跑了不到二十秒，女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动作也明显变缓慢了许多。 　　“好了，可以了！” 　　李敬生本来是想着她需要奔跑一分钟以上才会出现一些显著症状，没想到这才二十秒就已经明显力衰。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别坐，别急着坐！头晕的话可以扶着诊台站一会。以后记住了，刚做完运动最好别立刻坐下或者蹲下，适当的站着走动一下。” 　　看到女孩想要重新坐回椅子上，李敬生赶紧阻止。 　　“为什么您和体育老师都这么说呢？” 　　她显得十分疑惑。 　　小孩子基本都这样，对于大人提出的种种严格要求很反感，会产生各种质疑。 　　“因为刚运动完就立刻坐下休息，会导致体内酸性物质潴留，影响身体组织代谢。会产生肌肉酸痛、头晕、头痛、恶心等症状，或者加重这些症状。” 　　李敬生耐心的给她解释。 　　“这孩子平时就喜欢犟嘴！请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女孩的妈妈看似在批评女儿，其实也是一种袒护。 　　“孩子对不懂的事物提出质疑是正常现象。我看您的女儿很聪明，就是平时要注意加强一下营养，最好每天能坚持体育锻炼半小时以上。” 　　李敬生趁机向家属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 　　不听就没办法了。 　　医生能做的，只有建议。怎么选择在于患者和家属。 　　如果是在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这段时间，小孩子三四岁就要开始帮着家里干活。还有那时候小孩子很多，也很少听说有人贩子，大家生下孩子基本上就是放养状态。 　　孩子们一个个野得很，成群结队的玩游戏，捉迷藏。 　　在玩的过程中，他们既收获了友谊和愉快，又锻炼了身体。 　　现在城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是关在‘笼子里’，生怕有点什么闪失。 　　也确实不敢让他们出去乱跑。 　　因为万恶的人贩子无处不在，随时可能把孩子拐跑或者抱走。 　　“唉，别提了，这孩子除了吃零食欢快，叫她吃点饭菜、水果，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当妈妈的摇头叹气。 　　李敬生笑了笑，不接话。 　　孩子这样，还不都是被惯出来的吗？太过溺爱肯定不是好事情。 　　这个妈妈就应该与那个得骨癌的小女孩妈妈交流一下，保证当天回去就会断了女儿的零食。 　　“姑娘，你看你这么聪明，长得也漂亮，平时多吃点饭，多锻炼一下呀！太瘦啦！要稍微有点肉才会更美丽，身体变强了才能有精力去学习。” 　　李敬生不再去想着做家属的思想工作。 　　看这妈妈的态度，根本劝不动。 　　“现在不是说女孩越瘦越漂亮吗？” 　　女孩回答道。 　　“尽胡说！你还这么小，太瘦了会影响生长发育知道吗？真正的美，应该是微胖。你想啊，要是身体瘦得只剩排骨架，全是骨头，那能漂亮吗？” 　　李敬生真是无语了。 　　现在的小孩子受到一些成人思想的荼毒，审美观真的让人担忧。 　　女人害怕胖，那是三十岁以上的成年女人。 　　因为她们的代谢速度变慢，身体开始走下坡路，所以身材容易发胖，变形。 　　特别是生过孩子后，女人的体形会受到一定影响。 　　这时候，科学合理的饮食、康复训练，都能让身体快速恢复。 　　但是既不锻炼，还狂吃海喝的话，大肚子、水桶腰、麒麟臂、大象腿、双下巴……全都找上门来了。这时候再想瘦下去，就需要花费数倍的努力了。 　　“我跟你说，二十岁以前，你想怎么吃喝都可以，根本不用担心变胖。不过要避免吃油炸食品与甜食，它们才是真正导致肥胖的罪魁祸首。你知道吗？现在国外的发达国家，穷人吃甜食、油炸食品，富人吃蔬菜水果。因为穷人想吃也吃不起，一根黄瓜三美元，收入低一点的，一个月才两千美元收入，扣掉房租等开支，是真的吃不起蔬菜水果。” 　　李敬生为了让这个女孩正常钦食，也是拼了。 　　甚至把国外的一些现状都给扯了出来。 　　“这样子呀！叔叔，您懂得真多！那以后我还是试着多吃点蔬菜水果吧！只是它们的味道比零食差远了，有点难吃。” 　　女孩算是听进去了一些。 　　李敬生感到十分欣慰。 　　“零食里面有许多对人体有害的添加剂，化学药剂，香精，能够欺骗我们人类的味觉与嗅觉，所以你才会觉得它好吃。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尝试多吃水果蔬菜，多锻炼带来的快乐后，你会喜欢上它们的。零食也不是说一定不能吃，但是要适当，不能当饭吃。” 　　交谈间，李敬生一直在观察着女孩的脸色。 　　此刻看到了一丝红润，算是微松一口气。 　　还好，她只是看上去瘦得吓人，但是问题比想像的要好。 　　年轻就是好，身体的耐受能力、自我修复能力、包容性，都是非常不错。 　　年龄越大，越经不起折腾。 　　随便吃点上火的食物，或者受点风寒就会生病。 　　要是哪个老人像这个女孩一样生活，吃零食为主，不锻炼，怎么舒服怎么来，怕是早就把医院当成家或者直接住进墓地了。 　　“好了，来谈谈你的病情吧！平时主要就是心慌、气短、头晕、感觉浑身没力气，对吗？” 　　“对！” 　　她点头。 　　经过刚才的交谈，或许感受到了李敬生的善意，她显得配合多了。 　　“蹲下去一会，然后站起来的时候会感觉金星乱冒，头昏，不扶住东西都站不稳，对吗？” 　　“对！” 　　“你这个呀，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贫血，属于缺铁性贫血。我给你开点药回家吃就行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药物只能辅助你尽快摆脱这些不适症状，想要根治，还得靠你自己努力。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每天按时吃饭，少吃零食，每天的锻炼时间不少于半小时。最好是早上起床后锻炼。” 　　李敬生经过对这个女孩的诊断，已经得出了确诊结果。 　　她的皮肤、黏膜皆是苍白，指甲扁平无光泽，再加上血压测量结果，体型过度消瘦，上述多种症状合并在一起，就是典型的缺铁性贫血。 　　从头到尾，李敬生都没有询问女孩的月经情况。 　　因为这么小的孩子，问的时候会让她感到非常尴尬。后面的问诊会变得不顺利，她甚至产生抗拒情绪。 　　所以，医生没必要教条主义。 　　至少在诊所给人治病，主要目的是赚钱，帮病人把病治好。 　　灵活变通一下非常有必要。 　　汪医生刚来的那几天，就因为不懂得变通，还是按照医院的套路和流程办事，与患者闹了几次矛盾不说，还闹出了笑话。 　　这个女孩的病情为什么说不严重呢？ 　　因为她并没有出现口腔、口角炎症，更没有消化道疾病。比如消化性溃疡等。 　　如果是严重点的，存在上腹部压痛，那就必须上大医院查个CT了。 　　因为很可能是胃癌来了。 　　至少需要排查一下。 　　李敬生给她开的药物也很简单，就是琥珀酸亚铁、锌片两种药。 　　前者补铁，后者改善食欲，都是口服。 　　很多小孩子没有食欲，基本都是缺锌造成的。 　　适当补充能有效增进食欲，但是不能长期服用，更不能过量服用。 　　有的家长在医院或药店开了锌片，然后给孩子吃了后，立竿见影，孩子第二天就爱吃饭了。然后家长把锌片当灵丹妙药，天天给孩子吃。 　　这个肯定不行，会形成药害。 　　开了药，叮嘱好家属与患者，这个病人就算是处理完毕了。 　　后面还有五六个患者候诊，而且都是汪医生处理不了的。 　　李敬生不由一阵哀叹，中午已经加班了，晚上都快下班了，不会还要加班吧？ 　　本来还想着要是五点半的样子不忙了，就去医院接欧晴岚下班。 　　好歹也给她一次惊喜。 　　女孩子嘛，都是浪漫主义生物。她们喜欢被宠着被关爱的感觉，送花，下班接她们，都能让她们感到开心。 　　…… 　　果然不出所料，忙到六点多，陆续又来了几个求诊的患者。 　　现在的新阳光诊所，俨然成了当地居民心目中的便民医院。不用挂号，没有大堆的常规检查与化验，价格亲民，关键疗效还很显著。 　　口碑效应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滚雪球效应，节节高升，一天一个新高度。 　　阳光诊所搬了新家，规模扩大，似乎在无形中起到了一定的助推作用。 　　现在真的就是一天一个高度。 　　主要是老板李敬生的医术也很过硬，多个领域的疾病皆能诊治。偶尔遇到个外科小手术，甚至都能直接在诊所给患者做了。 　　口碑效应的第二种方式，那就是雪山崩塌。出个事故啥的，一天之内从百米高楼摔到负一楼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大院的抗风险能力要强很多。 　　小诊所因为主要服务本地居民，出个事，立马就传开了。所以升得快，死得也快。 　　正因为知道其中的潜在风险，李敬生每天都是小心翼翼。 　　处理不了的，没把握的，宁可不赚这个钱，推走。 　　小诊所在这方面有着天然优势，遇到难一点的病人，直接推往大医院。病人和家属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要是大医院把病人往外推，搞不好就会惹得病人和家属大闹。 　　大约六点半的样子，李敬生还在忙，欧晴岚已经过来了。 　　她尽管在装修期间来过新诊所两次，此刻看到阳光诊所的盛况，不由仍然为之惊叹。 　　“晴岚，你先坐一会！我这里还有两个患者，处理完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李敬生对她说道。 　　“嗯，没事，你忙你的，我先参观一下。”她可是诊所未来的老板娘，参观时，高医生、唐萍等人自然是热情招待。 　　“师娘，你今天真漂亮！” 　　韩思莹微笑着拍她的马屁。 　　“别乱叫呀！还没到那一步呢！” 　　欧晴岚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患者和诊所的几个员工看着她那窘迫的模样，不禁皆笑。 　　女孩子通常都很可爱。 　　像欧晴岚这种祸水级别就更不用说了。 　　“思莹，我看你师娘是想问你，她难道只有今天漂亮吗？明明每天都很漂亮呀！” 　　李敬生笑着道。 　　总不能叫欧晴岚生气跑了吧？得变相的夸一夸她，让她表面上害羞，心里美滋滋的，自然就能呆得住。 　　“对对对，师娘，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我是觉得你今天比平时更漂亮，明媚动人。” 　　韩思莹连连点头，并且向欧晴岚道歉。 　　“李敬生说话像嘴巴抹蜜了一样，现在你成了他的徒弟，这个本事给学过来啦！要说漂亮，你和唐老师，哪个不是美貌动人呀！我去里面看看药品。” 　　说着，她逃进了药品销售区。 　　里面有点像是大药房的陈列结构，有一排排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药品。 　　都是分类陈列的。 　　感冒类、降压类、降血糖类…… 　　这里面有着唐萍、小高、韩思莹的心血结晶，李敬生这个老板则负责定调。 　　看着欧晴岚的耳朵根都红了，李敬生不禁莞尔，心中却是觉得她更美。 　　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思想通常都很纯洁，懂得自爱。 　　找个漂亮老婆是所有男人的愿望，但是太漂亮的老婆，没那个能力的话，往往留不住。头上容易长绿草。 　　因为女人一漂亮，盯着的男人就会很多。 　　这其中不缺那种有钱的男人，有权势的男人。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惦记的人多了，女人的立场又不够坚定，结局基本能想到。 　　李敬生与她拍拖时，想过很多，对她的人品认可是很大一方面。 　　同样的，她应该也是觉得李敬生的人品不错，再加上第一次的特殊相遇，所以后面才开始主动接触他。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两个年轻的异性，被彼此的一些优点所吸引，然后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最后相爱。 　　有缘的，最终会成为一家人。 　　他处理完手中的两个病人，笑着走进售药区。 　　“怎么样，新诊所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帮忙提点意见！” 　　李敬生笑着走近她。 　　“嗯，我认为最应该改进的地方就是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像抹了蜜似的？” 　　欧晴岚也是笑着看向他。 　　眼神中有着缕缕情意，一天多没见，怕是受了一些相思的煎熬。 　　现在看到了心中的如意郎君，她的内心自然感到满足和愉悦，这已经在脸上体现出来了。 　　“连我的嘴抹了蜜你都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偷亲过？” 　　李敬生一句话，惹得她的眼神又凶起来了。 　　“你的员工还没下班呢，瞎说什么呀！” 　　她压低声音娇嗔，用眼神警告李敬生不许再开这种荤玩笑。 　　“哈哈，没事他们听不到。” 　　李敬生不禁朗笑。 　　与美女互动，所有的工作压力，烦恼都得到了释放，怪不得有科学研究表明，爱看美女的男人容易长寿。 　　“老板说得对，我这人患有选择性耳聋障碍，听不到。” 　　小高这家伙就只适合搞销售。 　　一开口就让人想踢他。 　　你不说话会死啊？ 　　欧晴岚的掐了李敬生一把，小声道“都怪你，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呢！” 　　她红着脸，低着头往外面走去。 　　李敬生真恨不得一脚踢飞小高，怪不得赵老板动不动就要抽他。 　　这小子只有干销售时智商在线，情商超高。 　　别的时候，经常一说话就让人尴尬。 　　“高医生，老实做你的账不行吗？害得我挨了一下。” 　　李敬生腰上被掐了一把，疼得呲牙咧嘴。 　　小高这家伙，还在那里恬不知耻的笑。 　　“哈哈，打是亲，骂是爱，我这是在帮您与欧医生升温感情哩！不谢不谢！” 　　高医生与刚入职时的唯唯喏喏相比，现在敢跟李敬生偶尔开开玩笑了。 　　这其实是好事情。 　　一方面，高医生的销售业绩上去，在诊所的地位也确实升了不少。 　　另一方面，李敬生平易近人，对几个员工像对待家人一样，也让他们愿意亲近这个老板。 　　“还在那里幸灾乐祸，明天不卖二万五的销售额，扣你工资。” 　　李敬生瞪了他一眼，赶紧追了出去。 　　“二万五呀，这有点高啊！不过我正好找到了一个团购队伍，晚上打电话拜访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小高一脸轻松。 　　单日销售保健药两万五千元，其实是一个很惊人的销售额度了。 　　很多大药店一天都不一定有这个销量。 　　当然，如果是那种连锁大药店，好一点的门店销售额超过十万会很轻松。 　　那种药店一般连沐浴露、洗发水、牙膏等等都卖。 　　它有一定优势，比如牙膏，一些中药牙膏，它摆出来卖，比超市要更具权威性。 　　顾客的信任度会更高。 　　特别是一些新品，顾客有需求的会很乐意尝试。 　　还有，现在的连锁大药店，家用的医疗检查设备也卖得比较多。 　　额温枪、血压计、血氧指夹等等，这些销量也不可小觎。 　　总之就是那句话，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只要能够经营下去的药店、诊所，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着自己赚钱的门道。 　　“晴岚，咱俩晚上吃什么呀？” 　　“都快被你气饱啦！” 　　她嘟着嘴，肯定不是真生气。 　　“要不吃我算了？” 　　“你还跟我贫！信不信我锤你？” 　　她作势欲打，却被李敬生拉住，然后搂在怀里。 　　她拼命挣扎，着急道“快放开我，被你同事看见了就没脸见人啦！” 　　“谈恋爱不就这样子吗？再说了，你可是老板娘，谁敢笑你？” 　　李敬生说是这样说，还是放开了她。 　　不过仍然牵着她的一只手。 　　“先去我办公室坐坐？他们正在收拾东西，整理日报表什么的，估计还要等一会才能去吃饭。” 　　诊所每天的事务其实挺多的。 第227章 CT都查不出来的肿瘤，造影 　　好在四个员工与他这个老板各司其职，倒也能够及时完成。 　　只要病人不是太多，一般不需要额外加班。 　　卖药什么的，基本上不怎么耗费时间。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连着响了几声。 　　是微信信息的声音。 　　查看后，原来是连涛主任发过来的。 　　“我又给患者查了两次腹部B超，一次是我亲自做的，均没发现胰腺异常。” 　　“CT和腹主动脉胰腺增强扫描，只显示肝右、左、尾叶有多发大小不等密度不均的低密度灶，未发现胰腺占位病变。” 　　看来连涛主任还是怀疑患者的胰腺有问题啊！ 　　李敬生也是这么怀疑的。 　　因为病人莫名其妙的持续消瘦，要么是恶性肿瘤，要么是糖尿病。胰腺存在问题，会导致身体的吸收变差。 　　别看胰腺的体积不大，只有十四五厘米长，三四厘米宽，但是它属于人体非常重要的消化器官。 　　可以帮助人体消化脂肪、蛋白质和葡萄糖。 　　当它出问题，不但可以导致人体消化能力变差，甚至能够致死。 　　它在所有的消化器官中属于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如果把一众消化器官看作武林人士，可以用内外兼修来形容它。 　　它的外分泌功能，主要是胰泡和胰管分泌人体消化所需要的胰淀粉酶、蛋白酶等物质，包括一部分重要的消化液。 　　内分泌功能则主要分泌人体所需要的胰高血糖素来控制血糖，胰岛素用于控制血糖降低和升高。 　　从这里可以看出，它对于控制人体的消化功能，控制和调节人体的血糖都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个患者的大便没问题，说明肠道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 　　肝功能也正常。 　　尿常规也是正常的。 　　确实让人怀疑是胰腺出了问题。 　　可是患者的空腹血糖是正常的，现在查了两次腹部B超，都提示胰腺正常。 　　那到底会是哪里的问题呢？ 　　患者的腹部增强CT虽然没有发现胰腺占位病变，但是查出肝部有低密度灶，说明肯定有问题的。 　　“干嘛不查个血管造影呢？” 　　李敬生给连涛回了一条。 　　“该不会是哪位佳人约你去吃饭吧？” 　　欧晴岚看到李敬生捧着手机，一副很上心的表情，甚至把她直接冷落在一边，心里多少有点吃味。 　　其实她算是非常好的了，属于不易吃醋的那种。 　　有些女孩老是不自信，一天到晚担心男朋友被人抢走，看得死死的。接个电话，发条信息，或者回家晚一点，都得刨根挖底。 　　真是让人受不了。 　　欧晴岚对李敬生的私生活几乎从不干涉。 　　当然，可能现在两人还只是初期恋爱阶段，等到结了婚，估计会管得严一点。 　　“是人民医院的一位医生，遇到一个疑难病例，患者的三大基本常规皆化验正常，但是出现莫名消瘦，乏力，无法行走。他跟我讨论一下。” 　　李敬生解释道。 　　“你不会这么牛吧？是咱们离江市人民医院吗？” 　　欧晴岚倒是没在意病情，反而对那个医生的身份感到惊讶。 　　“这有什么牛啊！人民医院的医生怎么啦？不跟咱们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 　　李敬生倒是淡定得很。 　　也就是他现在实力变强了，而且有着属性面板，还在持续不断的提升着各项医术。将来十有八九能问鼎江离市的医疗界首席专家，甚至成为国内最顶尖的存在。 　　至少在他的专长领域内，应该能够提升到顶尖水平。 　　目前已经掌握了几门最重要的内科与外科诊断医术，还有方药医术与外科技能。 　　他不准备再去扩大范围。 　　全科医生并不好当，而且就算他有着属性面板可以提升医术，想要发展全科医术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目前已经拥有的各项医术就让他十分吃力了。 　　“人民医院的医生还不牛啊？我们这些普通三级医院的医生，只能仰望人家。是对方主动找你讨论的吗？还是你主动向人家要求的呀？” 　　在欧晴岚的心目中，人民医院绝对是顶尖存在。 　　“哎，我发现咱们家欧医生也有八卦的一面啊！是他主动找我讨论的，我们是朋友，他是个男医生。” 　　“我又没问你对方是男是女，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说是这么说，李敬生主动透露对方的性别，仍然让她感到高兴和放心。 　　还真害怕对方是人民医院的年轻漂亮女医生，与李敬生讨论病情，讨论着讨论着就成为情侣了。 　　欧晴岚对自己的颜值非常自信，但是论医术，她现在还只是个在读研的硕士规培生。 　　医术很一般。 　　正在两人交谈间，连涛又回信息来了。 　　“你也认为应该做个血管造影？” 　　“肯定啊！” 　　李敬生回道。 　　“可以经皮股动脉选择血管造影。” 　　他又加了一句。 　　发完这条信息，李敬生自己都感到惊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稍微一想，他又释怀了。 　　很可能是因为他的心血管内科诊断、心外诊断都有了一定水平，所以面对这种消化道疾病时才能纵横捭阖，运用各领域的临床医学知识。 　　“我发现敬生的临床知识比我想像的还要更渊博，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进大医院发展？” 　　连涛觉得李敬生的实力和水平都很高，哪怕放在人民医院这种大三甲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别拿我开涮了，我这点学识抵不过你一根指头。我女朋友来了，不跟你聊了。” 　　李敬生可不敢在连涛面前托大。 　　“重色轻友啊！鄙视你！等会出结果了我再告诉你。” 　　连涛似乎对这次讨论很满意。 　　以后遇到疑难病例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李敬生。 　　等到唐萍等人忙完后，李敬生核查账目，没什么问题。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当天的病历，同样没问题。 　　他放心的锁了门，陪着欧晴岚一起去吃饭。 　　这次倒是没有选择吃蛋炒饭，而是带着她进了馆子。 　　她好像真的变了。 　　点菜时，只点了两个便宜的素菜，一个油淋豆腐，一个卷心菜。 　　“好歹点个肉食啊！” 　　李敬生对她说道。 　　“我要减肥，不然到时候长胖了，被你嫌弃怎么办？” 　　“那就点个虾吧！” 　　李敬生点了一个虾仁炒韭菜。 　　吃的时候，她很秀气，但是虾仁很受她的喜爱。 　　李敬生见她爱吃，基本上没怎么伸筷子。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然后拿起手机走到较远的地方接听。 　　这种事情可是从没发生过呀。 　　李敬生觉得她避着自己，肯定是有事。 　　从她的表现来看，脚踏两条船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最近好像变得节俭了许多，难道是经济出状况了？ 　　应该也不可能啊！ 　　她提的包，还有戴的腕表，都是名牌，家境应该不会差。 　　而且前不久，李敬生为门面发愁的时候，她还回老家一趟，应该是问父母要钱，准备买个门面给他使用。 　　李敬生隐隐听到她说，知道了……再过两天就给您。 　　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个小妮子让人不放心啊！ 　　再过两天，不正好是第二医院发工资的日子吗？ 　　他一个激灵，看来欧晴岚的经济真的有可能出了问题。 　　两人吃完饭，要是换作以前，她肯定要抢着买单。 　　这次却让李敬生买的单。 　　“晴岚，你好像快生日了吧？” 　　李敬生牵着她的手，行走在城南老街。 　　“这个你都知道啊！” 　　她笑着回应。 　　“那是必须的呀！我每天工作都很忙，这个你是知道的哈！我这人记性不好，一忙起来脑子里只有病人，到时候万一你的生日忘记了，那个罪过可就大了。” 　　李敬生跟她说道。 　　“瞧你说的，这有什么关系呀！再说了，等我生日的时候，我还准备请你吃饭呢！到时候我可以主动打电话给你啊！” 　　她浑不在意道。 　　“不不不，你请我吃饭是你的心意，我给你生日礼物和祝福是我的心意。我给你发三千块钱，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少了不补，多了也不用退，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直接给钱，她肯定不会收。 　　也伤她的自尊心。 　　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因为他想存钱买这个小院子，所以没有给太多。 　　有三千块钱，稍微节省一点，足够她花上一个月了。 　　如果要买贵的衣服和化妆品，那肯定不够。 　　李敬生现在也只能保证她的温饱，没办法满足她所有的物欲。 　　“我不要你的钱。而且我生日你不用送什么贵重礼物，哪怕写一封情书我都会非常高兴。哈哈，说起这事，咱们恋爱也有段时间了，你还从没给我写过情书呢！” 　　她倒是容易满足。 　　“这事你得听我的，除非你把我当外人。” 　　李敬生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三千过去。 　　她划开屏幕当场就要退回，李敬生阻止。 　　“收下吧！咱俩平时逛街也好，在医院吃饭也罢，基本都是你在买单。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生日的时候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 　　李敬生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 　　“不，我不要你的钱。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爱，不要接受男人的金钱和贵重礼物。你要是尊重我，就不要逼着我收下这钱。” 　　她坚决不同意。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诊所前，打开门，李敬生拉着她走了进去。 　　“晴岚，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说呢？” 　　她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不承认他是男朋友，可能给他搂搂抱抱，牵手吗？ 　　可能每天给他发信息，聊天吗？ 　　可能为了他，跑回家找父母要钱买门面吗？ 　　“我很爱你，照顾你更是天经地义。男人赚钱给老婆和孩子花，同样是天经地义。虽然咱们现在还没结婚，但是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与你领证。但是要过你父母那关的话，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现在事业刚起步，这个你知道的。” 　　李敬生搂着她，相互面对着。 　　“那也是以后结了婚再说。现在我们还不是夫妻。” 　　她再次拒绝。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李敬生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因为他担心伤害到她的自尊。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用钱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拿。实在不愿意接受我的赠予，那就打借条好了。到时候借得越多越好，还不起，就把你典当给我当老婆了。” 　　李敬生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扑哧！ 　　“就你坏主意多！”她掩嘴偷笑不止。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快乐，李敬生每次都能逗得她开心的笑。 　　…… 　　接近八点的样子，连涛主任又给李敬生发来了信息。 　　“经血管造影，显示患者的肝内多发占位病变，胰腺体尾部肿块，中间有钙化。看来我的预感和初诊方向是正确的，患者的胰腺真的存在问题。只是没想到在尾部，B超根本查不出来。” 　　连涛成功查出了病灶，显得很兴奋。 　　这个病例的诊断确实非常不容易，空腹血糖、肝、肾、胰腺B超，血、大便、尿三大常规都正常。 　　谁能肝脏内部发生了一些病变。 　　然后胰腺尾部更是出现了肿块。 　　“这个病人的肿瘤只怕发生了转移！” 　　李敬生回道。 　　“你真是牛啊，又被你说对了。胰体尾占位病变，肝内多发占位病变，骨扫描显示骨多发转移。目前初步怀疑是胰体尾胰高糖素瘤，一种很罕见的肿瘤。这个病，我们消化内科已经处理不了，连夜安排转到外科手术。” 　　查到这里，病因大白于天下。 　　只是治疗结果让人挺担忧的。 　　发生了多发转移，手术治疗效果怎么样还是一个问号。 　　这个病人肯定属于晚期了。 　　“敬生，知道为什么连CT与B超均没查出胰腺肿瘤吗？” 　　“请赐教。我猜的话，应该是肿瘤密度与胰腺差不多。” 　　李敬生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结果。 　　这种事情一般很少遇到，但是他在呼内科时也遇到过一例。 　　只不过那个病人的肿瘤在肝脏部位。 　　当时病人就是咳嗽，上级医生给患者拍了片子后，当成肺部感染治疗。 　　结果怎么治都不见效。 　　而且第三天，病人开始咳血。 　　后来病人死了，家属认为第一医院治疗不力，要求尸检。 　　进行尸体解剖才发现病人的肝脏存在肿瘤，并且转移到了肺部。 　　患者的死亡不是癌症晚期死的，而是因为呼吸衰竭合并哮喘。 　　那场官司，第一医院输了，听说赔了八十多万。 　　李敬生只知道此后两个多月，那位副主任医师的脸都是阴着的。一点点小事就会大发雷霆。后来李敬生辞职了，也就不用再看那个副主任医师的脸色。 　　第一医院应该承担了一部分赔偿款，但是那个副主任医师想必也赔了不少。 　　否则，赔个万把块，几千块，不至于脸色阴沉两个多月。 　　医生是个高风险职业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一些，辛苦积攒十几年的收入，说不定一个病人出事就给赔出去了。 　　连涛直接发了一个大拇指竖起的表情过来。 　　“又被你猜对了。肿瘤科的金主任说，这个胰腺内分泌肿瘤用CT与B超都查不出来，是因为它与胰腺的密度相同。以后你遇到类似的病例，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通过这个病例的讨论与交流，李敬生从中学到了很多。 　　医生一辈子都在学习，因为疾病的种类太多了。 　　各种稀奇古怪的病，想都想不到。 　　欧晴岚陪着他在诊所内，他真希望能够早点与她结婚，两人天天这样腻在一起。 　　一个人住在诺大的诊所内，真是太空虚了。 　　有时候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如果能够娶了她，就能两人一起住在诊所内，然后再生两三个孩子，一个新的家庭就完美了。 　　“对了，晴岚，我去教你练习缝合与打结吧！” 　　“好啊！我今天手术时好不容易从吴教授那时获得了一个缝皮机会。结果缝得很差，被当众狠批了一顿。” 　　她说起这事还有些小郁闷。 　　基本上每个新手医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就更要好好练习了。到时候等你练好了，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李敬生的缝合技能最差的都是精通级别。 　　放在吴教授那一组绝对是拔尖水平了。 　　只能说吴教授等人的缝合水平真心不敢恭维。 　　拿出镊子、缝针、持针器、缝合线，李敬生开始手把手的教她缝合。 　　有着一位厉害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教她间断缝合，只练了不到两小时，她的水平有着极为显著的提升。 第228章 加担子，大成级切开法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敬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没有跟她开玩笑让她留下来睡在诊所，不敢开这种玩笑。 　　“嗯！” 　　她点点头，放下东西就去洗手了。 　　剩下的这堆练习工具，估计只能李敬生来收拾。 　　人无完人，她与唐萍、韩思莹比起来，在生活细节方面有些大大咧咧，但是性格率直，而且对李敬生特别真诚。 　　对爱情的痴狂更是让李敬生倍加珍惜。 　　“别打车了，陪着我走路吧！” 　　她主动要求道。 　　“好！” 　　走出诊所办公室的门，欧晴岚竟然主动牵李敬生的手。 　　这让李敬生心头一阵高兴。 　　反手握住她的柔荑，两人一路牵着手行走在黑夜的街道上。 　　一路上两人并没说话，而是默默的行走着。看得出来，她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其实她这种人不擅长说谎，心里也藏不住事。 　　阳光诊所离她的住处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赶紧进去吧！” 　　李敬生松开她。 　　“亲爱的，谢谢你！” 　　她说完后转身直接跑进了小区。 　　“叫我什么？亲爱的？” 　　李敬生愣了愣，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傻妞，只要你有需要，我一直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李敬生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岗亭的保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欧晴岚则是身形微顿，然后走得更急。 　　估计被李敬生当着小区保安的面叫她傻妞，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李敬生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这才离开。 　　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经济应该遇到了困难。 　　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想让李敬生知道。这事也不好当面问她，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有困难，随时可以找他这个男朋友帮忙。 　　第二天，李敬生到医院照常上班。 　　中午刚进骨外科，就被华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李医生，坐！” 　　华主任满脸笑容，热情的给他泡茶。 　　那个下肢瘫痪的病人被诊断出真正的病因，这让华主任非常满意。 　　对李敬生的能力也是更加看好。 　　“敬生呐，来咱们骨外科连三个月都不到吧？” 　　对李敬生的称呼已经悄然改变了。 　　领导用这种极其亲热的语气跟他说话，反而让他感到有一点点不安。 　　因为根据他的社会阅历，领导多半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才会用这种套近乎的语气。 　　“还只有两个多月，多亏了您和科室同事们的照顾，才能让我有机会进步。” 　　李敬生小心翼翼的回答。 　　“照顾是一方面，你自己争气也很重要，倒是不必谢我。那天去看了你的诊所，其实你挂个名，请几个医生在那里工作也是可以的嘛！像你这样的好苗子，窝在诊所发展实在太可惜了。” 　　华主任还是想要让他在第二医院多工作一些时间。 　　这样的优秀年轻医生，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实在太少了。 　　哪怕一个星期能工作五天也好啊！ 　　“个人爱好吧！我觉得目前这样挺适合我。” 　　李敬生委婉拒绝。 　　“就知道劝不动你，算啦！”华主任摆摆手，端起水喝了一口。“那个腰椎被寄生虫感染的患者准备今天安排手术，你参加一个吧！到时候需要做椎板切除，你可以趁机学习一下这方面的手术经验。” 　　“好的。” 　　李敬生欣然同意。 　　“手术时间是下午四点开始，我会跟老徐打好招呼。四点的时候，你直接到手术室就行。” 　　有了华主任的介入，提前从门诊下班只是小事情。 　　“还有一件事，我看你这两个多月表现确实非常不错，准备给你加加担子。手法复位门诊现在只有一间诊室，还是显得太单调了一点，准备再开设一个手法复位2号诊室。到时候由你来坐诊，诊室的大小事务皆由你负责。科室会给你配护士和医助，你看可以吗？” 　　难怪华主任再一次想要他放弃诊所，一整个星期都在医院工作。 　　原来想要开设一个手法复位新诊室。 　　配一个医助与护士，都是需要钱的。 　　李敬生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总不能叫医助与护士也跟着一样吧？ 　　“这事我能与徐医师先商量一下吗？” 　　李敬生隐隐觉得第二医院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降低对徐医师的依赖。 　　医院的领导层，必须为医院的利益与发展考虑。 　　关乎利益，有时候会显得非常无情。 　　徐医师倾囊相授，刚把李敬生教出来，立刻就跟医院联起手来削弱徐医师的地位，李敬生不可能答应。 　　“当然可以！毕竟手法复位二号诊室开设后，需要你来挑担子，肯定要你自愿才行。” 　　华主任看向李敬生时，眼底深处多了一丝赞赏。 　　面对这等重大利益诱惑，李敬生首先想到的是徐医师，这个徒弟算是没有白教。 　　“现在你就可以去找老徐商量一下，得了你的答复，医院这边也好早做安排。” 　　新开设一个门诊室，并不是想像的那么容易。 　　各方面的筹备、程序审批，都需要时间。 　　从华主任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一丝急切，第二医院似乎对此事很急迫的样子。 　　李敬生从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后，先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晴岚！” 　　“来啦！”她抬头对李敬生露出微笑。然后看向旁边的秦医生。 　　只见秦医生一脸郁闷，然后很自觉的起身走出办公室。 　　不过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倒是没了以前的仇视。 　　估计他也明白，根本不是李敬生的对手。 　　真要跟李敬生死磕，要么被科室调到边缘岗位，要么软辞退。 　　无论是医院还是科室，都会站在价值更大的医生那一方。 　　李敬生属于不可替代的稀缺人才，秦医生却属于轻易就能被取代的普通医生。 　　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且秦医生通过昨天的事情，又一次见识到了李敬生的本领，技不如人，不服不行啊！ 　　对于被李敬生抢走主治名额这事，也就释然多了。 　　“我今天还有事情，恐怕只能呆一会就得走了。” 　　李敬生对她说道。 　　“听说那个下肢瘫痪的复诊病人被你给成功诊断出来啦！真是挺佩服你的哩！” 　　她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科室就只有这么大，这种事，肯定是很快就传开了。 　　两人正聊着，胡佳走了进来。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胡佳可是骨外科年轻副主任医师中的佼佼者。 　　他应该是得知李敬生来了医生办公室，特意过来找李敬生。 　　“胡主任这是准备找我还是找欧医生啊？肯定您的正事重要。” 　　李敬生站起身笑着道。 　　“哈哈，我可不敢找欧医生，现在谁还不知道你俩是一对儿呀！大家都羡慕你好福气，把咱们骨外科最漂亮的女医生拐到手了。” 　　胡佳与很多主任医师一样，平时喜欢跟下面的医生开开玩笑。 　　“这是找我了，有什么事，您请吩咐！” 　　李敬生的态度相当端正。 　　姿态更是放得极低。 　　“没什么大事，就想告诉你，下午四点准备给那个下肢瘫痪的病人做手术，到时候记得来呀！我不打扰你们谈恋爱了，走了，走了。” 　　胡佳笑着挥挥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惹得同事们一个个偷笑。 　　李敬生倒是脸皮厚，这种事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年轻人谈个恋爱太正常了。 　　有些六七十岁的主任医师，教授还缠着人家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各种荤玩笑开个不停呢。 　　陪着欧晴岚聊了一阵，李敬生起身去找徐医师。 　　打电话过去后，很快接通了。 　　“小李，什么事？” 　　“华主任刚才找我谈话，说是想要建设手法复位2号门诊室，让我来坐诊，这事我说要找您商量一下。” 　　电话那头听了后，沉默了三四秒左右。 　　“答应就行了，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有更多的露脸机会，能快速提升你的知名度。到时候遇到难诊治的病人，你还是可以随时找我。” 　　徐医师直接给出了答案。 　　能听出来，医院事先并没有与徐医师商量，而是先找李敬生谈话。 　　“老师，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开设2号手法复位诊室对我确实有很多好处，但是我担心会影响到您。说实话，这个第二医院的医生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医院想要对您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我肯定会直接辞职。” 　　这也是李敬生第一次对徐医师坦白心声。 　　在他的心目中，师徒情谊比这个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重要多了。 　　“你想多了。第二医院的付院长当过兵，为人很正派。华主任与我更是多年老友，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利益上，他们都没有任何理由做出伤害我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个人的看法，医院应该是从战略角度出发，想要把基本盘做大一点。你答应就行了，不用胡思乱想。” 　　徐医师的语气虽然有些冷，但是对李敬生的关爱也很明显。 　　说完后，他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徐医师做事情一向如此。 　　非常直接，从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 　　李敬生仔细想了想，觉得徐医师说得很对。 　　觉得没什么问题后，直接给华主任回了准信。 　　发的微信。 　　“华主任，我愿意挑这副重担试试！徐医师同意了。” 　　“OK！” 　　就给他回了一个表情符号。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徐医师直接把他赶去手术室。 　　等到李敬生进入手术室，胡佳、华主任都已经在里面了。 　　病人已经开始实施全麻，整个人呈现出昏睡状态。 　　“李医生，别愣着呀，做手术你得积极点，知道不？” 　　胡佳主任对他说道。 　　“是叫我上台拉钩吗？我以为就是叫我过来站在台下观摩学习一下！” 　　李敬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就想扬手挠头，缓解尴尬。 　　结果巡回护士那冰冷的眼神瞪着他，立刻让他入下手。 　　手术室是巡回护士的领地，无菌管理由她负责，自然管得十分严厉。 　　“拉什么钩啊！听吴主任说你的手术能力很强，这台手术直接由你当一助，能做的部分，都给你来做。” 　　胡佳这话让李敬生顿时感到无比惊喜。 　　“这，这……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谢谢胡主任、华主任的栽培。” 　　他干笑着穿好隔离衣，然后上台，站在了一助的位子上。 　　“切开会吗？” 　　“会！” 　　李敬生点头。 　　小成级别的皮肤切开法，让他充满自信。 　　虽说切口在背部椎骨位置，风险很高，但是他有把握不会搞砸。 　　实在不行，还可以临场再把皮肤切开法再升一级。 　　反正现在攒的生命值也还算充足。 　　“麻醉老师，我们可以开工了吗？” 　　“不开工还等着过年呀？抓紧时间手术。只是这个年轻医生没见过啊，让他来切开，风险会不会有点高？” 　　麻醉医生是个女的，不是看到过多次的老余。 　　看不出具体年龄。 　　戴着帽子、口罩，只能看到一双明眸与漂亮的眉毛，以及白皙光滑的脸部皮肤。眼角没有皱纹，年龄应该不会特别大。 　　目测四十以内。 　　听声音有些中性。 　　麻醉医生在手术室有很大的权力，因为病人的生命安全是由她来负责的。 　　如果她觉得手术风险太大，随时可以要求中止手术。 　　主刀哪怕有脾气也没办法。 　　也因为主刀与麻醉医生经常意见不合，然后在会诊室或者手术室发生争吵。 　　但是人家就是有这个权力，主刀也好，主任也罢，都没办法。 　　“说实话，我对李医生的手术能力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吴教授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先让他试试吧，不行的话，我在旁边随时喊停。” 　　胡佳愿意冒些风险给李敬生一个上手表现的机会。 　　“什么叫做试试？你让他缝皮什么的，我没什么意见。切开腰椎皮层的风险太高了，万一搞砸了怎么办？这事我不同意。除非你能确定他真有那个本事。” 　　听语气，麻醉医生与胡佳好像关系不简单啊！ 　　“你们俩夫妻就不能相互让着点吗？我可以证明李敬生的切开没问题，至少也能达到高年资主治切开水平。我看过他做的几台手术，那切口很有技术含量，所以不用担心。” 　　华主任说话了。 　　没想到还真被李敬生猜对了，这个女麻醉医生竟然真的与胡佳是夫妻。 　　怪不得说话的口吻，就是妻子骂丈夫那种凶巴巴的口气。 　　“行吧！华主任作了担保，我同意让他给患者切开皮层。” 　　麻醉医生同意了。 　　李敬生为了安全起见，果断把皮肤切开法又给升了一级。 　　直接从小成升到了大成。 　　这下牛B了，直接相当于与那种手术室资深的副主任医师一个切开水平。别说切开这种背脊皮层，便是让他切肺叶、肝叶，或者脖子上开刀都没什么问题。 　　他能感受到，对于浅表切开法的操作技巧变得更加精湛。 　　站到台上的主刀位，握住手术刀，淡定从容的沿着刀位划开。 　　一刀下去，那种收止随心，精准、平稳，深度的把握更是妙到毫巅。 　　更让他惊喜的是刀感反馈，变得更加清晰。 　　切开皮肤表层时，他能感受到皮肤的张力、厚度、是否存在粉刺、伤疤等等。对于皮下的血管、神经的探知同样变得更加敏锐。 　　这才是他一直想要，却求而不得的手术实力。 　　百门会，不如一门精。 　　看来刚才直接把皮肤切开法提升到大成级别，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手术室内非常安静，没人敢出声，害怕打扰到李敬生手术。 　　只是胡佳与麻醉医生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了明显变化。 　　充满惊讶，还有着一丝难以置信。 　　华主任的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吴教授这人虽说缺点有不少，但是从不会对他说谎话。特别是医生的手术能力这种事情，更加不可能有夸大成分。 　　“看来这个老吴还是有所保留啊！这哪是什么资深的主治切开水平，分明就是主任级别的切开水平了。整个骨外科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高手。” 　　说几个那是给骨外科涨脸。 　　实际上，骨外科能达到李敬生这个切开水平的恐怕也就只有华主任与陈暗琛两人能达到这个层次。 　　就连胡佳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李敬生切开表皮后，很是享受现在的切开实力。 　　握着手术刀，再次划过皮下组织层。 　　切到棘上韧带时，他轻松止刀。 　　这也让麻醉医生悬着的心落了地。 　　看向李敬生时，除了震惊外，她更多了一丝好奇。 　　以前也没听说骨外科有哪个年轻医生有这么高明的切开技术啊！ 　　女人嘛，总是那么的八卦。 　　看到李敬生的切开告一段落，她询问自家老公。 　　“胡医生，这位年轻高手是谁啊？他的切开能力真是太强了。” 　　“李敬生医生啊！我们骨外科新招进来不久的优秀医生，平时主要在手法复位门诊工作。这个病人的病因诊断，也是他诊断出来的，所以我就把他叫过来一起手术。” 　　胡佳介绍着李敬生的身份。 　　其实他对李敬生了解也不多。 　　“手法复位门诊？不是徐疯子与小陈医生两人上班吗？” 　　“你说话注意点行不。等下被徐医师听一了，非找我扯皮不可。妻贤才能夫祸少，你懂不？” 　　胡佳用眼神提醒着妻子。 　　人多口杂，李敬生更是徐医师的徒弟，等会传到徐医师耳中，听了肯定不高兴。 　　“口误，口误！那个……你们谁都不许嚼舌根啊！不然我跟他急！” 　　她也意识到不妥。 　　“要聊天，你们也等手术完成了再聊啊！尽聊些没用的。” 　　华主任象征性的骂了一句。 　　“咱们骨外科是个团结的科室，挑拨离间的事情都不会干的。不过唐医生下次说话还是要注意点。老徐跟我还是同学呢，你不怕我学给他听啊？” 　　华主任算是给她擦屁股了。 　　一个科室，肯定要团结才能走向繁荣与强盛。 　　李敬生对于科室很多人叫徐医师徐疯子的事情早就知道了。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喜欢乱给人扣帽子，徐医师做事情那叫果断和冷酷，一点都不疯。 　　他发现患者创口的出血量明显要比以前少很多。 　　“大成级的切开还真是不错，想要升到更高级别，恐怕要等到我的医生等级再升一级才行。” 　　要是换在以前，切开时的出血量还是挺吓人的。 第229章 高难度分离，暖心一刻 　　外科技能，真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 　　每一级都有着不同的能力。 　　入门级别的切开法，一刀下去那是胆战心惊。实际上根本都不敢在病人身上使用，除非胆子特别大，不把人命当回事。 　　熟练级的切开可强一点，能在四肢等一些非要害部位做切开，但是切出来的创口高低不平，创缘更是一言难尽。 　　有时候搞得不好，很容易切出一个波浪形创口。 　　因为是一层层解剖的，切开第一层时刀口没切好，肯定会影响下面的切开。 　　而且缝合时需要清创才能缝合。 　　不然患者的伤口可能会愈合极差。 　　“不错不错，切得真心漂亮！出血控制也没得说，拉钩的别愣着呀，赶紧干活。” 　　华主任对李敬生的表现非常满意。 　　二助与三助已经机灵的用扁钩拉开创口，让腰椎的棘突显露出来。 　　这时可以看到棘突两旁有很多肌肉群。 　　包括背棘肌、多裂肌、棘间肌等等。 　　所以，大家买猪肉时喜欢吃里脊肉也是有道理的。这个部位的瘦肉很丰富，肉质也很好。 　　“敬生，下面需要沿棘突两旁切开肌筋膜，下面的静脉丛极为丰富，你小心一点。” 　　华主任这是仍然让李敬生继续手术。 　　“好的！” 　　李敬生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把切开法升级到了大成，不然面对丰富的静脉丛，很容易失手。 　　这个部位止血困难，切破血管就麻烦了。 　　现在嘛，他完全就像是身经万战的资深副主任医师，一点点将棘突旁边的肌筋膜切开。 　　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 　　分离时他的手术刀都是紧贴骨面，作骨膜下剥离。 　　等到全部完成时，患者的椎骨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 　　他的额头禁不住冒出一些汗。 　　巡回护士虽然有点凶，但是眼神很锐利，主动过来帮他擦汗。 　　甚至都不需要招呼。 　　他感觉自己的分离术似乎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抽空查看了一眼属性。 　　锐性传统手术刀分离法精通375／500。 　　这个熟练度提升速度简直恐怖。 　　感觉一刀下去，起码给他加了五点熟练度。 　　不过那种如履薄冰的紧张，还有切开法与分离术一起运用，将其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让李敬生对这两门外科技能都有了新的理解。 　　他顺便看了一眼生命值，同样很惊喜，涨了两百多。 　　其中有两百肯定是奖的。 　　手术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任务将会更加艰难，需要分离棘突旁的肌肉。 　　比切开肌筋膜的难度还要更高。 　　而且这个病人因为做过手术，存在坚韧的肌腱附着，难度更大。 　　“骨刀！” 　　李敬生看到华主任没有阻止，他准备再挑战一下。 　　其实有了大成级的切开法，在切开这一块完全没问题。就是锐性分离法有点落后，精通级别还是弱了一点。 　　对付普通的手术分离任务还行，对付这种高难度，风险蛮大的。 　　他非常小心的一点点用骨刀切开，逐个棘突进行剥离。 　　刚一刀下去，鲜血就冒出来了。 　　“我是不是闯祸了？” 　　李敬生心虚的抬头看向华主任。 　　刚才分离时，明显感受到附着的肌腱十分坚韧。如果只是微微用力，根本分离不了。 　　于是加大了力道。 　　结果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通过骨刀的刀感反馈，能够感受到有血管被搞破。 　　“不要慌，换谁来操作都是这个结果。你这方面的经验几乎没有，出点血再正常不过。” 　　华主任安抚着李敬生，并且亲自上前帮着简单止血。 　　“继续！等你全部剥离后，才方便用纱布填塞止血。” 　　李敬生得了华主任的宽慰，当即再次给患者手术。 　　心境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影响。 　　不过他的进步也是非常明显。 　　为了避免再闯祸，他悄然把锐性分离法从精通提升到了大成级别。 　　耗费了七百多点生命，好不容易积累的生命值，又被用得只剩下两百多了。 　　他的生命值余额，好像很少长时间超过一千。 　　每次都会被用掉。 　　不得不承认，锐性分离法提升后，整个剥离过程明显顺畅多了。 　　对于一些难以剥离的部位，他操作时能感受到轻松了许多。 　　对力道、深度、手性的掌控都有着飞跃式的提升。 　　将五个棘突全部剥离完，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手术过程。 　　还好，幸不辱命，除了分离那处坚韧的肌腱附着时把血管搞破，后面的出血都很小。 　　“敬生，辛苦了！表现很好，特别是患者的棘突与椎板间的血管出现较大出血后，你能很快从慌乱中保持冷静，并且镇定的完成后续手术任务，这非常不错。相信对你的心性也是一次非常好的磨砺与提升。” 　　华主任对他的手术表现给予高度肯定。 　　年轻医生上手术台，技术不精还只是一方面，心性的锻炼也非常重要。 　　遇事不能慌，需要冷静处理。 　　“下面你仔细观看我的止血步骤。用纱布填塞到肌肉与骨面之间，一定要塞紧，不然根本达不到止血效果。” 　　随着华主任把纱布强力填塞进去，出血果然很快止住了。 　　这个原理其实就是压迫止血。 　　李敬生的压迫止血已经掌握了，只是水平还不高。 　　此刻站在旁边学习，有着不小的收获。 　　“胡主任，你来咬除棘突吧！” 　　对于一些风险过高，新手医生不易掌握的手术步骤，华主任并不会轻易让手下医生去冒险。 　　因为有些手术步骤有试错机会，有的并没有。 　　只要搞坏了，立刻就是手术事故，没有挽回的余地。 　　咬除棘突后的椎板切除，同样让李敬生在旁边学习，并且给予一些细致的指导和讲解。 　　能参与这台手术的，都是骨外科的优秀手术医生。 　　算是把骨外科的尖端力量都给整合在一起了。 　　不过只限于副主任与主治这两个级别。 　　至于住院医师，在场能上台的，就只有李敬生有这个殊荣。 　　其他的高年资住院医师都只能在手术台下观摩学习。 　　…… 　　手术结束，已经是傍晚六点四十多了。 　　李敬生在这台手术中的收获大得超乎想像，特别是切除椎板后的硬脊膜外探查、硬脊膜内探查，让他对椎骨的认知更加深入。 　　很多实战知识在书本上根本学不到。 　　因为对文字的理解，肯定不如亲眼看到，摸到，甚至参与来得清楚。 　　人类的语言进化了至少几千年，但是有很多东西仍然是语言难以完整表达出来的。 　　言传身教式的实战才是手术技能提升的最佳方法。 　　在这台手术中，他捞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缝合机会。 　　把椎板切除后，硬脊膜也被切开了。 　　手术结束，需要缝合硬脊膜，李敬生成功捞到了。 　　使用的是连续缝合。 　　因为他在手术中赚到了不少生命值，捞到这个缝合任务后，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连续缝合提升到了小成级别。 　　结果等他缝合完毕，竟然意外获得了500点生命值奖励。 　　虽说他拿到过的生命值奖励最高是一千。但是能拿到五百点的生命值奖励，仍然让他感到十分激动和开心。 　　要提升的医术太多了。 　　毕如方结、外科结、滑结，现在它们的水平都有点跟不上李敬生能捞到的手术任务了。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两件，拼命赚钱，赚生命值，然后升级医术。 　　争取早点把外科技术练出来。 　　“敬生，我看你的缝合水平相当不错，等会七点半的样子还有一台手术，需要对肌腱、血管、神经进行吻合，你参加吗？” 　　华主任爱才心切，看到李敬生表现这么优秀，禁不住想要多培养他。 　　“好啊！我先去吃饭，上个厕所，等会过来手术室找您。” 　　李敬生痛快答应。 　　吻合是他早就想要掌握的一门外科高阶技术。 　　但是以前的缝合术与打结都是很差劲，连皮层都缝合不好，吻合更是想都不用想。 　　现在条件似乎成熟了。 　　再说了，刚才赚到了500点的生命值奖励，必要时还可以再升级相应的缝合技能或者打结技能。 　　估计要升级打结技能。 　　吻合除了对缝合要求很高，对打结技术要求同样很苛刻。 　　比如吻合血管，因为打结不牢，直接导致通血后出现体内出血，或者出现血栓，这非常容易导致患者死亡。 　　所以，高超的打结技术非常重要。 　　他目前掌握了方结、滑结、外科结，够用了。 　　唯一需要的就是把它们的技能熟练度升上去。仅有熟练或精通级别的打结技术，还是弱了一点。 　　“手术不在这边进行，在普外科的五号层流手术室。这是一台两个科室的联合手术，你跟着去涨涨见识，顺便捞吻合锻炼机会，应该是很不错的。” 　　有很多外科室的病人做手术时，都需要请骨外科的医生一起过去联合手术。 　　比如要开胸，就把骨外科的医生请过去锯开胸骨或者肋骨。 　　华主任也是看到李敬生展露出外科实力很强，这才带他过去涨见识。 　　不然肯定不敢轻易带过去。 　　否则容易被别的科室医生笑话。 　　普外科算是外科室中的一个万能科室。 　　它基本上开腹、接断肢、割瘤子……什么都能弄。 　　包括肛门外科也是普外科下面的亚科室。 　　事实上，很多小一点的医院，割痔疮、肛裂修复，都是普外科直接完成的。并没有太细的分科。 　　李敬生从手术室出来后，终于有机会看手机了。 　　他有点担心欧晴岚找他一起班。 　　不过她应该知道李敬生进手术室做手术，因为胡佳邀请李敬生时，她就在办公室。 　　拿出手机一看，欧晴岚给他发了信息。 　　“在医院食堂等你。” 　　他的心中一暖。 　　当即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向医院食堂。 　　现在有点晚了，食堂估计都快要下班了。 　　“下手术啦？” 　　她那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刚出手术室。你在哪里啊？” 　　“我在食堂等你哦！我叫食堂阿姨打了你爱吃的小炒肉，用盒子装着，还是热的，快过来。” 　　“好！” 　　李敬生挂断电话后，心中又感动又温暖。 　　有一个女朋友的感觉太棒了。 　　在关心与体贴这一点上，欧晴岚真的是无可挑剔。这种感觉，李敬生在前女友那儿从没体验过。 　　可能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吧。 　　对比起来，欧晴岚对爱情非常无私，心里，眼里都只有李敬生。 　　而前女友则显得自私很多，基本上是李敬生关心她，爱护她。 　　这也让李敬生愿意拿命去呵护这份爱情。 　　一路飞奔着来到食堂，看到欧晴岚时，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反正就是很暖很暖。 　　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欧晴岚坐在那儿玩着手机。 　　“晴岚！” 　　“咱们的李医生终于下班啦！我去给你把饭菜取过来。要不是提前打好放在那儿，早就被别人抢没了。” 　　欧晴岚笑着站起身，走向窗口。 　　“阿姨，麻烦你把我的饭菜给我一下。” 　　打饭的阿姨从保温的柜子里取出来，交给她。 　　然后看了李敬生一眼。 　　“小伙子，你的女朋友真的很关心你。她自己只吃了两个素菜，却给你打了这么多小炒肉，还有黄瓜火腿肠。还特意请我放在保温柜，担心冷了。遇到这样的姑娘要好好珍惜哦，可不能伤人家的心。” 　　打饭的阿姨笑着对李敬生说道。 　　“好的，我会好好珍惜的。” 　　李敬生说不出来是啥感觉，真的就想紧紧抱住她，让时间永恒。 　　这个傻妞。 第230章 最牛的外科室，这是招的规培吧 　　“你怎么又只吃两个小菜啊？” 　　李敬生拿出卡要刷卡，打饭的阿姨告诉他已经过过款了。 　　“老是问，都跟你说了要减肥呀！赶紧坐那边吃吧！” 　　她有些不满的娇嗔道。 　　“给我打这么多饭菜啊，我都吃不完哟！欧医生帮我分担一点吧！” 　　“我都吃过了，你快点吃吧！” 　　李敬生主要担心她没吃饱。 　　要是饿瘦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而且感觉像她这样的富家女，应该没受过什么苦。最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自从她回了娘家一趟，表现就有些奇怪。 　　偏偏她这人吧，自尊心还特别强，有事也不肯说出来。 　　一直瞒着李敬生。 　　“对了，华主任邀请我七点半的样子参加一台联合手术。你是回住处还是怎么弄？” 　　“要不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你吧！我还想跟你一起回你的诊所，然后让你教我缝合术。昨天练过后，今天吴教授就夸我了，说我的进步很大。” 　　她与所有外科医生一样，都想要提高自己的外科技能。 　　“呵呵，尝到甜头了？等咱俩结了婚，我天天晚上都可以教你。当然，要是你不怕被人说闲话，也可以住到我的诊所，反正有很多空房间。只是条件有点简陋，跟你住的高档小区没法比。” 　　李敬生给她钱，她又不肯收。 　　现在她的经济出了问题，估计就算发了工资也顶不住。 　　第二医院的硕士规培生，工资最低的才一千六左右，高一点的两千，加上国家补贴的三万元／年，在大城市真的就只够勉强生活。 　　如果她愿意搬到李敬生的诊所住，还真能省掉一笔房租。 　　对于没有住房的打工族，房租是月度开支中的大项。 　　“不去！” 　　她直接拒绝，根本不带犹豫的那种。 　　“倒不是嫌你诊所简陋，咱俩没结婚，我住你那里算怎么回事？” 　　果然，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接受婚前同居。 　　哪怕只是住男方那儿也不会答应。 　　“真拿你没办法！我先问问华主任，能不能带你一起进手术室。” 　　李敬生不再劝她。 　　女友对他这么好，他在科室还算略有地位，自然要帮帮她。 　　这事不太好打电话说，多少有那么点难为情。 　　万一华主任为难，也没多少回避空间，会引起双方尴尬。 　　而且一边吃饭一边给人打电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他给华主任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华主任，我女朋友一直在等我下班，她也没地方去，能让她跟着一起进手术学习吗？” 　　过了约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华主任才给他回信。 　　“能！注意点，我年纪大了看你们秀恩爱，这心脏承受不住。” 　　华主任后面一句应该有开玩笑的成份。 　　也是提醒李敬生，有其它科室的医护人员在场，注意影响。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仍然让李敬生感到很高兴。 　　有了价值才有地位，这种感觉特别好。 　　“好的！谢谢您！” 　　回了一条感谢的信息后，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欧晴岚。 　　“华主任答应了，一会咱俩一起进手术室。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主动帮着拉勾、当三助之类。” 　　“真的呀！” 　　她听到能进手术室观摩学习，显得开心极了。 　　对她而言，能观摩这种多科室联合手术，机会非常难得。 　　别说是她，就算是李敬生也没参加过多科室联合手术。 　　主要是以前在第一医院混得不咋样，本科室的上级医生做手术连拉钩都不用他，怎么可能带他去别的科室医生面前丢人现眼？ 　　后面更是直接转到了呼内科，更不可能参加手术了。 　　欧晴岚撑着下巴，侧着头看他吃饭，眼神中闪耀着小星星。 　　男友在科室这么有地位，让她感到特别自豪。 　　十个女人，九个虚荣，还有一个只是程度不同。 　　她也是吃五谷杂粮的女人，自然也差不多。 　　换作哪个女人看到自家男友有地位，有面子，心里不高兴？ 　　李敬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有时候真就是这样，有了那个实力，办很多事情轻松就能办成。 　　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觉得极度困难。 　　吃过饭，他带着欧晴岚前往普外科手术室。 　　“知道咱们医院最强的外科医生在哪个科室吗？” 　　欧晴岚问他。 　　李敬生摇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一般情况下，神外、心外应该是高手云集的地方。 　　“是普外科！” 　　她曝出一个大新闻。 　　李敬生的眼睛瞬间瞪大，吃惊的看着她。 　　“没搞错吧？普外不就是外科的大杂烩科室吗？干的都是基本活，很少有高尖人才愿意留在这种科室！” 　　他好歹有着几年大院医生的工作经验，自然清楚其中的一些门道。 　　“是真的哦！我也是偶然机会听到吴教授说的，他告诉我们，规培轮转时进了普外科，一定要想办法多进手术室，多向上级医生请教学习。他说普外科代表的是第二医院最尖端的外科水平。” 　　欧晴岚认真的说道。 　　这有点颠覆李敬生对普外科的认知。 　　“等会咱俩可以见识一下普外的真实水平。也不知道做的这台手术是什么手术？听着华主任的语气，病人应该是急着做这台手术。” 　　晚上做的手术，基本上都是比较急的那种。 　　要么主刀医生白天没时间，要么病人的病情快速恶化，当晚不做手术，将会严重危及生命。 　　还有一种，要请外院医生过来主刀。 　　也就是常说的‘飞刀’。 　　李敬生将来应该可以朝这个方向发展。 　　他的小诊所也就刚起步，等他扎实的发展几年，有点基础了，可以慢慢组建一支自己的手术团队。到时候可以带着团队飞刀接硬活。 　　那个收入将会非常夸张。 　　很可能比诊所现在的收入还要高得多。 　　两人很快来到了普外科的手术室。 　　“这是咱们医院最好的两间手术室之一，层流洁净手术室。” 　　欧晴岚小声道。 　　能看出来，手术室的外观看上去都要不同一点，显得更具科技感。 　　用料方面也更高档。 　　包括手术室的门。 　　“啧啧，看着就很牛B，这可都是钞票堆起来的啊！”李敬生那是打心眼里羡慕，自家诊所现在建了一间普通手术室。 　　可是连设备都还没弄齐。 　　无影灯、电凝刀、高频电刀、双极电凝钳等等，基本上要啥没啥。 　　就只有一些最基本的‘冷兵器’。 　　传统手术刀、镊子、持针器、剪刀等。 　　在这个医疗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他的手术室只有这些最简陋的工具，基本上还处于‘石器时代’。 　　不过这事没必要着急，连涛那边已经有了好消息，让他耐心等等。 　　到时候去人民医院搬个‘手术室’过来也是相当不错。 　　费用一般是原价的一到两折。 　　比如手术床，稍微好点的基本都在一万六以上。如果一到两折价格，只要两三千块钱就能买过来。 　　这种用三十年都不会坏。 　　如果李敬生赚了钱，估计也不要等到三十年就换上更好的全新设备了。 　　“价格应该挺贵的吧！我只听说医院最开始只建了这一间层流洁净手术室，那时候心外科、神经外科、胸外科有什么大手术都需要排队到这边做。后来这些科室就不乐意了，于是医院又给建了一间。” 　　给普外科这么好的待遇，其它外科室都得仰其鼻息，那肯定不答应啊！ 　　虽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但是神外、心外好歹是高精尖的外科室，技术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医院对普外科的重视。 　　给普外科配一间层流洁净手术室，其它科室加起来共用一间。 　　当然了，手术室的使用安排有专人负责协调。 　　只是有一个基本原则，普外的手术室肯定优先保证普外科手术使用。 　　正说着话，华主任带着人过来了。 　　欧晴岚还是有些紧张的站在李敬生旁边。 　　“华主任！” 　　她怯怯的喊了一声。 　　“小欧啊，胆子大一点，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我反应。走吧，我们进去。” 　　华主任这算是爱屋及乌了。 　　李敬生表现如此优秀，让华主任对欧医生都高看了很多。 　　也可以视之为是对李敬生的拉拢。 　　跟在华主任身后的都是骨外科的医生。 　　能看出来，胡佳在骨外科的地位非常高。科室显然把他当重点对象培养。 　　华主任只带了两个人，其中就有胡佳。 　　除此之外还有陈暗琛主任。 　　陈暗琛主任的手术实力应该非常强，毕竟他可是对吴教授各种鄙视，并且全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的那种。 　　要是没点实力，不就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吗？ 　　“自信点，别弱了咱们骨外科的气势，不然会被人瞧不起。” 　　陈暗琛对李敬生与欧晴岚叮嘱道。 　　按唤门铃，手术室的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名护士打量了五人两眼，脸上露出笑容“华主任、陈主任，就等你们了。”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华主任在外面的时候，似乎要严肃一点。 　　还是在骨外科的时候显得温和。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算是控制住了伤势。失血有点多，我们毕主任就是有点担心做保肢手术时出血量过大，血库那边备的血不是很充足。” 　　血库中心不归医院管，要用血只能提前申请。 　　而且从权重角度来说，第二医院在江离市的地位并不很高。无论是手术量，还是医学权威性，都属于比较垫底的存在。 　　就算第二医院的后台比较硬，独霸着城南这片区域，但是很多医疗资源的分配并不是它一家说了说。 　　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比起来，它就是小鸡与老鹰的区别。 　　五人换好手术服、拖鞋，经过消毒后进了手术间。 　　里面的空间比想像的要大很多，有专门的储备室、休息间、污物处理室，外面还有预麻间、苏醒室。 　　这是李敬生进入过的最高档手术室。 　　他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震撼和新奇。 　　一进里面，他就能感受到那强大的科技实力。 　　“毕主任，我们没来晚吧？” 　　华主任走进去笑着打招呼。 　　“晚啥呀，来的正是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掐准了时间过来的。你看看他这条腿能保住不？” 　　毕主任的年龄看不出来，身形挺瘦的，个子一米七左右。 　　眼角有着很深的皱纹，估计五十多岁肯定有，甚至有可能超过六十岁。 　　说话时，嗓音略有点尖。 　　整个人显得挺随和，感觉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不过也有可能只对华主任随和，毕竟华主任是骨外科的主任，而且还是骨外科的学科带头人。 　　手术实力更是十分强大。 　　这种集学术、外科手术能力、行政职位于一体的主任医师，整个第二医院都找不出几个。 　　地位自然也是极高。 　　可以看到有七八个医护人员围在手术台前忙碌，包括这位毕主任。 　　台上的病人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形相当壮实。 　　只是肚子上、腰部、手臂、腿部都能看到很长的伤口。这肯定不是医生弄的。 　　医生如果需要对患者多个部位做手术，一般不会同时进行，而是分开做。 　　先处理最急最重要的，然后再处理其它病灶。 　　凭借李敬生以前在急诊的工作经验，这个病人身上的伤，应该是被利器砍出来的。 　　凶手非常残忍。 　　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砍了这么多刀。从腹部正在吻合的肠子来看，当时肯定把这人的肚子砍破了，而且伤及腹腔内的肠道。 　　肠子里面的内容物，特别是大肠内，基本上都是粪便、粪液。 　　肠子破了后，里面的内容物流出来肯定会进入腹腔。 　　哪怕现在经过医生专业处理，仍然存在感染的可能。 　　自古以来，‘金汤’便被视为造成伤口难以愈合，易发生感染的脏物。 　　古代皇室夺嫡，便有人借助‘金汤’灭掉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趁着那位优秀的皇子身上有伤，赏灯之时，指使太监取粪水泼向空中。那位皇子被浇了许多粪水在身上，自然是非常愤怒。 　　那个小太监自知难逃一死，当场自尽。 　　也能看出古代的底层人物毫无自由可言。那个小太监如果不是为了家人着想，怎么可能给人当死士？ 　　小太监的命不值钱，那个优秀皇子被淋了一身的‘金汤’后，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此后伤口化脓腐烂，御医们用了许多办法都束手无策。 　　这个皇子最终伤口感染死亡。 　　皇位最终有没有落到加害者手中暂且不论，粪水污染伤口后的威力却让医生们极为担忧。 　　即便到了现代，有着抗生素与先进的医疗技术，很多伤口感染仍然可以轻易夺走患者的性命。 　　比如眼前这个患者，除了要考虑腹部伤口是否会愈合，还要小心腹膜炎等致命的疾病。 　　患者的左腿齐膝盖下面一点的位置，几乎处于离断状态。 　　而且不是被砍了一刀。 　　至少砍了三刀以上。 　　暂时使用的是捆束止血。 　　“伤得这么重，失血肯定很大。” 　　华主任看了一眼监护仪的屏幕。 　　血压很低，心率和呼吸都不算正常，只是还算稳定。 　　用那位护士的话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输了一千五百毫升血了。血站那边还把我们的护士老师给骂了一顿。说我们做的是什么手术？怎么一次要用这么多血。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处于休克状态，输了400毫升血，几乎没什么效果。我们真是被骂得太冤枉了。” 　　毕主任的语气中透着委屈。 　　救人这么辛苦，还得被人质疑医术很烂，做台手术用那么多血。 　　天地良心，真不是他的技术烂，是病人受伤太严重了。 　　能把命抢回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血站那帮人，就跟守财奴似的，把血浆看得比命还重要。不过也能理解她们的不易，家家医院都找他们要血，都恨不得多弄点，献血的人受一些负面新闻影响，正在逐渐减少，血站也确实不易。” 　　华主任一边聊着，一边开始戴手套，穿防护服。 　　“病人是直接送急诊的吗？” 　　“可不是嘛！六点多的样子被我们医院的救护车拉回来的，急诊直接叫我们普外过去捞人，没办法，只能把人拉过来抢救呀！那时候我就给你发信息求援了，家属找了我，求我一定要保住病人的命，还有他的腿。我说只能尽力。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人就该受这个罪。” 　　毕主任还挺健谈的。 　　感觉牢骚也挺多。 　　有些医生比较话唠一点。 　　“怎么个说法？” 　　华主任已经快要穿好隔离衣了。 　　“本来我们医生不应该说病人的是非，但是这个人实在气人。混社会开KTV与茶楼赚了不少钱，老婆也娶了，孩子也有了。你说还非要去惦记别人的老婆，听说先是以高薪诱惑，把人骗过去，然后用了强。女的被欺负后担心家人遭到报复，没报案。 　　这人于是变本加厉。 　　后面更是胆大，跑女方家里去了。女人的老公忍无可忍，直接就玩了命，结果就把人砍成这样了。” 　　毕主任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事情原委。 　　这样的恶棍，杀了都不为过。 　　“是这样啊！我看他这腿伤得很严重，应该是保不住了，直接截肢就行了。” 　　华主任听了后，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过说出来的话，让李敬生觉得人心向背，公道自在人心。 　　“哎，华主任，华主任，咱俩可是多年的交情了，我才会跟你说这些。一码归一码，咱们当医生的能救就救。至于后面怎么弄，交给法律去制裁。” 　　毕主任自知失言，赶紧把华主任叫住。 　　第二医院并没有单独的手外科，接断肢这种技术活，还得骨科才行。 　　普外科处理断掉的肠子，腰、腹等部位的伤口，都没问题。 　　“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看在他那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份上，咱别计较此人犯下的恶行。算是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毕主任对华主任继续说道。 　　“好吧，我尽力！” 　　华主任转头看向李敬生。 　　“别愣着呀，赶紧戴手套，穿隔离服，然后上台来帮忙。看到那些断掉的血管、肌腱没有？一会由你来吻合。” 　　一听这话，李敬生倒是没什么意见。 　　还觉得能捞个这么好的机会，非常不错。 　　正好借这个机会，争取一举把吻合术掌握好。 　　理论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也看过别的医生怎么吻合血管。自己也在实验室吻合过小鼠的尾部血管。 　　只是以前技术不太好，缝合、打结都很烂，吻合出来的效果，可想而知。 　　十根血管九根是漏的。 　　还有一根直接不通，是因为吻合时操作不当，然后导致形成了吻合口过于狭窄。 　　其实小鼠的血管本来就细。 　　需要在显微镜下吻合。 　　难度也是极高。 　　给病人吻合血管，李敬生以前根本捞不到这种锻炼机会。 　　也没哪个上级医生敢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华主任也是看到李敬生的缝合水平、切开水平都很高，这才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敬生的吻合术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于是带他过来准备适当的找机会让李敬生上手锻炼一下。 　　结果听到这个病人干的不是人事，华主任也就改了主意。 　　本来只叫李敬生吻合一两根小的血管试试。 　　现在准备全部扔给李敬生来操作。 　　“华主任，这位年轻医生看着很是面生啊！不会是你们骨外科招的规培吧？” 　　毕主任早就留意到华主任带来的四个医生了。 　　陈暗琛与胡佳，他都认识。 　　欧晴岚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是因为她长得实在过于漂亮，所以毕主任的印象很深刻。 　　也知道她是骨外科的规培生。 　　唯独李敬生却是从没见过。 　　“嗨，你见过这么大年纪的规培吗？这是我们骨外科的主治医师李敬生。放心，我会在旁边把关的，还不至于因为这个病人的恶行就失了医德。” 　　华主任此刻恨不得给李敬生贴上白胡子才好。 　　医院手术室的实操，确实对年轻医生很不友好。 　　除非是上级医生信得过的优秀年轻医生，不然根本不可能给一些风险较高的锻炼机会。 　　“原来他就是老徐收的那个徒弟啊！听说手法正骨的天赋还不错，但是你让他吻合腿部的血管、肌腱，这会不会有点冒险呐？” 　　毕主任还是有点担心。 　　这台手术虽说是联合手术，但是主要还是由毕主任把关和负责。 　　“把心放肚子里，我像是那么冒失的人吗？我会站在旁边好好把关的，出不了什么事。” 　　华主任大包大揽。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毕主任松口。 　　“好吧好吧，让他先吻合一根小点的血管试试看！” 　　毕主任算是勉强答应了。 第231章 清创进化，进步太夸张了 　　华主任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他也知道，骨外科想要加大力度培养优秀的年轻医生。有些利益需求，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要能保证不出大事故。基本上都是持默许态度。 　　甚至有些科主任为了培养年轻医生，增强科室实力，会冒很大的风险让手下的规培生做一些高风险的操作。 　　直接导致病人死亡的事情也发生过。 　　李敬生戴手套，穿隔离衣倒是显得非常专业，毕竟也是受过巡回老师的魔鬼训练。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 　　只见他上台后，不慌不忙的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断肢。 　　“骨头都砍碎了，得先清创再做断肢重植才行。” 　　严格意义上不算完全离断，大约有五分之二左右的皮层与肌肉等组织是连着的。 　　看起来应该砍了三到四刀的样子。 　　只是凶手的手法不太准，有两刀都砍偏了，并没有砍在第一刀的位置。 　　估计这位伤者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砍猪蹄都没这个砍法啊！ 　　四刀都没能把他的腿给砍断，当时有多痛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是恶有恶报。如果不去欺负人家老婆，不这么嚣张，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凶手没把他直接废了，算是很客气了。 　　“只要你有把握的，都可以直接弄。” 　　华主任给了他一个很大授权。 　　听得旁边的毕主任很是着急，差点没跺脚。 　　早知道就不该说出这人的恶行了，华主任在分明就把这个病人当成了年轻医生用来练手的‘小白鼠’。 　　李敬生可不管毕主任怎么想，只要华主任发话了就行。 　　器械护士是普外科这边给配的，看着挺年轻，眉眼弯弯，眼神妩媚，长相应该差不到哪去。 　　手术室很难找到颜值低的女护士。 　　虽说这个器械护士看着挺漂亮，但是摘了口罩与欧晴岚站一起，她恐怕会自卑。 　　欧晴岚的身材、颜值都是万里挑一的那种，算是得了造物主的垂青。 　　“刀！” 　　李敬生对器械护士说道。 　　很意外，递过来的不是他在小诊所或者骨外科用的传统手术刀，而是一把有连线的超声水刀。 　　李敬生倒也识货，这是清创神器海卓刀。 　　它不但可以很好的帮助医生顺利完成手术清创，而且还有回收碎片、血液的功能。会利用负压直接吸走。 　　他目前的清创术是精通级别，距离小成还有点差距。 　　原本还在考虑着是否要临时升一升，至少提升到小成级别才够用。 　　现在却改变了想法。 　　拿着海卓刀试了试，非常好用。 　　比用传统手术刀轻松多了。 　　这种高科技带来的体验真心很赞，它可以大幅降低医生的技术要求。 　　原本也就精通级别的清创水平，使用此刀后，感觉应该快要接近大成级别。 　　简直不敢想像。 　　难怪其它科室会眼红普外科有这么高级的一间手术室。 　　其实也不能说是普外科的手术室，医院的所有手术室都是医院的统一资源。只不过在手术室使用时，肯定会有一个优先顺序。 　　急病、创收强的疾病，优先排号。 　　普通手术一般会安排在普通手术室完成，而不可能安排到层流洁净手术室。 　　第二医院好歹是三级医院，又是在人口千万级的江离市，病人的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一天要做的大手术肯定有不少。 　　大家都想抢好的手术室，分配不均，就会有矛盾。 　　于是医院领导没办法，只能再建一间层流净级手术室。 　　这也是大多数三级医院的标配了。 　　在硬件投入方面，第二医院多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它的创收能力弱，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医院要发展，光靠财政拨款那是做梦。 　　自己肯定要想办法努力创收。 　　很多医院的院长都是年薪制，拿的工资都与医院的发展、创收有紧密关联。 　　比如年薪是40万，如果创收好，发展不错，翻倍，拿八十万。 　　院长为了拿到高收入，为医院的发展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 　　李敬生完成清创后，检查无误，请华主任检查。 　　他还从没有完成过这种深度清创，看着平整的创口，干净无比，只觉得赏心悦目。看着非常舒服。 　　高科技真是太强了。 　　而且他感到自己的清创术进步非常大。 　　本能的查看了一下，只见外科技能那一栏的体表清创术发生了变化。 　　直接变成了清创术。 　　熟练度目前是精通317／500。 　　提升了将近20点的熟练度。 　　而且清创术已经自动进化，除了可以完成浅表皮肤、细小血管、皮下组织的清创，还能完成血管、肌肉、肌腱、骨头的清创。 　　这也是他的外科技能第一次发生重大进化。 　　感觉很新奇。 　　也不知道是因为清创术本就比较特殊还是怎么回事。 　　这是好事情。 　　如果他的几种缝合术也能进化到一起，后续升级将会变得非常方便。 　　现在总觉得有点繁杂。 　　这个属性面板获得的时间毕竟也不长，才三个月时间不到。 　　还有很多值得摸索的地方。 　　怪不得他刚才感到清创能力有着很大的提升，刚开始以为是海卓刀这件高科技神器带来的。 　　看来并不是。 　　它只是起到了一个助推作用。 　　帮助李敬生对血管、肌腱、骨骼的清创有了更深的感悟，并且与体表清创术融合。 　　除了体表清创术发生了进化，他的生命值也增加了三百多点。 　　其中有三百点肯定是奖励获得的。 　　第一次完成深度大血管清创，骨骼清创、肌腱清创。三个第一次，让他收获了300点生命值奖励。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不如干脆再把清创术升一级好了！” 　　李敬生一下赚到了三百多点生命值，也是毫不吝啬。 　　现在普外科的医护们正看着呢。 　　别看毕主任没说话，但是只要发现李敬生的操作有问题，肯定会立刻喊停。 　　华主任的面子再值钱，也比不过手术安全重要。 　　当场消耗了183点生命值，直接把清创术提升到小成级别。 　　他能感受到，清创水平再一次大幅提升。 　　对于血管清创的理解，以及骨骼、肌腱等组织的清创要求，预后，都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现在，他只要看看伤口就能在脑子里大致有一个预后判断。 　　虽然不是十分精准，但是这种能力是他以前所不具备的。 　　手术预判非常重要。 　　能够帮助医生大致推断出手术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术后会出现哪些情况。 　　毕竟是小成级别的清创水平了，相当于资深的主治医师能力，已经隐隐触摸到了一些副高才能掌握的手术能力。 　　他仔细查看刚才的清创成果。 　　明显发现骨头断端处理不是很好，容易形成畸形骨痂，甚至是骨剌。 　　还有，那根大动脉血管似乎也没处理好，看似平整，却不利于血管的吻合。 　　“有几个地方可能还得再修整一下！护士老师再把刀给我一下。” 　　李敬生不等华主任指出来，赶紧补救。 　　接过海卓刀，他对几处有瑕疵的地方加以二次清创。 　　华主任看了后，目露赞赏之色。 　　就连毕主任好奇的看了看，然后也是微微点头。 　　“嗯，创口处理不错！” 　　华主任用了不错这个词语来夸赞他。 　　也能看出来，清创应该还有一些提升空间。 　　其实到得高年资主治水平后，大的失误肯定是没有的。就是一些小的瑕疵或者细节没处理到位。 　　“抓紧时间先接骨吧！这个是胡主任的强项，敬生在旁边协助一起完成。” 　　接骨如果只是外固定，李敬生那是非常在行的。 　　但是这种内固定，有可能要上钢板，他还需要多加学习。 　　胡佳的手术功底非常扎实，上手后，整个接骨过程都是极为熟练。并且毫不吝啬对李敬生的指点。 　　只要是他懂的，各种经验、技巧、注意要点，都是一一传授给李敬生。 　　欧晴岚的级别终究有点低，能力更是与这些大佬们没法比，她现在还太弱了。 　　这些重要的高风险操作，她只有资格观摩学习。 　　近半小时后，腿骨接合完毕。 　　复位时，还是李敬生从旁边协助操作的呢。 　　在手法复位上，除了徐医师，没有任何人能够与李敬生相比。 　　“这个腿骨断掉的部位，它会自动生长，所以留点缝隙是没有关系的。截肢增高术，差不多也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现在接骨是没什么问题了，这条腿能否成活，关键看血管的吻合是否成功。你抓紧时间吧，陈主任会在旁边完成神经吻合，你也可以多学习一下。” 　　胡佳对李敬生很是照顾。 　　处处提点。 　　骨外科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团结。 　　李敬生心里有逼数。 　　先是悄悄把方结升级到了小成级别。 　　这才选了一根不大也不小的静脉血管进行吻合。 　　断肢的动运功能是否可以恢复，这要看腿骨、神经、肌腱接得怎么样。能不能成活，主要看血管。 　　话又说回来，血管接好了，腿活了，但是神经吻合后的效果不是那么好，或者骨头没长好，这些都有可能导致患者术后成为残疾人。 　　不过只要腿接活了，还有二次手术的机会。 　　万一没接好，那就只能截肢保命了。 　　所以，血管吻合是这台保肢手术的重中之重。 　　李敬生的脑子里早就把血管吻合的要点回忆了很多遍。 　　血管吻合有端端吻合、端侧吻合、侧侧吻合。一般要看具体情况。 　　眼下的血管吻合，基本上都是端端吻合。 　　他先是查看了两根血管断端，平整，无破损等情况。 　　又测试了一下长短也没问题。 　　这才把血管两端的空气、里面的瘀血全部排干净，然后开始吻合。 　　刚开始操作，肯定有点慢。 　　毕主任抽空看了两眼，只皱眉。华主任则是微微有些疑惑，因为李敬生的其它外科技能都很好，为什么吻合显得如此生疏呢？ 　　他哪知道，这个年轻医生开挂啊！ 　　好在李敬生的缝合水平很好，特别是连续缝合非常出色。 　　吻合到最后阶段，再次排空里面的空气，这才锁紧，打结。 　　小成级别的方结水平，在此刻帮了很大的忙，没有让他在最后关头出现失误。 　　打出来的结，紧密贴合在血管上，牢固，而且看上去非常工整。 　　李敬生把这根血管吻合完毕，充满期待的查看属性面板。 　　让他很郁闷，都已经吻合成功了，但是吻合术还是没达到入门级别。没显示出来。 　　这也导致他想升级吻合术都做不到。 　　“敬生，不要着急，慢慢来。刚才的血管吻合总体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刚开始下针的时候，你要选好位置，前面缝合的几针不要急着锁紧……” 　　华主任在旁边指点他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李敬生点头表示明白。 　　他又选了一根差不多大小的静脉血管，进行吻合。 　　这次明显熟练了许多，一些失误没做好的地方都有了很大长进。 　　刚才第一次吻合，首先几针就给锁太紧了，导致后面的吻合受到影响。 　　这次他特意留了很大的余地。 　　心里面其实有点担心这么多缝线到时候会打结。 　　足足花了近十二三分钟，他才终于把第二根血管吻合好。 　　陈暗琛主任吻合神经都快要收尾了。 　　这次，李敬生觉得收获更大。 　　试着再次查看属性。 　　当他看到外科技能栏多出了一个吻合术，差点激动得落泪。 　　盼星星，盼神仙，终于把它给盼来了。 　　而且他还发现生命值直接涨了一百多，看来这是吻合成功了。 　　第一次吻合血管并且成功，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个属性面板也不多奖励一点生命值给他。 　　好歹奖个五百才够意思嘛。 　　不过这门外科医术能够成功达到入门级别，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而且来得很及时。 　　因为瞧着毕主任那极度不满的眼神，还有华主任微微失望的目光，李敬生能预感到，应该不会再给他继续折腾的机会了。 　　他没等华主任和毕主任叫停，也没敢解开捆在患者膝盖上方的绑扎带做通血试验。 　　而是直接消耗一百点生命值，把吻合术从入门升到了精通。 　　想升到小成，但是还差着一百多点生命值。 　　吻合术升到精通后，他再回想之前吻合的两根血管，特别是第一根血管，真想抽自己。 　　太垃圾了。 　　趁着华主任还没叫停，他直接又选了一根血管。 　　这次还是没敢选大的那根动脉血管，因为他必须让华主任看到了他的能力提升后，有了那个水平，再去碰那根血管。 　　不然百分百会被叫停。 　　熟练的排除空气与瘀血，然后快速对这根血管进行吻合。 　　“嗯？” 　　华主任不由眼神微亮。 　　这小子是潜力大爆发吗？这吻合像那么回事啊！比之前两次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进步得极为夸张。 　　毕主任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甚至连指导手下医生处理腹腔系膜都给忘了。 　　而是紧紧的盯着李敬生的动作。 　　这次只用了不到六分钟，血管吻合完成，而且看上去相当紧密的样子。 　　“进步很大，继续！” 　　华主任的脸上肯定是咧嘴笑着的，可以看到口罩都被扯动了一些。 　　李敬生的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至少还能继续捞到吻合血管的机会。 　　他抽空查看了一眼吻合术的技能熟练度，增长好夸张。足足增加了10点。 第232章 蛇咬伤的基本处理，两个都不换 　　吻合术与缝合术、打结两门外科技术密切相关，现在吻合术只是精通级别。 　　而他的连续缝合术、方结、外科结全都是小成级别，等于存在倒挂。 　　基础技能的水平高出进阶技能一个级别，自然可以让进阶技能的水平快速提升。 　　多练习几次，掌握了进阶技能的基本步骤后，进步速度就跟飞一样。 　　成功吻合一根血管涨10点熟练度，看似夸张，实际上很正常。 　　等他的吻合术与缝合术、打结的境界相当时，提升就会变得缓慢。甚至受到缝合术与打结的影响，只有它们提升了，吻合术才能进阶。 　　李敬生这次有了更充足的信心，选的是胫前动脉血管，对其进行吻合。 　　“华主任，动脉血管对吻合技术的要求更高，让他弄还是让人有点担心呐！” 　　毕主任仍是有些不放心。 　　“大隐静脉也没破，需要吻合的血管不就这么几根吗？让他试试，不行的话再让陈主任接手。” 　　华主任充当着李敬生的强大后盾。 　　有他这句话兜底，毕主任也就没话可说了。 　　李敬生此刻已经越战越勇，吻合技术不断突破，变得更加娴熟。一些操作不到位的地方纷纷得到快速纠正，仿佛是一个有着多年血管吻合经验的手术医生。 　　与第一次的表现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华主任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陈暗琛则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敬生操作。这小子确实是个天才，吻合血管的难度还是挺高的，可不是你掌握了缝合术就能操作好。 　　因为吻合血管的时候，每缝合一针都需要留下至少三四厘米长的缝线，不让它们打结就足够让很多医生头痛了。 　　接下来还要保证每一针都对得准。 　　因为不能缝一针，锁紧一针，而是先预留足够的空间，保证后面的吻合能够顺利。 　　所以入针时，从血管断端A入针，再从断端B入针穿出，这个针位的把握不练习几千次上万次，很难把握好。 　　李敬生第一根血管吻合就犯了许多新手的错误。 　　可是再看现在的操作，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老练，真心让人羡慕他的天赋。 　　欧晴岚刚开始也为男友捏了一把汗，此刻她的明眸中满是笑意，还带着钦佩与自豪。 　　这次，李敬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这根重要的动脉血管吻合好了。 　　只剩最后一根了。 　　他当仁不让的抢着干，这等表现落在华主任眼中，自然又是会心一笑。 　　哪个将军不希望手下的兵能够勇猛争先？ 　　李敬生抢着吻合最后一根血管，这股上进的拼搏劲头，自然让华主任感到高兴。 　　在手术室捞锻炼机会，本来就要靠抢。 　　这次用时四分五十秒，又缩短了十秒钟时间。而且吻合得越来越好。 　　缝线紧实、细密，血管贴合严密。 　　更为难得的是，血管吻合口的大小也非常棒，不存在明显的吻合口狭窄。 　　不管肠道吻合还是血管吻合，都容易造成吻合部位的内部空间变窄。 　　这会影响血液的流通。 　　后果有多种，比如导致肢体末端供血不足，行走无力、水肿、莫名疼痛等。还有可能造成血管内压升高，时间久了后，血管出现硬化。 　　“松开束扎带做通血试验吧！” 　　华主任直接对李敬生说道。 　　肢体采用捆缚止血时，不能时间过长。 　　通常半小时左右需要松开一次，让肢体末端得到血供。 　　离断伤除外。 　　最常见的就是有人被蛇或蜘蛛咬伤后，担心毒液侵入心脏，于是捆得紧紧的。 　　但是缺乏必要的医学知识，等到把人送到医院时，捆住的肢体末端已经弯得乌紫、冰冷。医生一问，得知捆束时间远超半小时。 　　结果可想而知，本来或许没啥大事，这样一捆，肢体末端失血时间过久，直接出现不可逆转的坏死。 　　然后需要截肢。 　　这真是太冤枉了。 　　犯上面这种错误的病人比较罕见，因为现在国民文化水平提高，初中生都会学习一些急救知识。 　　还有一种是绝大多数病人最易犯的错误。 　　被剧毒蛇咬伤后，捆住伤口上端的近心端位置，防止蛇毒入侵心脏。 　　事实上，这么做大概率会导致截肢。 　　当然，要看身处什么位置，如果是在交通不便，送医时间过长的大山里面，捆紧是非常好的保命方法。 　　丢掉一条腿，总比毒液侵入全身，导致死亡要强。 　　但是如果就在城里面，最好的办法是到医院急救注射相应种类的抗蛇毒血清。 　　因为捆束后，剧毒蛇的毒液很深，毒性剧烈。 　　它集中在肢体末端的狭小范围内，会导致肢体末端坏死。 　　这时候送到医院，腿往往很难保住。 　　还有，许多人看电视、电影，被毒蛇咬伤后，划开一道口子把毒血挤出来，甚至有嘴吸出来。 　　这个都是不可取的行为。 　　有些蛇毒会造成出血不止。 　　划破伤口，将会发生出血难以止住的后果。而且被蛇咬过的地方，划破伤口后，它的伤口极难愈合。 　　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被毒蛇咬伤。 　　李敬生把患者腿部的捆束带解开后，血液立刻流了过来。 　　可以看到血管一点点变得充盈。 　　第一根吻合的静脉血管发生漏血。 　　第二根吻合的还算正常，只是血管吻合口似乎比较窄，静脉血回输极为缓慢的样子。 　　“华主任，这根静脉血管我重新吻合一次行吗？” 　　“赶紧弄啊！这种不用问。” 　　华主任可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示意李敬生机灵点。 　　有别的科室医生在场呢。 　　李敬生让护士拿来持针器与缝线，先对那根静脉血管做结扎处理。这时候，滑结就派上了用场。 　　他可不敢再给科室丢脸了。 　　悄悄花费43点生命值把滑结从熟练升到了精通。 　　有着主治级的打结水平，在这全是高手的地方才勉强够用。 　　看到李敬生熟练的结扎血管，并且打出牢固、漂亮的滑结，整个过程十分娴熟。这让华主任再次点头。 　　毕主任瞅了一眼，没有再管这边。 　　不管怎么说，李敬生吻合的两根动脉血管通畅，这还是让毕主任感到满意的。 　　表现不算特别出众，但是在同龄医生里面已经属于独角兽一般的存在了。 　　骨外科的这个年轻医生确实不错。 　　李敬生拆线后，再次修剪血管两端，然后重新吻合。 　　血管的长度都是固定的，有一定弹性，但是最多也就只能修剪一次左右。 　　要是血管损失的长度太多，将无法正常吻合。 　　这时候要么接人造血管，要么取大隐静脉做血管移植。 　　上级医生一般不愿意让年轻医生吻合重要血管，也是有着这些顾虑在里面。 　　因为风险确实很大。 　　很快，这根返工的静脉血管也吻合成功了。 　　李敬生微微松了一口气。 　　解开结扎的滑结，血液流通后，一切正常。 　　他轻舒一口气。 　　今天晚上这台手术让他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 　　掌握了吻合术，也就有了参与较高难度手术的资格。 　　今天吻合的还只有血管，下次可以找机会挑战一下神经吻合。 　　不过神经吻合的难度要高得多。 　　就连主任医师都经常失手，所以最好能把吻合术提升到小成以上再去做神经吻合。 　　随着血液在吻合的血管中得以流通，经过这么长时间，患者的断肢竟然有了一丝血色。 　　华主任摁了摁，然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 　　“血管吻合很成功！吻合肌腱吧！” 　　听着这意思，是让李敬生继续上手啊！ 　　以后还是要少干坏事，不然到了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主任医生手中，很大概率会被赏给手下的新手医生练手。 　　李敬生赶紧把肌腱吻合的步骤和技术要点回忆了一遍。 　　还好跟着吴教授做手术时学了一点基本功。 　　虽说吴教授的手术水平很一般，但是人家好歹是主任医师，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该掌握的骨外手术知识，更是称得上渊博。 　　有着精通级的吻合术打底，肌腱的吻合其实要比血管吻合稍微容易一点。 　　但是技术要求仍然较高。 　　李敬生采用了8字缝合法。这也是最常用的一种肌腱吻合方法。 　　费了不小的力气把第一根断裂的肌腱吻合好。 　　他的生命值不出意外，又涨了一百多。 　　吻合术熟练度更是涨得厉害。 　　几乎每接好一根血管都能涨10点熟练度，接这根肌腱也一样，又涨了10点熟练度。 　　按照这个趋势，只要呆在手术室多混几台这样的手术，他的吻合术直接能升到小成。 　　…… 　　近四十分钟后，这个患者的肌腱、血管、神经、胫骨、腓骨，全部得到了有效吻合或复位。尽管看上去仍然血淋淋的，但是保肢手术已经接近尾声。 　　“华主任，能不能让欧医生给患者缝皮？” 　　李敬生把欧晴岚带进来，多少得帮女友争取一点锻炼机会啊！ 　　“小欧，有信心吧？” 　　华主任看向欧医生。 　　“有，有！” 　　欧晴岚激动坏了，她的胆子还是蛮大的。 　　再加上听了这个伤者干的那些罪恶，那还有啥好客气的。 　　肯定要努力抢锻炼机会啊！ 　　“敬生，在旁边好好辅助她！要确保伤口愈合没什么问题，不然就得返工重新缝合。” 　　华主任算是交了一个底。 　　意思就是缝得丑点没关系，只要愈合没问题就行。 　　这也就是在大医院，又有着李敬生帮忙争取，她才能这么轻松的获得一次很好的缝皮机会。 　　要知道，李敬生开了几个月诊所，总共接到过的创口缝合机会也就那么三四例。 　　刘师傅一个人就给他送来了两次缝合机会。 　　而且要求很低，也是只要能愈合就行。 　　李敬生自然是用心教欧晴岚缝合，有什么问题，只要严重一点的，都会及时给她指出来。 　　女孩子似乎天生心灵手巧一些。 　　她的缝合技术明明很差，但是在李敬生指点下，却是缝合得越来越好。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显得很紧张。 　　渐渐的，整个人进入佳境。 　　到后面的时候，李敬生几乎不用再指点了。 　　能看出来，她的进步非常大。 　　基本上所有的外科医生都差不多，只要上手多锻炼几次，就能在心态、手法、技巧等方面取得重大进步。 　　华主任已经过去看毕主任他们修复肠道、腹腔了。 　　手术渐渐接近尾声。 　　毕主任看到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手术也是即将完成，进入收尾阶段，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华主任，我看你今天分明就是借机会练兵来了。”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毕主任的眼睛啊！我们骨外科虽说手术量也不算少，但是要论年轻医生的锻炼机会，还是你们普外科量足啊！” 　　华主任打着哈哈，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的目光看向正在给患者缝合腰部伤口的年轻医生。 　　“这个缝腰部创口的年轻医生缝得很溜嘛！是你们普外科的欧阳澄吧？” 　　“谢谢华主任夸赞！” 　　那个正在缝合腰部创口的男医生抬头冲着华主任礼貌的笑了笑。 　　“你把我们普外科摸得这么熟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别想从我这里挖人，不然我就找院长评理了。”毕主任一脸紧张，防贼一样防着华主任。 　　谁都知道骨外科很缺医生，特别是优秀的年轻手术医生。 　　“瞧瞧你那抠门的劲儿，我真要挖他，还会傻到当着你的面干这事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普外科是真的强大，人才济济，优秀的年轻医生层出不穷，确实让人羡慕。” 　　华主任看着欧阳澄，分明就流露出了爱才的眼神。 　　这让毕主任更加紧张。 　　要不是保肢手术必须骨外科才能做，真不愿意把华主任请过来。 　　每次来了都会打普外科年轻医生的主意。 　　骨外一直想要努力做大做强，人才招揽方面同样在走精英路线。 　　听说骨外科已经空缺着至少五个以上的住院医师名额，这是留着随时挖人用的。 　　能入华主任法眼的，起码要人品端正，技术过硬，年轻。 　　“走走走，咱们到那边坐着聊，这里扔给他们扫尾就行了。”毕主任赶紧把华主任带到了离手术台有一定距离的墙边上。 　　那里有着四把供医生坐着休息的圆凳。 　　“我看你们科室新招的这个李敬生也是十分优秀啊！我们普外科其实挺需要一位能够进行骨骼复位的医生。他刚才展露出来的进步速度，更是惊人，我从医快四十年了，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医生进步像他那么快。” 　　毕主任与华主任其实都一样。 　　一路货色。 　　都是看到优秀的年轻医生就想挖过来。只有科室强大了，才能接更多的硬活，效益才能上去，大家的收入才能提高。 　　而且身为科主任，会功成名就，获得很高的荣誉。 　　比如要是骨外科在华主任的带领下，成为了国内拔尖的骨外科科室，大家都会夸华主任干出了成就。 　　“这怎么说呢，感觉就像看着别人的老婆总觉得更漂亮，更带劲。李敬生算是比较优秀，但是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刚才吻合血管你也看到了，直接漏血，你说他的水平能高到哪去？” 　　华主任不动声色的贬低着李敬生。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李敬生被第二医院最强大的一个外科室惦记着，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普外科真挖起人来，骨外科可挡不住。 　　双方的权重、话语权都不在一个层级。 　　心外科与神经外科加起来都不能撼动普外科的地位，可见它有多强。 　　只能说，每家医院都有自己的强大科室。 　　第二医院的普外科算是给所有医院的普外科狠狠的涨了脸。 　　“我就喜欢潜力大，暂时水平不高的年轻医生。这种人没有心气高傲的臭毛病，好培养。你不是羡慕我们普外科有很多优秀的年轻医生吗？我跟你对换一个咋样？” 　　毕主任的年龄应该要比华主任大上十岁左右。 　　都说姜是老的辣。 　　还真是这样。 　　华主任的那些小心思，根本逃不过毕主任的眼睛。 　　“把欧阳澄换给我？” 　　华主任表面沉着，心里面那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李敬生是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的第二块招牌，更是在疑难病例诊断、外科手术等方面展露出非凡的天赋与能力。这种年轻医生将来肯定会成为科室的顶梁柱，华主任怎么可能换出去？ 　　“欧阳澄，华主任想要让你到骨外科去发展，会重点培养你，去吗？” 　　毕主任更绝，直接开口询问正在缝合的欧阳澄。 　　“这个……是真的不？” 　　欧阳澄似乎有些意动。 　　普外科高手如云，像他这样的优秀年轻医生，并不少。 　　想要出头，需要熬很多年。 　　有些人宁为凤尾不做鸡头。欧阳澄却觉得当了鸡头才有机会变凤凰。 　　“咳咳……我跟你们毕主任开个玩笑。”华主任一阵尴尬。 　　他可是科室主任，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乱答应。 　　别说拿一个欧阳澄，就算给他十个，想换走李敬生都没门。 　　“我知道你华主任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除了欧阳澄，我再给你加一个优秀的年轻医生，把那个小李子换给我们普外科。” 　　毕主任心里已经有了底，现在完全就是在戏耍华主任呢。 　　“要说换别人吧，我能答应。李敬生是我们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的医生，没法取代啊，换不了，换不了！” 　　华主任连连摇头否定。 　　双方也是像朋友一样，开开玩笑，然后套套对方科室的底子。 　　这一轮交锋中，华主任已经输了。 　　便是傻子都知道，李敬生是骨外科年轻医生中最重要的。 　　“对了，这个伤者治好后，应该会被抓进去判刑吧？” 　　“暂时还不清楚，瞧他伤得这么重，没有两三个月怕是也下不了床。”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伤这么重居然被抢救回来了，下次好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祸害别人？” 　　“咱们当医生的哪管得了那么多哟！这事只能交给法律去裁决。听说市里准备举办一场医学技能比武大赛，地点好像选在侨邦医院，院长把任务压给我们这些科主任了，你准备怎么弄？” 　　毕主任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愿意多聊这个病人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华主任的性格，正义感极强。 　　两人在这方面的观点是完全不同的。 　　毕主任认为医生只做医生的事，不管其它。 　　华主任面对一些歹徒时，会挟带个人感情，甚至影响到医疗决策。 　　比如这个病人，要不是毕主任开口求情，华主任真的会找家属谈话，患者腿伤过重，无法保肢，建议截肢处理。 　　当然，这种事最终决策权还是在家属那里。 　　家属坚决要保肢，医生是没办法拒绝的。 　　只是家属很大程度上会听医生的专业意见再做出判断。所以结果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技能比武是好事，可以让大家了解其它医院的实力和新技术。我们骨外科暂时还没有定好人选。” 　　华主任直言道。 第233章 碰瓷，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种医学技能比武，几乎每隔两三年就会由主管单位牵头组织召开一次。 　　对于提升本市各医院的医学技术有很大帮助。 　　做任何事情都怕闭门造车。 　　国家如果闭关锁国，会变得落后，要挨打。医院的医生如果不与外界交流，不去学习新技术，同样会被逐渐淘汰。 　　第二医院也就只有普外科拿得出手。 　　然后手法正骨现在算是一花独放，暂时在市内还找不出对手。 　　如果能在比赛中拿到好的名次，对于提升科室与医院的知名度都有很大好处。 　　“说实话，我们普外科的尖端医生确实不少，但是特别耀眼的年轻医生并不多。最近这几年，我能感受到咱们第二医院想要招揽那些真正的精英人才变得越来越困难。招进来的人才，光有学历，却有些眼高手低，临床实践能力更是让人无语。这说明咱们医院在走下坡路啊！” 　　毕主任的语气中充满担忧。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第字号医院真的就像那西沉的太阳，衰落的大势止都止不住。 　　任何一家医院，人才都是最核心的竞争力。 　　但是那些有本事的年轻医生不愿意进来，医院的水平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差。 　　“院长肯定也感受到了。尽管努力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来补救，但是效果并不好。现在的医学生就职形成了两个怪现象，一大部分有本事的，只要本科学历以上，全去了国外执业。剩下一部分有本事的，全往最顶尖的三甲大院挤。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每年招几个规培生，就跟打仗似的，少则上千人应聘，多则数千人。 　　他们完全有机会优中选优。 　　而咱们呢？招聘都是捡人家挑剩下的，能招到一个潜力出众的，那真的就跟捡了宝似的。 　　现在变成了强者俞强，弱者侴弱，难搞啊！” 　　华主任也是摇头叹气。 　　在这种大势面前，一个人的力量真是微不足道。 　　“咱们第二院还好一点，至少院长非常英明，也很有魄力。比如三年前，意识到光有学术和学历，并不能给患者治病，咱们招聘时已经抢先改变了策略，优先招有能力，人品端正的医生和护士。这个策略的实施，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看统计数据，咱们医院已经开始反超第一医院。” 　　毕主任说起这件事情时，眼中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第一医院是第字号医院中的老大，根基最深，底蕴最雄厚。 　　现在第二医院把它反超了。 　　这让所有第二医院的医护都感到振奋。 　　“院长的这个人才引进策略确实有着很长远的目光。可惜真正的精英人才还是太少了，全被大三甲抢了。”华主任仍然比较悲观。 　　大三甲招的全是尖子，本身就有资金、患者数量、科技实力等多方面的优势。 　　招进去的又是尖子，这些普通三级医院怎么跟人家比？ 　　只能被碾压，变得越来越垃圾。 　　“华主任啊华主任，让我怎么说你呢？别老是灭自家威风啊！这次技能比武你不觉得是个机会吗？” 　　毕主任说道。 　　“这话怎讲？” 　　“你想啊，要是咱们医院派去参加比武的医生能够拿到很靠前的名次，不就可以吸引尖端人才加入吗？至少能让其它医学生知道，咱们第二院也有能力培养拔尖的年轻医生。” 　　听了毕主任这番点拨，华主任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 　　“对呀，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看来还是我这里面比较自卑，觉得咱们医院比那些顶尖大三甲差得太远了。不敢想着去挑战它们。我们骨外科别的项目不敢说，手法正骨那肯定是有希望拿第一的。” 　　华主任笑着道。 　　“瞧瞧，露底了吧？怪不得我拿两个欧阳澄换你家的小李子，你都不肯换。” 　　两人正聊着，手术台这边已经完成了。 　　欧晴岚的缝皮非常慢，所以人家关闭腹腔都已经完成了，她这里还没完成。 　　好在李敬生站在旁边指点她。 　　打结大多数时候都是李敬生来完成的。 　　两位主任医师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嗯，不错。大家都辛苦了，下班吧！有值班任务的可别走啊！” 　　毕主任对那些医护说道。 　　很多外科医生并不是专门在手术室做手术。 　　负责跟进的病人做完手术，医生往往需要回住院病房值班。 　　李敬生不需要加班，更是从不值班。 　　所以不存在这些事。 　　带着欧晴岚回诊所，教她继续练习打结与缝合技术自是不提。 　　…… 　　一连这样过了四天的样子，李敬生已经拿到了第二医院的主治聘书。 　　与此同时，手法复位门诊2室正在筹备中，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就能开诊了。 　　对患者是一个福音。 　　有两间手法复位门诊室，患者可以减少排队候诊时间。 　　星期六，李敬生也是上班的，这为那些上班族带来了极大便利。 　　在公司或单位上班，有时候请个假非常不容易。 　　上班族容易出现肩痛、颈椎痛，这个都可以手法复位治疗。 　　高明的手法正骨复位医生，实在太少了。 　　能达到李敬生这个水平的更是凤毛麟角。找他做推拿与复位，可以极大的减轻痛苦。 　　升了主治后，也意味着他在医院的地位高了许多。 　　医生最少也得升到主治才能有那么一点地位。 　　这天，李敬生还是早上七点多的样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乐队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心中暗道，这附近也没听说有老人过世啊！ 　　起床洗漱后，出来查看。 　　这才发现他以前的诊所门面已经装修完成，今天开业。 　　请了舞狮队与乐队，在店子门口欢庆。 　　“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开业了，这是想要接阳光诊所的热度啊！” 　　李敬生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可以看到外面已经围着很多人。 　　李敬生正好先去买早餐吃，顺便看看对面诊所开业的情况。 　　这一招还是跟赵老板学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此人摘了李敬生的桃子，就开在斜对面，两家肯定是竞争对象。 　　李敬生自然要去看看对方的虚实。 　　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七点四十的样子，闹这么欢腾也不怕吵着别人睡觉？ 　　来到包子店买包子。 　　老板娘现在看到他就会非常热情的笑，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前多了几分尊敬。 　　“李医生，今天对面的阳2诊所开业，该不会是你的分号吧？” 　　“不是！我就是小打小闹，怎么可能再开个分号？这分取名字也真是挺费心呐！” 　　李敬生脸色微变，买了包子和豆奶，一边吃，一边走过去观看。 　　还真的是阳2诊所。 　　不过对方的招牌做的非常高档，而且很打眼。 　　门口更是挂着阳2诊所开业期间，所有顾客购药一律七折。 　　还真有不少人进诊所内选购药品。 　　看起来业务火爆的样子。 　　李敬生进去瞅了瞅，里面的药品陈列与他以前几乎一个样。 　　进诊所后，这头摆着柜台，里面陈列着各种保健药，后面的货架也是摆得跟他以前一样，上面陈列普通药物。 　　另一头则是就诊台，休息区，输液室…… 　　擦！ 　　这个鼠辈搞抄袭啊！ 　　只是抄袭并不犯法，算是钻了一个空子。 　　诊所名字打擦边球，玩碰瓷，诊所内的陈列抄袭。这不就是想让所有顾客和患者误以为这里是阳光诊所的分号吗？ 　　那个鼠辈穿着白大褂，坐在诊台后，正在给患者诊治。 　　李敬生看了一遍后，脸色非常难看，很快就出来了。 　　心里面肯定很生气，偏偏拿这个鼠辈没什么办法。 　　“老赵！” 　　李敬生出门就看到老赵站在外面打量着这家新开的阳2诊所。 　　“李老弟现在也是大老板了，成功人士，怎么早上就吃点包子和豆奶啊？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 　　赵老板看到他，那是相当热情。 　　这个态度有点像是对待乔站长，充满谄媚和巴结讨好。 　　“好意心领了，我平时吃这些习惯了。诊所还有事，不跟你聊了，回见。” 　　李敬生心事重重的走了。 　　他在想着，是否在自家诊所写一张声明，没有开设任何分号？ 　　只是这样做的话，会让顾客和患者觉得他的心胸过于狭窄。 　　毕竟人家阳2诊所并没有向任何人表示是阳光诊所的分号。 　　李敬生这边的诊所开门后，患者和顾客如往常一样前来就诊、购药。 　　不过能明显发现人流量要比前两天少一些。 　　“李医生，对面新开业的阳光2号诊所是你们的分号吗？是的话，这边排队的人太多，我就去那边了。” 　　一位顾客大声问道。 　　“不是，我们阳光诊所并没有开设任何分号。”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妈的，阳2诊所，别人看了肯定以为阳光2号诊所。 　　他立刻交代韩思莹去买了红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两份声明，阳光诊所并无分号，仅此一家。 　　一张贴在接诊大厅外面，顾客和患者一眼就能看到。 　　另一张则是贴在立位广告牌上，搬着放到了诊所外面的入口处。 　　自从第二医院的付院长上次帮他站过一次台后，城市管理者对他的诊所变得相当友好。 　　门口放广告牌再也不用担心被收走。 　　弄完这一切，李敬生安心的给患者诊病。 　　小高那边卖药也是一切正常。 　　忙到中午不到十二点，患者全部诊治完了。 　　明显感到要比平时的接诊量少了一些。 　　李敬生走出诊所，又去查看对面诊所的情况。 　　只见大街上排着长队，盛况空前。 　　很多人都在说阳2诊所是阳光诊所分号，还夸新诊所的医术高明。说是从东广省某某大院过来的顶尖医生。 　　“哪来这么多人看病和买药呢？” 　　李敬生看着那排起的长队，心中嘀咕。 　　不过城南老街这边的人流量确实很大。 　　他正在观察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扭头，却是老赵站在后面。 　　“李老弟，怎么样，看出点名堂没有？” 　　赵老板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意思？” 　　李敬生知道老赵是个老江湖，经验丰富。肯定发现了什么。 　　“我守在这里看了快一上午了，那些排队的人，十个里面有一个真顾客就不错了。妈的，全是这个阳2诊所请的托儿。那些托儿很鸡贼，不但进店买药或者看病，大肆宣传阳2诊所的好，还不时向人宣称阳2诊所是阳光诊所的分号。” 　　赵老板压低声音说着其中的秘密。 　　李敬生也早就听到了。 　　排队的人确实在向周围的人宣称阳2诊所是阳光诊所的分号。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阳光诊所的热度，直接踩着巨人的肩膀奔跑。 　　李敬生暗自观察那些排队的人。 　　有些人买了药出来后，然后走了。 　　但是过了一会，空着手回来了。连衣服都没换一件，又站在队伍里面排队。 　　这不就是卖奶茶的套路吗？ 　　果然还是沿海发达城市过来的人会做生意啊！ 　　这种请托儿排队的套路，打死李敬生都想不出来。 　　因为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有一些原本要去你诊所看病人患者也被骗过去了。我看到有三四个人，应该是医托，就在你的诊所进出，带了不少真正的患者到对面去。” 　　赵老板又说道。 　　“不会吧！我都写了告示牌啊！” 　　李敬生瞪大了眼睛。 　　“那有什么用？人家当医托的，吃的就是这碗饭。别说抢你一家小诊所的患者，就算抢大三甲医院的患者也是易如反掌。” 　　赵老板淡淡的说道。 　　“妈的，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得收集证据弄他们。” 　　李敬生的语气中透着杀气。 　　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那还来得了。 　　真以为城南老街是那么好混的？ 　　连乔站长都得让着他几分，这个鼠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抢患者和顾客，实在太可恶了。 　　“哎哎，别急呀！我老赵是个明白人，以前得罪你挺狠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次来了个跳梁小丑，正好给了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这事交给我来办，保证三天内给你一个满意答案。到时候还请李老弟不计前嫌，真正从心里原谅我以前做的那些事。” 　　赵老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老实得很。 　　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李敬生弄他。 　　多积攒一点情份，李敬生就不会再有对付他的想法。 　　李敬生盯着赵老板，发现对方此刻的表情和眼神都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行！” 　　李敬生还真不适合干这种整人的事。 　　老赵是这方面的行家。 　　开在他对面的福瑞多药店，那可是说垮就垮，没能活过一天。 　　倒要看看老赵怎么收拾阳2诊所。 　　李敬生回了诊所。 　　他心里仍然有些不踏实，这事有没有登报说明一下？ 　　只是现在看报纸的人少，登了报也没啥用。 　　算了，不折腾了。 　　第一天，平安无事，阳2诊所首战告捷。 　　李敬生耐心等待，他对赵老板的能力还是非常相信的。 　　脑子里也在想着一些对付那个鼠辈的办法。 　　不过他这人天生不适合当歹徒，一些太缺德的事情，实在是想都想不出来。 　　第二天早上，阳2诊所再次出现排长队现象。 　　昨天是周日，人气非常旺。 　　但是今天是周一，又是早上，这么多人大清早排队购药看病？ 　　请托儿表演也太不专业了。 　　至少符合地方实情才行啊！ 　　李敬生坐在诊所内接诊着患者，可以感受到，前来就诊的患者要比平时少一些。但是影响有限。 　　“我要找你们李医生，卖的药有问题。” 　　一名男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我就是李敬生，有什么问题请慢慢说，只要药品真有问题，我一定会给您解决。”李敬生卖了这么久的药，还从没出过事。 　　魔都优药的品质有保证，不可能出事才对。 　　而且他已经办了集采手续与医保定点手续，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就能资格到手。 　　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大问题。 　　“看看吧，这是昨天在阳2诊所买的药，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男子买的是男性房事方面的保健药。 第234章 还上门来了，死人了 　　听到男子说是在阳2诊所买的，李敬生与小高等人暗松一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稳住，不然直接被对面的阳2诊所踩到坑里爬都爬不起来。 　　“阳2诊所在对面啊，我们这里是阳光诊所！” 　　李敬生向顾客解释。 　　“不是你们的分号吗？好多人都在这么说。”男子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李敬生。“李医生，我可是出于信任你，相信你们阳光诊所才买了这几盒药，花了我一千多呢！” 　　“大哥，阳光诊所与阳2诊所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外面都已经写了有公告。您赶紧去找他们把药退了吧！” 　　唐萍用柔和的声音劝说着这位顾客。 　　“门口、还有院子的入口都写着有呢！阳光诊所已经申明了没有分号，请大家不要上当受骗，你这是被那些骗子给骗了啊！” 　　一位就诊的患者说道。 　　“这年头的骗子真是手段高明。” 　　又一位买完药出来的顾客接了腔。 　　“要说买药啊，我现在就只相信阳光诊所，看到没，礼品袋上有着正品保证章，还有购药发票，一看就非常正规。药的效果也非常好。” 　　“阳光诊所的药确实很好，我送公司领导都是在这里买的。领导吃了后，估计效果不错，还问我在哪买的呢？” 　　又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顾客跟着说道。 　　看得出来，阳光诊所经过近三个月的积累，已经初步拥有了很好的口碑与信用，并且深受这些顾客和患者的好评。 　　怪不得现在每天的业务都很稳定。 　　“妈了个巴子，可恶的骗子连老子都敢骗，看老子不砸了它的店。” 　　大哥气冲冲的提着药走了。 　　陆陆续续又有三四个买到药品效果不好，或者看病没疗效的顾客与患者进来找麻烦。 　　李敬生与唐萍每次都得好好解释一番。 　　看着这些阳光诊所的粉丝们受到欺骗，李敬生非常愤怒。 　　“思莹，你立刻去买个音箱过来，带录音播放的那种。音量要大。” 　　小高忙得不可开交，根本走不开。 　　李敬生要坐镇诊所，更加不能离开。 　　现在上门找麻烦的这么多，必须做好解释工作。 　　她很快把音箱买回来了，就是跳广场舞的那种，也不贵，才两百不到。 　　韩思莹的普通话很标准，李敬生让她录音。 　　内容如下：郑重申明，阳光诊所没有任何分号，请广大顾客和患者不要上当受骗。 　　很简单的一句话，把音箱放到院子门口重复播放。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的音箱没声音了。 　　李敬生不由皱眉道“思莹，买的啥音箱啊？这么快就坏了。” 　　“应该不会吧！这个音箱品牌的口碑很好，网上很多跳广场舞的人都说好用，质量好，价格实惠。我看看去。” 　　韩思莹很怕李敬生质疑她的办事能力。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人提着音箱走进来了。 　　是房东太太。 　　“小李，没你这么办事的吧？我亲侄儿大老远跑过来开个诊所，这才开张的第二天，你又是出公告，又是音箱播放，提醒顾客和患者不要上当受骗，这不就是冲着我侄儿的阳2诊所来的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房东太太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几个与她体量差不多的中老年女人，涂腮擦粉，大金镯子手上戴着、大串珍珠项链脖子上挂着，一个个珠光宝气。 　　一共四人，个个都是贵妇气质。 　　这种女人有两个特点，家里有钱，做事情霸道狠厉，只要能捞到钱，可以不要脸不要皮。 　　吵起架来更是横五横六，天王老子都不怕。 　　“这就有点意思了，我在自家诊所内写告示牌，播喇叭，提醒顾客和患者，阳光诊所没有分号，让他们别上当受骗。怎么变成冲着阳2诊所去的？” 　　李敬生冷声反问凶悍无比的房东太太。 　　看来这帮人是急了。 　　李敬生又是出公告，又是喊喇叭，他们很难再骗到人。 　　妨碍了他们发财，这才气急败坏的上门讨说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敢播，我砸了你的音箱。” 　　房东太太抓着音箱往地上一扔。 　　砰！ 　　外壳裂开了。 　　她又气愤的撕李敬生贴在玻璃门上的公告。 　　唐萍早就见机的把一切录下来了。 　　其实诊所内就有监控。 　　李敬生更简单，就怕你不来，既然主动上门来了，那就没啥客气好讲。 　　先是打电话报了警。 　　然后又打了个电话找付院长求援。 　　人家都踩到鼻子上来了，李敬生没道理不出手。 　　李敬生其实与付院长并不熟，但是付院长给他说过两次，他现在是第二医院的医生，那就是付院长手下的兵。受了委屈，可以找医院帮忙。 　　所以这个电话就打给了付院长。 　　“没事，让她们闹。你只管报警就行了，剩下的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付院长听了后，显得十分淡定。 　　到得那种级别，已经拥有巨大的能量与人脉，遇到事情时，往往显得从容不迫，步步为谋。 　　片警很快赶到现场。 　　“谁报的警？” 　　“是我报的警。” 　　李敬生走过去主动陈述事发经过。 　　“她们四个人闯进我的诊所，说是我写的公告与播放的音箱影响到了对面阳2诊所的营业。今天一上午，已经有五六个患者和顾客来诊所内找我，说是在阳2诊所买的药有问题，治病没效果，收费还贵得要命。他们告诉我，有人在暗中告诉他们，阳2诊所是阳光诊所的分号，我为了防止更多人上当受骗，这才写了公告提醒大家。仍然有人上当，我只得用音箱反复播放，提醒大家，阳光诊所没有分号。” 　　片警听后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底。 　　“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上人家诊所砸东西，撕掉公告？” 　　“哼，他影响到我侄儿的诊所经营，我就要砸他的东西。” 　　房东太太骄横无比，显然见过不少场面。 　　压根不怕李敬生报警。 　　“你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处罚条例相关规定，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 　　“哪个派出所的？我找人给你们所长打电话。” 　　房东太太嚣张的说道。 　　有点钱的，哪个没点人脉关系？ 　　“我现在正式传唤你到所里配合调查第二次！” 　　“凶什么凶？我现在就打电话。” 　　房东太太拿出手机开始找人。 　　“奇怪，于所长怎么不接电话呢？”房东太太嘟哝着。 　　“现在传唤你们第三次，立刻上警车，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片警十分强硬，不愧为人民公仆。 　　“再凶一次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你停职，丢掉饭碗。” 　　房东太太打不通电话，三个闺蜜在旁边看着，心里正恼着呢。 　　面子上挂不住啊。 　　“上警车！” 　　“上你妈的B……”房东太太拿着手里的LV包直接砸向片警。 　　都说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她怕是还不清楚在干什么事，不但拒绝配合片警的传唤与调查，还袭警，猛人呐！ 　　上李敬生的诊所闹事不一定要行拘，但是袭警，最少十天少不了。 　　片警可没惯着她，拿出一瓶辣椒水对着她喷去。 　　“啊……啊哟……” 　　“打人啦……” 　　紧跟着直接被按倒，然后铐上了手铐。 　　那三个闺蜜一看最横的惨成这样，都老实了。房东太太现在眼睛都睁不开，表情相当痛苦。 　　不过仍在挣扎。 　　看着四人被带走，李敬生摇摇头。 　　又让韩思莹写了两张新的公告，贴在原来的位置。 　　过了大概不到四十分钟，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所里片警打过来的。 　　“李敬生，刚才经过调查，事实已经认定清楚了。吴娥英等人上你诊所闹事，砸坏音箱等物品，她们想要与你调解处理。你看方便来我们所里一趟吗？” 　　“调解处理可以啊！我现在没时间，等会晚上下班了再过去行吗？” 　　“可以。”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知道，对方肯定是赔一笔钱，道歉。 　　给付院长打的那个电话相当有用。 　　把这个房东太太镇得死死的。 　　上午接近十一点的样子，就听到有顾客进来说对面诊所死人了。 　　李敬生心头纳闷，昨天刚开业，今天怎么就死人了？ 　　他把手里的患者处理完，出去一探究竟。 　　刚出自家诊所的院门，就看到对面的阳2诊所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有家属头戴白巾，在阳2诊所门口烧纸。 　　花圈摆了好几个。 　　一具尸体抬着直接放在诊所入口处。 　　阳2诊所内已经没有一个顾客和患者。 　　“老赵这事也干得太……过分了吧？怎么把人给弄死了？” 　　李敬生满腹狐疑，原本想着最多有人买了药有问题，砸店之类。 　　没想到直接来了个超级大活。 　　现在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赵老板干的。 　　“就是这个庸医，把我父亲治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个杀人的庸医！” 　　“给我爸磕头！不然今天打死你抵命！” 　　家属不止一个人，而是有八九人，成年男人就有五个。 　　阳2诊所的老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此刻跪在死尸前磕头。 　　可怜阳2诊所请的那个护士，看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只怕是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 　　也被家属抓着给尸体磕头。 　　看家属那愤怒，悲痛的凶狠表情，怎么都不像是演的。 　　按理说，哪家诊所开业都不可能第二天就治死个人吧？除非这个诊所老板是个假医生。 　　房东太太被关在派出所，此刻她的侄子把人给治死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一辆新闻采访车呼啸而至。 　　是都市日报的新闻采访车。 　　他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不过这也正常，很多报社、电视台都有新闻提供奖励机制，三十元，五十元一条。 　　有些人提供新闻赚到了钱，下次发现身边有新闻线索时自然就会立刻打电话告知记者。城南老街这里，肯定有都市日报的线人。 　　车门打开，楚瑶与强哥这对铁搭档下了车。 　　开始过去拍照，了解事情原委。 　　不但都市日报的记者来了，现场很快还来了多家自媒体，甚至是电视台的记者。 　　李敬生站在对面看着，他压根没有过去的想法。 　　他的身份很敏感，即便穿着便装，也绝不可能过去。 　　站在街道这边看看热闹就行了。 　　现场没看到赵老板的身影。 　　“记者同志，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庸医，冒充阳光诊所的分号，这才开业不到两天，就把我父亲活活治死了……呜呜！” 　　家属悲声痛哭。 　　现场一片凄凉。 　　“他们怎么冒充阳光诊所的分号呢？” 　　楚瑶这么问，有引导的嫌疑。 　　她与李敬生算是老熟人，对李敬生的印象更是一直都不错。 　　尽管李敬生前几次把她防贼一样防着，但是她能够理解。 　　干记者的，谁没受过冷眼？ 　　医疗单位更是怕死了记者。 　　“昨天我们看到这里有好多人排队，听那些排队的人在说，这里是阳光诊所开的分号。我早就听说阳光诊所的医术高超，医德也很好，又看到他们开业有七折优惠，想着家里经济不太好，这里看病便宜，就带我父亲过来治病。结果在他们这里打了针，吃了药以后，我父亲回家就感到很不舒服。 　　我们连忙过来找诊所的医生询问。 　　这个庸医说没关系，明天就会恢复。 　　结果今天早上我父亲的症状加重，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断了气。都是这个庸医，要不是他乱开药，要不是他说没事，我父亲也许就不会死。 　　直到今天我们把我父亲的遗体拉过来，才知道这家阳2诊所根本不是阳光诊所的分号，而是这个王八蛋冒充的。” 　　家属说着，跑过去对着正在磕头的诊所老板又是一阵输出。 　　被打的那个‘鼠辈’根本不敢还手，只能双手抱头，护住脑袋。 　　这时，卫生主管部门的车子呼啸而至。 　　出了这么大的事，把人治死了，肯定要来人处理。 　　警车也跟着来了。 　　李敬生看到这里就没有再看下去，阳2诊所已经黄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赵干的，但是拿一条人命干这种事，老赵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量。 　　真要查出来，老赵怕是要进去吃牢饭。 　　而且看着家属的表情，语气等，显得非常自然。 　　所以，李敬生满腹狐疑。 　　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刚开业第一天就出现这么严重的误诊误治事故，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李敬生听到消息，阳2诊所被查封了。 　　听说手续都没办齐全。 　　那个鼠辈是个医生，有五年的正式工作经验，是个住院医师，在东广省的一家小医院当医生。 　　估计听到房东太太说阳光诊所的业务火爆，赚了大钱，所以才动了贼心。 　　也有可能是过来走亲戚，正好看到阳光诊所的业务火爆，打听后，动了摘桃子的心思。 　　阳2诊所的老板、护士，包括请的两个卖药的柜台销售员都被带走了。 　　非法执医是很严重的罪名。 　　弄出了人命，那个‘鼠辈’至少面临两个处罚，第一，赔偿受害人家属，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最少都是八十万往上走，这种过失明显，资质不全，很可能要赔到120－150万。 　　第二，执医证会被吊销。 　　这个人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再行医。 　　弄得不好，很可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诊所请的护士与销售员，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倒霉是肯定的。 　　那人想要摘阳光诊所的桃子，没想到把自己给摘了。 　　李敬生毫不同情这种人，只要有机会，他肯定往死里踩。 　　给付院长打的那个电话可不仅仅只是镇压房东太太的人脉关系，同样包括对付这个‘鼠辈’。 　　具体结果，耐心等待即可。 　　还有事情真相，估计也能打听出一些。 　　但是找老赵打听这事，他还没这么蠢。这种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可能明着说出来。 　　哪怕关系再好都不会说。 　　接近六点的样子，李敬生手里已经没有待处理的患者了。 　　“唐姐，要是没人的话，你们早点下班。等会记得帮我锁一下门，我得去一趟派出所。” 　　“没问题！”唐萍点头答道。“派出所那边没事吧？要不要我们过去帮着作证？” 　　另外三个员工同样关心的看着老板。 　　现在，李敬生不但是他们的主心骨，更是他们的未来。 　　“那边叫我过去调解，估计对方想赔钱道歉了事，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师父，这个音箱是我花了一百七十五块钱买的，记得叫她赔哦！”韩思莹对房东太太的行为十分气愤。 　　她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音箱，就这么被摔坏了。 　　肯定要叫恶人付出代价。 　　“难道我像是妇人之仁的人吗？”李敬生翻了一个白眼反问她。 　　四人皆是点头。 　　李敬生大怒“那是对你们好不好？对自己人肯定要仁慈。对敌人，我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这话听得四人皆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老板待他们确实不薄。 　　该给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李敬生来到派出所，进得调解室内，那四个贵妇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唧。 　　“那个……小李，就只摔坏了你的音箱，赔两百块钱你看可以吗？” 　　房东太太率先开了口。 　　“如果就只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不用谈了。没什么好调解的，该拘留就拘留，该赔偿多少赔偿多少。我会找律师计算你们闹事带来的损失，到时候等通知就行。” 　　李敬生一听只赔两百块钱，真当打发要饭的呢？ 　　“不是要找人么？尽管找。” 　　说完，他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基本可以断定，凭他现在的人脉，应该能死死压制房东太太。 　　否则，人也不可能关到现在。 　　付院长的能量还是挺大的。 　　特别是当过兵，战友关系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当然，这次找付院长帮忙，虽然付院长很痛快的出手，而且似乎还感到很高兴的样子。但是李敬生与第二医院的关系也变得更密切。 　　差不多有点类似于捆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房东太太嚣张的跑他诊所砸东西，撕公告，那个鼠辈用卑劣手段碰瓷阳光诊所，冒充阳光诊所分号，面对这些恶行时，李敬生凭一己之力很难搞定。 　　只能找人。 　　除非等他再发展个五年以上，到时候自己就成了人脉的核心，地位也是更上十几层楼，那就比较牛B了。 　　碰到这种事，反手就能拍死。 　　不过真到了那种级别，他恐怕也成了医疗界的大佬。 　　“吴姐，咱还是赔他一些钱吧！在这里关了一天，我都要崩溃了。” 　　“是啊是啊，调解是最好的。不然到时候还是要赔钱。” 　　“你家那么有钱，赔点没关系的。” 　　三个贵妇肯定不愿意承担这个赔偿费用，而是让房东太太来承担。 　　她们没受过这么大的罪，此刻只想早点放出去。 　　房东太太的骄傲和嚣张早就没了影子。 　　她也不傻，找人的时候，打电话要么没人接听，要么对方说正在开会，然后把电话挂了。 　　说明谁都不想管这事。 第235章 专治不服，被迫辞职的护士 　　有时候，人脉吧，就是这样子。 　　真正遇到难处时能帮忙平事的才叫人脉，否然就只是一个熟人。 　　别看有的人开口就是我认识谁谁谁，那一点用处都没有。出事时，这个人愿意帮你，才算得上真正的人脉。 　　否则，就只是酒肉朋友、炮友、牌友。 　　吃喝玩乐没问题，有事情立马各种开溜，躲避，打太极。 　　“小李，咱俩也是熟人了，你说赔多少钱？” 　　房东太太叫住了李敬生。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可怕。 　　原来人家看着弱，背后的能量大到超乎想像。 　　她平时引以为傲的人脉关系，全部失效，这让她意识到，很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人。 　　“五万！” 　　李敬生眼皮都不抬的回答道。 　　“你，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房东太太直接尖叫着跳起来，她视钱财如命。砸个音箱，撕两张公告让她赔这么多钱，她怎么接受得了？ 　　李敬生现在并不缺钱，诊所每天的收入就非常可观了。 　　第二医院还能领一份工资，同样不低。 　　以前他被这个房东太太欺负，各种拿捏，无力反击。 　　也不敢得罪对方。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出口恶气了。 　　“六万！” 　　李敬生没有多说半句废话，直接加了一万。 　　“我，我宁愿坐牢也不……” 　　房东太太目眦欲裂，状若疯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闺蜜死死捂住嘴巴。 　　她不怕坐牢，不怕拘留，可是三个闺蜜怕啊！ 　　她们本来想着只是过来助个威，再加上房东太太平时吹牛皮吹得有点大。大家都以为她有很强大的背景，所以也就有恃无恐。 　　谁能想到现在是这么个结局。 　　这三个贵妇现在心里慌得一批。 　　说是贵妇，实际上要打双引号的那种。家里有点小钱，但是绝对称不上什么真正的上层阶级。估计连中产阶层都够呛。 　　目前中产阶级的标准要存款超过一百万，全款买房无负债，月入最少两万以上。 　　房东太太从不干活，也就靠着收租过日子。 　　不过她家里有钱那是肯定的。 　　“李老板，有话好商量嘛！你看我们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少赔点行吗？” 　　“三！二……” 　　李敬生的回答冷酷无情，根本不考虑那些。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四个贵妇此刻才知道眼前的青年有多可怕。 　　背后有大靠山，而且行事狠辣，她们这都是惹上了什么人啊？ 　　“吴姐，快说句话啊！六万块钱你家能拿出来的。” 　　三个闺蜜很想马上被释放，但是要她们出钱却不肯。 　　房东太太咬着牙“赔你五万！不行拉……” 　　话没说完，再次被闺蜜捂住，她们实在害怕李敬生再涨价。 　　以李敬生刚才表现出来的冷酷、狠辣，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五万都赔了，还在乎这一万干什么嘛？” 　　“刚才那个警察也说了，如果调解不成功，袭警加扰乱治安，挑衅闹事，最少要拘留一个多月。” 　　要被关一个多月，她们简直不敢想像。 　　袭警其实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了，最长可以拘留37天。 　　如果把警察打伤，那就更加不得了，直接入刑。 　　她们这些人，平时骄横惯了，哪会想到法律如此恐怖呀！ 　　“赔你六万，你出具一张原谅书。” 　　房东太太架不住这些闺蜜的劝告，最终咬着牙答应。 　　她这个算是好的。 　　如果打伤了李敬生或者诊所的员工，想要取得谅解，那个赔偿只怕更恐怖。 　　摔坏的音箱不值几个钱，撕掉的公告更加不值钱。 　　但是带来的名誉损失，负面影响，营业损失等，这个没办法估量。 　　说多少就是多少，全看双方自愿协商。 　　“光赔钱可不行，还得当面道歉。” 　　李敬生一脸淡漠的说道。 　　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房东太太的双眼喷火，但是却不敢再嘴硬。其实从她答应赔五万的那一刻开始，内心的防线就已经崩溃了。 　　这次教训，会让她以后有生之年，看到李敬生都会情不自禁的害怕。 　　再不敢欺负老实人。 　　最终，房东太太支付了六万赔偿金，当面道歉，取得李敬生的谅解。 　　出具了谅解书，并且在调解书上签字。 　　这事就算跟李敬生没什么关系了。 　　至于房东太太袭警怎么处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从派出所出来，他回到诊所时，发现四个员工一个都没走。 　　唐萍还把妞妞接过来了。 　　“师父，调解还顺利吧？那几凶巴巴的女人没骂你吧？” 　　“还算顺利。唐姐，拿一千块钱营业款出来。” 　　李敬生笑着道。 　　唐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从放钱的保险箱数了一千块钱现金出来。 　　现在用现金的人减少，收点现金还真不容易。 　　“来，每个人发两百块钱，算是见者有份。”李敬生笑着给每个人发了两百块钱。 　　包括妞妞。 　　“妞妞，把钱还给李叔叔，小孩子不要拿钱。” 　　唐萍那两百块她收下了。 　　妞妞的两百块，却不肯要。 　　“拿着吧，这些钱也不是我给的，是那几个闹事的女人赔的。她们给的赔偿款还算丰厚，我拿出一点分给你们，天经地义。” 　　李敬生解释道。 　　“妈妈，我想留着钱，等你没钱买菜买油的时候，我就可以帮你。” 　　妞妞小声道。 　　唐萍最惨的时候，在阳光诊所三个月没领到工资，连买油买菜的钱都没有了。 　　这让李敬生想起那段艰苦奋斗的日子，心头泛起丝丝暖意。 　　要不是唐萍陪着他坚守，阳光诊所能不能迎来今天，还真不好说。 　　“唐姐，你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恩人，这钱就让妞妞收着吧！我希望再也不要过那种苦日子，你们一个个月入过万，甚至两三万。” 　　李敬生的目光扫过四个员工。 　　“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阳2诊所这个名字真是取得好，2，果然没撑过两天。” 　　听了李敬生的话，众人皆笑。 　　总有一些投机倒把，钻空子的小丑。 　　医疗行业算是好的了，自媒体行业的一些人，为了成为网红，那真是把人性的丑陋展露到了极致。 　　李敬生赚了六万块，阳2诊所也黄了，气也出了，他对这个结果算是相当满意。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李敬生的阳光诊所经历这次冒牌事件后，名气不降反增。 　　很多不知道这家诊所的市民，纷纷通过报纸和电视新闻、自媒体的报道知道了这件事情。 　　知道城南老街有一家医术很牛，信誉极好的阳光诊所。 　　诊所的工作也变得更加忙碌。 　　除此之外，李敬生现在成为了第二医院的主治医师，单独在手法复位2诊室坐诊，对于他的个人知名度提升，同样有着巨大帮助。 　　甚至随着他的手法正骨医术，不断提升，纷纷达到大成境界，已经有着与徐医师并驾齐趋，隐隐反超的势头。 　　如此优秀的表现，自然让华主任与医院的领导感到极为满意。 　　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名气，也是越来越大。 　　每天前来求诊的各类骨伤、骨病患者，与日俱增。 　　不能手法治疗的，大多数都成功转诊到了骨外科的其它门诊室。 　　骨外科的业务量节节攀升。 　　科室医护们既高兴，又烦恼。 　　因为人手不够。 　　超负荷运转，大家的工资虽然增加了，但是身体吃不消。 　　而且规培生的工资是固定的基本工资，最多给点加班补贴之类。 　　实习生没工资。 　　所以底层医生们苦不堪言。 　　累死累活，大家图个啥啊？不就图着多赚几个子儿，留着娶媳妇买房子吗？ 　　欧晴岚在李敬生的帮助下，外科技能也是一天一个样。 　　每天下了班，李敬生都在诊所开夜班手把手教她，上手术台做手术，有机会就帮她争取缝皮之类的锻炼机会。只要不是笨蛋，肯定能够快速进步。 　　要说进步最大的人，肯定是李敬生本人。 　　他学会了吻合术，几乎已经没有盲区了，很多有难度的手术机会都能争取。 　　这让他赚取生命值的速度变得更加恐怖。 　　赚了生命值，他现在基本上不留着。 　　只要够了，就会立刻提升用得上的外科技能。 　　有了这种良性循环，自然是越变越强。 　　上级医生们对他的信任度也是越来越高。 　　隐隐的，他俨然成为了骨外科主治医师里面手术能力最强的人。 　　…… 　　日子就这样紧张而充实的过了一个多月，阳光诊所因为业务持续火爆，只升不降。李敬生又开始考虑扩员招人了。 　　魔都优药的二十万装修补贴，也已经打进了他的账户内。 　　直接就能用于抵扣货款。 　　这是一个巨大的实惠。 　　再加上房东太太上次赔的六万，以及诊所每天的恐怖利润，还有第二医院给他发的工资，他的资金正在急剧增加着。 　　暂时没有任何买房买车的想法。 　　尽管他每天来往第二医院，如果有一台车能够更方便。 　　但是他有着长远目光，要留着钱买手术设备，建造诊所的手术室。还有就是买下诊所这两栋房子。 　　现在进了集采，拿很多药的价格都变得更实惠，而且许多处方药都有了拿药资格。 　　据他了解，进集采的诊所，他好像是市内的第一家。 　　不过也有一些小型的私人医院成功进了集采，算是上级做的一次试验。 　　就是看看效果，如果可行，将来大规模推广。 　　毫无疑问，阳光诊所上了第一趟车，占到了先机，有着先发优势。 　　再加上医保定点资质办下来了，更是如虎添翼。 　　也正因为阳光诊所的业务变得稳定，持续走高，所以扩员的需求也是越来越急迫。 　　李敬生已经贴了招聘执业医生的广告出去。 　　暂时还没有人前来应聘。 　　可能他定的要求也比较高。 　　毕竟现在有了一定实力与底气嘛，给人家开的工资不算低，自然就把要求抬上来了。 　　汪医生很害怕被淘汰，每天都在拼命学习。 　　进步很明显。 　　李敬生正在诊所内思考着诊所的发展，一名长相还算清秀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看着也就二十多岁。 　　“请问你们这里招人对吗？” 　　女孩的胆子还算大。 　　“我们要招医生。” 　　唐萍看了看这个女孩，回答道。 　　“我是个有证的护士，在大医院做过。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最后离职了，你们招护士吗？我什么都能干，能吃苦，工资要求也不高。” 　　女孩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样的年纪，学的又是护理专业，还有大院的工作经验，找工作应该不难才对。 　　“看着你有点面熟啊！” 　　李敬生觉得这个女孩在哪见过。 　　天地良心，真不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就觉得眼熟。 　　而且这个女孩也算不上特别漂亮的那种，只能算长相清秀，看着还不错。 　　比唐萍、韩思莹要逊色一些。 　　与欧晴岚那种顶级美女就更是没得比。 　　“我以前在你们对面的阳2诊所上过两天班，后来因为出事，诊所被关了。” 　　女孩解释道。 　　唐萍等人听了后，脸色微变，看向这个女孩的眼神也就有了一丝冷意。 　　虽然阳2诊所关停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但是大家对这家诊所仍然十分厌恶。 　　近墨者黑。 　　这个女孩在阳2诊所当过护士，自然被打上污点标签。 　　“不行吗？好吧，打扰了！” 　　女孩把众人的眼神和脸色看在眼里，知道这事对自己的影响很大。 　　而且阳2诊所当时与阳光诊所的关系极差，她来应聘，怎么可能留下她？ 　　她有些黯然的转身朝外走去。 　　李敬生站起身，跟着走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蒙洛！” 　　这是一个相当罕见的姓。 　　名字倒是与她挺相符，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干净，为人诚实坦率。 　　“为什么想到阳光诊所当护士？” 　　“找不到工作呗！看到你们贴着招工的广告，就想着来问问，碰碰运气。” 　　女孩自嘲的说道。 　　“以前当过什么护士？管床的责任护士吗？” 　　“当过责任护士，不过主要还是在手术室当护士。” 　　“跟我到办公室聊聊！我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李敬生用人看重的是品德，其次才是能力。 　　这个女孩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表现坦率、真诚，而且像是经历过重大挫折。眼底深处真的就是流露出那种经历了大事后的沧桑。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是阳光诊所急需扩员，只要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可用，李敬生就会留下来。 　　她刚才提到，当过手术护士，更是让李敬生高看了几分。 　　她跟着李敬生进了办公室。 　　当初建这么一间大办公室，李敬生还觉得有点浪费。 　　现在看来，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那两个设计师不是吃干饭的，设计这间办公室，让阳光诊所更加体面，显得高大上许多。 　　“请坐！” 　　李敬生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 　　女孩赶紧站起身双手接着。 　　她的左手虎口上方一点，有一大块烧伤留下的疤痕。 　　颜色已经与正常皮肤没什么区别，只是留下的结缔组织，仍然能让人看出烧伤的痕迹。 　　也比较影响她的手部美观。 　　看到李敬生盯着她左手上的疤痕看，她本能的缩了缩手。 　　“小时候烫的吧？” 　　李敬生倒是不避讳，直接问她。 　　“嗯！小时候没人照顾，倒开水烫到了。那时候家里穷，没去看医生，后来伤口腐烂，就留下了比较难看的疤痕。” 　　她低着头回答。 　　“我能看出来，你比同龄人要更成熟，更懂事。有点疤痕没什么的，你看，我这里不也有一个疤痕吗？” 　　李敬生把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臂上的一个疤痕。 　　女孩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会心的笑了笑。 　　“您这是被狗咬的吗？” 　　“不是，是被老鼠咬的。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到处都有老鼠，个头也很大，胆子更肥。见了人也不怕，晚上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就咬到了我的手臂。我当时又痛又怕，抓着它一扔，就撕掉了一块皮肉，然后留下了这个疤。不过后来我学医后找老鼠报仇了，在实验室经常拿着小白鼠练习外科技能。” 　　“呼呼……” 　　她禁不住掩嘴偷笑。 　　双方经过这波交流后，气氛也变得融洽多了。 　　李敬生眼见时机成熟，开始进入正式的谈话环节。 　　“能说说，你在大院为什么辞职吗？” 　　他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 　　大医院是优质单位，护士与医生，都是挤破头都想进去。她还这么年轻，没道理就辞职。 　　如果有公主病，或者没有团队意识，又或者有人品上的污点，那就不能收她。 　　她的神情变得黯然，还有着一丝伤感。 　　“唉！当初我跟着主刀一起做手术，那是一台大手术。结果出事了。经过医疗事故鉴定，认定是医护人员的责任，于是主刀和医助、护士，都遭了殃。主刀是一个很有情义的人，他担下了几乎所有能担下的责任，这才让我有了一个辞职的机会。 　　不然，我想我应该是被解聘，而不是辞职。” 　　她叹了一口气。 　　发生重大医疗事故，倒霉的可不仅仅只有主刀一个人。 　　大家都跟着受牵累。 第236章 一天腹泻八次，脂肪泻 　　不管是入职正规公司还是医院这样的单位，被解聘将会成为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找新工时，人事一看是被原单位开除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结局。 　　蒙洛是个护士，与医生一样，都属于比较特殊的行业。 　　出过大的医疗事故，而且她存在一定责任，这肯定会影响她找新工作。 　　“方便说说那场事故发生的原因吗？” 　　李敬生的小诊所刚发展壮大了一点，要是招个不靠谱的护士进来，给他来上一场事故。 　　甚至都不用大事故，一个小事故就足够让阳光诊所栽大跟头了。 　　招这个女护士，他肯定要打听清楚。 　　“因为关系到病人的隐私，还有原医院、我以前所在科室的声誉，我模糊说一下行吗？” 　　她询问时并不是恳求的眼神和语气。 　　而是那种固守底限的坚定眼神。 　　只要李敬生不答应，她很可能会放弃在这里求职。 　　“行！” 　　李敬生点点头。 　　“事故原因有多方面，病人体质特殊，我们术前检查不到位，病人和家属未告知医生实情，术中出问题后，主刀医生和麻醉医生为了抢救病人的生命，没按程序向上级汇报，也没有与家属沟通，而是私自作主继续手术，扩大手术，最终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没能挽救回来。包括麻醉、主刀、巡回、第一医助，都受到了极为严厉的处罚，我是洗手护士，同样受到比较重的处罚。” 　　说起这场事故，她充满无奈和恐惧。 　　那恐怕是她一生中遭遇的最难忘的事情。 　　“术中发生变故，来不及向上级汇报，更来不及与家属沟通，找家属签字，而是第一时间果断救人，对吗？” 　　李敬生好歹在大医院混过几年，对医生的一些苦衷还算清楚。 　　术中出现一些意外和变故，留给医生的时间并不多。 　　可能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黄金抢救时间。 　　按程序办事，估计还没等家属签字，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成了一条直线。 　　甚至听说有更夸张的，只有一两秒的思考时间。 　　遇到突发变故时，主刀医生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差不多吧！” 　　她咬着下唇用力点头。 　　“好了，你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职业操守方面算是通过了审核，你的专业技能与工作态度怎么样，只有试过才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在我们诊所试用一天，到时候我会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聘用你。” 　　李敬生问完基本情况后，愿意给她一个试用的机会。 　　“愿意，我非常愿意！” 　　她听到李敬生给她一个试用机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年轻女孩的活泼，真不是矜持能掩饰住。 　　遇到特别高兴的事情，她们很容易就原形毕露了。 　　“上次应聘到阳2诊所，其实我就是冲着你们阳光诊所的好名声来的。只是社会阅历不足，被他们给忽悠了。还告诉我，说什么是阳光诊所的分号，让我不要告诉外人。那天出了事，被家属抓着给死者磕头，我都快要被气死了。” 　　她得到了试用机会后，对李敬生的好感倍增。 　　当场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年轻人走入社会，有几个没吃过亏的？ 　　城里的套路太多了，大家都是踩着各种坑，被社会毒打着一路成长。 　　“就当一个教训吧！你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我希望你好好表现，争取通过试用考察，成为阳光诊所一名正式员工。” 　　李敬生也不敢确定这个女护士说的是不是真话。 　　鼓励了两句，他站起身。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让唐姐给你拿一身工作服。” 　　“好的，谢谢！” 　　她站起身目送着李敬生离开。 　　李敬生回到接诊大厅，此刻是中午，正好没什么顾客。 　　只有两个输液的患者在旁边的输液室内。 　　现在因为场地充足，打通后装修出来的输液室可以同时容纳二十个人输液。 　　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把旁边的房间改为第二个输液室。 　　因为场地狭小而限制发展的问题，自从他换了新址后，早就不存在了。 　　随着阳光诊所的名气渐渐变大，三天两头倒也有外科病人前来求诊。 　　可惜条件过于简陋，他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敢接。 　　真希望能早点从人民医院把设备买过来。 　　每劝走一个外科病人，那就是把钱往外面推啊！ 　　而且想要打开外科业务的局面，一些基本硬件必不可少。 　　那台X线光片机，更是早八百年就想换了它。 　　买新的肯定舍不得，钱得留着用到刀刃上。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有着一个大目标，希望能把这个院子买下来。 　　一家医院真正想要成立百年基业，那就必须有自己的物业。 　　租的房子，永远不稳定。 　　合同到期，人家叫你滚蛋就只能滚。 　　吃过一次亏了，李敬生对房子的事情那是格外执着。 　　“那个女孩走了吗？” 　　唐萍好奇的问道。 　　“我大致问了一下她的基本情况，职业操守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说上次应聘到阳2诊所是被人家给骗了，对方告诉她，那是阳光诊所的分号。这事且不论真假吧，给她一个机会也挺好的，咱们诊所也确实需要再招一个护士。这样你有什么事，也能正常休假。” 　　以前诊所的业务不好，唐萍每个星期都能休一天假。 　　自从业务好了后，她要休假就显得非常不方便了。 　　因为打针、输液、女患者的隐私部位检查等等，都需要她来操作。 　　还有些治疗与用药，需要护士审核签字，确保诊疗安全。 　　所以，再招一个有证的护士很有必要。 　　按照诊所目前的业务量，再招一个护士完全能养得起。 　　“真没想到阳2诊所那么黑，连人家小护士都骗。” 　　唐萍听到蒙洛的不幸遭遇，立刻起了同情心。 　　“我终于可以有个伴啦，高兴！” 　　她一想到以后可以正常休息，有时间陪女儿，脸上不由露出向往的笑容。 　　“唐姐！我也是你的伴呀！” 　　韩思莹走过去抱住唐萍的胳膊，情同姐妹。 　　“呵呵，哪都有你！你到时候去了人民医院，我就没伴啦！” 　　唐萍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韩思莹为人善良，而且朴实、上进，悟性也是非常好，确实深受大家欢迎。 　　李敬生看着这两个妖精，脸上也是露出微笑。 　　诊所要是没这两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就只剩下三个大男人，那估计诊所内必定一潭死水。 　　顾客和患者对诊所的印象也会差很多。 　　特别是购物和就诊体验。 　　“人家到时候肯定会回来看你呀！我只要放假，就会过来陪你，看我师父。” 　　她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好了好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俩个女人这一聊起来，还没完了。人家蒙洛还在办公室等着呢。唐姐，麻烦你去给她拿一身工作服，换好后直接带过来上班。以后她可是你手下的兵，能不能带好，全看你了。” 　　李敬生赶紧打断两个女人的畅聊。 　　“没问题！咱们诊所终于有两个护士了，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诊所这几个月非常忙碌，发生的事情也很多。 　　护士这一块的活，还有给顾客、患者作解释工作，都由她一个人顶着。 　　确实非常辛苦。 　　只是李敬生没说要招护士，她也就不好提出来。 　　没多久，她就带着换好衣服的蒙洛过来了。 　　小高看着蒙洛，眼睛都有点挪不开。 　　汪医师也是偷瞄着暗吞口水。 　　“蒙洛的个子有点高，工作服可能还要大两三码才行，她穿着有点紧。” 　　唐萍对李敬生说道。 　　“等她试用通过了，我再去买两身适合她尺码的工作服过来。” 　　李敬生买护士工作服是按照唐萍的尺码买的。 　　这套新的被蒙洛穿着，把她的好身材全给勾勒出来了。 　　她的个头确实要比唐萍高出五六厘米。 　　唐萍带着她先熟悉诊所的环境。 　　“那边的厕所是供顾客和患者使用的，没分男厕和女厕。咱们员工一般到诊所二楼上厕所，那里卫生条件要好一点。这间是输液室，那里是治疗室兼处置间，那边是手术室……”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有顾客和患者吃完饭后，出来购药或者看病了。 　　一名面容蜡黄，身形消瘦的妇女走了进来。 　　个子可能连一米五都不到，至少有五十多岁了，眼角、嘴角、额头等处的皱纹相当明显。 　　她一个人来的，没有家属陪同。 　　走路时拖着腿走路。 　　“李医生，最近我老是拉肚子，能请你帮我看看吗？” 　　患者有气无力的说道。 　　听口音，不太像本地人。说的普通话，带点塑料腔。 　　“请坐下，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温和的示意患者坐到诊桌旁的椅子上。 　　看这名女子的穿着，很干净，但是衣服的质量很一般。连工薪品牌都算不上。 　　说明她平时非常节俭。 　　但是左手腕上戴着一个相当大的金镯子，耳朵上戴着金耳环，没有戴项链。 　　典型的农村中老年妇女打扮。 　　城里女人一般不喜欢戴这种大金镯子，农村的女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奢侈过，赚了钱买个金手镯戴着，心里觉得自豪，倍有面儿。 　　李敬生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农村来城市当保姆之类，想要赚点钱。 　　属于外来务工者里面的一员。 　　连她都知道阳光诊所，并且一口就叫出了李敬生的姓，说明自己在城南这块地儿也有那么一点名气了。 　　好事情。 　　当医生的，名气大了就能吸引来源源不断的患者就诊。 　　阳光诊所的诊疗业务就能越来越好。 　　没有患者，别说是诊所，就连大三甲都得关门。 　　而且越大的医院，死得越快。 　　光是人员工资，各项开支，便是一个超级恐怖的天文数字了。 　　本来一个月的急诊门诊量是100万，突然降到50万，直接腰斩了，医院肯定维持不下去啊！ 　　“蒙洛，过来一下！” 　　李敬生转头看向与唐萍在一起的蒙洛。 　　她听到老板叫，急忙快步走了过来，脸上还略带着一丝紧张。 　　“你给这位女士量一下血压与心率、体温等基本体征。” 　　“好的！” 　　她与大多数新来的员工一样，第一次给患者量体征，多少有点紧张。 　　拿体温枪时，差点没拿稳，掉地上。 　　幸好李敬生眼疾手快，赶紧接住。 　　摔坏了会让他这个老板肉疼。 　　也不便宜呢。 　　“别着急，慢慢来！” 　　李敬生没有骂她，而是语气温和的安抚。 　　要是这时候骂她两句，或者拿眼神瞪她，只会让她更加紧张。 　　“为了加快速度，她帮您量一下体温啥的，我这边询问您的病情。” 　　李敬生对患者解释道。 　　“行的，你问吧！” 　　“腹泻多长时间啦？” 　　“快有半个月了，可能还要更久一点。刚开始只是偶尔拉肚子，现在一天要拉七八次。老板还以为我故意躲厕所偷懒呢，真是冤枉死我了。” 　　她苦着脸说道。 　　拉肚子分为多种，一天腹泻一两次，只要不出现便血之类的严重问题，一般没什么事。 　　过个两三天，或者五六天就恢复正常了。 　　她这个拉肚子的时间超过半个月，而且一天拉七八次，肯定是生病了。 　　不像简单的吃坏了肚子或者腹部受凉之类。 　　“排出来的大便，你有看过颜色、形状吗？” 　　“这……个有点恶心，没太注意。” 　　患者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瞧她这表情，肯定是看过的。 　　正常人都会观看一下。 　　毕竟拉了那么久的肚子，拉出来的是血怎么办？ 　　“病不讳医，没什么恶不恶心的。我们当医生的呢，就希望帮你查出病因，尽快治好你的病。你肯定也希望早点恢复正常。” 　　李敬生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听人说你们这里的医德好，医术高明，才特意过来的。两个一起来这边打工的老乡都劝我去大医院，我直接奔着你这里来了。” 　　女子这马屁话，听得李敬生心里很是舒服。 　　“我一条条问吧！大便拉出来的颜色有没有带血，或者黑色？” 　　李敬生对这种忠实粉丝，肯定要和颜悦色。 　　“好像是黄色，带点透明的那种。” 　　她前面还说没看过，现在却说是黄色。这就是有些患者的真实心态。 　　这需要医生耐心的沟通，打消她们的尴尬心理。 　　“有泡沫吗？” 　　“有！” 　　“排便量大吗？就是排出来的大便多不多？” 　　“多！” 　　“臭吗？” 　　“那肯定臭啊！” 　　“我是指与以前正常的时候相比，会不会更臭？有些腹泻的患者排出的大便有点像臭鸡蛋的味道，有的则是充满腐烂味，所以你一定要把最真实的情况告诉我。” 　　“呃……很臭，比以前排出的大便要臭得多，说不上来，就是特别难闻。” 　　“现在有没有肚子胀、浑身没力气这些症状？” 　　“哎呀，李医生，怪不得大家都夸你医术高明，我的这些症状全都被你说对啦！” 　　“过奖过奖。食量与以前相比有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好像还吃得更多一点了，就是不长肉。我那两个老乡都抱怨说发胖了，但是我没有。” 　　她还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一天腹泻七八次，就算天天吃肥肉也胖不起来啊！ 　　李敬生把该问的基本问完了，看向蒙洛。 　　她现在已经没那么紧张了，体征数据也基本量完了。 　　看她做这些事，动作、要点都很到位，非常专业。 　　“体温怎么样？没发烧吧？” 　　李敬生问她。 　　“额温36.7度，正常。血压略微有点高，其它都正常。” 　　蒙洛把写下的数据给李敬生查看。 　　字写得很漂亮，也很工整。 　　写的是行楷。 　　医院现在要求医生、护士写楷书。特别是医生开药方，以前只有内部人才能看懂。 　　现在这么操作属于违规。 　　至少大部分正规医院已经全部纠正，明文规定要求医生开方不能写草书。 　　“请到那边的检查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李敬生的心里已经有了底，出于谨慎，还要做最后一道检查。 　　后面就有一个专门用来检查的小房间，便于保护患者隐私。 　　有时候正骨治疗也会在里面进行。 　　因为有些正骨复位，需要患者以躺卧的姿势配合治疗。 　　比如髋关节复位，医生需要借助身体的重量用力压下去，才能帮助患者的关节回到原位。 　　诊所经过这次搬迁后，各方面都提升了。 　　许多诊疗操作也确实方面了许多。 　　给患者检查后，没发现腹部有明显包块。但是下腹存在一定程度的压痛。 　　感觉与腹泻应该没太大关系。 　　“你这个病属于腹泻里面比较严重的，我怀疑有可能是脂肪泻。现在安排给你输液治疗，暂定输液三次，每天一次，最好能够每天固定时间过来。” 　　李敬生的脑子里面已经在思考用药方案了。 　　现在诊所卖药既能够医保刷卡，也能自己进一些处方药，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诊所的诊疗能力，以及患者的治疗意愿。 　　根据患者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是脂肪泻无疑。同时从她的消瘦情况分析，应该还存在吸收不良综合征。 　　维生素C，给患者开了40片，口服。 　　复合维生素B，同样40片，还是口服。 　　钙片，同样开了一瓶。 　　叶酸，还是一瓶。 　　然后又给开了复方阿嗪米特肠溶片，口服。这个主治脂肪泻。 　　别看开了一堆的药，并不贵。 　　都是比较廉价的药物。 　　对于这种穷苦大众，李敬生给他们开药都是尽可能兼顾实惠和疗效。 　　除非患者非要指定开很好的药，那就没办法了。 　　人家愿意出这个钱，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然的话，尽量开便宜点的药。有些贵的药，甚至想办法换成平替药。 　　实在没有替代药，或者觉得患者需要服这种好药，他才会开贵的。 第237章 神一样的大叔，招了个高手 　　“你回去后要多吃高蛋白质、低脂肪的食物。比如鸡肉、羊肉、虾、鱼等等。药的用量都给你写上面了，吃几天试试看，有效果就继续吃，如果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异常，一定要及时来我们诊所或者去医院检查。” 　　李敬生叮嘱患者。 　　“谢谢李医生！只是你说的这些食物都很贵，我一个打工的哪能天天吃啊！” 　　“倒也不用天天吃，普通点的也有，比如大米、玉米粉、红萝卜、香蕉、苹果等。” 　　李敬生能理解患者的不易。 　　顿顿大鱼大肉，人家确实也没那么多钱买。 　　“香蕉可以吗？我听说便秘就要多吃香蕉，我这个拉肚子，吃香蕉会不会加重哦？”患者问道。 　　“没事，你也不可能拿香蕉当主食。而且香蕉不会加重你的腹泻。” 　　“这回我心里就有底了！谢谢你！” 　　患者高兴的付了款，提着药走了。 　　花费不贵，病也查出来了，这让患者感到很高兴。 　　只要吃了药以后真的有疗效，她以后肯定会拼命向身边人推荐阳光诊所。 　　看病便宜，医术高明，疗效显著。 　　送走了这个患者，李敬生接着再给下一个患者诊治。 　　是个年近六十岁的大叔，看他一副呼吸很费劲的样子。每次吸气时，几乎都是拼命吸的那种。 　　就好像有人把他的鼻子捂住了。 　　呼吸困难分为多种，在医生眼里，最先分辨的就是三种类型。 　　第一种，吸气困难，呼气不怎么受影响。 　　比如感冒鼻塞，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第二种，呼气困难，这种要少见一点，但是也有。往往都是肺部有问题居多。 　　第三种最为常见，呼气与吸气都困难。比如呼吸衰竭患者，或者肺炎患者，都容易发生呼吸困难。 　　“大叔，大叔，你是哪里不舒服？” 　　李敬生发现这位大叔真是男人中的楷模，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自打他进来开始，目光就一直盯着蒙洛看。 　　真的就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种。 　　现在前面的患者都已经拿着药走了，他还在盯着蒙洛发呆。 　　男人啊，真的是不管年龄大小，只有挂到了墙上才会老实。 　　“哦，哦，轮到我了啊！我就是有点喘不上气。” 　　大叔回过神来后，丝毫不觉得尴尬。 　　男人到了这个年龄，面皮早就磨厚实了。 　　“姑娘，帮我也量一下吗？” 　　“给他量一下体温和血压就行了，我来听心肺音吧！” 　　李敬生对蒙洛说道。 　　“嗯！” 　　她轻应一声，开始给大叔量血压和体温。 　　真是服了这位大叔，到底是看美女的，还是来治病的？ 　　蒙洛给他量额温，他就那么抬眼看着人家。 　　面对这样的患者或顾客，李敬生心里肯定是不太喜欢的。男人爱看美女能理解，也不带这么不礼貌的啊！ 　　看几眼就行了，直盯着人家蒙洛，非常不礼貌。 　　“体温正常，血压也还算正常。” 　　“好的，你去里面帮唐姐吧！等会有事再叫你。” 　　李敬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能察觉到，她被这个老年大叔紧盯着看，心里肯定是很不高兴的。 　　只是现在处于试用阶段，她不敢耍任何小情绪。 　　害怕李敬生对她不满意，不予聘用。 　　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知道老板这是在帮她回避这个不礼貌的大叔。 　　感激的冲着李敬生点点头，去售药区跟着唐萍学习卖药去了。 　　在阳光诊所想要拿高薪，还是得卖保健药。 　　卖一百块钱，就能得五块钱。 　　销售技巧只要不是太差，她哪怕是新手，一天卖个千元左右应该没问题。 　　因为现在来阳光诊所买药的顾客非常多。 　　而且他们对这里的药品有着很高的信任度。 　　不少顾客甚至专门坐车或者驾车过来购买。 　　“这个护士长得真好看！” 　　大叔情不自禁的夸道。 　　“还是先给你看看是哪的问题吧！” 　　李敬生笑着摇摇头。 　　他给患者听诊时，发现患者不仅吸气困难，呼气时同样存在问题，要明显比正常呼气时间长一些。而且呼气时还存在干啰音。 　　体温没问题，肺部、支气管、气管感染发炎的可能性很小。 　　“来，到后面的床上平躺，我给你检查一下胸部。” 　　李敬生给大叔检查胸部，发现他的胸部圆得像个水桶。 　　刚才穿着衣服时就发现大叔的胸廓看上去有点胖，但是人并不胖。 　　现在一看，果然有问题。 　　他的胸廓前后径明显增加，呈圆桶状。 　　再仔细查看肋骨，斜度明显变小。正常情况下，肋骨与脊柱夹角要小于45度，可是这个患者的肋骨与脊柱夹角，明显大于45度。 　　而且肋间隙增宽，显得很饱满，腹部上角存在明显增大。 　　这是最典型的桶状胸。 　　出现这种状况，说明患者存在严重的肺部气肿。 　　检查时，他还发现患者吸气时存在明显三凹征。 　　拿了指氧夹过来给患者量了一下指氧，只有85％的饱和度，远低于正常值。 　　一般血氧低于95％就会感觉有些难受，憋闷之类。 　　这位大叔的血氧这么低，怪不得脸色看起来有点发绀。 　　李敬生刚开始还在纳闷，这位大叔怎么看着像是红光满面的样子。 　　现在才明白，是血氧有问题。 　　“大叔，你的肺部可能存在问题，我需要拍个X线胸片看看情况，这个是单独收费一百元，你看可以吗？” 　　“钱不是问题，拍吧！” 　　大叔的穿着不差，豪爽得很。 　　一百块钱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就只是小钱。 　　不知道这么有钱，怎么跑诊所看病来了。而且他的病情相当严重的样子。 　　应该去大医院治病更稳妥一点。 　　至少普通人应该是这样认为。 　　李敬生带着大叔到医技室检查了一下。过了很久才拍清楚，没办法，设备老旧，只能将就。 　　好在很快就能把它换掉了。 　　X光片显示大叔的两肺纹理明显增粗，而且有点乱。胸腔前后径变大，肋间隙增宽，肋骨变平，横膈位置低平，肺透亮度似乎也有所增加。 　　但是因为检查设备不太好，不是那么清晰。 　　查到这一步，李敬生基本已经诊断出患者得的是什么病了。 　　“大叔，从你描述的症状，还有X线检查结果来看，有点像是慢性慢肺阻病。你这个最好去大医院进一步查查肺功能、痰培养、心电图、动脉血气分析，以便明确病因。” 　　李敬生劝说着患者。 　　“不去不去，大医院可能还不如你个小诊所呢！我有一次生病，在侨邦医院花了七万多块钱，医保只报销了三万多，我个人出了四万左右。我后来去诊所找中医看病，结果人家告诉我，在他那里治疗，只要两三千就能治好。” 　　大叔连连摆手，对大医院充满不信任。 　　李敬生听了这话，那是绝对不敢苟同。 　　大医院不说一定正规，只要不存在乱来的医生，大医院要花七万才能治好的病，在诊所治疗，大叔很可能已经躺在墓地歇凉去了。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 　　中医治疗确实便宜，但是一些大病，急病，最好还是去大医院。 　　“你这里能治不？能治就给我治，钱不是问题。” 　　大叔坐起来，自行穿好上衣。 　　“既然你不想去大医院，那我就给你试试吧！” 　　李敬生治疗这个病，可以治。 　　不过存在一定风险。 　　因为大叔的情况挺严重的。 　　当场给开了药，因为病情较重，需要输液。 　　5％的葡萄糖氯化钠注射液，阿齐霉素，静滴。 　　本来准备用克林霉素的，最终还是选择用阿齐霉素。 　　然后考虑到患者呼吸困难，又给开了一瓶异丙托品气雾剂，对着喷，吸进去就行了。 　　给大叔用药时，先做了皮试，没问题才给输液。 　　而且交代唐萍，一定要多盯着点。 　　阿齐霉素的不良反应较多，大叔本来情况就不太好，要是再来点严重不良反应。那么诊所门口摆花圈，被家属抓着给患者磕头的人就是李敬生了。 　　这位大叔真是神人。 　　输液时只要蒙洛在那里，必定盯着她看。 　　弄得蒙洛十分尴尬。 　　可能她穿的这身衣服尺码确实有点小，因为其他男顾客，男患者，也是纷纷或明或暗的偷瞧她。 　　只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大家都差不多。 　　大叔打完点滴，用了喷剂后，感觉舒服多了。指氧也有了明显提升，还不错。 　　李敬生悬着的心算是暂时落了地。 　　赚几个钱，真是不容易。 　　给人治疗时提心吊胆，就怕出点什么事。 　　大叔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专门找蒙洛买了三盒强肾滋阴的保健药。 　　也不知道是想跟她多接触一下，还是想混个脸熟。 　　特意照顾她是肯定的。 　　“李医生，谢谢你给我看病，打完针感觉好多了。我明天再来。” 　　大叔满脸笑容的提着药走了。 　　李敬生笑着摇摇头，都病得这么严重了，还尽想些不靠谱的事。 　　他继续给其他患者诊治。 　　接近下午五点的样子，一名男子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医生，医生，刚才他骑车时摔伤了，手这里破了一个口子，还有膝盖也摔破了，你们这里能治吗？” 　　扶着男子的女人二十七八岁。 　　她很有趣，明明只有情侣才会这么亲密，她不称呼受伤的男子为老公或者男朋友。 　　而是用了一个他字来代替。 　　要么脸皮薄，要么刚拍拖没多久，还没确定恋爱关系。 　　“骑电动摔的吗？” 　　李敬生起身过去给患者检查伤势，他的手部一直在滴血。 　　穿的是短袖，摔到地上正常情况下只是擦伤，破一个四五厘米长的口子，这个哥们的运气属实有点背。 　　“我和他一人骑了一辆共享单车，他转头跟我说话时，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手可能撞到了马路牙子，当场就流血了。我看到破了一个伤口。” 　　女子有点担忧，又有点紧张。 　　语速极快的描述着事发经过。 　　“这是看心上人摔的啊！我检查一下。” 　　李敬生一句话，弄得女子羞答答的。 　　摔伤的男子则是嘿嘿直笑。 　　“口子不算特别深，缝几针应该能处理好。你这只手现在能用力吗？” 　　李敬生担心男子的肘关节骨头摔伤。 　　因为肘部的脂肪层几乎没有，摔这么重，很容易骨折。 　　“用力好像还是可以，但是很痛，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男子试了试，然后说道。 　　李敬生点点头。 　　“唐姐，拿点纱布过来，我先帮他止下血。” 　　唐萍让蒙洛拿着纱带过来了。 　　李敬生给患者实施的是近心端捆缚止血。 　　“暂时先止一下血，如果你同意的话，在我们这里可以先拍个X线片子看看，只要骨头没有严重骨折之类，我就可以给你清洗一下伤口，然后缝合。如果存在骨折，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我这里同样可以治疗，要是伤情很复杂，那你就只能去第二医院处理了。” 　　李敬生好歹是第二医院的正式主治医生了。 　　现在也是骨外科的一份子。 　　肯定要帮它拉拉人。 　　他的包扎止血已经是精通级别，处理这样的简单止血，太容易了。 　　随着他给患者扎紧胳膊，出血很快就止住了。 　　“行！” 　　男子爽快答应。 　　李敬生当即带男子进去拍了片子。 　　没发现明显骨折与关节脱位，只需简单清创与缝合就行了。 　　跟患者沟通后，带到手术室处理。 　　伤者的女友一直陪着，付钱也是抢着付。 　　看来这个哥们摔这一跤，女朋友多半是成了，还是挺值的。 　　“蒙洛，跟我到手术做个小手术。” 　　招呼了一声，蒙洛跟着进了手术室。 　　唐萍到底还是照顾徒弟，也跟着进来了，帮她把必要的工具全部弄好。这还是有些不放心，仍站在旁边看着蒙洛操作。 　　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蒙洛看着刚开始找工具的时候有点笨手笨脚。 　　但是真的手术清创与缝合时，展露出来的能力，让李敬生为之惊叹。 　　唐萍都感觉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被虐了。 　　因为蒙洛的表现实在是太优秀了。 　　传递器械这些就不用说了，辅助李敬生给患者消毒，局麻这些，她都是显得非常熟练。而且那个气定神闲的高手气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大院练过的。 第238章 老赵的秘密，手术设备有着落了 　　缝合伤口时，用什么缝针，几号缝线，她都是清清楚楚。 　　李敬生刚清完创，想着蒙洛是第一次给他当器械护士，准备叫她拿缝针过来，然后自己穿缝线。结果人家早就穿好了线，直接把持针器与穿好缝线的缝针递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肯定能大幅提高手术效率，缩短手术时间。 　　除此之外，她还会根据李敬生的一些手术习惯迅速调整与配合。 　　比如李敬生回传手术器械时，手通常不会伸很长。 　　一个怕碰到护士胸部，另一个也怕器械伤到护士。 　　以前唐萍给他当器械护士，她的身材本身就火爆，有一次两人搭台，李敬生就不小心撞到她了。 　　弄得那一天两人都很尴尬。 　　还好她没有发火。 　　蒙洛看到李敬生回传器械时，手伸得短，她就主动靠近了一点。 　　每次回传器械给她，都能第一时间准确接住，接稳。 　　传器械给李敬生时同样又准又快。 　　比如传镊子，唐萍传递的时候，李敬生接过后需要费点功夫调整好握住的位置。 　　蒙洛传过来的任何一件器械，特别神奇，他接过就能很顺手的用上，不需要再花时间调整。前两次他还以为是巧合，后来每次都是这样，他就知道，这回捡到宝了。 　　有着这样一位配合极度默契的器械护士，以后做每一台手术都会很愉悦。 　　手术做到一半时，蒙洛有一个奇怪的动作。 　　转头四顾找东西。 　　但是她扫了一眼手术室的墙壁后，很快就没有再找了。 　　手术结束，送走患者后，李敬生转头看向蒙洛，眼神那是格外柔和。 　　这种眼神让蒙洛感到很不自在，下意识的低头逃避他的直视。 　　“蒙洛，手术中的表现非常不错嘛！” 　　“谢谢您的肯定！”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窃喜，能得到老板的夸赞，说明留下来的机会很大。 　　尽管在阳光诊所还只呆了一会，但是这里的工作氛围特别好。 　　同事间的和善、友爱，都让人特别是舒服。 　　“刚才术中你有一个低头找东西的动作，是有首饰之类的物品掉了吗？”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想找……空调的遥控。当时看到您的额头有点出汗，我就想着把室温调低一点。” 　　“原来是为这事啊！我们诊所的条件比较简陋，很多设备都在陆续添置中。让你见笑了。” 　　这回轮到李敬生有点不好意思了。 　　诊所目前只有接诊大厅与输液室装了空调。而且接诊大厅的空调与购药区共用。 　　没办法，李敬生的财力有限，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他必须精打细算。 　　多添置一台空调就要多几千块钱，每个月的电费也要增加不少。 　　输液室、接诊大厅、购药区，都是顾客和患者呆的地方。有空调吹着，能给他们更好的就诊、购药体验。 　　“我能理解您的不易！不过我还是强烈建议您在手术室安装一台空调，壁挂的就行。这样可以让患者手术时保持一个稳定、舒适的体表温度，医护人员也能更好的手术。出汗也是术中感染的一大因素。还有手术室的湿度也能通过空调来控制。” 　　她认真的说道。 　　“行，这条建议提得很中肯，我会认真考虑的。” 　　李敬生觉得诊所没什么外科手术病人，也就暂时没想过在手术室装空调。 　　现在诊所业务稳定提升，这是好事情。 　　接诊外科手术患者的机会也增加了。 　　他还准备购置人民医院的旧手术设备，打造一个像样点的手术室。 　　到时候也就没必要省着几千块的空调钱。 　　这时又来患者了，专门找李敬生看病的，他赶紧过去接待。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四十多，诊所总算把患者处理完毕。 　　“蒙洛，在这里工作了一下午还适应吗？” 　　李敬生笑着问她。 　　“嗯，非常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我能留下来吗？” 　　她既忐忑的问道。 　　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看得出来，她此刻应该非常紧张，手下意识的抓着衣服的下沿，捏得紧紧的。 　　“我最了解我师父了，他能这么问你，肯定是同意让你留下来！不然，我估计我师父会很客气的对你说，蒙洛，表现不错，但是我们诊所不太适合你发展……哈哈，我编不下去了！” 　　韩思莹这个小女孩，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这么一闹，诊所内顿时充斥着欢笑。 　　连李敬生都笑了。 　　蒙洛更是捂着肚子笑。 　　“恭喜你，通过了诊所的面试考察，要是带了资料过来，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签订聘用合同。第一个月为试用期，如果表现不佳，随时可以将你辞退。当然，按照我们诊所的惯例，只要不是工作态度不端正，品德存在严重问题，一般都能通过。” 　　李敬生宣布她聘用通过时，她高兴得瞬间握紧拳头，跳了起来，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珍惜这份工作！” 　　她总算还没有得意忘形。 　　很快便向李敬生道谢。 　　两人当场签订了劳动合同，她也成为了诊所的第五个员工。 　　不知不觉间，诊所经过快速发展与扩张，也渐渐有了一些气象。 　　他还想再招个有证的医生，这样就能腾出手来拼命发展自己的医术。这个才是根本。 　　护士方面，有两个已经够用了。 　　医生暂时只准备再招一个，如果有那种医术高明的医生，那肯定是多多益善。 　　不过真有那种医生，除非他想办法高薪挖人，否则人家也不可能来小诊所栖身。 　　“蒙洛，把你的衣服尺码告诉我一下，等会我去给你订购两身。” 　　护士的服装倒也没说一定要怎样。 　　阳光诊所目前采用的就是大众款式，买的时候，让对方在胸前绣上阳光诊所字样。 　　有的私立医院为了吸引患者，甚至让护士穿包臀的短裙，配粉色短袖。说白了，就是拿美女来引流。 　　李敬生从不搞那些歪风斜气。 　　他喜欢规规矩矩做人。 　　诊所拼的就是质量、价格，治不好病，请再多的美女都没用。 　　处理完诊所的事务，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三十七分了。充实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 　　关好门，他准备先去吃饭。 　　经过早餐店时，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对面的阳2诊所。门面的卷闸门依然拉着，上面的封条早就撕开了。门上贴着出租广告。 　　但是过去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人租。 　　死过人，这非常不吉利。 　　原本想租下这个门面的人，只要一问情况，立刻就会打消想法。 　　有时候，人就是看不清前面是悬崖。 　　明明前面非常危险，有的人却只能看到对面山顶上的美丽风景，然后一脚踩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房东太太的那个侄子投资开这个店，至少七八万是要的。 　　这还不包括门面的租金。 　　治死了一个人，赔偿金会非常恐怖。 　　两项损失加起来就够他哭上大半生了，然后医师的执照也被吊销了，从医的这条路直接就断了。 　　要不要判刑还很难说。 　　医生治死人，一般只要不存在重大违规，判刑比较少见。主要是停职、吊销执证、赔偿受害者家属。 　　“哼，想摘我阳光诊所的桃子？也不打听打听，现在的阳光诊所在城南老街是什么地位。” 　　李敬生走这里过一次，心里就爽一次。 　　当初被房东太太收回门面，然后被那个鼠辈摘桃子，碰瓷阳光诊所，那真的是恶心坏了。 　　现在这两货一个摔进了烂泥坑，一个摔下了悬崖，都非常惨。 　　这条街的门面本来是非常抢手的。 　　但是死过人，无人敢租，门面一直这么空着，那个损失相当大。 　　李敬生租的时候，价格是8000一个月。 　　意味着空一个月就要损失至少八千块。 　　实际上，租金是每年递增的。 　　有良心一点的房东，可能只涨5％，像房东太太这种靠租金吃饭、打牌、购物的人，那就看她心情了。 　　李敬生当时续租，涨10％都是良心价。 　　今天晚上他准备又是简简单单对付一顿。 　　对吃、穿，他向来没什么要求。 　　毕竟是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各种苦都吃过。哪怕现在有钱了，他也不会想着穷奢极欲，四处挥霍。 　　“李老弟，李老弟！” 　　一辆大奔从旁边开过，然后停了下来，摇下车窗。 　　赵老板坐在主驾驶位上。 　　里面没别人。 　　看着赵老板把头发打理得油光发亮，穿得也很气派，显然不是回家。应该准备去参加酒局，或者会见情妇之类。 　　“老赵，这是上哪快活去呀？” 　　李敬生现在看到赵老板，心态与以前完全不同。 　　现在他是真有能力捏死赵老板。 　　不过没这个必要，人家赵老板很懂事，现在不但处处帮李敬生效犬马之劳，而且这条街上有人想要开诊所或者药店，留着赵老板在，保证十家有九家都得黄。 　　城南老街需要这样一个人才。 　　百姓大药房的张老板看着笑眯眯的，同样是个狠人。 　　只不过手段、社会经验与赵老板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而且做事也没有赵老板那么狠辣。 　　老赵干活，对强者，那是比哈巴狗还哈。 　　对弱者或者外来者，那是心黑手辣脸带笑。让人防不胜防。 　　“嘿嘿，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弄些干啥！你这是上哪去？我捎你一程！” 　　“我去那边的小巷子，你去忙你的吧！” 　　李敬生指了指小吃一条街。 　　“都是身家过百万的大老板了，还去那里吃什么呀！我请你到聚东楼吃去，上车！” 　　“盛情心领，我就好这一口，你走吧！” 　　李敬生挥挥手。 　　“那行吧，都这么大的老板了，咱们城南老街的诊所药店加起来，收入怕是都比不过你。吃好一点嘛，钱这东西，赚了就是花的，对自己好点。” 　　赵老板正说着，手机响了。 　　拿起就接。 　　“死鬼，到哪了？” 　　一个娇嗲嗲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老赵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开车估计自动连着车载蓝牙，接电话时，声音直接从车内的音箱出来。李敬生只要耳朵没聋，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快了快了，我正在跟李老板说话呢！” 　　说完，赵老板不等对方说话，赶紧抢着挂掉了电话。 　　生怕那头的女的再说什么露骨的话，被李敬生听到，多难为情啊！ 　　“那个……见笑了，见笑了。一个女客户，非得要跟我谈点事，我只能答应。那我就先走了，女人嘛，就是烦，一会又该催了。” 　　赵老板干笑着解释。 　　这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李敬生会心一笑“我懂，你去忙吧！不过你的心脏做过手术，最好把药带着，防止意外发生。” 　　顺带着提醒了老赵一句。 　　很多有心脏病的男人，与情人幽会时刺激时刺激，但是一受刺激就容易心脏病发作，说走就走了。 　　“哈哈，谢谢提醒，走了！” 　　赵老板开着车慢慢驶离一段距离后，这才加快车速离开。 　　从这个小细节，也能看出来，他现在对李敬生十分敬畏。 　　也由不得他不怕。 　　虽说阳2诊所死人很可能是他暗中操作或者引导的结果，但是收拾房东太太那个泼妇，可完全就是李敬生的本事。 　　还有阳2诊所死人后，各部门的雷霆出击，更是让赵老板对李敬生的能量感到极度恐惧。 　　如果说，灭掉惠民大药房是乔站长出手的结果。 　　那这次灭阳2诊所，已经远远超出了乔站长的实力。 　　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人物出手了。 　　城南啊，这片地方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赵老板这人很聪明，也很圆猾，他要的就是缩着头发财，多赚点钱。 　　李敬生看着赵老板离去，不由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 　　这个老赵，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居然还吃了窝边草，也不怕被他老婆发现？ 　　刚才那个女的虽然只嗲了一句，但是李敬生还是轻易听出是快康诊所对面的福瑞多大药房老板娘的声音。 　　绝不会听错，她的声音很特殊，那股子嗲味儿，一般的女人学都学不像。 　　上次去快康诊所串门就怀疑赵老板与福瑞多药店有着业务往来。因为快康诊所的不少保健药都与福瑞多大药房相似。 　　吃饭的时候，赵老板与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也显得颇为诡异。 　　说不上来，只要细心观察，就能看出两人之间很怪。 　　再加上刚才这个电话，以及女方与赵老板交谈时的语气，亲密度，几乎百分百肯定，赵老板已经把对面的老板娘拿下了。 　　李敬生吃蛋炒饭的时候，还在思考着这件事。 　　他想起赵老板做事的老谋深算，不由猛然一惊。 　　当初灭福瑞多药店时，赵老板会不会就已经与现在的老板娘是情人关系了？ 　　这种可能性极高。 　　要真是这样，赵老板就太狠了一点，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把福瑞多药店整垮，然后对方急于出手，赵老板让情妇出面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福瑞多药店。 　　这个便宜可就捡大了。 　　他越想越对，怪不得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上阳光诊所施压时，明明跳得很欢，却像是得了谁的命令一样，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与李敬生真的撕破脸。 　　哪怕被李敬生骂了，事后还拿着烟酒上门道歉。 　　能有这种手腕的人除了赵老板，城南老街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个老狐狸，高明啊！” 　　李敬生真是太佩服了，也从中学到了一些。 　　他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这是收到了信息。 　　连涛发来的。 　　“敬生，医院淘汰一批设备的事情基本定下来了，你要是下个星期一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我带你见见后勤科的科长，到时候可以优先挑选你想要的仪器或设备。不过事先说清楚，因为是当成废品处理，没有售后服务，这一点你考虑好。” 　　盼星星盼月亮。 　　这事终于有了准信。 　　李敬生高兴坏了，诊所只要把手术室建起来，以他现在的手术能力，已经可以接不少活了。 　　这对他的外科技能提升、诊所创收，都会非常有利。 　　而且还能让诊所的知名度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也非常清楚，有第二医院在这片区域镇着，如果想要把诊所发展到一个很大的规模，除非得到第二医院的同意。 　　否则就得划一条红线，只能发展到一定地步。 　　这件事情，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他有着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与华主任、木主任等人的关系都不错。 　　上次灭阳2诊所又欠下了付院长一个人情。 　　这让他与第二医院的关系也变得更亲密。 　　到时候就算真的有越线行为，上头也会找他谈话，打招呼。 　　而不是直接拍死。 　　他在脑子里盘算着，要给诊所添置哪些设备？ 　　无影灯、电凝灯、高质量的X线检测设备、手术台…… 　　要买的东西还挺多，如果能以两折的价格拿到手，他应该最多投个十几万就能把一间像样的手术室建起来。 　　做手术的话，诊所的资质、性质都与门诊差不多，一二级小手术可以做。 　　大活肯定接不了。 　　除非他以后评上了正高职称，并且让诊所的硬件设施达到标准，向主管部门申请后，得到许可，那才能做。 　　现在的话，肯定是小打小闹式的埋头发展。 　　“我星期一正好在诊所上班，下午过来找你可以吗？” 　　李敬生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没问题，最好是在上班时间。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后勤科的科长下班就走了。” 　　“行，我会在上班时间过去找你的。这件事情让你费心啦！” 　　“别客气。我这人就是个怪脾气，乐意帮朋友。” 　　“哈哈，有你这位仗义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我也一样！我得去忙了，一下收了两个重症病人，今天怕是要长夜无眠啊……痛苦！” 　　“哈哈，谁叫你选医生这个职业呢？你忙吧！” 　　李敬生能体会连涛说的痛苦。 　　就是觉得有点累。 　　特别是在大一点的医院，接到重症病人总不可能不管吧？ 　　不管有多累，有多苦，必须咬着牙坚持。 　　把人救回来，也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两个重症病人，也就只有人民医院的医生才有这个实力一挑二啊！李敬生单挑一个都觉得很难。 　　说到底，还是医术实力不够强。 　　他最近准备把外科技能全部升到大成后，然后积攒生命值提升医生的等级。 　　争取早日把医生等级升到副主任级别。 　　那时候才算真正有了啃硬骨头的实力。现在也就只能在主治这一级别的医生中大出风头。 　　第二医院本身也不够强。 　　他在第二医院处处抢手，优秀是一方面，但是要说妖孽到极点，还真有点夸张。最多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吃完饭，他走在街道上，脑子里面仍在想着建外科手术室的事情。 　　现在招到了一个很有实力的护士，再加上唐萍，护士方面已经非常过硬。 　　至于主刀，他本人已经初具实力。 　　而且只要再给些时间，他会变得更强。 　　一个手术团队需要主刀、护士，麻醉、医助，少了谁都不行。 　　麻醉医生不好招，暂时也没那个需求。 　　医助的话，韩思莹勉强能胜任。 　　她的天赋非常好，只要多加培养，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助手。 　　至于小高，李敬生根本不考虑。 　　小高就只适合卖药，诊疗方面的事务，那是真的不适合。 　　万一出了事，只会害人害己。 　　汪医生的资历挺老，但是只适合干内科医生。 　　性格、专业、学识、诊疗经验、天赋，都决定了汪医生只适合干内科医生。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手术医生的料子。 　　李敬生有了自己的手术室后，肯定要把团队打造好。 　　暂时在人手方面没什么问题。 　　考虑到韩思莹明年有可能去人民医院当规培医生，到时候可能还得再招个实习医生进来。 　　没别的，实习医生的工价便宜。 　　开个两三千一个月，实习医生会很高兴的答应。 　　他们当医助干些普通杂活完全没问题。 　　其实大医院喜欢使用大量实习医生、规培生，也是出于节约用人成本考虑。 　　李敬生算是有样学样。 第239章 这是默许了？ 　　回到诊所后，他列了一张设备清单，需要添置哪些设备，他在网上一一查看相应的价格，以及最新设备的功能。 　　上次买的那台爷爷级X线检测设备，让他吃足了苦头。 　　用一次就骂一次娘。 　　这次肯定要吸取教训。 　　捡人家的旧设备，不能光图便宜，还得考虑买过来好不好用。 　　这边正忙活着，手机又来信息了。 　　一看，这次是欧晴岚发来的。 　　两人的感情不断升温，现在已经成了非常亲密的恋人。 　　“亲爱的，我马上就下班了，过来接我不？” 　　“好！” 　　李敬生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迅速放下手头的事情，关灯关门，出了诊所后打了个车直接前往第二医院。 　　女朋友长得漂亮，肯定要看紧一点。 　　尤其是大晚上，狼太多了。 　　不多时，李敬生赶到了第二医院，刚下车就看到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他的欧晴岚。 　　这个妞真是越来越会打扮了。 　　穿一条浅蓝色短牛仔裤，修长美腿就那么展露着。上身是白色T恤衫，脚上穿的是白色运动鞋。 　　她的个子其实挺高的，哪怕不穿高跟鞋，也同样显得身材高挑。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与李敬生谈恋爱后，好像越来越会打扮。 　　本来就已经够美了，还打扮得这么漂亮，真有点担心被别的男人抢走。 　　这就需要李敬生不断变得强大。 　　经济实力是第一位的。 　　很多情侣最终劳燕纷飞，都是因为经济出了问题。 　　说白了，就是男方的赚钱能力弱，女的想过好日子，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会爆发激烈矛盾。 　　“晴岚！” 　　李敬生快步跑了过去。 　　“呵呵，挺快的嘛！咱俩走路回去行不？” 　　看到李敬生，她的脸上瞬间展露出极为高兴的笑容。 　　“老婆大人发话了，当然没问题啊！” 　　“哼，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啊？” 　　她皱了皱瑶鼻。 　　侧头看着李敬生问道。 　　“等我赚钱买了房子再向你求婚，可以吗？不然的话，你恐怕就只能跟着我住在诊所了。” 　　“住诊所挺好的呀！你知道什么叫做家吗？” 　　她一点都不介意李敬生没房子。 　　只是想想也是，以李敬生现在的优秀表现，还有那巨大的潜力，别说一套房子，就算十套房也会有的。 　　“说说看！” 　　李敬生搂着她的腰，两人一起向她的住处走去。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肯定不能再带她去诊所。 　　“如果是小孩子，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如果结婚了，夫妻在一起就是家。” 　　“没想到你对人生感悟还挺深嘛！再给我一点时间，估计也就一两年的样子，我到时候买一套大房子，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李敬生马上奔三了，又何尝不想结婚？ 　　每逢过年回家，他甚至都不敢走亲戚，不是问他年收入多少，就是问他找女朋友没有。 　　“买套小点的房子也行啊！房子太大，装修要不少钱呢。” 　　她现在完全就是恋爱脑。 　　哪个女孩不想住大房子？她为了早点结婚，宁愿住小房子。 　　“急着结婚吗？是不是你家里人催你了？” 　　李敬生察觉到她结婚的想法非常急切。 　　“还好！” 　　她低头微微沉默着。 　　男女都一样，到了年龄就被家长催婚。 　　“你的年龄还不大呀，没想到你家里也会催你。我马上奔三了，现在过年都不敢回家。今年过年还好点，我应该不用驼着背回去，因为我有女朋友了。” 　　李敬生笑着道。 　　“呵呵，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呗！你驼着背，人家照样说你。” 　　…… 　　两人一路上聊着，从婚姻聊到了工作，又聊到了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有个人陪着，这感觉真好。 　　李敬生非常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远远的看到门口转角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很硬派的越野车。 　　有点像是牧马人。 　　这车可不便宜。 　　看到欧晴岚与李敬生走过去，车灯闪了闪，车上的人按响喇叭。 　　欧晴岚侧头看去，发现这辆车后，脸色不由微变。 　　赶紧从李敬生的搂抱中挣脱。 　　“好像是我家里人过来了。” 　　她有些紧张的小声提醒道。 　　李敬生一听女方的家长来了，心里多少也有点紧张。 　　跟着欧晴岚走了过去。 　　现在见家长，时机不是那么好。但是碰上了，总不可能掉头就走吧？ 　　他的本意是想多赚点钱，诊所变得更稳定，然后再去见她的父母，当面提亲。 　　男人嘛，都是有自尊的。 　　女方家里很有钱，男方也得有实力，才能昂首挺胸的提亲。 　　否则就变成了攀附。 　　如果女方家里不在乎男孩的家境和经济条件还好，要是女方要求门当户对，男方会非常伤自尊。而且婚事多半会黄。 　　车窗是摇下来的，主驾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茬。 　　身形较胖。 　　看上去像是边疆人的长相。 　　身材应该比较高大，眼睛与普通汉人不一样。 　　在男子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容貌端庄秀丽的中年女子，与欧晴岚的面貌有着几分相像。 　　应该是她的母亲。 　　“我和你妈妈就猜出来你肯定是谈了男朋友！上次问我们要钱买门面，也是为了这个男的吧？” 　　男子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一点点少数民族的腔调。 　　“那钱我一分钱没动，都在这张卡里。”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直接递了过去。 　　男子并没有接。 　　双方充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欧晴岚见到这对中年夫妇，并没有喊爸妈。 　　“这是我和你爸给你的嫁妆，你自己拿着就行了。我们过来找你，是希望你嫁给一个家业与咱们家能够匹配的男人，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受苦。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理解我们的苦心呢？” 　　中年女子开口了。 　　“是那个秦元牧业的接班人吗？我说过，你们要是觉得他好，那你们与他过就行了。我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听你们的安排，从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但是在婚姻这件事情上，我一定要自己做主。我不在乎这个男人有多少存款，地位怎么样，前途是否光明，我只知道与他在一起，很快乐。 　　一天没见到他，我会情不自禁的想念他。 　　看到他忧愁时，我会感到心疼，想要帮他分解忧愁。 　　阿爹，阿妈，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干涉这件事情。” 　　她勇敢的拉住李敬生的手，当着父母的面表明心恋。 　　此刻，能看到她的眼中噙着泪水。 　　“为了这个男的，与我们决裂，不接我们电话，不回信息，值得吗？要不是小月告诉我们，你找她借钱，我们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中年女子用一种很冷淡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嫌弃与鄙夷。 　　“这个男人要真能给你快乐，怎么连你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 　　她质问着欧晴岚。 　　李敬生终于明白欧晴岚前阵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十分节俭。 　　原来她与家里闹翻了。 　　不同意家人给她介绍的亲事，所以宁愿借钱也没有动用父母给的那笔嫁妆。 　　“他有那个经济能力！” 　　欧晴岚替男友辨解。 　　“哼，那这个男人就更加不能要。有那个经济实力，连几千块钱都舍不得给你花，还让你找发小借钱。这种小气的男人，你赶紧离开。” 　　中年女子听后，语气中的怒意更盛。 　　李敬生站在旁边，只是轻轻搂着欧晴岚，并没有解释一句。 　　在女方家长面前，他的任何解释都是狡辩，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岳父岳母，与自家的亲爹亲妈，肯定是有区别的。 　　不管双方的关系有多好，始终会有区别。 　　更何况，现在女方家长根本不认他，抱着先入为主的思想，对他有很大陈见。 　　根本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 　　“您不是从小教育我，女孩子不要轻易接受男孩子的礼物和金钱吗？我与他现在还只是恋爱阶段，他要给我钱，但是我没答应。而且就是这个不被你们看好的男人，你们知道他有多暧心吗？” 　　欧晴岚仰头看着车上的父母。 　　这种越野车确实有点高，其实不适合在江离市这种地方开。 　　只适合山区，边疆。 　　“他可能察觉到我的经济出了问题，但是从没有点破，而是几次三番想要找各种借口给我钱花。因为他害怕伤到我的自尊。” 　　她原来心里什么都清楚。 　　只是她从不说破而已。 　　“你……你就是替他狡辩！” 　　中年女子气得说话都在哆嗦。 　　女大不中留。 　　她觉得女儿谈恋爱后，完全被这个男的迷住了。 　　这个男的看着非常普通，与她心目中的择婿条件相差太远了。 　　“我替他狡辩？您看看这微信上的转账记录，这是我上次回老家问你们借完钱，回来后，没过多久，他给我转账三千，说是我的生日快到了，担心工作太忙，忘记给我买礼物，店我自己随便买点小礼物。那时候，他肯定就看出我的经济拮据了。” 　　她把微信记录翻给母亲看。 　　中年男子也瞄了两眼，脸色却已经缓和了很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呢？ 　　“后面他又故意叫我去他的诊所帮忙，找各种理由给我转账。还有一次更荒唐，说是看我的手术很有天赋，让我休假的时候到他的诊所帮忙，预付五千元给我。只有我自己清楚，手术天赋有多差劲。您还说这个男人小气吗？” 　　中年女子听了女儿的诉说后，看到微信上的转账记录，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已经没那么冰冷了。 　　“阿妈，阿爸，你们要是相信女儿，就不要再管这事。这个男人我认定了，只要他不背叛我，无论贫穷与富贵，我都愿意一辈子跟着他。” 　　她当着父母的面说出这番话，需要极大的勇气与决心。 　　也是看清了李敬生的人品，才会这么说。 　　“你的条件这么好，长相漂亮，又有学历，而且家境更是非常不错。你可以嫁一个权贵家庭的优秀后代，而不必委身于一个普通男人。” 　　她仍然希望女儿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那些大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一个个表面光鲜，风度翩翩，内心却是黑暗肮脏。权势家庭的接班人就更不用说了，一肚子权谋，整天只想着怎么当大官，掌权势，我嫁过去能有幸福吗？还是说，你们就那么希望用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换来对方给你们事业上的帮助？” 　　欧晴岚太聪明了。 　　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坚决不同意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现在是新时代，女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婚姻生活。 　　古代的公主、大家闺秀，很多都成了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夫妇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中年男子最终似乎做出了决定。 　　盯着李敬生道“照顾好我的女儿，如果敢欺负她，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说完，中年男子竟然发动车子，对李敬生与欧晴岚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然后转弯，直接走了。 　　中年女子则把头伸出车窗，冲着欧晴岚喊道“女儿，嫁妆就是给你的，别再找人借钱了。” 　　看着越野车迅速驶离，李敬生愣住了。 　　这边疆的男人做事情不按规矩啊！ 　　大老远过来找女儿，也不去女儿的住处坐坐，说走就走。 　　而且刚开始非常反对李敬生与他们的女儿交往，现在看这态度，有点默许的意思。 　　“你爸妈从老家来的吗？” 　　“嗯！” 　　“怎么不留他们住两天呢？我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爱你的，对你很关心。” 　　“他们爱的是我哥哥。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哥哥，对我这个女儿，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 　　她说起这事，有些伤感，还带着一丝恨意。 　　嘴上说着恨父母偏心，但是越野车已经消失得影子都不见了，她仍然盯着那个方向。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哪都有。但是我能看出来，他们对你这个女儿很关心，也很疼爱。再说了，你要对未来的老公有信心嘛！将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肯定能让你过上富足生活。” 　　李敬生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嗯！我相信你！” 　　她认真的点点头。 　　“现在我家里的一些事，已经被你全部知道了。你不会对我有看法吧？” 　　“傻了吧？我对你有什么看法啊！你父母刚才离开了，说明默许咱俩交往，等我赚够了钱，买了房子，我就上门向他们提亲。到时候他们也会相信你挑男人的眼光。” 　　李敬生相信自己只要稳扎稳打，按照眼下的发展趋势，这一天肯定不需要等太久。 　　至于将来他会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暂时还不知道。 第240章 误诊的关节炎，阮医生很冤屈 　　“对了，你欠那个小月多少钱？我先帮你还了。下次需要用钱，实在不想要我的，你就找我借。” 　　李敬生能理解她心中的那份倔强与自尊。 　　富家女嘛，心高气傲，哪怕有困难了仍然还死守着那薄薄的面子。 　　只有经历过打击与大的挫折，她们才会真正蜕变。 　　不过李敬生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只要他在，他就愿意永远保护她，让她继续傻白甜。 　　“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把钱已经还上了。至于找你借钱，我想应该不需要了。我马上就快规培结业了，到时候收入高了，完全可以保障我的生活。” 　　规培生的工资低，住院医师的工资确实要高很多。 　　普通点的住院医师基本都能拿到六千以上。 　　牛B的，像李敬生没升主治前，一个月两三万，比主治的收入还高。 　　……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前往第二医院坐诊。 　　刚接诊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叫骂声。 　　这是有病人或家属在闹事。 　　医院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敬生自顾处理患者，并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喊“报警，报警！” 　　这时候他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严重。 　　正常情况下，患者和家属如果只是骂几句，甚至拍桌子，医生并不会报警。 　　只有砸东西或打人，医生才会报警。 　　李敬生赶紧走出去查看情况。 　　身为医院的医护人员，遇到病人或家属打人，那肯定要并肩子上，阻止对方行凶。 　　当他来到旁边的走廊，只见骨外4诊室的门口围着很多人。 　　里面似乎还在发生打斗或争执。 　　他赶紧冲进去，只见一名个子高大的年轻男患者正在发脾气，一名年轻女孩死死抱住他。 　　这名女孩的身高可能就只到男子的腋下。 　　不是她矮，而是男子的身高超过一米九以上。目测应该能有一米九五。 　　穿着一件运动背心，露出的胳膊与手臂，能看到结实的肌肉。 　　倒也不是那种肌肉猛男，而是线条比较流畅的那种。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敬生的个头也不算矮，但是站到这名男子面前依然矮了一截。 　　里面坐诊的医生是阮小勤。 　　好歹是个资深主治医师，能在门诊坐诊倒也不奇怪。 　　骨外科最近业务量节节增长，主任、副主任医师一个个都是大忙人，主治是骨外科普通门诊的中坚力量。 　　“你们这里吃人不吐骨头，坑死人不偿命，让我怎么心平气和的说话？”男子显得极为愤怒。 　　特别是看向阮小勤时，目光十分凶恶。 　　一位副主任医师也已经在诊室内调解了。 　　只是这位副主任医师的个子不高，仅有一米六五左右，比闹事的男子矮了一头脑袋。 　　再加上年龄五十多岁，自然没什么威慑力。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诶！我怎么坑你了？给你看病，到头来还要这样子恩将仇报，真是！” 　　阮小勤为人圆滑，平时很少吃亏。 　　对付患者更是一套一套的。 　　今天遇上个动手的，个子又高大，他多少有些怕。 　　人已经躲到了椅子后面。 　　这是怕被打。 　　有时候医生被患者打伤，虽然事后会报警处理，患者也会被抓起来。但是这很伤医生的面子，有可能还会影响到工作。 　　试想，要是医生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鼻青脸肿的坐诊，患者和家属会怎么想？ 　　肯定会想，这个医生怕是挨了打。 　　“老子抽死你个庸医！” 　　男子气不过，又要打人，被他女朋友死死抱住。 　　李敬生也是把人拉住。 　　还好，他年轻力壮，力气不算小。 　　算是把这名愤怒的患者拉住了。 　　那个副主任医师好像是陈暗琛那一组的，姓郑，此刻看到患者要打人，居然缩到了角落。 　　瞧着这怂样，李敬生真怀疑患者真个动手，这名郑主任会直接躲进后面的检查室。 　　想当年郑和下西洋是何等气派，到了这一代，怂成这样。 　　李敬生虽然平时也怂，但是真遇上事，他就没怕过。 　　导诊护士已经报警和呼叫医院保安。 　　“能说说事情原委吗？” 　　李敬生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患者，一边对着阮小勤使眼色。 　　阮小勤会意。 　　知道这是让他撤离。 　　只是看到患者守在门口，而且凶恶的眼神瞪着他，顿时有点怂。 　　万一过去被患者给打了。 　　瞧着对方那牛高马大的体型，怕是没人能拦得住。 　　岂不是送过去给人打？ 　　阮小勤的眼珠子乱滚，看看开着的诊室门，又看看患者，就是不敢过去。 　　“阮医生，要不你去请吴教授过来处理吧！” 　　李敬生进来后，也没发现医生受伤，知道事情不算什么大事。 　　医院方面对于这种事，基本也是和事佬态度。 　　“来，有什么事情先坐下说。到了医院，肯定会帮你解决。你不满意这位医生，他去把上级医生请过来。” 　　患者在李敬生的劝说下算是半推半就的坐下了。 　　女朋友也在旁边死命的劝他。 　　就怕万一把医生打伤，到时候抓去坐牢，那就毁了。 　　阮小勤看到患者坐下，这才赶紧溜了出去。 　　刚才被患者堵在门诊间内，估计也是吓得够呛。 　　“我这手因为打篮球受了伤，第一次受伤我觉得没什么事，就没有处理。后面这个大拇指与虎口一直痛，好像还有点肿，我就过来看医生。当时想着一个小毛病，应该随便找个医生看看就能治好。挂的就是这个阮小勤医生的号，第一次给我拍片子，检查后，说是关节炎，然后开了药。 　　花了大几百，排队检查、复诊、拿药差不多弄了大半天时间。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后来过了半个月的样子，我来找过他一次。让我先挂号排队，说是上次挂号的有效期早过了。 　　我按他的要求重新挂号排队，总算看上了。 　　然后就一句话，说是骨关节炎恢复期比较长，然后又给我开了一些药，好像是不是阿司匹林什么的，反正开了一堆药。又花了大几百。” 　　男子说起就诊的遭遇，充满气愤。 　　“关节炎的治疗期确实会比较长，阮医生给你诊断、开药，从程序上来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郑主任眼见李敬生把人安抚住了。 　　这时候也终于敢坐过来处理这件事。 　　医院有个规定，谁的资历高，职称更高，谁就是现场的负责人。 　　比如在手术室做手术，李敬生主刀，但是吴教授在场。 　　那么手术室的负责人不是李敬生，而是吴教授。 　　手术中出了问题，问责也是找吴教授。 　　“那人就是一个庸医，满嘴跑火车。我第二次拿了药，吃了后还是没效果。隔了一个月又去找他，这回给我又做了检查，还拍了个CT，然后说我这个拇指肿大可能是结核。又开始按结核来治疗，依然没有效果。 　　这次过来找他，又是叭啦叭啦说了一大通，说是有可能结核与痛风合并在一起。 　　又要给我做CT，一次大几百上千块，真当我们患者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收费贵也就算了，关键你给我把病治好啊！ 　　治了几个月，花了好几千，我这手还是肿着，每次打球干嘛的都痛得厉害。今天你们医院要是不给我解决这个事，我就算坐牢都要弄死那个庸医。” 　　男子放着狠话。 　　不过终究还是太年轻，嘴上说得狠，眼神却有些闪烁。 　　无非就是逼着医院给他解决问题罢了。 　　真个杀掉医生，不把自己也给毁了么？ 　　“就没想着换个医生看看吗？” 　　李敬生真替这位哥们头疼。 　　明知道是个庸医，还一次次找人家看病，这不是傻么？ 　　医院的医生那么多，完全可以换个更高级别的医生啊。 　　哪怕挂个特需专家号也是值得的。 　　普通特需专家号，第二医院是三百块钱一个。 　　骨外科好像就只有华主任评上了特需专家，连陈暗琛、钟虎两位主任都没能评上。他们还只是普通专家号。 　　“那个庸医说你们医院的医生都差不多，找谁看都一样。” 　　患者这是要被忽悠死的节奏。 　　阮小勤说什么他都信。 　　不过还真别说，阮小勤的那张嘴巴确实很能说。 　　“这位是我们骨外科的郑主任，也可以找他看看。阮医生是主治医师，郑主任是副主任医师，经验更丰富，水平应该也会高一些。” 　　李敬生在旁边劝道。 　　“呃……这骨关节方面的病，我其实也不是很擅长。一会还是让吴主任来处理吧，他是主任医师，级别比我还高。” 　　郑主任滑得很，根本不接这个病人。 　　并不是每个医生都能像李敬生一样实诚，有些医生对名、利都很算计。 　　觉得风险太高，有可能砸招牌，毁名声，他们就有可能不会接。 　　这也是人之常情。 　　明知道是个祸，还接过来不是傻吗？ 　　所以有些病人在各大医院看了，就是没医生敢治，其实就是病情复杂或者太过严重，怕出事。 　　正说话间，吴教授匆匆赶了过来。 　　要说吴教授这人吧，贪色那是真的，贪不贪财没人知道。毕竟灰色收入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吴教授虽然缺点有不少，医术也说不上高明，但是对组内的医生还算照顾。 　　遇到难搞定的病人，他很少耍什么猾头，都是帮着手下医生想方设法把问题处理好。 　　“吴主任，这个患者说是找阮医生治了好几次没见效，想找个更高级别的医生帮他处理一下。你对骨创伤、骨外科都有研究，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患者等着，我先走了。” 　　郑主任脚底抹油，简单交代两声。 　　当场开溜。 　　李敬生还算厚道，并没有急着走。 　　而是等到吴教授坐下，并且看到患者没有打人的迹象，再加上医院保安赶到，他这才起身离开。 　　阮小勤还是有点害怕挨打，躲在保安身后。 　　当然不会露出一副怂样缩在保安身后，而是站在保安的后面。 　　怕被打是一回事，好歹也还是要脸面的。 　　李敬生回到自己的手法复位2诊室继续工作。 　　今天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医生绝不能把患者当傻子一样忽悠，不然早晚要出事。 　　阮小勤如果第三次接诊的时候，劝患者换个医生，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敬生收到欧晴岚发来的消息。 　　“我打好饭菜等你，想吃什么？” 　　“吃你行吗？” 　　李敬生跟她开玩笑。 　　收到一排的带血的刀子表情。 　　“你做主就好！我处理完这个病人就去食堂找你。” 　　此刻，陈医生正在给患者打石膏。 　　医院开设了手法复位2诊所室后，把陈医生与护士黎丽全配给了李敬生。 　　陈医生那是相当高兴。 　　等于一个星期跟着李敬生在门诊上三天班，剩下的三天到住院部工作。他一个星期只能休假一天。 　　有点惨。 　　比规培生与实习生要好点。 　　“黎老师，把那个病人叫进来吧！弄完好下班。” 　　后面其实还有病人在排队候诊，但是吸取上次被投诉的教训，李敬生再也不乱发慈悲心。 　　不过他的心肝肠子终究还是软的，经常过了六点，看到有病人前来求诊，他都会给人家加号。 　　最晚的一次，忙到七点多才下班。 　　他非常清楚，徐医师从不加班，没治完就没治完。 　　反正每天都是限号的，超出处理极限，徐医师就不接。医院也拿他没办法。 　　李敬生在这一点上要好很多。 　　病人找他加号，几乎从没拒绝过。 　　如果他也不处理，病人就只能等第二天，或者去住院部住院做手术。 　　实际上，病人非常弱势。 　　手法复位门诊下班的情况下，病人宁愿痛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再来手法复位门诊治疗。 　　确实可以省不少钱，少受很多罪。 　　所以他们愿意等。 　　最后一个病人的情况还好，就是右足踝骨骨折合并关节错位。 　　这种在很多地方需要手术治疗，李敬生现在的正骨复位手法水平很高，三分钟就帮他弄好了。 　　陈医生那边打石膏还没弄完，李敬生亲自给这个患者打石膏固定。 　　处理完，一抬头却发现了熟人。 　　本以为欧晴岚的父母走了，没想到他们并没有走。 　　此刻正在外面看着李敬生给患者治病。 　　李敬生连忙冲着两人露出笑容打招呼，没想到他们转身就走了。 　　看来还是没有认可他这个女婿啊！ 　　没关系，慢慢处，他们总会有彻底接受的那一天。 　　昨天晚上听了欧晴岚的讲述，不也默许了两人交往吗？ 　　李敬生从门诊下班后，匆忙赶往医院食堂。 　　“这里，这里！” 　　欧晴岚已经打好了饭菜冲着他招手。 　　“哇，你这是发财了吗？又是给我打红烧猪蹄，又是煎泥鳅，还有一个大鸡腿。” 　　李敬生看到盆子里的菜肴，有些流口水。 　　都说肉食吃多了不好，但是每次看到这些美食，他就忍不住想要敞开吃。 　　当医生的懂养生知识又怎样？ 　　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人最难控制的就是各种欲望。 　　“你个大猪蹄，今天是我生日你不知道吗？” 　　“啊……” 　　李敬生一拍脑门，还真给忘了。 　　“晚上找个地方给你庆祝一下，我都没准备礼物哦！”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要什么礼物啊，你在身边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赶紧吃，一会还等着你去办公室诊断疑难病例呢！今天我们组又收到一个疑难病例，患者的右手大拇指肿大，怀疑是关节炎，但是按关节炎治疗没有任何效果。” 　　她一说患者的情况，李敬生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肯定是那位大高个。 　　收治住院也好，感觉不像普通疾病的样子。 　　李敬生现在的骨外科诊断，以及摸骨都很厉害，但是不怕。 　　说不定又能立个功。 　　“哦，对了，刚才我看到你爸爸妈妈来医院了。也不知道他们吃饭没有？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没理我，转身就走了。” 　　李敬生把这事告诉她。 　　“没事，他们就是有些不放心我，想要多考察一下你。至于吃饭，他们才不会吃食堂饭呢。” 　　欧晴岚看来与父母又打过电话或者进行过沟通。 　　感觉她今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而且她买的菜相当丰盛，经济似乎有了改善。 　　李敬生暗自猜测，可能她的父母心疼女儿，和好后又给了她一些钱。 　　她之前犟着不肯花那笔嫁妆钱，父母也不再给她零花钱用，是因为她不愿意跟父母介绍的牧业公司董事长儿子相亲。 　　估计她的父母做出了妥协与让步。 　　吃过饭，李敬生来到医生办公室，阮小勤看到他的到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李医生，今天上午闹事的那个病人请你帮忙会诊一下。吴教授把病人收治住院了，答应想办法帮病人查出真正的病因。” 　　阮小勤对于这件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或者愧疚。 　　他似乎觉得查不出病因，出现了误诊，这是理所当然。 　　“行，我先看看。” 　　李敬生没有拒绝。 　　他不是第二组的医生，但是女朋友是第二组的，他也经常跟着吴教授做手术，算是有着半个第二组医生的身份。 　　“给患者拍了片子吗？” 　　“拍了。不过他好像很抗拒，只肯拍了个最便宜的X线片。” 　　“应该也足够了。以前拍了CT也没发现异常吗？” 　　李敬生又问道。 　　“那时候拍CT片子的结果与关节炎很相似。” 　　阮小勤很肯定的说道。 　　“登陆我自己的账号能看到病人的资料吗？” 　　“应该可以。” 　　李敬生与欧晴岚进来后，秦医生这次倒是没有走。 　　因为他已经换了位子。 　　欧晴岚现在旁边的座位基本空着。 　　秦医生也不想每次李敬生一过来就被赶出办公室。很尴尬。 　　所以他主动要求换了一个座位。 　　反正办公室的座位也没说固定谁坐。 　　李敬生坐到欧晴岚旁边，打开电脑，然后登陆个人账号。 　　直接进末处理病例里面就看到了那个病人的资料。 　　陈赫力，男，26岁，自述右手拇指于一年前打球受伤，未到医院处理。后又第二次同一部位受伤，拇指疼痛难忍，肿大，遂前来第二医院就医…… 　　病史描述得非常清楚。 　　估计阮医生看一次就会脸红一次。 　　不管怎么说，这种没能治好的病例肯定会让首诊医生有些丢人。更何况治了这么多次。 　　查看患者以前拍的CT片子，确实有点像关节炎。 　　以前拍的B超片子则显示右手拇指掌指关节处指骨掌骨骨破坏，周围低回声。这说明存在炎症的可能。 　　看到这里，李敬生觉得这事也不能完全怪阮小勤。 　　换别的医生来看这个片子，估计也是当关节炎处理。 　　他又查看患者今天拍的X线片，可以看到拇指近节指骨基底存在明显的溶骨性破坏。 　　“患者一个劲的骂我是庸医，我都快被气死了。我是真的冤呐。他第一次来，查了个X线片，感觉像骨关节炎，我就按关节炎给他治疗了。 　　第二次来，还是不见好，又拍了个B超，仍然提示炎症存在的可能性很高。我给他再次开药按关节炎治疗。 　　第三次来的时候，还是说没有疗效。我也担心误诊，这才给他查了个CT，为了防止漏诊，甚至还做了生化检查，低密度脂蛋白1.54mmol／l，尿酸465umol／l。 　　这次我怀疑有可能是结核，因为在书上也看到过相关病例。 　　没想到治了还是无效，我就给他解释，有可能是结核合并痛风。想要给他做个核磁，他不同意，然后就开始骂我是庸医，骗钱之类。天地良心，我前两次给他开的检查都是能省则省，都是费用最低的X线片或B超。” 　　阮小勤满脸委屈，向李敬生解释的同时，也是在向办公室其他同事解释。 　　谁也不希望被同事打上故意坑患者钱的黑心医生标签。 　　“患者不懂这些，乱骂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理就行了。” 　　李敬生一边说着，已经开始再次查看患者今天拍的X线片。 　　这个病，感觉肯定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再难治的关节炎或者结核，用药这么长时间，总该见点效果才对。 第241章 似癌非癌，一刀不见血 　　X线片可以看到明显的溶骨性改变，总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说不上来，就是看着片子上的骨骼成像，总觉得有点不协调，显得违合。 　　反复查看后，李敬生心头微惊，怪不得总觉得不对劲呢。 　　他天天给人摸骨，对人类全身大部分骨骼的比例、尺径都有着很清晰的印象。 　　摸骨是在脑子里面自动形成一个骨位图。 　　这是凭借手感与大脑协作，一起构建出来的‘影像’。与眼睛直接看片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准确的说，摸骨形成的影像要更加立体。 　　刚才觉得X线片上的骨骼成像有些违和，就是与他平时摸出来的骨象对比后有了异常的地方。 　　患者有病变位置，骨骼明显要粗一点，但是又不是全部增粗。 　　而是中间粗，两头慢慢缩小。 　　不是经验丰富，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异常。 　　“阮医生，你再看看患者今天拍的片子，溶骨的病变位置是不是存在骨骼膨胀？” 　　李敬生把这个发现分享给对方。 　　阮小勤认真看了片刻后，惊讶道“还真别说，好像真有点膨胀变大。” 　　李敬生听后，点点头“患者的病变部位，边界清楚，有斑块状钙化，我认为如果查个CT，很可能会出现膨胀性软组织密度骨破坏，特征性出现钙化基质。根据我个人的诊断经验，这个患者的病怕是个大病哦！” 　　其他医生只是静静的听着。 　　对于李敬生能从X线片看出患者的骨骼病变部位存在轻度膨胀，他们也是十分佩服。 　　“我去病房看看病人！” 　　李敬生起身说道。 　　“那个……我就不陪着你一起去了，病人见到我，就跟见了九世仇人一样。我真没把他怎么着啊！” 　　阮小勤歉意的说道。 　　“没事，我去找他就行。” 　　李敬生去了病房，看到患者的女朋友正在剥了香蕉喂他。 　　还好，他现在不是单身汉了，不然这波狗粮吃了后，肯定会酸到后槽牙。 　　“没打扰到你们吧？” 　　李敬生笑着对两人说道。 　　有和没有的区别真的很大。 　　他现在也有了女朋友，还非常漂亮，所以一点都不羡慕别人。 　　上前打招呼时，表情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很轻松。 　　“没有没有，您是要给我男友做什么检查吗？” 　　女孩把香蕉收起来，退开一点，然后略有点羞赧的笑着回应李敬生。 　　“对，我想给他检查一下手部的骨骼。” 　　李敬生看向患者。 　　“要怎么检查？我全力配合。” 　　患者对李敬生的印象还算不错，在病房闹事时，李敬生也没有对他说什么重话。 　　“把手给我就行了，检查的时候稍微有点痛，你忍一忍。” 　　“没问题。” 　　患者伸手让李敬生检查。 　　李敬生摸骨时，一点点向病变部位靠近。 　　因为现在患者的右手拇指是肿起来的，越接近病变的关节部位，患者的表情越痛苦。 　　刚摸到关节，李敬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考虑到这种检查会给患者带来很大痛苦，他没有再摸。 　　“怎么样？我男友的骨伤好治吗？” 　　“可能需要做麻醉探查，感觉关节里面有点问题。” 　　李敬生摸出来的结果，其实很不好。 　　与癌症有点像，但是骨质、骨的表面触感又要比癌症患者好一点。 　　但是他非常清楚，能让骨质发生这么大改变，应该不是一般的肿瘤或简单病变。更不可能是关节炎。 　　他摸过关节炎患者的骨象，与这个完全不同。 　　关节炎分为多种，比如骨关节炎、类风湿关节炎、化脓性关节炎等等，哪一种骨象都与这个患者不同。 　　所以，他心里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需要做手术检查啊？” 　　患者和女友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必须做这个检查。” 　　李敬生表情严肃的给予肯定。 　　“那我这个是关节炎吗？” 　　“具体还不清楚，可以肯定不止关节炎一种病。你这个是不是反复受过多次伤，而不止两次？” 　　李敬生询问患者。 　　他现在的摸骨术非常厉害，能摸出骨伤的大致时间。 　　就好比树干受伤后，会留下一个疤。 　　骨骼受伤，同样会留下骨痂之类的痕迹。若是严重，甚至会长出骨刺、增生组织。 　　尽管只是简单的摸了一下，他仍然感受到患者的病变骨骼不止受伤两次。 　　“对！确实受伤过多次。” 　　患者面对李敬生的眼神时，没法否认。 　　最终微微低下了头。 　　“医生，那你说我这个受伤的部位总是不好，与我吃药期间反复受伤有关系吗？”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吃药期间又受新伤，而且是同一个部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为什么吃药期间还会不断导致同一部位反复受伤呢？是从事的工作比较特殊吗？” 　　“他的工作倒是与受伤没关系。我男友爱打球，就算在吃药，也忍不住去跟朋友一起打球，最终就导致伤上加伤。我劝他，总是不听我的。” 　　女孩在旁边说出了原因。 　　“打篮球吗？” 　　“嗯。” 　　两人同时点头。 　　“也猜出来了，长这么高的个子，肯定喜欢打篮球。暂时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等会我找主任反应后，如果上面同意，就会给你做手术探查。” 　　李敬生安慰患者。 　　喜欢运动，不算什么坏事。 　　只是这个哥们要控制一下自己就好了。拇指关节受了伤，再打篮球非常容易二次，三次受伤，这会导致骨伤一直难愈。 　　“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检查就不能查出病因吗？” 　　“那倒不一定。只是最经济实惠，最准确的方法就是麻醉后手术探查。你这个最好不要再拖延，如果是个大问题，趁早解决。不然拖的时间长了，可能会累及整个身体，到时候想手术都没机会了。” 　　李敬生本来是不会跟患者说这种话的。 　　这个患者太年轻了，根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医生，您说的大问题是什么？” 　　女孩的心思很玲珑，一下就听出话中深意来了。 　　她的神情也变得有一丝紧张。 　　“不好说，先检查看看吧！” 　　说完，李敬生走出了病房。 　　他回到办公室，阮小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李医生，摸出点什么问题没有？你的摸骨术，是我见过的最牛的，简直颠覆我对医学检查的认知。” 　　阮小勤这时候还不忘拍他的马屁。 　　“摸骨其实不算什么高明技术，与手术练出刀感差不多。要说中医最牛的还是诊脉，给病人摸一摸，相当于做个全身大检查，那才叫真的牛。” 　　李敬生对于中医并不了解。 　　摸骨术与手法正骨复位，算是继承了中医的部分骨伤治疗技术，同时又融入了最新的西医检查技术与医学知识。 　　算是融合中医与西医的一门实用医术。 　　“中医那些玩意我可不信，就跟古代的跳大神、祝融术有得一拼。把脉，我觉得很玄学。” 　　阮小勤对中医很是鄙视。 　　“那我问你，诊脉可以断定女人是否怀孕，你怎么解释？这可是我亲眼见识过的，中医给女子摸了摸腕脉，然后告诉她，有喜了。” 　　李敬生说的这个中医是叶老板。 　　金匮诊所骨伤药，很好用，凉茶他没喝过。 　　有一次去金匮诊所，正好看到叶老板在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把脉，只是摸了摸，便说那个女的有喜了。 　　这事让李敬生感到十分震惊。 　　“呃……这个嘛，有点玄学！咱们还是讨论那个患者的骨病吧！” 　　阮小勤还真没法反驳。 　　虽说现代中医没落严重，但是摸喜脉这种技术，很多中医都会。 　　“那个患者的骨关节似乎存在大病，我建议你立刻向吴教授汇报，然后给患者做麻醉，手术探查。” 　　“有那么严重吗？” 　　阮小勤听了后，脸色微变。 　　“非常严重。” 　　李敬生再次确认。 　　“行，我立刻找吴教授。” 　　阮小勤风风火火找吴教授去了。 　　毕竟那个病人是阮小勤接诊的，根据医院的首诊制度，需要他负责到底。 　　没多久，吴教授过来了。 　　“李医生，确定患者是大问题的把握有几成？” 　　在目前的检查结果下，其实是不支持做手术探查的。 　　但是医生并不会教条主义，只要觉得对病情诊断或治疗有帮助，然后征得患者同意，就可以进行。 　　“八成以上吧！很奇怪，不像是癌，但是又与癌有点类似。可能还是早期，也可能是其它病变。” 　　李敬生说道。 　　“行，我去做患者的沟通工作。” 　　吴教授这时候展现出一个带组组长的担当，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展露出这种担当了。 　　“刚才去病房的时候，我跟患者大致说了一下，只要您再说得严重点，患者应该会同意。” 　　李敬生算是与吴教授统一口径。 　　医者父母心。 　　为了让患者答应做这台手术，只能联合起来忽悠患者。 　　没过几分钟，吴教授出来了。 　　“患者答应了，不如趁着你在，距离门诊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现在立刻为患者做这个探查手术。也好早点送标本过去化验。” 　　“我没问题。” 　　李敬生听到有手术可做，他非常乐意。 　　探查手术主要是切开、缝合、止血这些，他现在门门精通，完全有能力胜任。 　　只要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完成手术。 　　“臂丛神经麻醉就不用找麻醉医生了，我们自己直接就能做。小秦，你立刻去安排病人带到手术室。” 　　“手术室那边会答应吧？” 　　秦医生有点担忧。 　　手术室是医院统一安排，现在算是加塞插队。 　　“中午有很多医生都吃饭、休息去了，许多手术室都是空的，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我来联系就行了，你赶紧去准备。” 　　吴教授好歹是个主任医师，他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骨外科。 　　虽然有多位主任医师瞧不起他，但是真在手术室使用问题上受了欺负，骨外科所有人都不会答应。 　　比想像的要顺利。 　　手术室那边很快就安排好了。 　　本身也就是一个小手术，占用不了多长时间。 　　最多就是麻烦巡回老师多清理、消毒一次。 　　手术室内，患者完成臂丛麻醉后，由李敬生主刀为其切开，行肿物探查术。 　　第二组，现在包括吴教授在内，手术能力就没有一个人比李敬生强的。 　　所以，做手术，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他在场，都能捞到很多上手机会。 　　甚至像此刻直接主刀。 　　一刀划开，他凭借着敏锐的刀感，避开了较大的血管与神经，出血量非常少。 　　“这血怎么好少呀？” 　　一名器械护士问道。 　　“是我们骨外科的医生技术好，懂不懂？” 　　吴教授有些骄傲的说道。 　　他还真是羡慕李敬生展露出来的切开能力。 　　这种解剖能力，只有在手术室练习了二三十年的老主任医师才能拥有。 　　他几乎是看着李敬生以一天一个新高度的速度成长起来的。 　　现在，李敬生的切开真的是太强了。 　　剖开皮层、皮下脂肪层等，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患者的近节指骨基底。 　　存在明显的尺侧骨皮质破坏。 第242章 帮师父诊断，渐冻症 　　“他的侧骨皮质破坏也就算了，还缺损了一块啊！” 　　李敬生查探后，语气又凝重了一些。 　　根据经验，发生皮质破坏就已经说明问题很大了。还缺损这么大一块，溶骨发生的时间已经很长。 　　“看看髓腔！” 　　吴教授还算淡定，到底是个主任医师。 　　“是瘤子！” 　　李敬生尽管早就有这个预感，但是真看到髓腔内粉白色肿瘤组织时，忍不住摇头。 　　经过查探，髓腔内的粉白色肿瘤质地软，与内生软骨瘤极为相似。 　　小心翼翼的刮除肿瘤组织，直至能看到正常髓腔，然后用95％酒精灭活。 　　“送去做病理吧！” 　　吴教授的语气淡漠，表情却轻松了许多。 　　这个患者本身对医院已经很不信任，颇有怨言。要是这次手术探查没什么收获，患者再趁机闹一波，吴教授会非常被动。 　　还好，现在发现了肿瘤，对患者有了一个交代。 　　还能证明医生的判断非常准确。 　　其实患者的这个情况，应该先做个核磁看看。 　　CT、B超、X线有时候因为成像原理，还是存在一些弊端。 　　查出来的结果会存在一些偏差。 　　比如这次给患者照出来的结果像关节炎，但是谁能想到关节髓腔内长了肿瘤？ 　　“医生，你说的瘤子是肿瘤吗？” 　　患者询问李敬生。 　　“对！但是肿瘤也有良性的，所以在病理结果没出来之前，你不用太紧张。” 　　李敬生看着患者时，眼神有些复杂。 　　没哪个医生希望患者身上长肿瘤，但是临床就有这么残酷。开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谁也改变不了。 　　“到底是怎么长的呢？我平时也不抽烟，不喝酒，就连夜宵都吃得少，我还经常体育锻炼，怎么就长肿瘤了？”患者打的只是臂丛神经麻醉，除了右手不能活动，别的基本不受影响。 　　听到自己长的真是肿瘤，他感到难以接受。 　　内心应该还有着恐惧。 　　“这种事情没人能说得清楚。不过我个人认为可能与你反复受伤，刺激它有关系。以后吸取教训，注意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更不用害怕。现在发现了问题，反而是好事，等病理结果出来，我们会帮你进一步制定治疗方案。” 　　李敬生一边安抚患者，一边给其缝合。 　　弄完后，患者被送回住院病房。 　　患者的内心肯定有些崩溃，带出去时一句话都没说。 　　一副表情严肃，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多被查出大病的患者都是这种表现。 　　有些内心脆弱的，更是坐到地上崩溃痛哭。 　　李敬生从手术室出来后，匆匆赶往门诊上班。 　　这台手术让他赚了一大笔生命值，有213点。但是他心里面却高兴不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病理结果是恶性肿瘤。 　　回到门诊，病人早就排起了长队。 　　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以前只有徐医师一个人坐诊时，就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了。 　　现在处理能力大幅提升，而且李敬生的能力已经不弱于徐医师，这让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正骨如日中天。 　　几乎整个江离市的医疗圈都知道第二医院有这个特殊治疗能力了。 　　而且还在向周围城市与农村扩散。 　　据不完全统计，骨伤在所有门急诊病例中只占到2％不到的样子。 　　多是意外受伤发生。 　　但是名气传开，并且进一步扩大后，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各地的骨伤、骨病患者纷纷前来求诊。 　　导致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变得更加忙碌和拥挤。 　　这个趋势要是再进一步增加，李敬生和徐医师肯定会吃不消。 　　他们师徒俩倒是没什么。 　　一个个过的都是神仙日子，从不加班，工资还很高。 　　当然，工资高是因为多劳多得。 　　干的活多，创收高，工资自然也就不低。 　　李敬生一个个处理，有条不紊。 　　不说满意度百分之一百，至少他诊治的每一个患者都尽了心。 　　没办法手法复位治疗的，只能劝对方去手术。 　　如果患者同意在第二医院治疗，他给患者开张条子，直接告诉患者找哪个医生。 　　这样可以避免患者重复排队和重复挂号。 　　他现在在第二医院的地位可能一般般，但是在骨外科，上至科主任，下至住院医师，都买他的账。 　　骨外科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年轻辈的领军人物。 　　只有把基本盘做大了，大家才能过得更好。 　　“李医生，我们一诊室遇到个棘手的病人，徐医师请你过去看看。” 　　旁边诊室的护士跑过来求援。 　　“好的，我处理完这个病人马上过去。” 　　李敬生心中有些异样。 　　这还是徐医师第一次主动向他求援。 　　也不知道遇上什么病例了？ 　　“小朋友，几岁啦？” 　　李敬生微笑着问这个左手腕关节错位的小女孩。 　　“两岁！” 　　她奶声奶气的怯怯回答。 　　紧接着，脸上露出疼痛要哭的表情，李敬生却已经趁着这个功夫帮她把手腕治好了。 　　又帮她揉捏推拿了腕部一会，觉得没什么事了。 　　这才起身前往旁边的诊室。 　　“陈医生，先顶几分钟，我很快回来。” 　　李敬生看着外面排长队的患者，一阵无奈。 　　每一个患者都是抱着巨大的期望来看病，不能忽视每一位患者的诉求和痛苦。 　　刚开始学习正骨时还觉得挺稀奇，每天都能学到大量新的手法正骨复位知识。 　　现在技术该学的基本都学会了，更多的是重复劳动。 　　一整天下来，其实是很枯燥乏味的。 　　也很累。 　　毕竟是个体力活。 　　刚才给那个小女孩复位腕关节，看似轻轻松松，两三秒就给复位成功了。 　　但是要做到这个水平，其实很消耗体力。 　　相当于用出一百斤的力气，但是只能有十斤作用到患者的骨骼上面。有点类似于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李敬生自己都能发现，在第二医院工作了近三个月后，手臂粗了一圈。 　　捏上去坚硬结实，全是紧实的肌肉。 　　这都是练出来的肌肉啊！ 　　不过也是好事情，工作与锻炼两不误。 　　比如上午拉架，那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小伙就被他拉住了。 　　要是换作以前，很可能拉不住。 　　来到旁边的1号诊室。 　　徐医师正在给一位患者处理腿部的骨折伤。 　　“那个患者你给看看，右臂两个星期前脱臼，我给复位了。他现在反应右臂仍然使不上力气。” 　　徐医师跟他说话从不会客套之类。 　　都是直来直往。 　　这也是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 　　与徐医师本身的性格也有一些关系。徐医师哪怕面对医院领导，也是从不舔。 　　要不是有着一身过硬的本事，这种性格在职场上其实挺吃亏。 　　李敬生看向坐在那里的患者，挺清秀的一个年轻女子。 　　帅气的男朋友陪在旁边小心呵护着。 　　“右臂复位后打了吊带吗？” 　　“打了。本来让我们挂三周左右，我们第二周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事，就拿掉了。她的右手一直使不上力气，会不会是关节没有复位好呢？” 　　男友反问道。 　　“复查拍片子吗？” 　　“拍了。这是今天的，这是受伤时拍的。” 　　男子把两个资料袋递给李敬生。 　　拿过看了看，第一次拍的X线片子，清晰的显示右边肩关节脱位。 　　再看今天复查时拍的片子，肩关节已经复位，没什么问题。 　　“从复查的片子来看，复位是非常成功的，不存在问题呀！我帮你实际检查一下吧！” 　　李敬生看向女患者。 　　“麻烦你了！” 　　她说话时声音很温柔的那种。 　　“别客气。先把你的两只手伸直。”李敬生指挥她把双手伸直后，伸出自己的右手。“用你的右手握住我的手，能用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她照办。 　　只是女孩子的手，柔若无骨，哪怕用力握他的手，仍然就跟棉花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痛，力气大一点。” 　　李敬生还以为女孩有所顾虑，于是让她加大力道。 　　“我……已经用出最大的力气了。”她有些难为情的答道。 　　“平时力气也是这么大吗？” 　　李敬生感受到的力量，完全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弱小力量。 　　她应该有二十三四岁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以前我的力气挺大的，在学校读住宿时，我记得那时候打热水需要到楼下的锅炉房。收费标准，热水瓶五毛，桶子一块钱。不管你接多少，半桶或者一满桶都是一块钱。我一个室友家里穷，个子也很小，她为了省钱经常用冷水。我就主动提一满桶热水上楼，然后分一半给她。” 　　说起读书时的趣事，她充满笑容。 　　一些过去的回忆确实很美好。 　　“你还挺有善心的嘛！来，再用你的左手握我的手，使出最大的力气就行了。” 　　李敬生试探她的左手。 　　她用力握紧，这次力气大了不少。 　　但是仍然弱于二十四岁女青年该有的力气。 　　而且看她的体型也并不瘦弱。 　　不像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 　　“从什么时候力气变小的呢？从右臂受伤后吗？” 　　李敬生充满疑惑。 　　世间已知的疾病超过了55000种，还在不断增加。 　　每年都会有科学家或者医生发现新的疾病种类。 　　临床上偶尔会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疾病。 　　李敬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关节复位后，力气变小的病例。 　　如果关节复位不成功，还能理解。 　　现在患者拍的片子明明就是复位成功的，而且已经过去两周多的时间，按理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这阵子老是乏力，容易疲惫就是了。我上次右手受伤，也是因为乏力，爬梯子换灯泡的时候没抓稳，然后摔了一跤。” 　　女患者的话，让李敬生有着一丝新的思考。 　　“换灯泡这么危险的事情，让男朋友来干啊！” 　　李敬生笑着看向旁边的男青年。 　　“别提了，当时我在外面出差，听说她摔伤，不知道有多心疼。” 　　男友赶紧在旁边补救。 　　能看得出来，这个男友帅气是很帅气，但是给人一种比较善于做表面功夫，有点油滑的那种。 　　这年头，太老实的男孩子追女孩很吃亏。 　　嘴笨不会说甜言蜜语，很容易没老婆。 　　反倒是花言巧语的男人，哪怕渣到发黑，还是有女的前仆后续，投怀送抱。 　　“我给你摸骨看看吧！实在找不出病因的话，恐怕需要去骨内科看看了。” 　　“好的。” 　　女患者点头同意。 　　李敬生先是从她的肘关节开始往上捏。 　　表情严肃。 　　也必须保持严肃的表情，因为人家男朋友在旁边看着，万一惹出误会，还真不好解释。 　　有些男人看到男医生在他女朋友或老婆身上摸来摸去，当场发飙打人的都有。 　　“怪不得你这只手的力气小呢，感觉手臂上没什么肌肉啊！” 　　李敬生这一摸，很快便发现了问题。 　　骨头倒是没发现明显问题，但是她的胳膊没什么肌肉，感觉很瘦的样子。 　　“我应该也不瘦吧！一百一十多斤呢。” 　　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女孩子没肌肉这不很正常吗？要是一个女的，肌肉像男人一样发达，那也太恐怖了。”男朋友也在旁边说道。 　　“说得也对。我再给你看看左手。” 　　李敬生并不与他们争辩，但是心里面就是认为这个女孩的右臂肌肉有点少。 　　他天天给患者摸骨，绝不会感觉错。 　　摸了女患者的左臂后，他发现情况好很多，但是左臂同样肌肉较少。 　　“你确定以前力气很大对吗？” 　　“那肯定呀！这个谁还说谎啊！” 　　她认真的点头确认。 　　李敬生皱着眉，想了一阵，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原因。 　　“我再给你摸一下右臂行吗？总觉得你的右手乏力，不像是关节问题，可能与肌肉少有关系。” 　　思考片刻，没什么重要的思路后，他只能再次征询女患者的意见。 　　“可以，没问题的。” 　　女患者大大方方的同意。 　　男朋友在旁边没说什么，但是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李敬生再次摸她的右臂肌肉群。 　　这里的肌肉本来是非常丰富的，哪怕是女孩子，只要稍微锻炼一下，用力握拳的时候，也会有‘小老鼠’出现。 　　“你的右手用力握拳。” 　　“对！” 　　李敬生指挥患者握拳，然后用力。 　　这时候，他感受到患者右臂的肌肉在颤动。 　　像是在颤抖。 　　“好，放松，放松，不要再用力了。”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她松开拳头后，右臂的肌肉还是在颤动，只是轻微许多。 　　“我再感受一下你的左臂。” 　　李敬生直接捏住她的左臂，然后仔细感受肌肉是否在颤动。 　　好像也有一点。 　　她的男朋友脸色更加难看，但是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它处。 　　“你的左手在用力吗？” 　　“没有啊！” 　　女患者摇头否认。 　　她摇头时，李敬生发现她的脖子似乎没有正常人那么灵活。 　　“你平时转头吃力吗？” 　　李敬生发现了第二个重要线索，立刻准备更进一步检查。 　　“还好吧！最近觉得挺费劲的。你说会是我上次摔伤导致的吗？” 　　她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困扰，只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没有问医生。 　　“不好说。我给你检查一下脖子吧！” 　　“行！谢谢你！” 　　女孩再次欣然同意。 　　男朋友的脸有点绿，只是仍然没有说什么。 　　心里面肯定介意女朋友被李敬生不断检查。 　　“医生，你检查来，检查去，到底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男朋友看到李敬生开始摸他女朋友的脖子，实在忍不住了，语气有些冰冷的询问李敬生。 　　“请稍候！” 　　李敬生自然知道这个男的可能心里有点生气。 　　也不会与对方计较。 　　其实真没必要生气，在疾病面前，医生和护士都是对抗疾病的战士，不可能有其它心思。 　　要是这个女的去做心电图，她的男友怕是要气到爆炸。 　　“奇怪，你这颈部为什么存在轻度颈强直现象呢？你上次摔伤时，脖子有受伤吗？” 　　“没有啊！就只有右手受伤了，当时这一块都青紫了一大块，后面慢慢好了。” 　　她指了指右手的肘侧。 　　乏力、右手肌肉减少、双臂肌肉均存在不知原因的颤动、颈部有强直现象……这会是什么病呢？ 　　李敬生苦苦思考之后，不由猛然一惊。 　　他想到了一种很罕见的疾病。 　　肌萎缩侧索硬化。 　　种种症状与这个病实在太像了。 　　李敬生看向徐医师。 　　“老师，她这个病好像不是关节或骨骼的问题，而是肌肉有问题，是不是让她去神经内科检查一下？” 　　“肌肉有问题？” 　　徐医师听了后，略感吃惊。 　　他本人只擅长手法正骨复位，对于骨外科的治疗还算精通。对其它领域的疾病并不擅长。 　　这个徒弟在多个领域都有不俗的表现，又是开诊所的，平时接触的病例很杂。 　　可谓是见多识广。 　　现在告诉他，病人很可能是肌肉有问题，徐医师倒是不怀疑徒弟的诊断。 　　只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只是肩关节脱位，怎么变成了肌肉问题呢？ 　　两者应该不存在直接关联啊！ 　　“我怀疑她的肌肉出问题，很可能是神经系统方面的疾病，引起肌肉萎缩和减少，右臂乏力。” 　　李敬生详细解释道。 　　“姑娘，这位李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去神经内科看看吧！” 　　徐医师好歹是个主治医师，听到李敬生这么说，立刻就想到肌萎缩侧索硬化这个病了。 　　他同意劝患者去做个检查。 　　医生的义务，就是尽量查出患者的病因，然后对症治疗。 　　“你这个年轻医生看得准不准啊？我女朋友的神经好着呢，哪来的什么问题？” 　　男朋友一百八十个不信任李敬生的检查结果。 　　“神经病变是肉眼很难看出来的，我们只是建议她去神经内科进一步检查。几乎所有的病，越早发现，越早治疗越有利。” 　　李敬生抽空过来会诊，那是天大的恩情了。 　　这个男家属的心眼太小。 　　不就是给她女朋友做检查时多摸了几下吗？真心没必要这样。 　　难怪甲乳外科的医生，给女患者检查时总是胆战心惊。 　　如果是乳腺增生、结节、导管瘘，不摸能查出来吗？ 　　有经验的医生，只要摸一摸就知道是不是恶性肿瘤，发展到了哪一步。 　　“孙洋，我们听医生的准没错，去神经内科看看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女患者劝说着男友。 　　“行吧行吧，我陪你去！谁叫你是我的宝贝呢！走吧！” 　　男朋友拉着她的手，直接向外面走去。 　　对李敬生没有任何感激，估计心里面还有着一丝不满。 　　女患者还算懂礼貌，有点感恩心。 　　回头对李敬生与徐医师道“医生，谢谢你们啊！” 　　“不客气，赶紧去检查吧！这个病不能拖。” 　　李敬生担心她不知道此病的厉害，又劝说了一句。 　　她被男朋友拉着走了。 　　“你怀疑刚才这个女患者得的是渐冻症？” 　　“有可能。可惜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文静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得这种病呢？唉！” 　　李敬生摇头叹息。 　　“老师，那我先回那边忙去了。” 　　“去吧！” 　　徐医师点点头，略微露出一丝沉思。 　　把李敬生叫过来之前，他肯定也给女孩做了检查。 　　还真没有往神经病变这方面想。 　　徐医师甚至都没有往肌肉病变这个方向过深考虑。 　　看着徒弟过来直接把病因给查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准不准，但是徐医师仍然觉得徒弟越来越强了。 　　李敬生忙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徐医师过来了。 　　“那个女孩的病因经过神经内科诊断，高度怀疑是肌萎缩侧索硬化，你的诊断是正确的。” 　　“没想到真是这个病，真替那个姑娘惋惜！” 　　李敬生听后，觉得命运真是太残忍了。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还那么年轻，得了这个病。 　　关键现在根本就没有特效药。 　　到时候，她只能看着病魔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慢慢失去行动能力，语言能力，甚至连喝水都喝不了。 　　“病还不是最可怕的，我听神经内科的罗主任说，初步诊断结果出来后，找女患者和家属谈完话，那个男的直接就跑了。” 　　徐医师倒也不是爱八卦的人。 　　但是医护们遇到这种冷酷薄情的事情，仍然会议论一番。 　　人性比病魔可怕多了。 　　病魔最多只是收人命，摧残患者的身体，但是人性的凉薄会给患者带来最可怕的心灵伤害。 　　患者需要同时遭受心灵创伤与病魔摧残。 　　“那个女患者不得当场哭晕？” 　　李敬生觉得那个帅气的男朋友真不是个东西。 　　刚才接触时就觉得那男的嘴巴抹油，喜欢做表面文章。万万没想到，听说女友得了渐冻症，当场直接扔下女友跑了。 　　好歹装装样子，缓个几天再跑也行啊！ 　　有很多人在利益面前，确实会变得非常现实。 　　连虚伪都直接省了。 　　“没哭，女孩只说算是认清了那个男的。罗主任担心女孩受不了打击自杀，坚决让她提供亲属电话，把女孩的父母叫过来了。” 　　徐医师说道。 　　一个女患者突然遭受患重病、男友抛弃的双重打击，还没有哭，这确实很诡异。 　　凭医生们的经验，这种女的非常容易想不开自杀。 　　因为她的内心万念俱灰，觉得人生再无意义。 　　“我下班了，你这边忙完也收工吧！该限号还是要限号，不然患者要等很久，你自己也要累垮掉。” 　　徐医师看了看诊室外面还有五个患者在排队候诊。 　　他提醒李敬生。 第243章 蒸蒸日上，良性肿瘤 　　身为过来人，对很多事情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就比如李敬生那次大发善心，中午临时加班给患者正骨，结果引发大量患者联合起来投诉他。 　　完全就是忽略了人性。 　　“好的，我会慢慢调整的。” 　　李敬生知道老师是为自己好。 　　只是他终究还是心软，看到患者的痛苦，觉得牺牲一点休息时间帮他们治疗也没什么。 　　比如现在这个患者，桡骨骨折。 　　要是李敬生不给他治疗，恐怕就只能去做手术治疗了。患者家里有三个小孩在读书，她老公在工地打工，她如果住院做手术，家里的三个孩子根本没人照顾。 　　因为是骑电瓶车自己摔伤的，又没有买医保，治疗费用全部要自己出。 　　可想而知她的这次意外受伤带来的经济压力会有多大。 　　李敬生帮她手法复位，不住院，费用低，还能在家里稍微照顾孩子。丈夫也不用停掉工作回来，这对她的家庭而言，将会有着巨大帮助。 　　对李敬生而言，也就二十分钟的事。 　　所以他非常愿意加这个班。 　　绝大多数来医院看病的病人，都是普通百姓，他身为一名医生，救不了所有人。 　　但是能帮的就肯定会伸手帮一把。 　　…… 　　等他忙完下班，别的门诊室早就下班了。 　　欧晴岚今天下班挺早的，六点多一点就过来了，等李敬生一起下班。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走吧，下班咯！” 　　李敬生牵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回他的诊所。 　　“不去食堂吃饭吗？” 　　欧晴岚问道。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怎么也得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不然等会又骂我是大猪蹄子了！” 　　李敬生笑着道。 　　“哈哈，知道就好！去西餐厅怎么样？” 　　“今天寿星公最大，听你的！” 　　“哼，以后也得听我的。” 　　她皱了皱鼻子。 　　“我只听过夫唱妇随耶！” 　　李敬生努力争夺着婚后的主权。 　　“哼哼，本小姐把这个词语改啦，它现在叫做妇唱夫随！” 　　“你这是篡改历史文学，要被后人骂的！” 　　“我才不怕！” 　　两人谈笑着走出了医院，吃了一顿浪漫的晚餐自是不提。 　　西餐的味道也就那样，关键还是谈爱的气氛很好。 　　李敬生问她要不要请她的父母过来一起吃？她说不用。 　　……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 　　如往常一样开门营业。 　　新招的女护士蒙洛，经过昨天一天的正式上班，已经显得相当熟练了。 　　无论是给患者输液还是量血压、体温，又或者到售药区帮忙卖药，都表现得相当不错。 　　诊所现在有着两个护士，两个实习医生，两个正式医生，倒也像模像样，初具规模。 　　前来就诊、购药的患者与顾客盈门，排成长队，让阳光诊所直接成为了城南老街业务最火的一家基层医疗机构。 　　李敬生现在医术越来越高明，隐隐有着大医的风范。 　　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给患者一个个诊治。 　　十个患者基本上有八个能在他这里得到有效诊治，剩下的两个，要么治不了。要么觉得风险太大，还是建议患者去大医院稳妥一点。 　　这个有效诊治率其实已经非常强了。 　　比一般的大医院都要更强。 　　别以为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样的大三甲就能来一个治好一个。 　　他们治不好的病人多了去。 　　很多病根本查不出病因，用药的效果只能是对症治疗，减轻症状和痛苦，但是没办法治好。 　　“李医生，忙着呐！”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精神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李敬生抬头看去。 　　“哟，大叔，是你啊！在我这里打了针，拿了药以后，呼吸情况改善了没有？” 　　这个大叔不是别人，就前天来诊所看病，盯着蒙洛不眨眼的极品大叔。 　　此人得的是慢阻肺病。 　　当时血氧挺低的，只有85％了，后来经过李敬生的治疗，有明显改善。 　　“要是没改善我也就不来了。李医生的本事果然是名不虚传呐，给我用药后，现在感觉吃嘛嘛香，睡眠也好了。你看我这精神头，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更好。” 　　大叔笑着说道。 　　诊所不像医院，很多患者来一两次后，对医生、护士熟悉了，会变得非常随意。 　　就像朋友交谈一样随和、热情。 　　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要帮人家把病治好。 　　要是收费死贵，治疗效果还不太好，人家下次就不会来了。甚至上门骂的也有。 　　李敬生在呼内、方药这两大块的本事都已经不弱于大院的高年资主治医师，给大叔用药后，疗效自然显著。 　　不过那天给大叔输液时，李敬生的心是悬着的。 　　就怕发生点什么意外。 　　“呵呵，治疗有效果就好。您请先拿个号，坐一会，轮到你了再给你复诊。” 　　李敬生也是热情回应。 　　开诊所，肯定要与患者、家属搞好关系。 　　要不然业务很难起来。 　　李敬生的医术高明，又与患者、家属的关系处理得不错，对诊所的业务提升有着很大的帮助。 　　而且他的诊所现在有了五个员工。 　　与患者搞好关系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大家一起努力。 　　比如买保健药的老年顾客，基本上进来就找小高。 　　因为他们跟小高熟，有感情基础，自然更信任小高。认为找小高买药不但能拿到最实惠的价格，还能买到最合适的药。 　　这种贴心服务对顾客的吸引力非常大。 　　让他们乐意成为阳光诊所的回头客，甚至不断介绍身边的亲朋好友一起过来买。 　　阳光诊所的药品过硬，现在又能刷医保卡，业务比以前更加火爆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且这个上升趋势很快。 　　这些天一直都在升。 　　体现在每天的药品销售额与销量上面。 　　顾客人次也明显每天都在增加。 　　李敬生补充会员卡都已经有三批了。 　　诊所的会员至少超过四千人，比一般的大药店门店都是相差无几。 　　而且他这里有一个优势，回头客非常多。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品质与价格吸引人。 　　高品质，有质量保证，价格比大药店要稍微便宜一点。 　　尽管不是便宜很多，但是顾客经过对比后，哪怕只便宜了五毛钱一盒，仍然觉得阳光诊所的药很实惠。 　　当初定价格战略时，李敬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小高认为要便宜一成左右才能抢占市场，李敬生却认为只要便宜几毛钱，最多一块左右。 　　因为你本身就是小诊所，要是便宜太多，换作谁都会心里打个咯噔，这家诊所卖的是不是假货？ 　　怎么便宜这么多？ 　　现在便宜几毛钱，反而让顾客觉得实惠，又不会认为卖的是假药。 　　一分钱一分货的硬道理，早已经深入人心。 　　也正因为阳光诊所在多个方面有着自己的特色和优势，才能像黑马一样，越做越强。 　　现在跟魔都优药拿货，基本上稳定两天补一次货，而且一次补货少则两三万，多的时候甚至逼近四万。 　　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保健药品100％的利润计算，拿四万货，至少能卖八万块钱。 　　算下来，他的诊所一天的毛利光是药品销售这一块，就能接近两万块钱。 　　当然，实际上可能要少一些。普药的利润低，也是计算在里面的。 　　还有门面开支、人员工资与提成，以及诊所的日常花销，扣掉这些后，李敬生到手的钱应该会在一万五左右。 　　这是指情况好的时候。 　　差一点的时候，一天基本也能获利一万二左右。 　　当老板虽然风险很大，投入也很大，但是做起来后，那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躺着数钱了。 　　这可都是合法的阳光收入。 　　不像医院的主任医师，吃个药品回扣还要像做贼一样。 　　然后辛苦吃了几年的回扣，被查出来，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敬生当初选择走诊所这条道路，倒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招呼完大叔后，他继续为患者诊治。 　　那个大叔看到蒙洛经过，当即笑着打招呼“小美女，今天是你给我输液吗？” 　　“不知道哦，我听唐姐安排。” 　　蒙洛对这位大叔的态度不冷不热，算是恰到好处。 　　她是个聪明的妹子，应该知道男人没事献殷勤的目的。 　　这个大叔的经济条件应该是很不错的，就看蒙洛自己怎么想了。 　　“唐美女是你的上级啊？行，我找她问问。” 　　大叔站起身走向正在忙碌的唐萍。 　　因为是早上刚开门不久，护士会非常忙碌。 　　打针的人还是挺多的。 　　量血压、体温什么的，也要她们来做。 　　韩思莹正在药品销售区与小高一起卖保健药。 　　她非常聪明，看到李敬生上个月给她发了卖药的提成后，高兴坏了。 　　现在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过去帮着卖药。 　　应该是想要多赚点钱，留着当规培医生时使用。 　　这样就不需要问家里要钱了。 　　“唐美女，商量一下，让蒙洛给我输液行吗？我就喜欢她给我扎针，那小手软绵绵的，扎针一点都不痛。” 　　大叔说话那是真的露骨。 　　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很多都是这个调调。 　　早就没了年轻男孩的腼腆与害羞。 　　“行！一会她要是能忙得过来，我就安排她给你输液！蒙洛妹妹可是有男朋友哦，你千万别欺负人家。不然她男朋友过来骂人，我们可拦不住。” 　　唐萍的社会阅历比蒙洛与韩思莹深很多。 　　对付大叔这种人，也是软中带硬，话里带着警告。 　　“我怎么会欺负她啊？疼爱她还来不及。看到她就像看到我亲闺女一样。” 　　“呵呵，可不带这样占人家便宜的！我这里配药呢，不能出错，您先去那边坐着耐心等待吧。” 　　唐萍轻笑着把大叔打发走了。 　　现在的处置室，成了输液的配药室。 　　三查七对那一套，在阳光诊所推行着。 　　不过在程序上有一些简化和调整。搞太复杂，也容易惹得患者不耐烦。 　　“蒙洛，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哪里人啊？大叔我多吃了几年饭，哪天带过来让我看看，给你把把关，免得你吃亏上当。” 　　大叔又是没话找话，跟蒙洛搭讪。 　　“不用了，谢谢。” 　　蒙洛婉言拒绝。 　　其他患者和顾客，多是听了笑笑。 　　很多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谁都知道最要防的就是这位大叔，一把年纪都能当人家小姑娘的爹了，还去纠缠人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大叔比以前那位被赵老板收拾的光鲜男好很多。 　　至少还是要点脸面，而且也确实有经济实力。 　　那个光鲜男，表面穿得光鲜亮丽，打扮得像个成功人士，但是抠门无比。 　　而且还很不要脸，诊所的几人都不怎么搭理他，非要天天凑过来。 　　这个大叔只有治病的时候才会过来。 　　更不会缠着蒙洛几个小时。 　　就是看她经过时，搭个话，聊两句。 　　时间就这样迅速流逝着。 　　大约十一点的样子，李敬生接到了吴教授打来的电话。 　　那个右手拇指肿大的患者，病理结果出来了，骨母细胞瘤。 　　这是一种罕见的原发性骨肿瘤，一般归类为良性。 　　只要把病灶清理干净，通常不会复发。 　　对于是否需要做放化疗巩固疗效，防止复发，目前还有很大争议。 　　临床上，也看患者本人的意愿。 　　李敬生听到这个结果时，却是莫名的轻松。 　　那个男患者非常年轻，要真是恶性肿瘤，后果难料。 　　现在既然是这个病，那只要积极治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准备把手术调整到明天中午进行，你看有时间吗？” 　　吴教授太懂味了。 　　直接把这个手术让李敬生来做。 第244章 赵老板求援，感冒病人被治成了神经病 　　选择的手术时间也是非常照顾李敬生。 　　很少有手术会安排在中午进行，因为中午是医生的休息时间。 　　这么安排是为了迎合李敬生。 　　说得毫不夸张点，李敬生现在甚至比他这个主任医师还要更忙，每天都是治不完的病人。 　　只有中午吃完饭有一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 　　平时，李敬生都是用这个时间与欧晴岚在办公室谈谈恋爱，培养感情。 　　现在随着他的外科能力越来越牛，早就被吴教授给盯上了。 　　想方设法邀请他帮忙做手术。 　　“没问题，明天中午我吃完饭准时过来。” 　　李敬生爽快答应。 　　对这台手术他还是蛮期待的。 　　有着他亲自主刀，至少质量会有保障。 　　骨外科第二组的医生，就没一个手术能力强的。包括吴教授这位主帅，也是个蹩脚虾。 　　他给患者摸骨时，那种似癌非癌的特殊手感，也让他想要再进一步加深印象，多摸几次。以后再遇到类似病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病了。 　　骨母细胞瘤平时极为罕见，它与骨样骨瘤因为相似度高，被认为是同一种病。 　　其实两者还是有点区别的。 　　骨母细胞瘤是骨样骨瘤中的巨无霸，它的特点就是大。 　　这个患者要不是这次被李敬生查出真正的病因，任由其发展，到时候骨头肯定会膨胀到极为夸张的地步。 　　还有，骨母细胞瘤发生后，如果不及时治疗，在临床上其实是存在很大突变风险的。 　　有一种骨恶性肿瘤，名为骨肉瘤。 　　此病常见，而且青少年容易发生。 　　它一般发生于四肢的长骨，尤其是股骨下端和胫骨上端。 　　临床研究表明，骨肉瘤起源于骨母细胞。 　　李敬生把这个患者的骨象与摸骨的手感牢牢记住，以后这一大类疾病均有能力摸出来。 　　与吴教授结束通话后，他继续给诊所的候诊患者诊治。 　　大约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赵老板伸着脑袋在接诊大厅门口往里面瞅了瞅。 　　看到李敬生仍有候诊患者，他就没进来。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赵老板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怎么回事，除了开业那天过来送了花篮，平时再没有来过。 　　特别是那次阳2诊所死人事件发生后，赵老板没与李敬生有过任何接触。 　　也就是昨天晚上半路遇到，两人打了声招呼，他坐在车里，李敬生站在路边，聊了两句。 　　还导致赵老板包养情人的事情被李敬生知道了。 　　这一点，李敬生真的特别佩服赵老板。 　　要是换成一般人，阳2诊所死人、查封，再怎么避嫌也会发条信息给李敬生，算是邀功。 　　赵老板却绝口不提这件事。 　　一次都没有提过。 　　仿佛两人之间从没有任何约定。 　　等到李敬生忙到接近下午一点，把手里的病人全部诊治完毕，这才有时间吃中饭。 　　唐萍与韩思莹两人，心疼老板，一直给他把饭放在保温箱内。 　　现在吃起来还是热的。 　　“李老弟，忙到现在才吃饭呐！” 　　赵老板走了进来。 　　现在的阳光诊所，从头到脚都让赵老板感到羡慕。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李敬生的诊所弱小时，只是拿到了一个魔都优药的合作资格，便把赵老板刺激到心脏病发作，需要住院抢救。 　　如今阳光诊所有了这么大的店面，又搞到了集采资格与医保定点机构资格，招的护士和医生也是越来越多。 　　哪一点都足够刺激赵老板心脏病发作N回了。 　　但是赵老板现在反而没事了。 　　其实就是打不过，选择躺平，低头，心里面彻底服了输。 　　“我看到你早就站在外面了，怎么不进来呢？咱俩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后来了，直接进来坐呗！别搞得那么见外嘛！” 　　李敬生说的是心里话。 　　与赵老板算是冰释前嫌，成为了盟友。 　　“倒也不是见外，我是看你在忙，怕影响到你工作。” 　　赵老板在李敬生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过来找你呢，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平时也没见赵老板这么腼腆过，此刻感觉怪怪的。 　　因为赵老板扭捏得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什么事？你说说看，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肯定尽力。” 　　李敬生也没有把话说死。 　　主要还是担心赵老板‘旧病’复发，又跑过来给他挖坑。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肯定还是要防着点。 　　“那人算是我的一个恩人吧！平时也帮过我不少忙，特别是在我开诊所早年，帮过我很多。后来他受不了医院的那个闲气，再加上出了一次大事故，索性辞了职自己开诊所。这几年虽然生意不佳，但是好歹有着真本事，倒也能够口饭吃。” 　　赵老板慢慢道出事情原委。 　　唐萍使了蒙洛给赵老板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赵老板，请喝水！” 　　蒙洛看到这个赵老板与自家老板谈得很亲密，以为这是老板的一个重要朋友。 　　所以对赵老板十分客气和热情。 　　更是冲着赵老板展露出一个甜美笑容。 　　“谢谢！” 　　赵老板接过后，对她点点头，等她离开后，忍不住对李敬生道“李老弟真是我辈楷模呀，招的女员工一个个不但身材极佳，气质也是十分出众。这个小护士，那笑容看得我浑身都酥了。” 　　李敬生听后，却是摇头笑道“你呀，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赵，见到美女就失了魂。不过要说我招女员工，个个都是颜值高，气质佳，还真没有刻意去挑选她们的长相。更没有打过她们的主意。” 　　这话听着像那么回事。 　　赵老板肯定不相信。 　　“我懂，我懂，男人嘛，任你是盖世英雄，还是卑微草民，都难过美人关。最多就是有的人喜欢假正经，有人性情流露。再说了，男人喜欢美女，既不犯法，也不丢人，是一种正常需求。所以你真没必要压在心底，不然很容易憋出病来。” 　　说到美女，赵老板一下就有了说不完的话。 　　李敬生翻了一个白眼。 　　“你要是再说这些事，帮忙的事就别找我了。” 　　这话被三个女员工听到，还以为老板对她们有想法呢。 　　天地良心，李敬生对她们真没有非分之想。 　　最多就是欣赏一下她们的好身材，高颜值，缓解一下视觉疲劳，舒缓一下工作压力。 　　“哈哈，这是恼羞成怒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继续说正事。你说要是我的诊所能招到这种长相漂亮，气质又好的女员工该多好啊。” 　　赵老板有事求李敬生帮忙，当场认了错。 　　只是对于自己招不到这种漂亮女员工，他仍然有些疑惑。 　　这其实很正常。 　　有气质的女员工都有很高的素质，有一定才华。 　　进赵老板的诊所应聘，只要与赵老板稍微接触一下，当场就要被吓跑。 　　没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一个思想肮脏的老板干活。 　　李敬生能吸引到这些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员工，有一定偶然性，更多的是个人魅力。 　　“我那个恩人也真是命中带个背字，前几天接诊了一个病人，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发热、头痛、呕吐，说是脖子有点酸痛。经过诊断，当成风寒感冒给患者做输液治疗。结果治了三四天，患者不但病没好转，反而出现了胡言乱语，手足乱舞等症状。” 　　这还真是让人有点无语。 　　一个感冒，把人治成了神经病，太不可思议了。 　　也不知道那个医生给开的是什么药？ 　　“现在家属找上门，不但把他的诊所给砸了，还让他赶紧想办法把人给治好。否则就要打残他。” 　　“没报警处理吗？” 　　“报了！只是把人治成那样，你说报警有什么用？” 　　“他给病人用的药有问题没有？” 　　“应该没问题吧，先是用了头孢曲松钠、葡萄糖氯化钠输入液等常用药物治疗。第三天看到没有明显效果，又用了利巴韦林等药物，也是治疗风寒感冒的常用药。而且就算患者不是感冒，用这些药物也不可能把人治成疯子。我那位恩人以前在侨邦医院的大内科也算是颇有名气，擅长治疗呼吸内科、消化内科等多个领域的疾病。 　　当年没出大事故之前，他甚至被称之为江离市医学界的内科天才。 　　无论是诊断还是用药，都有着很高的造诣，而且不走寻常路，有着他独特的用药方式与诊断方式。 　　实不相瞒，就算我平时遇到拿捏不定的患者，都是找他请教。 　　往往一拿一个准。 　　所以用药有问题基本可以排除。” 　　赵老板提到这位恩人时，对其医术充满敬佩。 　　这种医学奇才，有时候其实也很容易走极端。不出事则矣，一出事就是大事故。 　　因为他们太过自负。 　　对自己的本领极度自信，从而严重降低了安全这根最重要的红线。 　　“现在你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做什么？”李敬生询着赵老板。 　　“想请你帮忙诊断一下。我知道，你的内科诊断水平很高明，听说上次你的诊所开业，就连人民医院内科主任医师都过来给你送了花篮。” 　　赵老板看似不来李敬生的诊所‘坐坐’了，但是对李敬生的事情，仍然密切关注着。 　　“李老弟，这件事情就是请你帮忙诊断一下，不用你承担任何风险。甚至都不需要与病人、家属有任何接触。我老赵是个明白人，不管最后有没有查出病因，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有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招呼。” 　　为了帮这个恩人，赵老板居然愿意欠李敬生一个人情债。 　　这倒是让李敬生高看了赵老板几眼。 　　就像李敬生当初救了赵老板一命，从那以后，赵老板就算嫉妒得双眼发红也没有再对李敬生下过黑手。 　　说明这人做事虽然五毒俱全，多少还有些原则。 　　“把患者的资料发给我看看吧！至少要验个血什么的，不然也没办法查啊！” 　　李敬生对于疑难病例本来就很感兴趣，他决定试试。 　　老赵的人情还是挺值钱的。 　　万一以后再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跑他对面开阳3诊所，阳4诊所什么的，直接让老赵出手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灭了对方。 　　“我这恩人已经找了医院以前的同事帮忙。只是你也知道，人走茶凉，已经很少有人愿意真的帮他，大家都害怕惹上麻烦事。他把患者带到侨邦医院做了检查，费用全部是由我这位恩人承担。几个家属陪着做检查，吃饭的钱都是他出的。”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家属也有点过分，往死里收拾这个倒霉的医生。 　　“要不你加一下我那位恩人的微信，让他直接把资料转发给你吧！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直接与他沟通，这样会更加高效和精准。” 　　赵老板说道。 　　“可以。” 　　李敬生从赵老板那儿拿到了那个倒霉蛋的电话号码。 　　然后根据号码搜索微信号。 　　内科大总管。 　　这就是此人的网名。 　　从这个网名能够看出此人即便出过一次大事故，仍然是死心不改，心高气傲。 　　一般的医生，一辈子精通两个内科领域就很牛B了，绝没有人想着要来个大满贯，把内科所有细分领域全部精通。 　　就算是李敬生有着属性面板，也不敢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贪多嚼不烂，那可是前辈们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金玉良言。 　　“我先发条信息给这位恩人沟通一下。有家属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不好打电话。” 　　“行。” 　　李敬生正好抓紧时间吃饭。 　　没多久，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了。 　　内科大总管发来一个抱拳的表情图。 　　然后发了一些病人的资料过来。 　　没做太多的检查，就只是血常规与头部CT，胸腹超声，还有尿便常规。 　　血常规的白细胞有轻微升高。 　　“狂犬病的可能排除了吗？” 　　“没有测出狂犬病毒，应该可以排除此病。” 　　对方迅速回了一条信息。 　　李敬生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狂犬病。 　　因为狂犬病发作之前，往往会出现发热、手舞跳蹈、谵言等症状。 　　这个患者的许多症状与狂犬病、伪狂犬病都是高度相符。 　　他看完血常规等检查结果，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想想也是，这人号称内科大总管，曾经更是侨邦医院的内科天才，要真是狂犬病，不可能看不出来。 　　头部CT并没有发现明显问题。 　　“呕吐物化验过吗？” 　　“查过，没发现异常。” 　　“病程多久了？” 　　“据患者自述，出现发热等症状是从上个星期开始，第二天到我的诊所就诊，然后输液治疗。” 　　说完，对方把每次输药的药物名称、剂量、给药方式全部发了过来。 　　还包括患者输液时的症状、体征。 　　能看出来，这个内科大总管虽然有点狂妄，但是有一定真本事。 　　做事情也很扎实。 　　各种细节方面都做足了功课。这换作其它诊所，95％以上都做不到这一步。 　　李敬生仔细看过后，觉得要是能亲自看看患者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患者才五岁吗？” 　　“对！” 　　“就诊时，病情全部由她描述的吗？” 　　“家属也描述了一些，算是补充。” 　　“能拍到患者现在的相片吗？发过来给我看看。最好是视频。” 　　“没问题。” 　　很快，一个小视频发过来了。 　　李敬生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皮肤发暗的小女孩，也就四五岁大。 　　看来这是被侨邦医院收治入院了。 　　在家属看来，住进了侨邦医院就有了治愈的希望。 　　只有医生明白，大医院确实在很多技术、设备方面有优势，但是面对这种复杂、诡异的病例，侨邦医院的专家拉出来照样要抠脑袋。 　　大院医生诊治疑难病例的经验更丰富，但是也不必过度神话他们。 　　在很多疾病的诊断与治疗上，他们与其它医院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脸上，还有脖子上似乎有三四个红色斑点。” 　　李敬生提醒道。 　　“找我看病时就有这个现象，应该属于正常的皮肤红斑。” 　　对方回道。 　　李敬生却认为没那么简单。 　　身体表面出现红斑，有些体质特殊的小孩，确实会有，而且身体不会出现任何不适症状。这种被医学上视为正常红斑，没人说得清楚原因。 　　有时候可能是小孩自己挠的，也有可能吃了一些食物过敏。 　　一般过段时间会自动消失。 　　“患者现在在侨邦医院住院治疗吗？” 　　“没有，就是在急诊治疗。” 　　对方回道。 　　还真是人走茶凉啊，连一个出手帮忙的医生都没有。 　　好歹把病人收治住院，然后再行诊治啊！ 　　入院前只要跟家属说清楚，然后在诊疗上按程序操作，就算病人经治疗无效死亡，家属也没找不了医院什么麻烦。 　　越大的医院，只要诊疗程序严格执行到位，根本不怕家属闹事。 　　小医院如果与片区的派出所关系一般，有时候处理医闹什么的，可能还有点吃力。 　　但是大医院根本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等会稍晚一点，我来医院看看病人可以吗？” 　　李敬生决定过去看看患者，然后再做出进一步诊断。 　　红斑应该是一个诊断思路。 　　内科大总管先是发来一个感动流泪的表情图。 　　“完全没问题，只要你不怕惹上麻烦。” 　　“OK！晚点联系你。” 　　侨邦医院是江离市最顶尖的两家医院之一，而且它最近几年因为有外资支持，还能送本院医生去国外进修，所以它的实力越来越强。 　　隐隐已经有着把人民医院甩在身后的趋势。 　　李敬生正好过去见见世面。 　　看看市内最强的医院，到底都强在哪些方面。 第245章 汪医生的检讨，父母对女儿的爱 　　他与赵老板简单沟通了一下情况，送走赵老板后，他回接诊大厅继续工作。 　　现在与欧晴岚谈恋爱的事情，得到了女方父母的默许。 　　而且女方的家境比他想像的还要更有钱。 　　他肯定要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 　　要得到女方家长的同意，至少要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们才会放心的把掌上明珠托付给李敬生。 　　这一忙活，等到处理完所有的候诊患者，已经是傍晚接近七点了。 　　医生的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有患者前来求诊，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下班，把人推走吧？ 　　人家能来找他看病，这是对他，对阳光诊所的信任。 　　现在就连汪医生的受欢迎程度都在快速提升着。 　　毕竟有着一定真本事，再加上阳光诊所的声誉非常好，慢慢的，汪医生也就得到了部分患者的认可。 　　呼内疾病，只要不是太难的，现在都是由汪医生处理。 　　消化内科方面的疾病，汪医生还是有点弱，接诊过几个患者后，李敬生暂时停掉了他这方面的接诊权。 　　无论是诊断，还是用药，都需要学习和提升。 　　比如接诊到两个腹泻患者，他一律用蒙脱石散，这就让李敬生很无语。 　　腹泻治疗本来不复杂，但是这种教条主义，不看患者的实际情况，不看年龄与体质、其它症状、腹泻原因，一律用蒙脱石散。 　　还告诉李敬生，用这个药的原因就是因为见效快，到时候可以获得患者的高认可度。 　　李敬生反问他，如果患者用了以后，第二天止住了腹泻，但是出现病情反复，甚至出现其它并发症，那该怎么办？ 　　汪医生当时的回答是，如果患者出现其它并发症，诊所能治那就继续帮患者治疗。 　　并且告诉患者，这已经不是腹泻，而是其它病。 　　到时候还可以让诊所的创收更多一些。 　　患者也不会对诊所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李敬生听了这个解释后，当场就发了火，直接要辞退汪医生。 　　吓得汪医生连忙认错。 　　但是李敬生问他错在哪，他又说不出来。 　　后来，李敬生语重心长的问他，如果那个腹泻的患者是汪医生的亲人，还会这么治疗吗？ 　　汪医生想了想，摇头。 　　答案其实已经出来了。 　　既然是自己的亲人，不会这么治，那为什对普通患者就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呢？ 　　李敬生让汪医生回去写检讨，必须深刻反思，如果检讨不合格，那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第二天，汪医生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把一份长达三千多字的检讨交到李敬生手里。 　　是手写的。 　　李敬生看过后，在检讨书的后面批了一行红字“医者父母心，请时刻谨记，病人就是医生的孩子。” 　　看到这行批语，汪医生当时满脸羞愧，也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更是通过这件事情，知道了老板对诊疗与创收的态度。 　　不能对患者有一丝一毫的坑骗行为。 　　必须对患者负责，站到患者的角度去制定有利于患者的治疗措施。 　　那天，李敬生给汪医生放了一天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第二天再来上班。 　　从此以后，汪医生给患者开方时，犯一个病，会皱着眉头反复思考。 　　这些行为都被李敬生看在眼里。 　　对汪医生的悔改表现，他感到满意。 　　只是接诊消化内科疾病的权限，再没给过汪医生。 　　员工们下班后，李敬生心中记着去侨邦医院看看那个被治成神经病的小女孩。 　　既然不是狂犬病，脸上又有红斑，他怀疑很可能是神经系统方面的疾病。 　　“查过红斑狼疮吗？” 　　李敬生又给内科大总管发了一条信息。 　　“正在考虑做这方面的筛查，不过感觉症状多有不符。” 　　“我刚下班，稍后到了打你电话。” 　　对方回了一个抱拳的表情。 　　李敬生关了电脑，准备锁门，先去吃饭。 　　总不能饿着肚子去给人义诊吧！ 　　忙活一下午，早就饿坏了。 　　一天都没时间跟欧晴岚联系，肯定要发几条信息，不然她该感觉被冷落了。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李敬生一抬头，不禁愣了愣。 　　“叔叔、阿姨好！” 　　进来的这对中年夫妇，不是别人，正是欧晴岚的父母。 　　欧晴岚的妈妈对着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父亲却是面无表情，走进接诊大厅内随意看了看。 　　虽说诊所现在的规模看上去比以前好很多，但是在这种真正有钱人眼里，怕是不算什么。 　　“听说你的诊所搬到这边也才一个多月？” 　　男子的普通话其实并不标准。 　　“是的！” 　　李敬生点头承认。 　　“我们观察了你两天，各方面的表现还算可以。晴岚选择你，这事我们刚开始是一万个不答应。不过现在看来，你的人品应该还不错。” 　　男子这话说出来有点严肃，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会夸人。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江离市了，到时候还请你多多照顾晴岚。只要你好好善待她，我们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有没有社会地位。我们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她对我们把家产留给她哥哥一事很愤怒，觉得我们偏心，但是我们那里的习俗就是这样。” 　　他们夫妇俩不远万里跑过来，选的时间很巧妙。 　　正好是欧晴岚生日的前一天。 　　要说没把女儿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对孩子的爱，一般都是无怨无悔的付出。 　　“这事我会劝劝晴岚。我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以后照样可以给她富足生活。” 　　李敬生从没想过要吃软饭。 　　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如果是女方父母给的，花掉的每一笔，在女方父母的心里都会记着。 　　“男儿有志是好事！但是凭你现在的诊所，想要拥有我家财富的量级，基本不可能实现。你可以好好发展，以后我们觉得你值得帮扶，自然可以投资帮助你把事业做得更大。” 　　这种人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开这个口。 　　李敬生听了，却没有太大反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只是碍于对方是女方长辈，所以才没有出声反驳。 　　不知道欧晴岚家里有多少资产，至少李敬生现在的诊所，日收入并不低。 　　一年赚两三百万完全没压力。 　　全国能有这个年收入的人，怕是极少极少。 　　不可否认，那些有本事的人，有资源的人，随随便便一年就能赚几千万，上亿。这种人确实有。 　　不过很多都是靠着父母的积累，又或者家族有权势。 　　真的靠自己打拼，能一年赚几千万终究是极少数。 　　“我们看到你诊所斜对面有个门面要出售，听说死过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上个月发生的事情给他” 　　“如果我们帮女儿买下来了，出租的时候请你帮她把把关。我女儿从小就倔，很好强，给她那笔嫁妆钱虽然不算多，但是她又没什么投资理财的想法，这次索性就帮她置办产业好了。她也可以靠租金过得稍微舒服一点，不至于找人借钱过日子。” 　　原来是要买给欧晴岚。 　　“只要能够帮得上的，您不交代我也会全力帮助晴岚。现在买那个门面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我想应该能够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拿下。只是死过人，到时候买下来怕是也不好租啊！” 　　李敬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有钱人的创业思维非常厉害。 　　只不过到这里来调查一下李敬生的诊所情况，便发现了这个不错的商机。 　　捡漏，是有钱人最爱干的事情。 　　本来需要一百七八十万的门面，一百四五十万买下来，肯定是赚的。 　　“这个影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无坊。” 　　男子的语态间，透出强大的自信以及丰富的经验，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大气。 　　不知道他的身家有多少。 　　但是能够身家几千万的老板，肯定有着远超常人的见识与思维。 　　“需要我提供房东太太的电话给你们吗？” 　　“不需要！晴岚上次回老家找我们借钱，本来也是准备买下那个门面。当时我们还有点纳闷，她对投资理财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怎么突然要买一个门面。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的诊所门面到期，房东要收回，她看你着急，这才找我们借钱想买下来给你使用。 　　我女儿长这么大，那是第一次求我们。 　　希望你将来看在她这么为你付出的份上，一定不要伤害她。如果真的不爱她了，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把她接回家。” 　　中年男子看着李敬生眼睛，用一种深沉的语气说着这件事。 　　“好！” 　　李敬生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或辩解。 　　只说了一个字。 　　这反而让中年男子感到满意。 　　“打扰了，我们还会再见的！这是我的名片，请把上面的电话记一下，我永远都不会更换手机号码，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天你不爱我女儿了，想要让我接她回家时能联系到我。” 　　男子摸出一张白色名片递给李敬生。 　　上面只有一个人名与电话号码。 　　没有其它花里胡哨的东西。 　　甚至都没有任何能显露身份、职业的东西。 　　李敬生双手接过。 　　谁说中年老男人不会煽情？ 　　欧晴岚的父亲就在他面前两次煽情。 　　也可能是肺腑之言，对女儿真情流露。也有可能是为了强化欧晴岚在李敬生心目中的地位，让李敬生以后想要动手打她，或者骂她时，都能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做出忍让。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李敬生从不打骂自己的女人。 　　不爱了，放手就行了。 　　给完了名片，中年男子带着妻子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坐。 　　与李敬生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李敬生赶紧去吃饭。 　　本来是想要问问他们吃晚饭了没有？ 　　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 　　给完名片直接就走了。 　　他吃完饭，打了个车，匆匆赶往侨邦医院。 　　欧晴岚今天晚上有点惨，需要值班。 　　骨外科收治的病人越来越多，人手也是变得越来越紧张。 　　值夜班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以帮助值班医生学会独立处理很多突发情况。 　　因为晚上遇到一些小问题，都是值班医生自己处理。 　　不可能找上级医生帮忙。 　　否则铁定挨骂。 第246章 不能一味惯着，结果出来了 　　李敬生打车赶到侨邦医院后，给‘内科大总管’发信息。 　　“我已经到了侨邦急诊科，请问患者在哪？” 　　真不敢想像，一整栋大楼都是急诊中心。 　　侨邦医院的实力不仅体现在每年成功诊治的疑难病例、危重病例上，也在医院规模上体现出来了。 　　就连人民医院都不敢这么霸气。 　　对于这种顶级大医院来说，在寸土寸金的离江市拿地建一栋楼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它的年收入据说超过两百亿。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与侨邦医院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不过他有他的优势，也没必要与人家比体量。 　　“马上过来接你！” 　　内科大总管回信息倒是很快。 　　过了片刻功夫，一名地中海发型的老年男人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眼神相当凶恶。 　　“是内科大总管吗？” 　　李敬生试着询问这名老年男子。 　　按道理，赵老板应该陪着一起过来的。 　　毕竟是他请李敬生帮忙。 　　理应陪同。 　　但是赵老板这人一向老奸巨猾，这种烂事情，他找人帮忙可以，却不会往上凑。 　　应该是故意躲着不来。 　　想想也对，他与李敬生不同。内科大总管是赵老板的恩人，关系匪浅。 　　如果赵老板跟着一起来，万一有什么事，他管还是不管？ 　　不管的话，内科大总管以后与他的关系肯定会变得生疏。要是管吧，那就惹了烂事上身。 　　李敬生不同，过来帮忙是情份，帮不了，转身就可以走。 　　“是我是我！这么晚还过来帮忙会诊，万分感谢！” 　　老年男子看上去应该在六十岁左右。 　　可能这几天被家属一直各种威胁和辱骂，身心俱疲。在这种巨大的思想压力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能够坚持没倒下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只是满脸的憔悴却怎么也掩不住，眼角、额头等处的皱纹更是极为明显。眼袋非常大，还有严重的黑眼圈。 　　笑起来让人发瘆，感觉就像僵尸片里的僵尸强行挤出一点笑容。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绍兵。这位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 　　老年男子赶紧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 　　担心李敬生不知深浅，顺带着把那个目光凶恶的青年男子身份也给介绍了一下。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开诊所，要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早就玩不下去了。 　　“这就是你请来的所谓专家？” 　　患者的父亲用极度不满的语气质问老者。 　　“纠正一下，我不是什么专家。就只是听说了这位绍医生的事情后，出于同情，过来尽一份微薄之力。能帮着把病因查出来那是最好。” 　　李敬生看向家属，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么年轻，不是大学里面的学生吧？拿我女儿当小白鼠，我可坚决不答应。” 　　家属仍然透着强烈的不满。 　　“您说笑了，我已经工作好几年了。而且只是过来会诊，不会对你的女儿造成任何伤害。”李敬生应付这种家属很轻松。 　　这种家属其实并不属于难缠的类型。 　　他只是因为女儿一个小感冒被医生治疗后变成了神经病，所以对医生充满不信任与愤怒。 　　“绍医生，先带我去看看患者吧！孩子现在能进行正常交流吗？” 　　“交流有点困难。” 　　绍兵有些发怵的瞄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家属。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急诊科接诊大厅内。 　　只见一张能推动的平板床上躺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守在旁边，表情悲痛，充满了担忧。 　　瞧这情形，多半是孩子的妈妈。 　　“就是这个小姑娘，目前主要症状是呕吐、恶心、谵妄，面部好像有点僵硬，没办法流露出表情。哪怕是痛苦时，她的面部表情也不明显。” 　　绍兵给李敬生主要介绍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患者躺在急诊的接诊大厅内，这说明根本没有被收治。 　　接诊大厅内还有不少这种类似的病人。 　　要么在排队等着候诊，要么只能租一张这种带四个滑轮的临时平板床，让患者躺在上面。 　　万一有突发情况，就在医院内，医护们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肯定会给予一些急救措施。 　　李敬生也去过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的冷酷无情比起来，人民医院算是有温度多了。 　　虽说也有不愿意收治入院的病人，但是没有这么多。 　　而且多少会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巡察一下，为患者提供必要的帮助与支持治疗。 　　侨邦医院的急诊大厅内，能明显感受到部分患者被医护们漠视。 　　要么是治不了的，劝患者去别的医院诊治，患者不肯。 　　要么是患者没钱交住院费。 　　要么是病情不明显，没办法予以确认。 　　总之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这部分被漠视的病人数量有点多。 　　这与医院的规章制度，以及收治标准有关系。 　　“小朋友，吃晚饭了吗？” 　　李敬生温和的与小女孩打招呼。 　　“吃了一点，但是全吐掉了。” 　　女孩的妈妈在旁边回答道。 　　“如果吃不了东西的话，还是要让医院输点葡萄糖营养液支持一下才行啊！孩子这么小，多可怜呀！” 　　李敬生既是对家属说的，也是对绍兵医生说的。 　　绍兵以前虽然是侨邦医院的著名医生，现在却连一个住院资格都弄不到。也不知道是他以前混得差，还是他以前的同事太过冷漠无情。 　　“有给孩子输营养液支持！目前这边已经想办法排查了多种病因，系统性红斑狼疮、梅毒、纤维肌痛综合征、鼠咬热，都已经基本排除。正在筛查结核病，明天应该能出结果。” 　　绍兵对李敬生说道。 　　看来让孩子在这里呆着，医院方面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按照医院的规定，没办法收治住院。 　　主要是没有哪个医生敢轻易接手。 　　能在侨邦医院找一份医生的工作非常不容易，相当于千军万马中杀过来的。万一因为一时的善心，把工作弄丢了，这个损失是任何一位医生都不愿意承受的结果。 　　能理解。 　　李敬生伸手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额头。 　　“有点烫啊！体温应该是发热吧？” 　　“对，37.5度左右徘徊。” 　　绍兵点头确认。 　　“孩子的妈妈，我能给她检查一下淋巴结吗？” 　　李敬生征询孩子妈妈的意见。 　　孩子的父亲有点凶恶，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还是别问他好了。 　　孩子的妈妈转头看向丈夫。 　　得了丈夫的同意后，才答应道。 　　“可以。还请小心一点，别弄疼了孩子。” 　　“我会小心的。” 　　李敬生点头答应着，开始检查小女孩的淋巴结。 　　主要是脖子、腋下。 　　“她的淋巴结有点肿大啊！脖子强直现象也挺严重。” 　　李敬生的眉头微皱，他还发现小女孩的脖子后面有一个红色斑点。记得本来在脸上有红色斑点的，现在却看不到了。 　　至于身体的其它地方，看孩子父亲那冰冷的眼神，还是别给她检查身体的胸腹部位好了。 　　李敬生检查完毕，走到便民台，挤了一点消毒液净手。 　　谁也不知道小女孩是什么病，虽说梅毒排除了，但是出于医生的习惯，给患者检查完，一般都会挤点消毒液净手。 　　“孩子平时是谁带呢？” 　　李敬生检查完毕，心中已经有了几个疑点。 　　红斑仍然被他当成最大的诊断突破方向。 　　“平时都是我和她爸爸带在身边。” 　　“孩子出现异常是在一周前吗？” 　　“对！” 　　“我的意思是，在两周以前，甚至是一两个月前，有出现过异常没有？” 　　李敬生问道。 　　“这个……平时倒也没什么异常。就只有一次我们带她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住了两天的样子。回来后，孩子总说身体痒。我帮她检查后，发现小腿这个位置，还有脖子这个位置有两个红色小包，像是被蚊子咬的。孩子的爷爷奶奶住在山区嘛，蚊虫可能有点多。” 　　她仔细想了一会后，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 　　李敬生点点头。 　　孩子的爸爸在旁边听了后，却有些不高兴道“都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被蚊子咬两个小包，有什么关系？我小时候还天天被咬呢！” 　　“我们当医生的只是询问一下过往病史，并不代表以这个来作为重要的诊断依据，您不用这样。再说了，我相信您一定希望我们能把孩子的病因早点查出来，把人给治好，对不对？” 　　李敬生觉得孩子的父亲思想有点偏激和执拗。 　　也不说好与坏，至少这种思想容易走极端。 　　“绍医生，刚才你也听到了，孩子在一个月前被叮咬过，现在出现了发热、淋巴结肿大、恶心、呕吐等症状，你看是不是排查一下恙虫病？” 　　李敬生的脑子里冒出一个疾病。 　　孩子各方面的症状、病史都与恙虫病有很多相符之处。 　　这个病潜伏期短则五六天，慢则二十天以上。 　　“我也想到了这个病，马上想办法让医院排查一下。” 　　绍兵的内科功底应该挺扎实。 　　经验丰富。 　　听了患者母亲的描述后，与李敬生想到一块去了。 　　“难道我女儿的病真的与蚊子叮咬有关系？恙虫病是什么病？” 　　孩子的父亲听到两个医生一致想到了恙虫病，不由立刻凑过来询问情况。 　　看得出来，他对女儿的病情其实很关心。 　　“恙虫病不是蚊子叮咬，而是老鼠等动物身上携带的恙螨幼虫咬伤后，出现的一种急性传染病。潜伏期慢的，差不多正好是二十多天，接近一个月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排查一下此病的可能。” 　　李敬生对患者耐心的解释。 　　“看来绍兵请你过来帮忙倒也不是随便请的。你还是有点本事嘛。” 　　男子对李敬生不由高看了几眼。 　　只是说话的语气中，仍然有些自大与骄狂的味道。 　　一个普通人，其实是不应该与医生这么说话的。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正规医生，至少需要苦读五年以上的医学专业。 　　很多人都是苦读七八年，甚至更久。 　　然后还要到医院接受二次规培，大院通常要求三年左右。 　　只有通过重重考试与考核，才能够拿到执医证、规培结业证、毕业证等资质证书。 　　小女孩的爸爸在医学领域，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竟然用这种语气当面评价一个专业医生，这很不礼貌。 　　李敬生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进一步思考着其中的疑点。 　　首先，恙虫病的发热一般都很急，而且是体温快速上升，通常能够达到39度以上的高热。 　　这个小女孩属于中热，而且起病较为缓慢。 　　这与恙虫病有些不相符。 　　第二，恙虫病会出现焦痂，他暂时没有在小女孩身上看到。 　　第三，恙虫病偶尔会出现红斑，却不会游走。 　　绍医生拍视频给李敬生时，小女孩的脸上可以看到红斑，现在却看不到。 　　反而在脖子后面看到红斑。 　　这仍然是一个重大疑点。 　　绍兵医已经在打电话找熟人帮小女孩做恙虫病方面的排查。 　　“孩子的妈妈，我能检查一下她的上身与小腿吗？” 　　李敬生询问小女孩的妈妈。 　　“可以，请您多费心。” 　　孩子的妈妈这次没有征求丈夫的意见，直接就同意了。 　　并且主动把孩子的上衣撩起来，配合李敬生检查。 　　看来，李敬生刚才展露出一点本事，让诊断有了新的突破，已经让家属在绝望中对他寄予了很大希望。 　　孩子的父亲拿着手机好像在搜索着什么。 　　估计多半在借助网络科普着恙虫病的相关信息。 　　李敬生对小女孩进行检查后，并没有发现焦痂，反而又发现了几处红斑。 　　看来是恙虫病的可能较低啊！ 　　既然不是恙虫病，那会是什么病呢？ 　　狂犬病已经筛查过，基本排除。 　　侨邦医院这种级别，化验还是很有权威性的，出错的可能极小。 　　漏检的概率有，但是非常低。 　　而且此病发病后，会出现恐水、尖叫等症状，小女孩并没有出现这些症状。 　　故而狂犬病可以不必再考虑了。 　　初期症状似感冒，治疗后第三天就变成了神经病，开始疯癫，这种病实在是太少见了。 　　“绍医生，给孩子查过CSF吗？” 　　CSF生化检查就是脑脊液检查，这个需要做穿刺。 　　“家属暂时还没同意。” 　　绍兵有些郁闷的回答道。 　　家属不同意做这种有风险的检查，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家属，为什么不同意做个脑脊液生化检查呢？” 　　李敬生看向正在低头科普恙虫病知识的孩子父亲。 　　“我在网上查过，说是做这个检查要做腰椎穿刺，搞不好就残废了。还有人因为做这个检查直接死掉了，所以我没有同意。” 　　孩子父亲振振有词道。 　　“那还有人吃枣子被噎死了呢！现在大家不照样吃枣子吗？” 　　“反正我就是担心有危险，对你们这些医生再也不敢轻易相信。” 　　孩子父亲有着他自己的一套想法。 　　“我认为很有必要查个CSF，因为孩子目前的症状与身体检查来看，是恙虫病的可能性较低。有可能是一些比较罕见的疾病，越早查出来，对孩子越好。拖的时间久了，到时候就算查出病因来了，孩子的大脑、神经受到严重侵袭，或者是不可逆转的病变，将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孩子一辈子也就毁了。” 　　李敬生为了劝说家属同意让孩子做这个检查，甚至采用一些胁迫性的语言技巧。 　　“要是我孩子毁了，我就让这个庸医偿命！我让他家破人亡。” 　　孩子父亲听了后，情绪失控，变得极为暴躁。 　　把个绍兵医生吓得直往后面躲。 　　他用恳求的眼神看向李敬生，希望李敬生别再说这些刺激性的言语刺激这种容易发疯失控的家属。 　　“这个结果本来可以避免的呀！你现在听我的，同意让孩子做这个检查，不敢说一定能查出病因，至少会有更大的突破。我个人认为，很可能直接查出病因的可能性极高。从孩子目前的一些症状来看，病程进展应该到了一个关键时期，必须尽快查出病因，阻止它继续进展。” 　　李敬生不怕家属威胁。 　　实际上，家属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要是没能阻止会怎样？” 　　孩子的妈妈追问道。 　　“预后可能会很差。” 　　李敬生如实相告。 　　“预后就是后遗症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是指治好后患者的状态。” 　　女子听了后，看向丈夫。 　　“老公，咱们同意做这个检查吧！女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我看着心里特别糟心。我看这个李医生说话很直，他也用不着骗咱们。”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治肯定会出事，治了最少有希望！” 　　妻子比丈夫显得理智多了。 　　丈夫仍然在犹豫，过了许久，他看向李敬生“我就信你一回，要是敢骗我，连你一起搞。” 　　李敬生一头暴汗。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爱找谁治找谁治。” 　　说完，李敬生看几绍兵医生。 　　“绍医生，咱们当医生的不是谁的奴隶，合法执医，没必要一味妥协退让。真遇到不讲道理的家属，直接走法律程序便是了。越是退让，有理的反而变成了没理。” 　　说完以后，他是真的撒手不管了。 　　遇上这么个神经病家属，哪个医生敢管？ 　　小女孩不直不被收治进去是有原因的。 　　医生和护士看到家属浑身带刺，谁也不想招惹，只想着怎么把人劝走。 　　患者的父亲被骂后，先是异常恼怒。 　　不过可能觉得李敬生说的在理上，表情多少有些变化，眼神中也少了很多凶狠与疯狂。 　　这个世道，谁怕你发疯？ 　　他到底要面子，明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低这个头。 　　只能看向妻子。 　　他有着一个好妻子，一眼就懂了丈夫的眼神与心意。 　　“你啊你，什么都好，就是什么事都想着用拳头解决很坏。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真心帮忙的医生，你把人家吓走了，女儿的病怎么办？” 　　“我……不也是着急嘛！” 　　男子被妻子骂得羞愧无比，说话的语气更是软了许多。 　　她没有再理丈夫，而是追上李敬生。 　　“李医生，李医生，刚才是我丈夫说错了话，我向您道歉，请您别跟他计较行吗？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他威胁您。” 　　“不用道歉，你们要是愿意听我的劝，赶紧同意让孩子做那个CSF生化检查就可以了。到时候有了结果，让绍兵医生发给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肯定会积极帮着一起诊断。我估计化验结果出来后，不用我帮忙也能查出病因。” 　　侨邦医院高手如云，只要有检查结果，这里的医生肯定能找出病因。 　　李敬生对女家属摆摆手。 　　过来帮忙会诊，受到这样的待遇，肯定让他生气。 　　不过这事本来也是为了让赵老板欠一个人情才答应的。 　　人来了，力也出了，自然就无所谓了。 　　“感觉您的女儿应该不是恙虫病，到时候化验结果出来再看看吧！我发现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配合医生，这个很不好。建议别再与医生对抗了，医生比你们还希望患者早日康复。” 　　说完后，他没有再停留，径直走了。 　　回到诊所，他洗完澡在看医书，绍兵医生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快接近二十四点了。 　　“绍医生，你好！” 　　“化验结果出来啦，出来啦！” 　　绍兵医生显得很激动，语无伦次。 　　“你慢慢说，是不是家属又在旁边盯着你，说话不方便？” 　　李敬生很讨厌患者父亲那种类型的家属。 　　动不动就对医生各种威胁，喊打喊杀，以为自己是谁啊！ 第247章 莱姆病，打上主意了 　　“没有没有，他被你说了一顿后，态度已经好多了。现在我上厕所或者干别的事，他都没有再跟着我。而且在他女儿的诊治方面，他已经配合多了。” 　　绍兵医生说起这事时，对李敬生充满钦佩和感激。 　　“就在你走后没多久，患者的母亲就主动找到我，同意做脑脊液化验。然后我找了侨邦医院的熟人，因为已经下班了，所以等了很久才派人过来做腰穿，然后连夜送去化验。结果刚出来，果然与你设想的那样，有着重大发现。” 　　李敬生听到家属同意做CSF化验，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疑难病例不用等明天就能查出来了。 　　“结果呢？发给我看看。” 　　“好！我已经发过去了。嗜酸粒细胞大于5％，隐球菌、找抗酸杆菌、CSF细菌涂片培养均为阴性。急性脑膜炎的可能非常高。” 　　绍兵兴奋的说道。 　　“我先看看化验结果，咱们微信聊。” 　　“好的好的！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会记住一辈子。” 　　绍兵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估计情绪有些失控。 　　他赶紧挂掉了电话。 　　这几天先是被家属暴力打砸诊所，然后又被逼着带孩子四处求诊。 　　跑到以前工作过的侨邦医院，结果见识了世态炎凉。 　　孩子的诊断也是一直没有进展。 　　他出钱出力，家属还不领情，并且各种威胁，二十四小跟踪监视。这其中的委屈和心酸，根本没人会懂。 　　在绍兵医生最绝望的时候，李敬生这个素不相识的医生，深夜打车赶去帮忙会诊，并且取得重大突破和进展。甚至临走时还帮他改变了家属的态度。 　　绍兵在心目中，早就把李敬生当成恩人了。 　　此刻，检查结果出来，又有了新的突破和发现，他高兴和兴奋之余，情绪有些失控在所难免。 　　能让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男人哽咽失声，可想而知这些天受的委屈和惊吓有多大。 　　家属非常过分。 　　李敬生仔细查看CSF化验结果。 　　大医院的化验还真是详细，有些化验结果，甚至有可能做过两次以上才出结果。 　　从化验结果来看，支持急性脑膜炎诊断。 　　他暗自琢磨，细菌性脑膜炎？这个可以直接排除。 　　因为细菌涂片是阴性，而且细菌性脑膜炎起病急，病情进展往往非常迅速。一般在二十四小内就会出现严重的脑膜刺激与病变，神志直接失常。 　　以前医学不太发达的时候，有人一天就疯了，结果认为是中邪。 　　只能说，那时候的人，命真的不值钱。 　　得了这些疑难疾病，只要查不出来，基本上都是越治越重，最后死亡。 　　病毒性脑膜炎？蛋白轻度增高，糖与氯化物正常，脑脊液找细菌阴性，似乎都符合此病。只是嗜酸粒细胞增高，再加上红斑转移，以及患者于一个月前有被叮咬的病史。 　　李敬生认为不可能是此病。 　　结核性脑膜炎，与此病有很多地方相似，但是嗜酸粒细胞增高，还是可以把它排除。 　　而且脑脊液并没有查出化脓性改变。 　　更加可以把结核性脑膜炎排除掉。 　　剩下的隐球菌脑膜炎，化验结果不支持。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神经莱姆病。 　　这是一种罕见传染病，通常被蜱虫咬伤后，发生的螺旋体病。 　　此病曾经在一些偏远地区流行过。 　　比如欧晴岚老家所在地区，边疆在五六十年代闹过一次这个病。那时候医学技术还很落后，根本查不出来。 　　直到接近八十年代，大约是75年的样子，国外某超级大国第一个发现了此病。 　　后来技术慢慢扩散，大家才知道这个与脑膜炎高度相似的病，然后叫做莱姆病。 　　以如今的医学技术水平，想要确诊这个病很容易，查血清与脑脊液都能确诊。 　　“我认为有可能是莱姆病！” 　　李敬生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啊……” 　　绍兵显得很惊讶，他应该正在努力诊断，想要看看是哪种脑膜炎病。 　　没想到李敬生这么快就有了诊断结论。 　　而且是一种很罕见的传染病。 　　“我说一下自己的诊断思路与依据，患者身上有游走的红斑，一个月前曾被类似蚊子的生物叮咬过，起了红包。然后恶心、呕吐，颈强直、面瘫、谵妄，淋巴肿大，中热，这些症状都与此病高度相符。发病时间缓慢，也与此病相符。” 　　李敬生把自己的诊断依据一一说出。 　　其实已经非常充分了。 　　“好像真是你诊断的这个病，只是此病可以用头孢曲松治疗，为什么我用了却没见到效果呢？” 　　绍兵的反应很快。 　　也能看出他的医学功底非常扎实。 　　一听到这个病，立刻就在脑子里面想相关的用药方案。 　　“有三种可能，第一，你用的是假药或过期药。” 　　李敬生开始为他分析原因。 　　这个如果不熟，一般不敢这么说。怕挨骂。 　　大家都是开诊所的，自然明白拿药时，找的医药公司不靠谱，有可能拿到假药。 　　比如李敬生以前合作的利通医药，卖的药有不少都是小厂仿大厂。 　　还有些是马上要过期的药。 　　利通医药好歹还算一家正规的医药公司，明目张胆卖假药倒是没有发生过。 　　绍兵医生拿的药，有没有假药，这个就不清楚了。 　　“第二，用药时间短。刚用了一次，第二天立刻换药。理论上来说，此病的治疗，用头孢曲松，第二天能见到一定效果。但是你当时可能已经乱了方寸，根本没留意到患者的变化。” 　　李敬生给他分析第二种原因。 　　这个也确实有可能。 　　“第三，患者的体质特殊，对此药的吸收差。” 　　这种情况有，但是极少。 　　大医院遇到这种病人，一般会换药试一试，或者联合用药。 　　小诊所与小医院遇到，那真是谁遇到谁倒霉。 　　医生很容易把自己搞懵掉。 　　李敬生给他分析三种原因后，绍兵医生没有回复，估计已经在思考了。 　　过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他都已经睡着了。 　　那头来了一条信息，绍医生与你聊天过程中突然晕倒了。我是绍医生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已经把你的诊断思路告诉了上级医生。 　　迷迷糊糊中，李敬生收到一条这样的回复。 　　整个人有点懵。 　　“好的，我明天过去看望绍医生，谢谢你！如果真想帮绍医生，就尽快推动那个小女孩的病因确诊与治疗吧！” 　　李敬生回完信息，没有再管。 　　必须赶紧睡觉。 　　明天要到医院坐诊，将会是无比忙碌的一天。 　　中午还答应与吴教授一起做那台骨母细胞瘤清除手术呢。 　　到时候可是他来主刀。 　　肯定要养足精神。 　　…… 　　第二天，李敬生照常去第二医院上班自是不提。 　　马上就快到星期一了，人民医院那边他得过去一趟，把手术室设备的事情搞定。 　　最近是真的太忙了。 　　不过这种充实的日子是他喜欢的。 　　每天都在快速进步，实力更是提升极快。 　　这一忙，一天的时间真是眨眼就过去了。中午他与欧晴岚约会都没什么时间，不过把她带进了手术室，跟着一起进步。 　　她在缝合、打结等这种精细手术方面展露出很高的天赋。 　　李敬生觉得让她把基本功打好，将来可以朝着微创手术、内镜手术方向发展。 　　现在显微手术已经渐渐成为未来手术方向的主流趋势。 　　夫妻俩都在骨外科工作，这倒是没什么。 　　反而还挺好的。 　　能够相互照应。 　　快接近下班时，阮小勤满脸堆笑的守在门诊室等他。 　　“李医生，那个拇指肿大的患者不再嚷着要打我，还向我主动道歉了。” 　　“这不挺好的嘛！你本身也尽到了该尽的责任。” 　　李敬生笑着回应。 　　“能不能赏脸吃顿便饭。工作中吧，我老是请你帮忙，心里是真过意不去。老早就想要请你吃顿便饭，敬你几杯了。” 　　阮小勤诚心邀请他。 　　“真不是我拒绝你啊，有人免费请我吃饭，我很高兴。只是今天真的有事情，改天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李敬生今天下班要去侨邦医院看看绍兵医生。 　　这个绍医生挺可怜，也确实有点倒霉。 　　诊所被人给砸了，可以问问他今后的打算。 　　李敬生的诊所现在很想招贤纳才，可是一般的普通医生他又看不上。 　　他已经招到了两个非常满意的护士，颜值高，专业技术过硬，各有所长。 　　现在差的就是一个能在诊所帮他坐镇的高明医生了。 　　这个高明医生的要求还挺高，需要是内科方向。 　　因为诊所的任何一台手术都有很高的风险，现在外科这一块，连起步都算不上。 　　所以肯定由他亲自挂帅。 　　不可能假手于人。 　　内科领域，要是能把绍兵吸收进来，对诊所的发展非常有利。他腾出手来，也可以做更多的事。 　　想要在医术上有更多更大的突破，那就肯定不能被大量普通病患挤占了时间。 　　还有，他现在一个星期要到第二医院上三天班。 　　不在的这三天，诊所的诊疗业务明显断崖式降级，这其实不太好。 　　最好能够保持均衡。 　　而且病人的病，也等不起。 　　另外还有一重考虑，他想继续观察一下汪医生的表现。 　　要是品德有问题，很可能会把汪医生辞退。 　　上次那件事情，给李敬生的印象很不好。 　　只要汪医生能真心改正，李敬生能宽容的原谅他。但是改不了，那就只能辞退。 　　他心里非常清楚，阳光诊所能有今天，医术高明、运气好、人缘好，这些都是假的。真正最核心的东西，就一个字，那就是一个仁字。 　　身为老板，他始终保持着医者的那颗仁心与善心，才能经过新闻报道后，快速上升。 　　并且得到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和认可。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这是天理，是世界上最高深的规则。 　　婉拒了阮小勤的请餐后，李敬生抓紧时间治疗剩下的患者。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华主任打过来的。 　　华主任可是科室的老大，找他肯定有事。 　　“华主任好，您有什么指示请吩咐！” 　　李敬生恭敬的说道。 　　“下了班，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有事找你谈谈。” 　　华主任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听声音，华主任那里应该还有别人。 　　李敬生治完最后一位病人，剩下的扫尾工作交给陈医生，他匆匆赶往华主任的办公室。 　　一进去，好家伙，骨外科的几位主任医师都在。 　　压迫感也是非常强。 第248章 主任间的恩怨，当一回月老 　　骨外科真正有地位的主任医师也就这么几位。 　　副主任医师只有胡佳一个人来了。 　　他应该被华主任与科室当成了骨外科未来的台柱子在培养。 　　一个科室想要长盛不衰，人才不能断层。 　　最好能够年轻辈优于老一辈，这样才能越来越强。 　　“李医生，就等你来了。” 　　胡佳看到他敲门进来，立刻笑着打招呼。 　　上次，李敬生帮胡佳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一举获得了胡佳的感激与赞赏。 　　地位有时候就是这么上来的。 　　在医院，要么有学历有拿得出手的论文，最好是拥有多篇SCI论文的牛人。 　　当然，光有论文数量还不行，还得有几篇影响因子高的论文才不会被人嘲讽为‘水牛’。 　　发表论文多的医生，一般被称之为大牛。 　　提到时，大家都会由衷的敬佩。 　　但是用一些手段造出来的‘水文’，就算进了SCI，也只灌水而已，被大家戏称为‘水牛’。 　　李敬生论文很一般，主要是以前的水平很一般，科研、学术、医术，都有点扑街。 　　现在医术上来了，也带动了他的论文水平。 　　再熬一熬，他应该可以每年出产几篇高质量的论文。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能力诊断多个领域的疑难病症，手术能力也上来了，对病灶的处理，病因的分析，病理机制，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写论文的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敬生，听说你做手术做得越来越漂亮啦！老吴刚才还夸你来着，说你今天做的那台骨母细胞瘤病灶切除术，很有水准。” 　　华主任给予李敬生极高的规格接待。 　　起身相迎，并且请李敬生坐在胡佳的旁边那个位置。 　　尽管大家坐的都是塑料圆凳。 　　但是李敬生进入骨外科不到三个月就能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中获得一席位置，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殊荣了。 　　“我就是依葫芦画瓢，主要还是吴教授指导到位，才能顺利完成那台手术。” 　　李敬生可不敢倨功。 　　钟虎主任与陈暗琛两人听了，不厚道的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可是深知吴教授的手术能力有多蹩脚。 　　就他还有能力指导李敬生做手术？ 　　两人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被吴教授尽收眼底，不由很是羞恼。 　　因为这种无声的嘲笑确实有点伤他自尊。 　　这些年，他因为手术能力弱，没少被这两人嘲笑。 　　“要说指导呢，我确实给了一些。只是这也要看个人的悟性和天赋，有些主任，自己的手术本领很强，就是带不出一个出色的徒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捂着技术不肯教呢。” 　　吴教授说这番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钟虎。 　　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钟虎主任一把掌拍在桌上。 　　砰！ 　　“吴广涵，你在这里阴阳怪气的骂谁呢？老子那叫捂着技术不教给他们吗？是他们自己学不会。” 　　钟虎主任是个暴脾气，性子急，火气大。 　　被吴教授这么一刺激，当场就炸了。 　　“哈，我可没说是你钟主任啊！我就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吴教授一脸皮笑肉不笑。 　　要说玩手段，吴教授肯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钟虎主任这种直性子的人，只能被他活活玩死。 　　“老子今天跟你练练，你信不信？” 　　钟虎撸着袖子就要干仗。 　　“够了！当着小辈的面在这里吵，还嫌不够丢人呐？都给我各让一步，不许再吵。叫你们来，是商量要事的，不是叫你们来吵架的。” 　　华主任平时看着挺温和。 　　此刻发起怒来，如同山崩海啸，极具威势。 　　压得两人顿时偃旗息鼓，没敢再吵架。 　　只是钟虎仍然拿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吴教授，呼呼直喘粗气。 　　被当众揭了短，显然让他很生气。 　　李敬生对这些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并不了解，只知道陈暗琛当年与华主任竞争过一段时间，后来被患者打伤，开始步步落后于华主任。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没想到主任级别，也是说干仗就干仗。 　　全然不考虑后果。 　　“今天叫大家共聚一堂，就只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想方设法把我们骨外科做大做强，我希望大家团结互助，遇到疑难病例、危重病例时，并肩子上。” 　　华主任威严的目光扫过几人。 　　“第二件，咱们医院准备派出一支精干队伍参加市里的技能比武。付院长的意思就是全力争先，不追求名次。” 　　其实这叫有自知之明。 　　第二医院的实力有限，非要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种大三甲争夺名次，只能自取其辱。 　　到时候反而会折了士气。 　　所以才会喊出只争先，不追求名次的口号。 　　这也是领导艺术。 　　“咱们骨外科因为手法正骨，在市内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算是第二医院的一块招牌。手法正骨到时候会由徐医师带队，李敬生跟着一起参加。这也是几位院长亲自定下来的。” 　　华主任的目光看向李敬生。 　　“敬生，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呀！争取为咱们第二医院一举打响知名度。” 　　“我必定全力以赴，争取为第二医院争光添彩。” 　　李敬生没有拒绝。 　　他非常清楚，阳光诊所能够得到第二医院的照顾与庇护，正是因为他对第二医院有这个价值。 　　要说白白得了第二医院的种种好处却没有任何表示，不肯为第二医院作些贡献，那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了。 　　到时候，第二医院就该敲打他了。 　　聪明人，不需要敲打，自觉与强者合作共赢。 　　“好！有你和老徐两人出马，我估计也没谁是你们的对手。到时候，手法正骨这一块，肯定是稳的。” 　　华主任对这个项目极有信心。 　　“剩下的就是骨外科这一块，老吴的骨水泥技术还要再成熟一点就好了，现在拿出去，很容易被那两家吊打。咱们这次主要是骨创伤领域，力保获得一个好成绩。如果可以的话，骨关节领域也能取得优异成绩就更好了。” 　　算是给这次技能比武制定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骨创伤几乎是所有骨外科科室都会的必备治疗项目。 　　要是受了骨伤，你都治不了，那还叫骨外科吗？ 　　也正因为大家都擅长治疗骨伤，所以骨创伤领域想要获得一个好成绩，压力怕是比山还大。 　　“暗琛，到时候骨创伤领域主要就是靠你和胡佳两人，这几天你们一定要多练习，多巩固必要的骨创伤知识，不能到时候上了战场狼狈落败。” 　　骨创伤这一块，最强的应该是华主任与陈暗琛两人。 　　胡佳是后起之秀。 　　华主任是科主任，可能需要留在第二医院坐镇，不会亲自参加这场技能比武。 　　“钟主任，骨关节领域一直是咱们骨外科的弱项，也就只有你的水平高一点。你找个靠谱的年轻医生一起参赛，不要求你一定要获得多好的成绩，至少能够不弱了我们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威名才行。” 　　钟虎主任主攻的其实是骨病领域。 　　只不过对骨关节也有很深的涉猎就是了。 　　“我尽力。” 　　钟虎明显有些信心不足。 　　但是对于科室给出的任务，他仍然坚定执行。 　　“其实也知道你的难处，手下缺个好助手。这事也确实没办法，想要解决需要时间。我们骨外科这次发出了招聘医生的公告，报名者有不少，但是一个潜力出众的年轻医生都没有。反倒是眼高于顶，屁本事没有，张口就说在哪所名牌大学毕业，有过几篇论文，拿到过哪些奖项。结果我一问临床知识，立刻变成了结巴。” 　　华主任说起招人的事，不禁摇头叹气。 　　想要招到一个优秀的年轻医生真是太难了。 　　“那天面试我也去了。真不知道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论文、荣誉证书、学历，成了他们最大的底气，难道以为医院招医生是为了做科研实验吗？咱们临床医生是为了给患者治病啊！” 　　陈暗琛说到这事，也是满脸失望。 　　“薪水、升职是他们最在乎的事情。怎么治疗病人，能不能快速适应医院的临床工作，他们反而没一个在意过。更让人无语的是，不止一个应聘的医学生问我，陈主任，我是某某名校毕业的研硕，要是愿意到你们医院工作，可以几年评上正高职称？” 　　说到这里，陈暗琛顿了顿。 　　“当场我和华主任两人差点没喷老血。来应聘的都是什么人呐？一个连临床技能都没学会的医学生，却想着尽快评上正高职称。真当正高职称是批量制造吗？” 　　只有经历过职场拼杀的人，才知道从一名医学生晋升主任之路有多么艰难。 　　那些应聘者，能问出这么肤浅的问题，多半是一些小白。 　　只要入了职场，毒打几顿后，慢慢的就会被磨平棱角，变得脚踏实地。 　　李敬生当初刚毕业时，也与这些人的想法一样天真。 　　还梦想着十年以内升到副高，十五年内升正高。 　　结果，后面辞职的时候，想法就是能在退休前混上主治就很满足了。 　　开完会，从骨外科出来后，他先去食堂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吃饱后，这才买了一点水果直奔侨邦医院。 　　经过好一番打听，才找到正在住院治疗的绍兵医生。 　　“绍医生，听说你昨天晕倒了，现在好点了没有？” 　　李敬生早就打上绍医生的主意了，来医院看望时，自然是关怀备至。 　　“好多了！可能也就是那几天一直处于精神高压状态，也没怎么睡好，然后突然把病因查出来了。我一时激动，就晕过去了。” 　　绍兵看到李敬生提着水果赶来看望他，不由感动得稀里哗啦。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忌口的食物，我就随便买了点水果。这位是尊夫人吗？” 　　李敬生把水果放到床头置物柜上面，然后笑着与守在病床边的一位女士打招呼。 　　这个女人五十多岁，画着比较浓的妆，穿着也挺洋气。 　　相貌并不差。 　　不过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已经老了，要说美貌基本上扯淡。 　　“是我前妻！听说我病了，又没有人照顾，于是赶过来照顾我。” 　　绍兵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前妻。 　　“你们先聊着。” 　　女子可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李敬生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出病房。 　　“绍医生，恕我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这前妻可以呀！都已经离婚了，知道你生病住院，还第一时间赶来看望你，照顾你，是个很有情义的女人。都这个年纪了，要是你未娶，她未嫁，可以复婚嘛！” 　　李敬生是真的觉得这样的女人值得珍惜。 　　“唉！往事不堪回首，当年我在医院出了大事故，要赔病人很大一笔钱。为了不拖累她和孩子，我故意找借口跟她吵架，甚至花钱找了一个女人充当我的临时情妇。最终把她的心伤透了，离了婚。因为我是婚内出轨，所有家产自然都归她。 　　这事我从没跟她解释过。 　　这些年我的工作一直不顺利，开诊所也没赚到什么钱，就勉强混个温饱，自然不愿意再给她增添什么负担。 　　再说了，她那么优秀，很可能早就找了新的男人。 　　这次能赶来医院照顾我，确实让人挺意外，不过我不可能因为这事就向她提出复婚的请求。她也绝不会答应。要是她已经找了男人，那我就更加尴尬。” 　　绍医生说起过去的事情，连连摇头哀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走下坡路的时候，处处不顺。 　　事业出大问题，往往连婚姻也跟着一起亮红灯。 　　绍医生本来是侨邦医院的一个名医，却因为一场重大事故，直接改变了命运与人生。 　　他不愿意询问前妻是否找了男人，不过是因为脆弱的自尊罢了。 　　害怕到时候问了前妻，得知对方已经找了男人，会很尴尬。 　　“你现在还欠着大笔债务吗？” 　　“欠了不少，一直被挂在老赖名单上面呢！” 　　李敬生听到对方欠了一屁股债，心中暗喜。 　　真不是幸灾乐祸。 　　他也是过来人，深知欠着债务时，脑子里面只想着搞钱。 　　但是人越是陷入那种困境中，越难以自拔。 　　绍医生的旧债还没还清，现在诊所又被家属砸了，而且垫付了不少医药费。怕是有些心灰意冷。 　　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他一把，相信他应该会抓住机会。 　　“那个小女孩的病因确诊了吗？” 　　李敬生换了一个问题。 　　“已经确诊了，经过治疗后，今天已经见到了效果。说起这事，必须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急时诊断出来，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莱姆病有三个阶段，小孩目前已经进展到了第二阶段，要是进展到第三阶段，预后会非常差。” 　　绍兵说起这事，一脸庆幸。 　　小女孩真要治好后成了一个疯子，或者瘫痪，又或者失明，哪一个后果都不是绍医生能够承担。 　　“确诊了就好。只要查出了病因，这个病应该不算难治。” 　　李敬生听后，心里一阵轻松。 　　那个小女孩是那个家庭的希望，真要出点什么事，对那个家庭必然也是灾难性的后果。 　　有多少家庭就是因为孩子得了怪病，又或者孕检不充分，最终导致妻离子散，家庭分崩离析。 　　“本来就算没查出病因，我应该也能治好这个孩子的病。也许我真的有点背，那个孩子真的是特殊体质，对头孢曲松不敏感，吸收极差。后来换了青霉素，效果一下就上来了。” 　　说起这事，绍医生真想仰天长叹。 　　时也命也。 　　老天爷总是爱跟他开点小玩笑。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天之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绍医生，我看这就是上天故意在磨砺你。” 　　李敬生只能这么安慰他。 　　总不能附和他的说法，你真是有点背，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附体吧？ 　　那估计绍医生的心里阴影就大了。 　　“哈哈，别哄我开心了！我都五十八岁的人了，已经过了知命之年，还谈什么天降大任。想当年学医时的雄心壮志，早已经荡然无存，现实啊，真是太残酷了。我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落到这般田地。” 　　绍兵一脸苦涩。 　　大笑也是为了舒缓心情。 　　命运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别这么悲观嘛！命运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有多精彩。这次事情解决后，你准备干什么呢？” 　　李敬生套了半天近呼，终于问到了正事。 　　“还能干啥？都这个年纪了，除了医术，别的我是啥也不会。找找熟人，看看能否在侨邦医院当个图书管理员之类的后勤职位。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欠的债，努力偿还，能还多少是多少。” 　　他果然不准备再干诊所。 　　开诊所是两个极端。 　　混得好的，年收入百万以上。 　　混得惨的，连温饱都成问题。三天两头出事，谁也抗不住。 　　“找个后勤工作，岂不是浪费了你的才能？国家培养一个医生其实挺不容易的。我建议你继续干你的诊所。” 　　“不干不干，打死我都不开诊所了。经历了这次事情，我算是认清了现状，有时候命运想要捉弄你，光有医术一点用都没有。比如这次，我自认为医术不差，到头来还不是被完虐？而且是在我擅长的内科领域被命运给狠狠虐了一把。” 　　绍医生把头摇头跟铃铛一样。 　　他是真的怕了。 　　“不自己干诊所，为什么不去找家医院上班呢？以你的医术，应该很容易就能在大医院找到一份医生工作吧？” 　　“出过大事故的人，哪家医院敢要你？算上这次，那就是第二次了，那些医院的人事一打听，就更加不可能要我。怕我还来不及呢。万一把我招进去，再整个事故出来，那家医院就该哭了。” 　　绍医生说的也是事实。 　　像他这种，还真没有哪家医院敢收他。 　　“这样啊！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敬生并没有当面提出想招绍兵医生到诊所工作的事情。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过个一两天再提，效果就会很好了。 　　走出病房，他看到绍兵的前妻坐在椅子上偷偷抹着眼泪。 　　当即走了过去，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 　　“大姐，能跟您稍微聊几句吗？” 　　“请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次要没有你帮忙，老绍怕是直接毁了。” 　　她说着，转过脸去，再次偷偷拭泪。 　　“我与老绍并不认识，出手帮他也是受人请托，所以好人这个词，我万万不敢当。”李敬生摆摆手。“大姐，我能冒昧的问您一个隐私问题吗？” 　　“你问吧！” 　　“您现在找了新的男人没有？” 　　李敬生问出来以后，有点担心挨打。 　　“是老绍让你问的？”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难为情，而是盯着李敬生反问。 　　“不是！刚才我与绍医生聊了一会，我能看出来，他对您有着很深的感情。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如果这个时候，您可以在他边鼓励他，安慰他，我想他肯定能重新站起来。” 　　“与他离婚后，我一直没有再找。现在到了这个年龄，就更加不会再找了。” 　　她幽幽的说道。 　　“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绍医生，让他向您提出复婚的请求。” 　　李敬生也猜出来了一些。 　　要是这个女的找了新的男人，应该不会再来医院陪护。 　　最多就是买点礼物看望一下。 　　“别！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意。” 　　她赶紧拉住李敬生。 　　“大姐，您是不知道，绍医生那次出事后，为了不拖累您和孩子，所以才花钱找了个情妇，故意逼着您跟他离婚。他的心里面，从始至终都只装着您，而不是您想的那样，是个不负责的坏男人。” 　　“谁说我不知道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就他那种老实人，演都演不像。刚开始我确实很生气，也没有细想。后来离了婚，我听说他欠了很大一笔债务，我就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要不然，你以为他这次病了，我会过来照顾他？美得他哩！” 　　女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原来什么都知道。 　　“那不就更好吗？既然您都知道了，你们复婚就更加没什么障碍呀！这事我来推一把，给你们当一回月老好了。” 　　李敬生不容拒绝的说道。 　　女子没有反对。 　　“至少也等他出院了再跟他谈这事行吗？” 　　“可以，没问题。看来您这是答应了。” 　　李敬生笑着点头同意。 　　……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两天时间过去了。 　　李敬生得到消息，阳光诊所以前的那两个门面被人买了下来。 　　价格压得很低。 　　理由就是死过人，租不出去，而且不吉利。 　　听说最终只花了一百三十万左右拿下。 　　房东太太算是割了一块很大的肥肉。 　　还好，她那身肥肉再割十块依然是个胖子。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有趣。 　　房东太太当初算计了李敬生一把，本来是想着能赚一波大便宜，结果门面刚租了两天就黄了，偏偏出事的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这要是翻脸不认人吧，亲情估计也没了。 　　损失认下来吧，确实有点大。 　　最终一个多月都没租出去，还因为门面上死了个人，变成了凶宅，卖也卖不掉。没办法，不得不低价处理。 　　低于市场价几十万。 　　欧晴岚的父母杀价也挺狠的。 　　具体怎么谈的不清楚，没点本事，想要压这么低的价格，还要让房东太太答应，几乎不可能。 　　房东太太与侄子，算计来算计去，什么便宜都没捞着，双双倒了大霉。 　　这说明想要获得财富还真不是有点小聪明就行，还得有德。 　　李敬生这两天一直在忙，算算时间，应该可以跟绍兵好好谈一次，争取为诊所再揽一员大将。 第249章 成功拿下，实力派不用拍马屁 　　目前，诊所已经有了一员销售药品的大将。 　　再招一员内科领域的大将，将会帮助阳光诊所的诊疗业务更上一重楼。也能帮助绍医生走出人生低谷，在晚年给妻子一个圆满的幸福生活。 　　“绍医生，出院了吗？” 　　李敬生给绍兵发信息。 　　“刚出院到家，正准备把诊所处理掉。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 　　绍兵拍了几张照片过来。 　　可以看到诊所内一片狼藉，柜台的玻璃都被打碎了。 　　药品也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家属发起脾气来，根本不会管诊所的损失。 　　恨不得宰了诊所老板才解气。 　　“能变现一点就变现一点呗！我跟你聊一件事情，那天走的时候，我跟你前妻聊了聊，她挺希望与你复合的。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找过新的男人。” 　　李敬生把信息发过去，就等着看绍兵的反应了。 　　很久都没有回他信息。 　　这是好事情。 　　从李敬生这里得到这个消息，应该让绍兵感到非常震惊，内心更是充满激动，兴奋、喜悦。 　　肯定要花点时间平复情绪。 　　过了片刻，绍兵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像是说假话的人么？” 　　李敬生听到绍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音，不禁感到好笑。 　　马上快六十岁的男人了，能让他情绪失控的事情应该不多吧？ 　　夫妻之情，很深。 　　男女双方都不容易忘记，特别是一起恩爱过，甜蜜过，而且生了孩子，相伴多年。感情更是深厚。 　　“不行不行，我现在欠了一身的债，我不能拖累她。” 　　绍兵连连摇头。 　　“欠的债务是多少，方便透露一下吗？” 　　“还有二十多万，我现在一个月收入很少，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还完。” 　　“嗨！还以为欠了两个亿呢！不就二十多万吗？我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 　　李敬生听完后，轻松的笑着道。 　　“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干！” 　　绍兵虽然落魄，但是很有原则。 　　这让李敬生更加喜欢。 　　招个扫把星没事，以后有拿捏不定的病例，可以由他亲自掌勺。 　　只要给绍兵定个规矩，就能避免发生事故。 　　“你看我像是犯法的人吗？” 　　李敬生反问。 　　“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到我的诊所来工作，只要好好干，别说是二十万，就算再多一倍的债务应该也要不了两年就能还清。” 　　还真不是吹牛。 　　小高现在一个月四五万，唐萍一个月也有一两万。 　　现在诊疗业务稳定下来了，唐萍和蒙洛的收入应该都会高很多。 　　“李医生，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别跟我开玩笑了。首先，我是一个不祥人，会给你的诊所带去灾难。再者，能够给医生开一万以上工资的诊所少之又少。可能好一点的牙医能够达到一万五以上，我们这种内科医生，干诊所能够有五六千就算是很不错了。” 　　绍兵自己也开过诊所，深知一家诊所想要赢利有多困难。 　　更别说给诊所的医生发很高的工资了。 　　“哈哈，你说的这两个理由在我这里都不成立。第一，你不是不祥人，只是时运不济，仅此而已。身为一个医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点事故。只要吸取教训，我相信完全可以避免很多事故的发生。第二，在我的诊所工作，多劳多得，有实力就能赚到大钱。 　　哪怕就是现在，你只要好好干，我也能保证你的月收入在一万以上。 　　将来嘛，那恐怕就是你不敢想像的高度了。” 　　李敬生适当的给对方画了一个饼。 　　阳光诊所将来很可能会走精英路线。 　　或者条件允许的话，走所有医院共同发展的路线。把基本盘做大，然后精益求精。 　　阳光诊所因为地处城南老街这块区域，是在城南地面上。 　　发展太大就会与第二医院起冲突。 　　这件事情很难办。 　　至少李敬生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与第二医院对抗。 　　将来认识的大佬多了，倒是有可能。 　　不过他这人一向有情有义，第二医院在他弱的时候，给予很多帮助与照顾。不能够强了以后，翻脸不认人吧？ 　　所以，他有两个思路。 　　第一种，搬离城南区域。 　　这个方案暂时不考虑。 　　第二种最符合他的个人想法与实际。 　　那就是想办法走精英路线，基本盘控制在两栋楼的规模。 　　撑死了，不也就是一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规模吗？ 　　这样既不会触犯第二医院的利益。又能在夹缝中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而且因为走的是精英路线，几乎不用操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收入应该也不会低。 　　到时候别的地方治不了的病，他能治。一台手术收费几十万，应该是可行的。 　　反正都是自愿。 　　看富人们的需求。 　　你在大医院做手术，瘤子切不干净，或者不敢切，李敬生的技术到位，接下这个活。 　　把手术做得很漂亮，收费几十万，患者完全会同意。 　　他本人正好也有着这方面的优势。 　　通过属性面板，不断提升熟练度，到时候方药、诊断、手术，都能提升到极为恐怖的境界。 　　“你真的想聘请我到你的诊所上班？还能给出一万的高薪？” 　　绍兵医生仍然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倒了一辈子霉，都快六十岁了，好运总算垂青他一回？ 　　其实，当他遇到李敬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遇到了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贵人。 　　李敬生可以为他改变命运。 　　“哪天能过来上班？” 　　李敬生听到他这么问，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我，我还是有点担心害了你。” 　　“哈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要相信，当老板的都很精明，没有哪个人会傻到毁掉自己的事业。给你三天时间处理诊所的事情，然后过来上班，行不行？” 　　李敬生听了后大笑。 　　现在他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稳定的高收入，做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大气。 　　“两天就行了，我到时候过来帮你免费干几天，要是觉得我合适，再留下我。” 　　绍兵能这么说，是个老实人啊！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记得带上身份资料与医生的相关资质过来。对了，你的执医证没被吊销吧？” 　　李敬生问道。 　　“你说话就不能吉利点吗？我出过事故不假，但是主管部门的领导念我是个人才，很同情我的遭遇，就给了我一个机会。执医证这些，都没任何问题。” 　　“那就行了，等你。我把地址先发给你。” 　　李敬生把阳光诊所的地址发了过去。 　　随后就收到了绍兵那结结巴巴的语音信息。 　　“你，你原来就是阳光诊所的老板啊？怪不得那么厉害呢！” 　　他这话，又逗得李敬生笑了。 　　敢情现在的阳光诊所很出名吗？ 　　不过现在的阳光诊所，在离江市内，应该算是小有名气。 　　特别是在城南这片区域，开诊所的同行，怕是很少有人不知道阳光诊所。 　　李敬生好几次都听到赵老板等人提起过，说是诊所界，现在很多人都把阳光诊所当成了楷模。 　　努力向阳光诊所看齐。 　　“我感觉我的命运好像真的要改变了！” 　　绍兵现在变成了一个话痨。 　　李敬生只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第二天是星期一，上午又是超级忙碌。 　　一直忙到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匆匆吃过饭，交代了唐萍一声，他匆匆赶往人民医院。 　　得找人民医院后勤科的科长谈谈。 　　现在招了一个内科很牛的医生，他可以分心发展外科这一块的业务。 　　先去看看有哪些设备再说。 　　手头倒也存了不少钱，本来是想存到两百万左右，准备随时买这个院子。 　　现在先把设备搞定再说。 　　没办法，一家小诊所想要发展成顶级医疗机构，哪怕走精英路线，依然困难重重。 　　他很快就赶到了人民医院。 　　连涛正在参加一个医院的会议，得知李敬生过来了，直接溜了出来。 　　“你不是正在开会吗？这样走了不合适吧？” 　　李敬生可不想害他挨骂。 　　“没事，就算你没有过来，我也早就想开溜了。那个副院长，是护士爬上去的，你懂哈！她现在让我们医院的护士咬筷子，说是要搞微笑服务。还让我们医生要让患者感受到回家的温暖，我真想用脚上的鞋子量量她的脸蛋有多长。” 　　连涛满脸牢骚。 　　有点本事的医生，基本都是这个调调。 　　不会轻易服人，更不喜欢拍马屁。 　　李敬生听了后也是跟着笑了。 　　“连涛兄与我以前真是太像了。只是没想到，你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愤青，而且更神奇的是，居然成为了双科主任，爬到了一定高度。” 　　“嘿嘿，这有什么啊！我们医生想要上位，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拍马屁，迎合上级。第二种，像我这种，实干派，靠技术说话。我靠技术说话，自然不用去舔那些领导。” 　　连涛得意的笑着道。 　　确实是这样子，技术人才强到一定程度，真的不用拍马屁也能生存下来。 　　因为医院需要他们来创收。 　　疑难病例，马屁党根本搞不定。 第250章 诊所硬件升级，大将露一手 　　李敬生跟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打心眼里羡慕连涛。 　　当初他在第一医医院时，如果也能有这么强的本领，想必也会过得很舒服吧！ 　　“我先给后勤科的邰科长打个电话。” 　　两人一边走，连涛一边打电话。 　　聊了两句，很快就搞定了。 　　“邰科长让你直接过去找他就行了，这事我要是跟着去，他可能也担心被人说闲话。” 　　“理解！那你先去忙吧！” 　　李敬生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规矩。 　　越是大医院的管理层，越是做事谨慎。因为盯着人的太多了。 　　而且爬上去极为不易。 　　有时候一件小事没注意就有可能摔下来。 　　“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不过一会我可能要进ICU查房，可能要晚点给你回电话。” 　　“行！” 　　李敬生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谢字。 　　因为他觉得不需要。 　　与连涛之间交往算是越来越密切，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有着很多共同爱好。 　　行事风格也有比较多的相似之处。 　　以连涛的地位与财富，愿意与他交往，并且这么费尽心力的帮他，又岂会是图他一句谢谢？ 　　也是对李敬生的人品高度认可，才肯出这个力。 　　而且连涛这人性格很是洒脱，别看四十岁的人了，行事却很是随意。 　　朋友以坦率最为真诚。 　　所以，李敬生觉得不需要说这声谢谢。下次连涛有什么事情用得着他，积极出手就足以胜过千万句谢谢。 　　连涛给他指了路，让他自己过去。 　　其实在院内是可以开导航的。 　　因为医院确实比较大。 　　李敬生不多时就找到了后勤科的办公室。 　　他不找那些小虾米，因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 　　而是径直找邰科长。 　　敲响科长的办公室门。 　　里面传来一道温和敦厚的中年男子声音。 　　“请进！” 　　推门进去，李敬看到一名身形微胖的光头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低头查看着报表之类的文件。 　　“邰科长您好！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想过来找您买点医院淘汰的医疗设备。” 　　李敬生明明是找人家买东西，却把姿态放得极低。 　　脸上陪着笑。 　　这也是必须的。 　　因为买这种设备，只要用得上，就等于是在捡大漏。 　　原价几十万的设备，几万块钱就能拿下，这不是捡漏是什么？ 　　而且大医院的器械、设备采购都有严格的品质把控。 　　至于价格嘛，那就要看科主任、院长这些人的手脚是否干净。如果遇到一个贪婪的院长，一些设备采购，往往是在原价的基础上翻倍。 　　一套两百万的设备，医院的采购价是400万。 　　多出的两百万，可不是医院故意当冤大头，而是会以回扣等方式，暗中进了院长等人的腰包。 　　李敬生早几天就开始做功课了。 　　想要采购的设备，基本市场价心里都有数。 　　对方的原采购价格要是高得离谱，水份很大，那肯定要挤掉水份，再按照正常价格算折扣价。 　　“请坐！想要买点什么设备？” 　　邰科长温和的问道。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的诊所基本上什么都缺，差不多就是一穷二白那种。只要有合适的，然后价格是我能承受，我就想买。如果我的预算不足，到时候先采购急需的设备。” 　　李敬生如实说道。 　　“哈哈，你还挺坦诚嘛！这是设备清单，你可以先看看。” 　　邰科长递给他几张清单表格，上面罗列着淘汰的设备种类与具体型号等信息。 　　没有价格。 　　医院的采购价虽然会有公示，但是一般不会轻易透露给外人。 　　“这上面有很多都是我想要的，能去看看实物吗？” 　　“当然！请！” 　　邰科长笑着起身带他去看那些淘汰下来的设备。 　　带着他径直来到一间手术室。 　　“淘汰的设备不是存放在仓库吗？” 　　李敬生好奇的问道。 　　“哈哈，没那个必要。我们大医院的设备淘汰后，也是非常抢手，经常有私人医院，小医院前来购买。处理的价格本身也是非常实惠。你看中了什么，直接拆走就行。” 　　“原来如此。” 　　李敬生还真是第一次找大医院买淘汰设备。 　　以前想买都没这个门路。 　　要是没有连涛帮忙，他找过来，邰科长就算愿意接待他，也会公事公办。 　　哪可能有现在这个态度？ 　　“这个灯，还有手术台，电刀，吸引器、监护仪……我都要了。您看一共要多少钱？” 　　“别人买的话，这些加起来至少需要11万，你买的话，7万块钱就可以了。” 　　邰科长一点不含糊，直接就给了个底价。 　　“谢谢，谢谢！” 　　李敬生那是由衷的感激。 　　“你买这么多手术室的设备，基本上等于把个手术室搬过去了。我建议你加三千把空调也给买回去，带洁净、恒温怛湿功能，这对手术室有很大帮助。” 　　邰科长看他爽快，也就多了一嘴。 　　“对呀，要是您不提醒，这事我都给忘了。行，空调我也要了。” 　　李敬生只花了七万三，买到了手术室几乎绝大部分用得着的设备，心里着实高兴。 　　“如果你那边的手术室已经装修好了，我可以给你介绍拆装的技术工人，直接让他们拆了搬过去给你安装上。” 　　“太感谢了！我正愁着这事呢！我的手术室已经装修好了，要是能找到拆装的技术工人，今天就可以拆下来搬过去。” 　　李敬生十分高兴。 　　有了这么一大批设备，他的诊所以后开展门诊手术，在硬件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障碍。 　　“这是技术工人的电话，你记一下，自己联系就可以了。如果对方要价高或者比较忙，你就说是我介绍的。” 　　邰科长给他的照顾真不是一般。 　　李敬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两千元，还算厚实。 　　塞了过去。 　　“谢谢您给我的照顾，请您喝杯茶，您别嫌弃。” 　　“打住，打住，如果你再塞红包那不是在感激我，而是想害我。再说了，照顾你，那是看在你熟人的面子上。你真要感谢，直接感谢你熟人就行了。” 　　邰科长始终没有说出连涛主任的名字。 　　这就是他们做事的规矩。 　　时刻谨慎小心。 　　“好吧！那以后您有什么用着着的地方，随时吩咐。” 　　李敬生把红包收回口袋。 　　“对了，我看到有彩色超声设备与X线机设备出售，那个贵吗？” 　　李敬生的那台B超还能用，需要沟汰的就是X线诊断仪，如果可以，再补充一台彩超。 　　“有点小贵。彩超目前的市场采购价基本在二十五万以上，好一点的三十万左右。这次淘汰的有两台，其中一台问题较多，另一台也同样有点小问题，价格分别是三万，五万。” 　　基本上等于是白菜价了。 　　一个彩超按两百元收费计算，想要回本，如果有足够多的病人，很快就能回本。 　　“X线机呢？” 　　“X线机有一台贵的需要三十多万，小型的那台倒是便宜，给个一万五就能带走。你开诊所，买这些检查设备，不还得专门配医技室医生吗？” 　　“我自己就有这方面的证，自己操作就行。” 　　李敬生解释道。 　　“哟，没想到你还是多能型人才呀！X线机买回去可以，那台小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精度也很高。我们医院现在与侨邦医院竞争，咬着牙换新设备，所以才给淘汰的。彩超的话，看你怎么考虑。诊所如果应用频率不高，就没必要买。” 　　“那行，我听您的，买那台小的X线机好了。” 　　李敬生询问彩超设备，本身也没打稳主意。 　　因为诊所用彩超的场合确实不多，它在大医院的妇科、产科、心血管科等科室应用较多。 　　经过实际查看与了解后，最终买了八万八千块钱设备。 　　算是凑了一个吉利数字。 　　手术室设备加手术室空调七万三，一台小型X线机一万五。 　　要知道，李敬生现在诊所用的那台X线爷爷机都花了一万五。这次换了高清的新设备，肯定要把它卖掉。 　　有熟人帮忙，有时候确实会带来很多便利。 　　价格更是优惠到超乎想像。 　　找技术工人拆和安装，包括运费在内，对方首先要价五千。 　　要价那是真的狠。 　　后来李敬生报了邰科长的名字，直接降到了两千二。 　　缩水一半都不止。 　　…… 　　阳光诊所手术室内，李敬生看着买回的设备，脸上满是笑容。 　　经过技术工人的努力，已经全部安装、调试好了。 　　至于这些设备有没有暗病之类，还真不好说。 　　得用了才知道。 　　无创呼吸机，不但可以在手术室使用，而且有时候遇到病人需要抢救，同样用得着。 　　监护仪就更不必说了。 　　有了它，做手术过程中可以随时掌握患者的体征情况。这可以帮他提前发现潜在危险，大幅降低事故发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哪怕只是做一二级手术，也有翻车的时候。 　　大医院做一级手术，直接造成患者死亡，还不止一例这样的事故。 　　小诊所给患者做手术，那真的是战战兢兢。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个钱好赚。 　　很多人以为诊所只经营内科就不会出事，输液死人的有，吃药死人的也有，要出事，挡都挡不住。 　　所有的医疗操作都有风险。 　　甚至有一家诊所的医生接诊了一个五十二岁的女病人，进来就跟诊所护士说她昨天可能落枕了，脖子痛，转动困难。 　　诊所老板听了后，给病人推荐买活血化瘀的膏药。 　　病人请诊所老板帮她贴一下。 　　诊所老板为了拉回头客，也是欣然答应。 　　加热后，撕开帮病人贴在脖子痛点位置。出于好心和显得自己专业，诊所老板给病人贴完膏药后，还给推拿了一下脖子。 　　谁知病人一声不吭直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 　　诊所老板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慌忙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给病人检查。 　　后来经过抢救，病人救回来了，但是高位截瘫。家属认为是老板贴膏药时弄的，一纸诉状把诊所老板告上了法庭。 　　最后经过调解，诊所老板赔了六十万。 　　所以说，只要想当医生赚钱，再怎么小心也很难避免百分百不出事故。 　　外科手术又是出了名的高险。 　　李敬生现在有了这些‘法宝’，不说一定不出事，至少可以规避大部分风险了。 　　现在，电刀、无影灯、带洁净功能与恒温恒湿功能的空调全都有了。 　　甚至包括各种操作的手相器具，剪刀、撑口器、拉钩、止血钳……全都批发买进来不少。虽然是二手的，但是这类手术器具基本都是小鬼子那里进口过来的。 　　质量要比李敬生以前使用的好很多。 　　也更加齐全。 　　甚至还捡到了不知道哪位医生落下的眼镜放大镜、头灯，一整套设备。 　　李敬生试了一下，眼镜的度数有点高，他用不了。 　　而且他的视力还算可以，不需要戴近视眼镜。 　　于是自己动手把镜片给取了，变成了无镜的放大眼镜。 　　戴着试了试，放大能力非常棒。 　　再配上头灯，甚至可以轻易看清腹腔、口腔等较深部位的病灶情况。 　　看完了手术室，他现在就期待着在里面给患者做手术了。 　　又来到医技室，那台爷爷级的X线机已经被他挂到网上便宜卖。 　　希望还能卖个万儿八千的回点本。 　　新的X线机，让他看着就喜欢。 　　再也不用担心拍的X光片不清晰。 　　…… 　　买设备回来后，X线机第二天就派上了用场。 　　他一共给六个患者做了检查，特别好用。 　　精确度根本不是以前那台爷爷机可以比拟。 　　以前是用一次就骂一次娘，现在每一次使用都是一种享受。 　　拍出来的片子，与第二医院这种三级大院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遗憾的就是接诊的病人里面并没有外科病人。 　　有一个腹痛的病人，经过李敬生的诊断，应该是阑尾炎。 　　他这里暂时做不了这个手术。 　　只能把患者推走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阳光诊所正在一点点变得越来越强。 　　李敬生本人也在有意识的多参与第二医院的手术，快速提升手术技能。 　　眨眼就是三天时间过去了。 　　李敬生这天正在诊所内坐诊，一名老年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蒙洛热情的上前询问。 　　“我找你们李医生。” 　　男子径直走向接诊台。 　　李敬生闻言，转头看去。 　　“哟，绍医生来啦！请坐着稍等我一会。” 　　这可是一员大将。 　　李敬生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人给挖了过来。 　　“没问题。” 　　绍医生看上去还是有点颓废的样子。 　　不过整体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 　　李敬生把手里的患者处理完，然后对韩思莹道“思莹，你先帮我给这位患者量一下体征，我马上回来。” 　　“好的！” 　　韩思莹可是很少看到师父对谁这么热情和重视。 　　她暗自打量着绍兵。 　　汪宗孝医生看向绍兵时，多少有些羡慕。 　　他来阳光诊所时，李敬生可没这么热情。 　　“绍医生，咱们到办公室聊！” 　　李敬生把绍兵带到不远处的办公室，亲自给绍医生倒了一杯水。 　　“怎么样？诊所已经处理好了吗？” 　　“嗯，全部处理完了。” 　　“今天能到我这里上班不？” 　　李敬生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与招聘别的医生不同，李敬生直接连面试都省了。 　　“我先在这里试用几天，到时候你觉得满意再聘用我。” 　　绍医生多少显得有些不自信。 　　刚才看到阳光诊所的求诊病人那么多，排成长队，他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阳光诊所有多火爆。 　　“别人需要试用，你不需。我拿套工作服给你，穿上直接坐诊上班。反正你也是开诊所的，诊所的这一套你都懂。我们诊所目前可以做普通的门诊手术，可以照B超与X线。两种检查都是一百元／次。” 　　李敬生大致交代了了下诊所的能力。 　　然后直接拿了一件白大褂给绍医生换上，带着他去接诊大厅上班。 　　“绍医生，以后你就坐在这里坐诊。” 　　“这……” 　　绍医生可不敢坐李敬生的位子。 　　“别这啊那的了，坐下赶紧给这位患者诊断吧！”李敬生直接把他按着坐下。 　　患者的年龄挺大的，至少六十岁了。 　　灰白色眉行很长。 　　有人说眉毛长是寿数高的表现。这个没有直接科学依据，但是现实中，这类眉毛长的男性，确实寿命很长。 　　患者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 　　应该存在腹部疼痛的症状。 　　“李医生，咱来看病可是冲着你的医术高明，医德好，才特意过来的，你可不能把我推给别的医生啊！我这毛病应该挺大的，一般的医生也看不好。” 　　患者有些不乐意了。 　　排队这么久，好不容易轮到他了。 　　结果却被李敬生甩手扔给了一个新来的医生。 　　虽说这个新来的医生，看着年纪比李敬生大很多，但是他更愿意相信李敬生。 　　因为李敬生的医术已经得到了很多患者的验证。 　　如果不是医术过硬，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名气。 　　“大叔，您就把心装在肚子里。这位绍医生是大医院出来的名医，水平远在我之上。要是您还不放心呀，我站在旁边给他当助手，看着他诊断、开方。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会及时提出来。” 　　李敬生为了帮助绍医生一举打响知名度，甚至不惜自降身份，给绍医生当助手。 　　“行行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没什么疑虑了。” 　　患者连连点头答应。 　　汪医生早就暗中打量这位绍医生了。 　　从刚才李敬生起身相迎，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绍医生果然是到诊所来应聘的。 　　而且看这情况，李敬生把绍医生待如上宾，说明非常看重。这让汪医生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不怕别的，就怕被李敬生给辞退掉。 　　毕竟前不久才让他写了一次检讨。 　　尽管那次他是站在诊所的利益角度，但是李敬生要求医德为先。不允许为了诊所的利益，损害患者的利益。 　　汪医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也一直在努力改正。 　　“体温是38.1度，脉搏远高于正常水平，达到了137，血压却还下降了……” 　　绍医生看着韩思莹为患者测量的体征数据，不禁皱眉思考着。 　　“肚子痛多久啦？” 　　“快两天了。” 　　“是刚开始有点微痛，然后越来越痛对吗？” 　　“说得太对了！” 　　患者看向绍兵医生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一样。 　　“再给我说说你的主要症状！” 　　绍医生显得十分沉着和淡定，而且看他的表情，多半已经心里面有了底。 　　“就是感觉有点恶心和嗳气，肚子胀得厉害，这一块很痛……” 　　患者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给你按一下肚子，你到后面的床上躺下。” 　　绍医生当场给患者进行压痛检查，主要是为了确认疼痛的类型、部位，腹部有没有包块，是否存在腹肌强直等。 　　一般来说，腹痛患者，做这些检查很有必要。 第251章 双心脏？自信的小伙子 　　经过检查，主要痛区在左髂窝和盆腔部位。 　　李敬生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底，表情也变得凝重。 　　搞不好，这个病人需要推到大医院才能治疗。 　　“你这个就怕是肠子缺血甚至发生血栓，给你做个X线检查与B超检查，看看腹腔的情况，你看可以吗？因为是诊所，收费不贵，才一百块钱一次，还不用排队。拍个片子看看，你我都放心。” 　　绍医生不愧是开过诊所，锻炼过。 　　与患者沟通的话术与技巧，真不是汪医生可比。 　　聘请汪医生，李敬生开出的底薪是三千。 　　聘请绍医生这样的高手，他可以开到五千底薪。 　　“可以！” 　　患者欣然同意。 　　李敬生亲自给患者拍了X线腹部平片。 　　可以看到肠管明显扩张，还有充气。 　　如果有条件，能查个钡剂灌肠会更加稳妥。 　　他这里不可能做这个检查。 　　然后又查了B超。 　　还算比较理想，没有发现明显的血栓。 　　其实查血栓的话，用CT检查会更加精准。 　　检查完毕，李敬生看向绍医生。 　　“应该是缺血性肠炎，情况不算特别严重。我们这里可以给药试试，如果疗效不佳，就只能去医院做介入手术，甚至坏死肠段切除手术治疗了。” 　　绍医生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李医生，可得请您帮忙把把关呀！” 　　患者已经自行坐了起来。 　　“我的诊断意见与绍医生不谋而合。就刚才拍的片子来看，没发现明显血栓，肠道也暂未发现明显坏死迹象。如果你愿意在我们这里治疗试试，可以现在就给你用药。然后这几天的饮食你需要听我们的安排，不能吃的东西就一定不可以吃。”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既然你们两位医生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愿意在这里治疗试试。” 　　患者对阳光诊所十分信任。 　　“绍医生，那你给患者开药吧！” 　　“我准备用5％的葡萄糖注射液+10％的氯化钾10ml，甲硝唑一克，输液看看效果。” 　　“挺好的，这个方子算是治疗此病的大众配方了。” 　　李敬生欣然同意。 　　从这个方子上，能看出绍医生的方药水平不弱于资深主治医师，而且是大三甲的主治。 　　李敬生目前的方药水平，也就这个水平。 　　他这阵子赚到的生命值都用来提升外科技能了。 　　方药水平有高年资主治级别，暂时完全够用了。 　　“如果治疗有效的话，我建议明天换用低分子右旋糖酐500ml，复方丹参20ml，静脉输液试试。” 　　李敬生提出了一个联合用药方案。 　　缺血性肠炎其实比想像的要危险，需要提防血栓与肠道坏死。 　　哪怕是大医院门诊，治疗这种患者时也会特别小心，通常要求住院治疗。 　　而且大医院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入院前可以把该做的检查做齐全。 　　然后病人收治住院后，二十四小时都有医护值班与监视。 　　只要病人有一点异常，立马就能发现。 　　“李医生的用药水平很高啊！看来我们当医生的，真不能用年龄来判断一个医生的水平高低。” 　　“呵呵，李医生的水平当然高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专程来找他看病。我的病还请两位医生多多费心，治好后，我一定努力帮你们多做宣传。” 　　患者还真就是冲着李敬生来的。 　　这个患者开方后，唐萍给他亲自输液。 　　蒙洛的水平其实也很高，但是她的手术护士本领更强一些。 　　绍医生开始逐一给患者诊断和治疗，在多个内科领域都展露出很深的功底。 　　李敬生则是在旁边给绍医生充当着助手。 　　顺便也了解一下绍医生的真实实力。 　　万一绍医生有疏漏的地方，他肯定会及时纠正。 　　可能因为绍医生年龄比较大，再加上连着诊治几个患者者让人心服口服，后面排队的患者对他的信任度明显大幅提升。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坐到了诊台旁。 　　她的胸部特别大。 　　比那些主播故意塞棉花填充起来的大多了。 　　“医生，我感觉最近胸部老是隐隐作痛，特别是晚上睡觉前，还有早上起床那段时间，会感觉特别不舒服。你能帮我看看吗？” 　　一听到胸痛，李敬生立马高度警惕。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 　　而是看看绍医生怎么处理。 　　“行，我给你先听一下心肺音。” 　　绍医生先是给患者测量了额温，看了看，体温正常。 　　然后指导患者把听诊器的探头按到心包位置。 　　操作过程，比汪医生第一次上班冒冒失失可就稳重多了。 　　“有咳嗽吗？” 　　“偶尔会咳嗽两声。” 　　“感觉应该不像是什么大问题。心音听着正常，也很清晰，没有杂音。建议你回家再观察一下。”绍兵没有给患者查出具体的病因，自然不会乱开药。 　　而且胸痛这种症状，经验只要稍微丰富一点的医生，都不可能乱开方。 　　“李医生，能请你帮我再看看吗？他说的我没什么大问题，我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早上起床时，真的特别不舒服。” 　　女患者说话相当有礼貌。 　　她的身材倒也不是那种特别肥胖的类型，只能算是微胖。 　　李敬生听了后，当即接过听诊器，给患者重新听心肺音。 　　刚开始听的时候，确实正常。 　　不过他听了片刻后，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 　　因为他感到患者的心音好像有点沉，但是又不太像。 　　怎么说呢，就像是心跳一次，发出响声。 　　咚！ 　　然后紧接着又有一个较轻的声音跟着重复一次，但是与前一次心音合在一起，所以听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发沉。 　　“把你的双手高举过头可以吗？就有点类似于伸懒腰那种。”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女患者看了他一眼，有些难为情。 　　要不是看到李敬生一脸严肃的样子，她都要怀疑这个年轻的男医生有点不正经。 　　她还是依言照做。 　　绍医生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看，禁不住移开了目光，然后又情不自禁的转回来，继续盯着看。 　　李敬生反倒正经很多，光明正大的盯着看，眉头紧皱，仔细倾听着心音的变化。 　　“哎，对对，就是刚才那样，你把右手抬起来，然后微微往右侧下压。” 　　相当于往右侧弯腰的动作。 　　她依言照做。 　　李敬生这次听得很清楚，真的有两个心跳声。 　　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正常情况下，只可能有一个心跳音。 　　难道这个患者是双心脏？ 　　有这种畸形，但是全世界都不会超过三例，而且很多都是幼年夭折。甚至刚出生不久就会死亡。 　　只有奥洲有一个女患者，出生时有三只手，背部有一个奇怪的瘤子。 　　那是第四只手，与背部的皮肉融合在一起了。 　　经医生检查，发现这个婴儿是极为罕见的双生畸形胎。等于两个婴儿挤在一具身体里面。 　　而且还发现这个婴儿的体内有大部器官是双生的，也有一部分共用。 　　后来给这个孩子做了手术，戴掉第三只手，还有所谓的尾巴其实是第四条腿。 　　另一条腿长在腹腔内。 　　手术刀除后，这个婴儿的外形看上去像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了。 　　经过孩子的父母精心喂养后，这个婴儿很幸运的存活下来了。 　　此后，她的身体内一直有着很多器官是重复的。 　　直到她二十一岁那年，因为怀孕，最终死亡。 　　李敬生当时看到这个医学案例时，感到特别不可思义。 　　但是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体内是真的有可能存在两个重复的器官。 　　眼前这位女患者的心跳声是重复的，而且合在一起。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呢？ 　　她的胸部很大，胸腔同样要比正常女性大一些。 　　“难道真的有两着两颗心脏？” 　　其中一颗是畸形的，要弱小很多，所以才会发出一强一弱两次心跳声？ 　　李敬生想了一阵，找不到答案。 　　但是问题已经发现了。 　　“我在你的体内听到了两个心跳的声音，给你做个B超检查一下，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发现诊所的硬件设备升级后，真到了用时，还是觉得不够。 　　得陇望蜀，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开诊所，自然也是如此。 　　一些检查能够完善，能够更快更精准的帮助诊断出真正的病因。 　　“可以！” 　　患者爽快同意。 　　带着她到医技检查室，因为她是个女患者，而且检查部为是胸膛。 　　李敬生特意带了唐萍进来帮忙。 　　不然，万一患者说他非礼，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医技室内并没有安装监控。 　　这也是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 　　经过检查，李敬生发现患者的心脏结构正常，而且只有一颗心脏。 　　并不存在两颗。 　　试着往周围一点检查，他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一个很大的囊状暗影出现。 　　这里应该是升主动脉。 　　可看到管壁回声明显增厚。 　　“天啊，这么大一个瘤子在升主动脉位置，这是什么东西？” 　　李敬生经过一番诊断后，认定这是一颗超大的主动脉瘤。 　　“李医生，查出问题了吗？” 　　患者多少有些羞赧。 　　但是看到李敬生的惊讶表情，她还是禁不住询问。 　　“好了，把衣服穿好吧！你得赶紧上大医院去做进一步检查与治疗。很可能需要手术。” 　　李敬生说话时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 　　患者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 　　那么大一颗主动脉瘤，相当于在体内有着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 　　李敬生打印出检查结果后，已经率先出去了。 　　唐萍带着患者随即跟了出来。 　　“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查出什么了？” 　　患者紧张的追问。 　　听到要去大医院做手术，她感到很害怕。 　　“本以为你有着两颗心脏，因为我听到一大一小两个心跳的声音。而且合在一起，挨得极近。刚才查了B超才知道，原来是一颗动脉瘤。它已经非常大了，你千万不能拖着，现在就要去医院。最好打电话叫你的家人陪你一起去，我估计会让你住院。”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动脉瘤是什么？不是癌症吧？” 　　听到瘤这个字眼，患者十分害怕。 　　“不是不是，动脉瘤是血管畸变的结果，相当于一根管子，它有一个部位膨胀，变成了一个球形。这就是动脉瘤。跟癌症完全不搭边，你这个应该需要做手术解决。没有手术前，你一定要特别小心。比如特别兴奋或者激动，它就容易破裂。” 　　李敬生都不敢用爆掉这个词语。 　　就怕刺激到她。 　　“不是癌就好。听你的意思，只要住院做手术就没问题了，对吗？” 　　“对！” 　　“谢天谢地！查出病因来了就好，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觉得很不舒服呢！看来还是李医生的医术高明呀！” 　　患者把检查费付了。 　　一百块钱，真心不多。 　　然后打了个车，直接奔人民医院去了。 　　她家应该就在附近。 　　因为刚才她打电话告诉家属时，说她先去医院，让家人帮她带点衣服什么的。 　　还说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告诉她，体内有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破掉，有生命危险。 　　简直把李敬生的话当成了圣旨一样。 　　李敬生听了也是暗自好笑。 　　经过这个患者的诊断，众人对李敬生的医术不由更加信任。 　　绍医生则是讪讪道“还以为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是颗动脉瘤，看来以后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诊断，还是需要李医生亲自来。我对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 　　也就幸亏李敬生站在旁边盯着。 　　不然，要是患者出了事，家属上诊所找麻烦怎么办？ 　　这可是一条人命呐。 　　李敬生现在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不然绍医生年纪一大把，批评他几句怕会受不住。 　　诊断仍在继续。 　　快接近中午时，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年龄不大，才二十七八岁，很有气质的一个小伙子。 　　“医生，我这条胳膊有点痛，好像肿了，能帮忙看看吗？” 　　“出现这个情况有多久啦？” 　　绍医生接到这个病例，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太擅长的样子。 　　“快有两个月了。我因为工作忙，以为是锻炼过度导致的，也就没有太当回事。这两天肿得挺厉害，我就想着赶紧抽时间找医生看一下。我自己上网查了，说是有可能锻炼过度，还有的说有可能是里面有血肿，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小伙子说话很平稳，不急不徐。 　　而且他透出来的强大自信，特别淡定，感觉不是一般的小伙。 　　“李医生，这个感觉不像是一般的血肿，我不太擅长，还是请你来吧！” 　　绍医生出过一次丑，这次学乖了。 　　内科医生，他肯定算是很厉害了。但是与李敬生这种妖孽还是没法比。 　　李敬生会的东西太多了。 　　而且可以直接借助生命值快速升级，这种成就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 　　他随便一门诊断医术，真的有可能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帅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方便透露一下吗？” 　　“我是电商，最近几年算是赶上了，所以工作特别忙。” 　　“怪不得看你气质不凡呢。只是不管工作多忙，身体出问题了，不能拖呀！小病容易拖成大病。” 　　李敬生劝了一句，开始给患者检查。 　　他检查就比较牛B了，直接摸骨。 　　掌握了摸骨术，并且达到了大成级别，摸一摸，就知道骨头有问题没有。 第252章 总算开了张，这个病人不能接 　　“唉，没办法呀！手下有着几十个员工，他们跟着我一起打拼，一年不能赚几千个，也没什么意思。” 　　李敬生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你说一年赚多少？” 　　“少的时候两三千个，多的一年赚到过四千多，接近五千的样子。” 　　男青年很坦然的说道。 　　“我不想当医生了，我想跟着你去卖货！” 　　李敬生是真的羡慕这个青年。 　　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非常年轻，可是人家一年的年收入相当于普通人十几辈子的收入。 　　“哈哈，那可不行。要是医生改行了，以后我们找谁看病啊？再说了，做电商也好，做自媒体带货人也罢，都需要运气。撞到了风口上，是头牛都能飞起来。干我们这行，看着很赚钱，但是亏起来也是非常吓人。可能辛苦十年，只要半年就能亏个精光，还要欠一屁股债。” 　　“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医生吧！至少有口饭吃。” 　　李敬生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 　　与患者拉近关系，方便后续问诊，甚至治疗。 　　“痛吗？” 　　李敬生摸到了肿大的部位，肱骨中下段的位置，有明显的包块。 　　凭手感，这种包块绝不是普通血肿，更像是肿瘤。 　　“有点痛！” 　　患者显得很淡然。 　　年收入这么高，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跑到他的小诊所来看病。 　　“感觉有点像瘤子，我的诊所条件有限，建议你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与治疗。” 　　李敬生劝患者。 　　骨头摸上去还算可以，并没有明显受累。 　　但是包块质地较硬，边界不明显，肿大部位的表面呈淡红色。 　　看上去与蚊子叮咬后的肿包颜色差不多。 　　感觉不像是恶性肿瘤。 　　只是没做病理，谁也不敢下定论。 　　“你们这里能治吗？大医院各种排队、住院，我是真没那个时间。我多次听说过你们诊所，包括我手下的两个员工都在你们这里治过病，都夸你们这里的药品正，医术高明，对患者也非常负责。所以我非常信任你们，只要这里能治，就给我治。” 　　男子很真诚的说道。 　　“我估计要做手术，你要是想在我们诊所治，那就先带你做个B超看看情况吧！” 　　李敬生把手术室弄好了，还没开张呢。 　　这个手术感觉有点大，但是他现在的外科手术能力不弱，职称也升到了主治，完全有这个行医资质。 　　只要患者同意，他完全可以试试。 　　“可以啊！现在能照B超吗？我没别的要求，就只要快点给我治，多给点钱都没关系。” 　　年收入几千个，还真不在乎这点钱。 　　“倒是不用多给，我们诊所要是乱收费，招牌也就砸了。跟我来吧！” 　　李敬生起身带着男子去做检查。 　　现在招了个‘内科大总管’，他有事的时候随时可以抽身。 　　这非常不错。 　　带着患者查了一个B超。 　　肿物呈低回声，内部不均匀，边界不是很清晰。 　　这个肿物的体积较大，呈梭形。 　　长度超过75毫米，宽度超过17毫米。 　　如此大一个肿物，肯定不是一两天形成的。 　　这是被患者生生拖出来的啊！ 　　李敬生暗自摇头，疾病本来不可怕，但是遇到这种不把它当一回事的人，它的乐子就来了。 　　它最喜欢苟着发展，慢慢变强。 　　到最后，强大到连医生都奈何不了它。 　　“怎么样？就是个小问题吧？” 　　患者查完后，很淡定的问道。 　　要是换成一般人，听到是个瘤子，早就无比紧张了。 　　这个小伙子是真的不拿身体当回事。 　　“应该是个肿瘤，性质不太好说，大是真的大。这是拍出来的片子，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李敬生把超声检查的截图打印出来。 　　出示的报告与大医院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病灶的表述也是非常专业。 　　不过术业有专功，他毕竟只是个兼职的医技科医生，阅片能力有可能比不过大院专业的超声室医生。 　　人家每天干的都是一件事。 　　他一天也照不了几个B超。 　　现在诊所的业务好起来了，一天才有机会照几个。 　　“这东西是怎么长的？我平时吃东西挺注意的，从不吃那些垃圾食品，蔬菜水果都是叫做饭的阿姨专门找种菜的农民买。我偶尔会与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但是几乎从不熬夜，不抽烟，不嚼槟榔。没道理长个肿瘤啊！难道与我平时过度锻炼有关系？” 　　患者看着检查结果，想要寻找得这个病的原因。 　　“跟锻炼应该没什么关系。我建议把瘤子切下来，然后送医院做个病理检查，明确病因。” 　　“你们这里能切啊？” 　　“可以！” 　　“风险大不大？不会把我的手搞废掉吧？” 　　“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在哪家医院做都一样。不过我敢接这个活，那肯定有很大把握才有这个胆量。我们这种小诊所的抗风险能力可没法与医院比。” 　　李敬生给他查过超声后，觉得有把握做这个手术。 　　于是开始努力劝说患者。 　　“说得有那么点道理，那就给我做吧！” 　　男子当场就同意了。 　　“能找个家属过来签字吗？” 　　“我很小就没有父母，先是在福利院呆了两年，然后被一对好心的老年人夫妇收留了。可惜他们在我读大二那年出了车祸。唉，要是他们现在还在世的话，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富足的晚年生活。” 　　说到这里时，患者的眼圈微微有点泛红。 　　每个人都有内心最脆弱的点。 　　“那行吧！等会你自己签个字就行了，身份证带了吧？” 　　“过来看病能不带它嘛！” 　　李敬生给患者把价格谈好，收费两千五，包括所有费用。 　　做病理检查的事情也由李敬生来做。 　　对于手术价格，患者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按规矩让患者签了手术风险同意书，交了费，这才安排手术。 　　“蒙洛、思莹，进手术室准备做一台手术。患者需要切除左上臂的肿瘤。” 　　她们立刻去做准备工作。 　　蒙洛是大院手术护士，经验丰富。 　　打器械包，铺单，消毒这些事情都是由她来做。韩思莹在旁边帮帮忙，跟着学习。 　　给患者做术前准备工作，则由李敬生亲自来做。 　　包括手术部位的净皮、清毒。 　　这个患者的手臂上长有很长的汗毛，术前必须净皮，不然肯定会影响手术效果。 　　好在净皮工作还算轻松。 　　李敬生最怕的就是给患者的头部、会阴这些部位净皮，有时候刮痛了，骂者者骂人。 　　…… 　　手术室内，按程序先给患者做麻药皮试。 　　没有出现过敏，这才给患者做臂丛神经麻醉注射。 　　这个操作由蒙洛来执行的。 　　能看出来，她对用药剂量、注射点位、深度，都有着很丰富的经验。 　　臂丛神经麻醉的目的是要阻断臂丛神经的传导。 　　让患者的左臂失去痛觉，肌肉松驰。 　　李敬生戴好手套，穿着手术服站在主刀位上，蒙洛坐在他的对面。 　　器械护士的位置一般是灵活调整，很多时候是站在主刀的同侧，也有大部分手术是坐在主刀对面。这个没有硬性规定。 　　一位好的器械护士，不但观察力敏锐，而且术前准备充分，术后与巡回护士清点器械数量，针线、纱布等，必须确保无误。 　　因为一根小小的手术针，要是落在患者的体内，将会带来灾难性的严重后果。 　　李敬生与蒙洛搭台过一次，就是那次给摔伤的患者缝合创口。 　　算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 　　甚至都不需要在手术室完成。 　　这次切除这么大个肿物，虽然属于手臂上的浅表肿物，但是也能勉强算得上二级手术了。 　　技术难度比想像的要高很多。 　　包括重要血管，以及手臂上的重要神经，都需要小心翼翼。 　　李敬生在术前已经在脑子里回忆了多遍关于左手上臂的解剖结构。 　　这个肿物与肱二头肌应该是紧密贴合在一起的。 　　甚至有可以覆盖到肱三头肌位置。 　　它的末端很可能抵达了患者的肘部桡动脉与桡侧返动脉位置，因为患者的左臂弯曲已经受到明显影响。 　　这里的神经也还算丰富。 　　前臂后皮神经就在肿物位置，分离的时候必须小心。 　　还有肿物下面应该与尺神经严密贴合。 　　这根神经要是切断，那就是重要的医疗事故了。 　　好在他的皮肤切开法已经达到了大成境界，切个浅表瘤子只要小心点，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以他现在的能力，主刀三级手术都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李敬生一切划开患者的表皮，然后一层一层解剖。 　　速度相当迅速。 　　切口平滑、齐整，而且出血量非常少。 　　蒙洛已经见识过老板的缝合水平与清创能力，此刻看到老板切开患者的左上臂，如此丝滑，而且出血量少得惊人。她的心里感到极度震惊。 　　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跟的这个老板原来是个变态。 　　诊断水平那么牛B也就算了，现在展露出来的手术能力还这么强大。这种妖孽级的存在，便是在人民医院、侨邦医院都很难找出第二个吧！ 　　谁能想到实力这么强的医生，居然窝在诊所内。 　　切开后，已经可以看到肿物了。 　　它的颜色还算正常，肿物表面也还算光滑，没有一些很明显的不规则突变。 　　说明良性肿瘤的可能很高。 　　李敬生先是查探了一遍，然后开始做分离。 　　“思莹，给患者分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些软组织，还有韧带。切忌粗糙或粗暴行事。你要记住，手术就是个技术活，要用蛮力的只有一种，那就是锯骨。” 　　他现在的水平，完全有能力教韩思莹。 　　只见李敬生灵活的运用锐性分离与钝性分离的复合打法，一点点把肿物分离着。 　　他发现肿物的边界并不清晰。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 　　尽管看上去像是良性肿瘤，但是边界不清晰，就很难切除干净。 　　这很容易复发。 　　约四十多分钟后，整个肿物被李敬生成功切除。 　　手术过程算是有惊无险，很顺利。 　　现在有着手术室专门使用的空调，温度和湿度恒定，这对术者和患者都非常有利。 　　出汗基本上就避免了。 　　如果是寒冷的冬天，那就更加需要有它。 　　不然，零下几度，医生冻得瑟瑟发抖，这一刀子抖下去，还指不定割哪呢！ 　　患者估计看到医生抖成那样，当场就给吓跑了。 　　除了空调带来的舒适温度和湿度，还有生命监测仪带来的体征实时监测也让李敬生与蒙洛能够在术中随时掌握患者的体征变化。 　　电凝刀止血就更不必说了。 　　小血管的止血，简直就是神器。 　　还有这些手术工具也非常好用，再就是那副很特殊的眼镜。配合头灯戴上后，可以清晰的发现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 　　不仅仅只是血管与神经。 　　在解剖图纸上，一般用红色标注血管，静脉有时候会用蓝色。 　　神经则使用黄色标注。 　　但是在实际手术中，这些不可能有标注，需要术者自行去研判和发现。 　　特别是神经，喜欢混杂在血管旁边或者是皮下组织内。 　　一不小心就给切断了。 　　轻轻一殷，有可能患者的手部功能就给切没了。 　　正是有着这些装备，李敬生这台手术才能完成得非常顺利。 　　必须夸一句，蒙洛的配合也是一流。 　　根本不需要李敬生提醒，绝大多数时候都能知道李敬生下一步需要什么工具。 　　把肿物切干净后，他给患者二次清创后，开始缝合。 　　十多分钟后，缝合完成。 　　创口检查没什么问题，进行消毒。 　　可以看到患者的右上臂已经瘦下去了。 　　但是因为刚完成手术，存在一定局部血肿。这属于正常现象，过个一两天就恢复了。 　　“李医生，这么大个瘤子，不会是不好的东西吧？” 　　患者在手术结束后，被李敬生与韩四莹一左一右扶着坐了起来。 　　因为长期锻炼的原因，患者的身体还是相当不错的。 　　术后的精神状态，身体行动能力等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好。 　　“我感觉应该是个良性肿瘤。但是它的边界很模糊，手术并不好做。我为了保险起见，把一部分正常组织都给切下来了。你看这些组织，都是正常组织。” 　　李敬生指着给患者看。 　　“哈哈，干得漂亮。找你做这台手术，看来找对人了。多切一点，比不切干净强千倍万倍。” 　　患者看过后，满意大笑。 　　“这些部位好处理，全部多切了一些正常组织。但是也有地方不好处理，比如尺神经，它与肿瘤几乎就是密切贴合的，我要把它给切了，你的这条手臂基本上废了。虽说我已经尽大的努力，帮你切干净了，但是仍然要小心复发。你手术后三个月检查一次，最为稳妥。” 　　李敬生这台手术的收获非常丰厚。 　　倒不是赚了那两千五的治疗费，而是生命值与手术技能的提升。 　　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患者不再复发。 　　“行！” 　　患者欣然同意。 　　“伤口这些天不能碰水，左臂最好不要做一些力量较大的动作。然后过来输液三天，今天可以输完液再走，毕竟也做了一个这么大的手术，防止感染发炎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敬生的手术室没办法做到无菌环境。 　　也没那个必要。 　　成本太高了。 　　做的手术都是这些小手术。 　　对手术环境要求太苛刻的，他也不敢接。 　　“都已经给我切了，那肯定听你的啊！现在你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 　　患者非常配合。 　　“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很担心你在网上自行科普，然后不听我的，而是听网上的。这个肿瘤我会送去医院给你做病理，需要你把身份证复印一份给我。” 　　“没问题！” 　　“思莹，你带他先去输液室休息一会，我这边给他开方。” 　　“好的！” 　　韩思莹带着患者出去了。 　　李敬生看到蒙洛正在仔细核对器械的数量，耗材等，这是非常赞的工作态度。 　　“蒙老师，这里就交给你了，器械消毒知道在哪里吧？” 　　“就是您前两天刚买回来的复合消毒柜嘛！我以前用过咧！” 　　带超声清洗与高温消毒功能。 　　非常方便。 　　按照李敬生的想法，本来想要把手术室的门都给拆回来。 　　不过光有门也没用啊。 　　还是先慢慢发展，等到外科业务起来了，再想着建造高级手术室的事情吧！ 　　开诊所的目的是为了赚钱。 　　这是肯定的。 　　现在花了将近九万块钱，把手术室的硬件升了一波，暂时已经够用了。 　　要是一个月能够做十台今天这种级别的手术，他就该笑了。 　　给患者开了药，让唐萍给他输液。 　　李敬生忙完后，检查了一下绍医生接诊的病例，都处理得中规中矩。 　　“李医生，这两个病例不是我擅长的，需要你亲自来诊断。” 　　“没问题，你们过来吧！” 　　李敬生接手绍医生的工作。 　　“你是哪里不舒服呀？” 　　坐过来的是一个老头，由儿女带着，看年龄至少八十岁往上走。 　　背驼得厉害。 　　“咳咳咳……” 　　患者还没说话，就剧烈咳嗽。 　　李敬生隐隐看到患者咳出的痰中带血。 　　他下意识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临床上必须小心传染病。 第253章 前辈的良言，说好的不挖坑 　　“我爸没别的大毛病，就是咳嗽。” 　　这是呼内领域的疾病。 　　绍医生对呼内疾病很擅长才对，为什么说治不了？ 　　李敬生心头暗自琢磨，想到的可能只有一种。 　　这个病人要么特别难诊断，要么有大问题。 　　他看了一眼老人的两个儿女。 　　穿着并不差，女的三十四五岁左右，化着比较浓的妆。 　　男的则应该快四十了，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社会哥感觉。 　　“思莹，过来给老人量一下血压。” 　　李敬生把韩思莹叫了过来。 　　感觉这个病人应该能让她学到一些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血压很高哟，高压已经接近180mmhg了，低压也比较高，快120了。” 　　她量过后，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 　　老人的儿子，在韩思莹蹲下身给老人测量血压时，一直盯着她的胸口看。 　　“行，你站在后面学习吧！” 　　李敬生出于保护徒弟，没有再让她给老人做其它检查。 　　“我给你听一下心肺音！” 　　他戴上听诊器，给老人听诊心肺音。 　　能听到明显的干、湿啰音，还有一种像拉胡琴一样的尖细声音。 　　老人的病情之严重，远超想像。 　　这种病人，就算是医院接诊都会小心翼翼。 　　李敬生的小诊所可经不起这种风浪，输一个星期液，也就赚患者几百块钱。但是患者出点意外，诊所立马赔个倾家荡产。 　　“去医院看过吗？” 　　他试探着询问家属。 　　“没有。是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犯一次。我爸平时的身体都很好。” 　　儿子抢着回答。 　　女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看了哥哥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的没有说什么。 　　“老人的情况感觉还是挺严重的，岁数也这么大了，你们还是要带他去大医院看看比较稳当。” 　　“不不不，我们就相信你们阳光诊所的医术，都说你们这儿好，我才带着老爸过来的。你放心给我爸治就行了。” 　　男子的态度很坚定。 　　李敬生要是没点道行，在城南老街也混不下去。 　　这样的病例他怎么可能接？ 　　论诊断水平，恐怕就连开了二十多年的赵老板都得叫他一声老师。 　　“去大医院看看吧！我是真的治不了。” 　　李敬生摇摇头，一脸遗憾。 　　“真的特别感谢你们对阳光诊所的信任，但是我们这里就只是一家小诊所，有很多病都治不了。有时候确实无能为力，你们赶紧带老人去大医院吧！” 　　就算明知道家属想要过来‘发财’，李敬生也不可以戳破，而是好言相劝。 　　也必须这样。 　　“真治不了啊？” 　　“我是一名医生，只要能治疗，我不可能不帮患者治疗。再说了，你看过哪家诊所老板放着有钱不赚吗？真治不了，不好意思啊！” 　　李敬生再次拒绝。 　　“那好吧，老妹，我们带老爸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两人带着老人走了。 　　老人一直在咳嗽，十分剧烈，手也是微微颤抖。 　　这个病人推走了后，李敬生处理第二个病人。 　　这个病人是骨伤，肩膀扭伤好几天了，一直使不上力，而且有点肿。 　　李敬生给他查看以后，发现关节并没有脱位。 　　主要是扭伤了软组织。 　　不过为了防止漏诊或者误诊，他还是征询患者的意见，做了个X线检查。 　　果然与他摸骨的结果一致。 　　“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想要好得快一点，可以在我们这里买一瓶红花油回去擦一擦，然后自行按摩伤处。帮助它快速消肿通瘀。” 　　李敬生看过后，给患者提出治疗意见。 　　患者的穿着很一般，而且双手很粗糙，应该是干苦力活的人。 　　赚的都是辛苦钱，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很好。 　　所以他就没有推荐收费更贵的治疗方案。 　　其实由他亲自推拿按摩，可以好得更快。 　　只不过价格并不便宜，两百块钱一次。 　　估计需要推拿两到三次才能恢复。 　　患者最终花十一块钱买了一瓶红花油走了。 　　活血散瘀药，叶老板配制的，效果比红花油、正骨水还要好很多。 　　缺点就是不能长时间保存。 　　一般只有伤情严重点的病人，李敬生才会推荐使用。 　　而且是由他买过来，亲自给患者用。 　　处理完这两个患者后，也已经到了饭点。 　　“先去办公室吃饭吧！这里留着唐姐与高医生就行了。” 　　李敬生招呼几人抓紧时间吃饭。 　　因为诊所现在的病人非常多，过了下午一点的样子，诊所就会再次变得忙碌。 　　“老板，那个咳嗽的老人为什么不能治呢？我看他的病情也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啊！” 　　汪宗孝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么问，也有着对绍医生不服气的想法在里面。 　　因为汪医生擅长的就是呼吸内科。 　　“如果换成是你来接诊，会怎么做？” 　　李敬生不答反问。 　　“这……不是给我挖坑吧？”汪宗孝上次就是这样老实回答问题，然后被李敬生骂了一顿，并且让他写检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很怕李敬生又给他挖个坑。 　　“别想那么多呀！我给你挖什么抗啊？你按照真实想法回答就行。上次让你写检讨，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干诊所医生，有些思想不纠正，会非常容易走上弯路。” 　　李敬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老实回答了，说好了，不能给我挖坑。” 　　汪医生这话逗得几人掩嘴偷笑。 　　“如果换成是我来接诊，我会给患者检查细致，然后诊断出病因，按病开方。估计输液就能控制病情。” 　　他很自信的说道。 　　“绍医生接诊后，只是随便问了两句，也没给患者做任何检查，就说这个病治不了。让患者去大一点的医院看看，我觉得很不负责。” 　　他看到绍医生刚来，就被李敬生待如上宾。 　　各种优待让他嫉妒。 　　发现绍医生连一个咳嗽的老人都治不了，他心里面立刻感到很不服气。 　　“那样的病人可不能接哟！咱们当医生的呀，千万不要逞能，我是栽过大跟头的人，你一定要记住我总结出来的这条经验。” 　　绍兵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还善意的提醒汪医生，不要走他的老路。 　　论气度胸襟，绍医生明显比汪医生高出不止一筹。 　　“为什么不能接？不就是年纪大点吗？来诊所看病的患者，基本上都是年纪大的病人。” 　　汪医生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我认为接诊患者要评估综合风险。首先，这个病是不是自己擅长的，预后怎么样？其次，患者是否有其它基础疾病。第三，患者的年龄与身体状况如何。耐受能力弱，出事的概率高，那就必须果断放弃。第四，家属和患者是否心存恶意。那个咳嗽的老头，基本上这四方面的风险评估都是极高风险。不接比较明智。” 　　绍医生语气平和的分析着其中的风险。 　　开诊所的医生，都有自己的一套风险评估方法。 　　家属和患者的态度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如果家属流露出挑刺，找茬，那就没必要接诊。 　　因为只要家属想挑刺，总是会有很多办法挑出毛病。甚至闹事，讹一笔钱。 　　诊所只要被这种人闹上一次，不管有错没错，都会蒙污。 　　划不来。 　　如果非要问这种事多的病人或家属，生病了没医生给他治，怎么办？ 　　那恐怕就只能引用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了，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就连佛祖都只渡有缘人。 　　更何况医生。 　　“汪医生，这是前辈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金玉良言，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李敬生在旁边提醒道。 　　汪医生在呼内领域的水平还算不错。 　　做事情也踏实。 　　缺点就是大医院医生的一些想法、做事观念，还没有改变过来。 　　诊所与医院，其实是有区别的，经营模式就有很大不同了。 　　“那今天那个咳嗽的老人，要是接诊了就一定会出事吗？” 　　汪医生的头是真的铁。 　　怪不得明明医术还算不错，却在大医院混不下去，被迫辞了职。 　　“不说一定会出事，至少九成九会出事。你啊，在这里也干了有一段时间了，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那个患者的儿子临走时，说的是什么？” 　　李敬生问汪医生。 　　“老妹，咱们带着老爸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不是说去医院看看呢？” 　　李敬生笑着问道。 　　汪剑宗并不蠢，慢慢会过意来。 　　“我好像懂了。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想的太简单。” 　　“倒也不必把每个人想的那么坏。反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小诊所经不起任何风浪，你一定要牢记。刚才你抱着与绍医生一争高下的心态，只想着证明自己，瞎逞能想要接下那个患者，非常不可取。这事你写个反思，明天交给我。” 　　李敬生对汪医生说道。 　　“啊……说好的不挖坑，怎么又要写检讨啊？” 　　汪宗孝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不是检讨，是反思，就是通过这件事情，我想看到你的成长。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就能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不至于犯错。” 　　李敬生纠正道。 　　说白了，不还是检讨吗？ 　　汪医生小声嘀咕。 第254章 有三个诊位了，异常出血 　　李敬生没有再理他，手下就这么几个兵。 　　没招到绍医生之前，也就只有汪医生能够坐诊。他愿意多给汪医生一些机会，帮助其一步步成长。 　　汪医生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是只要好好培养，相信肯定能越来越好。 　　人嘛，最怕的就是不愿意学习，不愿意正视自己的错误。 　　上次让汪医生写检讨后，能够有明显改变，这让李敬生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徒。而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 　　几人坐在办公室内一起吃饭，闲聊着工作上的事。 　　很少有人愿意分享生活或家庭的事情给同事。 　　除非一些职场小白才会那么做。 　　“老板，咱们今天做那台手术其实有挺多的风险！” 　　蒙洛犹豫了一会这才说出来。 　　“手术肯定有风险啊！没有风险就不叫手术！” 　　李敬生笑着回答。 　　“不是，我是指一些可以在术前规避的风险。比如说，今天这个病人要是存在凝血功能障碍，开刀会非常危险。还有，要是他存在糖尿病之类的疾病，伤口愈合会受很大影响。如果有艾滋、梅毒之类的传染病，对术者和病人都会非常不利。” 　　蒙洛认真的说道。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诊所想要开展外科业务的难度确实太大了。手术室难建，设备昂贵，外科医生缺乏，基本检查没办法完善。 　　连个血常规都做不了。 　　“购买一台全自动生化分析仪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只是价格昂贵，要大几万。而且艾滋、梅毒这样的疾病仍然没办法查出来。你提的建议很中肯，我会认真考虑的。以后有什么好建议尽管提，你看上次提的手术室没有空调，这不就解决了吗？” 　　李敬生笑着对她说道。 　　“呵呵，您是一位从善如流的老板。多的建议我可不敢提，否则被你认为我事多，把我给解雇了。”她的笑声特别开朗的那种。 　　可能与她的性格有关。 　　个子高大的女孩，通常性格大大咧咧。 　　这样其实也挺好。 　　没那么多心机，与之相处时会更加轻松。 　　吃完饭，李敬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患者的病理检查需要送到第二医院去做。 　　如果换成别的诊所医生，想要做这件事情会相当困难。 　　但是李敬生在第二医院有了一定根基和影响力，送检一份病理，也就变得非常容易。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帮第二医院创收了。 　　虽然做一次普通病理活检的钱不多，也就百来块钱，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这就好比去小卖部买瓶水，老板可能也就赚个几毛钱，块把钱，但是仍然会感到很高兴。 　　这件事情第一次需要李敬生亲自来做。 　　以后门路熟悉了，可以直接派个人送过去就行了。 　　…… 　　绍医生被李敬生签了下来，成为了阳光诊所第三位拥有正式坐诊资质的医生。 　　为此，他还特意增设了一台办公电脑与工位。 　　以后如果他也在诊所坐诊，那就可以三个医生同时坐诊。 　　这也能极大的缓解他个人的诊疗压力。 　　最近因为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经常需要忙到下午一点多才能吃口饭。 　　晚上则需要忙到七点多，甚至更晚。 　　“师父，我觉得现在有了三个诊位非常好，让人一进来就能感受到咱们诊所的规模很大。但是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韩思莹盯着三个接诊位打量后，秀眉微皱着。 　　“有意见就提啊！” 　　李敬生没看出三个诊位有什么问题。 　　“唐姐，这三个诊位是不是还少点什么？” 　　韩思莹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没想出来，她把唐萍叫了过来。 　　唐萍看了看。 　　“你是指医生的介绍牌吧？” 　　“对对对，就是介绍牌！你看啊，咱们诊所也没有挂号系统，患者前来就诊都不知道要找哪个医生比较好。有些呼吸道疾病的患者，完全可以找汪医生与绍医生解决，但是患者因为不了解他们，于是全都往我师父这里挤。这会造成汪医生与绍医生没什么患者，而我师父忙不过来。 　　所以我觉得可以在每个人的诊台前面做一个介绍牌，把医生姓名、照片挂上去，写上这位医生擅长治疗哪些疾病，甚至还可以写上一些拿得出手的履历，适当包装一下。 　　我看大医院的员工形像墙上，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韩思莹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听完后，李敬生连连点头。 　　禁不住赞道“思莹这小脑袋瓜子就是不一样，我等会就去广告店，把这个形像牌弄出来。汪医生、绍医生，辛苦你们加一会班，把个人介绍写一写，然后再拍一张工作照。” 　　“行，没问题。” 　　两人皆是点头答应。 　　现在大家都是阳光诊所的员工，只要对诊所有利的事情，都会积极去做。 　　李敬生把广告牌做出来后，装挂在诊台前面。 　　为了防止小孩破坏，还特意在表面做了玻璃框裱。看上去也显得更高档一点。 　　有了这个介绍牌，患者前来就诊就能更好的选择适合自己的医生。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一，他不用去医院上班。 　　三位医生坐在各自的接诊位上，有患者前来就诊，看到形像介绍牌还觉得挺新奇。 　　韩思莹也是有意引导着患者选择需要的医生。 　　虽然大多数患者还是坚持要找李医生看病，但是形像牌也已经有了些许效果。 　　有一部分冲着阳光诊所这个品牌来看病的患者，为了及时看上病，也会主动选择人少的汪医生或者绍医生。 　　不得不说，年龄大的医生还是更受欢迎一些。 　　汪医生来诊所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水平并不差。但是绍医生前面排队的患者就是多一些。 　　患者更愿意相信年纪大的医生。 　　觉得他们的诊疗经验更丰富，水平更高。做事也更稳重。 　　目前，李敬生仍然是阳光诊所最受欢迎的医生，地位无可撼动。 　　…… 　　星期二，他去第二医院上班，拿到了那个年轻患者的病理活检结果。 　　居然是神经纤维瘤。 　　良性。 　　算是一个很好的检查结果了。因为肿瘤的边界欠清晰，在最终的病理检查结果没出来前，他还一直担心是恶性。 　　现在看到是良性神经纤维瘤，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场就把结果告知了患者。 　　那名男子听到是良性肿瘤后，语气也是明显轻松了不少。 　　对任何人来说，知道体内长了肿瘤，肯定会感到担忧。因为是恶性肿瘤的话，生命很可能将会进入倒计时。 　　这边刚与患者通话结束，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是唐萍打来的。 　　“唐姐！有什么事？” 　　“诊所刚才来了一个鼻腔出血的儿童，说是在家里与表弟玩的时候，鼻子撞到了电视柜的边缘。现在一直在出血，我们想了好几种办法根本止不住血。您看怎么弄？” 　　唐萍没有要紧的事，根本不会打电话给他。 　　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受伤流鼻血十分常见。 　　一般很快就能止住。 　　“让家属赶紧送医院吧！我估计有可能是较大的动脉血管破裂。”李敬生能想到的原因也就这一种。还有更可怕的，那就是颅内出血。 　　这种就是大问题。 　　送医院都需要立刻抢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甚至有可能要做开颅手术。 　　“出血量大吗？” 　　李敬生又追问了一句。 　　“不大。出血量比较小，要是出血量大的话，我们也不敢接诊，早就劝患者去大医院治疗了。” 　　唐萍虽然只是个护士，但是对很多疾病的治疗都有较为丰富的经验。 　　“感觉这个病例会比较棘手，你还是劝患者去医院看看吧！如果家属实在不同意，你再打电话给我。” 　　李敬生在这边上着班。 　　根本顾不到诊所。 　　绍医生的诊治经验丰富，连他都搞不定的病例，估计李敬生亲自回去也没什么用。 　　他跟唐萍说完后，直接回门诊上班了。 　　过了一会，唐萍又打电话过来了。 　　“老板，那个孩子的出血暂时止住了。家属说回家再观察一下，就住在咱们诊所不远处，她说要是还出血，再过来找我们给看看。” 　　听到出血止住了，李敬生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的血管丰富，再加上有的孩子营养特别好，活力足，出血可能没那么容易止住。 　　鼻腔内的血管丛密布，就在粘膜下面。 　　破了后，止血比别的部位更困难。 　　他今天特别忙，甚至中午吃完饭都没有去医生办公室休息，又回到门诊上班。 　　不这么干的话，至少会有将近十二三个病人得不到及时治疗。 　　只能等明天找徐医师。 　　实际上，徐医师那边每天都需要限号。 　　所以，肯定会有病人挂不到号，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手术治疗。 　　有些患者从几公里外跑过来求诊，李敬生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挂不到号而得不到及时治疗。 　　外地赶来的患者，如果当天没能挂到号，意味着至少需要等一天。 　　不但需要多承受一天的伤痛折磨，而且伤情严重点的骨折，还容易产生血栓、脂肪栓等严重的二次伤害。 　　然后患者住旅馆，吃饭，都是一笔额外开支。 　　陪护人员也会因此耽误工作。 　　李敬生中午少休息一会，就能多治疗七八个患者。 　　晚上再加一会班，也就可以全部处理完。 　　他觉得这样做非常有意义，能实实在在帮患者减少损失和痛苦。 　　这一忙，直接忙到傍晚七点多，总算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收工。 　　欧晴岚直接从食堂把饭打包好，带着过来等他。 　　最近她与父母应该是和解了，然后拿那笔嫁妆钱买下了李敬生原来开诊所的门面。不得不佩服她爸爸的经济头脑，目前已经把店铺简单装修，用来卖葡萄干、核桃这些特色食品。 　　生意很差。 　　而且站店的是一个接近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外人以为她是老板娘，李敬生也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欧晴岚告诉他，那个站店的中年妇女是她父亲花了三千块钱一个月请来守店的。 　　刚开始，李敬生觉得有些纳闷。 　　房租最少需要八千。 　　店里就摆点葡萄干、核桃之类的干货，还得花三千块请个人守店，怕是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后来他一琢磨，才知道欧晴岚的父亲有多高明。 　　因为那个门面开诊所时刚死了个人，根本租不出去。 　　现在把它简单装修，然后卖一些干货，根本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把死人的影响慢慢淡化。 　　买那个门面便宜了好几十万，哪怕亏个半年也才亏几万块钱。 　　到时候把门面正常转租出去，什么钱都赚回来了。 　　只能说，欧晴岚父亲的眼界、格局，根本不是现在的李敬生能够比得了。 　　等到李敬生哪天有了几千万身家，估计也能达到这个水平。 　　毕竟拿一百三四十万去冒险，没点家底是真不敢。 　　“看你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再不收工，饭菜都冷啦！” 　　欧晴岚把饭菜提给李敬生。 　　倒也不用选地方，直接就在门诊外面的休息区开吃。 　　“晚上去你诊所，教我练习吻合好不好？” 　　“教你kiss还差不多，缝合与打结都没练好，你就想着吻合，咋想的哟！” 　　李敬生一边吃着人家专程给他买的饭菜，一边说着欠揍的话。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就不能正经点吗？”她的俏脸微微有些红。“那我去你的诊所练习缝合术好了。我觉得我的单断缝合与连续缝合都已经掌握了呀！就连吴教授都夸我缝得越来越好了。不是只要学会了连续缝合就能开始学习吻合术吗？” 　　她扬了扬拳头，要揍人。 　　不过李敬生一点都不怕她。 　　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很多亲密行为都已经发生了，也就只差生娃那一步了。 　　这个估计要等到结婚才能得到允许。 　　“吴教授夸你，不代表你的缝合术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呀！我觉得你应该再苦练一阵子再学习吻合术。” 　　李敬生只差没说，吴教授本人都是半调子水平。 　　他夸你缝得好，能好到哪去？ 　　估计也就比一般的规培生强一点。 　　当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否则传到吴教授的耳中，多半会恼羞成怒。 　　两人正聊着，华主任提着一个黑色提包走了过来。 　　看他把工作服换掉了，估计这是准备下班。 　　主任们下班后，很多都有着丰富的夜生活。 　　医药代表或者利益相关的个人、公司，请他们吃吃饭，娱乐放松一下，那是常有的事。 　　“哟，李医生的晚餐就在这里解决呀！” 　　“呵呵，这是欧医生专门在食堂给我买的，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李敬生笑着回应。 　　“小伙子挺知足的嘛！”华主任点点头，目光看向姿色秀丽的欧晴岚。“欧医生，我必须得表扬你。李医生可是我们骨外科最优秀的年轻医生之一，对我们科室，对医院，对患者都非常重要。你能照顾好他的身体，这就是为医院，为人民做出了贡献。你得再接再励。” 　　“没问题，请主任放心！”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敬生，医院后天派出医护队伍参加市里的技能比武，你好好准备一下。可能需要持续三天时间的样子，到时候外省的医生也会前来参加。你只需要准备个人的换洗衣服，个护用品就行了。到时候会安排你们住酒店，食宿全包。” 　　华主任特意过来找他，本来应该还准备找他谈谈细节问题。 　　现在看到李敬生在吃饭，又和女友在一起，他也就长话短说。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提着包走了。 　　李敬生对于这次比赛，并没有什么压力。 　　手法正骨这一块，他的水平与徐医师已经不相上下，而且仍在快速提升中。比赛时恐怕很难找到匹敌的对手。 　　“真羡慕你，能够代表医院参赛，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个资格就好咯！” 　　欧晴岚在旁边说道。 　　“你规培刚结业，还早着呢。以后到我诊所勤加练习，肯定会有机会的。这个技能比武不是三年一次吗？” 　　李敬生有信心把她教出来。 　　外科技能没别的，主要就是勤加练习。 　　吃完饭，回到诊所，李敬生忙开了。核对账单，补货，查看当天的接诊病历，排查隐患与潜在风险。 　　欧晴岚则是坐在休息区练习着缝合术。 　　每次一针没缝好，就听到她在那里骂“哎呀，我真笨！” 　　有时候，李敬生觉得她挺可爱的。 　　他弄完所有事情后，开始重点查看那个男孩出鼻血的病历信息。 　　接诊记录上写着，患儿5岁，因玩耍中撞伤鼻梁，导致鼻腔出血。出血量较小，采取了冰敷、压迫等手段辅助止血。最终患儿的鼻腔出血成功止住。 　　没有使用促疑药物。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病例，李敬生看过后，也就没有再去多想。 　　他坐到欧晴岚旁边，开始手把手教她练习打结。 　　其实基本方法与一些重要技巧早就教给她了，剩下的需要她自行练习。 　　也就是享受一下与她亲密互动的过程。 　　当然，手把手的教肯定比她自行琢磨的效果要好很多。 　　两人正在练习着，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阳光诊所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焦急的声音。 　　“对，我是阳光诊所李敬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儿子今天与表弟玩耍时撞伤了鼻子，出血不止。后来到你们诊所治疗后成功止住了血，刚才他吃东西打了个喷嚏，又开始出血，您现在在诊所内吗？” 　　电话那端的女子带着一丝哭腔。 　　女人嘛，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会特别着急。 　　“我在诊所内！” 　　“请您开下门可以吗？我们就在外面。” 　　女子恳求道。 第255章 深夜急哭的妈妈，ITP病 　　李敬生赶紧把外面的伸缩门打开，只见一名二十八九岁的年轻妈妈抱着个小男孩，快速走了进来。 　　没看到孩子的父亲或其他家属。 　　女子走的时候比较急，可能又抱着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幸亏李敬生眼急手快，赶紧扶住。 　　“慢点慢点！” 　　李敬生安抚着她。 　　刚才抚住她时，能感受到她的手都在颤抖。 　　抱着的小男孩则是有些惊恐的睁着眼睛，看着眼中泪水打转的妈妈。 　　“今天我的小姑子带着两个孩子来做客，玩的时候，她的大儿子推了我儿子一把，然后导致我儿子摔倒撞到了电视柜。当场就流鼻血了。我想着是孩子的姑姑，又是小孩子玩耍造成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止住出血，没想到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止住，我就有点怕了。 　　赶紧带着孩子来你们诊所治疗。 　　后来在你们这里成功把血止住了。小姑子也带着孩子离开了。 　　谁能想到刚才他只是打了个喷嚏，又开始出血，而且根本止不住。我没办法，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只能来麻烦您。” 　　她也确实挺不容易的。 　　说着说着，可能是感到委屈和害怕，鼻子发酸，开始掉眼泪。 　　李敬生赶紧安抚“没事没事，先把孩子放在床上让他斜躺着。”看她抱着也挺累的。 　　孩子以斜躺着看书的姿势，躺着一动不敢动。 　　瞧这个小家伙现在的老实劲，嬉戏玩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害怕呢？ 　　李敬生观察了一下，出血量并不大，但是一直在往外流血。 　　像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平躺，不然血液倒流进鼻腔深处，很容易呛到。 　　欧晴岚也跟着过来帮忙。 　　“晴岚，拿小手电帮我照一下他的鼻腔。” 　　“小手电在哪呀？” 　　她对诊所内的物品并不熟悉。 　　李敬生只得自己过去从抽屉里拿出小手电，给孩子照了照鼻腔。 　　里面已经结了血痂，还有不少血垢。 　　但是仍然能看到有新鲜血液不断流出来。 　　经过再三查看后，他基本确定就只是浅表出血。 　　试着压住孩子的鼻梁侧方，出血慢慢止住。 　　但是松开手以后，它再出血。 　　李敬生让欧晴岚拿了冰袋过来，试着给孩子做鼻端的冰敷。 　　这么做是为了让血管收缩，从而帮助止血。 　　有些效果。 　　“小朋友，你用手自己按住它。” 　　李敬生对孩子说道。 　　小男孩听话的用右手按住冰袋。 　　这时，李敬生看到孩子的手背上有一块瘀斑，淡紫色。 　　他的目光微凝，指着那块瘀斑问道“这是你摔伤时弄的吗？” 　　“不是！早两天就有了。” 　　小男孩怯怯的说道。 　　“我崽平时有点顽皮，不小心撞出这种瘀伤是常有的事情。” 　　孩子的妈妈既心疼，又无奈的说道。 　　小孩子嘛，顽皮是必然的，撞伤，摔伤更是无法避免。 　　但是李敬生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朋友，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这种瘀伤吗？” 　　“有！脚上就有！” 　　小孩子不会撒谎，李敬生脱掉他的鞋子与袜子，果然看到脚背上也有瘀斑。 　　如果是撞伤或者磕伤，正常情况下会出现青中泛紫。 　　但是这个孩子身上的瘀斑全都是淡紫色。 　　李敬生看向家属。 　　“我，我可从没有体罚过他呀！” 　　孩子的妈妈显然误会了。 　　李敬生并不是怀疑孩子受到伤害。 　　看到孩子鼻血不止，年轻妈妈都急哭了，平时又怎会舍得虐待孩子呢？ 　　李敬生多少有着还算丰富的接诊经验，家长是不是真心疼爱孩子，他基本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问，他身上出现这种瘀斑有多长时间了？” 　　“好像最近才出现吧！有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一块，我老是批评他越来越调皮了。” 　　“这期间他受伤流血过吗？” 　　“有一次吃东西咬到舌头，也出了很长时间的血。后来好了。别的受伤流血没发生过。” 　　听完孩子母亲的描述，李敬生更加肯定这个小男孩的情况不简单。 　　四肢出现瘀斑，而且都是紫色，出现的部位也并非容易撞伤的位置。 　　两次受伤都是出血不容易止住。 　　舌头上的血管同样丰富。 　　咬伤一点点都会出血。 　　“小朋友，张开嘴巴让我看看你的口腔！” 　　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诊断方向，只是仍然不敢确定。 　　小男孩张开嘴，可以看到他的舌头上有血泡。 　　口腔粘膜上也有血泡。 　　看到这里，几乎不用再查下去。 　　“你家孩子摔伤鼻子后，出血不止可能并不是受伤很严重造成的。而有可能得了一种名为ITP的疾病。如果他以前没出现过出血难以止住的情况，那应该是急性ITP。儿童的话，一般与病毒感染有关。” 　　李敬生给家属说着自己的诊断意见。 　　“难道是一个月前感冒导致感染的病毒吗？” 　　家属只能想到这件事。 　　“ITP是什么病？我不懂这个，能请您说得详细一点吗？” 　　“是否与感冒有关，这个不好说。因为我的诊所条件有限，只能根据他的症状，以及病史等信息进行初步诊断。我也只是怀疑有可能是这个病。因为ITP病容易出现黏膜、四肢远端等部位广泛性的皮下出血。 　　这个病全名是原发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是一种获得性自身免疫性疾病。 　　它主要引起血小板减少。 　　因为他这个病以前没出现过，所以T细胞异常、抗血小板自身抗体出问题的可能较低。我怀疑有可能与病毒感染有关系。” 　　李敬生这次说得更加明确一点了。 　　但是仍然没有把话说死。 　　“那您这里能治疗吗？孩子爸爸正在外地学习培训，处于升职的重要时期，我不想因为这事让他担心。我到现在都没有把孩子受伤的情况告诉他。” 　　孩子妈妈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在家全职带孩子，一心一意为老公的事业与前途着想。 　　这需要牺牲个人的前途。 　　自私一点的女人，一般是做不到的。 　　因为女人年龄增大以后，必须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哪个女人敢拿自己将来的命运做赌注。 　　没有事业，被丈夫嫌弃的可能极大。 　　而且会非常被动。 　　有自己的事业，不必伸手问丈夫要钱，肯定要更有尊严。 　　“我可以给他打丙球蛋白试试，这个几乎没什么副作用，而且是否有效果，很快就能看出来。就是价格非常贵。有医保还好一点，全部自费的话，很不容易。” 　　李敬生如实跟家属交了一个底。 　　这个病不算难治，在临床上比较常见。 　　但是丙球蛋白的费用很贵。 　　一支的成本价就要两百左右，卖到患者手里，很多医院收费四五百。 　　随便打几十支，就是好几万。 　　有时候一次抢救用掉两三万块钱的丙球蛋白是常有的事。 　　现在药占比控制很严格，遇到一些急需抢救的ITP患者，又只能用这个药。 　　但是用多了吧，又会被上级骂。 　　一般都是主任骂人。 　　有时候，在大医院当医生是真的不容易，不但要想着哪种药能治患者的病，还得控制好药占比。 　　贵的药不能用，需要去想其它便宜的药。 　　实际临床治疗中，遇到急需抢救的患者，那肯定是哪种药用了效果好，抢救成功率高，就用哪种药啊！ 　　所以，现在的医生特别难当。 　　“我和孩子都没有买医保哦！只有他爸爸买了。” 　　“这个丙球蛋白需要四百一支，而且不是用一两天就可以了。治疗周期会很长，你看要用吗？” 　　“用吧！肯定是人要紧，钱用掉了可以再赚嘛！等孩子再大一点，我就去找份工作。” 　　她表现出伟大母爱的一面。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同意使用这个昂贵的药物。 　　几十年后，当她生病住院，需要抢救时，不知道这个臭小子会不会舍得给妈妈花钱？ 　　李敬生在医院看到最多的现象就是儿子给父母花钱多一点就不乐意。 　　甚至会主动要求医生拔管。 　　他当场取来丙球蛋白给小男孩注射。 　　打了两支。 　　那就是八百块钱啊。 　　按照剂量，1g丙球蛋白对应一千克体重。 　　李敬生已经帮家属节省着用药了。 　　为了尽快见效，选择静滴的方式。 　　还算不错，用药以后，小男孩的出血止住了。 　　看来李敬生的诊断是正确的。 　　真的就是急性ITP。 　　孩子妈妈还是有点担心，并没有立刻离开。 　　一直呆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没有再出血，这才带着儿子回了家。 　　她家就住在诊所不远处。 　　丈夫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居民，公公婆婆过世得早。现在只剩下她带着孩子在家里住。 　　…… 　　第二天，李敬生在诊所内坐诊，那名女子又带着孩子来了。 　　一见面就满脸堆笑。 　　而且表情相当轻松的样子。 　　“李医生，昨天真是太谢谢您了。经过治疗后，孩子后面没有再出血。我今天又带着他来打那个药。” 　　“不用客气。孩子的出血止住了就好。我一会给他开药，你先拿个号。” 　　李敬生与她也算是熟人了。 　　但是不给插队。 　　规矩不能坏。 　　“打了丙球？难道是ITP？” 　　绍医生的经验还是蛮丰富的，一下就猜出了孩子的病因。 第256章 治疗耳聋，浑小子遇上暴力妈妈 　　“昨天晚上她的孩子因为打了个喷嚏，又开始流血不止。半夜跑我诊所来了，经过检查，我发现孩子手背、足部有紫色瘀斑，再查看小孩的口腔，存在舌下与口腔粘膜血泡，我认为是急性ITP的可能大。因为孩子年龄还小，才5岁，先天T细胞缺陷的可能较低，最终我的初诊意见是病毒性感染引起的急性ITP。” 　　李敬生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诊断思路。 　　这种高难度的病例，汪医生根本插不上手。 　　也就绍医生能够参与一下。 　　内科其实很考验临床经验、临床诊断思维、基础医学知识、病案例知识。 　　只有具备上述四个优点的医生，才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内科医生。 　　若想成为顶尖的内科医生，那就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具备很高的方药水平，以及胆大、心细、思维缜密，善于仔细观察。如果还能够与患者、家属很好的沟通，那就更好了。 　　很多疑难病例的攻破，有可能就是在与患者或家属沟通中，对方反应的一件小事，或者一个难于启齿的症状。 　　“今儿个真是学习了！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还一直担心孩子摔破了深部的动脉血管，造成颅内出血。谁能想到会是ITP啊！” 　　绍医生看向李敬生的目光，透着一丝敬佩。 　　来阳光诊所也才几天时间。 　　李敬生却已经在多个内科领域表现得比他这位老医生高明不止一点点。 　　年轻、博学、临床诊断思维更是顶尖，这样的年轻医生，潜力不可限量啊！ 　　“医生，能请您帮我家孩子看一下耳朵吗？最近老师反应她上课不集中，老走神。我从后面叫她，好像听不到。我就担心她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位三十多岁的妈妈，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前来就诊。 　　基本上来诊所看病的患者就那么几类。 　　一类是贪便宜，经济条件不好或者是中等，害怕进医院花太多钱。 　　二类是图方便，住得近，来诊所看病不用排队。 　　实际上，阳光诊所在没有招绍医生之前，已经需要排长队很长时间才能看上病。 　　不过现在有三个医生坐诊，这种情况得到了很大改善。 　　有的老人不懂挂号，更不知道在大医院这里抽血，那里做检查，害怕进医院。子女又不在身边，于是来诊所就诊。 　　便宜不说，还没那么多繁琐手续。 　　第三类，出于信任，可能也有图方便，实惠的原因在里面。 　　基本上就是这三类病人。 　　这个妈妈应该是为了省事和便宜，所以才带女儿来诊所看病。 　　“姑娘，请闭上眼睛！” 　　李敬生对女孩说道。 　　她闭上了眼睛。 　　“你今年几岁啦？” 　　“九岁！” 　　“读几年级呀？” 　　李敬生故意降低了说话的声音。 　　“没听清，你说大点声音。” 　　“我问你读几年级了呀？” 　　“读三年级。” 　　“你叫什么名字？” 　　李敬生这次刻意在她的右侧问道。 　　没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换成了左侧。 　　“王春兰！” 　　她能听清楚。 　　李敬生心中有了底。 　　“好了，把眼睛睁开吧！最近有没有觉得耳朵不舒服？” 　　“也没有吧！就是有时候觉得右边的耳朵有点痒。” 　　“挖过耳朵吗？” 　　“用手指抠过。” 　　“身体其它地方有不舒服吗？” 　　“没有。” 　　问诊到这里，李敬生基本断定小女孩的右边耳朵出了问题。 　　“凑过来，我给你看看右耳。” 　　他拿着小手电给孩子照了照右边耳朵，可以看到耳朵基本被黑色东西堵掉了。 　　不像是血，感觉应该是耵聍。 　　“到那边的床上躺下吧！你的耳朵里面有异物，我用镊子帮你取出来。” 　　李敬生的脑子里快速出现两个治疗方案。 　　用镊子夹取出来，或者用5％碳酸氢钠溶液滴耳，让耵聍膨化，然后等几天再让孩子过来冲洗外耳道。 　　第一种方法高效快捷，费用也更低。 　　孩子少受罪。 　　他让小孩躺好后，转头叫韩思莹“思莹，过来扶一下这个小女孩的头部。” 　　她现在只要有时间，就会跑进售药区销售药品。 　　那边也确实挺忙的。 　　当然，能让她这么积极，还是因为卖药的提成很可观。 　　她接待完那个顾客，匆匆赶过来帮忙。 　　“我给孩子夹取耳内的耵聍，你要扶稳她的头部，别让她转动。” 　　“明白！” 　　她点头答应。 　　夹取耳内的异物，小孩子觉得痒或者痛，会乱动。 　　这很容易戳伤外耳道，甚至耳道内部，包括鼓膜。 　　安全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韩思莹扶住小女孩的头部后，李敬生这才小心的帮她夹取耳道异物。 　　感觉特别硬，而且卡得很紧。 　　可能与小女孩平时用手指抠耳朵有一定关系。 　　这只会导致耵聍越卡越深，越挤越紧。 　　因为耳道会自动分泌‘耳屎’，特别是油性耳朵，要更严重一些。 　　正常情况下，耳道会有一套自我清洁机制。 　　它会随着我们说话、咀嚼食物等，不断运动，自动把耳中的污垢排出来。 　　可以理解为，它就是一个螺旋状的运动机制。 　　也正因为耳朵有着这个特殊能力，才可以确保我们的耳朵永远不会被耳屎堵掉。 　　当耳道被堵时，里面的垃圾运不出去，新的耳垢源源不断的产生，就会越积越多，最终变成这种巨大耵聍。 　　费了很大的功夫，一条长度直过两厘米的巨大耵聍被取出。 　　小女孩露出极度舒服的表情。 　　“别动别动，我再给你看看。” 　　李敬生又给她查看了一下，清理出一些细小的耵聍，终于清理完毕。 　　接下来又给她检查了一下左耳，同样发现了一块很大的耵聍。 　　只是没有堵得像右耳那么厉害。 　　“以后别再拿手指去抠耳朵了。我们的耳朵呀，它会自动清理垃圾。” 　　李敬生对小女孩说道。 　　“哇，我觉得耳朵听声音好清晰呀！” 　　小女孩满脸喜悦。 　　“听到李医生说的话吗？让你以后别再拿手指抠耳朵。” 　　“知道，知道！” 　　小女孩有了这么大，已经不喜欢听家长的唠叨。 　　最终，李敬生收了二十块钱。 　　送走了这个患者，又一个新的患者坐了过来。 　　这次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手臂上纹着青色纹身，只露出一部分。 　　好像是一条龙。 　　头发染成了浅黄色，留得很长，早就遮过了耳朵。 　　耳朵打着孔，戴着耳钉。 　　皮肤看上去倒是挺白皙。 　　穿着破洞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花衬衫。陪在旁边的应该是他的父母，看上去都是很实诚的普通工人。 　　一个个额头的皱纹极深，满脸愁苦表情。 　　把儿子教育成了这样，换作哪个当父母的不愁？ 　　小孩子的教育从小就要抓起，过了十一岁就很难再教育。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对父母的很多话都不会听从。 　　如果到了十四五岁的青春叛逆期，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有时候，真的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小时候疏于管教，老了只能看着干着急，偷偷抹眼泪。 　　“医生，帮我看看，这里好像长了个包。” 　　小伙自己先开了口。 　　指的部位是面颊。 　　可以看到左边面颊像是含着一块糖在嘴里面，肿起来半个鸡蛋大小。 　　“抽烟！” 　　小伙说完病情，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李敬生。 　　直接放在诊桌上。 　　“谢谢，我不抽烟。” 　　李敬生赶紧婉言谢绝。 　　小伙听了后，也不介意，拿起那根烟就往嘴里叼着。 　　在他身后的父母看着并不作声，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诊所里面不能抽烟，请配合一下。” 　　李敬生对小伙说道。 　　“规矩真多！” 　　小伙子把烟取出来，夹在耳朵上。动作那叫一个熟练啊，真是绝了。 　　“吃槟榔吗？” 　　他总觉得要请李敬生吃点什么才会好好帮他看病。 　　“谢谢，我不吃槟榔！” 　　李敬生接诊这么久，像这种极品人才还是第一次见。 　　小伙自顾自的摸出一块，熟练的剥掉槟榔中间的黑色药物，扔进嘴里嚼食。 　　啪！ 　　他的妈妈看到了，二话不说，后脑勺上就是一下狠的。 　　“哎，你打我干嘛？” 　　小伙慌忙用手挡住。 　　“人家都说吃槟榔致癌，你的嘴巴都肿了，还吃这个，嫌命长了是不是？” 　　小伙的妈妈骂起人来很凶。 　　下手打人也很重。 　　刚才那一巴掌抽在小伙的后脑勺上，把李敬生都给吓了一大跳。 　　后脑勺有很多重要穴位和血管、神经。 　　散打、格斗比赛都是禁止击打后脑勺与裆部的。 　　这位妈妈估计也是对儿子失望透顶，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那么多人都吃，他们不都没事吗？你看这香烟盒上还写着抽烟有害健康呢，大家不照样抽烟？你别动不动就打人行不行？” 　　小伙子被妈妈打了，虽然很生气，但是并没有还手之类。 　　从这一点来说，至少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至少还知道尊重自己的妈妈。 　　“别人抽那是别人，以后再看到你嚼槟榔，我还打你。” 　　说着，妈妈把那包槟榔抢走了。 　　小伙子慑于妈妈的大巴掌，也只得老老实实把嘴里的槟榔吐了。 　　他吐出来，先是用手接住，然后用力一扔。 　　准确的飞进几米开外的垃圾桶内。 　　混惯了社会的人，基本上就是这个习惯。 　　李敬生全程都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小伙子的妈妈打人。 　　“医生，请你帮我儿子看看，我就怕他的嘴巴上长的是什么口腔癌。我的一个亲戚就是吃槟榔得了口腔癌，把半个舌头都给切了，脸也切掉了一部分。” 　　小伙的母亲恳求道。 　　刚才打儿子，那是爱。 　　反倒是小伙子的父亲全程不说话，站在后面就跟个木头一样。 　　有时候，一个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失败，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先给你量一下体温。” 　　李敬生给小伙量了额温，36.5度，正常。 　　然后伸手摸了摸小伙脸颊上的包块，质地较软，不像是恶性肿瘤。 　　“张嘴我看看。” 　　拿手电筒照了照，左颊部有明显红肿。 　　没有化脓。 　　“这个包块有多长时间了？” 　　“大约个把月吧！刚开始觉得有点痛，以为是上火，也就没理它。后面慢慢长出一个包，很长时间都没有消退，我就跟我妈说了。” 　　“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母亲又开始吼他。 　　教育孩子，动不动就怒吼，恶狠狠狠威胁，其实一点都不好。 　　只会让孩子感到害怕，下次有什么事更加不敢说。 　　李敬生又给仔细检查了一遍。 　　“先给你拍个片子看看吧！如果问题不是特别严重，可以选择在我们这里或者其它医院做手术治疗。” 　　交检查费时，那个没说过一句话的父亲付的账。 　　照了个B超，肿物的边界清晰，直径较大。 　　李敬生认为自己有把握完成这台手术。 　　就看家属和患者同不同意了。 　　“你这个需要做手术把肿物切掉，费用的话，大概在两千左右。如果在我们诊所做这个手术，不需要住院，但是需要遵丛医嘱。” 　　不算什么大手术。 　　在门诊就可以直接完成。 　　如果到那种缺住院病人的医院，也可能会留着患者住院做手术。 　　大医院，那肯定是门诊直接就给切了。 　　“要那么贵啊？我得找我妈拿钱。医生，我这个是口腔癌吗？” 　　小伙子也只有在医技室内，才这么问。 　　当着父母的面，他真的就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 　　仿佛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暂时说不好，做完后，我们这边会给你做病理活检，到时候出来结果了，会告诉你。也可以术后第三天来我们诊所取病理活检结果。” 　　李敬生又给第二医院带来了一笔业务。 　　术前做生化检查，他的诊所暂时没办法做。 　　因为是门诊手术，其实不查血常规也是没问题的。 　　本身能做的也都是一些小手术。 　　如果真遇到风险大的手术病人，他经过评估后，觉得有必要完善术前检查，可以找社区卫生站合作。 　　离得也近。 　　抽了患者的血送过去就行了。 　　“既然担心是口腔癌，为什么还要吃槟榔呢？” 　　李敬生问他。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在外面混，不请人抽烟，不认人吃槟榔，谁理你啊？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嚼槟榔，后来慢慢就习惯了。现在不嚼槟榔只觉得浑身难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伙子还挺城实。 　　李敬生点点头“去找你爸妈商量一下，问问他们的意见。你这个肿物在不断变大，所以越快手术越好。万一是恶性肿瘤，转移到淋巴，其它器官，就很难处理干净了。” 　　还真不是吓唬这个小伙。 　　面颊部与颈部是挨着的。 　　颊部下方有着很密集的淋巴，不及时手术切除，非常容易发生转移。 　　“那个人不是我爸！是我继父！” 　　男子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去找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吧！我看到刚才付检查费，就是你继父帮你付的。” 　　李敬生终于明白小伙子的父亲怎么不说话了。 　　继父难当呀！ 　　瞧瞧小伙子对继父的态度就知道了。 　　心里面根本不承认这个父亲。 　　小伙子出去后，找母亲商量去了。 　　他的继父坐在休息区远远的看着，根本都不敢过去。 　　李敬生继续接诊其他患者。 　　过了足有个多小时，小伙子的妈妈走了过来“医生，手术费还差一点，能够等下个月的工资发了再给你吗？”女子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恳求。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诊所有诊所的规定。” 　　诊所不像其它行业。 　　赊账这种事，不能干。 　　因为病人治疗前，可能对诊所感恩戴德。但是治好以后，有些病人会信守承诺，把欠的费用补上。大部分病人，却会把这事给‘忘记’。 　　甚至反过来说诊所把他治坏了，手术后出现了一些新的毛病。 　　这也是医院现在很少给病人办欠费的原因。 　　有些病人，因为身上没带钱，或者一下子凑不出那么多钱，但是又急着救命。医院的医生好心的给他办了欠费，经过努力抢救，病人最终没有救过来，死了。 　　这时候的欠费很难再收回来。 　　哪怕医院不给开证明，家属没办法取到尸体，仍然收不回来。 　　而且在法律上，并不支持医院通过扣尸体来索要病人欠的医疗费。 　　李敬生的小诊所遇到实在需要急救的病人，可以提供一些支援，但是这种欠手术费，肯定不会答应。 　　开诊所是为了赚钱，绝不是搞慈善。 　　他也没能力做慈善。 　　最多就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力所能及的帮一把。 　　“他这个手术必须现在做吗？” 　　“鉴于他的包块一直在变大，而且影响到了正常进食，肯定是越早手术越有利。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是恶性的，拖上一段时间导致转移了，那不就可惜了吗？两千块说多也不多，与一条人命相比，肯定是值得的。你们再考虑一下吧。” 　　李敬生相信只要这个家庭的信用没有破产，找亲戚朋友凑两千应该能凑出来。 　　如果亲戚朋友连两千都不给借，李敬生就更加不可能答应让他们欠费。 　　说明这一家人的诚信不好。 　　“这笔钱我出了，给他做吧！” 　　小伙子的继父站在旁边一直听着。 　　这是他来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 　　简单直接。 　　手术费由他一个人承担。 　　像这种二婚家庭，因为属于半路夫妻，两人赚的钱一般都是各自保管。 　　男方可能会在生活中承担更多一点。 　　“有钱不早点拿出来，抠门！” 　　小伙子嘟囔着。 　　“闭嘴！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再敢这么说，我抽你大嘴巴子。” 　　女子骂着儿子，然后看向男子。 　　“老刘，这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不用。” 　　男子应该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类型。 　　直接从衣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然后从里面数了两千块钱出来。 　　“给！” 　　他交到了李敬生的接诊桌上。 　　这些钱都是男子攒下来的血汗钱，拿出来给小伙子做手术，却没有太多的犹豫。 　　李敬生看向小伙子，发现这家伙仍是一脸嫌弃表情，带着一丝不满。 　　有时候，人的感情真是太复杂了。 　　男子明明已经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付出了这么多，但是小伙子却不认。 　　养别人的儿女，心累，身也累。 　　要取得他们的认可，真是太难了。 第257章 植皮，晋副主任医师 　　收了钱，按规定登记好，开了手术风险告知书，让家属和病人签字。 　　李敬生当场为其安排手术。 　　术前倒也没有别的要求，需要把胡子刮了，把牙刷干净。 　　收了两千块钱，一次性牙膏与牙刷，都由诊所提供。 　　服务这一块，肯定要做好。 　　目送着小伙子进了手术间，继父追了上来。 　　“请您费心！” 　　他对李敬生只说了一句话，眼神中充满恳切。 　　“我会的，您和阿姨都请放心，你们坐在外面休息一会。” 　　李敬生特意在手术室外放了一排长椅，总共可以坐六个人。 　　由于是门诊手术，所以在无菌管理方面相对要宽松很多。 　　与住院部的手术间不同，那里面的管理更加严格，一般都会要求患者沐浴更衣，然后由医生或护士把病人推进去。 　　现在基本上都是弄好后让家属把病人推到指定的手术室门外等候。 　　排队轮到了，再由医护人员把患者接进手术室。 　　有些手术会要求患者不穿衣服，这个一般可以进了预麻间再让护士帮忙脱掉。 　　特别是女患者。 　　有时候遇到个别图省事的实习生，会要求在外面脱掉，盖个单子就推进去。 　　相信很多女患者都会难以接受。 　　其实是可以拒绝的。 　　很多人认为手术间是无菌的，这个观点并不正确。 　　哪怕是最好的百级层流手术间，也不可能做到绝对无菌。 　　只能做到相对洁净。 　　李敬生的诊所现在有了专门的手术室，每次术前都会严格消杀，然后手术过程中的操作也是严格按照规范执行。 　　做这种手术，完全符合要求。 　　“老板，让他采取什么卧位？” 　　“采取仰卧位！” 　　做这台手术，李敬生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韩思莹，给他当医助。 　　一个是蒙洛，专职的手术护士。 　　“局麻可以吧？” 　　“完全可以！” 　　李敬生已经戴好了手套，换好了手术服。 　　他的诊所手术室没有预麻间，但是有更衣室。 　　反正像那么回事。 　　如果想要建设得更好，必须等他以后赚了钱。至少也得把这个院子买下来，才会考虑。 　　不然租期一到，要他搬走，手术室的装修不就白弄了？ 　　按高规格装修手术室，那个价格可不便宜。 　　最低的都得500元／平米，贵的那就贵得没边。 　　第二医院建设的两间层流手术室，都是咬着后槽牙建起来的。 　　可想而知，让他一个诊所老板来建这种手术室，可能么？ 　　让病人仰卧位以后，开始铺巾，然后局麻。 　　这些都是由蒙洛在操作。 　　把她留下来，李敬生算是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 　　做这个手术，如是儿童，一般需要全麻。 　　那他的诊所就做不了这个手术。 　　成年人局麻就行了。 　　“思莹，把他的口腔拉开。” 　　李敬生不禁想起以前给一个女患者做颊部脓肿手术，唐萍又当护士又当医助。 　　那时候，诊所刚起步，什么都很难。 　　设备更是极为简陋。 　　现在与那时候比起来，简直好太多太多。 　　用钩子拉开患者的口腔后，可以清晰的看到患者的口腔黏膜下那个包块。 　　“拉开保持住。蒙洛，给我手术刀。” 　　蒙洛把手术刀递到李敬生手中。 　　他选择从病灶外围两三毫米的位置下刀，将粘膜切开。 　　大成级的切开法，让他能够轻易把握好切的深度。 　　真的就是想切多深就能切多深。 　　不过遇到一些精细到毫米级以内的切开或分离，他仍然很难做到精准掌控。 　　因为这个难度太高了。 　　估计还得达到更高级别才能胜任。 　　他目前的医生等级是高年资主治医师，还差两千多点经验值才能升到下一级。 　　主治升副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不过他这几天一直在努力积攒生命值，准备在参加技能比武前，把医生等级再升一级。 　　至少得要副主任级别，才够看。 　　到时候来的全是各大医院的高手，他的实力越强，越容易为第二医院争光。 　　上个星期，钟虎主任就私下找到他，想找他做医助。 　　因为钟虎主任确实有点惨，手下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助手。 　　这也是为什么吴教授上次戳了一下他的这个痛点，立马就让钟虎主任怒到撸袖子要干仗。 　　每个人都有着痛点和短处。 　　当众被人揭短，不发火才怪。 　　李敬生小心的划开患者病变部位的口腔黏膜后，发现病变累及到了腮腺导管口。 　　当即小心的沿着导管口周围切开。 　　幸亏他现在的锐性分离与切开都很厉害，不然这台手术多半会搞砸。 　　要是做完手术，弄得这个混社会的小伙子天天流口水，怕是会直接砸了他的诊所。 　　经过细致检查，并没有发现红斑。 　　感觉是良性的可能大。 　　在临床上，如果发现病变部位存在红斑，通常都是按恶性肿瘤处理。 　　需要扩大切口，切除部位至少比病灶大5毫米以上。 　　他一点点分离病灶，然后将其切除。 　　整个过程显得极为冷静。 　　切病灶时，一直切到了颊肌，把整个病变组织全部切除。 　　这时现出了一个很大的缺损创口。 　　关于创口的处理，他有点犯难。 　　如果直接拉拢缝合，可以把患者的创口缝合好，但是愈合后，这个小伙子张口会变得很困难。 　　吃饭、说话、打哈欠，都将成为障碍。 　　因为他的嘴巴只能张开一点点。 　　主要是病灶太大了，切开后，形成一个很大的创面。 　　该怎么办呢？ 　　李敬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不但要保证手术切除的效果，而且还要为患者的术后生活着想。 　　不能因为这台手术，影响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 　　“小伙子，切下来的肿物你也看到了，非常大。现在需要给你缝合创口，如果直接缝合，你以后吃饭、说话，都会出现张口困难，只能张开一点点。我这里有一个方案，那就是从你的手臂上移植一块表肤过去。你同意就眨眨眼。” 　　李敬生询问患者的意见。 　　小伙子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为了免除术后纠纷，李敬生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切除肿物，他并不是第一次。 　　但是手术取皮、植皮，还是第一次。 　　幸好缝合术已经非常过硬了，切开与分离术同样过硬，这才能够完成这个看似并不复杂的外科操作。 　　早知道需要植皮，起码还要多收五六百块。 　　现在没办法，权当是做善事好了。 　　不然，临时在手术台上加价，不成了黑诊所吗？ 　　李敬生还不至于为了几百块钱，因小失大。 　　先是给小伙子做了臂丛神经麻醉，然后才开始取皮。 　　整个取皮过程，算是无惊无险。 　　难度挺高的，特别是尺寸，形状，都需要很好的把握。 　　取完皮，李敬生将皮片缝合到创面。 　　也幸好取的是上臂内侧的皮层，不然，就他那手上的青龙，根本没办法弄。 　　所以，不是混社会的，真没必要去学人家大哥，在身上搞纹身。 　　很多人喜欢左青龙，右白虎，觉得威武霸气，那是小孩子的想法。 　　真有实力，穿得斯斯文，也能掌握他人生死于股掌。 　　没实力，从头纹到脚都没什么用。 　　除了让人敬而远之，不会有任何用处。 　　【你成功移植皮肤，缝合术+1，方结+1，生命值+1000。】 　　刚给患者修复完创面，李敬生便赚取到了有史以来第二笔1000的巨额生命值。 　　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植完皮，还不能就这样算完事。 　　还有一个比较难的操作，需要在创口表面用碘仿纱布打包。 　　这又是一个技术活。 　　他收获了一千生命值，再加上这几天刻意攒下的1672点生命值，升级医生等级完全足够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没有犹豫，当场就花了2291点生命值，把医生的等级直接升到了副主任医师。 　　升级完成后，他竟然感到头部一阵晕眩。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的心中暗叫糟糕，早知道就应该等手术结束再升级了。 　　好在这种眩晕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升级过后，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医学临床思维，包括对病理、医理、药理的理解和领悟，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这种感觉就像突然从一个差生变成了优等生。 　　没升级前，他觉得主治级别已经非常牛B了。 　　现在才明白，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连带着他对手术的理解，以及具体手术方案，还有手术预后、风险，都有了很大提升。 　　再看这个患者的口腔创口时，他甚至能够预见到术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术后的三到七天内，会面临哪些风险？ 　　还有一些细节问题也能够提前洞察或者预判到。 　　比如缝合时，损伤到腮腺导管。 　　又或者植皮坏死。 　　如果取的皮片过厚，或者移植前创面止血不彻底，都有可能导致皮片坏死。 　　皮片太薄也不行。 　　愈合后收缩大，会导致患者张嘴困难。 　　取上臂内侧的皮片，厚薄适中，也算是意外规避掉了这些风险。 　　“原来这就是副主任医师的实力，真是太强了。哪怕手术能力弱，但是诊断以及对病理、药理的理解，也不是主治能够比得了。” 　　李敬生感受过副主任的强大后，心中十分满意。 　　升副主任的经验值要求是5000，很恐怖的一个数值。 　　正常情况下，三十八岁能够升到副主任医师，算是很厉害了。 　　而且很多年轻副主任医师尽管职称升上去了，但是实际水平还远远达不到。 　　李敬生现在连三十岁都不到，已经有了实打实的副主任水平。 　　第二医院开出一系列的优厚条件招他入院，本来看中的是他的手法正骨天赋。 　　想要把手法正骨业务做得更稳一点，更大一点。 　　如今，李敬生有了副主任水平，怕是很快就能给华主任、付院长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次的市内技能比武，只要有机会，他更是会大放异彩。 　　一举成名都有可能。 　　他给患者的创部打包缝合好碘仿纱布，这台手术算是圆满成功。 　　就刚才打这个纱布包，他还获得了100点生命值奖励呢。 　　几乎所有的第一次操作，都容易获得高额生命值奖励。 　　当然了，最爽的还是收锦旗。 　　现在他在第二医院有着单独的门诊室，也经常会收到患者送来的锦旗。 　　绝大多数患者还是懂得感恩的。 　　人非草木，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医生对他们的好呢？ 　　“你这个需要术后七天才能进食流质食物。在这期间，不能吃东西。” 　　患者听了后，一阵着急。 　　想要开口说话，李敬生示意他不要急。 　　“这几天每天过来诊所输液，我会给你打营养针。” 　　李敬生报价两千，觉得真是低了点。 　　还要把患者的病灶送去做病理活检呢！ 　　再加上取皮移植，收三千都不算贵。 　　算了算了，这单业务就当少赚一点。植皮为他赚到了1000生命值，也不算亏。 　　患者的家境很差，他的母亲连两千块钱都凑不出来，就当做点善事好了。 　　李敬生把患者带出手术室，然后给家属又交代了一遍注意事项。 　　看似只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手术，如果在大点的医院做，花掉七八千都很正常。 　　光是各项检查费就得不少钱了。 　　在这里只花两千就全给包了，绝对是大赚特赚。 　　现在就希望植的皮能够成活。 　　李敬生接下来三天都不会在诊所，到时候必须让绍医生与唐萍两人好好把关。 　　严密关注患者的情况。 　　他给患者开了药，先开了今天的药。 　　主要就是用抗生素控制感染，还有就是营养液。 　　他对自己的缝合有信心，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只要过个五天左右就能进流食了。 第258章 难倒绍医生的病，克山病 　　创口的愈合与医生的技术有很大关系。 　　切口齐整，清创不错，缝合优秀，然后控制住感染，愈合就会很快。 　　否则，别说是五天，就算十五天都不一定能够初步愈合。 　　植皮如果发生坏死那肯定需要二次手术。 　　这台手术的创口因为处于口腔内，环境潮湿，而且进食会有食物残渣，这些都是影响创口愈合的不利因素。 　　所以，碘仿纱布打包的好与坏，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手术的成败。 　　对李敬生来说，这台手术增加的手术经验非常多，也是个人手术能力的一次重大进步。 　　一台手术，光有技术还不行，还得细节方面做好。 　　这边刚完成一个大活，李敬生正准备坐着歇一歇，就听得绍医生招呼他。 　　“李医生，这里有个病人的病情有些古怪，我拿捏不准，请你亲自看看。” 　　绍医生现在对他说话极为尊敬。 　　“他是哪里不舒服？” 　　李敬生起身走过去与绍医生一起会诊，这也是对长者的尊重。 　　绍医生的年纪比他大得多，肯定要给予足够的尊重才行。 　　这也是对人才的一种礼待。 　　“没别的毛病，就是头晕，呕吐。” 　　患者自己接上了话。 　　这是一名四十六七岁的男患者，看上去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绍医生，你的初诊意见是什么？” 　　“患者自述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病，刚开始以为着凉感冒，后面越来越难受，自己到药店买了感冒药服用并无好转。今天早上又开始呕吐，又吃了两颗感冒胶囊，到中午还是没好，这才前来咱们诊所就诊。我刚开始也以为是病毒感冒，后面听了他的表述，再结合他的症状，总觉得不像是感冒。” 　　绍兵医生的实力毋庸置疑。 　　能够让绍医生觉得难以诊断的疾病，相对较少。 　　有些病，起病很急，初始症状与感冒高度相似，但是并非感冒。 　　如果按照感冒治疗将会无效。 　　甚至引发不可挽回的悲剧。 　　“给他量血压了吗？” 　　“没有！只量了体温，低热，37.2度。” 　　绍医生回答道。 　　李敬生听了后，决定亲自接手这个患者。 　　“到那边吧！我先给你量一下血压。” 　　把患者叫过去，正好韩思莹在手术室帮着整理完过来了。 　　“师父，这是遇到疑难病例了吗？” 　　“绍医生怀疑这位患者的病不是感冒，我给他查一下。你来得正好，给患者量一下血压。” 　　她量了一下患者的血压，高压89mmhg，低压70mmhg。 　　成年人的正常血压，收缩压在90到139之间。 　　这个患者的收缩压只比正常值低了1mmhg，按理说，也可以视为正常。 　　毕竟临床上诊断，稍有经验一点的医生都不会教条主义。 　　像这种，完全可以灵活变通。 　　李敬生却是眉头微皱。 　　他现在的医生等级达到了副主任医师，心血管内科诊断达到了小成，对各类心血管病变都有着很高的敏感度与精准判断。 　　看这位大哥的身材粗壮，显然不是坐办公桌的人。 　　平时干的多半是体力活。 　　按理说，这种身强力壮的男人，血压不可能这么低。 　　他们的收缩压往往能达到110以上。 　　因为他们干体力活的过程中，心脏、血管都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平时做过体检吗？” 　　李敬生问道。 　　他想拿患者以前的体检数据对比一下。 　　“没有。” 　　患者摇头。 　　重体力劳动者，赚的都是血汗钱，辛苦钱，他们的工作环境恶劣，身体健康没什么保障。 　　很多都是只要能拿到工资就很满足了。 　　至于买社保，医保，每年安排做一次体检这些，他们根本不敢奢望。 　　也许是摇头加重了患者了头晕，他竟然捂住嘴巴赶紧起身寻找垃圾桶。 　　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很憨厚淳朴的大哥。 　　身体特别不舒服，呕吐还想着要吐到垃圾桶里，别把地板弄脏了。 　　李敬生赶紧拿着身边的小垃圾篓子放到患者旁边。 　　“吐里面就行了，没事的。” 　　话刚说完，患者用力捂住胸口，开始呕吐。 　　吓得其他患者和家属纷纷皱着眉头拉开距离。 　　谁知道这是不是传染病呐？ 　　李敬生看到患者干呕半天只吐出来一些黄水。 　　有人形容吐得厉害，总会说，我把胆水都给吐出来了。 　　又酸又苦的液体，其实并不一定是胆汁。 　　也有可能是胃中的酸液。 　　不过呕吐厉害的话，确实能把胆汁给吐出来。 　　“这里有纸，擦擦嘴吧！” 　　李敬生递过去纸巾。 　　“谢谢！不好意思啊！” 　　大哥吐的有点厉害，嗓子都有点沙哑。 　　“没事没事，生病了嘛，大家都一样。你前几次呕吐也是吐这种黄水吗？” 　　“第一次不是。后面的好像都是黄水。” 　　“除了头晕、恶心、呕吐，还有其它地方不舒服吗？” 　　“好像呼吸也有一点闷，不过还算好。” 　　“是从昨天晚上突然起病的吗？” 　　“应该是！还没吃晚饭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我以为是干活时光着膀子，又用冷水擦洗了身体，然后着凉了。” 　　问诊到这里，李敬生开始沉思。 　　吃了感冒药没有效果，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重感冒或者服药不对症，又或者买到小厂生产的伪劣感冒药，仿制药，都有可能出现疗效不佳。 　　他把患者的症候、病史等信息综合起来。 　　血压表现偏低、呕吐、恶心、头晕、轻度胸部憋闷、吐黄水。 　　血压偏低成了重点。 　　患者有可能没发病前就存在低血压症状。 　　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发病后，血压骤降。 　　李敬生对两种假设展开诊断。 　　一个曾经横行于大江南北，后来逐渐消失的罕见疾病进入他的脑海中。 　　平时多看一点书还是挺有用的。 　　可以让他遇到这种疑难病例时，不至于肚子里没货。 　　以后他肯定要继续坚持阅读的好习惯，勤耕不辍，积累更加丰富的医学见闻与知识。 　　“给你照个X线看看胸腔内的情况，你看可以吗？我初步怀疑你这个病有可能与心脏、心血管有关系。”李敬生征询患者的意见。 　　“可以。” 　　患者欣然同意。 　　“我们诊所做检查都是单独收费，照X线或者B超，都是100元一次，请您扫码支付一下。” 　　韩思莹现在是越来越合格了。 　　知道在旁边劝患者交检查费了。 　　这种事情，让李敬生这个老板提出来，多少显得有些掉价。 　　由护士或者医助提出，患者不至于对李敬生产生不好的印象。 　　有的患者心思比较敏感，医生还没看完病就提出要收检查费，这会让他们觉得医生的吃相难看。只惦记着赚钱。 　　这会大幅降低患者与医生之间的互信。 　　“我不会扫码，交现金可以吗？” 　　“可以呢！” 　　韩思莹从患者手里接过一百元，交到收银台。 　　现在收银任务主要由唐萍担任。 　　其实收现金很少，基本都是扫码支付。李敬生为了省一个收银员的工资，也就一直没有弄单独的收银员。 　　必要时，每个诊所的员工都能收银。 　　只不过最让李敬生放心的人就是唐萍。 　　就连小高，李敬生都是防着的。 　　钱帛动人心，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与其等他们犯了错，再来把人开除辞退，甚至送进局子里，还不如提前防范，不给他们犯错的机会。 　　小诊所不比大医院，招聘的每一个员工都不容易。 　　他们每一人在李敬生心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他格外珍惜。 　　带着患者照了X线胸片后，李敬生发现患者的全心存在一定程度的扩大，而且心脏阴影边缘存在局部僵直，同时心博动减弱。 　　有了这些发现后，他更加肯定患者得的就是民间俗称的“吐黄水病”。 　　又称为克山病。 　　这是一种罕见的心血管病变，它会引发心衰，甚至血栓，不及时治疗将会很快死亡。 　　患者的诸多症状基本与克山病高度相符，现在照了X线胸片，也提示全心扩大。 　　同时还存在心脏阴影边缘僵直。 　　可以初步断定是此病无疑。 　　对于此病的发病原因，目前还没有定论。 　　医学上认为与缺硒有密切关系。 　　但是很多患者的病因都是不明的。 　　而且此病分为至少四种类型，有急性，亚急性，慢性，潜在型。 　　这个患者应该属于急型克山病。 　　幸好吃了感冒药无效，便及时赶来诊所求诊。 　　也幸好遇到了李敬生这位擅长心血管疾病诊断的高明医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要是遇到绍医生，赵老板这种老医生，估计也没什么危险。 　　他们一个个警惕无比。 　　肯定会让患者上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不可能冒冒失失的为了赚那一两百块钱给患者治疗。 　　“你这个病，我初步怀疑是急型克山病，因为这个病不及时治疗很容易发生死亡。我可以试着给你用药，如果效果仍然不好，那你就必须去大医院进一步治疗。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征询患者的意见。 　　“克山病是什么？” 　　“就是民间常说的吐黄水病，是一种心血管疾病。刚才拍片子，可以看到你的全心存在明显扩大。如果我这里治疗有效的话，用药后很快就会改善你的症状。” 　　“行吧，请你帮我开药试试看。贵吗？” 　　这是患者第一次问价钱。 　　“现在不贵，如果发生休克，甚至重症，需要送医院抢救，那个费用会非常贵。甚至有可能进ICU。花钱都是小事，关键还是保住性命。” 　　李敬生说道。 　　“那给我治疗吧！如果我身上带的钱不够，我打电话让人送来。家里有老婆孩子，上面还有一个老母要侍奉，我不能死。” 　　大哥是个很实在的人。 　　把整个家庭责任担在了肩上。 　　“嗯，我会全力给你治疗，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现在治疗各种克山病都有了较为丰富的经验，一般只要及时治疗和干预，转重症的机率较低。” 　　李敬生让患者到输液室等待。 　　很快给患者开了药。 　　主要分几个方面给予治疗。 　　第一，安静，一定要让患者的身体安静下来，这样有利于减轻心脏的负担。 　　他考虑再三后，没有使用安定当镇静剂，而是使用了水合氯醛。 　　第二，使用增进细胞代谢的药物，辅酶－A，细胞色素C。 　　第三，保持患者的体温，这个不需要他来提醒，患者已经穿上了外套。而且诊所现在装上了空调，接诊大厅、输液室、购药区的温度都非常适宜。 　　第四，治疗患者的心力衰竭。 　　这个用药，李敬生显得极为谨慎，因为患者存在心衰，对洋地黄之类的药物耐受量很小。 　　经过再三斟酌后，他选用了一个很小的剂量，决定使用后观察效果再做进一步用药。 　　第五，大量补充维生素C。 　　对于急型克山病的救治，特别是抢救，常会用到这个措施。 　　李敬生考虑一阵后，决定对患者首剂加入25％的葡萄糖液静注。 　　量没敢用多，也不能用太少，取用35ml左右。 　　把方子开出来后，特意让唐萍把关。 　　她看过后，笑着道“老板现在的方药水平比我高明多了，还叫我来把关，这是变相的提醒我，要我下班后多看书和学习，提升方药水平呀！” 　　“哈哈，你有这个觉悟挺好。人就应该活到老学到老。咱们诊所现在有两个护士，蒙洛擅长手术，你擅长治疗，给患者用药的重任基本上全靠你来把关。” 　　李敬生倒是没有反对。 　　唐萍是他的老员工，老部下，现在她的工资高了，而且变得稳定。 　　可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 　　得让她跟着诊所一起进步，成为护理领域的顶尖水平。 　　“遵令！呵呵……” 　　她掩嘴轻笑着走开了。 　　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收入才是最好的滋养剂。 　　唐萍现在看上去比以前自信多了，而且性格更加开朗，气质变得更加出众。模样好像也变得更漂亮。 　　还这么年轻，又带着个孩子，她要是再找个男人就更好了。 　　一个女人太苦了。 　　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经济条件很好的男人。 　　这种事，李敬生也不好张嘴。 　　只能等到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提一提。 　　她肯定是被前任伤害怕了，对男人变得极度不信任，不敢再找新的男人。 　　给患者用药后，李敬生有些忐忑，让唐萍严密盯视着那个患者。 　　有什么不对劲，肯定要立刻送医院抢救，或者采取其它措施。 　　一直到李敬生下班，接近傍晚七点，患者用药后并没有任何不适。 　　脸色反而一点点变好了。 　　来的时候苍白无血，很是吓人。 　　现在恢复了一丝血色。 　　又给量了血压，收缩压已经升到了102mmhg。 　　还不错。 　　“大哥，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李敬生询问患者。 　　“你们这里的药很管用，比我吃感冒药管用多了。现在头不晕了，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了，胸好像也没那么憋闷了。只是……” 　　患者犹豫了一下。 　　李敬生和唐萍等人听得心中一紧，该不会又出现了新的症状吧？ 　　“只是我一天都没吃东西，觉得肚子很饿。我留在诊所观察了这么久，现在可以走了吗？” 　　患者一句话，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这位大哥真是一个实在人呐！ 　　“可以，完全可以。如果晚上有任何不适，记得一定要上医院或者打电话给我。吃食物的话，尽量别吃辛辣食品。”李敬生笑着叮嘱道。 　　送走了患者，众人下班。 　　李敬生要走三天时间，特意对几个员工作了交代。 　　特别是唐萍。 　　他不在期间，唐萍得代替他这个老板的职务。 　　好在阳光诊所现在非常稳定，而且在城南老街与同行们打成了一片，没人敢欺负。 　　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师父，感觉你好幸福呀！有人给你送饭过来了。” 　　韩思莹小声提醒。 　　李敬生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欧晴岚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站在门口。 　　“医院食堂打的，就知道你肯定还没吃饭！” 　　“师娘，我也没吃饭哦！” 　　韩思莹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竟然跟欧晴岚开玩笑。 　　“找你男朋友解决呀！”欧晴岚现在比以前显得落落大方多了。 　　诊所员工取笑她，也不会再轻易脸红。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师父、师娘再见！” 　　韩思莹挥挥手，背着她的白色帆布包走了。 　　明明月收入也不低了，却还天天背着她的帆布背包，衣服也没见她换过新的。这个小丫头，非常节俭，比那些借钱也要买名牌包，苹果手机的虚荣女生，不知道强多少倍。 　　李敬生知道，她有着很大的理想和抱负。 　　想要存着钱，进人民医院当规培医生，将来考博。 　　这样一个上进的好女孩，悟性也很高，让李敬生和唐萍等人都很是喜欢她。 　　…… 　　李敬生因为明天要代表第二医院参加市里的技能比武，与欧晴岚温存了一会，便送她回家了。 　　他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上床休息。 　　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天才能有精力去击败对手。 　　刚睡着不久，他被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吵醒。 　　以为是那个克山病患者出了状况，睡意顿时醒了一大半，赶紧接通。 　　“喂，你好！” 　　“呜呜……师父，我好像闯大祸了。” 　　电话那端传来韩思莹的哭泣声。 　　“别急别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现在还好吗？” 　　李敬生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住得很远。 　　下班晚一点的话，路上通勤再花掉一个多小时，那就更晚了。 　　她那么节俭，从来都不舍得打车。 　　每天都是挤公交车。 　　“呜呜……刚才我回家的时候，就是上次那个男的从后面突然拉我。被我挣脱后，他又追了过来，我向宿舍楼上逃跑，他仍然紧追不舍。然后我用你送的防狼喷雾喷了他。结果他捂着脸部和眼睛，惨叫着直接从阳台上摔下去了。” 　　韩思莹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此刻应该非常恐惧。 　　“先报警，打120，我马上赶过来。警察来了，你可以直接说那个男的欲对你行不轨之事，惊恐之下，你才反抗，拿防狼喷雾喷了他。” 　　李敬生到底经历过很多事情，听了后，首先想的不是关心那个男的死活。 　　而是帮她设法免责。 　　不能让受害者反而为施害者的违法行为买单。 　　这种事情，他在新闻上，现实中都见过不少。 　　这年头，很多反杀案都是受害人赔钱给加害者。因为加害者死亡或残疾了。这肯定是不公平的。 第259章 派上了用场，这个师父不好当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对他人起了歹意，怀有恶心，并且实施了违法犯罪行为，被反杀那是咎由自取。 　　“呜呜……我该怎么办呐？” 　　韩思莹仍在哭泣。 　　估计她也是找不到强有力的帮助者，这才想着打电话给李敬生。 　　与她住一起的室友，同样都是涉世未深的刚毕业学生。 　　她们此时恐怕也是慌成了一团。 　　“不要着急，按我刚才教你的去做就可以了。我会很快赶过来，警察问你话，一定要按我说的去说。” 　　徒弟出了事，李敬生没办法，只能过去帮她处理。 　　等他打车赶到时，救护车、警车都已经赶到。 　　那个男的从二楼的阳台上摔下去，地上有着一滩血迹。 　　这个高度，死应该死不了。 　　除非脑袋先着地。 　　李敬生看了一眼被抬上救护车的伤者，还能发出哼声，说明没断气。 　　果然是上次那个偏执男。 　　戴着鸭舌帽，胡子拉茬，此刻虽然在不停哼哼，但是下半身却一直没有动。 　　李敬生凑过去看了看，感觉很可能是屁股先着地。 　　有可能把髋关节摔坏了，又或者伤到了腰椎。 　　二楼的高度，差不多也有四米高了。 　　摔伤，半米的高度都可以摔到骨折。 　　甚至有人走路时滑倒了，然后摔成重伤的也有。 　　这个就看阎王收不收他了。 　　警察已经在对韩思莹初步问话，两个女室友陪着她。 　　与李敬生推测的差不多，那两个女室友的脸上同样带着恐惧和慌张。 　　遇到这种事情，她们应该被吓坏了。 　　“思莹，没受伤吧？” 　　李敬生走过去问道。 　　“师父！” 　　韩思莹看到李敬生赶到，一头扑过来，直接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这个丫头不按常理出牌啊！ 　　李敬生看着她的两个室友与问话的两位警察，满脸尴尬。 　　感受到韩思莹抱得很紧，而且身体在剧烈颤抖，他反手搂住，轻拍她的背部。 　　“别怕别怕，有警察在，有你的室友在，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李敬生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现在那个罪犯已经躺在救护车里面动都动不了，她基本没什么危险了。 　　不过要提防罪犯治好了以后再报复她。 　　其实，从三楼摔下去可能会更好点，也许人间从此就少了一个祸害。 　　不然像这种人，多半还会害人。 　　就像有的犯罪份子，抓进去关几年，刑满释放。 　　出来后再次杀人。 　　这对社会的危害其实是非常大的。 　　普通老百姓，一个个都是本本份份，受到这种歹徒的死亡威胁时，大家怕得要命。 　　偏偏又没什么好办法。 　　“你是她什么人？” 　　警察询问李敬生。 　　“我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师父。我是诊所的医生，她在我的诊所上班。” 　　“这个摔伤的男人纠缠她，你知道吗？” 　　“知道！我早就劝过她，让她搬家，但是她是一个非常节俭和上进的女孩。刚参加工作，可能也没什么钱，就一直没有搬离这里。她说住在这里有更好的学习氛围，要借阅图书或者向老师请教都很方便。” 　　李敬生先是为韩思莹说好话。 　　然后接着道“有一次我们诊所聚餐，很晚才回家，我担心几个女员工喝醉了出事，就打车把她们一个个送回家。结果那次她刚下车不久，这个受伤的男子就从黑暗中窜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并且对她纠缠，还试图拉着她用强，我赶紧下车制止。 　　当时那个男的还威胁我来着，说是记住我了，要我好看。 　　送我们回家的出租车司机也亲眼看到了一切。 　　再后来，我就没有过问这事，为了她的安全，发生那件事情的第二天，我把防狼喷雾送给她了，也按规定做了报备。本以为没什么事了。 　　她每天也能到诊所正常上班，并且从没有再提起过那个男的纠缠她。 　　不知道这个男的，今天晚上怎么又来蹲守，并且想对她图谋不轨。出事后，她哭着打电话给我，当时应该吓坏了。我让她赶紧报警和打120。” 　　李敬生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女警察做了记录。 　　“麻烦你签个字确认一下。” 　　李敬生看了看，没什么问题，签了字。 　　又按对方要求，登记了身份证。 　　“小姑娘，这件事情你只是正常自卫，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调查清楚后，会给出一个处理结果。你这几天保持电话畅通，如果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找你问话。” 　　“好！” 　　韩思莹这时已经好点了，没有再紧抱着李敬生。 　　但是依然紧紧拉住他的袖子。 　　也许在此时此刻，她把李敬生当成了家长。 　　“你们多安慰一下她，我看小姑娘受惊吓很严重，要防止她做出一些傻事。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 　　一张片区民警的联系名片，发到了几人手里。 　　该拍照取证、问话，都已经结束，案子也并不复杂，他们很快就撤了。 　　李敬生把韩思莹送回宿舍。 　　“请你们多照顾一下思莹，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打电话给我。那个男的受伤好像挺重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但是得小心他好了以后对你们报复。有合适的住处，你们还是尽快找房子搬走吧。” 　　能做的，也只能是提醒她们。 　　三个小姑娘都是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这个世道有多险恶。 　　“那个……你看思莹对你好像很信任，很依赖的样子，要不你带着她去你住的地方可以吗？” 　　其中一个下巴尖尖的女室友说道。 　　“肯定不行。我一个男人带着她住在一起，你怎么想的？” 　　李敬生知道这个女孩的想法。 　　可能害怕韩思莹再出什么事情，就想着把麻烦推出去。 　　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自利。 　　韩思莹与她们也只是室友而已。 　　平时可能是朋友关系，但是今天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她们再合租的可能非常小。 　　估计这两个女室友都希望韩思莹赶紧搬走。 　　不然，到时候那个男的伤好出院，找韩思莹报复，有可能会殃及她们这两条池鱼。 　　“刚才她不是抱着你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就别装啦！”那个尖下巴的女孩说完。又看向韩思莹。“思莹，要不你现在就把东西收拾一下，搬过去住你老板那里吧！我们也准备明天就把房子退了，从这里搬走。” 　　李敬生还真是小看了现在的女孩。 　　她们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对有些事情看得很开。 　　“师父，住你那里可以吗？” 　　韩思莹这时候怕是完全没有了主见。 　　内心极度恐惧，再加上李敬生在她心目中一直很强大。 　　此刻竟然听信室友的鬼话，真的要住到李敬生那里去。 　　“你先收拾东西吧！我给你安排住处好了。” 　　李敬生也很是无奈。 　　“谢谢师父！” 　　她的眼中依然噙着泪水，听到李敬生答应，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等于给李敬生出了一个难题。 　　诊所只有三个女员工，蒙洛是租房子住，还是什么情况，李敬生不了解。 　　唐萍有自己的房子，虽然是老房子，并且面积不大，但是属于有房一族。 　　把韩思莹弄去她那里住，肯定不合适。 　　韩思莹现在有麻烦在身上，唐萍带着孩子。而且她最怕这种事。 　　那次福瑞多药店开业，歹徒当街行凶，唐萍就被吓得瑟瑟发抖。 　　还有赵老板那次耍酒疯，拦着她的路，纠缠她，同样把她吓得不轻。 　　她的胆子其实挺小的。 　　这个真没办法。 　　有的女人胆子很大，有的却很小。 　　叫她住欧晴岚那里去？ 　　可以问问。 　　这事肯定要向女友汇报一下比较好。 　　他当即走出宿舍，到阳台上打电话给欧晴岚。 　　阳台的护栏并不高，那个男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摔下去的？ 　　被防狼喷雾喷到脸上的滋味，肯定是极度痛苦。 　　有可能是慌乱后退中滚下去了。 　　“晴岚，休息了吗？” 　　“嗯！” 　　她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懒懒的，多半已经睡着了。 　　现在被李敬生的电话吵醒。 　　“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哦，韩思莹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被一个男的从后面抱住，她用防狼喷雾反击，让那个男的直接从二楼摔下去了。现在警察问完话走了，她很惊恐，能让她到你那里住一晚吗？” 　　“我这里的房子很小耶。她只能睡沙发或者打地铺，如果她能接受，那就可以过来。” 　　欧晴岚犹豫了两三秒才回答道。 　　“等会我问问她。实在不行，给她开个宾馆房间住一晚算了。” 　　李敬生与欧晴岚说话倒是不需要客套。 　　有什么说什么。 　　两人还没结婚，感情上却已经与新婚夫妻没太大区别。 　　“你的诊所不是有很多空房间吗？让她住那里不行吗？” 　　她看似随意问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在试探李敬生。 　　“诊所就我一个男的，她住那里像什么呀？除非你也搬过来住。” 　　他当即用严肃的语气一口回绝。 　　“呵呵，看来你还挺迂腐的嘛。行吧，她要是愿意睡沙发，你就叫她到我这儿来。要不然给她开个酒店房间也行。只是她现在很害怕，一个人住着估计会很恐惧。” 　　欧晴岚刚才果然是在试探。 　　听到李敬生的回答，她很满意。 　　弄得李敬生满脑门的汗。与女人说话，最好还是注意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挖个坑。 　　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韩思莹收拾好了东西。 　　两个室友热情的送到门口，嘴上说着今后常联系，让韩思莹不要害怕等等关心的话语。但是从她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两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李敬生带着韩思莹打车的时候，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她愿意住到欧晴岚那里，睡沙发可以接受。 　　打车把她送到欧晴岚住的小区，李敬生把人交给她。并没有跟着进去看。 　　两人谈恋爱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有去过欧晴岚的住处。 　　可能她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 　　担心把李敬生带到楼上，到时候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安顿好了徒弟，他回到诊所睡觉时，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 　　本来还想着早点睡，真是命苦哇。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赶往第二医院。 　　就只带着换洗的衣服以及个护用品。 　　他还特意打电话给欧晴岚，问了一下韩思莹的情况。 　　还不错。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韩思莹的情绪稳定多了。 　　李敬生没给她放假。 　　以韩思莹现在的状态，可能让她坚持上班反而更有利。 　　因为要是给她放假，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多半会胡思乱想。 　　…… 　　第二医院租的一张大巴车上，李敬生赫然坐在车上。 　　徐医师就坐在他旁边。 　　与他们一起参加技能比武的还有第二医院的多位精英。既有老一辈的主任医师，也有第二医院的优秀中青年医生。 　　李敬生算是非常年轻的一个。 　　妇产科总共就只有两个女医生参加技能比武，非常寒碜。 　　那个短头发，身形较胖的老年女医生，是妇产科的齐济芸主任。很有经验的一位老医生，擅长产科疾病，年龄应该超过六十岁了。 　　坐她旁边的年轻女医生，同样是齐耳短发，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比李敬生还要年轻一两岁。 　　长相还算清秀，但是不属于甜美那一类。 　　而是棱角分明，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她的表情有点严肃，秀眉微微皱着，一副想着心事的表情。 　　李敬生只认识齐济芸主任，并不认识那个年轻女医生。 　　这一车有着近三十位医生与护士，就数李敬生与这个妇产科的女医生最年轻。 　　第二医院的妇产科一直很弱。 　　产科还可以。 　　妇科是第二医院的一块短板。 　　其实它的短板并不止一块，很多科室都建设得不太好。实力弱，人才缺乏，这是第二医院最大的痛点。 　　几乎绝大多数与第二医院差不多级别的医院，都存在这个问题。 　　要是真比起来，第二医院已经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个高的那一位了。 　　因为第二医院的普外科很强，现在骨外科的手法正骨也是市内外有着很大的名气。 　　然后神外与心胸外科，呼吸内科，实力都还算可以。 　　别的三级医院，能有一个很强的科室就算不错了。 　　一家医院想要从二甲升级为三甲医院，绝不仅仅只是床位数增加四百张那么简单。 　　人才、科研、硬件、某一领域的疾病治疗知名度等等，都要跟着一起升上去。 　　有的三级医院与二级医院，为什么天天逼着医生收治病人？ 　　甚至就连检查项目数的指标，也要分到每一个医生头上。 　　就是因为接诊到的病人太少了。 　　医院没有知名度，病人根本不去，可想而知。 　　也就只能从有限的患者身上想办法。 　　来一个宰一个。 　　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是恶性循环。 　　被宰的患者觉得治病贵，下次肯定就会跑别的医院看病。 　　“李医生，我已经问清楚了，你们手法正骨是在今天上午进行。有可能是第二个比试的项目。到时候你比完了，给我做医助啊！” 　　钟虎主任跟李敬生打招呼。 　　连着对徐医师都是十分客气。 　　不过这件事，他并不询问徐医师的意见。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徐医师在骨外科众主任医师的心目中，没什么地位。 　　“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答应。 第260章 争相打招呼，再见第一医院同事 　　徐医师则是闭目养神，根本不管这些事。 　　他在骨外科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除了华主任能管到他，谁的账都不买。 　　不过也并非那种恃才傲物，目光无人的‘杨修’式人物。 　　他对待医院领导、科室上级、科室同事，都是正常水准。只有遇到不合他心意的事情，才会果断拒绝。 　　然后他还有一个特点，从不舔任何一位领导或上级医生。 　　不管是院长还是华主任，他都是给予正常的尊重，从不巴结讨好。 　　这一点是李敬生最佩服的地方。 　　有时候为了获取一些利益，巴结讨好领导、上级，这是人之常情。 　　至少李敬生开诊所后，经过社会的毒打，就能很自然的适应这条社会潜规则。 　　“钟主任，拉着李医生给你当这个医助，看来你这次的目标不小呀！” 　　陈暗琛笑着打趣。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 　　陈暗琛与钟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格，却因为两人都瞧不起吴教授，意外促使两人成为了朋友。 　　或许与两人都是实力派也有一定关系。 　　“哈哈，没点野心我就不来了！华主任可是承诺了，只要我这次能够拿到名次，回去后便会让我自行招聘两个住院医生。” 　　钟虎不无得意的说道。 　　他这种性格，根本藏不住事。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应该炫耀出来的。 　　他却是口无遮拦抖了出来。 　　“华主任还做了这个承诺啊！要是我得了名次，回去后也可以找他要求一下。”陈暗琛的眼神微亮，心里面估计已经开始盘算这事了。 　　钟虎自知失言，当场转移了话题“我昨晚没睡好，得眯一会，养足精神。”说完，也是学着徐医师一样，双手抱在胸前，头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目养神。 　　李敬生心里面还惦记着诊所的事情。 　　这两天都有手术病人，术后护理非常关键。 　　诊所的外科业务一直被他视为重中之重。 　　因为随着他的外科水平不断提升，他非常清楚，很多疾病的治疗都需要内外兼顾，双管齐下。 　　比如恶性肿瘤，发现后仅依靠内科治疗，这很不现实。 　　外科手术把瘤子切掉。 　　然后再辅以内科治疗，包括放化疗，以及营养支撑，免疫力提升等手段，才有可能真正把病魔灭干净。 　　有很多恶性肿瘤，因为已经发生了转移。 　　这时候任凭外科技术再精湛，也不可能把它切干净。 　　他想要依靠开诊所实现高级财富自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这个趋势，只要不出事故，实现初级财富自由倒是问题不大。 　　毕竟一天的纯收入已经不止一万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真正能让阳光诊所成为国内顶尖医疗机构，帮他实现高级财富自由，靠技术吃饭，那还得是外科与内科一起发展。 　　目前为止，全世界范围内，医护这两个职业中收入最高的仍然是外科医生。 　　顶尖的外科医生，在国内的合法收入能达到税前六百多万的样子。 　　国外就恐怖了，一百万美金的外科医生都有，还不止一两位。 　　这些人都是行业里面的大牛。 　　“李医生，最近可是好久都没见你到我办公室坐坐了！” 　　木主任凑了过来。 　　呼吸内科就这么两三位硕果仅存的资深主任医师，每一位都有着相当高的水平。只是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 　　有人擅长支气管，有人擅长肺部。 　　“这阵子科室不是给压了担子，让我准备参加技能比武嘛，所以就忙了一些。你也知道，我一个年轻医生，底子薄，水平菜，不临阵磨枪，到时候个人丢脸事小，给第二医院抹黑可就罪过大啦！” 　　李敬生自嘲的话，惹得众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包括妇产科那位年轻女医生也注意到了他。 　　其实车上就他俩最年轻，她应该是早就暗中关注李敬生了。 　　现在看到这些主任医师一个个主动找李敬生攀谈，她对骨外科这位优秀的年轻医生不禁多了几分好奇。 　　“你的本事我是知道滴，哪怕放到大医院，也不见得比他们的优秀年轻医生弱。不过多提升一下，把握更大，这是好事情。咱们第二医院这次参加技能比武，大家都是同气连枝，你的呼内水平很高，到时候能使上力，可得帮一把哟！” 　　李敬生的呼内水平，现在还是小成级别。 　　不过已经只差一百七十多点熟练度，就能晋升到大成了。 　　毕竟在诊所坐诊，遇到最多的就是呼内疾病患者。 　　在医学上，感冒从来不是一个疾病，只是对这类症状的一个总称。 　　感冒最常见的就是呼吸道感染，或者扁桃体发炎等。 　　李敬生一天接诊那么多个患者，诊断医术里面升级最快的就数呼吸内科诊断与胃肠内科诊断。 　　“我这半调子水平可不敢领受‘水平很高’这四个字。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帮得到的地方，一定不会坐视。” 　　对于木主任的请求，他爽快答应。 　　当初能够跟着徐医师学习手法正骨，还多亏了木主任。 　　做人不能忘本，肯定要知恩图报。 　　“李医生诊断疑难病例确实很有两下子，上次我们泌尿外科那个病人能诊断出来，还多亏了你呢。” 　　说话的是泌尿外科的张仲圣主任。 　　此人也是实力派。 　　这次带着手下的谭水林医生一起参赛，借着这个机会与李敬生打招呼。 　　“哈哈，那个病例我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李敬生笑着回应。 　　那个双肾水肿的女患者，确实很难让人想到是肺癌转移。 　　谭水林当时还认为李敬生肯定是喝高了，此刻再见面，他对李敬生那是相当敬佩。 　　这么多主任医师夸着李敬生。 　　一时间，车上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也都开始关注骨外科这个年轻医生。 　　第二医院的医护人员并不少，但是真正有水平的并不多。 　　车上的这些人，全都是第二医院的精英。 　　彼此借着这个机会相互认识，或者聊几句拉拉交情。 　　今天万一有什么事情求到人家那里，也好说话。 　　大巴车一路飞驰着，仅用了不到四十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不是侨邦医院吗？” 　　李敬生感到很是意外，本以为举办地点会设在人民医院。 　　没想到设在了侨邦医院。 　　稍微想了想，他算是明白了几分。 　　听说这次参赛的不仅有本市的，还有其它地区的医院，包括外省的。 　　肯定要把江离市最强的一家医院展露给外界。 　　这关乎江离市的医疗形像。 　　人民医院虽然也很强，不可否认，它已经被侨邦医院压了一头。 　　李敬生帮绍兵医生诊断那个小女孩时，来过侨邦医院两次。 　　给他的印象，侨邦医院确实很强，硬件设备非常先进，医生的实力也非常强大。但是却充斥着从国外医院学来的冷漠无情。 　　对患者非常冷漠。 　　同事之间，似乎也没什么人情味。 　　绍医生都求上门了，连个住院床位都不给。 　　要知道，绍兵医生以前可是侨邦医院的内科名医啊！ 　　人走茶凉，太现实了。 　　“这次参赛的医院有一百七十多家，好像只有四家二甲医院得到了邀请，其它的全都是三级医院。” 　　“咱们好歹是三级乙等医院，与三甲只差着那么一点点，大家都打起精神，争取发挥出最佳水平。我希望能够满载而归，在坐的每一位都能够留下辉煌的一笔，载入史册。” 　　发话的人是坐在最前面的晋院长。 　　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梳着春风得意的边分头，穿着打扮非常注重形像。挺着个半大的啤酒肚，显眼的金色领带把白衬衫的领口勒得一丝不苟。 　　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领导。 　　在第二医院，晋院长绝对是实权在握的尊贵人物。 　　副院长有多位，分管的业务也是各有不同。 　　医疗质量、医疗业务发展，都是晋院长在管，他的地位有多尊贵可想而知。 　　“老徐、小李，你们俩人准备一下，估计第二场就是手法正骨项目的比试。医院对这一项目的金奖杯那是势在必得，也正好由你们来个开门红，提振我们二院的士气军心。” 　　晋副院长曾经想要让侄子跟徐医师学习手法正骨。 　　但是被拒绝了。 　　心里面肯定是不高兴的。 　　只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给徐医师穿小鞋，或者暗中打压、排挤。 　　真敢那么做，估计他自己的前途也毁了。 　　以付院长的雄图伟略，绝不会容忍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呆在医院这么重要的岗位上。 　　肯定会千方百计把晋院长调走。 　　“我们肯定会尽力。” 　　徐医师淡淡回道。 　　这种事，谁敢打包票？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徐医师的手法正骨确实很强，但是手法正骨并没有被垄断，国内光是祖传就有七八十家了。 　　双桥老太罗氏、江氏、赵氏……这些都是手法正骨高手。 　　李敬生虽然跟着徐医师学习了这么长时间，高级正骨手法全都学会了，但是至今仍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脉的传承。 　　众人下车后，主办方已经派了人前来迎接。 　　一家医院平均二三十个医生参赛的话，一百七十家医院，也有四五千人了。 　　可以看到现场有很多大巴接送参赛的医生。 　　都是下完客，快速驶离。 　　周围的酒店，估计要眉开眼笑了。 　　这么多的医生需要住酒店，估计周围的酒店被全部包下来都不一定够用。 　　“请问这次一共有多少位医生参加技能比武呢？” 　　晋院长询问搞接待的年轻男子。 　　也不弄个漂亮妹子来接待，差评。 　　现场穿工作服的人员，有男有女，应该都是侨邦医院的员工。 　　看他们的年纪，普遍二十多岁，非常年轻。 　　不过那几个管事的中年接待人员，基本都在四十岁以上。 　　应该属于领导级别。 　　专门处理突发事情，或者亲自迎接身份尊贵的来宾。 　　主办方并不是侨邦医院，而是本市的医师协会牵头，主管部门掌舵和支持，然后与侨邦医院合作举办。 　　对于这种事，侨邦医院肯定是乐意至极。 　　因为可以大幅提升医院的影响力与知名度，相当于一波免费广告。 　　“总共应该有三千两百多人的样子，可能会有少数受邀人员因为临时有要事，或者身体不适，退出比赛。不过保守估计，总参赛人数肯定会超过三千人。” 　　男接待礼貌的回答道。 　　比想像的人数要少很多。 　　其实这是李敬生的认知不足。二甲医院有很多能拿出手的科室就那么一两个，参赛人数自然也就只有几人。少的可能就两三个人。 　　这就跟举办运动会差不多。 　　还有一些路途遥远的受邀医院，派出的参赛人员同样会比较精简。 　　第二医院占着地利优势，自然可以派出充足的医生参赛。 　　无论是交通成本还是时间成本都占有很大优势。 　　路途遥远的，光是赶到离江市就要一两天了。 　　医院的正式医生，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下子派出大批医生出差好几天，根本不现实。 　　“这是技能比武项目的时间安排表，你们可以自行安排时间参赛。如果想要多了解一下各领域的顶尖诊疗水平与技术，也可以在这三天时间内都坐在赛场。” 　　男接待给晋院长发了几张打印好的赛事排班表。 　　第一个比试的项目，居然是内科血液疾病的诊断。 　　对于这个领域，李敬生并不擅长。 　　它在很多医院都属于一个冷门科室。各类血液疾病患者并不少，但是擅长这一领域的医生并不多。 　　基本都集中在大医院。 　　比如最为人们熟知的血友病，白血病，再生障碍贫血病等等。 　　众人跟着男接待进入了会场。 　　“好大的环形会场啊！” 　　众人进去后，禁不住发出惊叹。 　　侨邦医院真是太有钱了，居然造了这么大一个梯形会场。 　　“这里以前是个戏院，后来被我们侨邦医院收购，领导们因地制宜，改建成了这个会场。最高可以容纳1.2万人，开职工大会时，那才叫壮观呢！” 　　男接待很是自豪的说道。 　　外资是真的豪横。 　　也说明侨邦医院赚到了不少钱。 　　它一年创收两百亿以上，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它的手术台数、危重病抢救病例数，都是全市第一。 　　李敬生看到有块牌子，写着第二医院。 　　不过因为会场太大了，远远看去只能勉强看清楚上面的字。 　　他们被带过去后，可以看到左边是离江市第一医院的座席，右边是第三医院。 　　看来把离江市第字号医院全安排在一块了。 　　“哟，汪院长，这次又是您带队呀！” 　　晋院长笑着主动与第一医院的负责人打招呼。 　　第字号医院一脉同根，现在没落严重，更应该团结。 　　“哈哈，咱俩真是缘分啊！每隔三年，必定会在这里见上一面。你们第二医院今年的队伍很壮观嘛！” 　　汪院长是个略显干瘦的老头，五十五六岁应该有了。 　　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剩下的也基本上都是灰色。 　　戴副金丝眼镜，目光犀利，整个人的气色非常好。 　　可以看到陪坐在他旁边的，左右都是美女。 　　对于这种事，李敬生早就司空见惯。 　　第一医院的机制老旧，人事僵化，坐在高位上的基本全是老资格。他们一个个手握大权，利用手中的权力，基本上没有拿不下的女医生和女护士。 　　特别是这个汪院长，风闻极差。 　　但是人家后台硬，资格老，就是不倒，你有什么办法？ 　　经常可以看到他身边的女护士、女医生更换。 　　整个第一医院，只要是被他管得到的科室或部门，都是这种风气。 　　有那些洁身自好的女护士或女医生，不愿意同流合污，最终无一例外，要么被调到繁重的劳动岗位上工作。时不时被各种刁难。 　　要么自己离职走人。 　　反正第一医院的工资很过硬，从不拖欠，又是三甲医院，根本不担心招不到人。 　　“队伍壮观没用啊，得像你们第一医院一样能打才行。赛事马上开始了，等会再聊。” 　　“哈哈，晋院长就是谦虚。” 　　汪院长听了奉承话，心里面还是很受用的。 　　笑着坐下了。 　　他打量了第二医院的队伍好几眼，目光盯着妇产科的那个年轻女医生看了足有十几秒这才收回。 　　要说这个年轻女医生特别漂亮，还真算不上。 　　顶多就是高冷得有些特别。 　　幸好李敬生的女朋友没过来，不然汪院长的眼睛怕是都要看直了。 　　李敬生以前只是第一医院一个默默无闻的底层小医生，汪院长自然不会认识他。 　　但是第一医院的呼内科参赛医生，有人已经认出了李敬生。 　　还有他曾经工作过的普外科，那位骆主任似乎也认出了他。 　　骆主任只对他有少许印象，应该不深。 　　所以盯着他打量了两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反倒是呼内科的参赛医生看到李敬生出现在这里，感到极为惊讶。 　　他们心里怕是在暗自寻思，第二医院这是没人了吗？ 　　把第一医院淘汰的医生招进来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参加这么重要的赛事。也不怕丢人现眼？ 　　这样想着，他们对第二医院的医生队伍不由更加轻视。 　　随着参赛人员到齐，赛事很快开始了。 　　第一轮就是最普通的病例诊断与答辩。 　　这些筛选出来的血液病疑难病例，都是已经确诊病因，或治愈，或死亡的病例。 　　等于不需要任何实操。 　　参赛选手可以根据患者的基本信息，症状，然后提出检查申请，做出相应诊断。 第261章 血液疑难病例诊断 　　“请报名了血液疾病参赛申请的医生注意，先公布比赛规则。我们会给出患者的基本信息，然后由参赛选手根据自己的初步诊断，提出检查申请。计分规则如下，常规检查申请每增加一项，扣一分，CT、核磁、高级生化检查申请，每增加一项，扣两分。诊断方向正确，加1到5分。 　　例如，初步诊断方向正确，加1分，第二步诊断方向仍然正确，加2分。如果诊断方向一直正确，总共可以加5分。 　　诊断结果完全正确，计30分。 　　每出现一个漏诊，扣10分。误诊计零分。 　　治疗方案正确计20分。 　　如治疗方案出现错误，根据可能产生的治疗后果扣分。比如手术方案错误，致病人残疾，扣10分。致病人死亡，扣20分。 　　用药致患者病情加重，扣5分，转为重症扣10分，致病人死亡扣20分。” 　　整个比赛的规则都是根据临床实战来制定的。 　　目的只有一个，用最低的成本，把病人的病因查出来，并且治好。 　　考验的是一个医生方方面面的综合诊疗能力。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个比赛项目，就如此严格。 　　也让李敬生对这场技能比武多了几分期待。 　　医生最怕的就是闭门造车。 　　他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来自省内外一百七十多家医院的医生都是怎么诊疗各类疾病。 　　这对他以后的诊所坐诊会有巨大好处。 　　“如果参赛选手答题不正确，在场的非参赛选手也可以答题。你们可以打开桌上的平板电脑，输入所在医院名称、个人姓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验证，就可以参与答题了。如果拿到高分，可视同参赛，有资格获取奖杯与荣誉证书。” 　　这种赛事，奖金并不吸引人。 　　在场的医生，一个个都是精英级别，哪怕拿到第一名，奖金也才五百元。 　　相信没几个医生看得上眼。 　　真正值钱的是奖杯与荣誉证书。 　　这将成为今后评优、升职、评职称的参考依据。 　　它的含金量很高。 　　主管部门、西医协会都认可。 　　“其实非参赛选手就算不参与比赛，也可以输入个人信息绑定一下桌上的平板电脑，方便下一个项目比赛时答题。或者到时候观看正确答案。” 　　考官的话再次响起。 　　众人纷纷开始操作桌上的平板电脑。 　　侨邦医院是真有钱呐。 　　一台平板哪怕只算一千五，这么多台，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李敬生抱着试试的心态，也按照提示绑定好了。 　　刚绑定完毕，就自动显现出一个闪烁的红框。 　　当前答题。 　　点开，立刻显示出病人的基本信息。 　　真的是特别方便。 　　高科技改变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 　　患者信息：许某某，54岁，男性，于晚上九点坐在家中看电视，发现皮肤有紫色斑块。后来看到紫色斑块一直未能消散，心中恐惧，逐前往医院求诊。 　　患者平时身体康健，因两天前出现咽痛，发热，头痛，曾服用去痛片与螺旋霉素。 　　服药后，病情好转，头痛缓解，体温恢复正常，咽部疼痛未好转。 　　于服药后的第二天晚上发现脸部、四肢、腰背部、胸部等部位出现细小的皮下血点。 　　此后慢慢变大，成为紫斑。 　　患者入院前，感到双膝关节与下肢肌肉酸痛。 　　入院时体温36.7度，血压105／75mmhg，心肺正常，神志清，皮肤可以看到出血斑。 　　血斑的大小不等，直径多在一毫米到两厘米之间。 　　散在分布于全身，四肢最多，躯干较少。 　　口腔粘膜可见出血点及瘀斑。 　　查腹发现脐周有压痛，无肌紧张。 　　双膝关节无红肿。 　　给出的基本信息就这些。 　　李敬生看完后，不禁想起前几天接诊的那例ITP病。那个小男孩是出血难以止住，属于血小板减少。 　　这个患者初始症状，有点像是感冒，服药后体温降下去了，头也不痛了。 　　至于咽部仍然疼痛，这很正常。 　　咽痛一般没那么快恢复。 　　口腔、咽部、鼻腔，都比较特殊，环境潮湿，有粘膜。出现炎症或者脓肿之类，想要康复需要多一点时间。 　　反正参赛又不要钱。 　　他试着点击血常规申请。 　　立刻显示扣1分。 　　没想到如此智能，设定好了计分规则。 　　做检查扣分是为了防止医生瞎开检查申请。 　　有些医院对检查申请的管理十分宽松，甚至鼓励医生多开各项检查。这种情况下，会把医生的诊断习惯养坏。 　　因为没有监督，医生不管患者是什么情况，直接开一大堆检查。 　　恨不得个个病人都开一个全套检查。 　　其实这不但是医德的丧失，也是医疗资源的严重浪费。 　　一个病人多做一项检查，需要排队的时间会大幅提升。 　　抽个血，排队半小时是常有的事。 　　照个彩超，排队半小时甚至更久也同样正常。 　　可想而知，患者拖着带病的身体，这里排队，那里排队，不断折腾，根本得不到及时的有效治疗。 　　一天折腾下来，可能检查还没做完，医生已经下班了。 　　这种乱开检查的医生，非常可耻。 　　完全没有为病人考虑分毫。 　　说白了，病人在他们眼里变成了提款机。检查开出去，病人只管交钱，至于病人的死活，与医生无关。 　　在医疗程序上，病人做检查排队过程中发生意外，或者病情加重危及生命，医生只有抢救义务。并不需要承担责任。 　　曾经就有医院还因为类似的医德沦丧，上过大新闻。 　　病人都已经病情危重了，但是医生们却为了拍集体合照，生生把病人晾在那里没人管。 　　最终病人因为抢救不及时，死亡。 　　愤怒的家属把医院告上了法庭。 　　最终那些玩忽职守的医生与护士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但是病人失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留给亲人的，是永远的悲伤。 　　这次的技能比武，对医生开出的每一项检查申请都给予扣分，而且开的非常规检查与化验，还要扣2分。 　　李敬生觉得非常棒。 　　就应该这样。 　　真正高明的医生，肯定是先有自己的判断，然后再开出相对应的检查申请，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李敬生点了血常规申请后，结果立刻出来了。 　　血红蛋白是他第一个要看的数据，176g／L。 　　白细胞21.9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中性分叶核占80％以上。 　　血小板82剩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后面还附赠了一个检查结果，患者的出血与凝血时间都正常。 　　这说明患者的凝血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患者发病很急，那到底会是什么病因呢？ 　　李敬生下意识的抬头扫过整个会场，很多人都在低头操控着平板电脑。 　　估计大部分医生都与他的想法差不多，反正来都来了，参赛是不用钱的。这种非实操的技能比武，完全可以参与一把。 　　说不定能够碰到一个自己擅长的，那就赢了。 　　能够被主办方选出来当作考题，肯定是精心挑选，难度很高。 　　从大家抓耳挠腮，皱眉苦思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 　　没有人出声讨论。 　　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再说了，现场可是有监控，各种作弊行为都会被拍得一清二楚。 　　能来这里的医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肯定要脸面。 　　没人会干出那种作弊的蠢事。 　　主办方估计也不会允许。 　　从计分规则就能看出来，主办方举办这个赛事，真的就是为了提高医生的诊断能力，开拓大家的见识。 　　“出血肯定是血管破裂导致。这么多个出血点，说明是全身性出血。” 　　李敬生暗自琢磨着。 　　血液疾病领域他不擅长，但是心血管疾病领域，还有免疫领域，他都有一定水平。 　　这种出血因素有多种，分为先天性出血与后天性出血。 　　比如血友病，就是遗传性疾病。 　　这个患者的出血，更像是毛细血管扩张症，而不是血管破裂。 　　李敬生觉得患者能活到这么大年龄，并且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疾病，说明先天性疾病的可能非常低。 　　那就是后天性。 　　后天性最常见的是过敏性紫癜，药物性紫癜，还有感染性紫癜。 　　这个患者身体出现紫癜之前，曾因为头痛，咽痛，发热，服用过两种药物。 　　首先怀疑的肯定是药物性紫癜。 　　还有，过敏性紫癜一般不会伴随血小板减少。 　　药物性紫癜则容易出现血小板减少。 　　但是也有不出现的。 　　李敬生发现平时养成为患者着想，少开检查的好习惯，还是挺不错的。 　　此刻在诊断这个病例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优势。 　　当然，这也与他的诊所条件简陋，没办法做一些检查有关系。 　　他给人诊病，一般都是查体，然后根据需要，看看是否需要查个B超或X线。 　　甚至就连血常规这些检查都没办法做。 　　这个患者的血小板存在明显减少。 　　发病之前，应该是正常的，不然早就出现紫癜或者皮下出血了。 　　血小板减少应该是患者出血的主因。 　　正常人的血小板计数能达到100以上，高的可以接近300。 　　这个患者的血小板计数才八十多，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血小板减少呢？ 　　李敬生开始抽丝剥茧式的逐一辨证。 第262章 逐一排除，换个思路得出的诊断 　　通过血常规，基本已经明确紫癜原因为血小板减少，导致患者皮下出血。 　　现在已经基本排除了先天血液疾病的可能。 　　然后三种后天常见紫癜原因都值得怀疑。 　　因为患者出现血小板减少，根据过敏性紫癜一般不伴随血小板减少这一特征，能够初步把过敏性紫癜排除。 　　那就只剩下药物性紫癜与感染性紫癜。 　　想要确定是哪一种紫癜，李敬生没有急着再申请新的检查，而是从血小板减少入手，进一步深入分析。 　　此时此刻，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医学生在学校学的那点教材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李敬生平时喜欢看书，在医学知识这一块，他自认为还算学识比较渊博。 　　但是在临床上遇到这种非擅长领域的疑难疾病，他有些捉襟见肘。 　　绞尽脑汁苦苦回忆着关于血小板减少的常见原因。 　　原发型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可分为急性与慢性两种类型。 　　急性型可出现严重自发性皮肤粘膜出血倾向。 　　血小板通常少于20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儿童最为常见。 　　这个患者的年龄接近六十岁，血小板目前是80左右。 　　他初步将急性型排除。 　　然后再来说说慢性型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出现此病多为青年，发病率女性要多于男性。 　　通常表现为发病缓慢，血小板在30到80之间最为常见。 　　但是这个病，血小板大于50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者，往往没有明显症状。 　　故而，与这个患者也有不符之处。 　　李敬生的诊断到这里，并没有陷入困境。 　　血小板减少并不止原发型这一类，还有继发性血小板减少。 　　他努力回忆着关于继发性血小板减少的相关医学知识。 　　幸好昨天把医师等级升到了副主任级别，现在进行诊断时如有神助，许多尘封已久的医学知识，只要想到了，纷纷被唤醒。 　　人体的大脑最为神秘，被开发不到10％。 　　很多都处于沉睡状态。 　　而且脑细胞有着自己的一套新旧更替机制。很多记忆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变得模糊，这时候需要重新温习或者唤醒这一部分记忆，得到加深与巩固。 　　这也是为什么刻骨铭心的瞬间，我们哪怕时隔数十年也不会忘记的原因。 　　因为这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往往很容易多次被唤醒。 　　但是枯燥的知识学过后，如果用不上，可能会一直扔在记忆的宝库中不管它。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忘。 　　李敬生的医生等级提升，感觉所有学过的医学知识都被唤醒。这些记性得到了加强。 　　而且诊断时，那种全局观更加凸显。 　　主治医师诊断，一般只局限于自己擅长的那个领域，最多就是偶尔触及其它细分领域。 　　副主任医师诊断，则已经有了很强的全局观，对人体的九大系统，三大循环，皆是了然于胸。往往在诊断疾病时可以跨域诊断，触类旁通。 　　“继发性血小板减少可分为药物性、感染性、免疫性、血液病几大类。” 　　他成功唤醒了这一类别的医学知识。 　　药物性血小板减少，既可以是药物对骨髓的抑制作用，也可以是免疫性的。 　　如果是对骨髓抑制，常伴有贫血、白细胞减少。 　　如果是免疫性常发生于再次用药后，一般表现为突发，血小板功能障碍。 　　比如巨大血小板综合征，血小板无力症，贮存池病等等。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初步将免疫性出问题的可能排除。 　　再想到患者的血常规结果提示白细胞计数为21左右，成年人的白细胞正常计数应该在4到10之间。 　　这个明显是大幅升高的。 　　如果是骨髓抑制，白细胞应该减少才对，怎么反而大幅上升呢？ 　　诊断到这里，开始陷入困境。 　　能够被评委组选出来当考题的病例，这难度简直就是地狱级。 　　估计这种病人扔到一般的三甲医院，直接能够干废好几个‘砖家’了。 　　李敬生抬头看向会场的医生们，很多人已经一脸颓败的选择直接放弃。 　　就好比一个学历史的，非要让他去答辩经济课题，这纯粹就是虐待人家。 　　没人喜欢被虐。 　　除了李敬生、连涛这种天生喜欢钻研医学，真正热爱医学的人。 　　绝大多数医生选择从医，最开始或许并非热爱，而仅仅只是觉得医生的收入高，社会地位不错，稳定。 　　后来工作以后，慢慢发现治病救人可以带来很大成就感，让人很快乐，渐渐热爱上了这一行。 　　李敬生再次低头盯住平板电脑，诊断到了这里，眼看着只差最后一两步了，没道理中途放弃。 　　他觉得难，别人同样觉得难。 　　“得换个角度，不能钻在血小板减少这一个因素里面出不来。” 　　李敬生的诊断陷入困境后，他立刻进行调整。 　　更换诊断方向。 　　钻牛角尖是诊断疑难病例最容易发生的事情。 　　说到底，每个医生对自己的诊断、学识，都会自然而然的充满自信。 　　即便这个自信有可能是盲目自信，依然会自我安利，无法自拔。 　　开诊所的医生不一样。 　　特别是自己又当老板又当医生，在诊断各种病例时，总是竭尽所能。 　　千方百计也要把病因查出来。 　　因为只要查出病因，就能避免出事故，同时还能赚上一大笔治疗费。如果是疑难病例，还能提升诊所的口碑与声誉。 　　有这么多的奖励机制，诊所老板们诊断各种疾病都会拼命提升诊断效率。 　　“患者最开始的病因是头痛、咽痛、发热，这些症状与流行性感冒非常相似。那他会不会是病毒感染呢？” 　　李敬生决定从患者的症状入手试试看。 　　他盯着患者的皮肤照片仔细查看，并且将其放大，以便能看清细节。 　　手背、腿部，全都是大小不等的紫色瘀斑。 　　他之前着重查看那些大的紫斑，现在改变思路后，盯着一些细小的紫斑查看。 　　“这也有可能不是皮下出血，而是弥漫性血管内凝血。” 　　此刻，心血管疾病诊断多少派上了一些用场。 　　“如果真是弥漫性血管内凝血，肯定是急性。” 　　他的思路不断获得新的突破。 　　患者在服药后第二天的样子开始出现脸部、四肢的皮下紫癜，大小不一。 　　说明起病非常急。 　　“突发紫癜、急性弥漫性血管内凝血、上呼吸道感染、咽部疼痛并充血、发病前服用过抗生素和解热镇痛药、头痛、发热、脐周轻度压痛、血小板轻度减少、白细胞与中性分粒细胞都明显增高……” 　　他把所有的信息与初诊成果综合在一起，然后开始去寻找与这些病症候对得上号的疾病。 　　这个方法其实非常实用。 　　有点类似于计算机的智能搜索，提供的信息越全面，搜索出来的结果也会越精准。 　　“脑膜炎引发的败血症好像就有着较多的类似症状。” 　　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脑膜炎双球菌败血症了。 　　李敬生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明亮。 　　“还有一个疑点，患者伴随脐周轻度压痛，关节与股肉酸痛，这些症状与过敏性紫癜非常相符。” 　　但是根据他的医学知识和临床经验，像患者这种全身性的皮肤粘膜广泛出血，血小板的数量通常会非常低，一般不可能高于50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大多数这种广泛出血，血小板的计数都在30以下。 　　“要不要查个胸片看看呢？” 　　如果可以的话，还可查个心电图。 　　只是每多做一项检查就要扣掉一到两分，他显得非常慎重。 　　他还是怀疑病毒性脑膜炎的可能比较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查心电图与胸片，纯粹就是浪费。 　　不如查个血气分析。 　　别看它的名字很有科技感，其实就是一个常规检查而已。 　　血气分析主要是抽取一部分动脉血液进行相关的指标检查。 　　包括氧分压二氧化碳分压乳酸等等指标。 　　它主要用于评估人体的微循环代谢功能状态。 　　点击这个检查申请后，他又被扣掉了一分。 　　已经扣两分了。 　　到目前为止，已经查了一个血常规，一个血气分析。 　　点击血气分析后，结果很快出来了。 　　这说明给患者诊治过程中，做过这个检查项目。 　　他心中暗喜，路径应该是对的。 　　看来这一年多时间在诊所并没有白锻炼。 　　当然了，主要是获得属性面板后的这三个多月收获最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是这三个多月的求诊病人越来越多，给了他充足的实践机会，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 　　血气分析结果：代谢性酸中毒失代偿，二氧化碳分压27.6mmhg，氧分压132.7mmhg，血清钾2.7mmol／l，钠与氯均在正常范围内。 　　尿素氮29.9mg／dl，血红蛋白163g／l，白细胞18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中性粒细胞点89％。 　　血小板43乘以十的九次方。 　　看到这个结果，李敬生的嘴角扯了扯。 　　纯粹就是个BUG嘛。 　　患者第一次入院查的血小板计数是80左右，现在变成了43。 　　说明这是患者入院经过治疗后，再查出来了结果。 　　这短短的时间内，患者的血小板降了近一半。 　　这是用药治疗后出问题了？ 　　还是病情发生了重大变化？ 　　李敬生一脸鸡贼的露出笑容，暗自琢磨着。 　　他再次抬头查看会场，发现有人也露出了与他一样鸡贼的笑容。 　　看来这些医生同样想到了申请血气检查。 　　得抓紧时间，不然被人抢了先，那就太可惜了。 　　他有把握，到目前为止，像自己一样只用掉了两个常规检查机会的医生怕是屈指可数。 　　不排除血液疾病领域的大佬，因为临床经验极其丰富，用掉的检查机会有可能比他更少。 　　有真正实力的专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真的能做到这么变态。 　　甚至只要听一听患者的病情描述，就能把病因诊断出来。 　　他看了一眼血气分析时间，距离患者入院初诊时间相差只有两个多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内，患者应该还没来得及办理住院手续。 　　医院接诊到这类患者，不可能头铁的啥检查都不做，直接把病人往医院里收。 　　否则，医院早八百年就破产了。 　　并不是每一个家属都好说话。 　　死一个人，起码赔几十万。哪怕是大一点的医院，一天随便死一两个病人，医院一天基本上白忙活了。 　　而且死亡率过高，会引发多种监督与考核。 　　这个患者是晚上八点多去医院看病，因为身上出现大量紫癜，害怕嘛。 　　万一晚上睡着了，翘了怎么办？ 　　患者自己不怕，家人也怕啊。 　　肯定连夜催着上医院看看。 　　晚上，专科门诊都是下班的，只有急诊、猝中中心这些地方是二十四小时值班。 　　患者只是皮肤出现紫癜而已，不可能跑去挂猝中中心的号。 　　去了人家也不会收。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胸痛、心血管疾病。 　　所以只能挂普通急诊。 　　急诊并无收住院病人的权力，得请专科医生来捞人。 　　这样一分析，李敬生估计这个病人入院两小时，恐怕都在排队、做各种检查。 　　晚上值斑的急诊医生，很多都是没啥经验的年轻医生。 　　开的检查那能少得了吗？ 　　看到患者一身的紫癜，换作哪个年轻医生心里不得发颤？ 　　那肯定要把该做的检查都给做一遍啊！ 　　所以，患者这两小时应该没得到任何治疗。在短短的两小时内，病情变化如此之快，普通的病毒性脑膜炎还没这个能力。 　　李敬生能想到的，只有暴发性脑膜炎，还是急性的那种。 　　患者的血小板突然下降一倍，人肯定顶不住。 　　这时候多半处于休克状态了。 　　他暗自推测着患者当时的状态。 　　考官也很贼，故意不把这些病情进展信息告诉大家。让参赛的众人自行诊断，自行脑补。 　　那些经验丰富的医生占有很大优势。 　　比如李敬生就是其中一员，一想到患者的血小板在两个小时内下降一半，跌了近40，他立刻就能预判到患者当时处于休克状态。 　　医院不可能看着病人挂掉而不管，急诊医生肯定会立刻对患者展开抢救。 　　血气分析显示患者酸中毒。 　　但是这份血气分析的检查结果到底是在患者出现休克前做的，还是休克后做的？ 　　估计多半是休克后紧急补做的。 　　那么患者休克后，接诊医生多半慌得一批，这时候病因不明，怎么抢救？ 　　患者虽然入院前有呼吸道感染迹象，但是谁敢肯定是肺炎导致休克？ 　　这时候的抢救措施必定偏于保守。 　　加强抗生素，积极补充血容量是常规操作。 　　大医院给这种患者急救，补充血容量，输入晶体液、血浆的可能最大。 　　而且应该会插管导尿，保持尿量一百五六十毫升左右。 　　为了让抢救效果更理想，应该还会用升压药。 　　用了升压药后，李敬生预判，患者的紫癜可能会加重，小片合成大片的可能性非常高。 　　这个病例被挑选出来做考题，说明病人最后肯定被治好了。 　　不然那个接诊的医院和主诊医生不是被打脸吗？ 　　再说了，万一病人死亡，考题的答案就会充满不确定性。 　　很多治疗措施只有用到病人身上，试过后才知道行不行。而不是仅凭经验进行预判就能得到答案。 　　想明白后，李敬生开始根据结果反推。 　　最终依然认定是暴发性脑膜炎的可能性最大。 　　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因为存在一些不相符之处，被他彻底放弃。 　　没有再犹豫，他直接在答案那一栏写上，因患者入院后两小时左右，血小板骤降，怀疑患者出现休克，说明病情进展迅速且凶猛。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多有不符之处，患者入院前存在呼吸道感染、头痛、发热等症状，行血气分析显示酸中毒，故而我认为病毒感染后导致暴发性脑膜炎的可能最高。 　　写完后，他给出治疗措施。 　　建议抗休克治疗后，使用大剂量青霉素1100万单位静脉点注，补液补钾，纠正酸中毒。必要时可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急救。 　　写完答案，提交。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只是回答一个考题，但是仍然让他如同亲临战场，对一个紫癜病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抢救。 　　领队的晋副院长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李敬生。 　　因为第二医院来这么多医生，很多都是刚点开平板电脑看了看，然后很快放弃。 　　坚持到最后，并且在平板上书写答案的人，只有李敬生一个。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管答案是否正确，至少这份积极参赛的态度非常好。” 　　晋院长觉得同样都是零分，写了答案总比交白卷要强。 　　只是感觉第一个考题确实有点难，因为他暗自观察整个会场，三千多名参赛选手，95％以上的医生，没坚持过五分钟。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主持人切换了台上的大屏幕画面，显现出一个倒计时的画面。 　　并且传来滴答滴答的走时声。 　　这是在提醒参赛选手们抓紧时间答题。 　　因为是比赛，几千人参与，不可能任由参赛选手们不限时答题。 　　“好，时间到！感谢每一位参赛医生的积极参与，下面请看系统评分与排名。”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大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计分统计中！” 　　这年头，高科技就是好。 　　要是人工计分，评委们当场非得累死不可。而且一天之内能出成绩算是高效率了。 　　三千多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大屏幕。 　　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 　　特别是那些成功提交了答案的参赛选手，一个个都是既紧张又期待。 　　谁不想在第一场比试中露一把脸？ 　　大家都想争光。 　　李敬生反而一脸淡然，因为这并非他擅长的领域。能拿到名次，来个开门红，自然可喜可贺。 　　要是没能进入名次，这次的诊断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进步。 第263章 并列第一，全场瞩目 　　他对正确答案更感兴趣。 　　对名次，反而是云卷云舒，宠辱不惊。 　　晋院长压根就没想过本院的医生能在第一轮比试中拿到名次。因为第二医院在血液疾病方面确实很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第二医院除了普外、手法正骨这两个强项，就没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医疗领域了。 　　“名次出来了！” 　　“我靠！没搞错吧！李敬生的名字怎么上去了？” 　　“而且排在第一名，与侨邦医院的王正海教授并列第一，我滴个天啊！” 　　第二医院的医生与院长看到屏幕上的名次排列，差点没集体晕倒。 　　因为太难以置信了。 　　王正海教授能够排到第一名，大家并不感到意外。 　　并不是因为这里是侨邦医院的会场，评委方就给他们开了小灶。而是因为王正海教授在血液疾病领域的名气非常大，属于国内最顶尖的血液疾病专家之一。 　　有多部权威的教科书，都是王正海参与，甚至直接主篇。 　　此人是侨邦医院的著名专家中的头部存在，属于侨邦医院最顶尖的名专家之一。 　　李敬生招进诊所的绍兵医生，虽然以前也是侨邦医院的内科名医，但是与这种顶尖名专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侨邦医院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医生，只要没被淘汰掉，基本上个个都是名医。 　　但是能够达到王正海那种高度，跻身于顶尖名专家之列，拿到院士候选名额者，却是少之又少。 　　很多人都在猜测，王正海今年很可能会当选为院士。 　　当然，王正海教授本人对这件事情也挺尴尬。 　　因为自他进入院士候选名单以来，每年都会有这种呼声与猜测。 　　结果，他已经连续两年都落选。 　　院士的名额有限，只有方方面面都有大贡献者，才有可能成功入选。 　　竞争可比评正高职称激烈百倍都不止。 　　很多大医院的名专家，著名教授，在学术、科研、医术方面的成就都不差，但是连进入候选名单的资格都没有。 　　可见想要成为院士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那等存在，每一位都是所在领域的泰斗，是巨佬。 　　此时此刻，李敬生居然与这样一位巨佬并列第一，引起会场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朝着第二医院这个方向看过来。 　　大家都想看看，那个能够与王正海教授并列第一的医生是谁？ 　　一些对第二医院不了解的外省医生，则开始四处打听。 　　离江市第二医院怎么这么强？ 　　从来没听说过呀！ 　　离江市第二医院是不是比离江市人民医院还强一点？ 　　这话被人民医院的院长和医生们听到了，一个个把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尼玛，人民医院可是大三甲中的顶尖存在，在离江市也就只有侨邦能压它一头。居然有人把第二医院抬到了人民医院的头上。 　　这简直就是令人民医院蒙羞，是奇耻大辱。 　　是个人都知道离江市的第字号医院严重没落。现在患者有难治一点的大病，谁往第字号医院跑？ 　　都是往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挤。 　　没床位，宁愿排队等几天也乐意。 　　第二医院连三甲都没评上，居然跑到人民医院头上去了。 　　领队的副院长，鼻子都已经歪了。 　　这都是给气的啊！ 　　第一医院的汪院长，看着大屏幕上的名次，不由摘下眼镜擦了擦。 　　该不会是最近享乐过度，老眼开始昏花了吧？ 　　第二医院怎么有个医生拿到了第一名，而且还与侨邦医院的王海正并列第一。 　　“你俩赶紧看看，那个第一名是不是有个第二医院李敬生医生？” 　　他对坐在左右两侧的年轻美女道。 　　一个年轻女医生，一个年轻女护士，都很漂亮。这个汪院长是真会享受啊！ 　　“对，您没有没错。第二医院李敬生医生，得分53分。” 　　两个美女齐声肯定。 　　汪院长听了，脸色瞬间就不淡定了。 　　“总分是55分，这个李敬生居然能拿到53分的高分，说明只扣了两分。这需要诊断方向一直正确，并且只动用两次常规检查机会。第二医院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医生？” 　　汪院长发现这两个女医护，根本给不了他任何答案。 　　她们就是两朵花，只能用来享受。 　　汪院长于是把目光投向本院的其他医生。 　　“老林，听说过这个李敬生医生吗？” 　　“别提了，就是咱们第一医院走出去的医生。” 　　林主任摇着头叹息。 　　“什么？” 　　汪主任差点把眼镜都给惊得掉到地上，好在旁边的女护士眼急手快，帮他接住，然后贴心的戴好。 　　“李敬生在我们呼吸内科工作过几年，我绝不会认错。刚才他跟着入场，我便发现了他。” 　　林主任压低声音，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么强的人才，怎么整跑了呢？你呀你，现在跑到第二医院，给人家涨脸去了。” 　　汪副院长一听李敬生是从第一医院跑出去的，当场痛心疾首的骂林主任。 　　“您可冤枉死我了。我平时对待下面的医生自问不差，这个李敬生以前表现平平，后来晋升主治被一直压着。您也知道，名额有限，肯定优先给更优秀的医生啊。他后来就直接辞职走了。听说去开诊所了，不知道怎么又混进了第二医院，还变得这么强。 　　这人呐，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要早知道他这么有出息，我当时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他。” 　　林主任脸上的懊悔倒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 　　汪副院长的权力可比他大多了。要是以为他给李敬生穿小鞋，把人给整走了，那能饶得了他？ 　　“是这样啊！先安心比赛吧！” 　　汪院长听后脸色稍缓。 　　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美女“你们找机会与那个李敬生接触一下，要是能把他挖回来，我必有重赏。” 　　“汪院长，怎么个重赏法呀？” 　　那名女护士嗲声问道。 　　“三年之内升你做护士长。” 　　“真的假的？” 　　女护士精神一振，立刻来了兴趣。 　　这种女人，为了升职加薪，能够主动接受汪院长的潜规则，有重大利益的情况下，她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当上护士长，这是无数护士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没兑现？” 　　汪院长略有些骄傲的说道。 　　“嘻嘻，那倒也是。等会我去跟他接触接触，是哪个医生呀？第二医院那么多男医生，我一个都不认识。” 　　“老林，李敬生是哪一个？” 　　“就是坐在第四排，右起第一个。” 　　林主任答道。 　　“还这么年轻呐！看着也就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他的血液疾病诊治怎么会这么厉害？” 　　汪院长侧头看了看。 　　发现李敬生超乎想像的年轻。 　　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 　　“具体年龄我也没去关心过，可能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在咱们医院工作过六七年就是了。轮转过的科室有不少，您也可以问问其他科室主任。” 　　“林主任这么一提，我还真对此人有点印象。那时候在我们普外科规培，进了手术室，笨得就跟猪一样，我连拉钩都不敢用他。” 　　普外科一位四十多岁的医生说道。 　　“在咱们医院表现那么差啊？那就再等等，先观察一下再说，别急着挖他。” 　　汪院长最后一句话是对身旁的两个美女说的。 　　想要美人计挖李敬生，也太小瞧了他。 　　就这种被老男人玩烂的货色，倒贴给李敬生都不会要。 　　此刻，他看着大屏幕上的名次，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惊喜。 　　看来自己的诊断水平确实比以前更强了。 　　医生等级提升到了副主任医师，这个还是很牛的。 　　再加上他平时在诊疗工作中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从不想着给患者多开检查，对每一位患者都是极度负责，也算是厚积薄发。 　　然后他现在拥有多科诊断技能，也给他诊断这些疑难病例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条件。 　　直接干到第一名，这也让他意外成为了全场的明星。 　　王正海教授拿到第一名，那是理所当然，没人感到意外。 　　他要是没拿到第一名，大家才会觉得惊讶。 　　李敬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医生，竟然如同一匹妖艳黑马，腾空出世。直接杀到了第一名，确实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恭喜侨邦医院的王正海教授、第二医院的李敬生医生，获得第一名。恭喜人民医院的莫兰兰教授获得第二名。恭喜……” 　　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宣布着前三名的名单。 　　“请刚才念到名字的医生上台，将会由西医协会的金会长，亲自为你们颁发奖杯与荣誉证书。” 　　好快的速度。 　　这怕是名单刚一出来，在场的工作人员就开始赶制了。 　　估计也是为了给现场的医生一点提振，让大家积极参与。 　　不然，完全可以等到三天后的比赛结束再统一发放奖杯与荣誉证书。 　　“小李，好样的！你为咱们第二医院狠狠的涨了脸，争了光，回医院后，必定还要对你进行大力表彰与鼓励。其他医生，也要向李医生学习，争取拿到一个好名次。” 　　晋副院长激动得脸都有些发红。 　　这个成就确实太大了一点。 　　第一名啊，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第264章 引领诊断新潮流，死对头出现？ 　　李敬生站起身，大步走向领奖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大家都想看看能与王正海教授并驾齐驱的医生是何方神圣。 　　王正海是一个头顶脱发严重的老头，身形略有些胖。 　　戴的金框眼镜很有趣，是那种特大号镜片的定制眼镜，包括眉毛、眼袋全给遮住了。 　　他弄这么大的镜片应该不是为了把眉毛遮掉，很可能是为了视物方便。 　　镜片太小的话，做手术或者是给患者做一些置管、换药之类的操作，眼镜掉下去一点，视线就会受到影响。 　　从这一点能看出来，王正海教授是个非常实在的人。 　　“你就是李敬生？” 　　王正海看到李敬生被主持人领着站到他旁边，并列在一起，立刻明白了李敬生的身份。 　　“对，我是李敬生！王教授您好，久仰您的大名。” 　　这话多少有点违心。 　　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那都是客套话。 　　但是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就是能让对方听着舒服。 　　“哈哈，你好你好！我本来还以为起码也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中老年医生，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呀！” 　　王正海笑着与李敬生热情握手。 　　“小伙子是正好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病例吗？” 　　他特别纳闷，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算再优秀，诊疗经验也会有限。 　　53分的高分到底怎么来的？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李敬生正好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病例的解析。 　　“没有。” 　　李敬生诚实的摇头否认。 　　“哦——那就是工作中正好遇到过类似病例了！”王正海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两种。 　　他绝不认为李敬生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诊断出来。 　　因为这太过匪夷所思。 　　“让您见笑了，我轮转的科室虽然有多个，却从未在血液科室工作过。能诊断出这个病例，算是误打误撞吧！” 　　李敬生憨厚的笑了笑。 　　这时，西医协会的会长已经亲自过来给他们挨个发奖章。 　　漂亮、高挑的女工作人员端着盘子。 　　“王教授，恭喜恭喜！” 　　“谢谢金会长！” 　　王正海接过奖杯、荣誉证书、500元现金红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荣誉这东西，即便拿过很多次了，但是没人会嫌多。 　　“哟，李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呀！第二医院出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年轻医生，真是可喜可贺呀！记住喽，年轻人切忌骄傲自满，我期待你能成长为我们离江市的新一代名专家。” 　　能当上会长的，这口才真不一般。 　　尽说好听话。 　　“谢谢您的鼓励，我一定戒骄戒躁，好好努力。” 　　李敬生接过金奖杯，上面写的是血液疾病诊治金奖。 　　感觉肯定不是真正的金子。 　　有没有鎏金就不知道了。 　　看上去精致、小巧，拿在手里颇有份量，微微有点压手。 　　荣誉证书上面则是详细写着哪一年的什么比赛，荣获第一名。上面盖着卫生主管部门、评委组、医师协会三个部门的章子。 　　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算是省市级荣誉证书了。 　　接过红包，他捻了捻，薄薄的，里面真的就只装着五张毛爷爷。 　　要是换在以前，这已经顶他两三天的收入了。 　　现在嘛，这点奖金还真有些瞧不上眼。 　　一共有四人获奖，人民医院的获奖者是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的女教授。个子不高，头发应该染过，比年轻女人还要更加乌黑。 　　短发。 　　女人嘛，哪怕到了八十岁，依然有着一颗爱美之心。 　　李敬生可不敢小看这位瘦瘦的女教授，人家在血液疾病领域的成就并不比王正海低多少。科研成果与论文，均是斐然。 　　第三名获得者，是外省一家市级医院的医生，四十七八岁的高大男性，看上去非常有风度。长相也是特别英俊。 　　莫兰兰以49分夺得第二名。 　　这位名叫赵勇的男医生则以45分拿到了第三名。 　　可以看出来，排名越往后，分数几乎是断崖式下跌。 　　这道考题确实有难度，每多申请一项检查都要扣分更是让所有习惯了‘铺张浪费’的医生感到极度不适应。 　　总分才55分，其中还包括每一步诊断方向都正确才能获得的5分加分。 　　想要拿到50分以上，难比登天。 　　莫兰兰49分，已经属于很了不起的高分了。 　　也就是正好出现了两个53分，这才把她压得黯淡无光。 　　即便是第三名的45分，仍然属于非常耀眼的高分。 　　就好比参加奥数比赛，可能拿个三四十分就已经属于高分了。很多人都是十几二十分，甚至零分。 　　“尊敬的金会长，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第三名的赵勇医生在领完奖以后，询问金会长。 　　“请讲！如果我能办到，并且不破坏比赛规则，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金会长不知道此人想干嘛。 　　他的回答算是滴水不漏。 　　“我想看看两位第一名的答案，借这个机会向他们学习学习。说实话，他们能够拿到53分的超级高分，真的让我感到极为震撼，也让我见识到了血液疾病领域的真正大佬。” 　　赵勇诚恳的请求道。 　　“哈哈，这个要求完全可以满足你。举办这次技能比武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为了提高所有人的诊疗水平，让新技术，新知识得到交流与传播。” 　　金会长笑着爽快答应。 　　他对后台示意，两人的答案同时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包括两人申请的检查都一并显示出来。 　　很有趣，李敬生与王正海的检查申请一模一样。 　　都是先申请做血常规检查，然后又申请了血气分析检查。 　　答案则有所出入，最终的诊断结果比较相似。 　　王正海教授的诊断思路是，考虑到患者的白细胞明显升高，中性粒细胞明显升高，血小板微微低于正常值，再加上患者的头痛、上呼吸道感染等症状，初步排除药物抑制、药物过敏等原因导致血小板降低。同时患者有脐周压痛并无肌紧张、反跳痛的表现，可初步排除腹腔感染。 　　能通过那些数据与患者的症状，直接排除药物抑制、过敏导致的血小板降低，这需要极其丰富的此类诊断经验才行。 　　李敬生的经验不如王正海，所以走了不少弯路。 　　最终改换了诊断思路，这才慢慢锁定真正的病因。 　　只能说，鼠有鼠道，蛇有蛇路。 　　两人虽然诊疗经验有差距，李敬生却有着多领域诊断、思路灵活的优势。 　　最终也一样异径通幽。 　　至于最后的诊断，两人基本一致。 　　都认为发病急，进展迅猛，属于急症。再加上申请血气分析时，患者在短时间内血小板骤降一半以上，最终认定是脑膜感染的可能最高。 　　王正海写的答案更精准一点，初步诊断为暴发性脑脊髓膜炎，建议急救后抽取脊髓液化验。 　　他这么做，其实钻了一个小空子。 　　等于腰穿刺与脊髓液化验并没有实际申请，只是提出这么个建议。 　　李敬生的诊断虽然有点‘土’，但是更接地气。 　　而且推理出来的答案更稳一些。 　　按照李敬生的思路，不需要抽取脊髓液也能基本确诊。 　　但是王正海教授的思路，完全就是经验占主导地位。处处占尽便宜。 　　“李医生的诊断思路却是让王某自愧不如！” 　　王教授看完答案后，对李敬生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 　　刚开始还以为李敬生是正好在书上看过类似病例，又或者看到其他上级医生诊治过类似病例。直到看完李敬生的答案，他才明白这个少年完全是凭借那博杂的医学知识与灵活的诊断思维，触类旁通，多方向综合诊断得出的答案。 　　这种诊断方法，他连想都不敢想。 　　以他对血液疾病领域其他名专家的了解，敢肯定，整个离江市，甚至有可能整个国内，都只有李敬生一人是这么诊病。 　　味道，落在笔上便成了风格。 　　这是独属于眼前这位年轻医生的诊断风格，恐怕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够模仿。 　　“您过誉了！我就是误打误撞而已！” 　　李敬生此刻的谦虚，王正海哪会相信他的鬼话。 　　他敢肯定，这小子绝对有着真本事。 　　“王教授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位陌生医生说自愧不如这四个字吧！我不懂血液疾病的诊断，只能微微看出李医生的诊断似乎很稳重的样子。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金会长饶有兴致的问道。 　　“王某说话从不虚捧别人，这一点，金会长应该是清楚的。李敬生这个小伙子很不简单呐！倒是王某坐井观天，小瞧了天下的医生。非要我来评判他的诊断答案，就四个字，曲径通幽。” 　　王正海感叹道。 　　赵勇医生则是认真的看着两人的答案，时而露出思索的表情。 　　学习，最重要的就是思考。 　　“曲径通幽这四字用得真是精辟！看完李医生的诊断思路与答案，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是我们这些老一辈把路走窄了，太过墨守成规，失了创新。他的诊断思路与答案，让我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与时俱进医学方向。 　　将来，随着AI应用的普及，我觉得他这种诊断方法肯定能够大放异彩，与我们老一辈的一条道走到黑，步步为营，将会各中半壁江山。 　　甚至我们这种教科书式的诊断，会被慢慢淘汰也未可知。” 　　莫兰兰教授给出的评价更高。 　　居然把李敬生推到了一个引领新潮流，新诊断风向的地步。 　　“咳……求各位前辈高抬贵手，莫要再捧杀我了！保命要紧，我先溜了！” 　　李敬生的话，逗得几人不禁莞尔。 　　这个小伙子一点不怯场，幽默风趣，拿了第一名却是谦虚得紧。 　　“有点意思！” 　　金会长看着李敬生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台下，人民医院、第一医院那些认识李敬生的医生，一个个都是重新认识了他。 　　只有连涛主任觉得李敬生能够拿到第一，毫不意外。 　　因为他可是多次领教过李敬生的厉害。 　　第二医院的医生们，看着李敬生归来，完全就是迎接英雄的待遇。 　　皆是向他投去充满善意的目光，有些与他熟的，更是纷纷祝贺。 　　“你小子居然还会诊断血液疾病，我还真是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开诊所的半吊子来着。” 　　徐医师撇嘴笑着道。 　　“嘿嘿，您不知道的还多着哩！” 　　李敬生与徐医师平时很少谈论私事。 　　就算真要谈论，也是很重大的事情，问问徐医师的意见。 　　“得瑟！” 　　徐医师没好气的微瞪了他一眼。 　　看到徒弟表现如此出众，他心里肯定是特别高兴。 　　颁奖很快完成，第二轮比赛开始。 　　“第一轮比赛让大家都熟悉了比赛规则，我们今年的所有比赛，都会触及医生们平时的痛点、糟点。专门在这些地方设定严苛的关卡，不合格就扣分。比如，第一轮的检查申请机会，每一次都无比珍贵。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患者反应我们医生乱开检查，过度检查。 　　这个风气很不好。 　　既损害患者的利益，同时也会严重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这种不良风气，应该及时敲响警钟，及时制止。” 　　主持人的主持功底相当不错。 　　一男一女，两人配合着一起主持。 　　整个赛场的氛围也是紧扣提升医学水平，纠正医疗中的不正之风这个大主题。 　　非常有正能量。 　　像这种有官方参与和主持的活动，肯定要宣传正能量。 　　现场有多家媒体、电视台的记者进行采访，甚至直播。 　　这三天，注定是李敬生这匹黑马横空出世，龙腾九霄的三天。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疯狂学习，刻苦提升着各项医学技能，现在可以在这个大舞台上绽放属于他的光彩。 　　“下面开始第二个比赛项目，手法正骨！这次是在患者身上实操，所以参赛有一定门槛，请大家量力而行。”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共五具仿生人被抬上了舞台。 　　“所有参赛的选手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所在工作单位举荐，事先向我们组委会递交了手法正骨参赛申请。第二，上台帮这五具仿生人中的一具完成一项手法正骨操作。” 　　临床实践在国内管控非常严格。 　　没有资质的医生在患者身上动手动脚，甚至动刀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老师，咱们现在上台吧？” 　　李敬生询问徐医师的意见。 　　“急啥，等他们操作完了，我们再上去不迟。没必要挤上去凑这个热闹。” 　　徐医师一派王者风范。 　　对自己的手法正骨技术也确实有着极强的自信。 　　只见一个个参赛的选手上台测试，仿生人会自动计分。 　　那些垂头丧气下台的选手，肯定是操作不合格被直接淘汰。 　　也就幸好是仿生人，要是真人，那个患者不倒了八辈子血霉？ 　　医院敢让医生参赛，说明被举荐的医生肯定在手法正骨方面有一定水平。 　　可是现在上台十个选手，至少有四人被淘汰。 　　说明第一轮筛选非常严格。 　　想想也对。 　　第一轮初试不把技术不合格的筛选掉，到了第二轮在真人身上实操，出事故了算谁的？ 　　安全方面肯定要严格把控。 　　真出了事故，比赛被当场叫停的可能都有。 　　现在国内的医疗规定是，患者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徐医师看着台上，眼神微微一缩，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就连目光也渐渐变得凶狠，充满仇恨。 　　这种眼神，李敬生从没有在徐医师身上看到过。 　　这还是第一次。 　　徐医师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最为剧烈。 　　紧紧握着拳头，脸也是一点点变红，然后转青。 　　“老师，您没事吧？”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徐医师置若罔闻，目光只是死死的盯着舞台上。 　　李敬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舞台，有很多选手仍在排着队等候操作。 　　三千多人参赛，手法正骨的选手比想像的要多得多。 　　至少有六七十人。 　　这些都是省内外的手法正骨高手，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大大的露把脸，然后扬名立万，打响名气。回去以后，自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患者寻上门。 　　说到底，成年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李敬生反复确认后，发现徐医师死死盯住的人，是一名年龄四十七八岁的男子。 　　个子很高，颧骨比较突出。 　　手臂感觉很长，手也是特别大。 　　扎着个类似马尾的小辫子。 　　具体的面部表情看不真切，只是觉得此人举手投足间透着强大的自信。 　　很快就轮到这名中年男子给仿生人正骨了。 　　只见他一脸轻松，随意在一具仿生人身上摸了摸，然后在仿生人的脖子部位端挤扭动了一下，自信的退开。看向负责统计的工作人员。 　　那名工作人员点点头，这名中年男子笑着走下舞台，回到自己的位置。 　　“九鹏国际医院？” 　　李敬生发现那名男子回到的区块是九鹏国际医院。 　　这是一家成立刚满一年的市内医院，听说在离江市高新开发区那边。主打国际高端路线，那里的护士优先招聘外籍护士，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是菲佣。 　　提供的服务也是一流。 第265章 年轻医生技术不赖，吓唬患者 　　总之，这家医院在富人圈子与上流社会有一定知名度。也是它主营的一个方向。 　　说白了，就是专门为权贵、富人服务的一家私立医院。 　　背景据说是外资全资。 　　别的就不清楚了。 　　开了一年，仍然没有倒闭，这次还派出医生前来参加市内的技能比武，相信它应该是有着一定实力的。 　　接诊到的客户，应该也有一些。 　　否则，哪能支撑一年多？ 　　李敬生的小诊所业务惨淡时，还差点没撑过一年呢。 　　当时只撑到九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欠了唐萍三个月工资了。 　　这种主打高端的国际医院，各项开支只会更加惊人。 　　“走吧，我们上去！” 　　徐医师站起身，带着李敬生走向舞台。 　　尽管很好奇那名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引起徐医师那么大的反应，李敬生仍然没有问出口。 　　他隐隐猜测出，那名中年男子有可能就是引起徐医师身患顽疾，一直无法根治的罪魁祸首。还有，徐医师一直抗拒收徒，这很不合情理。 　　很可能也与那名中年男子有关。 　　这是老师心中的痛点，是伤疤，他不主动说出来，李敬生肯定不会去揭。 　　从那名中年男子刚才在台上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个手法正骨高手。 　　颈椎正骨本来就是高风险、高难度操作。 　　那人只是轻松随意的扭了扭仿生人的脖子，直接就通过了初试。足以说明他的手法正骨本领非常高明。 　　李敬生与徐医师上台后，都是轻松过关。 　　要是第一关都过不了，两人也不可能在第二医院闯出那么大的名气。 　　回到台下的座位后，徐医师仍然不时向九鹏国际医院那边张望。 　　“还有要上台参加初筛的医生吗？”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也没人再上台。 　　“既然没人再参加手法正骨比赛，那我就开始启动第二轮比试了。恭喜34位成功晋级到二轮的参赛选手。你们的信息都已经登记，成绩可以随时在自己绑定的平板电脑上查看。下面正式开始第二轮比试。下面将会给你们34人分派诊疗任务，如果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可以直接在平板电脑上选择弃权。 　　若是操作失误、甚至加重患者伤情，将会由涉事医生与所在医院一起赔偿患者损失，严重者甚至会被吊销执医证，或者记入档案。所以一定要量力而行。” 　　这是主持人第二次强调量力而行了。 　　第一轮初试，就有很多自信满满的选手上台，结果惨遭淘汰。 　　这些淘汰者有很多都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度自信。 　　听到如果闯祸，要负责，众选手的表情变得严肃。 　　有的甚至一脸凝重。 　　大家过来是参赛的，是想要提升医术，提升知名度，让自己在职场更上一层楼。 　　多一项荣誉，升职、评优，就多了一份资本与底气。 　　要是在赛事中失误，有可能把饭碗砸掉，这是他们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三十四位选手现在可以查看自己的平板电脑了。点开后，可以直接看到患者的X线检查报告。一定要量力而行，参赛能拿奖自然是好，若是拿不到，也没关系。后面还有很多其它比赛项目呢。”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三十四名选手已经低头查看分配到的患者。 　　这都是真实患者，有今天拍好的X线光片。 　　可以清晰的看到骨伤情况。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不加重患者的伤势，能够复位到正常骨位者，计满分10分。若是复位不标准，或者有瑕疵，将会适当扣分。若是加重了患者伤势，或者造成血栓，直接淘汰。” 　　三十四名选手一阵胆战心惊。 　　淘汰事小，追责才是最可怕的。 　　李敬生分配到的患者是一名中年妇女，四十三岁，左手肘关节错位。 　　这个手法复位在他看来没什么难度。 　　但是对于那些手法正骨技术一般的骨外科医生，将会是一项巨大挑战。 　　肘关节的复位难度要高于肩关节。 　　看得出来，评委组挑选病例时，有意选择了稍微带点难度的病例。 　　因为比赛时间总共只有三天，一个比赛项目不可能占用太多时间。 　　评委组需要选手们速战速决。 　　选一些有代表性的病例，然后让选手们诊治，最后评分，甚至现场教学、剖析，都能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有信心的选手，请前往后方的大治疗室，那里会有闭路监控现场直播到大屏幕上。你们的所有操作，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同时播放着八帧小屏，同时显现八个不同的诊位。 　　李敬生与徐医师一齐前往大治疗室。 　　进去后，有专门的护士妹子接待。 　　“请问分配给您的患者名字叫什么？” 　　“吴友兰！”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李敬生！” 　　“好的，请到这边来！” 　　护士带着李敬生前往其中一个诊位，那个左手肘关节错位的妇女被带了过来。 　　患者很壮实，比较肥胖。 　　腰上至少有着两圈以上的肥肉，手臂比男人还粗。 　　有些女子不注意保护好身体形象，身体严重走样。 　　看自己怎么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老公不介意，那就没关系。 　　聪明的女人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年轻，保持漂亮的形象，因为这关乎一个女人在社会、单位、家庭的地位和发展。 　　领导对待一个漂亮的女员工，与对待一个形象邋遢的女员工，肯定有很大差别。 　　就算领导能宽容大肚，不计较女员工的形象，但是客户呢？ 　　人都是视觉动物。 　　所以，女人不管年纪多大，保持漂亮、优雅都是很有必要的。 　　坠落爽快是爽快，但只是一时爽。 　　保持姣美体形与容貌，可以事半功倍。老公疼爱，领导与同事喜欢，客户愿意亲近。 　　李敬生分到这样一位患者，运气其实不太好。 　　因为体形越胖的患者，手法正骨复位的难度也会增加。 　　好在他的手法正骨技术一流，倒是没什么压力。 　　“护士，你们不能给我安排一位年纪大点的医生吗？这位医生好年轻啊！” 　　患者有些不乐意。 　　委婉的告诉女护士和李敬生，年轻医生不靠谱。她担心给她治坏。 　　“阿姨，我们这位李医生看着年轻，其实已经有八年工作经验啦！他的技术非常棒呢，很多人专门排队想请他正骨，一号难求。您完全不用有任何担忧。” 　　护士的嘴，骗人的鬼。 　　患者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拿捏了，乖乖的配合治疗。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施治，而是先给患者摸骨确认骨位和伤情。 　　徐医师这一系的手法正骨流程，基本都是这样操作。 　　先摸骨。 　　至于拍的片子，其实可有可无。 　　只是担心后续出现医疗纠纷，所以才要求拍个片子确认清楚。 　　“啊哟，轻点轻点！小医生，你该不会是实习医生……啊唷！” 　　患者的话还没说完，李敬生抓着她的手臂往上一端，然后挤压，搞定。 　　“刚才那一下痛死我了！不会轻点啊？” 　　患者十分不满，生气的质问着李敬生。 　　“想要把错位的肘关节复位到原来的地方，疼痛在所难免。如果您愿意冒一定程度的死亡风险，愿意多花两百多块钱，也可以给您打臂丛麻醉。” 　　李敬生淡淡的回道。 　　“咦，我的左手好像能使上力气了耶。你这个年轻医生还有两下子嘛！看来护士妹子并没有骗我这个老人家。”中年妇女很快便发现左手已经能够活动了。 　　能抓能握，能动。 　　而且动的时候已经能使上力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痛得钻心。 　　他对李敬生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 　　称呼也从小医生变成了年轻医生，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这一幕被监控真实的播放在了大屏幕上。 　　全场的医生与护士们，三千多人都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这一幕，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不陌生。 　　大家都有被质疑医术的时候。 　　只是能够像李敬生这样，立竿见影，让患者当场改变印象，露出笑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姨，先别急着动。现在关节虽然给您复位好了，但是需要固定好，打个悬吊包，挂在脖子上三周左右。这期间，您的左手不能用力，更不能私自取掉悬吊带去提重物或者剧烈运动。不然很容易发生二次脱位，到时候将会形成惯性脱位，那就难治了。” 　　李敬生给患者科普着治疗后的养护知识。 　　医者的那份仁心，也是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字字带着真情。 　　“有那么严重吗？不是都已经给我治好了吗？我把个手吊在脖子上，还要三周，这怎么干活啊？” 　　患者有些抗拒。 　　“非常严重哦，如果您不听，发生问题，后果需要您自己承担。我治疗的患者中，就上个月，有个人也是不听，结果您猜怎么着？” 　　李敬生故意卖了个关子。 　　“快说啊！” 　　患者催促。 　　“后面需要动手术，治了三万多，还是没能完全治好。做了鉴定，说是九级伤残，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李敬生一副惋惜表情。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都被播放在了大屏幕上。 　　他以为治疗完了以后，就不会再播了。 　　而且对准的，应该是患者的受伤部位才对。 　　现场的观众，很多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几个记者更是敏锐的发现了热点新闻，赶紧录了下来。 　　“那么严重啊！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听你的吧！谁叫你是医生呢！” 　　患者没有再反抗，而是主动配合，让李敬生给她做了外固定，打好悬吊带。 　　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第266章 成功晋级，徐医师的往事 　　李敬生亲自给她做了外固定，打了悬吊带，检查无误，治疗宣告完成。 　　“阿姨，请您跟我来，这边会为您免费检查一下复位的情况，确保治疗效果达到最佳。” 　　女护士把患者带走了。 　　应该是带去再做个X线之类的检查，不然也不好评估李敬生的成绩。 　　等到李敬生回到会场时，发现记者的摄像头齐齐对准了他。 　　弄得他很是莫名其妙。 　　脸上保持着淡漠，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现场的医生和护士也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还冲着他笑。 　　这让李敬生更加纳闷，心中忐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到座位，晋院长冲着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小李，从头到脚都优秀，表现不错嘛！” 　　李敬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我这双鞋子是女朋友送的，说实话，我从没舍得给自己买过这么贵的鞋子。”他还以为晋副院长这是在批评他穿的有点奢侈。 　　欧晴岚那个小妮子，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给李敬生打饭专挑营养高的菜，还得是他喜欢吃的。 　　这次得知他要代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参加市里的技能比武，看到李敬生穿的是几十块一双的运动鞋。鞋沿磨破了仍在穿。 　　这位富家大小姐二话没说，直接给他买了一双两千多的波鞋回来了。 　　不穿还不行。 　　非要李敬生穿着新鞋子来参加比赛她才开心。 　　“哈哈，诚实的小伙子，你这人不适合当罪犯，不然根本不需要警察开口，一个眼神，你直接全交代了。”晋院长平时在医护们面前多少还是保持着几分威严。 　　此刻被李敬生逗得根本绷不住。 　　索性放开了笑。 　　其他同事更笑得夸张。 　　“不是鞋子的事？难道我刚才在治疗室出了洋相？” 　　他开始仔细回忆在治疗室的表现。 　　没有举止不当的地方啊！ 　　“李医生，刚才你在治疗室不是把患者给唬了一顿吗？大屏幕全给直播出来啦！那些记者们一个个兴奋的录下来了，我估计你这回要火喽。” 　　木主任笑着给李敬生透了底。 　　他与李敬生算是有着不错的交情，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诚实的小伙子再被榨点私房事出来。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晋院长说话水平高，倒是让我自个儿掉坑里了。” 　　李敬生说话可就比徐医师的直来直去高明多了。 　　对于院级领导，肯定要给予尊重。 　　让领导舒服了，准没坏处。 　　说不定下次有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哈哈，这事可不怨我，是你这个小伙子太实诚！不过做人诚实我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挺好。”晋院长越看这小子，那是越顺眼。 　　会说话，有真本事，为人低调谦虚，关键还特别年轻。 　　这样的优秀人才可真是不多。 　　“吓唬患者，本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了你这儿呀，却反而体现出了医者的那颗仁心。要是记者们真的报道出来，我觉得也挺好的。正好可以让更多的患者了解到我们医生最真实的一面。” 　　晋院长笑着夸赞道。 　　李敬生挠挠头，一脸傻笑。 　　人要走好运，那真的是处处吉星高照。 　　要是走背运，可能喝口凉水都会被呛死。 　　第一轮比试很快结束。 　　李敬生不出意外，拿到了满分10分。 　　九鹏国际医院那位中年医生应该同样得了高分。因为看他的操作，极为轻松和娴熟。 　　更让李敬生惊讶的是，此人给患者手法复位前，同样会先给患者摸骨。 　　不知道是天下手法正骨的疗法都差不多，还是此人与徐医师出自同一脉？ 　　34个选手，有六人选择弃权。 　　留下来的应该都是高手。 　　暂时还没有公布成绩，所以无法看到别人的分数。 　　“快看，第一轮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有人眼尖的发现大屏幕上有着变化。 　　主持人也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屏幕“好，现在第一轮手法正骨比试的分数已经出来了。满分者超过十人，很不错啊！说明咱们国内手法正骨的医疗人才非常多，而且水平都很高，这是骨伤患者的福音。”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李医生，徐医师，你们都上榜了哟，都是满分，厉害！” 　　师徒两人都是10分。 　　徐医师一脸淡然，毫无波澜。 　　李敬生的内心同样一片平静。 　　两人都非常清楚，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比试应该在后面两轮。 　　九鹏国际医院：魏先贤教授，10分。 　　原来那个中年男医生叫魏先贤。 　　整个九鹏国际医院只有他一位骨外科医生上榜。 　　此人还是个教授，学历和职称应该都不会低。 　　起码也要有主治以上职称才能进医学院任教。职称太低，自己就只是个住院医师，怎么教学生？ 　　学院也担心被学生骂误人子弟啊！ 　　只有很优秀的主治医师才会被特聘进去，一般都是先担任助教，然后慢慢往上升。 　　教师职称的晋升，与医生职称的评定一样艰难。 　　都是有着工作年限、教学成果等多方面的要求。 　　很多人在高校任教多年仍是助教，连讲师都混不上去。 　　李敬生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徐医师，只见他盯着屏幕怔怔出神。 　　女主持人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面请26位晋级的参赛选手查看平板电脑，系统已经随机派发手法正骨患者。仍然是老规矩，如果觉得没把握，可以随时选择弃权。” 　　李敬生低头查看平板电脑，果然又派发了一个新的患者过来。 　　这次的手法正骨难度提高了好几倍。 　　分给他的患者是一位72岁老人，股骨骨折、伴随右边髋关节脱位。这个别说是手法正骨，就算是开刀做手术，复位难度都很大。 　　“还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李敬生的表情还算轻松。站起身直接前往治疗室。 　　这次，他全程保持高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进入治疗室，轻车熟路的与护士交谈，然后被带到患者前面。 　　如果患者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上穿的是白大褂，但是并没有佩戴工作证。 　　工作服上没有任何医院的LOGO。 　　患者躺在平板床上，有家属陪伴在旁边。 　　不停的哼哼着，显然极为痛苦。 　　“把片子拿给我看一下。” 　　家属把患者的检查报告交给他，接过后看了看，股骨骨折，有点严重。 　　右边髋关节脱位同样比较难以复位。 　　“我帮您检查一下，会有一点点痛，请稍微忍耐一下。” 　　李敬生征得家属和患者的同意后，开始为患者摸骨检查。 　　摸完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数。 　　“能帮我当一会儿助手吗？” 　　他对护士说道。 　　“没问题，只要我能胜任的，尽管吩咐。” 　　护士小姐姐欣然同意。 　　她的个子高挑，至少有一米六五以上。面容姣美，身材也很棒。 　　能被选出来与参赛的医生配合，肯定在颜值、气质、业务水平三方面都做了严格筛选。 　　越是著名的大医院，里面的护士质量越高。 　　李敬生给她把要求说了一遍，然后让她帮忙扶住患者的腿。 　　他的治疗方案是先复位髋关节，再复位骨折。 　　“按照刚才说的给我当助手，没问题吧？” 　　“完全没问题。” 　　护士小姐姐应该也就三十一二岁的样子，都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是块宝。 　　她的笑容是真的很甜。 　　与李敬生交谈时，也是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少女的那种羞涩。 　　“请麻醉过来给患者做一下腰麻吧！我怕他受不了复位时的疼痛。” 　　李敬生对护士说道。 　　因为患者一直在哼哼，意志力与忍耐力应该都比较差。 　　腰麻还能起到松驰肌肉的效果。 　　麻醉医生很快过来了。 　　两人，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麻醉医生，一位麻醉护士。 　　也不知道麻醉医生的工作很辛苦还是怎么回事，李敬生就没看到哪位麻醉医生是胖子。 　　普遍都是让人羡慕的瘦瘦身材。 　　工作强度大，压力大，忙得脚不沾地，这是他们胖不起来的原因。 　　很多人印象中的麻醉医生就是坐在手术室或者治疗室，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偶尔抬头看看监护仪器的屏幕，闲到可以低头看书。 　　实际上真不是那么回事。 　　麻醉医生需要对手术患者的整个围术期负责。麻醉保命，主刀治病。 　　患者的生命由麻醉医生来保障。 　　术中发生点什么意外，麻醉医生的神经绝对紧绷。 　　还有像眼下这种，做腰麻有可能不在手术室，他们需要到处跑。 　　能看出来，麻醉医生与麻醉护士的专业技术都很强，做腰麻，风险其实也还是挺高的，他们却显得异常轻松。 　　“好了，可以操作了。” 　　麻醉起效后，麻醉医生提醒李敬生。 　　“谢谢！” 　　李敬生对两人点点头，然后看向护士小姐姐，后者立刻全力配合。 　　只见李敬生把患者的身体侧着，然后手法比较暴力的往下压和挤按。把旁边的家属那是看得胆战心惊。 　　当他听到“咯”的骨鸣声，知道成功了。 　　接下来的骨折复位，只用了两种手法，端挤提按与旋转屈伸。 　　考虑到患者的受伤部位血肿较为厉害，他还额外给患者做了推拿按摩，帮助患者疏通瘀血。 　　防止血栓的形成。 　　操作完毕，又通过摸骨检查了一遍，确认患者的髋关节已经完全复位，骨折部位也已经对接好了。这才给患者打了夹板，交待家属注意事项。 　　家属全程在旁边看着他操作。 　　当他告知已经治好了时，家属仍然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护士小姐姐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家属一起推着患者去做复查。 　　李敬生则是功成身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好在距离并不远，不然根本没必要跑来跑去。 　　一直呆在治疗室就可以了。 　　他估计这一轮至少会有三分之二的选手被淘汰掉，或者得分较低。 　　因为难度确实很高。 　　此时，那位扎个小辫子的魏先贤教授也‘正好’给患者治疗完毕，一脸轻松的往外面走去。 　　刚才李敬生操作时，此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在城南老街那么复杂的环境中，成功存活下来，李敬生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此人暗中窥视的时候，李敬生就已经有所察觉。 　　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要比鸡贼，李敬生可能不如赵老板和小高，但是比这个魏先贤教授，应该要高明很多。 　　两人一起往外走，李敬生比魏先贤落后一点点。 　　魏先贤的一条手帕掉了出来。 　　他以为李敬生会帮他捡，结果，李敬生视而不见，自顾走了过去。 　　魏先贤只能自己回身捡起，抖去可能沾到的灰尘。 　　“你是徐佳成的徒弟？” 　　魏先贤教授追上来两步，主动开口了。 　　“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李敬生透着客气之外的生分。 　　不管这人与徐医师是什么关系，从徐医师看向此人露出仇恨的目光，可以断定是敌非友。 　　李敬生对患者那是非常好，真的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但是对待敌人，他从不含糊。 　　能踩死，绝不留着半口气。 　　当初阳2诊所惹了他，死得有多惨就不用说了。 　　房东太太更是大出血，比流产还可怕。 　　房租亏、卖门面亏，还赔了李敬生几万块钱。 　　只要是李敬生的敌人，只要他有打击能力，从不手软和留情。 　　魏先贤脸上露出一丝怒容，他不相信李敬生不认识他。 　　至少应该知道他与徐医师的关系。 　　“我认识徐佳成，曾经与他共事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刚才看你给患者正骨，手法很像是传自徐佳成那一脉。而且你与徐佳成都是离江市第二医院的医生，所以我推测你是跟徐佳成学的手法正骨。” 　　魏先贤教授说话的语气不急不徐，很稳重，带着一点磁性的嗓音。 　　“哦，原来是这样啊，了解了！” 　　李敬生点点头，抬脚就走。 　　“徐佳成给你多少钱一个月？以他的吝啬，想必最多给你两三千一个月吧？我看你的技术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九鹏国际医院？活少，钱多，地位高。” 　　魏先贤直接开出招揽条件。 　　“抱歉，我这人天生骨头硬，吃不了这口洋饭！” 　　说完，李敬生没有再搭理此人，而是快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徐医师也已经回来了。 　　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看。 　　“刚才魏先贤跟你说什么了？” 　　徐医师不经意的问道。 　　“他说曾经与您共事过！” 　　李敬生本来还担心老师折在了第二轮比试上，现在看来，是魏先贤跟他聊了几句，让徐医师很生气。 　　“还有别的吗？” 　　“他想挖我。” 　　“他应该会有一些评价我的言语，说出来听听。” 　　徐医师在意的原来是这个。 　　“这……我怕您听了生气。” 　　李敬生知道徐医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还真不敢刺激他。 　　“不说出来我更生气。” 　　徐医师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在乎此人？ 　　“姓魏的说您很吝啬。听那语气，您与他共事时，是不是给他开的工资很低？” 　　李敬生小心的说了出来。 　　“哼，早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事与我翻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爱怎么说，就让他说好了。” 　　徐医师开始喘粗气。 　　嘴上说着不生气，心里面怕是气翻了。 　　李敬生试探着问道“老师，他以前是您的学徒吗？” 　　“对！” 　　徐医师竟然没有再瞒他。 　　这事，徐医师一直捂得很紧，从不提及。 　　只是后来被李敬生猜出来了几分。 　　“您与他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要是您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代为传话，帮你们把误会澄清。” 　　李敬生不明白，那个魏先贤到底把徐医师怎么了？ 　　弄得徐医师得了顽疾，一直治不好。 　　“那种人品败坏的渣滓，我找他澄清误会？你脑子要是发烧就赶紧去看病。” 　　徐医师一般很少骂人。 　　平时就算教训李敬生也是用一种较为温和的语气。 　　此刻却是凶巴巴的，语气更是冷厉。 　　李敬生自讨了一个没趣，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徐医师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与此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提防。当初我在国外开手法正骨医馆，赚了不少钱。他在国外成了流浪汉，我见他可怜，就收下了他，并且传授他手法正骨本领。他的手法正骨天赋很好，后来跟我学了有两年多的样子，他抱怨过多次，说是工资低。” 　　“按照我的本意，是想要等他学满三年，技术再精纯一些，然后由我出资给他在另一座州租个门面让他自己干。” 　　徐医师这人除了不苟言笑，平时待人那是真心不错。 　　对李敬生更是极为贴心。 　　魏先贤嫌工资低，这能够理解。 　　当学徒，很多都是给点基本工资，你还想要多高的薪水？ 　　“就在我出去给他找门面的时候，这个混蛋竟然趁我不在，不但利用卑鄙手段夺取了我的医馆与所有财产，还妄图打我妻子的主意。当时我赶回时，我妻子身上有着伤痕，恐惧到浑身发抖。我找这个畜生理论，也被他打伤。后来我被送医院后，大病了一场，差点死掉。 　　再后来与他打官司，才知道他沟结了一个很厉害的洋人，是个当地的法官。 　　我输了官司，几乎倾家荡产的灰溜溜逃回了国，也彻底离开了那片伤心之地。 　　那个九鹏国际医院应该就是他与那个法官一起开的。 　　以前我还纳闷，一家外资全资的医院，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开了局面。直到这次看到他出现在九鹏国际医院的阵营中，才知道原来有他为国外的那个法官提供各种帮助。 　　这种人，奉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比狼还要更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徐医师压低声音把过往的伤心事说出。 　　李敬生听了后，目光一点点变冷。 　　现在终于明白徐医师为什么会对收徒那么抗拒。 　　只有心寒过，绝望过，才会如此害怕收徒。 　　因为徐医师害怕再受到伤害。 　　他选择把这些告诉李敬生，是担心李敬生过于年轻，上当受骗。 　　“如果这两个混蛋在国外，或许我们还奈何不了他。现在回来了，正好，慢慢收拾。” 　　李敬生也没为徐医师做过什么。 　　这次有了一个报答师恩的机会，他也就记在了心上。 　　到时候肯定要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让这两个混蛋倾家荡产，输得连条裤衩都不剩。 第267章 有的人不是人，闻诊？ 　　“不不不，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魏先贤还只是一条阴狠的狼，对付他或许不算很难。但是他身后的那位大法官，在国外非常厉害，人脉极广，黑钱更是没人知道捞了多少。你与这种级别的人为敌，只会死得很难看。” 　　徐医师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 　　有些人，确实属于不可招惹的存在。 　　国外的某个超级大国，有钱人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那种掌权又有钱的人，更是强大到可怕。 　　李敬生也就只是一个小诊所的老板，与这种强大到令人心颤的超级大佬相比，真没有可比性。 　　“我又不傻，也没说现在就下手啊！以卵击石的蠢事，我还不至于。慢慢来，钝刀子割肉一点点把他们干掉，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款待方式。”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混了一年多，思想方式早就发生了极大改变。 　　以前的又傻又天真，早就扔掉了。 　　对付敌人，还讲什么规矩啊？ 　　只要不违法犯罪就行了。 　　他甚至在想，要是九鹏国际医院开在城南老街就好了。让赵老板出马，说不定会给办得明明白白。 　　对付那位大法官，最好的利剑就是赵老板这种老江湖。 　　不择手段，从不讲什么规矩，明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只要有下手机会，一定捅刀子。 　　扎哪里最致命，就扎哪里。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已经放下了，你就不要再瞎掺合了。” 　　徐医师再次明确拒绝。 　　坚决不让李敬生插手这件事情。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李敬生以卵击石，到时候被对方玩废掉。 　　正在两人交头接耳，小声交谈时，第二轮的成绩已经公布出来了。 　　26个坚持到第二轮的选手，又有17人被淘汰出局。 　　有的是自动弃权，有的是在实操中出了问题，羞愧难当，最终选择弃权。 　　总共只剩下了9人。 　　其中最年轻的就是李敬生，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四十岁往上走。 　　最大年纪的两位选手，白发苍苍，估计至少超过七十五岁。 　　目前，存留下来的9人，前六名都是20分的满分，不相上下。 　　后面3人，也保持着18分以上的高分。 　　侨邦医院这一波肯定是赚翻了。 　　这些比赛的选手们免费为患者手法正骨，治疗费肯定都被侨邦医院收去了。 　　也能理解，毕竟使用的是侨邦医院的场地。 　　患者也是由侨邦医院提供。 　　为了这次技能比武，侨邦医院付出了很多很多。 　　其实赚的这点治疗费，侨邦医院并没有看在眼里。主要还是医院的声誉提升，这个利益非常大。 　　医院的名气越大，病人越多。 　　只有能够收到更多的病人，才能养活更多的医生与护士、后勤人员、行政人员。 　　医院想要做大做强，没有患者就是一句空话。 　　“第三轮比试将采取公开的现场治疗方式。我们一共挑选了六位患者，每一例的难度都是极高。已经征得患者与家属的同意，将为他们免除医疗费。如果手法复位不成功，他们手术治疗费将享受减半的优惠政策。请工作组把六位患者请到台上。”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抬。 　　有的患者可以行走，有的却只能躺在平移床上。 　　一共六位患者，基本都是年龄偏大的患者。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五岁以上。 　　说白了，这六人签署同意书的那一刻开始，就相当于‘试药人’。 　　很多有资质的医院、医疗机构，每年都会招募大批试药人。 　　一款新药想要上市销售，必须经过临床试验才行。 　　首先都是拿小动物来做试验，常用的有小白鼠，兔子，高级一点的有猴子。 　　在动物身上试验了药效以后，确定安全，才能走严格流程，审批后开始招募试药人。 　　这个试药人不但免费吃药，还能拿一笔不菲的补偿金。 　　有人甚至专门靠着当试药人为生。 　　还有一些绝症病人，罕见疾病与癌症病人，因为没有特效药，基本上就是等死。或者一个月需要天价医疗费续命。 　　这时候有一款新的特效药研究出来了，他们非常乐意当这个试药人。 　　试药的时候，会有至少两个对照组。一组吃真药，一组吃安慰试剂。 　　以此来验证药效是否真的有效。 　　这六位骨伤患者，肯定都是伤情严重。 　　为了节省一大笔治疗费，这才签下同意书，抬上舞台给9名选手当‘小白鼠’。 　　他们虽然要冒一些风险，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有利。 　　“这六位患者都已经做过X线与CT检查，病情明确。不参考任何检查，参赛的医生就能把患者的伤情描述清楚，加5分。反之，伤情描述错误，有出入，不加分也不扣分。部分正确，则只加一部分分数。” 　　主持人直接给九位选手出了一道难题。 　　拥有摸骨本领的医生，一个个都显得很淡定。 　　“请9位走到最后一轮的参赛医生带着你们的平板电脑上台，为了公平起见，将会随机给你们分配患者。” 　　有工作人员快速小跑着过来，帮李敬生与徐医师打开了平板电脑的挂锁。 　　这种与手机卖场的挂锁差不多。 　　不开锁，能操作，但是带不走。 　　可能也是为了防止被偷吧。 　　毕竟真发生这种事情，大家的面上不好看。 　　李敬生拿着平板电脑走上舞台。 　　那个魏先贤教授用一种很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医师。 　　此人身材较为高大，徐医师的身材较矮。 　　李敬生很担心老师被当场气倒，还好，徐医师抗住了第一轮眼神攻击。 　　要是李敬生遇到这么个恩将仇报的狼崽子，抢夺师父的财产也就算了，还敢对师娘图谋不轨，甚至用强。他恐怕会不顾一切的手刃仇人。 　　坐牢就坐牢。 　　舍得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不过徐医师也说了，与这人动手打架，结果反被打伤。 　　说明这个魏先贤很可能学过博击之类。 　　当然，也有可能仗着身材高大，所以能打得过徐医师。 　　“徐佳成，好久不见呀！还以为你熬不到今天呢！” 　　魏先贤一脸微笑的与徐医师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老师的视力不太好，只能看清人。” 　　李敬生也是一脸微笑的接过了话。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怕个毛线啊！ 　　总不可能看着老师被气倒在舞台上吧？ 　　“我难道不是人吗？” 　　魏先贤微笑着反问。 　　“嘿嘿，这个还真不好说。建议魏教授有机会，可以听听《披着羊皮的狼》。” 　　李敬生骂人坚决不带脏字。 　　当着这么多媒体记者，还有主持人、领导的面，与一个卑鄙小人对骂，那也未免太掉价了。 　　魏先贤不是自认为高明，想用微笑和看似温和，实则恶毒的言语放倒徐医师吗？ 　　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不好意思，我一直生活在漂亮国，对国内的这些歌曲不熟悉，也不感兴趣。”魏先贤没能讨到什么便宜，最终只得放弃骂战。 　　“徐佳成，几年过去，你的手法正骨技术咋样了？有进步没有？我回国来到离江市以后，经常听人说第二医院的徐医师有着很高明的手法正骨本领。今天借着这场技能比武，我会让整个离江市的市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手法正骨专家。” 　　这是直接开始挑衅了。 　　看着魏先贤一脸自信爆棚的模样，怕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赢。 　　毕竟他可是跟着徐医师学过徒，自然知道徐医师的本事。 　　“你得先把我打败，才有资格跟我的老师比。” 　　李敬生淡淡的回敬道。 　　他处处帮着徐医师抵挡此人的各种言语挑衅和攻击，很好的保护了徐医师。 　　不然依着徐医师的直爽脾气，怕是还没比试就被气倒在舞台上。 　　“年轻人挺自信嘛！等会但愿你的本领能像你的言语一样硬，千万别怂。”魏先贤教授连着斗了几轮，从不同的角度攻击，均被李敬生完美抵御。 　　弄得他很恼火。 　　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然带着儒雅君子一般的笑容。 　　也就在三人交锋时，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第三轮比试正式开始。 　　每个人都随机分配到了一位患者。 　　有的选手分到的患者是同一人。 　　没办法，系统随机匹配，九个人，只有六个病人，肯定会有重合。 　　李敬生与一位老太太分到的患者是同一人。 　　老太太的个子不高，满头白发扎成丸子头，面相清秀，眼神明亮，整个人显得十分优雅。行动丝毫没有老人的缓慢和迟钝。 　　反而如同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灵活。 　　懂手法正骨的医生，绝大多数都是中医。 　　而且家族或者师承都是很厉害的中医，有真水平。 　　他们深谙养生健体之道。 　　所以即便七八十岁了，仍然手脚灵活，身体康健。 　　“您先请！” 　　李敬生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让对方先给患者做检查。 　　患者是一名男性，五十岁左右，个子中等，手背上的青筋很粗。皮肤晒得黝黑，应该是干苦力活的工地工人或者农民、装配工人等。 　　躺在平板床上，整个人不能动弹。 　　李敬生的一颗心往下沉，这人连动都不能动，受伤的部位难道是脊椎？ 　　这个操作可是风险极高。 　　老太太对着李敬生点点头，也没有推拒，当即动手为患者进行检查。 　　所谓的检查，除了不能用使现代仪器，别的都能用。 　　比如扣诊锤，听诊器等。 　　实际上，这个老太太就已经戴上了听诊器。不过并没有急着把听诊器的探头贴到患者身上。 　　而是拿着一个小锤，敲击患者的骨骼。 　　下手很有分寸，并不乱敲。 　　先敲四肢的骨骼。 　　比如手肘关节突出部位，还有膝盖等。 　　敲击到患者的右手肩部时，老太太似乎有了发现。把探头贴到了患者的颈椎部位，然后再次敲击肩胛骨。 第268章 瘫得有点厉害，满意的治疗结果 　　她的表情很专注，听了一会后，眉头慢慢舒展开。 　　显然，诊断已经有了结果。 　　这种神乎其神的诊断方式与摸骨术相比，似乎要更高明一些。 　　李敬生一直耐心的站在旁边等待着老太太诊断结束，也算是小小的开了眼界。 　　世间诊断方法有多种，最终都能把病因诊断出来。 　　也算是世间万法，殊途同归了。 　　“小伙子，我已经诊断完了。” 　　老太太对李敬生说道。 　　“您不用上手摸摸他的受伤部位？” 　　“这个患者的伤情较为简单，我想摸不摸都一样。你请。” 　　老太太对自己的闻诊之术显得信心十足。 　　李敬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始上手给患者做诊断。老太太则已经拿着平板电脑填写诊断结果去了。 　　“大叔，能说话吗？” 　　“能！” 　　大叔吃力的说出一个字。 　　“哪里痛呀？” 　　他可没有老太太那么厉害的本领，只要拿个小锤敲一敲就知道伤在哪。 　　按照正常流程，先问诊。 　　“不痛。” 　　大叔的话，听得李敬生心头微沉。 　　他转头对护士道“请取一根探针给我。” 　　这种探针其实就是普通的长针，只是把柄较粗，与老式的缝刃机针差不多。 　　握手的地方是方形的，针尖较细。 　　临床上用来测试患者是否有痛觉。因为皮肤对针扎更为敏感，也不会真的把患者扎出血。临床上针对一些特殊情况的患者问诊，常使用。 　　真的用手掐患者，然后问患者痛不痛，这种情况一般不存在。 　　也容易被家属和患者投诉。 　　不排除个别头铁的医生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法为患者诊断。 　　“痛吗？” 　　李敬生用探针扎患者的足底。 　　“不痛。” 　　患者的回答与足底的反应相同。 　　因为正常情况下，足底非常敏感，细细的针尖扎刺或者滑过，会让人觉得痛或者痒。这时候那只脚会情不自禁的收缩。 　　但是这位大叔没有任何反应。 　　李敬生测试了大叔的两只脚，均无反应。没有痛觉与触觉。 　　又测试患者的双手，同样如此。 　　他意识到，患者的症状很可能类似于高位截瘫。 　　从现在的测试来看，应该是脖子齐肩以下，均无知觉。 　　但是能说话，这比真正的活死人要强一点。 　　能说话，应该就具备吞咽功能，可以吃东西。 　　只是估计大小便会失禁，需要家人照顾。 　　“是怎么受伤的？” 　　“卸货的时候，一袋八十斤的玉米掉下来，砸到我的脖子和背部，然后我就不能动了。” 　　大叔说完长长的一句话，呼吸声变得粗了很多。 　　喘息声格外急促。 　　李敬生把目标锁定患者的脖子。 　　在摸骨之前，他仍然用探针测试患者的脖子、耳朵、面部的痛觉、触觉等。 　　其实皮肤正常情况下，对温度的感知也非常敏锐。 　　用冰袋之类测试神经功能中的感温功能，也是完全可以的。 　　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接近肩部，患者的痛觉、触觉等神经功能全部丧失。 　　脖子往上，所有神经功能基本正常。 　　仔细观察后，他发现患者的脖子后方棘突部分，呈现出诡异的不正常凹陷与凸出。 　　说明颈椎骨存在脱位。 　　很可能压迫到了神经，甚至造成神经撕裂，所以才导致患者出现高位截瘫。 　　他开始小心翼翼的给患者摸骨。 　　果然与他问诊和推断的结果差不多。患者的颈椎存在脱位，相当严重。 　　局部存在软组织挫伤、血肿，脊神经因为在骨头里面，他摸不出来。 　　脊神经是人体传导最重要的神经，相当于总干道。 　　一共有三十一对。 　　包括八对颈神经、十二对胸神经、五对腰神经和五对骶神经以及一对尾神经。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颈部的脊神经受到压迫，甚至撕裂，断裂。 　　经过反复确认，推敲，他最终认定脊神经只是受到了压迫，应该不存在断裂。 　　这么判断的依据有好几点。 　　颈椎脱位虽然严重，但是无论骨位的角度，还是脱位的程度，以及脖子表皮产生的张力，都说明情况还算比较理想。 　　还有就是局部软组织的损伤程度，也让李敬生能够大致推断出受伤时的拉力强弱。 　　最后就是摸骨时，对骨质、骨损伤、骨活力的判断。 　　综合以上几点，他认定神经应该没有断裂。 　　但是有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扭曲。 　　诊断结束，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写下自己的诊断结果。 　　提交答案。 　　可以看到大屏幕上，他的排名随即跳到了第四名。 　　总分变更为25分。 　　这可是满分呀！ 　　说明高手还是挺多的。 　　排在他前面的有徐医师、魏先贤、何婉君。 　　老师还是他老师，摸骨诊断的水平极高。 　　魏先贤到目前为止，依然能保持满分，也让李敬生感到有些刮目相看。 　　此人的人品虽然很差，但是本领是真的很强。 　　这还只是一次省市级规模的技能比武，就已经有这么多的高手，可想而知，要是放在全国，手法正骨高手只会更多。 　　这也是好事情。 　　中医几乎被碾压到快要断掉传承的地步，手法正骨承自古代的伤科，因为有着庞大的市场需求，得以一直延续至今。 　　而且并没有太过衰败。 　　至少还能找到一些懂高级手法正骨的传人。 　　参加手法正骨比赛的众多选手中，前期被淘汰的医生，大多是只学会了一知半解，或者以西医治骨为主。 　　目前保持前三名者，李敬生认识两人。 　　那个何婉君，看着像个女人的名字，极可能就是这个与李敬生抽到同一个患者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厉害哇，只是拿个叩诊锤、听诊器，两件简单的听诊设备，竟然把患者的伤情描述正确，没有差漏。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参赛选手的排名冲上来了。 　　位列第五名，同样是25分。 　　好强。 　　感觉高手如云呀！ 　　李敬生出征前，本来还想着随便走个过场就能把冠军摘了。 　　现在才明白错得有多离谱。 　　借用王正海教授的一句话，小瞧了天下的医生啊！ 　　第五名叫江岳。 　　显然是个男子的姓名，现场一共有九位选手坚持到了第三轮。也不知道是哪位？ 　　“好，目前咱们九位手法正骨医生均已经诊断结束。有五位医生获得了25分的满分，还有一位选手获得了23分的 　　高分，都非常厉害。有三位选手弃权，目前还剩下六位选手。” 　　主持人宣布着即时消息。 　　三位弃权的选手丧气的走下了舞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你们一共六人，正好为你们随机分配患者，每人一位。如果觉得难度高，没把握，可以随时弃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李敬生看到自己的平板电脑上已经分配了一位患者。 　　并不是刚才那位患者。 　　而是换了一位新的患者。 　　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男患者。 　　看来只能再诊断一遍了。 　　“你好，请问是哪里痛或者不舒服？” 　　李敬生询问患者。 　　“真烦，老是问我。刚才那个医生也问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走了。” 　　患者的脾气很大。 　　能理解，很多患者的身上带着病痛，会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让他们的脾气变得暴躁。 　　李敬生对于这类患者，通常都会抱以最大程度的宽容和理解。 　　“护士老师，刚才他描述病情时，你在旁边吗？” 　　“在的。” 　　护士点点头，主动为李敬生介绍患者的病情。 　　“他说头部转动有些困难，按压头部时会感到很痛，受伤后还感到四肢麻木和无力、胀痛、酸痛。视力也有很大下降。” 　　听完病情描述，李敬生暗叹，这是来了一个硬活呀！ 　　如果没猜没的话，患者多半又是颈椎受伤。 　　评委组征选患者时，其实也可以选一些其它骨伤的患者，没必要非得弄颈椎受伤的患者才显得有难度。 　　“我给你检查一下，如果很痛，可以提醒我。” 　　李敬生征得患者同意后，这才上手给他摸骨检查。 　　经过摸骨，发现患者的颈椎并没有脱位、但是存在较为隐蔽的骨折伤，还有一定程度的错位。 　　幸好他的摸骨术早就晋升到了大成，不然想要摸出来应该是很难的。 　　“能坐起来吧？” 　　李敬生询问患者。 　　“坐起来就很痛，我不想坐起来。” 　　患者不愿意被医生折腾，显得很不配合。 　　抗拒情绪严重。 　　“不坐起来，那恐怕不能手法治疗了。你这个齿状突存在骨折，并且有一定程度错位，做手术复位的难度同样很高，风险比我给你手法复位大多了。” 　　李敬生只能这样劝他。 　　患者听到他一口说出齿状突存在骨折，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看来您是有着真本事的医生，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您多见谅。请你们扶我坐起来，我愿意全力配合治疗。” 　　患者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诧异。 　　就连旁边的护士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名患者。 　　此人比较狡猾，不愿意被医生们当成小白鼠，所以故意摆出不配合的态度。 　　现在发现李敬生只是摸了摸，便知道他的骨伤情况，立刻明白，这是遇到了一位有真本事的医生。所以当场牢牢把握机会。 　　“你们不用这么惊讶，因为我之前在县里的医院治疗过，那个医生满口生花，但是给我治过以后，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让我回家好好养着，说是骨折伤的恢复要很长一段时间。后面过了五六天，我觉得伤情没有任何好转，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来了江离市的大医院求诊。 　　我听说侨邦医院是江离市最好的医院，就跑这里求医来了。 　　他们给我查过后，说是我的骨折伤并没有复位。 　　接诊的专家还告诉我，这个如果做手术治疗，费用至少要三到五万。正好这里有个比赛活动，省内外各地的名医全都来参加什么技能比武。 　　如果我答应参加，就有机会减免部分手术费，甚至治疗费全免。 　　机会是挺不错，但是我是真的被我们县里的庸医搞怕了。刚才态度不好，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男子给两人解释了一番。 　　倒也怨不得他的态度不好。 　　换作一般的患者，遇到过一次庸医，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没事没事，你有这类担忧我们都能理解。” 　　李敬生与护士把患者扶着坐起来。 　　这时候可以看到患者的头向左或者右偏移时，头出现明显的侧歪现象。 　　患者端坐时，头微微向前倾。 　　颈椎受伤会让人非常难受，而且严重影响头部的运动功能。 　　甚至包括整个身体的运动能力都要受到影响。 　　“我现在要为你做复位治疗，请坐着不要动。”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脖子上有着上过护颈的痕迹。 　　只是齿状突错位、骨折，不加以复位就戴上护颈，用处有一点，但是并不能明显缓解病痛。 　　而且时间久了，形成畸形愈合，治疗的难度要大得多。 　　到时候除了手术修复和复位，不会再有第二种方法。 　　庸医害人呐！ 　　也不知道找的是什么医生，这样糊弄患者，良心就不痛吗？ 　　当然，也有可能那个医生的水平有限，自以为复位成功了。治好后出于为患者节省检查费，再加上过于自信，没有做复查，最终导致出现这样的问题。 　　李敬生倒是更希望是后面的这种情况。 　　否则，那个医生肯定不是一位合格的医生。 　　这种不负责任，医德败坏的医生，应该淘汰出医生队伍。 　　“李医生，请稍等！” 　　护士叫停李敬生后，当场取来了患者拍的片子。 　　“这是患者在我们医院做过的检查。治疗前，请您看一看。” 　　“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我看？” 　　李敬生接过后，反问。 　　“对不起，这是比赛规则。” 　　护士向他连连道歉。 　　倒也没有与这个漂亮的女护士计较，人家声音温柔，态度诚恳，他还真发不出火。 　　看过拍的侧位X线片，与正位X线片后，李敬生对自己的判断更多了几分自信。 　　与摸骨得出的结论一致。 　　可以上手治疗了。 　　他站到患者背后，一手拇指置于患者的枢椎棘突位置，另一只手置于患者的下巴位置。 　　“护士老师，麻烦你帮我做个牵引！把患者的头部向上牵引，动作可以缓慢一点。” 　　“好的！如果有操作不到位的地方，请您及时提醒，帮我纠正。” 　　护士按照李敬生教导的方法，双手抱住患者的头部向上牵引。 　　患者居然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李敬生真有些无语了。 　　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护士用手抱住他的头面部吗？这个患者真是没出息。 　　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心里面受用就行了，还非要显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弄得护士小姐姐多少有几分羞恼，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李敬生两手呈现相对方向推扳。 　　整个操作过程，他显得非常小心和专注。 　　表情一直凝重。 　　“好，可以了！” 　　李敬生感受到患者的齿状突已经复位，骨折部位应该也已经复位得差不多了。 　　一手扶住患者的脑袋，一只手仔细摸了摸患者的脖子。 　　确认齿状突复位成功，骨折部位的复位还不算特别紧密贴合，只能算是初步复位。 　　他又按住患者的脑袋稍微用力压了压，另一只手则是推拿。 　　弄完后，又用摸骨术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 　　这回可以做外固定了。 　　让护士拿来护颈，给患者固定好，就像戴了一顶连接脖子的简陋帽子。 　　这种特殊护劲会两根固定带扣在头顶上。 　　给患者固定完毕。 　　李敬生轻松一口气，终于又治好了一位。 　　这个患者遇到他，算是走了大运。 　　否则，很可能要开刀治疗。 　　“李医生，谢谢您的妙手回春！我能感受到，这次应该是给我治好了。因为我这样坐着的时候，感到很舒服，再也没有四肢麻木、无力、酸痛的感觉。请问您是来自哪里的医生啊？” 　　患者自己确实能感受到症状是否减轻。 　　只要患者好好养护，现在几乎不会有任何不适。 　　“怎么，你还希望下镒再受点伤找我啊？” 　　李敬生笑着问道。 　　“还真别说，要是下次我不小心受了骨伤，哪怕您在省外，我也愿意坐车过去找您治疗。要是早点遇到您，我也就可以少受几天罪了。” 　　患者第一次露出笑容。 　　这一幕，自然被很多人都关注到了。 　　台下的记者同样抓拍这一瞬间的精彩表情。 　　“我是江离市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医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好的。” 　　患者欣然答应。 　　“像您这样的好医生真是太少了。以后不但是我本人，如果我身边有人受了骨伤，只要是比较严重的，都会推荐他们去找您治疗。不然，遇到个庸医，老遭罪了。” 　　“先生，现在既然已经治好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带您去做一个复查，您看可以吗？” 　　护士在旁边引导患者去做复查。 　　不然没办法现场确认成绩。 　　“行！” 　　患者爽快同意。 　　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李敬生打招呼“李医生，我先走了，谢谢您啊！” 　　“不客气！记住坐卧都要轻缓，头部不能着力。不然很容易造成二次骨折，影响治疗效果。大约有个四到六周的样子，你需要到医院再复查一次。我这边会给你开一点骨伤药，到时候按时按量服用就行了。” 　　这个患者的治疗，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 　　复查的结果，李敬生甚至不需要看。 　　他的目光看向另外五位参赛的选手。那个很厉害的老太太似乎遇到了问题，皱着眉反复替患者检查。 　　那个患者的骨伤相当复杂，仅仅只是颈椎复位，恐怕难以治好患者的病。 第269章 徐医师倒下了，超高难度正骨 　　李敬生的目光转动，看向徐医师。 　　治疗已经完成，患者同样被带去做复查了。 　　魏先贤最牛，成绩已经出来了，目前排名第一35分。 　　满分。 　　照这个情况，恐怕会有多个并列第一名产生。 　　李敬生的目光转动，看向另外两名选手。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目前他对患者的复位治疗也已经接近尾声。 　　另一个男医生则是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手法正骨不但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一般很少有这类优秀女医生。 　　绝大多数都是男医生。 　　这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医生，算是非常年轻了。 　　手法看上去颇为刚猛。 　　至少李敬生看着他为患者操作时，大开大合，感觉不像是在给患者治病。反而像是蹂躏生死仇敌一样。 　　那真的就是咬牙切齿，青筋都绽起来的那种。 　　“治个骨伤何必搞得这么吓人呢？也可以轻柔一点，优雅一些。” 　　患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患者，吓到全程闭着眼，任凭这位男医生操作。 　　她根本不敢睁眼，因为男医生操作时咬牙切齿，甚至不时发出低吼声，确实让人觉得恐怖。 　　本来只是个骨折，瞧着这架势，万一弄到二次骨折怎么办？ 　　还好，在这位男医生的嘿、哈声中，治疗终于结束。 　　做好外固定，患者也被带下去做检查了。 　　老太太治疗的那个患者，始终没能解决。 　　她最终对主持人说道“患者的颈椎骨已经复位，但是他仍然存在整个躯干无法动弹，没痛觉。我治不好，请你们为他另寻高明。” 　　说完，老太太满脸羞愧的走下了舞台。 　　六个患者，只有这位高位截瘫，劲椎脱位的患者没能治好。另外五位都已经治完后，带去复查了。 　　“第二名的成绩出来了，34分。” 　　有人眼尖的发现屏幕上出现新的排名变动，发出呼叫声。 　　李敬生转身看向屏幕，第二名是徐医师，34分。 　　徐医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面颊都在抽搐。 　　魏先贤是他带出来的徒弟，拿到了35分，而他这个当老师的只拿到了34分。 　　别看只差了这么一分，但是面子上已经输掉了。 　　“哈哈，徐佳成，承让啊！” 　　魏先贤看到成绩压了徐医师一头，脸上再也抑制不住露出开心至极的笑容。 　　还不忘拿言语刺激一下徐医师。 　　“看来你回国后这些年，精力都浪费在了漂亮老婆身上，手法正骨技术没什么长进啊！” 　　这种奚落的话语，落在徐医师耳中，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咳咳咳！ 　　徐医师当场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脸色变得通红，身体晃了晃，已经没办法站稳。 　　“小人！休要得意，天会收你。” 　　徐医师气到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老师，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就当他是狂犬吠日好了。”李敬生赶紧扶住徐医师，并且出言安慰。 　　只是安慰的效果很差。 　　徐医师再次剧烈咳嗽，直接就有鲜血吐了出来。 　　“我老师生病了，需要立刻救治。” 　　李敬生知道这种顽疾被引发，后果极为严重。 　　现在必须把徐医师带走，然后接受治疗。 　　不然，魏先贤随便再拿言语刺激他两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越是有点地位和实力的人，心气越是高傲。 　　几名待命的医疗组工作人员，迅速过来从李敬生手里接过徐医师，扶着上了担架，当场抬走。 　　此时，徐医师的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 　　脸色铁青，嘴唇上带着血。 　　这都是给气的。 　　“小李，靠你了。” 　　徐医师被抬出一段距离后，还不忘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李敬生，目中充满期盼。 　　“好。” 　　李敬生只回答了一个字，对着徐医师重重点头。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弄死魏先贤这个卑鄙小人。 　　“唉，这个徐佳成也真是小肚鸡肠，没一点胆量。只随便说了他两句，直接就给气到吐血了。”魏先贤摇着头，一副悲悯语气。 　　他又看向李敬生。 　　“你的老师都败了，你就更加不是我的对手。跟你提议的加入九鹏国际医院，不妨再认真考虑考虑。我现在的正骨水平已经远超徐佳成，上课以教你的东西更多。” 　　魏先贤无耻的在台上挖李敬生这个人才。 　　感觉此人的目的应该很不简单，绝不是挖李敬生招过去壮大九鹏国际医院那么简单。 　　第二医院的晋副院长，还有骨外科的几位医生，看到徐医师直接倒在了台上，而且败给了九鹏国际医院。他们的脸上露出担忧。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是一块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金字招牌。 　　现在被江离市的另一家医院比了下去，对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声誉将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甚至会影响到第二医院的声誉。 　　别人会觉得第二医院的技术不如九鹏国际医院好。 　　相当于给九鹏国际医院当了踏脚石。 　　这种后果是晋院长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付院长等人也在观看现场直播，肯定会同样充满担忧。 　　这时，又有人发现大屏幕上的排名有了新变化。 　　“快看，又一个满分的，与魏先贤教授并列第一了。” 　　听闻此言，魏先贤立刻转头看向大屏幕。 　　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 　　第二医院李敬生医生，35分。 　　魏先贤在短暂的惊讶与难受以后，目光看向李敬生。 　　“你的运气不错嘛！正好遇上一个容易复位的患者，让你捡了个便宜。看来，只能让你和我并列第一名了。” 　　魏先贤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酸。 　　刚才还骂徐医师小肚鸡肠来着，现在他自己才是心胸狭窄。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不愿意看到别人比他强。 　　“不，我不会与你并列第一。” 　　李敬生认真的摇摇头。 　　“什么意思？”魏先贤愣了愣。“哦！我知道了，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次拿到满分是侥幸，所以觉得没脸与我一起拿第一名，对吗？” 　　“呵呵，魏教授很自恋！也很自大！” 　　李敬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三轮比试，成功拿到满分，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也让他有机会完成徐医师的心愿，把魏先贤击败。 　　“天啊，又一个35分的。” 　　台下发出一阵欢呼声。 　　李敬生看去，还真是，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满分者。 　　这些人的实力真是太强大了。 　　第三位获得满分者是江岳。 　　应该是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因为此人看到成绩出来后，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无论是谁，在这种顶尖高手的比拼中拿到满分，都会感到自豪和骄傲。 　　那个咬牙切齿给患者正骨的医生，成绩也出来了。 　　他一脸黯然的走下了舞台。 　　32分。 　　这个成绩显然是不太好。 　　刚才给那个女患者手法正骨复位，他被扣掉了3分。 　　具体怎么评分的，没人知道。 　　但是大家对结果的公正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评委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一个个眼光毒辣，而且十分专业。 　　治疗中哪些地方不到位，或者操作失误，他们都是一清二楚。 　　扣分也是这么扣掉的。 　　“好，现在有三位35分的医生走到了最后，如此白热化的争夺赛，真的很少见到。也说明咱们手法正骨领域的医生，人才济济，高手辈出。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下面请三位选手为这位高位戴瘫的患者治疗。谁能治好他，便可以摘得手法正骨的桂冠。” 　　主持人对三人的技术有着充足信心，所以这次没有再说你们一定要量力而行之类的废话。 　　直接让三人对患者进行治疗。 　　魏先贤看了看患者，然后开始给患者摸骨。 　　只是摸过以后，脸上现出犹豫表情。 　　显然，他摸骨后得出的诊断结果并不好。 　　江岳的诊断方式很是奇特。 　　用三根指头，在患者的颈椎部位触摸。 　　可以看到江岳的三根指头，指肚上的皮肤特别薄。 　　这是长期磨损造成的。 　　而且人的皮肤会不断更替，想要一直保持这么薄，需要一直磨损三根指头指肚上的皮肤才行。 　　他摸过以后，摇摇头。 　　“难治！” 　　退到了一边。 　　虽然弃权了，但是他很想看看另外两位选手能否治好这个患者。 　　到得他们这种境界，会特别珍惜这种向其他高手学习的机会。 　　能够通过观看别人的诊断、治疗，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得到启发，或者借鉴。 　　“魏教授，你治还是不治？要是不治的话，那就由我来操作了。” 　　李敬生看到魏先贤迟疑不决，猜测他应该是没什么把握。 　　“治，当然治了！我比你师父都厉害，这个患者也只有我能挑战一下。呆一边好好看着。平时这种本事，你想学都学不到。徐佳成可没我这个本事。” 　　在晚辈面前，魏先贤展露出的是骄狂自大。 　　说完，魏先贤走到患者面前，脸色严肃的开始给患者做二次摸骨。 　　“把片子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魏先贤看似鲁莽，实则心细，行事还算谨慎。 　　他的摸骨术应该也是大成级别。 　　摸过后，可能觉得有些拿捏不定，又怕李敬生抢了先，所以先把位子占着。然后再要求查看检查拍的片子。 第270章 不听劝的叫兽，力挽狂澜 　　护士把患者的片子拿给他查看。 　　魏先贤仔细看了又看，眉头微微皱着，说明他看过片子后，心里仍然没什么底。 　　李敬生在旁边把一切尽收眼底。 　　患者的情况，他早就摸过骨，心里一清二楚。 　　现在那个老太太给患者脱位的颈椎复位成功了，但是患者仍然高位截瘫，说明问题比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老太太人老成精，肯定知道其中的风险，所以果断弃了权。 　　魏先贤应该也没这个能力。 　　“魏教授，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怕是不行吧？你可千万别为了面子逞能呀，这万一把病人治坏了，对谁都不好。正好我懂点推拿手法，还有那么几分把握，也可以让我先来。” 　　李敬生的声音不算大。 　　但是舞台上的人都听到了。 　　在场的那些记者们同样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记者们也是见缝插针，眼瞅着手法正骨比赛进行到了最关键最精彩的决战阶段，都猫着腰，跑到舞台这里来了。 　　镜头此刻都对准了魏先贤。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敬生，只见李敬生一副胸有成竹的笃定表情。 　　魏先贤这次参加技能比武，目的就是为了扬名立万。 　　九鹏国际医院虽然在江离市发展有一年多了，但是手法正骨这一块一直没能打开局面。其它方面也只能说是正常起步，享誉省内外，还差得老远。 　　魏先贤如果能够拿到手法正骨第一名，对九鹏国际医院的帮助会很大。 　　就如李敬生之前在血液疾病比赛中拿到第一名，晋副院长高兴得满面通红一样。这对医院的声誉度提升，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任何一个行业都差不多，第一名的知名度与影响力是第二名、第三名无法比拟的。 　　第一名代表的是龙头地位。 　　魏先贤一路保持领先，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功摘得桂冠，他又怎会放弃？ 　　鱼见饵而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 　　他此刻正是这种心态。 　　眼中看到的就是第一名带来的巨大好处。 　　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到手的第一名。 　　“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论年纪，我比你大，资历也比你老，诊疗经验更丰富。这个患者就不劳你动手了，你在旁边观摩学习就好。” 　　说完，魏先贤的眼神变得坚定。 　　只见他把患者的身体翻转，呈侧卧位。 　　然后再次给患者摸骨，紧接着开始给患者推拿。 　　李敬生刚才提到了推拿治疗，而且是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才是让魏先贤决定放手一搏的原因。 　　他知道李敬生很可能是徐医师的徒弟。 　　按照他的想法，他的手法正骨水平比徐医师还要更厉害，那肯定不会比李敬生差。 　　连李敬生都有把握给患者推拿治好，他这个老师傅没道理不行。 　　魏先贤肯定得了徐医师的真传。 　　推拿手法相当高明。 　　只是李敬生在旁边看了后，却是一阵冷笑。 　　魏先贤只顾着抢功，却连病人的情况都没弄清楚。 　　“怎么样？感觉手脚有知觉了没有？” 　　魏先贤推拿一阵后，询问患者。 　　“没有！” 　　患者艰难回答。 　　“魏教授，要是不行的话可千万别乱按，要出事的哦！” 　　李敬生在旁边劝他。 　　“哼，急什么？推拿按摩本来就是循序渐进，需要时间。” 　　魏先贤脸上闪过恼怒。 　　接二连三被李敬生一个后辈劝说，心里肯定是极不舒服。 　　现在治疗受挫，没见到效果，他更加恼火。 　　为了见到显著疗效，魏先贤加重了推拿力道。 　　患者立刻露出痛苦表情。 　　“痛，痛……” 　　“哪里痛？” 　　魏先贤问道。 　　“脖子、好像还有肩膀！” 　　患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听得这话，魏先贤当即露出喜色。 　　“忍着点！痛是好事情，肩膀有痛觉了，说明我帮你做的推拿治疗已经起了效果。” 　　说完，他的力量又加大了不少。 　　既然见到了效果，那肯定要加强推拿的力道。 　　他相信疗效一定会更好。 　　刚按了没几下，患者的眼皮上翻，浑身开始剧烈抽搐。 　　口中有白色泡沫不断溢出。 　　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眼睛已经是白多黑少，看着十分吓人。 　　“停下，快停下！” 　　负责安全监督的工作人员发现情况不对，急忙出声制止。 　　这时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变故的发生，就在刹那间。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患者的脸色一点点发绀，然后开始发紫。 　　嘴唇、指甲，都开始发绀。 　　“糟了，只怕是加重了脊神经的伤势！” 　　李敬生在旁边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 　　“快把氧气瓶推过来。” 　　这是准备给患者吸氧？ 　　刚才抬徐医师离开的抢救组工作人员也赶紧跑过来抢救患者。 　　要是人真的死在舞台上，今天这场技能比武恐怕会立刻被叫停。 　　现场的领导们一个个皆是神情严肃，透着紧张。 　　出了事，领导肯定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戴氧气面罩无用，好像是呼吸抑制了！” 　　抢救组的工作人员中，为首的中年男医生看过后，做出了初步诊断。 　　魏先贤已经脸色有些发白的站在旁边，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在国外混得不好的流浪汉，被徐医师收留后，教了他手法正骨医术。后面赚到钱了，又与当地的大法官勾结上了，这才想办法把学历给提升了。 　　不知道从哪弄到一个教授头衔。 　　毕竟这年头的教授，有两种，一种是正儿八经的教授，另一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叫兽。 　　魏先贤对于这种较高深的临床抢救知识，几乎就是一个门外汉。叫兽叫兽叫兽 　　除了脑子一片空白的站在那儿傻看着，毫无别的办法。 　　“都说了没那个本事就别逞能！偏不听，现在出事了，这个跟头栽的可不小。” 　　真是庸医害人呐！ 　　都说了要出事，劝都劝不住。 　　魏先贤如果放弃最后的冠军争夺，或许还能拿个第二名，甚至保持第一名。 　　现在把人治成这个样子，这已经属于医疗事故。 　　怕是要被打进冷宫。 　　抢救组正在对患者进行一系列抢救，只是进展并不大。 　　患者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他们准备把患者转送到侨邦医院的抢救室内继续抢救。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患者死亡的可能非常高。 　　“等等！患者出现呼吸抑制，应该是被魏教授推拿过程中的力道过重，损害到了脊神经的呼吸功能。你们做气管插管都不一定有用。” 　　李敬生站了出来。 　　要不是答应过徐医师，要为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争光，要扬名，他肯定不会淌这浑水。 　　此时接手这个患者，风险极高。 　　“你有办法吗？” 　　抢救组为首的医生，知道李敬生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实力很强。 　　第一轮血液疾病诊断比赛，李敬生就拿到了第一名。 　　现在又杀进了最后的决战阶段。 　　“如果魏教授没有施治前，让我出手，我有很大的把握治好这个患者。现在被魏教授给治坏了，我只能尽全力抢救，不敢说有多大的把握。我相信以患者现在的情况，任何一位医生都不敢说有把握把人救活。” 　　李敬生还真不是故意往魏先贤身上泼脏水。 　　是事实如此。 　　医院最怕的就是一些老资格自认为医术很高明，然后抢着在领导面前表现。 　　最终受伤害的只能是患者。 　　偏偏年轻医生想拦都拦不住。 　　医院的规定就是这样子，级别高的医生有一切指挥权。 　　魏先贤气得嘴巴都歪了，牙齿咬得咯吱响。 　　“让李医生试试。” 　　有人发话了，是个六十岁以上的老头。 　　精气神都很好。 　　李敬生并不认识此人。只知道是评委席上的领导。 　　能坐在评委席上的人，个个都是身份不低。 　　要么是主管部门的官员，要么是江离市医学界的泰斗。 　　“李医生请！” 　　抢救组为首的男医生对他做出请的手势。 　　眼下大家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患者救活。 　　评委们估计弄死魏先贤的心思都有了。没那个能力，瞎逞什么能啊？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医疗事故，让整个技能比武活动蒙羞，事后的收场也会非常棘手。 　　这么多记者现场直播。 　　参加比赛的选手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患者治死了，首先拷问的就会是活动举办方。 　　你们的安全措施在哪里？ 　　“你个杀人犯，还我爸的命来！” 　　“庸医！” 　　“没本事为什么要碰我爸啊？你这种杀人的庸医就该枪毙。” 　　四五个家属愤怒的冲上台，要打魏先贤。 　　结果患者的一个儿子反倒被魏先贤一招放倒，干净利落，绝对学过搏击与格斗。 　　怪不得徐医师打不过魏先贤。 　　保安赶紧上台把双方拉开，但是魏先贤打家属时的凶狠却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此人想要通过这场比赛扬名的愿望达成了。 　　只不过并不是美名满誉，而是臭名昭著。 　　九鹏国际医院都要因此跟着被打上污点标签，形像将会大幅受损。 　　李敬生正在一脸凝重的给患者摸骨检查。 　　他知道，想要救患者，必须把手法正骨技能中的推拿按摩再升一级。 　　解铃还需系铃人。 　　患者的脊神经发生扭转损伤，复位过程中，那位老太太没能察觉到。所以复位后，高位截瘫症状依然存在。 　　魏先贤的手法正骨技术一流，应该发现了问题，只是推拿按摩手法达不到那个超高水平，强行推拿后，加重脊神经的损伤，这才引发险情。 　　李敬生参赛之前还剩下481点生命值。 　　刚才连着诊治了多个病人，赚了不少大额生命值奖励。最牛逼的就是领那个金奖杯与荣誉证书，居然直接给他加了500生命值。 　　这相当于收一面锦旗的五倍了。 　　此刻，他的生命值余额高达1249点。 　　推拿按摩目前是大成级别，想要升到下一级还差711点熟练度。 　　李敬生直接消耗711点生命值硬推，把推拿按摩晋升到了下一级。 　　推拿按摩术炉火纯青2000／5000。 　　升到下一级需要5000点技能熟练度。 　　勤勤恳恳的干，怕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积攒到那么多的熟练度。 　　李敬生可以利用生命值来提升技能，那就简单多了。 　　他现在只要正常上班，一天赚个两三百点生命值完全没问题。 　　特别是在第二医院工作，无论手法正骨门诊还是手术室，都是他的福地。 　　现在给病人手法正骨，一天收获十个以上好评没什么压力。 　　一个好评得10点生命值奖励，十个就是100点。 　　要是来个送锦旗的，那更加不得了。 　　一面锦旗奖100点生命值。 　　与好评的奖励加起来，一天光是奖励就超过200点了。 　　推拿按摩术达到大成后，再往上晋升，居然是炉火纯青。 　　这个水平应该与三级主任水平对等。 　　脸皮厚一点的话，也可以勉强自称是专家了。 　　他试着给患者推拿颈椎部位。 　　与魏先贤从下往上推不同，他的做法是从上往下推，从左侧斜着往右推拿。 　　手法并不是那种推土机式，更像是弹钢琴的点推式。 　　看着每一次推拿很轻巧，实际上力道是透进去的。 　　推拿片刻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患者的呼吸竟然不再那么急促，身体抽搐明显减轻。 　　“有好转，有好转，不要停！” 　　抢救组为首的医生兴奋的喊叫着。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有些情绪过激。 　　李敬生这时却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家属和评委“患者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想要治好他，恕我直言，要么手术开刀，要么让我把他的颈椎第四五节弄脱位，推拿折损的脊神经后再复位。这个操作有风险，我只有七成左右的把握，如果家属同意，需要你们签一份风险同意书。”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力挽狂澜，把患者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眼看着患者的情况明显好转，家属和领导们一个个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全场都用看英雄一样的敬佩目光看着李敬生。 　　听了李敬生的话以后，患者的儿子当场追问道“如果不做这个治疗，我爸能好吗？” 　　“生命应该能维持住，但是以后需要你们一直照顾，患者自己不具备自理能力。会一直处于高位截瘫状态。后期的话，肩膀和手臂，有可能恢复部分知觉。” 　　李敬生给出自己的预判。 　　“那你这个操作，万一失败了，我家老头会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事谁也没办法保证。” 　　李敬生认真的回答道。 　　家属在现场商量着。 　　主持人也好，评委也罢，都是耐心等待。 　　这次的意外事故，评委们肯定会吸取教训，以后加强风险控制。 　　“我们同意治疗。” 　　经过商量，家属们同意了。 　　“爸，您同意吗？” 　　患者戴着呼吸面罩，无法说话，高位戴瘫无法点头。 　　只能对着家属眨眼。 　　“我爸同意。” 　　女儿在旁边看了后，说道。 　　接下来就简单了，家属签风险同意书，李敬生现场为患者松脱颈椎关节。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李敬生操作起来却是轻松自如。 　　在医生眼里，把关节卸下来，难度还要小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把患者的四五节颈椎松解开，然后通过摸骨确认神经扭伤的部位，再小心的推拿按摩，一点点纠正神经扭折的部位。 　　感觉差不多以后，对旁边一脸提心吊胆表情的护士道“请帮我按住他的身体。” 　　说完后，李敬生再次为患者把颈椎复位。 　　操作完毕。 　　“可以把他的呼吸面罩摘去了。” 　　他对抢救组的医生说道。 　　摘除后，患者的脸色、嘴唇绀紫现象早已经消失。 　　呼吸也已经恢复正常。 　　“试着抬起你的右手。”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患者听了后，慢慢抬起一只手臂。 　　“我，我真的能够抬起手来了。” 　　患者激动到语无伦次。 　　之前被魏先贤差点给治死，现在李敬生妙手回春，居然让他恢复了手臂的运动功能与知觉。 　　他怎能不惊喜？ 　　全场更是发出一片惊呼。 　　要不是全程目睹了整个事发经过，真以为李敬生这是买通了患者，故意在表演。 　　因为太梦幻了。 　　记者们更是纷纷按动快门，抓拍这一幕。 　　这是医学奇迹。 　　“爸！您抬错手臂了，这是左手。” 　　旁边的女儿同样喜极而泣。 　　还不忘提醒父亲。 　　“哦，瞧瞧我这脑子都有点糊涂了。” 　　患者难为情的笑了笑，然后又把另一只手臂抬起来了。 　　“噢，天啊！两只手都治好了，能动了，太好了！” 　　“李医生，谢谢您！” 　　患者的儿子就要给李敬生跪下磕头。 　　只有经历了亲人间的生离死别，还有治疗不利的绝望，才知道现在的一切有多珍贵。 　　“别别别，我就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你爸爸现在手臂虽然恢复了，但是因为脊神经损伤较为严重，想要完全康复还需要时间。” 　　李敬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家属自然听出病情加重是魏教授造成的。 　　“都怪那个姓魏的庸医，差点把我爸给治死，我们一定要告他，让他坐牢。” 　　家属对魏先贤充满愤怒。 　　“我建议你们可以严查一下魏教授的行医资质，无论是行医方式还是展露的专业水平、医德，都不像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医生。不过千万别再与他动手了。” 　　李敬生提醒家属。 　　很担心他们根不是魏先贤的对手，再次被打伤。毕竟徐医师可是被打伤后，落下了病根。 第271章 拔筋，输得一败涂地 　　魏先贤早已经被工作人员带下台去了。 　　现场的领导只要不傻，就不会让魏先贤再呆在台上丢人现眼。 　　至于家属说的想要告他，让他坐牢，这恐怕很难达到。 　　“大叔，现在双腿应该有知觉吧？” 　　李敬生捏了捏患者的脚，问道。 　　“有，有！” 　　患者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笑容。 　　“你们住在哪里啊？是本市人吗？” 　　“不是本市人。” 　　“你因为脊神经受损严重，后继还需要持续推拿按摩五到七次的样子才有可能逐渐康复。我是江离市第二医院骨外科的医生，你们后续如果需要我治疗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 　　李敬生也算是趁机给第二医院打了一波广告。 　　评委们看到患者不但转危为安，而且上肢已经能够自如活动，皆是露出惊叹表情。 　　哪怕在很多专业人士看来，这都有点不可思议。 　　“会的，我们一定去找您，也只有请您给我爸治疗，我们才放心。” 　　家属已经被魏先贤搞怕了。 　　这要是再遇上个庸医，可怎么得了。 　　“李医生，能请教一下你刚才用的推拿按摩手法吗？” 　　江岳医生一直站在旁边观看。 　　亲眼看到李敬生把患者治好，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江医生请讲！请教不敢当，咱们互相交流讨论。” 　　李敬生谦虚的说道。 　　“我看你推拿时，手法有点像是弹钢琴。说出来你别介意，以前我也尝试过这种手法，但是我师父骂我乱弹琴。后来我一直没能学会这种手法，推拿按摩术也一直停滞不前，我师父早几年不幸作古，现在我想找人请教都找不到。” 　　江岳很诚恳的向李敬生请教。 　　“这种按摩推拿术算是达到一定水平后的进阶吧！如果非要概括它的技术核心，就两个字，拔筋！” 　　李敬生想了想，这才回答。 　　“拔筋？” 　　江岳的眼神亮了亮，但是仍是满脸疑惑。 　　境界不到，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技巧与奥秘。 　　“这个筋，不是狭义理解的血管，而是神经、筋脉。以西医学的角度解释，就是通过按摩与推拿，可以修复血管、韧带、神经的部分损伤，让它们重新恢复正常功能。比如这根血管因为受伤，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弯曲，折叠，就可以通过拔筋让其舒展，恢复正常。 　　当然，这只是最浅显的一种拔筋，更高深的技巧需要自行去领悟和摸索。” 　　李敬生倒是不吝啬分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拔筋的原理说出。 　　“虽然我只听懂了一半，但是仍然感谢你的教导。要是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可以吗？我是江氏特色骨科医院的院长，也是江氏骨科的传人，以后还想向你多请教一些手法正骨的本领。” 　　江岳的实力非常强。 　　只是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后，再想提升，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是极为困难。 　　一项医术持能达到大成，基本上就已经到顶了。 　　再往上，相当于百尺竿头再上一层。 　　难度可想而知。 　　“可以啊！我很乐意与江院长相互学习，相互讨教。” 　　李敬生微笑着爽快答应。 　　这种好事情，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江氏特色骨科医院并没有在本市，但是属于省内知名度极高的专科医院。 　　别看人家只是一家二甲级别的民营医院，但是已经属于骨伤专科中的佼佼者。 　　两人互存了电话，江岳这还不满足，又跟李敬生加了微信好友。 　　这回放心了。 　　“好，现在我们的手法正骨比赛已经结束，恭喜我们的李敬生医生成功摘得本次比赛项目的冠军。更要感谢李医生在患者危难时挺身而出，不计个人得失，力挽狂澜，成功凭借丹心妙术把患者从死亡线拉了回来。更是用高超的医术，让我们在惊心动魄中亲眼见证医学奇迹。患者的高位截瘫被当场治好，手臂能动了，全身有知觉了。救好的不仅仅是患者，更是一个家庭，也挽救了这场极具意义的医学技能比赛。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骨折伤不做手术就能当场治好？ 　　请大家以后多多支持中医，信任中医，别让这个伟大的传承衰落、消亡。” 　　主持人深情的呼唤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更是借着记者的直播，呼唤万千收看的观众。 　　“下面请三位获胜的选手上台领奖。第一名，李敬生医生，第二名，江岳医生，第三名，徐佳成医生。” 　　果然，魏先贤被无情的拿掉了。 　　主办方对他进行了冷处理。 　　“我老师因为病了，不能上台领奖，我代替他领奖可以吗？” 　　李敬生询问主持人。 　　把这个奖杯送到徐医师手中，相信徐医师的病立刻就能好掉一大半。 　　“可以，完全可以。” 　　全场瞩目中，李敬生拿到了手法正骨比赛的冠军，这是他参赛后摘获的第二个冠军。 　　这也引发了台下的热议。 　　很多人甚至在担忧，是不是只要有李敬生参加的比赛项目，就被他给包了冠军。 　　只是人家可是凭本事拿冠军，谁也挑不出毛病。 　　现场的医生护士们，都认识了李敬生。 　　拿一个冠军就足以全场瞩目了。 　　拿下两项冠军，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连着第二医院也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对象，这家名不见经传的三级医院，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强的医生，想必别的科室医生水平也不会差。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再看台下的九鹏国际医院座位区，魏先贤正一脸懊恼的坐在那儿。 　　整个九鹏国际医院的参赛选手们，皆是蒙羞。 　　一个个脸上无光。 　　魏先贤在台上的表现，刚开始非常不错。后面不但差点把病人给治死了，更是动手殴打家属。 　　虽然家属动手在先，但是家属有道理啊！ 　　亲人被治到生命垂危，哪个家属能不怒？ 　　魏先贤个人的形象毁了，九鹏国际医院的形象同样毁了。 　　李敬生拿着奖杯回到座位时，能感受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他更喜欢闷声发大财。 　　不过有些东西总是矛盾的。 　　没有知名度，就没有患者前来就诊。别说赚钱，连生存都困难。 　　“敬生，表现非常不错！又为咱们医院斩获了一个冠军，骨外科的手法正骨地位，算是被你今天给彻底奠定了。” 　　晋副院长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小李、李医生，变成了更加亲切的敬生。 　　脸上的笑容更是浓到了极点。 　　李敬生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回到自己的座位，徐医师不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徐医师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被抬下去抢救时，情况很严重。 　　咳血，这说明肯定有血管破裂。 　　本身就是徐医师的一个顽疾，前段时间刚刚大病过一场。好了没多久，再次被引发，而且受到了很大刺激，真担心熬不过去。 　　“晋院长，第三个比赛项目是心血管疾病，我反正也不用参加，跟您请个假。我想去看看徐医师。” 　　李敬生想要马上把奖杯送过去。 　　并且告诉徐医师在台上发生的精彩事件。 　　相信徐医师听了后，一定会非常高兴。 　　“去吧！记得别离开太久，骨外科、呼吸内科这两个比赛项目，都需要你。” 　　晋院长同意了。 　　功臣自然要有功臣的待遇。 　　李敬生为第二医院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去后，付院长都会亲自带人迎接。 　　至于表彰，那更是少不了。 　　“李医生，记得代我问候一下你老师。让他看开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憋在心里了。” 　　木主任与徐医师的交情怕是不浅啊。 　　听这语气，肯定知道徐医师过去在国外遭遇的悲惨事情。 　　怪不得李敬生那次想拜徐医师为师，被拒绝后，木主任只是打个电话就能搞定。 　　患难见真情。 　　这些主任们之间的关系，有的还真不易被看出来。 　　“李敬生，恭喜啊！” 　　第一医院的汪院长笑着跟李敬生打招呼。 　　瞧他这一脸的笑容，就没安什么好心，想着挖人来了。 　　连着看到李敬生摘下两个冠军，只要汪医生不傻，就知道李敬生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早已经今非昔比。 　　如今的李敬生，已经在两个医学领域成为了顶尖人才。 　　实际上，目前只是展露了两个领域而已。 　　他会的可多了。 　　“谢谢！” 　　李敬生对汪院长的态度很客气。 　　“要去看望老徐，那就赶紧去吧！” 　　晋副院长出声催促。 　　这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让汪院长把人给挖走了，他岂不成了第二医院的罪人？ 　　回去也不好向付院长交差啊！ 　　再说了，他知道李敬生以前在第一医院工作过多年，现在谁知道汪院长示好后，会不会旧情重燃？ 　　李敬生笑了笑，快步向场外走去。 　　汪院长对旁边的两个美女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向外面走去。 　　瞧着这架势，怕是要对李敬生发动美人攻势了。 　　什么人就想到什么招式。 　　汪院长以己度人，觉得李敬生这么个年轻小伙，肯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晋副院长看到第一医院的一个女医生，一个女护士，在李敬生刚走没多久，也跟着离开。心中一紧，第一医院这是想干嘛？ 第272章 神一样的预判，超高难度的介入手术 　　李敬生带着奖杯与荣誉证书，前去找徐医师。 　　经过打听，问到了。 　　徐医师在急诊科治疗。 　　侨邦医院别的地方他不熟，但是急诊科却还算熟悉。 　　上次帮绍兵医生诊断那个疑难病例来过两次。 　　来到急诊科的接诊大厅，并没有看到徐医师的身影。 　　正准备找个护士妹子问一问，一名年轻医生迎面走来，手里拿着药品。 　　看到李敬生时，他盯着多看了两眼，随即脸上露出熟络的笑容。 　　“是李医生吗？” 　　“对，请问您是？” 　　李敬生反复确认了三遍，并不认识这名年轻医生。 　　说是年轻，其实与李敬生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大。 　　侨邦医院最年轻的实习生估计都有二十七八岁了，这种顶尖的三甲大院，学历的最低要求都会卡在研究生硕士这一级别。 　　甚至好一点的科室招医生，基本都是博士以上。 　　“我是急诊科的内科医生毛大志，上次有幸见识过您给那个莱姆病的小女孩诊断，所以对您的印象特别深刻。” 　　医生都是高学历人群，他们只佩服两种人，敢担责的上级医生或领导，还有就是医术高明的医生。 　　正因为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才更加清楚对方强在哪。 　　那个莱姆病的小女孩，诊断难度非常高。 　　而且当时家属极度抗拒医生，诸多检查均不配合。 　　在那种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李敬生出手后，不但改变了家属的态度，而且迅速取得重大突破，最后查出真正的病因。 　　这些本事，都给毛大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能让你记住，我感到荣幸之至。”李敬生笑着道。“对了，毛医生，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徐佳成的病人在哪里治疗吗？我打听到送急诊中心来了，但是你们这里特别大，还真不好找。” 　　“是那个参加比赛，在舞台上被气倒的医生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徐医师被气倒的事情，怕是已经传开了。 　　“对！” 　　李敬生的面皮抽了抽。 　　恩师被气倒，他把魏教授弄到差点报废，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应该还在抢救室内，他是您什么人？” 　　毛大志问道。 　　“是我老师。” 　　“啊……刚才有些失言冒犯的地方，还请别介。我带你过去吧，一般人也进不了抢救室。” 　　得知徐医师是李敬生的老师后，毛大志自知失言。 　　作为补救，他带着李敬生进了抢救室。 　　有本科室的医生叫门，一下就开了。 　　李敬生得以顺利进入抢救室内。 　　这里有着多张病床，监护仪器不停的发出各种有节奏的响声。 　　有的病人甚至需要上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 　　人啊，最怕的就是生病。 　　到了这里面，不管你的身份有多显赫，多有钱，仍然需要遭受病痛的无情折磨。 　　“绣姐，那位参赛的医生在哪床？” 　　“喏，7床！” 　　年纪较大的护士指了指其中一张抢救床位。 　　徐医师已经戴上了呼吸机，脸色显得无比苍白，眼睛无力的微微眯着。 　　指头上夹着指氧夹。 　　心率还算正常，血压有些低。 　　主要应该是呼吸道疾病。李敬生的呼内诊断水平算是相当高明了，但是对于徐医师得的病，他几乎一无所知。 　　如果能把检查报告、症状、病史等信息给他看看，或许会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老师！我来看您了。” 　　李敬生看到徐医师如此惨状，心中堵得慌，鼻头也有些发酸。 　　徐医师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 　　看着李敬生，微微点头。 　　没办法开口说话。 　　能看到他的嘴角依然有着干涸的血迹。 　　“老师，您获得了铜奖，第三名。我拿到了第一名，江岳医生拿到了第二名。魏先贤在给患者治疗过程中，冒险逞强，差点出了重大事故，直接被冷处理了。” 　　李敬生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徐医师。 　　听完后，徐医师的血压突然开始升高。 　　这是激动过度。 　　监护仪器立刻发出警报声。 　　那名年纪较大的护士闻言立刻跑了过来，查看后，对李敬生凶巴巴道“你对患者说了什么？他的病情刚刚稳定，不能情绪过激。” 　　有些病人的身体承受能力弱，大悲或大喜都不是好事情。 　　本想给徐医师冲冲喜，解开徐医师胸中的郁结。 　　没想到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对不起。” 　　李敬生连连道歉。 　　“你已经探望过了，去外面等待吧！患者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护士冷冰冰的把他往外赶。 　　李敬生瞅了一个眼监护仪器的屏幕，又看了看徐医师，紧张的脸色随即变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也是个医生，我老师刚才情绪激动虽然引起血压升高，但是很快就平稳了。他的病情应该会迅速有一定好转。” 　　李敬生自信的说道。 　　护士闻言，刚开始自然是嗤之以鼻。 　　不知道哪冒出来一个轻狂的无知小子，竟然说患者的病情在快速好转。 　　几乎在李敬生的话音刚落下不久，呼吸机开始报警。 　　护士的脸上露出惊慌，赶紧查看。 　　“罗医师，罗医师，7床呼吸机报警，快过来看看。” 　　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医生快步走了过来，查看后对呼吸机参数做了一些调整，报警解除。 　　“病人的情况有明显好转，如果能够持续好转，应该有希望很快摘掉呼吸机。” 　　罗医生略带一丝喜色说道。 　　医生看着患者的病情好转，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就两个字，高兴。 　　“刚才……你说的竟然是真的。”护士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敬生。 　　“我从不说假话。” 　　李敬生要是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那岂不是白混了？ 　　“现在能不赶我走了吗？” 　　“只要你的行为不会危害到患者，我自然不会赶你走。”护士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语气不再那么冷，眼神也不再透着轻视。 　　“谢谢！” 　　李敬生陪在病床前想要多观察一下徐医师的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那位罗医师听到李敬生提前预判出徐医师的病情好转，对他同样高看了两眼。 　　“你们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啊？” 　　“第二医院！” 　　“哦，听说过你们医院，手法正骨挺出名的。我那边还有事，先忙去了，别再说一些刺激患者的言语。” 　　罗医生听到他是第二医院的医生后，热情立刻消失大半。 　　打了声招呼，径直忙去了。 　　李敬生则是陪护在床前，仔细观察徐医师的病况。 　　呼吸时，徐医师似乎需要用很大的力气。 　　胸腔有明显塌陷。 　　难道是肺泡的张力不行？ 　　这个还真不好说。 　　也有可能是慢性呼吸衰竭。 　　但是呼衰一般不会发生吐血、咳血现象。 　　观察一阵，他不能看出老师得的是什么病。最终只得试着找找护士。 　　徐医师也需要多休息。 　　得知李敬生拿了第一名，足以让他感到欣慰。 　　魏先贤在比赛中出了事，连名次都没有，更是让徐医师心头无比痛快，狠狠出了一口积郁多年的恶气。 　　只是再大的好消息也不可能把他的病直接治好。 　　保持好心情，好的睡眠，确实是最好的良药，但是真正能治病的，还得依靠药物、手术这些手段。 　　李敬生来到护士旁边，她正在观察患者的排尿量。 　　有的抢救病人，送来后需要及时插管导尿。 　　观察尿量、尿液颜色，并且及时记录，都有利于医生及时了解患者的病情。 　　比如出现血尿，或者蛋白尿等，都是比较严重的情况。 　　“美女老师，请问7床的病人是什么病因知道吗？” 　　“这个正在查，目前只是对症治疗。” 　　听得护士这么回答，李敬生只得作罢。 　　本来还想查看一下徐医师的检查报告，估计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因为徐医师送来的时间还很短，做的检查肯定不多。 　　从抢救室出来，他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师的体征平稳，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感觉这个病因并不简单，估计会很复杂。 　　到时候或许可以请连涛一起帮忙诊断。 　　李敬生回到赛场时，心血管疾病项目的比试进行到了关键阶段。 　　可以看到屏幕上的显影是一根导丝在血管内穿梭。 　　这是心血管内科的拿手绝活，瞧这情形，应该是准备处理闭塞的心脏血管。 　　心血管因为硬化、斑块，发生瘀堵后，很快就会导致心肌细胞大批大批死亡。而且堵塞的时间越久，心肌梗死的情况会不断加重。 　　这个是不可逆转的。 　　很多心梗患者，即便抢救及时，治愈后仍然会产生一些后遗症。 　　比如出现明显的身体乏力，心慌气短等毛病。 　　大屏幕上出现的投影，应该就是介入室屏幕上的显影。 　　细小的导丝在血管中一点点艰难前进。 　　可以看到血管内壁有不少狭窄区域，这些地方肯定存在斑块。血管硬化是斑块出现的罪魁祸首。 　　以李敬生的心血管内科诊断水平和诊疗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这位患者的心血管已经病变极为严重。 　　导丝想要疏通的血管段，已经彻底堵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全场的医生们看得一阵焦急。 　　但是大家都明白，看事容易做事难。 　　想要疏通那处堵塞的血管段，首先必须保证导丝能够顺利穿过去。 　　导丝有时候遇到较大斑块，会被阻拦住，好在操作的医生技术高超。虽然导丝前进艰难，但是仍然在一点点的前进，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阻碍。 　　这时，全场变得一片安静。 　　李敬生的一颗心同样为之揪紧。能看出来，导丝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抵达发生堵塞的血管段。 　　现在只要能够穿过去，置入球囊，对血管进行扩张与疏通，就能让这根心血管恢复通畅。 　　那根导丝努力前进，但是淤堵实在过于严重。 　　一直没办法通过。 　　从导丝显露的长度来判断，应该是从股动脉入路。 　　这也是常用的一种入路方式。 　　术者经过多番尝试，都没能让导丝穿过淤堵的血管段，最终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 　　这名参赛选手的置入水平非常高，仍然失败了。 　　众人不禁为患者即便到来的死亡悲叹。 　　医生有很多时候都会无能为力。 　　人类尚未能征服的疾病太多太多。 　　有时候只能眼睁的看着患者的病情一点点加重，恶化，最终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并发症，死亡。 　　“很遗憾，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的参赛选手都没能打通这处淤堵的心血管。目前只剩下最后一位参赛先手，骆丙刚教授。他是来自帝都怀仁医学院的心血管专家，经他施展介入手术，成功救治的心血管患者高达四千多人。”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屏幕一阵变幻，出现一处新的血管穿刺点。 　　看起来，这次选择的入路不再是股动脉，而有可能是桡动脉。 　　他这是想干什么？ 　　李敬生很快便发现入路并不是桡动脉，而是颈部锁骨位置的一根细小动脉。 　　正常情况下，导管介入手术，一般都会选择大一点的动脉作为入路。 　　这位骆丙刚教授却选择从患者的颈部细小动脉入路，这是反其道而行之。 　　李敬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这种学习机会非常难得。 　　会场内响起阵阵议论声。 　　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位来自帝都的骆教授为什么选择一根细小动脉作为入路？ 　　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从股动脉入路，虽然距离很长，但是血管管径大，而且一路上几乎没什么弯道，所以往往是介入手术的入路首选位置。 　　为什么没人选细小动脉入路？ 　　比如这根堵掉的心血管，看似从颈部的细小动脉入路，距离堵塞点非常近。 　　但是弯路超级多，而且岔道也非常多。 　　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血管脉丛中。 　　可以想像，任何一根大的血管都是呈树根状一点点铺散开。 　　大血管上分出一根根二级血管，再从二级血管上又开叉分出一根根更小的三级血管。 　　就这样一层层的散开。 　　骆主任选择从六级或者七级血管入路，想要成功抵达大血管的堵塞点，可想而知有多难。 　　这种舍易取难的思维，图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炫技。 　　李敬生细细琢磨之后，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堵塞点的下端已经尝试过。无论是从股动脉还是桡动脉入路，都没能成功将它打通。 　　现在选择从颈部动脉入路，这是想要从堵塞血管段的上端试试看。 　　换个方向，或许有机会成功。 　　有时候，血管堵塞更像是一个锥形塞子。 　　从下端入路，想要打通它，可能越往前刺，它反而堵得越紧。 　　换个方向，说不定就能从血管堵塞的位置顺利通过去。 　　“哇，好强！” 　　李敬生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帝都的介入手术高手。 　　操纵着细小的导丝在患者的血管内快速前进，竟然就像开着导航一样，精准的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和岔道。一次两次能选对，不算什么。 　　每次都能选对，说明骆丙刚对这个血管丛的解剖情况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地步。 　　这是真正的大佬。 　　估计闭着眼睛都能清楚的知道每一根细小血管的走向。 　　只见导丝一路披荆斩棘，竟然出人意料的迅速抵达堵塞的血管段上方。 　　全场发出一阵惊叹声。 　　导丝在血管上方一点点前进，穿到中间堵塞段时，再次被卡住。 　　这个患者要是能够在没有被彻底堵死前就做介入手术治疗，那该多好啊！ 　　现在把救治难度提升了很多倍。 　　李敬生看得一阵着急，只差一点点了。 　　可就是这一点点，把患者活命的希望卡得死死的。 　　这时，李敬生突然站起身，快步朝着一名工作人员走去。 　　“带我去介入室，我也许可以帮这位参赛选手最后一把。” 　　李敬生的推拿按摩手法进阶到了炉火纯青，已经领悟了‘拔筋’的奥妙。不敢说一定有用，至少要以尝试一下。 　　如果实验成功，以后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介入手术的创新。 　　推拿按摩与导管介入相互配合，就有可能打通堵得很死的重要血管。 　　“这……” 　　工作人员迟疑着。 　　显然不合规矩，而且前不久刚刚才发生了意外，安全把控肯定要抓得更严。 　　“别这啊那了，快带我去吧！患者的抢救争分夺秒，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这次再失败，恐怕也就没有再治疗的机会了。” 　　“请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 　　工作人员请示了领导后，对方同意了。 　　但是提出了几点安全要求。 　　不允许李敬生操作导丝或者其它会对患者造成灾难性后果的操作。 　　李敬生匆匆赶到介入室。 第273章 骆主任开的条件，求长期合作 　　外间，有着多位心血管领域的医生正隔着玻璃窗观看。 　　这种顶尖的介入手术，极为难得一见。 　　观看别的心血管内科高手做手术，可以从中学到很多有用的手术知识和创意、思路。 　　十个医生，可能会有十种思路去解决问题。 　　此刻，众人的心弦紧绷，都是咬着牙，卯着一股劲，希望骆丙刚能够成功完成这台超高难度的介入手术。 　　李敬生已经穿好铅衣，直接走进里间。 　　“骆教授，我试着用手法按摩与推拿助你一臂之力。”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李敬生无视美女助手那惊讶的目光，直接对骆丙刚说道。 　　“好！” 　　骆丙刚与李敬生的眼神对视，在这生死关头，两人仿佛心有默契。 　　都知道对方所想。 　　共同的目标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堵掉的血管。 　　李敬生没有再废话，直接上手。 　　在会场观看时，他就已经知道血管堵的大致位置了。 　　来的路上，心血管的解剖图在他的脑子里早就复盘过好几次。 　　患者的年龄较大，身体较为肥胖。 　　血管硬化那么严重，存在高血压的可能非常大。 　　按住患者的胸膛，接近腹腔位置。 　　“是这里吗？” 　　“对！” 　　骆丙刚说话简洁有力，一看就属于那种实干派。 　　“开始吧！” 　　李敬生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胸骨，以及下方的血管、肌肉。 　　脂肪层相当厚，这无疑降低了他的手感反馈。 　　不过所有的困难都能克服。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清楚后，再次睁开，盯住显影屏幕。 　　随着手上发力，能看到患者的血管在微微颤动。 　　还有着一点点位移。 　　“非常有效，再来！” 　　骆丙刚发现在李敬生的推拿按摩下，血管发生了震颤，导丝得以借机前进了少许。 　　这让骆丙刚感到极为惊喜。 　　李敬生慢慢寻找着窍门，他发现‘拔筋’并不好用。反倒是推拿时的震荡与挤压极为有效。 　　推拿按摩本来就有舒通经络的效果。 　　此刻，更像是舒通经络的进阶。 　　专门针对堵塞的那一个点。 　　他每一次重重按压，患者的胸膛都会往下塌。 　　这个力道是非常大的。 　　骆丙刚则是一点点艰难推进着。 　　终于，细细的导丝顺利从另一端透了出来。 　　“噢！” 　　全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导丝通过的刹那，就代表着生获得了胜利。 　　介入室外面的一众心血管内科的大佬们震惊了。 　　他们谁都想不到，李敬生的推拿按摩居然对导管介入有很大帮助。 　　这些大佬中，有着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等大医院的心血管内科高手。 　　没点实力，根本没资格进入介入室外间。 　　因为外面观看的这些医生，都是成功杀入决赛，才有资格进介入室上手给患者治疗。 　　只不过他们最终都失败了。 　　特别是这台超高难度的导管介入手术，让很多心血管内科的顶级高手都折了翅。 　　他们不免在想，要是自己做介入手术时，也有李敬生在旁边帮忙，是不是他们也能成功打通这根堵掉的血管？ 　　导丝穿过后，接下来的治疗就简单了。 　　植入球囊扩张血管，将堵塞物一点点拿掉，血管得以重新恢复通畅。 　　生命监护仪器上传来悦耳的嘀声。 　　很有节奏。 　　仿佛奏响了一首胜利的交响曲。 　　就在手术完成的刹那，李敬生竟然获得了500点生命值的奖励。 　　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更多的是惊喜。 　　貌似又可以升级一门医术了。 　　“这是我做了四千多台介入手术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台。没有之一。” 　　骆丙刚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长气。 　　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一点点恢复变好，他的脸上绽放出钢铁硬汉最灿烂的笑容。 　　“我认识你，手法正骨冠军获得者，李敬生医生。谢谢你给我当助手，让这台介入手术得以成功完成。” 　　骆丙刚看着李敬生，目光柔和，充满感激。 　　“不，您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抢救患者是每一位医生的份内之事。” 　　李敬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刚才帮忙，他的收获非常大，不仅获得了500点生命值，更是领悟了推拿按摩的新用法。 　　用它来辅助介入手术中松解堵塞的血栓，超乎想像的好使。 　　刚才还是第一次研究这方面的能力，感觉还可以进行深挖与改良，让它发挥的作用更大。 　　效率也有待提升。 　　累出一身油汗，这才把那一小段堵住的血管松解了少许。 　　如果不是骆丙刚的介入手术能力极强，压根不可能成功。 　　两人相互配合，算是成全了患者，救了一条人命。 　　“合作愉快！” 　　骆丙刚走向李敬生，主动伸手。 　　两人紧紧握手。 　　“期待以后还有机会与你合作。如果可以，我感觉咱俩可以开展一个专项治疗小组，专门处理各种难以打通的血管堵塞。” 　　骆丙章觉得两人要是能够联手合作，一定大有可为。 　　“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想法，我倒是非常乐意与骆主任合作救人，只可惜你我各处一方，路途遥远。像这种血管堵塞，往往发病急，病情进展迅猛，死亡率也是极高。抢救时间往往极短，如果咱俩在一个城市，甚至同一座医院，或许还能迅速组合在一起抢救患者。” 　　李敬生苦笑着摇摇头。 　　江离市与帝都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坐飞机都来不及。 　　而且飞机的航班都有时间限制，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专程飞一趟。 　　“说的倒也是。那就期待李医生哪天可以到帝都发展。只要你有这个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一切由我来安排。我能给出的承诺就是，保证你在帝都的待遇、地位，不比在江离市低。” 　　骆丙刚给出了一个郑重承诺。 　　这也足以说明李敬生刚才施展的本领，在他心目中迅速建立了极高的地位。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惊心动魄的瞬间有一个得力助手是多么宝贵。 　　李敬生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光。 　　是让人看到希望的光。 　　“好的，谢谢您的厚爱，有需要我会联系您。” 　　李敬生怎么可能去帝都发展？ 　　现在诊所一天收入一万好几，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也是不断提升。 　　在江离市的朋友圈正在不断扩大。 　　这就是他的一个老巢，放弃这里的一切，跑去帝都给骆丙刚做医助？ 　　脑子烧坏了就差不多。 　　骆丙刚根本不知道他在江离市混得有多滋润，所以才会想当然的认为李敬生去了帝都，可以给其更好的待遇。 　　有几个医生一天能赚一万好几？ 　　怕是骆丙章本人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收入。 　　李敬生一天赚1.4万，一年就有五百多万。这个收入已经相当于头部大三甲的手术室带组组长收入了。 　　更何况，他的诊所现在诊疗业务这一块也是蒸蒸日上。 　　到时候发展起来了，日收入只怕还要大幅提升。 　　他还准备走精品路线，挖一批名医与护士，组建成一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疗团队。 　　到时候就可以学学叶老板、九鹏国际医院，专门为富商权贵提供顶级医疗服务。 　　收费肯定不便宜。 　　但是手术水平、用药水平、营养水平、康复水平，都会是世界一流。 　　从介入室出来后，迎接李敬生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光头男。 　　看着五十岁左右，脸型微胖。 　　眼睛小小的，却炯炯有神。 　　瞧这模样应该是专门在外面等着李敬生出来。 　　“李医生，刚才看了你的推拿按摩与骆教授的导管介入手术配合，我真是大开眼界。从没想过医术还能这样组合。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离市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医师王维维。” 　　主任医师是医生职称里面最高的一个职称了。 　　只不过在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样的大三甲，主任一般会分成三个级别。 　　最低的是三级主任医师，最强的是一级主任医师。 　　即便李敬生对人民医院的医生不太了解，但是仍然听过王维维的大名。 　　此人是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王牌专家。 　　相当于心血管内科的一块金字招牌。 　　这种王炸级别的存在，地位高得吓人。此刻却专程在介入室外间等着李敬生出来，而且还笑脸相迎，主动热情攀谈。 　　为的是什么？ 　　“久仰王主任的大名！江离市不知道您的医生，我想应该极少极少。心血管领域，您绝对是泰斗级人物。” 　　李敬生一通马屁拍过去。 　　王维维的那张胖胖的圆脸上，露出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哈哈，我有那么厉害吗？反正我自己从不觉得有多厉害。”王维维打着哈哈。“刚才骆教授邀请你去帝都发展，与他合作。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你是一个恋家的人，估计不大可能离窝。怎么样，考虑与我一起合作救人行不行？咱俩可是同一座城市，你赶到人民医院的介入室，应该最多也就三四十分钟。” 　　王维维无故献殷勤可能吗？ 　　果然有所图。 　　想要邀请李敬生与他一起组成一个特殊搭档组，专门解决血管堵塞严重的病人。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自然是乐意至极。只是您也知道，我几乎天天要坐诊，扔下候诊的患者赶去人民医院救人，我怕患者和家属会打爆投诉电话。” 　　李敬生觉得偶尔合作一两次还行。 　　真要每天合作好几台介入手术，那他干脆加入人民医院好了。 　　“放心，除非遇到堵塞特别严重的病人，然后我觉得请你过去，一起合作能把患者救回来。我才会请你过去。平时绝不会乱打扰你。而且出诊费的规矩，我懂，绝不会亏待你。” 　　王维维重点提到了出诊费。 　　有利益，人家李医生才会有动力。 第274章 课题研究组成立，英雄能过美人关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时间，您哪怕半夜叫我都会赶过去。如果实在走不开，您给我再多的出诊费也没用。” 　　李敬生看中的还真不是这三瓜两枣。 　　能与人民医院的王维维建立交情，这个最重要。 　　以后可以向其学习很多心血管领域的医学知识与诊疗经验、技术。 　　可以这样说，只要在一个医学领域内能够拥有很大的名气，这个医生必然有着许多看家本领。很多都是独家经验与技术。 　　比如同样是治疗心血管堵塞，有的医院擅长介入治疗，有的医院可以进行微创手术，有的医院要开胸。 　　处理病变血管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有的用支架，有的做人工血管置换，有的只会融栓，抗凝。 　　“李医生这思想境界，实在令人佩服！这是我的名片，方便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吗？以后真遇到那种急需抢救的病人，我可是半夜真打电话给你。” 　　王维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男人吐口唾沫是个钉，没说的。” 　　李敬生当场与王维维互换了联系方式，加上了好友。 　　看到王维维的网名，他对这个人大致有了初步的了解。 　　赤子丹心！ 　　这便是王维维的微信网名。 　　网名因为是一张虚拟面孔，大家取名字会少去很多顾虑，所以反而更容易反映真实的内心。 　　骗子除外。 　　那些搞诈骗的抠脚大汉或者母夜叉，取的网名都是特别讨人喜欢，会装出冰清玉洁，或者高贵清冷。 　　与李敬生攀上了交情后，王维维的目光看向骆丙刚。 　　“骆教授，刚才看您的介入手术，我算是重新理解了精益求精这个成语的意思。从细小动脉血管入路，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又大胆，又粗中有细，更是综合实力强到一定程度后的大胆创新。” 　　王维维明明有着强大实力，却是放低身段连连舔人。 　　舔完李敬生又舔骆丙刚。 　　“这……我都好多年没脸红过了，今天被王教授这么一夸，老脸发赧呀！也就一点小创新，难登大雅之堂，要不是李医生帮我一把，最终还是得失败。” 　　骆丙刚倒也不是只会一脸严肃的做介入手术或者诊断病因。 　　与人打交道的本领，丝毫不比他的医术差。 　　“李医生的推拿按摩确实让我开了眼界，以前在我的认知中，推拿按摩只用于去娱乐场所做大保健。谁能想到却被李医生用于治病救人中，无论是救那个颈椎脱位的患者，还是刚才帮那个患者松解血管中堵塞的血栓，都是一样的好用。骆教授，这种神奇的组合治疗，咱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王维维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组建一个课题？” 　　骆丙刚的眼神亮了亮，目光随即看向李敬生。 　　“这个提议非常好，要是咱们三人联合组建一个课题，对这方面的治疗展开深入研究，说不定将来可以造福更多的胸梗、脑梗、肺栓塞患者。” 　　这种全新的技术，应用领域极广。 　　前景极为喜人。 　　上述的几种病，都是病情发展迅猛，可致人昏迷、瘫痪残疾甚至死亡的急重症。 　　每年死于这三个病的患者，不计其数。 　　就算经过救治，捡回一条命，很多患者最终还是产生了严重的后遗症。 　　比如脑瘫、中风、植物人、胸闷气短、喘息等等。 　　“骆教授不愧是帝都的顶尖心血管专家，思想与见识，都令人钦佩！倒是我的想法有些狭隘了，真没想到还能延展到脑梗、肺栓塞等领域。我对这个课题的前景非常看好。” 　　王维维说完后，看向李敬生。 　　“李医生，现在骆教授和我都有这个意愿，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要开展这个课题研究，少了李敬生这个关键人物，他们根本玩不起来。 　　有这种好事情，李敬生自然不会拒绝。 　　他现在已经升到了主治，想要冲击副高职称，除了熬资历，更要开展或者参与一些重要课题，写论文，出科研成果。 　　“我……” 　　李敬生故意吊一下两人的胃口。 　　两位教授皆是心弦紧绷，就怕李敬生又说很忙，把他们给拒绝了。 　　“只要你们不嫌我的职称低，资历浅，我愿意舍命陪君子。” 　　李敬生的话，让两人瞬间笑容满面。 　　“哈哈，英雄莫问出处，职称、学历、资历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有能治好病人的病，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否则就算是一级主任医师，也只是个花架子。” 　　骆丙刚这人是个直爽脾气。 　　真是啥话都往说。 　　这要是被那些只会写论文，搞科研的主任医师听了，脸不得拉成驴脸啊？ 　　“骆教授说得太对了，咱们三人现在就是平辈论交，共同研究这个课题，齐心协力，争取早日研究点真东西出来，造福广大患者。” 　　王维维同样对职称、资历这些东西不看重。 　　到得他们这个级别，该有的基本都有了。 　　职称、资历，都已经基本到顶。 　　所以反而把这些东西看淡了。 　　“既然两位教授不嫌弃我，那还有啥好说的，就一个字，干。” 　　“哈哈，爽快！” 　　“好！那咱们三人相互加一下微信好友，建个小群，方便展开课题讨论与研究。骆教授身居帝都，到时候恐怕还得过来几趟才行哟！” 　　“只要对医学进步有利，别说是过来几趟，就算让我定居江离市也会答应。” 　　三人当场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协议，有了一个共同的奋斗目标。 　　李敬生本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与这两尊巨佬完全不在一个平行线。 　　如今，借着这个课题研究的机会，得以与两人平起平坐，有了平等交流的机会。这是他凭借实力和智慧、勇气，赢来的一个大机缘。 　　无数顶尖的医学生，梦寐以求想要成为两位大佬的学生，可是却苦于一票难求。 　　人家根本不收。 　　李敬生却是直接与这二位并驾齐驱，这种机遇和待遇，足以让无数人嫉妒得发狂。 　　从介入室出来后，李敬生与两位大佬道别，准备回第二医院的阵营。 　　侨邦医院的两位心血管领域大佬，看着他们三人结盟，想要加入，却又放不下架子。最终白白错过了机会。 　　并不是每一位有成就的医生都能像王维维、骆丙刚一样放低身段，与地位远不如自己的医生交流。 　　侨邦医院的整体工作氛围本就比较势利，就连内部医生离职后，都能人走茶凉。 　　可想而知在这里，人情基本上只有冷，没有暖。 　　或者有，也是那种小心翼翼把自己保护好，才去稍微照顾一下别人暖。 　　比如绍兵上次昏迷，他以前的一个学生，多少还是体现了暧的一面。 　　但是也仅仅只做了一些小事。 　　并不会站出来为绍兵做太多，更不会承担任何风险。 　　还有，没钱的患者或者有纠纷的患者，在这里基本上都是被晾着，医护们极其冷漠。 　　大家都怕惹麻烦。 　　如果换作是第二医院、人民医院，医护们有时候看不过眼，也会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甚至有些心善的实习医生、护士，会冒着风险为患者做一些事情。 　　比如帮他们找医生加号啦，或者叫平会诊啦，又或者办欠费等等。 　　侨邦医院根本看不到这些暖心的举动。 　　有的是自入自利，感觉这里的医护，人人自危，都在小心翼翼的工作，生怕一不小心触犯医院规定，砸了饭碗或者受罚。 　　这说明侨邦医院的内部规定存在问题。 　　也许照搬的是国外那一套。 　　国外很多人害怕生病，没有医保的情况下，有可能一夜返贫，直接负债累累。 　　不可否认，侨邦医院这种向钱看，以医院利益为先的模式，目前非常成功。 　　它的年收入超两百亿，并且把人民医院这个竞争对手甩在了身后，隐隐成为了江离市最强的医院。 　　李敬生自然不会管侨邦医院的事情。 　　哪怕这是一家黑医院，他也不会管，也没那个能力管。 　　他能做的就是慢慢结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想方设法组建自己的顶级医疗团队，把阳光诊所做大做强。 　　这时，一个相当漂亮的年轻女护士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在经过李敬生身边时，脚一崴。 　　“哎唷！” 　　她娇呼着摔倒，撞到了李敬生身上。 　　出于本能，李敬生一把扶住。 　　这个女护士的皮肤特别好，真的就像婴儿那样嫩滑，李敬生都差点没抓稳。 　　主要怕用力过大伤到人家。 　　“你没事吧？” 　　李发现这个女的身上有着一种很特殊的香水味，说不上很浓，但是闻着挺香的。 　　不是兰花的淡雅花香，而是玫瑰花的浓郁清香。 　　“吓死我了！都怪这地太滑！” 　　女子娇声娇气的嗔怪着地面太滑。 　　“谢谢你！要不然我会摔得更惨！” 　　她抓着李敬生的手没肯松。 　　然后试着站起身，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唔……有点痛，可能扭到脚了。能麻烦你扶我到座位上吗？” 　　女护士真是太不矜持了，只差没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 　　大半边身体重量都贴着他。 　　“你的座位在哪里？” 　　“喏，就在那边！第一医院的参赛选手坐的区域。” 　　她伸出嫩葱一样白皙的手，指了指前方的会场。 　　“哦，原来你是第一医院的参赛选手啊！” 　　李敬生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个美女看着眼熟呢，原来是第一医院汪院长旁边坐着的那个女护士。 　　现在好巧不巧，正好走到他旁边就摔了一跤，真当李敬生是那种少不知事的江湖小白？ 　　“嗨，美女，麻烦你过来一下。” 　　李敬生对不远处的一名女工作人员招手。 　　她快步走了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位女护士老师刚才不小心崴伤了脚，能不能麻烦你扶着她回到会场的休息区？就在江离市第一医院的座位区。” 　　“没问题。” 　　女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扶住了这名受伤的女护士。 　　“您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带您去拍个片子看看？” 　　她关心的询问女护士。 　　“不用不用。只是我的体重有点重，你一个人扶着我会很吃力。”女护士看到李敬生不上钩，脸上依然是痛苦表情，用可怜的哀求眼神看向他。“能请你一起扶着我吗？我怕再次摔跤。” 　　面对这样一位美女的请求，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 　　关键她抓着李敬生的手臂一起不肯松开。 　　“没事，我再帮你叫一位工作人员过来。” 　　李敬生又招手叫来了一位男工作人员。 　　“帅哥，能麻烦你扶她去会场内第一医院的休息区吗？” 　　“行，完全可以。” 　　年轻的男工作人员应该是医院的保安之类，看到女护士这么漂亮，立刻喜笑眉开的答应。 　　只是他要上手扶这个女护士时，却被她挡开了。 　　“我不要你扶。” 　　女护士这话给这位男工作人员十万倍爆击伤害。 　　“小姐，你放心，我是会场的工作人员，不是什么闲杂人员。” 　　男工作人员赶紧解释。 　　“不要碰我，走开点。” 　　女护士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这名男工作人员，弄得此人满脸尴尬。 　　“那我再帮你叫一位女工作人员过来吧！” 　　男工作人员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就算被嫌弃了，仍然为她着想，努力做好会场的服务工作。 　　“下次注意安全。” 　　李敬生说完，径直朝前方走去。 　　“哎，你不也是回会场内吗？干嘛不扶我一把？” 　　“抱歉。我儿子告诉我，有三不扶，摔倒的老太太不能扶，被车子挤倒的人不能扶，还有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能扶。” 　　李敬生的儿子还没出世呢。 　　“你，你有儿子了呀？” 　　她感到十分吃惊。 　　因为据她初步了解到的情况，李敬生现在还是未婚。 　　李敬生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了。 　　气得那名女护士暗恼。 　　她或许没想到李敬生这么难拿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敬生离开，最后她也在女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回到了第一医院的休息区。 　　汪院长与女护士小声交谈了两句。 　　最后略显失望。 　　晋副院长则是露出高兴的笑容，不着痕迹的看了汪院长那边一眼。 　　那名女护士确实很漂亮，皮肤特别白，长相也不差。 　　身材说不上特别好，至少也是很有魅力的那种。 　　可是她演了一出苦肉计，居然没能拿下李敬生，这让晋院长对李敬生不由高看了几分。 　　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敬生这个英雄却闯过了美人关，真心了不起。 　　心血管疾病的诊治比赛随着李敬生回到席位，也宣告结束。 　　主持人走到了舞台中央。 　　“刚才的心血管介入手术让我们见识到了医术对抗病魔时的惊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惊心动魄。好在最终的结局很不错，患者经过抢救与治疗，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感谢每一位医生的付出，特别感谢来自第二医院的李敬生医生，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凭借高明的推拿手法，辅助骆丙刚教授成功完成了导丝穿越阻塞的血管段。 　　我为我们江离市有这们一位医术高超，仁心仁术的年轻医生感到骄傲与自豪。 　　我代表主办方与患者及家属，向李医生说声谢谢。”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敬生则是略显羞赧，当时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一次意外出手，让他收获很大的赞誉，更是认识了两位心血管内科领域的顶尖专家，确实让他感到惊喜。 　　“由于这场比赛的最后决胜阶段发生特殊情况，经过我们评委的共同商量，最终决定为骆丙刚教授、王维维教授、陈希教授，一起给予金奖杯奖励。三人共同并列第一。这么做的用意，就是想告诉在场的每一位医护，名次并不是最重要的，抢救患者的生命才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医学技术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再是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时代，而是需要大家一起精诚合作，才有可能攻克许多尚未攻克的医学难题。”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现在各大医院都有自己的技术壁垒，密不外传，这个谁都没办法。 　　如果通过今天这场抢救，呼唤大家团结一致，相互合作，甚至把最新的独家技术、经验分享出来，这对整个国内医学 　　的进步，都会有巨大好处。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主持人宣布大家退场，吃完饭，休息后，下午两点再开始新的比赛。 　　关于休息，因为人数很多，如果离下榻的酒店较远，建议大家可以就在会场内休息。 　　有工作人员为大家安排便当。 　　说白了，就是盒饭。 　　不过由主办方提供的便当比自己叫的快餐肯定要好很多。 　　来参赛的医生与护士，还有领队的人，都有相当高的地位。 　　领队的一般是副院长或者院长，参赛的医生多为主任医师或者年轻辈的精英，护士也差不多，基本都是护理领域的精英。 　　总不可能真叫这些人吃十五块钱的快餐吧？ 　　饭菜都是医院食堂赶制出来的，菜品丰盛，有扣肉、煎皮圆蛋、虾仁、白菜等。 　　味道也是非常不错。 　　就是稍微有点辣。 　　李敬生懒得回酒店一趟，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把饭吃了。 　　至于上厕所，会场的公共厕所非常充足，完全够用。 　　晋院长与大部分医生都走了，他们回酒店可能要休息一个多小时。 　　毕竟年龄较大，不像年轻人那么能熬。 　　李敬生正在吃着饭，第一医院的那名漂亮女医生拿着便当走了过来。 　　“嗨，能坐在你旁边吃饭吗？” 　　她微笑着问道。 　　“可以，完全可以。这些座位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侨邦医院，只要没人坐的空位子，你想坐哪个就坐哪个。” 　　李敬生爽快同意。 第275章 高明的搭讪，晋院长急了 　　她优雅的坐了下来，就挨着李敬生旁边坐着。 　　会场的座位比较简单，就是一个座位带张小桌子。上面锁着一台平板电脑，然后还有举办方发放的矿泉水。 　　一个人发一瓶，如果不够，可以随时找工作人员领取。 　　“看到你在舞台上、治疗室表现那么优秀，早就想要认识你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雨，第一医院妇产科的一名医生。” 　　她笑着对李敬生伸出手。 　　这是要握手。 　　看着那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还有妩媚的黑亮明眸，李敬生还真没办法拒绝。 　　没有任何人会讨厌一个礼貌的漂亮女性。 　　对那个初次见面就往身上贴的女护士，他有的是轻视。 　　要说讨厌倒是没有。 　　本身肯定是占着人家便宜的。 　　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 　　对这个名叫韩雨的女医生，他的印象算是不错。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如同春风般轻柔，又有着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独有的尊贵、优雅，还带着一点大气。 　　穿着打扮也给人很不错的印象。 　　那个女护士的打扮偏向于性感方向。 　　而韩雨的打扮则比较保守，秀发高挽，盘在头顶成了丸子头，耳朵上戴着两颗紫色的珍珠，不大，但是比较惹眼。脖子上没有戴项链，手上戴着一块棕色皮带的腕表。 　　还是浪琴的。 　　最近几年，浪琴都被玩坏了，它的售价普遍在一万多，几千元。 　　是很多工薪阶层能消费得起的一个档次。 　　李敬生与她握了握，感觉她的手挺有力。 　　通常情况下，握手时强有力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女强人或者内心好强的女人。 　　权力欲望比较强。 　　两人都是礼貌的握手，然后相互松开。 　　“李医生，我对你施展的推拿按摩很感兴趣。其实我们为孕妇调整胎位时，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古代有一门专门的推拿接产医术，名为推宫术。 　　可惜早已经失传了。 　　如果有机会，能跟着你学习推拿按摩手法，我想我为孕妇接产时肯定能用得上。 　　有很多孕妇因为胎位不正，或者头围过大，最终只能接受剖腹产。 　　说实话，我更希望每一位孕妇都能顺产，因为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而且是对身体的一种伤害。” 　　韩雨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字正腔圆，如玉珠落盘，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没有那种小女人的嗲音。 　　“还真不知道古代竟然也有接产的医术，稳婆我倒是知道。” 　　李敬生听她说的这些话，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本来在心里对她的定位，就是那位汪院长的小三。 　　现在听她说到关于医术与接产的事情，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那份医者心。 　　这种医者心并不是每个医生都能有。 　　比如小高、赵老板，他们身上就没有。 　　阳光诊所的汪宗孝，医者心较淡。 　　绍兵、韩思莹两人都有很强的医者心。 　　这也是李敬生对韩思莹越来越看重的原因。 　　有医者心，才是真正的医生。 　　否则就只是一个有着医术的经营者。 　　“韩医生如果对推拿按摩感兴趣，其实也可以找个有水平的中医学习。我的推拿按摩就是半吊子水平，而且只用于治疗骨伤，对于你们接产、为孕妇调整胎位，我想应该是用不上的。” 　　李敬生倒也不完全是搪塞她。 　　手法正骨比较暴力，往往力气较大，下手也比较重。 　　魏先贤给那个患者治疗时，就是因为力道过猛，强行施术，对患者造成了二次伤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先贤对患者的伤害其实远比想像的要低得多。 　　李敬生当时判断患者的脊神经可能存在压迫，或者折压。 　　后来看到魏先贤给患者推拿后，患者的病情加重，呼吸受到抑制，他就明白，脊神经有可能不是受到压迫，而是折损。 　　理论上来说，神经、血管都有一定弹性。 　　折的不厉害，影响会有，但是较小。 　　就好比一根吸管，稍微折一下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折得比较厉害时，那就严重了。 　　特别是神经，比较脆弱和敏感。 　　折了以后，可能会形成部分神经受到压迫、阻断等情况的发生。 　　魏先贤加大按摩力道，刚开始起了一些效果，可能只是让神经折压的部位发生了少许位置移动。所以患者肩膀恢复了一点知觉。 　　但是后面一味的加重按摩推拿力道，造成神经重度折压，立刻闯下大祸。 　　李敬生后来把患者的颈椎松解，再通过推拿调整折压的神经，这才让患者的脊神经重新得以恢复通畅。 　　要说神经损伤，肯定是存在的。 　　韩雨想学他的推拿按摩手法，因为这是高级正骨手法中的八技之一。 　　单独的推拿按摩其实并没有太大效果。 　　它需要配合摸骨术一起使用。 　　摸骨术能够指引推拿的方向，让医生施术时知道该怎么推拿。 　　还有，手法正骨八术中的另外六术，也可以视为是推拿按摩的一个奠基。 　　所以，如果要教她推拿按摩，必须把整个手法正骨手法都传给她。 　　这需要经过徐医师的同意。 　　李敬生本人的意愿，觉得可以选择一批医德过硬，有正骨天赋的医生、医学生，大量传授正骨手法。 　　敝帚自珍虽然能够垄断市场，但是也容易让这么好的医术失传。 　　试想，徐医师要是一口气挺不过来，又没有把正骨医术传给别人，那这套正骨手法不就失传了吗？ 　　这种高级医术，并不是写成书，或者制作成教学视频就能传承下去。 　　充其量只能传承一部分皮毛。 　　同样是摸骨，一千个患者可能有一千种不同的骨象。 　　别说一本书，就算写上一百本书也没办法把每一种骨象的手感描述清楚。 　　最好的办法就是师父先摸，然后让徒弟摸，询问徒弟的摸骨结果。把错漏的地方指出，让徒弟记住这种骨象的手感，下次再有类似的，就能举一反三，摸出准确结果。 　　这个就叫言传身教。 　　徒弟只要不是天赋差到极点，往往就能快速进步。 　　但是只自己看书的话，很容易进入误区，然后产生偏差。 　　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身体还健康之前，多收几个徒弟，把医术传承下去。 　　“李医生，如果你愿意带徒弟的话，我想跟着你学习推拿按摩。技多不压身嘛，就算真的在产科用不上，我想对我的医术提升肯定会有所帮助。” 　　她这是缠上了李敬生。 　　反正就是要跟着他学习推拿按摩。 　　“倒不是我不愿意教，这事需要征得我老师的同意，我才能教你。过阵子再答复你吧！” 　　李敬生并没有因为她是汪院长的小三就轻视她。 　　至少通过刚才的交谈，能感受到她是一个有上进心，实实在在想提升医术的人。 　　第一医院的大环境就那样。 　　她不靠上一棵大树，不愿意妥协，最终只能像很多女医生女护士一样，选择辞职。 　　虽然第一医院的管理层僵化，老资格横行，很多领导的作风黑化，但是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个比较舒适的工作地。 　　在众多的三甲医院中，第一医院很少主动把人辞退。 　　最多就是边缘化，不受重用。 　　哪怕李敬生以前的医术那么烂，在第一医院同样有一席之地。 　　它的管理层僵化，好处就是领导们不作为，缺乏进取心。 　　几乎第一医院所有的领导都是求稳。 　　只要医院稳定，他们的领导职位和饭碗就能保住。 　　这就使得第一医院的竞争不怎么激烈。 　　去那里看病的患者应该都能感受出来。 　　比如，六点刚过，医院下班时间到，门诊医生保证准时下班。 　　手里的病人怎么办？ 　　他们放号的时候就计算好了干活量。 　　宁愿少看病人，也不多看。 　　反正做多做少都差不多，工资照拿。 　　韩雨在这种工作环境中，一个弱女子，又有着不错的容貌，靠一棵大树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便宜了汪院长，总比便宜那些油腻的科主任、主任医师强得多。 　　获得的好处也会更大。 　　“李医生指的老师是徐佳成医生吗？” 　　她问道。 　　“对！” 　　李敬生坦然承认。 　　“行，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等你问过徐医师了再给我回个信。要是方便的话，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会更好一点。因为凭我的经验，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有可能过段时间就把我这事给忘了。” 　　她与李敬生打交道的方式，比那个女护士高明太多了。 　　倒是没有拒绝，李敬生把联系电话告诉了她。 　　而她则是取出纸笔，写下姓名与电话，还有事项，交给李敬生。 　　“好了，我不打扰你吃饭了，再见。” 　　她拿到了李敬生的联系方式后，见好就收。 　　直接回到了第一医院的休息区。 　　吃过饭，李敬生趴在桌上休息，忙活了一上午，是真的挺累。 　　韩雨并没有再来打扰他。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等到李敬生睡醒的时候，周围已经坐着很多医生。 　　桌子上多了一瓶酸奶。 　　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谢谢你。” 　　是韩雨的字迹。 　　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第一医院那边，韩雨冲着他露出一丝微笑，微微点头示意。 　　汪院长是只老狐狸，把一切尽收眼底。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反观晋院长，看着李敬生与女医生韩雨眉来眼去，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李敬生现在可是第二医院的一个超级新秀，要是被第一医院用美人计挖走，这个损失就大了。 第276章 该查就查，直接帮着上了榜二 　　接下来的两个比试项目，第二医院都没有派人参加。 　　水平不够，派上台也是丢人现眼。 　　这种事情一般很少有人干。 　　几乎所有大一点的医院，对名声都非常爱惜。会给医院造成负面影响，或者暴露医院重大短板的事情，坚决不干。 　　李敬生坐在台下观看，倒也有一些收获。 　　看它院的专家诊断、治疗，可以从中获得许多启发。 　　“今天的第六个比赛项目是很多医生期待已久的消化内科疾病诊治。不过有一点与别的项目不同，我们考虑到内科以药物治疗为主，所以特意把消化外科的比试项目调整到了消化内科之后。如果消化内科诊断出病因，需要消化外科切除病灶，这时候消化外科就可以上场。” 　　内科与外科的区别在于内科以药物、理疗等治疗方式为主，几乎可以处理绝大多数疾病。 　　外科则以手术为主要治疗手段，辅以药物治疗。 　　并非普通大众理解的外科医生只会玩刀，不会诊断，不会开药。 　　从发展前景来看，手术治疗变得越来越重要。 　　比如探查术、癌变组织的早期切除、坏死组织切除、神经与肠道的吻合等等。 　　这些都是外科的拿手好戏。 　　有很多疾病，内科处理不了，甚至有可能延误病情。 　　内科医生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近年来兴起的介入手术就成为了内科悄然发展出的一个外科治疗手段。创伤小，效果佳，恢复时间短。 　　这让介入手术比传统外科手术更受患者欢迎。 　　外科一看内科创出了‘秘技’，要抢他们的饭碗，心里也急啊！ 　　外科医生们为了不被淘汰，选择与时俱进，从介入手术中受到启发，研创出了微创手术。 　　所以，有竞争其实是好事情。 　　可以成为医术快速进步的动力。 　　“下面请在场的所有消化内科的医生为这个刚入院的患者诊断。”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大屏幕上显现出患者的详细资料。 　　这位患者得病了，这很不幸。 　　但是有这么多的医生、专家为他现场会诊，这个待遇应该全国都找不出来。 　　集结了这么多专家的智慧，估计再难的病都能现场诊明。 　　患者：男，51岁，男性，工人。 　　近期出现吃饭、吃水果等硬物时有强烈的哽噎感。 　　喝水或者喝粥、喝汤时也有轻微程度的哽噎感，但是不强烈。 　　进食出现哽噎感的同时还会出现胸骨后剧痛，有点类似于灼烧产生的痛。 　　没有反酸、嗳气、呛咳、恶心、呕吐等症状。 　　也没有咀嚼无力、呃逆。 　　没有发热、消瘦、乏力等症状。 　　体温36.6度，脉搏80次／分，呼吸21次／分，血压125／85mmhg。 　　这些基础体征都很正常。 　　李敬生感觉要么是个小毛病，要么就是一个很大的病。 　　考虑到患者是一名工作，年龄偏大，是大病的可能性更高。 　　体格检查时，患者的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杂音，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啰音。腹部平软，未扪及包块，无压痛与反跳痛。 　　扁桃体无肿大，咽部检查无充血，双眼无凹陷或凸出，身体浅表淋巴结未能触及。 　　胸廓对称，无压痛与叩痛。 　　从这些检查能够基本断定患者的病灶范围应该很小，如果是大病，应该属于早期阶段。 　　患者的血常规、尿、便二常规检查的结果，都还算正常。 　　血清肌酐、肌酐同工酶、血尿素氮、血甲胎蛋白等检查结果均在正常范围内。 　　“这个肯定要查个X线钡餐才能进一步诊断呀！” 　　李敬生自言自语的说道。 　　坐在李敬生前面的胃肠内科主任医师肖琳琳听了后，立刻低头在平版电脑上操作。 　　瞧这情形，有可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与李敬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申请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在食管中段右侧存在壁毛刺样改变，范围约1cm乘以0.7cm左右。” 　　肖琳琳把申请钡餐检查的结果告知李敬生。 　　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实力一般般，肖琳琳也听说过李敬生在诊断疑难病例方面有一手。 　　现在这个病例不算什么疑难病例，但是大家都在抢着诊断，时间宝贵。 　　让李敬生帮着一起参谋，效率会更高。 　　“有可能是食管癌！建议查个胃镜，然后取标本活检。” 　　李敬生的胃肠内科诊断已经达到了大成，水平不低。 　　本来就已经在心里面有了初诊结果，现在听到食管内有一处位置的壁毛呈刺样改变，他对自己的初诊结果更多了几分自信。 　　听了李敬生的建议，她略作思考，便提交了检查申请。 　　李敬生之所以诊断思路清晰，目标明确，是因为患者的症状非常单一。 　　除了进食有哽噎感，胸骨后灼烧痛，几乎没有任何其它异常。 　　病人无明显呛咳，构音困难，基本能够排除脑神经疾病。 　　无咀嚼无力、眼睑下垂等症状，可排除重症肌无力或者多发性肌炎。 　　没有口干、泪水等症状，可排除干燥综合征。 　　“贲门失驰缓症也有类似症状啊！有没有可能合并食道溃疡？” 　　肖琳琳有些迟疑道。 　　“贲门失驰缓症会存在吞咽困难，但是还会出现餐后呕吐。患者并没有进食后呕吐症状，故而我认为食管癌的可能更大。” 　　李敬生显得非常理性，思路也是格外清晰。 　　听完他的分析，肖琳琳暗自佩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骨科医生。 　　真没想到他不但手法正骨厉害，消化内科诊断也是同样出众。 　　没有再犹豫，直接申请胃镜检查。 　　过了一会，肖琳琳回馈信息。 　　“已经做胃镜检查，距门齿约29cm处的食管，右侧壁发现一个约1.2乘以1cm的局限性糜烂灶，边缘清晰，中央呈颗粒样改变。” 　　李敬生对这个检查结果并不意外。 　　一开始就怀疑有可能是食管癌，现在连着做了两个检查，皆指向食管癌。 　　病灶中央呈颗粒状改变，这说明癌细胞正在快速增生，恶性肿瘤多种多样，几乎绝大多数恶性肿瘤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表面不光滑，形状怪异。 　　比如鳞状、颗粒状、不规则状等等。 　　“取样活检了吗？基本上癌症没跑了。” 　　“已经活检了，但是还没出结果。我看送检时间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这也说明侨邦医院的消化内科医生与你的诊断思路一致。” 　　肖琳琳小声与李敬生交谈着。 　　她对李敬生在消化内科领域的诊断能力也是极为钦佩。 　　“估计大多数消化内科的医生诊断思路都会差不多。我建议您等到活检结果出来后，如果真是食管癌，那就再提交一个超声内镜检查申请。” 　　李敬生对她说道。 　　“评委们不是说了要少做检查吗？我已经给患者做了好几个检查了。有了胃镜检查与取样活检，完全足够了呀！” 　　肖琳琳不解的问道。 　　多做检查可是要扣分的。 　　现在是比赛，她不求拿什么冠军，至少别垫底。 　　一个非常规检查要扣2分，这对她非常不利。 　　“评委们提倡的是不给患者做过度检查，以免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加重患者的经济负担。我让你给患者做这个检查，可以区分食管的黏膜层、黏膜下层、肌层、外膜是否全部发生病变，病灶到底浸润到了什么程度。还能观察食管周围、后纵隔淋巴结，能更好的鉴别是否为恶性病变，是否发生纵隔淋巴结转移。 　　这对患者的手术方案制定会非常有利。 　　也是对患者的生命安全负责。 　　万一有转移，手术就要扩大清理范围，不然很容易造成复发。 　　与患者的生命安全比起来，做这个超声内镜检查的费用，几乎不算什么。更不存在占用医疗资源这一说。” 　　所有的医疗资源就是为了给患者诊病、治病。 　　李敬生侃侃而谈，有着自己的一套思想认知。 　　反观肖琳琳，有点被条条框框束缚，显得过于死板。 　　用佛家的话说，就是女施主，你着相了。 　　“李医生说得对，倒是我墨守成规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次出征前，院长叮嘱我，争取拿到一个好名次，改变第二医院消化内科没落的现状。压力太大，我就变得如履薄冰，反而处处有点束手束脚。” 　　受限于参赛名额，她这次孤军奋战，消化内科只来了她一个人。 　　也是第二医院非常年轻的一批主任医师。 　　临床经验自然也就没办法与那些年纪大的专家相提并论，再加上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本来就弱，患者不多。 　　她能得到的实践机会肯定没法与大三甲之类的强院相比。 　　特别是疑难病例，难的搞不定，普通的对诊疗水平没有太大提升。 　　这也就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很紧张了。 　　“这个完全能理解，如果肖主任愿意的话，我可以给您充当临时助手。” 　　李敬生决定给这位年轻的女主任医师提供帮助。 　　大家都是第二医院的医生，平时少有接触。 　　这次与她搞好关系也挺好的。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相信她也会很热情的为李敬生提供帮助。 　　“真的呀！太好了，你能坐到我旁边来吗？这样更方便讨论病例。” 　　肖琳琳听了后，不由高兴坏了。 　　她因为与李敬生不熟，面皮又薄，真不好意思张口请李敬生给她当助手。 　　要知道，李敬生已经为第二医院摘了两个金奖，回去后，地位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没有任何人敢再把他当成骨外科的一个普通主治医师对待。 　　地位至少也是与普通主任医师对等。 　　“没问题！” 　　李敬生起身猫着腰走到前排，坐在了她的旁边。 　　后排的位置相当空，本身会场就很大，安排座位时都会多给一些空位子。 　　这可以方便它院的医生过来交流时有个坐的地方。 　　“我先把检查申请写好，等会结果出来直接就能提交。” 　　肖琳琳有了一个强大的助手后，信心顿时足多了。 　　晋院长看到李敬生主动帮助肖琳琳，自然很高兴。 　　他这次带队，目标就是多拿一些好名次回去。 　　最好能够再得一两个金奖。 　　第一天就得了两个金奖，别说是他，就连没来的付院长，还有一众医院高层听了，都是感到极为振奋。 　　“活检结果出来啦！真是食管癌哦！” 　　肖琳琳略有些激动的说道。 　　她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按照李敬生的建议，提交了超声内镜检查申请。 　　“有人私信我耶！他问为什么选择超声内镜检查。” 　　肖琳琳点开平板电脑的一个跳动消息框，看完信息后，显得很诧异。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 　　估计评委那边能有一个大数据统计。 　　她第一个提交这项申请，可能引起了评委或某位专家的兴趣，故而发来消息询问。 　　也有可能是接诊医生担心过度检查，想要询问她申请这个检查的原因。 　　“直接告诉他，食管癌的分型和分期较多，做这项检查有利于判断患者的癌症分期。对分型也有一定辅助诊断意义。” 　　李敬生的回答很简单。 　　目的就是为了查清癌症到了哪一期。 　　“对方夸你了，并且表示马上安排！” 　　肖琳琳笑着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能够抢先于其他专家。还被主办方夸奖了。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结果反馈回来了。 　　患者的检查结果为食管癌1期，没有发生区域淋巴结转移。也没有发现远处转移。 　　但是食管癌已经侵及黏膜固有层与黏膜下层。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早发现，早治疗，只要切除这段食管，问题应该不大。 　　手术根治的成功率非常高。 　　“治疗方案选胸外科手术切除行吗？” 　　她征询李敬生意见。 　　“挺好的！” 　　李敬生给予确认。 　　她提交手术方案后，没过多久，大屏幕上显现出评分，第二医院的肖琳琳居然排到了第二名。 　　“啊……天啊，我的评分居然只比第一名低了一分。要是我早点把你拉过来当助手，说不定直接就到第一名了。” 　　她差点失声尖叫，脸都兴奋得红了。 　　四十五六岁的女人，虽然保养不错，气质也很好，但是没办法与年轻小女生相比。 　　此刻，她却是罕见的露出少女态。 　　这要是让第二医院消化内科的那帮医护们看见，还不知道惊讶成啥样。 　　“肖主任，干得漂亮，争取保持住。要是你摘了银奖回去，我亲自向付院长给你请功。” 　　晋付院长同样无比激动。 　　血压都跟着升高了许多。 　　原本想着肖琳琳能够杀进前十名，就算是烧了高香。 　　毕竟现场的强院太多了。 　　有好几家县、市级医院的消化内科医生，都有着很大名气。 　　目前整个江离市内的大医院，除了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不缺消化内科患者，其它医院，包括实力强大的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都缺患者。 　　因为绝大多数消化内科的患者都被当地给消化了。 　　阑尾炎、痔疮、胃溃疡之类的小病就不必说了，几乎都是被当地的县级或者地市级医院治好。 　　许多严重的消化疾病，也同样被县、市级医院治好。 　　比如常见的胃癌、贲门狭窄、肠梗阻、肠息肉等等，有两家县级医院全部都能治疗。 　　而且疗效还特别好，不比侨邦这样的大院差多少。 　　患者也乐意就近医治。 　　因为方便，费用也要低不少。 　　侨邦、人民医院的专家号、主任号，外地来的患者基本都要从号贩子手里买。 　　根本抢不到。 　　在当地医院治疗，部分医保的报销也会更大。 　　好处非常多。 　　李敬生觉得这种百花齐放的方式，其实挺好的。 　　“第一个病例考验的是医生的判断力、敏锐性，要求胆大、心细、敢作为。排名靠前的医生，在这场诊断中的表现肯定是非常不错的那一批。食管癌的发现和治疗都不算特别困难，但是如何精确诊断食管癌的类型，进展到了哪一期，如何根治，这都是难点。 　　下面第二个病例是一例正在治疗中的病例，诊治难度有所上升，请参赛选手们看题。” 　　话音刚落，大屏幕上显示出患者的信息。 　　患者：57岁，男性，主诉症状为腹痛、腹胀、进食差，出现这种症状已经一月有余。这次入院是突然出现呕血，而且四个小时内多次呕血，这才到医院检查治疗。 　　心疼这个患者，都病成这样了才想着到医院看病。 　　要是手头宽裕一点，或者医院收费不是越来越贵，患者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早些年，老百姓看病的费用其实并不贵。 　　也就十几块钱，几十块钱就能搞定。 　　现在做几个检查就是大几百，上千块，随便住院治疗一两天的费用就要两三千，老百姓是真心承受不起。 　　很多人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两三千块钱，刨去生活开支根本没有多少剩余。 　　这还得平时省吃俭用才行。 　　如果遇到大病，别说两三千，就算两三万都不一定能治好。 　　医保是个很好的保障，可是架不住各种‘耗子’，疯狂打医保金的主意。请老人住院，医院提供伙食，老人几个凑一桌打麻将，一分钱不花。 　　这钱难道叫医院倒贴？ 　　自然是找医保报销了。 第277章 症状重，活检结果为小病。头铁的收获 　　这个患者病成这样却不敢进医院，也是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的真实写照。 　　说明医疗保障还有很多待改进和提升的地方。 　　李敬生继续往下查看。 　　患者自述，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出现胸腹部疼痛，经医生当场查证，实为剑突下疼痛。进食后发生持续隐痛，伴随腹胀，食欲下降。 　　没有发热，腹泻症状。 　　患者体重开始持续下降，一个月内体重减轻了约5千克。 　　但是并没有到医院诊治。 　　一个月内体重下降这么多，属于短时间内暴瘦。发生这种现象，已经需要引起高度警惕，立刻去医院做检查，明确病因了。 　　但是患者并没有去医院。 　　一个怕花钱，另一个可能觉得年纪大了，万一真是大病，就不治了。 　　患者入院前四小时，突然感到恶心，然后呕吐出暗红色液体四次，每次约一百五十毫升左右。 　　同时伴有头晕、心慌症状。 　　但是没有咳嗽、咯痰。 　　想想都可怕，一次吐那么多血，患者直到四小时后才赶去医院治疗。 　　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 　　患者的体温36.5度，脉搏80次／分，呼吸21次／分。 　　血压120／80mmhg。 　　神志清晰，精神较差。 　　皮肤、黏膜无黄染，浅表淋巴结未触及，没有肿大。 　　眼球正常，只有眼结膜稍显苍白。 　　呕了那么多血，不苍白才怪了。 　　患者咽部无充血，颈软，心、肺没有异常。 　　腹部平软，剑突下有轻微压痛，肠鸣音活跃，每分钟有七八次左右。 　　直肠指检未发现异常。 　　血常规结果显示，血红蛋白69g／L，红细胞2.6乘以十的十二次方每升，白细胞6.6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血小板155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红细胞沉降率10MM／H。 　　尿常规正常。 　　粪隐血试验阳性。 　　这说明患者存在消化道出血，并且有一段时间了。 　　一般情况下，上消化道出血后至少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在粪便中查出隐血阳性。 　　患者很可能刚开始少量出血，压根没管它。 　　后面一次次大量呕血，才想着求诊。 　　除了上述检查外，主办方没有再提供其它检查数据。 　　应该需要等着参赛选手自行申请。 　　李敬生不禁想到，这个病例正在治疗中，要是参赛选手申请的检查项目，患者没做过怎么办？ 　　主办方有可能会像上次一样，直接发消息询问申请的医生。 　　只要申请的医生回答得有道理，主办方就会立刻安排。 　　“肖主任，我怀疑病灶很可能在上消化道。患者呕血为暗红色，量大，并且四小时内持续呕血，我估计食管、咽部出血的可能极小。应该是胃部出血的可能性最高，所以我建议立刻申请查个胃镜。” 　　这种急诊病例，时效性非常重要。 　　如果接诊医生慢吞吞的诊断，患者很可能等到死亡都等不到最后来的检查结果。 　　遇非常之病，当行非常之手段。 　　这就是李敬生诊治这种急重症例的手段。 　　患者的出血不及时查明，并且止住，十有八九会发生失血过多，然后休克。 　　“好！” 　　肖琳琳现在对他极为信任，而且她本人也并不是啥本事都没有。 　　对于消化道领域的疾病诊断，她同样有自己的分析与见解。 　　只是临床实诊水平可能还不如李敬生。 　　毕竟李敬生的胃肠诊断已经达到了大成，这已经相当于大医院的顶尖副主任医师水准了。 　　“哇，看来你又是正确的，结果直接就出来了。” 　　她很是欣喜的说道。 　　李敬生凑过去查看结果。 　　胃镜检查显示胃窦黏膜结节状隆起，表面散在浅溃疡，活动差，触之易出血。十二指肠球部正常。 　　看完胃镜检查结果后，他愣了愣。 　　说实话，有点出乎意料。 　　本来想像的是胃部直接发现严重的大病灶，甚至是癌变病灶。 　　现在的感觉就是期望值过高，检查结果比他预想的要轻微很多。 　　“不对，无论是患者一个月内体重暴瘦十斤，还是患者大便隐血试验阳性，以及呕血，还有持续疼痛，都像是癌症才能有的症状表现。” 　　这个检查结果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有点难受。 　　“申请病理活检！” 　　李敬生皱着眉吐出几个字。 　　其实不应该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跟肖琳琳说话。 　　因为她毕竟是主任医师，是消化内科的掌门人，地位要比李敬生高出不少。 　　好在她并没有计较。 　　而且也知道李敬生诊断疑难病例遇到问题时，露出这种专注表情很正常。 　　基本上大多数医生遇到问题时，都是如此。 　　“活检结果出来了，提示胃窦黏膜轻度慢性炎症。” 　　肖琳琳看到胃镜检查结果时，同样略感失望。 　　倒不是希望患者得大病，而是与实际症状严重不符。 　　现在看到病理活检结果，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胃癌的可能基本排除。 　　李敬生听了后，却是眉头依然紧皱着。 　　他再次研究患者的血常规等检查数据，眉头微微皱着，目光凝视着大屏幕，显得十分专注。 　　“要不要查个胸片看看？” 　　肖琳琳看到别的参赛选手都在全力诊断中，她不由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把评分冲到了第二名，她特别希望能够保持住。 　　哪怕得个铜奖回去也好啊！ 　　“先别急着查胸片，患者的肺没问题，心脏同样没发现明显异常，我估计肝脏出问题的可能性同样很小。呕血那么多，肯定是上消化道出血。每次进食后持续疼痛的部位也提示在胃窦部位。有些病例，可能存在头痛医脚的情况，但是这个病例的症状均指向上消化道，我觉得应该再查一查胃部。” 　　李敬生越说越坚定，眼神也是变得执着。 　　“可是胃镜检查、活检结果都提示只是胃窦炎啊！再重复查一次吗？” 　　肖琳琳发现自己面对这些实战病例时，居然显得很弱。 　　许多方面都要依靠李敬生。 　　这种依赖让她感到很羞愧，下定决心这次技能比武结束后，回去一定要刻苦钻研医术，争取三年后再参加技能比武时不会这么弱。 　　“别急，让我再想想。” 　　李敬生冷静的在脑子里反复思考着，排除了一种种符合患者症状的病例。 　　“患者的出血量那么大，如果只是轻微胃窦炎，不可能造成。我认为活检取的病变组织有可能只是浅表黏膜，所以存在误诊或漏诊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李敬生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 　　“再申请一个超声内镜，然后申请胃灶深部的组织标本活检。” 　　李敬生对肖琳琳说道。 　　“这……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刚才已经查过胃镜、病理活检，都没查出大问题，再查，我估计还是差不多的结果。侨邦医院的仪器设备、实验室化验，都是出了名的精准。” 　　肖琳琳这次并没有同意。 　　她甚至觉得李敬生有可能是在上一个病例中，申请超声内镜检查成功了，所以这次又想靠这个检查成功。 　　虽说超声内镜检查要比普通内镜检查更精准，它可以查到胃壁结构的五层，甚至九层的声像图。 　　普通内镜，只能查表层。 　　这也是医学进步的一个重要突破。 　　“肖主任，请你再相信我一次。这个是急症患者，不能拖延，咱们越早申请做这个检查，得分会越高。就算万一失败，最多也就是扣掉4分。” 　　李敬生只能好言劝她。 　　在一些事情的决断上，女人普遍不如男人那么果断。 　　“好吧！” 　　她最终选择同意。 　　因为李敬生的眼神特别真诚，充满自信。 　　她拒绝的话，对李敬生是一种打击，两人的合作也很可能因此而中断。 　　肖琳琳的想法倒也简单，第二名本来就是在李敬生的帮助下冲上去的，万一失去了，也没什么。 　　不再患者患失后，她果断申请超声内镜检查与胃窦深部病理组织活检。 　　“欧卖嘎……” 　　她刚申请完，激动得握紧双拳，发出激动无比的尖叫声。 　　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包括外院的参赛医护，纷纷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 　　“肖主任，注意影响，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晋副院长真没想到，她都四十五六岁的人了，竟然还跟个小女孩一样不稳重。 　　这怎么行？ 　　她可是第二医院消化内科的领头人，是掌舵者。 　　必须稳重。 　　晋副院长甚至想着等会结束比试后，找她谈一谈。 　　“抱歉，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她连连道歉，然而脸上的兴奋与笑容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看到她这表情，晋副院长的眼神微亮，看来这是又有所斩获啊！ 　　好事情。 　　“李医生，你就是我的神！” 　　她对李敬生说道。 　　“咳……那个，肖主任，请您注意一下影响。我不是什么明星，更不是您的男神。” 　　李敬生可不敢受她这句话。 　　“呵呵，口误。不对，应该是口嗨了。你快看二次检查结果。” 　　她想起正事，赶紧让李敬生查看。 　　只见二次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竟然真的是胃癌。 　　这就意味着李敬生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 　　患者第一次做的胃镜与病理活检，都只查到了表层。 　　“看这结果，还有病灶的浸润深度，手术切除应该可以根治。但是有可能需要辅以放化疗。” 　　李敬生看过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个病，差点就没能查出来。 第278章 冲上了第一，超长腹泻 　　如果给患者当胃窦炎治疗，后果会非常严重。 　　因为病程已经进展很长时间了，患者目前甚至出现大量呕血。给他当胃窦炎治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病情无好转，死亡。 　　第二种，病情暂时好转，胃癌转移，失去手术机会，最终死亡。 　　这就是漏诊、误诊的可怕。 　　每年找医院打官司的患者和家属大把大把，有的可能是家属理解错误或者沟通中没听清楚医生的意思，稀里糊涂把字签了。 　　然后治完病，发现性功能丧失了，后遗症严重，或者需要终身服药……最终患者觉得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反过头来把医院给告了。 　　还有一部分是医生在诊疗过程中不规范，确实存在问题。 　　这种就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赔，走程序就行。 　　肖琳琳现在完全把李敬生当成神一样对待。 　　“李医生，治疗方法选择哪种手术更好一点？” 　　“理论上来说，几种手术方式都可以。但是考虑到病人的身体情况，病灶位置及大小、深度，选择腹腔镜手术可能会更理想，术后做放疗为首选，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非常消瘦，化疗的副作用太大了，他恐怕很难耐受。” 　　李敬生给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案。 　　这个患者的治疗不算困难。 　　主要是诊断比较难。 　　因为误诊的可能性非常高。 　　“好了，提交了！” 　　肖琳琳把结果提交后，开始反复推敲李敬生的整个诊断过程。 　　胃镜检查是确诊胃癌的最可靠方式。 　　但是谁又能想到，最可靠的方式也有不可靠的时候。 　　这个胃窦的癌变发生在深层，因为胃壁黏膜较为特殊。当深层发生癌变时，黏膜受到影响，出现炎症症状。看上去连溃疡都算不上。 　　取标本活检时，为了减少对患者的伤害，只取了表层组织细胞活检。 　　两个检查都让狡猾的胃癌顺利逃脱。 　　十个医生，至少有九个要掉到这个坑里。 　　“肖主任，恭喜呀，你杀到第一名了！” 　　晋副院长扭头看向后排的肖琳琳。 　　她正在认真总结着这个病例的诊断经验，闻言，抬头看向大屏幕。 　　瞬间，她张大嘴巴又想尖叫。 　　赶紧捂住。 　　脸上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这也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一样！天啊，我真是不敢想像，能够冲到第一名。这如果是一个梦的话，我不想醒！” 　　她说话还是挺幽默的，表情和语言都带着满满的喜感。 　　听了让人忍俊不禁。 　　“应该只有最后一道题了，一定要稳住。李医生，请多多帮助肖主任，只要她真的拿了奖，一定少不了你的一份奖励。” 　　晋副院长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自然知道肖主任能够杀上第一名，离不开李敬生的帮助。 　　说实话，李敬生在这次的技能比武中大放异彩，表现如此优秀，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本来想着，李敬生能够在手法正骨比赛项目中拿到个铜奖或者银奖，就很不错了。 　　没想到李敬生刚入场，直接就在血液疾病领域斩获金奖一枚。 　　后来更是在徐医师倒下，九鹏国院医院出现一位超级正骨高手，还有江氏与罗氏这种正骨世家出手的情况下，晋副院长几乎都不敢抱什么希望了。 　　结果李敬生愣是干到了第一，还把九鹏国际医院的那位超级高手玩废了。 　　此时此刻，晋副院长才明白上车后，为什么有多位主任医师相继向李敬生示好、打招呼，求他帮助。为什么当初华主任一再力挺李敬生，劝说医院高层同意把此人特招入院。 　　那时候，给一个诊所小医生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晋副院长与多位医院高层都是坚决不同意。 　　后面架不住付院长坚持，说是特殊人才的引进，应当不拘一格。 　　最后大家争论了一个多小时，才定下了下来。 　　现在想来，付院长不愧是大院长，高瞻远瞩，远见卓识根本不是他这个副院长能比得了。 　　“好，现在消化内科的第二轮比试已经结束了。据后台统计，诊断结果正确者只有八个人。患者经过最终诊断，为胃癌早期。” 　　一百七八十家医院参加技能比武，消化内科基本上家家医院都有这个科室。 　　像侨邦、人民医院这种大三甲，甚至进行了细分。 　　可以分为肝胆内科、胃肠内科、胆胰疾病、消化道早癌等亚科室。 　　这些参赛的医院就算打点折扣，有的专科医院可能没设消化内科，还有些医院自认为消化内科薄弱，不敢报名参赛。就算十家只有七家参赛，那也有一百多家医院的医生参加这轮比试了。 　　居然只有八个人的诊断结果正确。 　　可见这个病的误诊、漏诊率有多可怕。 　　遇到这种严重疾病，找大医院的专家诊断太有必要了。 　　现场很多参加此轮比赛的医生都感到脸上发烫。 　　“这位患者因为入院时发生过多次大量呕血，病情危急。所以时效性也成为了这道题的加分项，其中表现最优秀的是第二医院的肖琳琳主任，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罗喉主任，在第一次检查结果出来后，他们两人都是毫不犹豫就申请了第二次检查。人民医院的罗喉主任申请的是色素内镜检查。 　　肖琳琳主任申请的是超声内镜与二次病理活检，并且写明了要求取病灶深层的组织为标本。 　　这两位主任面对第一轮胃镜检查、病理活检结果均显示是胃窦炎的情况下，能够依然坚持一查到底，这非常不错。所以两人都获得了加分。” 　　怪不得肖琳琳能够成功升到第一名。 　　她目前与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并列第一。 　　连涛主任本来在第一轮中拿到了第一名的高分，把侨邦医院都给甩在身后。 　　肖琳琳与另外四家医院的医生并列第二。 　　此刻，肖琳琳追上了连涛主任，两人的分数并列第一。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连涛在第二轮比赛中，诊断结果正确，但是时效性加分上不如肖琳琳。 　　这也是大医院普遍存在的通病。 　　大院诊断要求严格，步步为营，讲究的是循序渐进。 　　对初诊结果有质疑后，他们普遍不会急着立刻做二次重复检查。而是需要寻找更多的依据，经过更多的分析与辨证，才会决定是否重复一次检查。 　　大医院的正规性，严谨性，基本上早已经深入人心。 　　除非个别科室、医生，为了一己私利，做出有违医德，有损患者利益的事情，不在此列。 　　有个别大院医生会推荐患者或家属购买一些昂贵的营养品、特效药，并且是指定药店或者加微信私下售卖，这时候患者就要多留个心眼了。 　　理论上来说，现在买任何药品，基本上都是医院药房最便宜。 　　因为医改，医院的药品是零利润销售。 　　能在医院买到的药品，坚决让医生开方子，绝不到外面买。 　　至于患者担心不听医生的安排，得罪医生，这个基本不用担心。大不了换个医生，如果这家医院的每个医生都一样，那就换医院。 　　正常情况下，医院的所有医生都烂掉，这应该是不存在的。 　　绝大多数医生都有良心，有操守。 　　“李医生，这个病例，第二次复检时做色素内镜是不是更高效一点？” 　　肖琳琳现在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年轻医生有着深深的信任与崇拜。 　　因为李敬生实在太强了。 　　她不耻下问，虑心向李敬生请教。 　　“呃……这个有利也有弊吧！色素内镜，主要是亚甲蓝、甲苯胺蓝对恶性病变组织的着色率在90％以上，它针对那些小于4mm的早期癌症病灶能够识别出来。还有就是普通内镜难以识别的胃炎型胃癌有很好的诊断意义。但是美蓝对有些恶性肿瘤或病灶的着色并不理想，也容易出现误诊或漏诊。 　　所以我认为没有最好的检查方式。 　　只要根据症状、病史等信息进行分析，在心里面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初诊结果，基本上就不用担心病因查不出来。 　　一种方式查不出来，可以再换另一种检查方式，多试两种，病魔也就无所遁形了。” 　　李敬生的观点是，医生的诊断方向要比任何仪器检查、实验室检查都更为重要。 　　这时，李敬生收到了一条连涛发来的消息。 　　“敬生，是你的手笔吧？” 　　连涛的实力自不必说，现在被第二医院这家很拉胯的三级医院追上来了，并且与他并列第一。 　　他能想到的就是李敬生出手了。 　　因为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一直平平无奇，他实在想不出第二医院除了李敬生，还有哪位医生有这个能力。 　　“我只是打个辅助！” 　　李敬生谦虚得很。 　　要不是连涛与他的关系好得像兄弟，他甚至根不会正面回答。 　　“靠，就知道是你出手了。留点面子行不行？被你们医院一个女主任骑我头上，多难看啊！” 　　连涛发来一个痛苦的委屈表情。 　　“哈哈，少来！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诊断狂人？你得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再说了，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肖主任才是真正的主力。” 　　李敬生与连涛各为其主。 　　属于不同的阵营，不存在放水的说法。 　　而且以连涛的傲气，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放水。 　　他只是跟李敬生开个玩笑而已。 　　“好吧，被你们第二医院爆菊，总比被侨邦压一头要好得多。只剩最后一题了，让咱俩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吧！” 　　连涛发信息过来，其实就是好奇，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李敬生出手了。 　　现在得知是李敬生在背后给肖主任当助手后，他反而兴奋的期待着与李敬生来一场对决。 　　“刚才那位患者是早期胃癌，确实超乎很多医生的预料。病因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诊断，它们善于伪装，喜欢躲藏在深处或者不起眼的身体某体角落。这就需要我们医生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扎实的基础医学知识，以及孜孜不倦的执着态度去跟病魔斗智斗勇，最终将它找出来，加以消灭。 　　下面请看第三道题，由于消化道疾病的检查、化验、诊治都非常耗费时间，再加上评委会为了减少安全事故的发生，所以这一题仍然以书面答题为主。” 　　说白了，就是拿一个已经诊治过的病例让参赛的选手们根据病情做出诊断，给出治疗方案。 　　主办方一方面考虑到现场诊断在时间上来不及，另一方面，上午的手法正骨差点出大事故，也让领导们心头发怵。 　　几乎所有的领导都有一个共性，需要承担责任的事情，会谨慎再谨慎。 　　以免则免。 　　这也是为什么找公司、单位的领导办点什么事，为什么会那么难。 　　不作为比出事要好。 　　这就是大多数领导的想法。 　　前面两道题，难度不算高。 　　最后一道题的难度肯定会大幅提升。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题目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患者，男性，37岁，腹泻、腹胀近半年之久，这才入院医治。 　　入院时体型极度消瘦，已经无法自行起床。 　　这也太吓人了，拉肚子半年时间，竟然不到医院治疗。一直瘦到无法自行起床，这才被送医。 　　像这种长期腹泻，有点像是温水煮青蛙。 　　刚开始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除了拉肚子，也没有别的不适。 　　但是长期腹泻会造成营养流失，营养吸收变差。 　　就好比一棵树，长期缺乏营养，它会慢慢变得叶黄根枯，最终走向死亡。 　　经过接诊医生询问，患者独自一人到南方超一线城市打拼，因为工作压力大，作息时常不规律，慢慢出现腹泻症状。 　　患者性格内向，不善言谈，再加上经济收入较差，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 　　后来腹泻时间超过四个月左右时，因为身体过于消瘦，身体出现乏力，肌肉萎缩、精神易疲倦等症状，被工作单位辞退。 　　此后便一直独居在出租屋内没有再出去找工作。 　　直到一位公司前女同事听说其一个多月没有起术，上门查看，发现其卧床不起，于是立刻将其送医院救治。 　　这位男患者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才能遇到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同事。 　　也有可能是那位女同事对他有好感。 　　不然，离职后基本上都是人走茶凉，很少再有来往。 　　经医生为患者查体，发现患者身体极度消瘦，呈恶病质，全身肌肉萎缩，心、肺、腹部未发现异常。 　　患者一天大便七到八次，量多、恶臭。 　　粪便检查无红细胞、白细胞，潜血试验为阴性。 　　未在粪便中发现寄生虫及虫卵。 　　症状其实并不复杂，就只是腹泻，伴随腹胀。 　　患者自述，曾经到医院诊治过一次，但是未查出明显病因。医生给其开了肠炎药物治疗，一共花费近两千元。因为治疗后不见疗效，患者自行上药店买过止泻药多次，自行服用后同样未能见效。 　　最终患者索性放弃治疗。 　　这是拉肚子拉到绝望了。 　　在医院做检查、拿药，治了近两千元。 　　然后又买了多种腹泻药物，均没有效果。患者认为这个病有可能治不好了，所以才会选择放弃治疗。 　　本身在一线城市生活，要租房、吃饭、通勤费等，日常开销很大，一个月存不了多少钱。 　　也确实没办法把太多的钱花在不见疗效的治疗上。 　　李敬生看过患者的基本信息后，已经开始在脑子里面进行初步诊断。 　　开诊所就是有这个好处。 　　接诊患者后，基本不会想着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而是根据患者描述的症状，然后再结合患者的身体情况、病史、年龄、性别、有无基础疾病等信息，做出一个初步诊断。 　　李敬生这样处理病人养成了习惯，也就让他的诊断思维比大医院的医生更为敏捷。 　　有点类似于家兔与野兔的区别。 　　家免反正也不用担心被狐狸、鹰、黄鼠狼等猎食动物捕食，食物更是不用担心。住在兔舍里，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好。 　　它们的反应自然也就变得迟钝。 　　但是野兔因为外面的生存条件恶劣，不但要自己寻找食物，还得担心各种野兽捕食它们。所以异常警惕，逃跑时也会格外敏捷，迅速。 　　李敬生就是那只野兔。 　　而那些大院医生们则是家兔。 　　在诊所上，李敬生的经验与见识可能不如大院医生，但是诊断思维更敏捷，诊断方向也更加敏锐。 　　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有可能嗅出不同的味道。 　　医学上对于腹泻的定义有一个标准，一天大便的次数超过三次，每日粪便量大于200克，粪便中的液体成分增加，就可以定义为腹泻。 　　如果是稀水状粪便，那属于严重腹泻。 　　反之，液体成分较少，腹泻的程度也就越轻微。 　　这个患者一天腹泻七八次，肯定属于严重腹泻了。 　　然后再从腹泻的病程来分析。 　　腹泻有急性与慢性两种。 　　病程短于三个星期，定义为急性腹泻。 　　而不是很多患者理解的突然拉肚子就是急性腹泻。 　　病程超过四个星期，可定义为慢性腹泻。 　　这个患者的腹泻时间已经超过半年，可定义为慢性严重腹泻。 　　这样定义之后，就能意识到患者的情况有多严重了。 第279章 诊断中的指南针，吸收不良综合征 　　也就是患者无知，不然早就应该找一家更权威的大医院诊治了。 　　有些病，最怕拖。 　　本来或许只是一个小病，拖着拖着，各种并发症全出来了，直接成了连专家都要皱眉的重症、大病。 　　李敬生下意识的再次查看患者的几个常规检查报告。 　　粪常规已经看过了，而且就连粪潜血、寄生虫这些检查项目也直接给出了答案。 　　“会不会是感染性腹泻呢？” 　　李敬生看向同样在努力思考的肖琳琳。 　　“肖主任，咱们是不是给患者申请一个粪便的细菌培养看看？” 　　这让他想起了人民医院羊主任被家属骂成只会查粪的专家。 　　不过遇到这种棘手的腹泻，粪便细菌培养很有必要。 　　“OK！” 　　肖琳琳现在对他的意见，基本上言听计从。 　　申请后，检查结果几乎是秒出。 　　说明接诊医生给患者检查时也查过这个项目。 　　“粪便细菌培养为阴性。” 　　肖琳琳向他反馈结果。 　　“那就说明不存在感染性腹泻。” 　　李敬生根据这个结果，一下排除掉了很多疑似疾病。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血液检查报告。 　　血红蛋白、血清蛋白、电解质、钙、磷……等多个项目皆进行了检查与测试。 　　因为患者的病因确实很复杂。 　　寄生虫、细菌感染是最常见的腹泻原因。 　　这两种都排除了。 　　那就只能朝其它方向排查。 　　患者的血红蛋白90g／l，血清总蛋白54g／l，白蛋白35g／l，血清钾1.4mmol／l，钠139mmol／l…… 　　看过后，李敬生在这些数据里面发现了多项异常。 　　血检是很多病人入院后都会做的一项常规检查。 　　不是必检项目，但是基本上十个患者有七个要抽血检查。 　　有的患者不理解，认为这是医院在赚黑心钱。 　　更有的患者听信谣言，说是医院故意抽了患者的血拿去卖钱。 　　真的让人特别无语。 　　偶尔遇到一些特殊病例，多抽一点血液样本用于医学研究实验确实存在。 　　但是要说抽了患者的血液拿去卖，真不知道那些造谣的人怎么能开出那么大的脑洞。 　　李敬生看完血检结果后，开始重新分析腹泻的类型。 　　从腹泻的发病机制来分的话，大概可以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种，分泌性腹泻。 　　这种腹泻是由于促分泌物质增加，使肠道水与电解质分泌过多或者吸收减弱，最终引发腹泻。 　　较为常见。 　　第二种，渗出性腹泻。 　　肠粘膜的完整性因为炎症、糜烂、溃疡等病变而遭受破坏，从而造成大量渗出，引发腹泻。 　　最常见的就是肠炎腹泻。 　　着凉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刺激性食物，都有可能引发肚子痛，拉肚子。 　　通常都是拉完肚子后，肚子就不痛了，病也好了。 　　这种腹泻有时候在医生看来，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修复与治愈。 　　它可以把有害物质、病菌等，以腹泻的方式大量排出体外，减轻身体的免疫系统负担。 　　这也是为什么拉完肚子，为什么病就好了的原因。 　　第三种，渗透性腹泻。 　　这个很容易与渗出性腹泻搞混淆。 　　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制病机制。 　　渗透性腹泻是因为肠道消化吸收不良，或者摄入不能吸收的溶质，从而导致肠腔内渗透压升高，大量液体从肠壁被动透入肠腔内，最终引发腹泻。 　　可以理解为把肠壁内的体液，强行挤压出来，进入肠腔内。 　　然后引发拉肚子。 　　医生们甚至根据这一制病机制，研发出了灌肠大法。 　　用这个方法可以处理多种疾病。 　　比如帮助肠道排出有毒有害物质。喝农药自杀的病人，有时候不仅仅只有催吐、洗胃这一种手段。其实还有灌肠，血液透析等多种手段。 　　还有做肠镜前，为了让肠镜顺利检查，也会灌肠。 　　仅仅只是禁食禁水，是没办法让肠道内变得较为干净的。 　　做肠镜时，大概率会遇到粪便等内容物。 　　只是灌肠后来又被岛国的老师们学走，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渗透性腹泻，有一个特征，一天的大便总量，通常会低于一升，大便稀水样，无脓血。 　　然后要是糖类吸收不良时，还会呈酸臭味。 　　脂肪、蛋白质吸收不良时则会呈恶臭味。 　　近年来兴起的一个奇葩职业，叫做闻臭师，专门闻别人的臭屁，从而判断是否存在一些疾病。 　　这个与中医的闻诊有一些同理作用。 　　粪便的气味，确实能够帮助医生诊断出不少疾病。 　　只不过中医的闻诊，并不只是闻气味，还包括听诊在里面。 　　只能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愣是有着多种意思与解释。 　　李敬生思考到这里，开始锁定患者的病因为渗透性腹泻。 　　虽然分泌性腹泻也有内源性促分泌物、细菌性肠毒素等多种腹泻病因，但是这个患者的大便性状，还有腹泻情况，都不符合这一腹泻机制。 　　所以，李敬生最终经过层层分析与辨证后，锁定为渗透性腹泻的可能最大。 　　“肖主任，咱们申请一个禁食48小时的实验看看结果。目的是要了解患者禁食后，腹泻症状是否显著减轻。” 　　李敬生有了诊断方向后，往往都是干净利索的干活。 　　“行！”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她直接申请。 　　一个团队的磨合，需要时间。 　　只有了解了团队其他成员的脾气、性格、专业水平，擅长的领域，以及在实战中的表现，才能建立很高的默契度与信任关系。 　　肖琳琳与李敬生合作两次后，已经对他提出的检查观点几乎是照盘全收。 　　除非明显存在问题，她才有可能提出质疑。 　　“结果出来了，禁食后患者的腹泻症状明显减轻，最终停止。” 　　这个实验，并不是普通人理解的，停止进食后，因为肠道内没有食物来源了，所以没办法再腹泻。 　　这样理解也没错。 　　但是在医生眼里，却有更多的诊断意义。 　　可以根据禁食后的腹泻变化，推断出腹泻的细分种类。 　　把一些怀疑的疾病排除掉，或者进一步确诊。 　　“没错了，果然是肠道在作祟。再给患者申请一个全消化道造影检查。” 　　李敬生得出结论后，眼神变得更加明亮。 　　肖琳琳先是提交了这项申请，然后才问道“李医生是怀疑肠道吸收存在问题？” 　　“不敢十分肯定，但是可以基本锁定为渗透性腹泻。现在就看看患者的肠道内是否有恶性肿瘤之类，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非常低。对于治好这个患者，我有一定信心。” 　　现在病因还没查明，李敬生便对治好患者的病有了信心。 　　这不是狂妄。 　　而是医生最宝贵的职业敏锐判断力。 　　可以称之为预判能力。 　　基本上只要是主治医师以上，就会开始养成自己的预判能力。 　　然后在日常行诊中，不断积累经验，强化这一能力。 　　等到晋升为副主任医师的时候，预判能力已经非常强了。 　　李敬生现在的胃肠内科诊断是大成，所以完全具备这种预判能力。而且还相当优秀。 　　“我滴天啊！李医生，你的诊断方向好像又是正确的，因为申请这个检查后，结果秒出。真羡慕你的诊断能力，总是能够保持方向的正确性，不迷失方向。我也想拥有一件能指引诊断方向的‘指南针’。” 　　她对李敬生真是佩服极了。 　　医生拥有一个正确的诊断方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在诊断疑难病例中，更是占有极大优势。 　　那些疑难病例有一个共同点，病因隐藏在迷雾重重的森林内，医生想要找到它，往往很容易就迷失了诊断方向。 　　李敬生每次都能保持诊断方向正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个优势足以让绝大多数医生感到羡慕。 　　也难怪他能够多次帮助主任医师们成功诊断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难病例。 　　“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这么个优点。如果真的存在肖主任说的这个指南针，我想一定是在日常诊断与学习中，一点点积累，不断强化这种能力，然后让这个指南针的精准度不断提高。” 　　李敬生笑着道。 　　“让我看看全消化道造影的结果。” 　　肖琳琳当场把平板电脑往他这边推了推，方便他更好的查看。 　　明明她是主帅，实际情况却变成了李敬生为主。 　　呼内、消化内科，本来就是李敬生比较擅长的两个领域。 　　消化内科以前不是很强，后来借助属性面板，疯狂提升这一领域的技能，胃肠诊断、肝胆诊断，都达到一定高度后，让他得以成功脱颖而出。 　　可以看到患者的小肠存在明显改变。 　　小肠分节，雪片样改变，粘膜也存在明显变粗。 　　部分肠腔扩张与钡影稀释。 　　看完这个造影结果，他仍然有些拿捏不定。 　　“是否可以再进一步，做小肠气钡造影，十二指肠低张造影，气钡双对比灌肠造影？这样有利于了解胃肠道是否存在器质性病变。” 　　查到这一步，基本锁定了病灶的大致区域。 　　但是真正的病因想要查出来，还得再做进一步检查。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临床更应该谨慎，保证不出差漏。 　　“没问题。” 　　她当场申请。 　　结果又是秒出。 　　这次，李敬生看完后，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表情。 　　病因终于被揪出来了。 　　基本可以断定是吸收不良综合征。 第280章 摘银奖，炎主任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过因为此病较为隐蔽，而且诊断难度极高，仅凭上述检查仍然不能确诊。 　　目前基本锁定问题出在小肠段。 　　而且二次辅助检查的诊断结果基本断定是小肠吸收不良。 　　要对这个病进行最终确诊，至少还需要做几种试验，甚至取病变的肠段粘膜做病理活检。 　　“李医生，从患者目前的检查结果来分析，小肠多个节段存在病变已经可以确定。腹泻的种类也已经可以确定。但是考虑到患者病程长，我认为很有必要再做一些检查。比如粪脂肪吸收试验与糖类吸收试验，可以确定病变的类型与深度。” 　　肖琳琳的消化内科基础知识，以及临床诊断依据的获取，确诊的必要程序，这些都很是扎实。 　　也就是经验差了点，诊断思维欠灵活。 　　只要多加锻炼，将来肯定可以大有作为。 　　“我完全同意肖主任的意见。” 　　李敬生与她的想法算是不谋而合。 　　其实到了这一步，只要水平稍微高一点的医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脂肪吸收试验，有多种方法。 　　较为常用的是粪脂肪定量试验，这种检测被称之为金标准。 　　它的准确率要高于甘油三油酸酯呼气试验与粪脂肪定性试验。 　　申请这两项检查后，结果几乎再次秒出。 　　对此，两人均不感到意外。 　　患者的24小时测定结果8.3g，说明存在脂肪吸收不良。 　　要是换成在李敬生的诊所求诊，他只要闻一闻患者的粪便臭味就能知道是不是脂肪泻。 　　恶臭难闻，十个有十个是脂肪泻。 　　如果是酸臭味，则有可能是糖类吸收不良。 　　这个患者经过D－木糖试验，结果为0.4g左右，说明患者的小肠存在比较广泛的吸收功能障碍。 　　与影像检查结果相吻合。 　　至此，可以确诊为吸收不良综合征，病灶部位应该是小肠粘膜。 　　“李医生，这个患者是否还有必要进一步取小肠粘膜做活检？” 　　肖琳琳看到排名掉下去了，所以显得有些着急。 　　李敬生懂她的意思，每多申请一项检查就要扣掉一到两分，想要拿名次，每一分都特别重要。 　　一两分的失分有可能直接造成她掉到第三名。 　　这个患者已经做了很多检查了。 　　尽管他们的诊断方向一直正确，但是仍然让她有些担忧。 　　“查一个吧！这也是对患者负责。虽然现在能够确定是小肠病变，患者存在吸收不良综合征，但是小肠粘膜活检的诊断意义很重要，可以鉴别成人乳糜泻、Whipple病、无β脂蛋白血症、叶酸缺乏症等等。排名固然重要，但是与患者的生命健康比起来，肯定是后者重要。” 　　李敬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最终犹豫了几秒后，做出了选择。 　　申请了小肠粘膜活检。 　　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的小肠粘膜变薄，绒毛变短变粗，有的融合甚至消失，隐窝明显增大，有慢性炎性细胞浸润。 　　未找到其它肠道良性与恶性病变。 　　看完结果，两人相视一笑，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与笃定。 　　患者的病因极可能就是成人乳糜泻，又称麦胶敏感性肠病。 　　这种病较为罕见，不易被查出来，很容易被当成各种肠道疾病误诊误治。 　　早期这个疾病的医学知识尚未在国内普及时，有多个市县，甚至是省城医院都出现了误诊误治。多有相关死亡病例的报告。 　　即便到了今天，此病仍然很多医生头痛。 　　全国只有一些顶尖的头部大院有此类疾病的诊断与治疗经验。 　　“我给患者开的治疗方案是无下麦胶饮食试验治疗，然后考虑到患者极度消瘦，加强营养并补充电解质与维生素。你看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肖琳琳似乎找到了自信，开检查与治疗方面，已经渐渐占据主导地位。 　　她或许本来就有着还算不错的实力。 　　“挺好的！” 　　李敬生觉得这些治疗完全足够了。 　　说实话，对于如何治疗成人乳糜泻，他可能还不如肖主任。 　　他强的是诊断病因。 　　肖琳琳提交诊断与治疗结果后，她的排名从第六名，直接升到了第二名。 　　目前排在第一位的是连涛。 　　比她高出一分。 　　看来在这个病例的诊治中，肖琳琳有失分项，或者加分项没能拿到满分。 　　不过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尘埃落定。 　　肖琳琳与侨邦医院的牧攸教授并列第二名，人民医院的连涛排第一名，第三名则是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罗喉主任，以及来自阳远县中医院的庞向志主任。 　　第三名与第二名同样只差着一分。 　　看来消化内科领域，大医云集，高手比想像的多得多。 　　这里必须提一下，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本来就是靠着治疗消化疾病起家。 　　早些年，侨邦医院的实验室还不强大的时候，甚至有些化验需要送到他们那里去做。 　　后来侨邦医院的名气越来越大，收入起来后，人才招聘的质量也越来越高。 　　最终形成强大的良性循环。 　　再后来，侨邦医院有了自己的超一流实验室，仪器设备也几乎全部换成了最先进的进口设备。从那以后，江离市在生化检验这一块，再没有哪家医院能与它抗衡。 　　据传闻，江离市人民医院为了扭转这种不利局面，曾经提出与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合作，建立第二家超一流实验室。 　　结果被拒绝了。 　　具体原因不清楚，有人说是人民医院太过趾高气昂，谈合作时让附属医院的代表觉得受到了轻视。 　　还有人说，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有着更大的野心，想要争雄江离市顶级大三甲医院的雄心壮志。担心与人民医院合作后，沦为附庸。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消化内科技能比武的结果足以让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清醒清醒了。 　　更让目空一切的侨邦医院意识到，人才胜过一切。 　　侨邦医院的实验室再强大，但是缺乏像连涛这样的顶尖人才，照样只能沦为二流医院。 　　“晋院长，今年技能比武的第一天，倒是变成你们第二医院的秀场了。你们又摘获一枚银奖，恭喜呀！” 　　汪院长笑着祝贺。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第一医院才是第字号医院里面的老大哥，现在却被老二直接吊打。 　　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 　　“哈哈，能有这个成绩，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是我们第二医院的参赛选手们全力以赴的结果。我也祝第一医院在后面的比赛中能够创造佳绩。” 　　晋院长打着哈哈。 　　第一天的技能比武成绩让他感到十分高兴。 　　第二医院也是从一家垫底的三级医院，成功登上了今年的热搜榜。 　　在这个自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很多热点事件极易受到大众的关注，从而成为热搜新闻。 　　医疗关乎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江离市的一千多万市民，也想借此机会了解哪家医院更强。哪家医院擅长治疗哪种病。 　　“唉，我们第一医院就是缺少像李敬生医生那样的年轻干将啊！” 　　汪院长的目光看向李敬生。 　　早知道这个年轻医生能够变得这么强，说什么也不会因为一个主治名额就把人给逼走了。 　　现在想要把人挖回来，千难万难。 　　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旁边的韩雨身上。 　　能否成功，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接下来的消化外科比试，主要是诊断与手术治疗两大块。 　　外科用药相对来说，要比内科简单一些。 　　因为外科用药多是抗感染为主，还会有一些其它用药需求，但是都很直观。 　　内科则需要医生时刻关注用药后的效果，然后做出新的判断。 　　有时候，内科要对付的疾病也更为复杂多变。 　　第二医院的消化外科其实就是普外科的一部分。 　　普外科也是第二医院最强的一个科室。 　　比赛很快开始了。 　　“普外科的几位同志，加油。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比试，希望你们能够摘获消化外科的银奖，甚至是金奖。普外科一直是我们医院最强的科室，我对你们有信心。” 　　晋副院长给他们鼓劲。 　　普外科实力强大，这次一共来了七名参赛选手。 　　由普外科的毕主任亲自领队。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毕主任对于这次的技能比武势在必得。 　　准备摘几枚金奖回去。 　　“请所有消化外科的参赛选手看题，这位患者入院时间尚短，诊断出来后，会由参赛选手为其手术。诊断得分高者，有优先手术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大屏幕上显示出患者的信息。 　　患者女性，23岁，饭后出现腹部疼痛，后发生转移痛，固定于右下腹区域。因剧痛难忍，逐前来就医…… 　　这个病例是消化外科比赛的第一个病例。 　　诊断难度应该不会很高。 　　患者的体温正常，血压、心率等基本体征均正常。 　　入院时脸色苍白。 　　这个应该是疼痛剧烈造成脸色苍白。 　　先是腹部疼痛，然后固定右下腹疼痛，这不就是最典型的阑尾炎症状吗？ 　　普外科的医生们已经开始迅速展开诊断，并且提出一些检查申请。 　　李敬生发现很有意思，除了血常规的检查结果，并没有给出任何其它检查结果。 　　想要获取，肯定需要参赛的医生申请才行。 　　血常规显示患者的白细胞计数明显增高。 　　阑尾炎的诊断方向更加明确。 　　因为阑尾炎通常也会白细胞升高。 　　他因为不是参赛选手，不能作答，也不能申请检查项目，只能静静的等待最终的结果出来。 　　“李医生，你觉得会是阑尾炎吗？” 　　肖琳琳的脸上还带着刚刚摘获二等奖的喜悦。 　　这次孤军奋战，摘获银奖，倒也不负使命。 　　三天后，便可以荣归。 　　她与李敬生也因为这场比赛，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人的关系明显变得亲近。 　　“不好说，我认为阑尾炎的可能性存在，但是应该不大。可惜就是给出的有效信息太少，没办法进一步诊断。” 　　李敬生已经参加过多轮比赛，对主办方的出题考官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考官非常狡猾，出的考题往往具有迷惑性，容易让参赛的医生误诊误判。 　　这个病例的症状，只要是个稍有经验的医生就能初步诊断为阑尾炎，这也未免太简单了。 　　随着时间过去，屏幕上渐渐出现了排名榜。 　　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毫不意外的并列第一。 　　而且拿到满分的选手数还在增加。 　　二十分钟后，比赛的答题基本结束。诊断迅速的医生，在五六分钟之内就已经给出了结果，并且成功上榜。 　　慢一点的，二十分钟也完全足够了。 　　医生平时接诊一个病人，快的也就一两分钟就搞定。 　　真不是夸张。 　　很多医生一天需要接诊五六十个病人，甚至一百多个，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同一个病人身上。 　　除非遇到难以诊断的病人，才有可能花费较长时间，甚至请教上级医生。 　　很多病人都抱怨，花几十块钱挂个主任号，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就被打发了。 　　这是正常现象。 　　目前小医院冷清，大一点的医院普遍存在医疗资源紧张，甚至挤兑现象。 　　医生一天要处理那么多个病人，只能加快速度，提高效率。 　　“咱们第二医院的排名出来了，排在十七位。而且不是消化外科的炎主任，而是他下面的医生刘秒。” 　　肖琳琳充满担忧的说道。 　　说实话，第二医院的医生们看到这个结果都感到很失望。 　　特别是开局就拿了一枚金奖的情况下，大家对普外科的期待值都很高。 　　因为实力较弱的消化内科都已经摘得银奖，实力最强的普外科没道理拿不到金奖。 　　事实就是，普外科的三位消化外科医生让大家失望了。 　　出现了滑铁卢式下跌。 　　这就是常说的骄兵必败吗？ 　　“炎主任，一定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呀！” 　　晋副院长急得冒火，但是又不敢说重话。 　　只能恨铁不成钢的说上一句不疼不痒的提醒。 　　“咳……刚才我以为是急性阑尾炎，所以误诊了。” 　　炎主任的年龄接近五十二三岁的样子，算是比较年轻的主任医师了。 　　实力肯定是有。 　　只是这次比赛有可能没调整好心态。 　　也许看到李敬生这个小人物都成功摘获了两枚金奖，他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过头，所以第一局答题就栽了。 　　“诊断这一块，我看李敬生很厉害，你可以使用集体作战嘛！请肖主任与李医生帮忙呀！” 　　晋院长听到炎主任不是漏诊，而是直接误诊，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第一题就误诊，基本上等于给自己送一张红牌，直接淘汰出局。 　　“没事，下次我注意点。” 　　炎主任不愿意请李敬生与肖琳琳帮忙。 　　有的主任医师不耻下问，能放下身段，有的主任医师到死都昂着高傲的头颅。 　　如果要请李敬生和肖主任帮忙的话，比赛还没开始就应该打好招呼。 　　肖琳琳刚开始也与炎主任差不多，都是面皮薄，放不下身段。 　　好在她后来果断选择请李敬生帮忙。 　　最终成功摘获银奖。 　　比赛仍在继续，炎主任憋着一口气。 　　第一题回答正确者，分数排名最高的那一位，有幸获得了手术资格。 　　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其请去手术室主持手术去了。 　　这个消化外科的技能比武有点意思。 　　看来它的比赛规则是综合评估，优秀者处处占优势。 　　诊断给力，就能抢到优先手术资格。 　　越靠前的考题，手术难度应该也会越低。 　　第一个病例居然不是阑尾炎，而是肠绞窄。 　　确实让人没有想到。 　　肠绞窄的疼痛部位并不固定，主要看发现绞窄的肠段在哪。 　　它同样会出现白细胞升高。 　　如果发生绞窄的部位正好在右下腹区域，那就真是让人有点难辨‘雌雄’了。 　　炎主任掉坑里了，一点都不冤。 　　“这些考官真是太奸诈了。” 　　李敬生再一次认清了考官们的真面目。 　　他们费尽心机，就是故意挖点坑让参赛选手掉坑里。 　　“比赛规则重申一下，比如第一题答对者是人民医院的吴胜望主任，并且分数排名第一，他抢到了手术资格。那么他就跳出来了。剩下的选手，都可以参加第二题的答辨，第一题答题分数排在前三名者，可以不扣分。从第四名开始，一律扣一分。你们之前的答题分数清零，分数重新计算。” 　　这是考官们费尽心机想要玩点花活。 　　等于每一道题的抢答，只有第一名才能成功上岸。剩下的，哪怕是第二名，第三名，都需要继续答题，但是不会扣分。 　　至于后面的，全都要扣掉一分。 　　意味着还没开始比，就已经比前三名少一分了。 　　而且很可能是依此类推。 　　答第三题的时候，总共要扣掉两分。 　　这么做，可以最大程度的让真正有实力的人脱颖而出。 　　没有实力的人，只能与前几名的差距越拉越大，最后与奖牌无缘。 　　“下面请看第二题。” 　　患者男，27岁，在驾驶面包车送货过程中不幸遭遇车祸。上腹、腰背部均有外伤。入院后出现腹痛，腰背部剧痛，并且存在呕吐血液与胆汁现象，同时患者出现生殖器异常与勃起现象。 　　上腹部有压痛，并且出现反跳痛与肌紧张。 　　体温正常，血压稍微偏低，心率偏快。 　　给出的信息仍然十分有限。 　　没有腹部拍的片子或者腹腔穿刺、灌洗之类的检查结果。 　　炎主任没有任何向肖主任、李敬生求助的意思，反正就是头铁，脾气硬。 　　第二轮诊断排名很快又出来了。 　　这次，第二医院真不是一般的惨，直接全军覆没。 　　前五十名，居然看不到第二医院三位参赛选手中任何一位的影子。 　　这不就成了那个笑话，两人参加比赛，进不了前三，人送绰号淘汰郎。 　　晋院长傻眼，普外科的毕主任同样傻眼。 　　“老炎，怎么搞的？又翻车了！” 　　毕主任看到晋院长的脸色拉得比驴脸还长，赶紧出声询问炎主任。 　　“妈的，今天真是背到姥姥家了，又误诊了。” 　　炎主任同样脸色难看。 　　谁能想到今年的技能比武会这么难啊！ 　　第一个诊断病例掉坑里了，第二次又摔进去了。 　　这真是背时背到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实力没有想像的那么强，也是真的。 第281章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徐医师的病 　　外科医生，特别是手术室医生，普遍手术能力出众，诊断能力弱了那么一点。 　　炎主任在普外科的手术室，是一把好手。 　　切开、缝合、打结、止血、吻合、清创……几乎样样精通，水平都不低。 　　奈何今年的技能比武太让人无语了。 　　明明是外科比赛项目，不让人直接比手术本领，而是先要求诊断正确，并且排名第一，才有可能抢到手术资格。 　　排名第二或者第三，同样有机会抢到手术资格。 　　前提就是第一名表示主动放弃这一轮的手术资格，然后自愿参加下一题的比试。 　　除非正好遇到一个自己不擅长的手术病例，不然应该没人愿意放弃。 　　“第二题的正确诊断答案是十二指肠创伤。这种病例很罕见，通常都会合并胰、肝等周围脏器的损伤。诊断有相当高的难度，可以看到很多参赛的选手都答错了。此病死亡率高达30％以上，如果延误诊断二十四小时以上，死亡风险高达50％以上。 　　评委会选择这道题作为第二道考题，就是想要让大家认识到这个病例的危害性与隐蔽性。 　　如果十二指肠没有发生较大破裂，或者没破裂时，腹腔穿刺都有可能检测不出来。 　　上消化道造影检查，是比较好的一种诊断方式。 　　必要时，甚至可以手术探查，降低死亡率。” 　　主持人可能看到后台的统计结果中，不少人都答错了。 　　这才进行了一些讲解。 　　十二指肠所在的部位较为特殊，胸腹腔对它的保护非常好，所以极少发生损伤情况。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这个车祸伤患者的腰背部、腹部均有明显外伤，有可能遭受了方向盘之类的撞击，最终造成十二指肠损伤。 　　“哎呀呀！真是气死我了，我就说明明做了腹腔穿刺，没发现有脏器破裂。谁能想到这个患者的十二指肠损伤了呢。” 　　炎主任用力拍着自己的额头。 　　此刻后悔不迭。 　　很多医生都有这种马后炮的习惯。 　　确诊结果没出来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等到结果一出来，立刻化身为诸葛亮。 　　…… 　　第三题，炎主任终于发了一回威，答对了。 　　这还是毕主任实在看不过眼，暗中帮忙的结果。 　　只是此时已经与第一名差了整整两分，再加上回答中有失分项，这也导致他的排名直接到了第四。 　　即便如此，也让炎主任感到扬眉吐气，欢天喜地了。 　　刚才连着栽两个跟头，连他自己都被整到怀疑人生。 　　第三题毫无悬念，手术机会根本轮不到他。 　　只能拼第四题。 　　结果，第四题存在漏诊，排名二十一。 　　这回是彻底没戏了。 　　因为他再参加第五题的话，比第一名少了整整四分，这还怎么比？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成了炎主任的最真实写照。 　　直到消化外科的比赛结束，他也没能有机会抢到手术资格。 　　比赛结束后，晋副院长阴着脸走的。 　　寄予重望的普外科，首战失利，连手术室都没能摸进去，这让他怎能不怒？ 　　回去也不好交代呀！ 　　“普外科的所有医护，回酒店后都到我的312房间内开个会。咱们普外科总共来了七个人，消化外科囊括了肛肠外科、胰腺外科、肝胆外科、胃肠外科等多个领域。整整三个人参加消化外科的技能比武，却搞砸了。我们明天还有两次机会，分别是泌尿外科与甲乳外科，希望这次一定不要再搞砸。” 　　毕主任的脸色极不好看。 　　身为普外科的领头人，交出的成绩这么差，让他抬不起头做人。 　　看得出来，晋院长现在是压着怒火的。 　　担心骂了他们会影响后续比赛，所以才没有说重话。 　　要是后面两场普外科的比赛仍然搞砸，晋院长怕是会跳着脚骂他们七个人。 　　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第二医院把最好的资源都集中到了普外科，包括这次参赛，普外科来的选手人数也是最多的。 　　整整来了七个人。 　　但是比赛却搞成这样子，医院高层不发火才怪。 　　要知道，比赛的成绩要是很差，第二医院的普外科将会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求诊的患者有可能前往那些排名靠前的医院。 　　现在的患者，一个个精明得很，消息也灵通。 　　接诊不到足够多的患者，普外科将会很快萎缩。各种恶性循环将会接踵而来。 　　接诊不到患者，这个科室的创收会大幅下降，医护人员的工资也会跟着降。 　　那些技术好的医生，这时候很可能选择跳槽。 　　毕竟大家都有家庭要养活，不可能呆在一个收益很差的科室。 　　更何况，有实力的医生和护士，找工作并不难。 　　跑去别的三级医院，甚至是三甲医院，发展只会更好。 　　骨外科一共来了五人。 　　徐医师病倒了，李敬生准备再去看看恩师。 　　有机会的话，他还想找徐医师谈谈收徒的事情。 　　李敬生想要收一批天赋不错的徒弟，然后真正把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做大做强。 　　或者在自己诊所内把这个业务做大做强也行。 　　只是这样一来，会与第二医院形成很强的竞争。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不敢赌。 　　因为阳光诊所现在不靠手法正骨，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因小失大，逼着第二医院来对付他。 　　和气这东西，就像一面镜子。 　　伤了和气后就相当于镜子碎掉了。 　　破镜可以重圆，但是裂缝永远都会存在。 　　他能有今天，第二医院给予的帮助非常多。而且现在他的羽翼未丰，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第二医院庇护。 　　如果不是有着第二医院医生的身份，乔站长能对他那么友好？ 　　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什么同在第一医院工作过的情谊，一点用处都没有。 　　来到侨邦医院的急诊科抢救室，经过打听才知道徐医师的病情好转，已经转到普通住院病房接受治疗去了。 　　转入的是心外科。 　　这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侨邦医院的水平不用质疑。 　　既然把病人往心胸外科转，那肯定是查出了病因。 　　徐医师平时表现的症状是咳嗽，有点类似于感冒症状。 　　这次被气到吐血。 　　应该还是呼吸道的疾病才对，怎么变成心胸外科疾病了？ 　　难道是心脏病变？ 　　有这种可能。 　　不过也有可能是肺部存在病变。 　　等会了解一下就清楚了。 　　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找到心胸外科的住院部。 　　实际上，侨邦医院的心外与胸外是分开的。 　　但是住院部在一个楼层内。 　　可以看到这里住满了病人。那些大一点的监护病房就不必说了，里面至少住着几十号病人。 　　而且不止一个监护室。 　　心胸外科最容易出现重症病人，还有做完手术后，同样需要住进监护室进行重点监护。 　　必要时，还要给予各种仪器支撑。 　　比如最常见的呼吸机，插管等等。 　　李敬生进入病房，看到徐医师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已经撤掉了。 　　只是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晋副院长离开后，居然来了这里看望徐医师，这倒是让李敬生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徐医师曾经拒绝收晋副院长的侄子为徒，这相当于把晋院长得罪了。 　　两人之间应该有隔阂才对。 　　不过当领导的都有一定心胸与格局，就算心里面不痛快。但是这次由晋院长带队参赛，有选手中途病倒，身为领导，肯定要过来看望和慰问。 　　“哟，晋院长也在呀！” 　　李敬生赶紧打招呼。 　　“我过来看看老徐，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病情我已经了解过，当时以为是肺部的问题，这边的医生告诉我，老徐的心脏与血管都存在问题，而且比较棘手。” 　　晋院长能够把病情了解得这么清楚，那是真的关心徐医师，而不是做做样子。 　　“目前有可能需要做手术，依着我的意思，老徐干脆在侨邦安心治好病再考虑工作的事情得了。平时想要进这里，安排一个床位都是极其困难。这次趁着技能比武，省内外的顶尖心胸外科专家都来了，你的病例再复杂，相信也能给你解决了。” 　　说的倒也有一定道理。 　　侨邦医院的床位那是出了名的紧张。 　　心胸外科的床位，更是一床难求。 　　“这里不是还没有查出具体病因吗？让他们再查查，到时候再做决定好了。” 　　徐医师有点不想做手术。 　　风险本身也很大，特别是心胸外科手术，风险特别高。 　　不过要是碰到一位技术精湛的心外科医生，风险肯定能够大幅降低。 　　“嗯，也行，明天再看看。我个人的建议是，把你的病例当成一个考题，借助所有专家的力量帮忙共同会诊，并且制定出一个可靠的治疗方案。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等会与评委会的领导一起吃饭，就把这事提出来。” 　　晋院长努力为徐医师争取最好的医疗资源。 　　“老师，这种机会太难得了。您答应也挺好的。” 　　李敬生同样希望徐医师答应下来。 　　心胸外科疾病，很多不治疗极易发生死亡。 　　而且是猝死、中风等严重后果。 　　李敬生还想着有那么一天，把徐医师挖到阳光诊所坐诊呢。 第282章 授权，留条后路 　　“你们的好意我懂，也心领了。我的病目前还不适合做手术，先用药物治着好了。” 　　徐医师显得极为理性。 　　对自己的病情，他似乎早就有所了解。 　　“老徐，给我透个底，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晋副院长听出了一些话中深意。 　　“直说了吧，我这个病做手术的死亡风险非常高。现在用药物养着，还能存活。我现在还不能死，也不能冒那个风险。” 　　徐医师被魏先贤害得这么惨，大仇未报，自然不愿死。 　　“那好吧！” 　　晋院长听后沉默了两秒左右，最终点头接受徐医师选择的治疗方案。 　　患者本人有着选择哪种治疗方式的权力。 　　徐医师选择用药控制病情，大家只能选择尊重。 　　“小李，好好陪陪你老师，我先走了。” 　　晋副院长代表的是第二医院，这次可不仅仅只是带领医护人员参赛这一个任务。还得想办法与医师协会、主管部门、各大医院的高层互动，开展交际活动。 　　一家医院想要做大做强，需要方方面面的助力。 　　第二医院目前已经拿到两枚金奖，一枚银奖，一枚铜奖，可谓硕果累累。 　　在技能比武的第一天，大大的露了一把脸。 　　晋副院长开展交际活动时，也能昂首挺胸，底气更足。 　　不然，一家普通三级医院在这种大院、强院云集的交际场合中，份量怕是有限。 　　就好比坐一桌的老板和领导，不是市府领导就是身家过亿的老总，一个身家只有几百万的小老板挤进去，谁理你？ 　　但是那个几百万的小老板展露出极大的潜力，做的生意在多个领域崭露头角，甚至直接成了业内数一数二的头部商家，那么他与那些身家过亿的老总交谈时，就能够自信很多。 　　交际效果也会更好。 　　送走了晋院长，李敬生对徐医师的病情充满担忧。 　　“老师，您的病到底是什么病？” 　　“心、肺都有问题，还有神经系统方面的问题，我去帝都最大的医院看过。托的是熟人，找的是帝都最好的心胸外科专家。他直言，做手术九死一生，服药养着，等待这个疾病的外科技术更成熟的时候再做手术，风险就能低很多。这次没想到魏先贤回来了，而且高调的代表九鹏国际医院参加手法正骨比赛。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徐医师大有退避三舍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被魏先贤打怕了，还是知道见了魏先贤以后，会引爆身体旧疾。 　　“能把您做检查的资料、病历信息都给我看一下吗？” 　　李敬生现在的实力算不上特别顶尖，但是自认为不差。 　　在他擅长的几个领域，应该能达到普通专家的水平。 　　“等我出院回家了，到时候给你一份。不过恕我直言，我的病诊断不算难，治疗也不难，治愈却是极为困难。而且这几年，即便使用药物控制病情，仍然在不断恶化。每年至少病发一次，而且病情每年都有所加重。” 　　徐医师估计也就是不忍心拒绝他的一片好意。 　　这才答应把所遥检查资料给他一份。 　　“您这个病想要根治，只能做手术解决吗？” 　　“应该是。” 　　徐医师也不敢太确定。 　　医者不自医。 　　他只是一个骨外科的手法正骨医生，对于心胸外科的疾病治疗，基本上与门外汉没区别。 　　“对了，老师，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商量一下。第一医院有个叫韩雨的女医生今天找我，想要学习手法正骨医术，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李敬生借着这个契机，想要看看徐医师对于收徒弟的事情，是否有了改变。 　　“她答应跟你上床了？” 　　徐医师淡漠的问道。 　　“咳……您开什么玩笑啊！要是答应跟我上床，我就不可能来问您了。那个女人与我交谈时，我能感受到她非常有野心。第一医院虽然没落严重，但是我觉得它仍然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李敬生真是服了徐医师，啥话都敢说。 　　而且从不转弯抹角。 　　韩雨要是直接用身体跟他谈事，他还真瞧不上。 　　“你教她手法正骨，然后让她学会后跟第二医院抢业务？” 　　徐医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其犀利。 　　“我不准备教她手法正骨，但是您答应的话，我准备教她一些推拿手法。如果您同意我收徒的话，我想为第二医院培养一批手法正骨人才。医德方面，我一定会把好关。” 　　李敬生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们这一脉的手法正骨比较特殊，没有天赋很难学会。就算学了，也只能学会一些皮毛。现在我病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工作，你收一批徒弟倒是可以。这次第二医院在技能比武中，手法正骨拿到了金奖与铜奖，估计会吸引更多的骨伤患者前来就诊。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也确实需要一些助手。” 　　徐医师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同意李敬生收徒弟的想法。 　　“这么说，老师是答应了？” 　　李敬生也是喜出望外。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靠着手法正骨进入第二医院。 　　现在他想腾出更多的时间精研各种医术。 　　普通手法正骨到时候可以交给徒弟们去做。有难度的再由他这个师父亲自出手。 　　实际上，所有科室都是这种模式。 　　杂活、基础活，扔给实习生、规培生去做，稍微有点难度的给住院医师做。 　　主治、主任医师腾出手来对付难度高的病例。 　　也就是徐医师那时候不同意，不然李敬生早就教陈医生一些手法正骨本领了。 　　陈医生的天赋虽然差一点，但是人品并不坏。 　　至少70分的医德分完全没问题。 　　要说医德打满分的医生，应该是不存在的。 　　有的主任医师，对患者有一颗同情之心，他们平时也会精研医术。但是有可能吃点回扣，或者接受女医药代表给的一些好处。 　　能说他的医德败坏吗？ 　　比起那些给患者过度医疗，直接索要患者红包的医生好多了。 　　有些医生有多坏，明知道患者的病治不好，时日无多，仍然榨尽患者家的钱财。 　　在恶性肿瘤疾病的治疗中，这种医生不是一个两个。 　　凭经验，其实知道患者的病治愈率可能不到1％，但是仍然不停的鼓励家属和患者，你这个病经过治疗后看到了一些疗效，只要继续治疗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最终可想而知，患者一家卖房、举债数十万，结果患者的病没能治好，走了。 　　家属却要面对巨额债务以及失去亲人的双重痛苦。 　　有良心的医生，一般都会明着告诉家属，这个病治好的希望很小。还不如让患者回家，好吃好喝，想去哪里玩就赶紧去。 　　治疗的话，主要以减轻患者的痛苦，提高患者终末期的生存质量为主。 　　“任何一门医术都需要传承，不然就断了。当初木主任让我教你，他只说了一句话，他可以用人格保证你的医德很好。那时候我因为被姓婢的那个畜生害得很惨，早就心灰意冷，不愿意再收徒。事实证明，只要收的徒弟有一个好的品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徐医师这话等于是在夸李敬生还不错。 　　收他这个徒弟没收错。 　　能得到这么个评价，李敬生心里挺高兴。 　　“你收徒弟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千万不要黑白不分，什么人都收。一定要擦亮眼睛。” 　　徐医师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明白！” 　　李敬生重重点头。 　　收徒的事情算是基本搞定。 　　“你想教第一医院的那个女医生推拿按摩，图的是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的女朋友欧晴岚是个挺好的姑娘，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情意。” 　　徐医师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敬生毕竟太年轻，容易着了道儿。 　　“要说什么都不图，您肯定会骂我虚伪。真要图她什么，那就是图她日后爬上去了，能够给我一些帮助。我也不藏着掖着，现在我的阳光诊所在第二医院的地盘上混饭吃，我与第二医院的关系处于蜜月期还好。万一哪天第二医院觉得我是个威胁，翻脸了，那我至少能有一条退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敬生经历过最苦难的一段日子，也就养成了居安思危的性格。 　　凡事不能只往最好的方向考虑。 　　现在第二医院需要他，觉得他的利用价值很大，所以双方处于蜜月期。 　　以后等到第二医院发展起来了，或者有了能取代李敬生的顶尖医生，说不定对李敬生的态度就会发生改变。 　　还有，医院的领导班子会不断更替。 　　现在的付院长当过兵，为人正真，对李敬生不错，谁能保证下一位院长还能对他这么赏识？ 　　有些院长，觉得医院有这么个享受特权的医生存在，会妨碍到自己的权威，然后收拾李敬生也是大有可能。 　　所以，他必须趁着现在还安全，尽可能多弄些筹码。 　　与帝都的骆丙刚教授、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一起组建课题组，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提升医术，写论文。也有着增加自身筹码的想法。 　　只要当他的筹码越来越多的时候，第二医院的院长不管谁来当，都很难再撼动他的地位。 　　“你这么看好她？” 　　徐医师听完后，眼神微眯，盯着李敬生的眼睛，想要把这个徒弟看透。 　　“非常看好。那个女人将来最少都可以成为一个大科室的主任。” 　　大主任的地位与副院长没什么区别。 　　李敬生对韩雨的这个评价真不低。 　　“行吧！只要你心里有把戒尺就行。男人最难的不是求人，而是管好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我与你师娘相恋这么多年，即便在风气十分开放的漂亮国，我也从来没有乱来过。这也是后来我生病了，几乎一无所有了，她仍然愿意不离不弃的原因。 　　男人一辈子能睡很多个女人不算牛B，但是有一个女人愿意陪你睡一辈子，那才是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要休息了，你去忙你的吧！ 　　收徒的事情不必再来问我，只要你认为品德没问题，你就教。但是一定要留一手。” 　　徐医师的下场很惨，不愿意李敬生在这种事情上栽同样的跟头。 　　李敬生出来后，琢磨着徐医师的话。 　　心头微惊。 　　老师怕是对他也留了一手啊！ 　　从病房出来后，他径直回了酒店。 　　累了一天，他想在酒店安静的房间内，认真总结今天的收获。 　　有酒店的服务员把饭菜送到房间内。 　　还有，并不是他一个人住一间，而是三位男医生同住一间。 　　出差在外，真没办法讲究太多。 　　李敬生还是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与多人一起拼过寝室。 　　还好，另外两人都是熟人。 　　一个是胡佳，一个是钟虎。 　　本来应该是陈暗琛住这个房间的，钟虎与陈暗琛调换了一个房间。 　　因为明天有骨外科的比试。 　　钟虎想请李敬生当助手，肯定要提前聊一聊。 　　李敬生一边吃着饭，一边给女友回着信息。 　　欧晴岚似乎有看比赛的现场直播。 　　先是给他发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过来。 　　“恭喜呀，李医生！夺得了两枚金牌，还帮着帝都的心血管专家完成了一台超高难度的介入手术，现在全科室的同事都在讨论你，夸你呢。” 　　欧晴岚此刻应该感到特别自豪。 　　“呵呵，你的消息挺灵通嘛！等我凯旋归来，要不直接拿奖杯向你求婚得了。” 　　李敬生跟她开玩笑。 　　“完全可以，这个主意很棒！” 　　她同意。 　　这早就在李敬生的预料之中。 　　欧晴岚就是一个富家千金，挑男朋友只要合她的眼缘，两人处得愉快就行。根本不需要男方有多少存款，有多高的地位之类。 　　“还真答应呀，等我再多赚点钱，有能力买房了，第一时间向你求婚。” 　　李敬生身为一个男人，肯定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婚姻生活。 　　结婚后，两人要是租房子住，也太惨了一点。 　　生了小孩，连孩子都得跟着遭罪。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能够把诊所的整个院子买下来，然后再赚钱买一套住房当婚房。 　　这样有了事业和家庭，她的婚后生活就能有不错的物质保证。 　　“其实也可以我出钱买房呀，没有哪条规定说，一定要男方买房。” 　　她这么回答，说明与李敬生结婚的意愿非常强烈。 　　女孩子，大多数都长着一颗恋爱脑。 　　当她们遇到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时，恋爱脑就开启了。也有一些女孩子很不幸，恋爱脑专为渣男开启，被骗财骗色，欠一身的债，惨到不行。 　　“我可不想被你爸妈瞧不起，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买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敬生现在的收入那么高，只要给他一两年时间。 　　别说买普通住房，就算买别墅都没问题。 　　还是全款。 　　“嗯，我一直很看好你的能力和人品，不然也不会与你相恋相爱了。吃饭了吗？” 　　“正在吃！你呢？” 　　“呵呵呵……咱俩真是默契呀！干着同样的事。” 　　看来她也在干饭。 　　两人聊了一阵，钟虎主任吃完饭过来了。 　　“小李，今天你的表现真心不错，我算是对你的诊断能力、手法正骨有了新的认知。”钟虎看着脾气急躁，性格直爽，倒也不是那种粗鲁汉子。 　　过来跟李敬生聊天，多少还讲究一些技巧。 　　“我打听到，明天的骨外科技能比赛，诊断只占较小的份量，主要是手术能力与预后评估。骨外科很强的医院有多家，本市的三家大三甲就不用说了。还有江氏骨科特色医院、以及两家县级医院都很强。骨关节领域，诊断、治疗，我都不是很担心。但是手术中需要一位强大的助手，可全指望你了。” 　　钟虎的实力颇强，对于明天的比赛，他显得信心相当足。 　　只是缺少一个强大的助手，让他很是担忧。 　　“没问题，我一定全力以赴。” 　　李敬生爽快答应。 　　团队精神极为重要。 　　比如消化内科的比试，要是没有李敬生帮忙，肖琳琳肯定拿不了银奖。 　　“要说手术能力，我的缝合差一点，你的缝合水平不错，到时候正好可以与我形成互补。还有就是病灶分离，这方面我也有短板。没办法，我的性格天生如此，干不了那种耐着性子的细活。” 　　钟虎说起这些事情，毫不避讳。 　　他与李敬生在手术中已经合作过几次，对于李敬生的能力，算是有着较为清晰的了解。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钟主任能有这么多强项，已经非常非常优秀了。明天给您当助手，完全没问题。不过有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万一给您搞砸了，可不能怨我。” 　　李敬生的缝合水平，还有分离水平，都已经相当高明。 　　但是在这种强者如云的地方，比他强的医生太多了。 　　要他打包票之类，肯定不能答应。 　　“不怨你，绝不会怨你。俺老钟脾气暴躁了一点，但是还没到那种不明事理的地步。” 　　钟虎拍着胸膛作保。 　　接下来，两人又详细聊了一些比赛有可能涉及到的具体内容。 　　钟虎擅长的是骨病、骨关节领域。 　　这一块，高明的医生非常稀少。 　　整个第二医院都只有钟虎这么一位。 第283章 一种投资，中介贩子 　　正聊着，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他的眉头皱了皱。 　　起身拿着手机到外面接听。 　　“李医生，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喝杯咖啡。” 　　电话是韩雨打来的。 　　“还是算了吧，咖啡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李敬生婉拒了她的要求。 　　“刚才我去看望您的老师了。我询问了他的意见，他说只要您答应教我，他就没意见。所以我就想当面跟您谈谈。” 　　韩雨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做事情很有手段。 　　她竟然去找了徐医师。 　　“教你手法按摩与推拿的事情，可以等技能比武结束后再聊。没必要这么着急。” 　　李敬生再次拒绝。 　　“我想谈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您与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要是您方便的话，到七楼的一个包间，我们聊一会行吗？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韩雨坚持想要与他面谈。 　　李敬生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乘电梯来到七楼，包厢是韩雨已经定好的。 　　进去后，她穿着一袭相当大气的白色连衣裙。没有酒，也没有咖啡。只有一壶茶。 　　看到这情形，李敬生这才走了进去。 　　如果她穿个低胸装，甚至睡袍，李敬生转身就会离开。 　　桌上准备的不是酒，而是茶，这让李敬生高看了她几分。 　　“谢谢您能过来跟我面谈。我只准备了一壶茶，如果您有其它需要，可以随时让服务员添加。” 　　她赶紧起身相迎。 　　“喝茶挺好。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李敬生坐在她的对面，双方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暗中观察着韩雨的表情变化。 　　对于李敬生坐这么远，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说明早就料到李敬生会坐这么远。 　　这个女人的心智极高，心机应该也很厉害。 　　“谈事情之前，我想请李医生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管我们最终能否达成合作，我想请您替我保守秘密。不把我俩之间的谈话传到第三个人的耳中。” 　　韩雨认真的说道。 　　“行！” 　　李敬生倒要听听她要谈的是什么合作。 　　“以您的聪明，相信早就看出来，汪院长想要让我和另一位护士对您使用美人计，把您挖到第一医院。我知道，别说凭我们两人，就算把第一医院所有的年轻女医生、女护士加一起，恐怕也动摇不了您。” 　　韩雨这么说，还真有些高看了李敬生。 　　第一医院的女医生、女护士，年轻的可不少。 　　几百人是有的。 　　这么多人投怀送抱，李敬生相当于现代皇帝了。 　　不过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第一医院自甘堕落的女医护有不少，认真工作，自爱自重的女医护同样有不少。 　　工作再怎么诱人，她们也不傻。 　　怎么可能被人当女奴使用？ 　　大不了换一家医院工作就是了。 　　“我想求您帮我一把，让我当上医务科的副主任。只要上去了，我就有信心经过努力，慢慢爬到更高的位子上。” 　　韩雨提出的请求大大出乎李敬生的预料。 　　“你与汪院长不是关系挺……好的吗？一个医务科的副科长，他应该会同意给你吧？” 　　李敬生想帮她也帮不了。 　　提拔干部，一般都是医院领导说了算。 　　“没想到您也会这么看我。”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还有痛苦的表情。 　　女人没哪个愿意被人说成是婊子。 　　“我与汪院长不过是虚与伪蛇罢了。他马上就要调走了，我怎么可能跟他发生点什么？就算要攀附大树，至少也是大院长，甚至是主管部门的重要领导。” 　　她对汪院长竟充满不屑。 　　要是这话被汪院长听到，只怕当场就要中风。 　　至少也得脑溢血。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呐。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李敬生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要是韩雨真是汪院长的小三，说这话一点都不过份。 　　人家都没那事，他凭空猜测，这不是毁人家的清誉吗？ 　　“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几乎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汪院长的人。我这次想要求您的事情，是想请您帮我坐上医务科副科长的位子。这个位子已经空缺快两个月了，我向汪院长提了好几次，他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晚上叫我过去谈工作，我找理由推脱了，所以我晋升副科长的事情一直悬而未决。 　　他最多年底前就会调走，如果您能帮我一把，我有很大的把握上位。” 　　她说这话时，充满自信。 　　李敬生暗自好奇，她既然没被汪院长拿下，那怎么上位？ 　　第一医院的那些年纪大一点的领导，个个都是狠角色。 　　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几乎不可能发生。 　　“简单，他现在马上就将离任，在离职前，他想要做出一个大贡献。你已经拿了两枚金奖，又有着近乎垄断的手法正骨本领，要是能把你挖过去，汪院长也就为医院立下了巨功。因为时间很急，汪院长现在认为能办成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 　　今天我送酸奶给你，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他对我的态度也是超乎寻常的好。 　　只要我能帮他办成这件事，一个副科长的位子，他绝不会吝啬。” 　　这个女人的算计太厉害了。 　　把汪院长算计得死死的。 　　即将离任、焦急的心态，不能多等，急于立下大功，临走时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就是汪院长最真实的心态。 　　全都被她死死捏住。 　　“我不可能跳槽到第一医院。” 　　李敬生想要与这个女人结个善缘，但是让他跳槽，万万不可能。 　　“不需要真的跳槽，只需您配合我演演戏就行了。而且对您在第二医院的工作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她肯定的说道。 　　“都说谈钱就落了俗套，但是我还是想要谈一下利益。我帮你，能获得什么好处？” 　　李敬生眯着眼睛，淡淡的看着她。 　　“那就看您想要什么好处了。” 　　韩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她知道，李敬生这么问，基本上等于已经答应了。 　　但是李敬生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她心里没底。有的男人，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我暂时还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李敬生同样智慧极高。 　　回答得也很巧妙。 　　“那就先欠着？” 　　她笑着试探性问道。 　　“行！” 　　李敬生回答得十分干脆。 　　“丑话说在前头，要我帮的忙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或者会对我造成极大的损失，我随时有可能拒绝。” 　　帮人可以。 　　但是让他付出很大代价，那几乎不可能。 　　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取得李敬生的深度信任。连初步信任都很勉强。 　　李敬生对她的帮助可以视为一种投资。 　　万一今后她翻脸不认人，那就当投资失败好。 　　实际上，以她的聪明，不认账的可能很小。 　　像她这种女人，利益为先。 　　只要李敬生的利用价值存在，她就不可能不认账。反而有可能期待着李敬生有朝一日找她，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合作将会更加密切。 　　信任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是想要建立却是无比困难。 　　特别是两个陌生人之间建立信任，更是需要很多条件才能撮合。 　　两人聊了足有近四十分钟，李敬生这才离去。 　　走的时候，她提出与李敬生一起走。 　　对此，李敬生没有拒绝。 　　条件都已经谈好了，配合一下完全没问题。 　　暗处，有着一双眼睛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不过李敬生装作若无其事，与韩雨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然后各回自己所在的楼层。 　　…… 　　第二天，比赛如期举行。 　　上午是普外科多个项目的集中比赛。 　　甲乳外科比试时，李敬生再一次见识到的触诊的厉害。 　　有一位来自外省的甲乳外科专家，年龄至少超过八十岁，走路都是颤巍巍的。但是给患者诊断时，只要摸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情质的病灶。 　　有个女的说是在四家医院检查了，都说有癌变风险。 　　要她做手术，把左乳全切掉。 　　但是这位专家摸过后，说不是恶性，只是增生。 　　当时这个女患者不信，当场在侨邦做了检查，甚至包括病理，结果等到两个多小时后，证实真的只是普通乳腺增生。而不是所谓的4A。 　　这也让那位老专家得以被全场注意到。 　　不出意外，这位老专家所率领的团队拿到了金奖。人家不但诊断厉害，而且手术也很厉害。 　　自创了多种不留明显疤痕、保乳的手术方法。 　　现场分享了一些出来，让很多这方面的外科专家都是现场拿着小本子记录。 　　李敬生也跟着学了不少知识。 　　还有九鹏国际医院也有一位外国专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倒不是因为其身份特殊。 　　而是这位专家的本领超群。 　　现场分享了治疗乳腺癌的一些经验。如果是早期，手术根治率达到60％以上。并且提供了一些真实的回访数据佐证。 　　晚期，要看是哪种类型的乳腺癌，他表示九鹏国际医院现在有针对两种乳腺癌的靶向药。 　　可以根治或控制病情。 　　经评委会核实，这是国外新研发出来的药物。 　　不知道此人用什么手段弄到国内来了。 　　借着这个机会展示。 　　并且现场向媒体记者表示，如果患者有需要，九鹏国际医院可以代办出国就诊手续。并且全程负责，保证能用上新药。 　　只是谈到价格时，便吱吱唔唔。 　　出国治疗的费用必定极为惊人。九鹏国际医院竟然充当起了中介角色，这让李敬生不禁感到担忧。 　　这家医院是由两个坏到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人组建起来的。 　　医德方面没有任何保障。 　　患者要是在国内无法治愈，为了保命，经济条件又允许，肯定会上钩。 第284章 答非所问，抢手术资格 　　九鹏国际医院因为本身就有外国方面的人脉与各种资源，开展这项类似中介的医疗服务确实有很大优势。 　　恶性肿瘤治疗，目前在国内仍然较为落后。 　　世界上最发达的那个国家，在癌症研究和治疗方面一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它不但有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可以对癌症进行精确检测和分期，确定癌症的类型、位置、大小和扩散情况。还有更先进的药物可以对付癌症细胞。 　　能最大程度的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期。 　　比如像鼻腔癌，以鳞状细胞癌最为多见。在国内被查出这个病，患者立马就会觉得天塌了。 　　但是在这个发达国家内，就只是一个小手术。 　　无论是在治疗经验，还是检查设备、治疗设备、手术设备、药物，都要落后于人家，这是不争的事实。必须正视我们的短处。 　　好在国内近些年各方面发展都不错，有望在不久的将来追赶上对手。 　　但是得了癌症的人等不起呀。 　　别说等十年二十年，就算等个两三年，人可能就没了。 　　有些恶性癌症，从发现到死亡，可能也就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甚至有更短的，只有不到两个月的生存期。 　　这种情况下，如果患者的经济条件允许，找一家靠谱的中介出国治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九鹏国际如果好好经营这项业务，对患者倒也是一个福音。 　　普外科的几个项目比试结束，第二医院在肝胆胰外科比试中拿到了铜奖，与一家地市级医院、以及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三家同时摘获铜奖。 　　也能看出来，竞争非常激烈。 　　每家能够拿奖的医院都有着强大的医疗团队。 　　从诊断到手术，再到术后用药、护理，一整套下来，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有专业人才。 　　第二医院的普外科实力很强，但是对手们更为强大。 　　它能摘获一枚铜奖，实属不易。 　　要是没有李敬生摘获的两枚金奖，肖琳琳摘获的一枚银奖，那它拿到这个成绩，足以让医院领导们感到振奋和高兴了。 　　现在有了对比，也就有了伤害。 　　这枚铜奖显得有点黯然。 　　毕竟它可是第二医院最强的一个科室。 　　毕主任也很郁闷，对手们太强了。再加上昨天消化外科的炎主任与另外两名选手失利，本应该拿奖的消化外科领域，错失机缘。 　　导致今年的比赛成绩也就变得有些差强人意。 　　今年的考官不但是业内人士，而且出题极其刁钻。专门抓医生们的痛点、短板出题，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说到底，还是医术水平比人家弱。 　　应付这种比较刁钻的技能比武，他们的经验也不足。 　　总算没有吃个鸭蛋，回去后也能有个交代。 　　要是最强的普外科连一个铜奖都没能得到，回去后，怕是日子不好过。 　　这有点类似于孩子期终考试成绩差，整个假期都得缩着脑袋。 　　生怕哪一点没做好，惹得父母不高兴，又拿成绩说事。 　　“下面比试的是骨外科项目，分为两个细分项。首先比试的是骨创伤。请各医院的参赛选手们做好准备。由于这些比赛项目都是团队作战，原则上一家医院只能有一个参赛名额。为了提升大家的荣誉感，当所在的团队获奖时，这个团队的所有成员均会上榜。” 　　这种比赛模式较之昨天的内科比赛要更具挑战性。 　　往年也使用过这种模式。 　　“李医生，胡佳，咱们做好准备。” 　　陈暗琛赶紧与两人打招呼。 　　“下面这题为加分题，可以直接由所有参赛人员一起抢答。同一团队，只要有一人答对，便可以获得加分。答错不扣分。” 　　两位主人持经过一天多的主持后，渐渐变得熟练。 　　现在的主持非常高效。 　　几乎没有多余的废话，把规则说清楚后，直接开始答题。 　　大屏幕上显示出患者的信息。 　　患者，男，61岁，因为换灯泡时不小心从高处摔落地面。经检查，患者的右下肢存在膝关节严重骨折，需要手术修复。 　　患者做了术前辅助检查。 　　血红蛋白90g／L，红细胞3.2乘以十的十二次方每升…… 　　凝血时间2min，出血时间1min，黄疸指数10u，血清总蛋白42g／L，谷丙转氨酶60u。 　　心电图正常。 　　请根据膝关节处的X线光片给出治疗方案。 　　李敬生早就开始观看膝关节的片子了。 　　伤情不算特别严重。 　　如果交给他治疗，甚至有可能不需要手术，直接手法复位都有可能治好。 　　不过因为受伤的位置较为特殊，在膝关节处。 　　然后从片子来看，月牙板也有可能存在一定损伤。这个修复最为困难。 　　所以手术治疗更为稳妥。 　　治疗方案并不复杂，直接复位骨折部位，加以内固定就可以了。 　　考官不可能出一个这么简单的题目给选手们加分。 　　根据经验，考官似乎很喜欢让优秀的选手在前期获得一些分数上的优势，以便后面抢到手术资格。 　　这也是为了筛选掉一部分水平较弱或者粗心大意的医生。 　　从而提高实操比赛环节的安全性。 　　李敬生先把治疗方案写好，但是并没有急着提交。 　　患者做一个右下肢的局部骨折手术，为什么还要测黄疸、谷丙转氨酶这些数据呢？ 　　要知道，这些并非血常规的检查内容。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患者的肝脏功能存在问题。 　　有可能存在较为严重的肝硬化。 　　患者的红细胞数只有3.2，这个算是很低了。要低于正常成年男性的4.8－5.8水平。 　　这就进一步提示患者的肝脏功能存在问题。 　　还有出血与凝血测试，小一点的手术一般很少做这项检查。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患者的肝脏存在问题，那么手术中有哪些风险事项应该注意？ 　　肝功能有问题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出血不止。 　　但是这个病人没这个风险。 　　那么风险在哪里？ 　　李敬生平时在诊所给人做手术，打局麻药剂之前都会皮试。 　　因为怕患者对药物过敏，然后出事。 　　这个患者的手术使用的麻醉方式就是局麻。 　　除了打局麻前要测试是否过敏，还要注意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药效与药代有些跟不上现在的水平。 　　绞尽脑汁排查风险时，好像有一些发现，却又抓不住重点。 　　“不行，必须得提升一下药效与药代，也有很长时间没升级它们了。” 　　现在有着还算充足的生命值，他也不吝啬。 　　当场把这两项医术从小成提升到了大成。 　　瞬间，他对药物效果动力学与药物代谢动力学的理解，以及用药经验，分析能力，都有了质的提升。 　　此时再来分析这个病例中的麻醉风险，他显得轻松多了。 　　已经有能力从中发现一些潜在危机。 　　经过认真推敲，他认为最大的风险应该来自于患者的肝功能低下。 　　患者的肝功能低下，存在低蛋白血症，血球蛋白比例倒置。 　　这意味着药物进入患者的身体后，代谢速度会变得相当缓慢。 　　肯定要比正常人慢很多。 　　这种情况下，当药物在血液中的浓度过高时，非常容易局麻药物毒性反应。 　　因为局麻药物一般会首选普鲁卡因，采用局部浸润麻醉的方式注射给药。 　　用药以后，患者并不会立刻发生中毒反应。 　　等到过一段时间，局麻药物从末端的微循环进入血液，就会产生可怕的中毒反应。这时候抢救已经有些迟了。 　　患者本身年龄过大，肝功能又存在问题，再加上摔伤。 　　这么多问题合在一起，这将会是一具脆弱的身体。 　　等到医护人员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在给患者做手术了。 　　很可能已经完成了手术的一半，甚至到了收尾阶段。 　　这就要在前三个不利条件的基础上再加一条，手术创伤。 　　四个不利因素合在一起，然后发生中毒反应，患者就算是猫变的，有着九条命都不够。 　　想到这儿，李敬生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赶紧写明手术中的风险项，并且认为宜采用全麻式方案，或者严密监视患者的血液药物浓度。 　　后者的难度极高。 　　几乎没办法时刻监视患者的血药浓度。 　　提交之后，他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着结果出来就行了。 　　大屏幕上出现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排名，提到了第七位。 　　陈暗琛与胡佳的得分均为零，李敬生的后面显示+1字样。 　　大屏幕上的显示是这样子的。 　　第二医院骨外科陈暗琛团队，队长陈暗琛教授，成员胡佳副教授，李敬生主治医师+1分。团队总分1分。 　　高手比想像的要多得多。 　　因为拿到加分的团队数量还在增加中。 　　所有答对的团队都是加1分。 　　有的团队有四五个人答对，感觉真是太牛了。 　　基本上都是人民医院、侨邦这两家顶尖三甲。 　　另外，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今年的表现也很抢眼。 　　特别是在内科、药理等方面，它显得非常强大。 　　手术能力略显薄弱。 　　不过它仍然在普外科比赛项目中拿到了两个铜奖。 　　这非常不错。 　　怪不得有业内人士传言，说是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想要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三国鼎立。 　　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这些大医院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渐渐变得白热化。 　　江离市只是全国的一个缩影。 　　基本上各大医院之间的竞争也是越演越烈，每年的世界著名医院排名就不必说了，比福布斯富豪榜的热度还高。 　　国内一年一度的医院综合排名，科室单独排名，同样备受关注。 　　哪家医院的哪个科室强，评分包括科研项目、医疗质量、患者评分三大项。 　　有的科室虽然强大，但是患者的评分低，口碑不太好。 　　普遍反应最多的就是服务态度不好。 　　这个真没有办法。 　　那些牛一点的科室，对待患者的态度基本都差不多。 　　医生不让患者的伤口碰水，有些患者非要矫情，一天不洗澡就觉得难受。然后伤口碰水了，护士的脸色能好看吗？ 　　很牛的科室，必定特别忙碌。 　　患者不配合，还给护士和医生找麻烦，护士不骂人才怪了。 　　“李医生，看看你的答案。” 　　胡佳的学习劲头很足，他与李敬生的关系也是越来越熟。 　　本身又是同一个科室的同事。 　　此刻看到李敬生居然拿到了加分，他感到特别好奇。同时也对李敬生更加高看了几眼。 　　陈暗琛好歹是教授，骨外科的元老，又是主任医师，终究拉不下这个面子。 　　此时只能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 　　他对自己提交的手术方案极有信心，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就是没拿到加分呢？ 　　反倒是李敬生这个半吊子水平的年轻医生，又一次立了功。 　　别说是他，胡佳同样纳闷得很。 　　自问在骨创伤的手术治疗这一块，水平不差。 　　问题到底出在哪？ 　　“握草！原来是局麻风险，我当时也想到了，但是没想这么深。” 　　胡佳看完李敬生的答案后，不禁猛拍大腿。 　　“局麻风险？我看看。” 　　陈暗琛教授装不住了，在追求医学的真理时，每个想要上进的医生都差不多。 　　遇到出错的地方，总会想方设法了解清楚，避免下次再出错。 　　他也凑过来看李敬生的答案。 　　“这，这……真是气死我了。还以为考官要考的是如何修复膝关节创伤，没想到考点是这个呀！我就说我的手术方案接近完美，为什么不给我加分呢。” 　　陈暗琛看过后，同样懊恼无比。 　　论水平，他并不比李敬生差。至于方药水平能否达到李敬生现在的水平，不好说。 　　毕竟方药的提升非常困难。 　　需要医生在临床用药中不断观察用药效果，并且加以总结，然后改进。 　　最终对各种常用药物的药效，药代，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因为现代医学高度发达，药物的种类也是越来越多，医生们想要把所有的药物弄得清清楚楚，几乎不可能完成。 　　能对一些常用药物做到心中有数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他和胡佳的回答，都是答非所问。 　　考官考的是用药安全，他们却把重点放在了手术方案上，回答就算再精彩也是白搭。 　　两人在心中都是不约而同的骂着考官奸诈。 　　太鸡贼了。 　　“回答结束，一共有二十三家医院的团队成功拿到加分，都很不错嘛。没有拿到加分的团队也不要灰心，这一题考的重点仍然是安全这两个字。给出的患者辅检数据提示患者存在肝硬化、肝功能低下的问题。这种情况下给患者注射局麻药物普鲁卡因，很容易因为患者的代谢变缓，出现中毒反应。 　　事实上，这个患者在接受手术的过程中，医生还只是切开皮层与皮下组织，尚未来得及做膝关节骨折复位，患者就出现两眼上翻、凝视不动的症状。 　　护士随即对患者进行血压测量，已经测不到血压。 　　患者的呼吸也停止了。 　　颈部大动脉无搏动。 　　主刀医生当即对患者进行急救，注射肾上腺素1mg，气管插管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压。随后又给患者安置了心脏监护仪，心电图的显示结果为室性早搏，出现室颤。 　　医生当即为患者电击除颤，无效。 　　随即对患者重复注射肾上腺素，并且使用了碳酸氢钠、阿托品等药物进行治疗，包括利多卡因也用上了。 　　最终经过多重手段抢救，仍然没能救回患者的生命。 　　把这个病例拿出来当加分项，评委会的考官们用心良苦，就是为了给在场的每一位医护敲响警钟。安全无小事，一定要警惕各种潜在风险。” 　　主持人几従不是照着手上的稿子念的。 　　估计她并不具备这方面的医学知识。 　　毕竟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口才有口才，不必吃医生这口饭。 　　任何一个成年人，只要有一个擅长的本领，就足够谋生了。 　　最多就是时运不济，遇到个冷门行业或者夕阳产业，赚的不多。严重一点，有可能失业。 　　“下面开始进入正式比赛环节，一共有十个病例，请提交你们各自的手术方案。评委会经过综合评估后，会优先选择得分高的团队为患者实施手术。每一个团队只能选择一个病例回答，总共会放出二十个手术机会，请珍惜每一次机会。” 　　又是与昨天的消化外科比试差不多。 　　理论环节不过关的人，连进手术室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又是一轮定胜负。 　　对于骨创伤的手术方案，李敬生并不擅长，这一轮，他基本上就是重在参与。 　　好在陈暗琛与胡佳两人都很强，经过讨论后，选择了第六题。 　　由队长陈暗琛提交了手术方案。 　　结果出来后，回答第六题的有七家医院的团队，其中包括侨邦医院的团队。 　　只能说，第二医院属实有点背。 　　最终的结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侨邦医院的骨外科团队拿到了优先手术权，开心的进手术室为患者做手术去了。 　　“真是郁闷了，咋就与侨邦医院这头庞然大物撞一起了呢？” 　　陈暗琛本来信心满满。 　　结果手术资格被侨邦医院的团队抢走，说不郁闷那是假的。 　　技能比武，本来就是强者胜。 　　抢不到手术机会，也是弱的一种表现。 第285章 好事多磨，难倒主任的切开 　　“没事，咱们还有第二轮机会。第一批都是强院，到了第二批，抢手术资格的难度会降低很多。” 　　胡佳安慰着陈暗琛教授。 　　很快，第二批十个病例又放出来了。 　　这次陈暗琛与胡佳没有再选择难度低的病例，而是选了一个中等的。 　　其实手术难度都不算特别高，主要还是评估术前、术中、术后、预后四个方面的综合评分。 　　真正水平很高，治疗一个简单的病例就能处处体现出来。 　　而不是非要治疗一个别人都治平了的超高难度病例。 　　他们这次选的是第四题。 　　4这个数字有点不吉利，但是他们这个团队已经失去了第一轮手术资格。现在再失去，那就与奖杯无缘了。 　　结果很快又出来了。 　　回答第四题的医院一共有十一家，好在第二医院的实力够强。 　　险之又险的凭着李敬生赚到的1分加分，胜了第二名一分。成功捞到了这台手术资格。 　　陈暗琛激动到不行。 　　胡佳则表现得淡定很多，李敬生算是团队中最淡定的那一个。 　　他本身就只是友情客串。 　　拿不拿奖，与他的关系并不大。 　　对陈暗琛来说，这次能否拿奖，那就非常重要了。 　　这也是为什么团队有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最激动。 　　事不关己，基本上都是高高挂起的心态。 　　他们选的这个患者，手术难度其实并不低。 　　虽然只是一台二级手术，但是对医生的要求很高。 　　两个手术护士都是由第二医院带过来的。 　　估计也没哪个团队敢用侨邦医院的手术护士。 　　因为彼此之间存在利益竞争关系，天知道侨邦医院的护士会不会做点小动作？ 　　随便一个小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得分降低。 　　“足部四关节融合术，我和胡主任都做过多例，经验算是很丰富了。到时候有一些我和胡主任都不擅长的手术部分，就请李医生来操作。” 　　陈暗琛做了一个简单的安排。 　　“没问题。” 　　李敬生爽快答应。 　　陈暗琛各方面的手术能力都很强，胡佳同样如此。两员强将，需要李敬生帮助的地方应该很少。 　　主要就是给他们打打下手，拉钩啥的。 　　缝皮用不用他，还很难说。 　　这个患者因为创伤性关节炎，并且伴随一定程度的距骨缺血性坏死，导致足踝关节非常不稳定。 　　目前已经处于马蹄内翻畸形状态。 　　内翻角度超过170度。 　　完全符合手术指征。 　　说是说不难，其实有很多细节方面也挺难的。 　　几人进入手术室后，抓紧时间手术。 　　不管怎么说，陈暗琛团队抢到了手术资格，晋副院长还是挺高兴的。 　　因为一共只有二十个手术资格。 　　总共至少有一百三四十家医院派出了骨外科代表。 　　骨创伤本身也是一个很热门的医学领域。 　　创收能力就更不必说了。 　　哪家医院的骨外科不赚钱？ 　　业务发展得稍微好一点，创收能力甚至比胸心外科、神经外科这样的权重科室还猛。 　　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哪怕全靠手法正骨引流，但是它的创收能力仍然很强。 　　这一点，看看华主任在医院的地位就知道了。 　　在李敬生还只展露出手法正骨天赋时，华主任直接就能说服医院高层，把李敬生特招入院。开出的条件也是极为优厚。 　　正因为骨外科如此热门，所以稍微有点实力的医院都会开展这个项目。 　　这也导致参加技能比武时，每一家医院都想露头露脸，扩大知名度，或者打响知名度。 　　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患者已经送到了手术室，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手术。 　　检查报告也是极为详尽。 　　主办方也担心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该做的检查全给做了。 　　这个患者的情况，其实也可以分期手术。 　　先做三关节手术，等到三个月后再由足后跟入路，做踝关节融合术。 　　具体的手术方案选择，都是由陈暗琛与胡佳两人讨论，李敬生基本上插不上嘴。 　　没办法，本身也不是他的强项。 　　外科方面的病例治疗经验，他需要不断积累才行。 　　“这个足踝发生畸变很严重啊！” 　　陈暗琛站到主刀位上，握着手术刀迟迟不敢下手。 　　瞧这情形，应该是没什么把握。 　　切开术是每个外科医生都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只是能把它练好练精的人并不多。 　　李敬生在旁边看着，心中暗自衡量了一下。因为要沿着患者的踝部一直往前切，直到趾长肌腱外缘向下的位置。 　　存在畸形，意味着血管不可控，切口直线不可控。 　　风险重重。 　　要是在自家医院的手术室，还能想一些变通的办法。 　　甚至可以请其它切开能力强的外科医生过来支援，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切。 　　因为放弃就等于弃权。 　　拿奖想都别想。 　　明明是一个会做的手术，却因为这个意外的变故，让陈暗琛变得进退两难。 　　强行开刀，闯祸的可能非常高。 　　到时候出了医疗事故，比弃权还要更严重。不但为会医院，为科室抹黑，陈暗琛本人的医学生涯也会受到重大影响。 　　出医疗事故，是医生的大忌。 　　医生一辈子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然后混到主任医师退休。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出一两次小事故，那是在所难免。 　　但是出的事故较大，被家属告上法庭，引来主管部门调查，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胡主任，你来看看他的这个刀位。” 　　陈暗琛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不打算冒这个巨大风险。 　　与出事故相比，宁愿弃权。 　　至少还能保留一丝体面，要是出了事故，那可就真的糟透了。 　　当着患者的面，没办法明着告诉胡暗琛“胡主任，这个患者的足部畸形严重，我切不了，你看看能切不？” 　　要是这样说了，患者恐怕当场就会吓得从手术台上爬起来。 　　胡佳早就在观察患者的足部了。 　　此刻凑近了一些，看过后，也是微微摇头。 　　“畸变确实很严重。你这个病应该早点到医院治疗啊！” 　　他转而骂患者。 　　非要搞得这么严重才过来治，不是凭白增加医生的手术难度吗？ 　　“我们镇上的条件有限，一直保守治疗，拖着拖着就成这样了。现在还能治吧？” 　　患者一脸无辜，更有着担忧。 　　看他的年纪，也就四十七八岁的样子，年龄不算大。 　　如果稍微长寿一点，人生可能也才走完了一半而已。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现在的人均寿命越来越长。 　　很多都能活到八十五六岁，甚至九十岁以上。 　　“我们先研究一下，你躺着不要动。” 　　陈暗琛跟患者打官腔。 　　李敬生在旁边看着两位主任都不敢下刀，他衡量过后，同样没有太大把握。 　　但是如果能把皮肤切开法再升一级，那个把握就会提升很多。 　　“陈主任，这种畸变严重的病例，我正好有一些经验。” 　　李敬生这算是一个试探。 　　如果陈暗琛答应让他试试，他就把切开法提升一级。 　　毕竟要花费近八百点生命值，还真有些舍不得。 　　他的切开法目前是大成，几乎很少有不敢开的刀。 　　但是想要不出差错，那就比较难了。 　　现在是在比赛，仅仅只是保证不出问题还不行。切得歪歪扭扭，那能拿到名次吗？ 　　明知道拿不到名次，那就没必要做这台手术。 　　因为没有利益收获，还存在很大风险。 　　不如直接弃权来得更好一些。 　　“那你来看看！” 　　陈暗琛与李敬生的眼神进行了短暂交流，最后同意让李敬生试试。 　　“行！” 　　李敬生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花了814点生命值，把切开法升了一级。 　　皮肤切开法炉火纯青2000／5000。 　　升级后，他再看患者足部画的刀位，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不下三种切开方案。而且都能确保拿到高分。 　　“因为他的踝部还有足背部都存在较严重的畸变，直接一刀从踝部切到底的话，很容易出问题。深浅也不好把握。所以我认为分两次切开，或许能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效果。” 　　李敬生提出了自己的切开方案。 　　正常情况下，医生做手术时，切开创口讲究的都是一刀切。 　　就连课堂上，老师都是这么教的。 　　李敬生这次却是打破老师定下的死规矩，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灵活变通，分两次切开。 　　“李医生，切开就交给你了，后面的关节融合术由我和胡主任实施。” 　　陈暗琛与李敬生同过多次台。 　　知道李敬生从不说大话，更不会胡乱逞英雄。 　　看到李敬生一脸笃定的说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手术切开方案，陈暗琛决定拼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个病例非常值得拼一把。 　　根据公平原则，这个病例的切开难度很高，只要切好了，肯定能得到一定加分。 　　又或者每一例手术都有一个难点。 　　就是故意考他们的。 　　毕竟考官们可是有着惯例，不把比赛选手难倒一大片，显示不出他们的出题水平很高。 　　“行！” 　　李敬生回答简洁，有力。 　　站到主刀位上，对器械护士道“给我传统手术刀就行了。” 　　用传统手术刀的刀感更清晰，电刀好是好用，但是做这种高难度切开，还是选择传统手术刀这种冷兵器更稳妥。 第286章 一刀定成败，神经病变 　　接过手术刀，李敬生显得很是从容淡定。 　　反倒是一旁的陈暗琛主任一颗心都给蹿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凝视着李敬生手里的刀。 　　仿佛李敬生马上要切的不是病人的足部，而是一块翡翠原石。 　　一刀穷一刀富。 　　现在，一刀下去是成功还是失败，全由李敬生掌握着。 　　他先是从踝部的畸变点上切，刀口长大约三厘米多的样子。拿捏得非常精准，那根畸变的静脉血管都被他巧妙的避开了。 　　看似简单的一刀，却显露出妙到毫巅的切开水平。 　　只要稍微过一点点，就有可能切破这根血管。 　　虽然切破了并不会对手术造成很大影响，可以在关节融合术完成后，对其进行吻合修复。但是此刻在比赛，任何失误都有可能失分。 　　正常情况下，这一刀需要从踝关节上的三四厘米处沿胫前肌腱外侧切到第3、4跖骨基底部。 　　相当于做一纵行切口。 　　创口总长度约十厘米左右。 　　李敬生现在等于是选了畸变点，先往踝关节方向上切。 　　然后又从畸变点的切口位置往下切。 　　分两次开这个创口。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最妙的是，四关节融合术完成后，畸变基本上消失，到时候缝合创口可以一次到位。 　　可以看到他的动作有如行云止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是资深主刀医生才有的淡定与自信。 　　切出来的创口更是无可挑剔。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恰到好处。 　　无论是创口的深浅、长度、齐整度，均是令人拍案叫绝。 　　炉火纯青级别的切开法，确实强大。 　　应该有能力挑战极高难度的神外手术了。 　　论精细程度，神外其实是在心外之上的。但是心外手术的复杂程度，有些甚至比神外手术还要更复杂。 　　比如较为有名的法洛四联症。 　　李敬生现在掌握了这么强的切开法，完全有资格参与一些顶尖的外科手术，并且成为主刀的得力助手。 　　至于让他来主刀，现在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能主刀三级以上的医生，最少也要求是资深的副主任医师。 　　这种存在其实与资深主任医师并无区别。 　　他们可能因为学历差了一点，又或者论文较弱，科研较少，最终被卡住。这种副主任医师在很多大一点的医院一抓一大把。 　　他们的实战经验丰富，至少有着一两个擅长的类目。 　　比如用药厉害，或者诊断某种疾病厉害，又或者手术能力强。 　　李敬生与这种存在相比，经验还很欠缺。 　　然后其它手术技能也要继续提升才行。 　　做一台大手术，仅仅只有切开厉害，那肯定不够。 　　止血、吻合、打结、缝合、分离这些都得跟上，才不用求人。遇事也能自己处理好。 　　“好了，现在患者的关节已经显露出来，请两位主任来完成手术的关键操作。” 　　李敬生不但不倨功，还很照顾两位主任的面子。 　　尽可能说一些让人家听着舒服的话。 　　“李医生辛苦了！切得非常好！手术思维也很有新意。” 　　陈暗琛对他那是赞不绝口。 　　这台手术幸好把李敬生请进来了，无论是抢手术资格时的那一分关键加分，还是此刻的切开，都让他们这个团队拿奖有了希望。 　　“出血量这么少，我算是开了眼界。”胡佳在旁边也是满脸钦佩。 　　切开手法越高明，手术出血量越少。 　　有的外科医生，一刀下去，血直接溅到脸上、身上，来了个开门红。 　　这是水平烂，经验欠缺的表现。 　　十有八九把动脉血管切破了。 　　越成熟的医生，操作时越谨慎。 　　接下来的操作基本由陈暗琛主任与胡佳副主任两人主刀，李敬生在旁边打打副手，顺便跟着学习这方面的手术知识。 　　只见陈暗琛主任小心翼翼的切断距骨周围的关节囊以及韧带，然后将前足极度跖屈。 　　这时候可以看到距骨向后突出。 　　切断附着的韧带后，用骨膜起子较为暴力的撬出距骨。 　　胡佳在旁边用布巾钳夹住，然后陈暗琛主任将距距骨软骨面全部切除。 　　…… 　　整个手术过程十分血腥和暴力。 　　骨科医生一直被人鄙视，被骂作粗鲁是有原因的。 　　李敬生在旁边跟着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手术知识，以及处理关节创伤、病变、坏死的方法。 　　比如进行到手术后面部分时，患者的距骨与周围骨质对合不是那么紧密。 　　这时候，胡佳主任选择填入凿下的骨松质片。 　　这一手就被李敬生学到了。 　　对于骨创伤的愈合，他也有了更深的见解。 　　“李医生，剩下的缝合就交给你了。” 　　陈暗琛主任也是出于对李敬生的信任，这才把收尾工作交给他。 　　“没问题。” 　　李敬生的缝合水平在骨外科第二组，算是水平很高了。 　　但是放在这种省市级的技能比武中，小成级别的缝合术根本不够看。 　　咬咬牙，他临阵磨枪，把连续缝合提升到了大成。 　　本来还想把打结也升到大成，但是生命值已经只剩下31点，远远不够。 　　获得一个金奖可以得到500点生命值的奖励。 　　现在属于团队作战，不知道能分给他多少？ 　　昨天帮助肖琳琳主任摘获银奖，他获得的生命值奖励是100点。 　　团队作战，能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 　　但是生命值奖励也会减少很多。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他一个人拿银奖，至少应该能获得200点生命值的奖励。 　　给患者缝合完毕，他检查了一遍。 　　不说加分，至少不大可能被扣分。本身缝合的部位也不算太棘手，四肢端的缝合算是非常好缝合的部位了。最多就是有些部分的张力大一点。 　　这个可以用粗一点的缝线，然后采取一些减张力的缝合方法。 　　做完手术后，直接把病人交接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 　　会有专业的评委对整个手术进行评估打分。 　　五人回到第二医院所在的休息区，皆是心头忐忑，静待结果出来。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一名护士提醒陈暗琛。 　　“陈主任，陈主任，快看，咱们团队上榜了。” 　　陈暗琛定睛细看，脸上顿时扬溢着满满的激动与笑容。 　　“哈哈，没想到总分排名第三，还真是不错！现在就看能不能稳住了。” 　　前两名是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的团队。 　　并列第一。 　　这两家医院是真的强。 　　别的医院基本上都是一两个科室强大，它们却是个个科室都无比强大。 　　如果第二医院的分数能够稳住，不被别人爆菊，应该能拿到银奖。 　　“老陈，可以哇！” 　　钟虎对这个成绩十分羡慕。 　　“哈哈，算是福星高照吧！最开始差点连手术资格都没能抢到，手术时也是险阻重重。李医生是一员干将，更是我们团队的福星。” 　　陈暗琛主任笑容满面。 　　此刻他也是由感而发。 　　没有李敬生帮助，他们恐怕连手术资格都抢不到。 　　今年的比赛增加了很多趣味性。 　　抢手术资格时，别看有二十个患者可供选择，但是有点像是在开盲箱。 　　像他们这种水平较强，但是又没达到顶尖的医生团队，只要与侨邦、人民医院、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这样的强院碰到一起，基本上就是必死的结局。 　　理论上，存在侨邦与人民医院，第二医院同时在第一轮抢答同一道题。 　　然后有一家胜出。 　　肯定不会是第二医院。 　　紧接着，第二轮，也是最后一次抢手术机会，第二医院又与人民医院或者侨邦医院同时抢答一道题。 　　可想而知，发生这种事情，第二医院只能哭晕在厕所。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后，二十个手术团队的手术全部完成。 　　有的团队遇到的手术病例可能比较复杂，所以手术时间很长。还有的手术团队，因为主刀的手术速度慢，又或者扫尾工作的医生缝合很慢，也会导致手术时间大幅延长。 　　这个倒是没什么硬性规定。 　　如果不是比赛的话，只要能把手术做好，哪怕手术时间延长几个小时都没什么问题。 　　当然，要是做手术慢到离谱，问题会很多。 　　比如局麻药剂的药效时间，如果是短效麻醉药，只有三十分钟左右就会失效。 　　到时候，病人会被痛到惨叫。 　　还有就是创收问题，一天只做一台手术，还是小手术，医院和科室都不会答应。 　　总不可能养个吃干饭的吧？ 　　任何一家医院，不管是公立还是私营，都会追求效益。 　　公立医院，至少有70％的费用需要医院自己想办法。财政最多支持30％的样子。 　　有些地方的财政困难，那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手术效率太慢的医生，会被淘汰掉。但是也有另类存活者。 　　比如李敬生知道的一位副主任医师，在第一医院的普外科工作。此人做手术就以慢著称。 　　几乎没哪个医生和护士愿意跟他一起搭台做手术。 　　因为他的手术速度实在太慢了。 　　别人两小时能完成的手术，他要五个小时，甚至更久。还美其名曰，慢工出细活。 　　不可否认，这位普外科的副主任医师确实很强。 　　经他之手做出来的手术，目前为止还保持着零失误。然后患者的术后恢复快，病灶清理也很干净。 　　切肿瘤，很多人都排着队找他切。 　　为啥？ 　　因为他切得干净，复发率非常低。 　　但是与他搭台的医生和护士不乐意啊！因为手术时间太长，经常导致被动加班，饭点也会不准时。 　　一些女医生，女护士，因为生理原因，没办法忍受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因为工作中不能轻易去上厕所。 　　很多人不得不夹着尿布湿进料手术室。 　　这也导致很多人不愿意与这位副主任医师同台手术。但是人家就是生存下来了。 　　他做一台肿瘤手术，有些费用高一点的要两三万。 　　别的普外科医生做一台小手术，可能也就收费几百块，一两千块。 　　高一点的最多也就五六千的样子。 　　他一台手术的创收顶别人十几台手术。 　　而且因为渐渐有了名气，找他切肿瘤的患者越来越多。不乏那种不差钱的主。 　　所以他在第一医院很好的生存下来。 　　慢慢的也招揽到了几个愿意与他一起吃苦的医助和护士，组成了一个稳定的手术团队。 　　也就是第一医院现在非常著名的尹始先团队。 　　李敬生当年在第一医院工作时，做梦都想要加入这个团队。 　　可惜人家尹始先副主任根本看不上他。 　　挑选医助必须是那种手术实力很强，或者天赋好的医生。 　　今天的比赛，那位尹始先副主任并没有来参加。 　　有可能是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开身。毕竟想要请他手术的患者可是排着长队。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术速度太慢，不适合参加这种比赛。 　　总不可能叫几千个人等他一个人慢吞吞的做手术吧？ 　　要是尹始先副主任来了的话，也许还能记得李敬生。 　　当初李敬生甚至尝试过给他送礼，想要进他的手术团队。被无情的拒绝了。 　　如今，就算尹副主任请他加入都不会答应。 　　“耶！第二名，咱们真的拿到了总分第二名。” 　　护士妹子永远是那么活泼可爱。 　　两位手术护士皆是高兴坏了。 　　“哈哈，居然摘到了银奖，确实有点始料未及！这世间事，真是奇妙啊！” 　　陈暗琛主任高兴之下，犯起了文青病。 　　胡佳副主任同样露出笑容。 　　瞧他忙着用手机与人聊天，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情，显然不是与朋友、同学之类的人聊天。 　　李敬生随便瞄了一眼。 　　顿时对胡佳副主任的人品大为赞赏。 　　他在与老婆聊天，应该是第一时间把拿奖的好消息告诉妻子。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着一位默默付出与支持的好妻子。 　　李敬生拿奖后，却没有及时分享给欧晴岚，而是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告诉她。 　　这是他应该自我检讨的地方。 　　“走，咱们一起上台领奖去！” 　　陈暗琛意气风发的对李敬生等人说道。 　　其他获奖的团队，也是一起上台领奖。 　　李敬生本不想上这个台，但是也不想扫了陈暗琛的兴头。 　　跟着一起上了台。 　　不少人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看到他上台，不由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投来各种种样的目光。 　　有崇拜的，有羡慕的，还有嫉妒的，也有不满的。 　　因为李敬生领奖的频率太高了。 　　还没有哪位医生这么玩的。 　　最多也就参加两个比赛项目顶天了。 　　李敬生已经参加过多个比赛项目，而且每次参战，都能拿奖。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他本人倒是异常低调，站在后面也就走个过场。 　　这个奖，本身也不属于陈暗琛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团队。 　　所以每一位团队成员的荣誉感应该都是一样。 　　“李医生，没想到咱俩又有同台领奖的机会呀！”江岳院长笑容满面的与他热情攀谈。 　　“呵呵，这说明我与江院长的缘分很深，更证明江氏骨科医院的实力强大。恭喜江院长又摘获了一枚银奖。” 　　李敬生笑着回应。 　　江氏骨科医院的强大还真不是盖的。 　　在强者如云的骨创伤诊疗比赛中，竟然再次摘获狠奖。 　　这次拿到银奖的只有两家医院，分别为第二医院的陈暗琛团队，江氏骨科医院的江棋科团队。 　　拿铜奖的有三家医院的团队，其中包括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领奖结束，骨病、骨关节领域的比赛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李敬生也是能者多劳，再次给钟虎主任当起了医助。 　　“刚才经历了精彩万分的骨创伤手术比赛，涌现出多个优秀手术团队。都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国骨医学能够蓬勃发展，离不开每一位医生的无私分享与奉献。 　　下面比赛的项目为骨病、骨关节外科。 　　骨病主要以答题为主，骨关节则以手术为主。 　　每家医院的医生都可以集团队的智慧力量，一起答题，一起手术。最终的排名按照总得分计算。” 　　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屏幕上出现了患者的各项信息。 　　患者，男，27岁，汽车修理工人。 　　有一天在工作中突然出现左上臂剧烈疼痛，刚开始以为是工作中扭伤，休息两天后，病情加重。 　　尤其是到了晚上，疼痛难忍，导致他无法入眠。 　　三天后，他发现手腕不能伸直，指头也同样无法伸直，拇指同样只能保持自然弯屈状态。 　　他在当地诊所拿了药，治疗十天后疼痛消退。 　　但是左手的手腕、手指，依然无法伸直。 　　入院检查发现患者有左肢肱桡肌以下的桡神经支配肌完全麻痹。虎口区的感知功能正常，左上肢其它神经支配肌内肌力均正常。 　　下面还附上了患者做的颈椎核磁共振检查，没发现异常。 　　患者的肌电图检查显示桡神经支配肌肉呈电静息。 　　对于比赛规则，李敬生已经非常熟悉，这道题的考点就是病因诊断。 　　钟虎主任已经开始闷头诊断，不时在平板电脑上写着什么。 　　李敬生身为助手，同样有答题资格。 　　病因诊断是他的强项。 　　这个患者的初始症状很像是桡神经麻痹。 　　此病一般没什么诱因，自然发生。 　　治疗方案是服用弥可保。 　　但是李敬生经过仔细分析后，却发现了一些疑点。 　　感觉有点像是桡管综合征。 第287章 血管的增生性，铜奖的用处 　　这个也不敢太确定。 　　他只能从已知的信息与患者的病史，年龄，工作性质进行综合诊断。 　　患者入院后做的一些检查显示，应该是单根神经受累。 　　虽然患者的手掌不能伸直，但是虎口有感觉，左上肢其它神经支配的肌肉肌力正常。那就说明患者的病因有可能出在桡神经上。 　　与肌皮神经、背侧神经、掌侧神经的关系不大。 　　现在已经锁定病灶在桡神经，但是具体病因，以及其它情况却一无所知。 　　核磁共振显示患者的颈椎没有异常，这是好事情。 　　基本可以排除颈椎压迫、病变的可能。 　　脊神经应该是好的。 　　这样一来，病灶部位又缩小了一些。基本锁定在左上肢桡神经这一小块区域。 　　“这个想要确诊，肯定要做一个更深入的检查才行。神经病变，肌电测试可以查出来一部分。但是针对这个病例，仅仅只是查一个肌电信号肯定是不够的。剩下的直观、高效检查方式，恐怕只有手术探查了。” 　　李敬生的眉头微微皱着。 　　不断分析着患者的情况。 　　手术探查一直不容易被患者和家属接受，就连医生也尽量避着它。 　　因为它属于有创检查。 　　要是把病查出来了还好，没查出来，天知道家属和病人会怎么闹？ 　　遇到不讲理的，打完医院的投诉电话再打主管部门，然后找媒体记者。 　　总之就是各种闹。 　　医生的处境往往会特别被动。 　　有些事情，不是有理就能说得清。 　　所以，医生考虑检查方式时，如果两种检查方式都有同样的诊断意义，一个是两三千的核磁共振，一个是几百块的手术探查。 　　医生会毫不犹豫的选前者。 　　不为别的，大家都怕惹麻烦。 　　“反正我也只是个医助，万一答错了，失分了，还有钟主任。”李敬生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再犹豫，果断申请了手术探查。 　　并且写明了具体的探查部位。 　　申请后，结果很快出来了。 　　经手术探查发现桡神经主干呈沙漏样病变，整个神经几乎完全断裂。 　　看来申请手术探查是正确的。 　　影像检查很难发现这种深处的神经断裂。 　　怪不得这一路的肌电信号消失呢。 　　现在病因算是基本查出来了。 　　他暗松一口气，但是想要确诊具体的病因，还得继续往下查。 　　这根桡神经是怎么断裂的？ 　　患者在工作中因为用力过猛，造成神经撕裂？ 　　显然不太可能。 　　一般来说，人体的各组织、器官结构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已经变得非常科学合理。 　　比如最重要的脊神经，会被保护在脊椎骨内部。 　　大脑会被保护在坚碍的颅骨内部。 　　为了降低头部发生撞击的伤害，我们的头部甚至进化成了椭圆形。 　　再比如血管，表面能看到的都是静脉血管。 　　划破后会致人迅速失血死亡的血管，基本都隐藏在深处。 　　患者在工作中哪怕用力有些猛，也不可能单单把桡神经给撕裂了。 　　这个断裂的部位也不符合易撕裂部位。 　　李敬生仔细看过术中探查的图片后，没发现桡神经近乎断裂处存在明显卡压。 　　但是术中查探时发现手肘上有一段长约八九厘米长的神经水肿，与周围组织轻度粘连。 　　并且病变神经段的两端，呈束带样绞窄变细，几乎中断。 　　可以看到绞窄处的神经两端存在一定程度扭转。 　　然后还能看到神经周围血管明显出现增生。 　　有两三根小一点的血管甚至横跨神经。 　　难道是因为这几根小血管横跨造成神经扭转变窄？ 　　经过分析与推论后，他把这种可能排除了。 　　由于只有图片，看到的肯定不如亲自进行手术探查那么直观。 　　但是这三根小血管不可能让桡神经发生这么严重的病变。 　　必须提一下，人体的血管其实并非一成不变的。 　　它们能像树根一样，不断发生增长和改变。 　　比如我们人体最重要的心脏。 　　很多人应该吃过猪心脏，嚼不烂，有很多部分特别有韧性。 　　这是因为心脏就是由两根血管变出来的。 　　小宝宝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刚开始并没有心脏。 　　两根血管融合在一起，慢慢发生一系列的复杂增生与改变，才形成了一颗人体的心脏。 　　目前国外就已经在研究这项技术。 　　利用患者自身的血管，再造出一个全新的人造心脏。然后再移植进患者的胸腔。 　　可惜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成功。 　　小宝宝的胚胎发育过程，人工技术还没办法完全模仿。 　　也许等到不久的将来，这一技术获得重大突破，真能利用人体的两根大血管造出一个人工心脏时，心脏病患者的福音也就来了。 　　要知道，现在换一个人工心脏不但动辄以百万元起步，而且需要外接电源。 　　患者无论到哪里，都得背着至少两块电池出门。 　　一块备用的。 　　因为电池电量耗尽，病人的人工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这个局限性太大了。 　　国外目前认为最理想的人工心脏孕育部位是人体的大腿。 　　取股动脉与一根大静脉，利用一系列手段让它们发生融合、增生、变化。 　　只是这项实验违反法律中的人权等多项规定，没办法在人体身上实验。 　　或许有，也只是在实验室偷偷进行。 　　就像以前火极一时的克隆人技术。 　　如果把这项技术用于医疗，同样可以解决器官移植短缺的问题。 　　也是因为违反法律规定，被禁止。 　　人类发展到今天，有着太多的新技术值得深挖。 　　李敬生认真思考着这三根小血管出现增生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神经病变引发的血管增生？ 　　考虑到患者的左上肢有着一段长九厘米的桡神经发生水肿，再加上出现神经绞窄，还有一处甚至几乎完全断裂，他认定是神经病变。 　　而不是血管病变引发。 　　“很有必要再给患者查个病理啊！” 　　这次没有犹豫，都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患者的神经发生这么严重的病变。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病理检查发现以淋巴细胞为主的炎性细胞浸润神经，并且发现了血管腔狭窄，部分闭索。 　　神经水肿伴轴突变细，数目明显减少。 　　李敬生看完病理检查结果，终于明白那三根小血管为什么增生了。 　　因为血管有着替代机制。 　　也是一种保命机制。 　　比如有的患者，心脏大血管发生梗阻、变窄时，这时候心脏的供血出现问题。 　　身体做出自我调整，与这根大血管相通的一些细小血管会渐渐开始变粗，然后代替这根大血管的大部分输血功能。 　　这类患者会出现心慌，气短，乏力等症状。 　　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祖上几辈子积德，大动脉血管都已经堵死了。人本来早就会发生心梗、猝死，结果这根主动脉周围的血管救了患者的命。 　　它们虽然努力变粗后，仍然达不到主动脉的供血要求。 　　但是可以代替主动脉百分之六七十的输血能力。 　　于是患者仅仅感到乏力，心慌、气短，但是并不会心跳停止。 　　这个患者的桡神经受到了淋巴细胞为主的炎性细胞损害，导致周围的血管腔变得狭窄，甚至部分闭索，这才逼着那三根小血管发生增生，横跨病变的桡神经供血。 　　查到这一步，病因已经基本查清。 　　但是更详细的病因，没办法再查清楚。 　　至少他没这个条件再查下去。 　　也许等到后世的科学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才能发现为什么会出现那些以淋巴细胞为主的炎性细胞损害神经。 　　就像最开始的恶性肿瘤一样，同样属于一种未知疾病。 　　李敬生同样把这种疾病定义为未知疾病。 　　他写的病因诊断为，左桡神经呈沙漏样病变，建议手术治疗。 　　然后给出了手术方案。 　　提交答案。 　　“他奶奶的，扣了两分。” 　　钟虎在那里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懊恼无比的表情。 　　“我靠，小李，你怎么比我高出整整三分？” 　　钟虎看到大屏幕上，自己这一组的排名直接从二十多名，跃升到了第四名。与前三名并列第一。 　　这种团队作战的方式，好处就是只要有一个人答对就可以了。 　　钟虎被扣了两分，要么存在漏诊，要么做了不必要的过度检查。 　　至于李敬生比满分还多了一分，这属于加分。 　　“可能我申请做的检查项目比较直观吧！您给患者查了病理没有？” 　　“查什么病理啊？俺申请手术探查后，已经发现了病因，直接手术就能给患者把毛病解决了。还查个病理，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钟虎主任这脾气和急性子，其实不太适合当医生。 　　可是人家偏偏成为了一位医生，而且还是实力强大的主任医师。 　　努力有时候确实可以克服一些不利条件。 　　“您看看患者的病理检查，这种病我是从来没有见过。您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或许见过。” 　　李敬生让钟虎主任查看患者的病理检查结果。 　　至于排名第四，与前三个团队并列第一，他显得无比淡然。 　　金奖拿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种病还真没见过。老陈，小胡，你们看看这种病见过吗？” 　　钟虎比胡佳也就大个十岁左右，居然叫人家小胡。 　　人家好歹是副主任医师。 　　好在科室的同事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 　　陈暗琛与胡佳看过后，皆表示没见过这种病。 　　“各种未知的疾病太多了。这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未知疾病，主要伤害骨神经。” 　　陈暗琛认真的说道。 　　越是经验丰富的医生，见过的未知疾病，怪病越多。 　　第一道题的回答很快结束，拿到加分的骨外科团队一共有十一个。说明这些人在诊断方向，以及检查项目的申请上，都没有出现问题。 　　其它方面的回答也是中规中矩。 　　比试进入第二环节，与上一场的骨创伤比试差不多。 　　同样要求参赛团队先给出手术方案，然后评委给予打分。 　　分数最高的团队拥有手术优先权。 　　李敬生与钟虎团队的运气还算不错，第一轮就抢到了手术资格。 　　这次的回答，李敬生基本上没操心，都是钟虎主任一个人回答的。 　　也说明钟虎的专业水平确实很强。 　　他那么鄙视吴教授，对是肯定不对，但是实力也是真有实力。 　　…… 　　手术在四十多分钟后就成功完成了。 　　过程还算顺利。 　　李敬生的缝合术与分离术都在术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切开术，钟虎没有给他这个上手的机会。 　　本来，他的切开术是最强的。 　　回到休息区，团队的四人耐心等待最终的排名。 　　“草，给老子排第七位去了。” 　　钟虎看到最终的排名定下来后，骂了一句。 　　还好赛场的声音较为嘈杂，别人听不见。 　　不然，一位主任医师张口就是粗话，也太损害形像了。 　　“钟主任，恭喜啊！拿到了咱们医院的第三枚铜奖。” 　　陈暗琛笑着向他道贺。 　　“唉，还是差了一点，起码也得拿个银奖才风光啊！回去怕是又要被姓吴的嘲笑了。” 　　钟虎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还是证明他的团队能成功拿到铜奖，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只是心理预期差了一点。 　　“他有什么资格嘲笑你啊？要敢笑，直接把铜奖的奖杯砸到他脸上。” 　　陈暗琛与吴教授也同样不对付。 　　说话带有一定攻击性。 　　“哈哈，这个主意好。铜奖杯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钟虎笑着看向李敬生。 　　“小李，还有两位姑娘，一起上台拿奖去了。” 第288章 木主任落泪，老板归来 　　骨外科今年算是三面开花，连连拿奖。 　　华主任听到这个消息，怕是要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又进行了神经内科、外科、心胸外科等多个项目的比赛。心外科比赛时，李敬生有幸获得了章主任的邀请，临时加入他们的团队助一臂之力。 　　运气还不错，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章主任团队居然拿到了一枚铜奖。 　　在这场比赛中，李敬生出力很大。 　　无论是病因诊断，还是后来手术过程中的切开与分离，都大展身手。 　　被章主任等人笑称为最佳医助。 　　到得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第一轮是重头戏，呼吸内科比赛。 　　评委会别出心裁的弄出一个很新颖的比赛模式。 　　先是经过初试，淘汰掉一批水平较差的医生。然后让剩下的医生到侨邦医院的门诊大厅外面，一字排开，坐诊。 　　一共有四十张桌子，也意味着四十家医院的不同医生同时坐诊。 　　性质为义诊。 　　做检查和治疗要收费，免挂号费。 　　第二医院是木主任、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副主任医师、李敬生，三个人。 　　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到第二轮，拿到了坐诊资格。 　　别看一共有四十个坐诊资格，但是竞争之激烈超乎想像。 　　哪怕是一家最小的诊所，它也有呼吸内科这个诊治项目。这类患者也是最多的。 　　基本上二甲医院的呼吸内科就很强了，能上三级医生，哪怕是三级乙等医院，至少也会有两三位水平不错的医生坐镇。 　　只要有足够多的患者，养两三名主任医师完全不成问题。 　　也正是如此，参赛的医院派出的呼内医生，普遍很强。 　　木主任在第二医院算是一块招牌级的专家了。 　　但是放到这么多强者里面，相形见拙。 　　完全被那些优秀的大院医生压制得死死的。 　　此刻，李敬生与余晓鱼副主任医师，一左一右陪伴在木主任的两侧。 　　诊桌上放着一块临时制作的手写牌子。 　　江离市第二医院呼吸内科专家，木主任团队。 　　别看前方患者云集，很多呼吸疾病的患者听说这里开展临时义诊，纷纷前来围观。但是木主任的名气有限，第二医院同样没什么名气，一个就诊者都没有。 　　反倒是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些强院，桌子前排起了长队。 　　“各位患者朋友，因为这次义诊的时间有限，所以每位医生最多只能放出五个号。请大家不要排长队，没挂到义诊号的患者朋友可以选择其它桌的义诊专家。” 　　现场负责主持、调度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拿着扩音喇叭反复宣传。 　　李敬生看到自家诊桌前一个患者都没有，心里也挺着急。 　　他决定主动出击。 　　恰巧这时一名从旁边分流过来的患者，没能抢到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义诊号。 　　捂着胸口在前面痛苦咳嗽。 　　此人咳嗽时脸都涨红了，而且伴随剧烈喘息，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消瘦。 　　感觉生病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经过初步判断，他大致能猜出这个患者的一些症状。 　　当医生的，可以医术烂，但是忽悠神功必须到位。 　　“大叔，您是不是胸痛、咳嗽费劲、呼吸困难？”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此时，五十多岁的患者正好咳嗽完毕，听到李敬生的问话，抬头看了过来。 　　“你这个年轻医生有点水平嘛，我现在只要一咳嗽，痛部就痛得厉害。呼吸也比以前显得费劲很多。” 　　“我们木主任正好擅长治疗这方面的疾病，你要不要请他帮你瞧瞧？免费的。” 　　李敬生招呼道。 　　木主任的面皮薄，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放下身段，主动招揽患者。 　　基本上大医院的医生都有这种傲气，只能患者去找他们求诊，而不可能他们求着患者到他们那里治疗。 　　木主任宁愿饿死都不会干这种事。 　　至于余晓鱼主任，瞧她那副高冷劲儿，更加不可能干这种事情了。 　　“行，我看你们的水平不错，请你们帮我瞅瞅！” 　　患者朝这边走过来，陪着他一起来治病的年轻女子应该是他的女儿，却是悄然拉了拉父亲的衣服。 　　只可惜没能拉住。 　　老人也不会听她的。 　　患者挂号时，都想挂一个著名专家号，找名医给自己瞧病。 　　很少有人愿意找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医生看病。 　　“请坐！” 　　木主任看到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活，精神一振，请患者坐下后，开始正常问诊。 　　经过一番诊断，他发现李敬生拉过来的这个患者病情复杂。 　　诊断时，也就难免皱着眉头露出一丝难色。 　　“余主任、李医生，你们也一起看看。这位患者的肺底可闻及湿性罗音，他前不久刚在当地医院查过血常规，没什么异常。在当地医院查了胸片，肺部有实性结节，双侧有多发结节。” 　　木主任怕出丑，拿捏不定的情况下，赶紧叫两个帮手一起会诊。 　　李敬生仔细看了看片子，这不像是普通结节。 　　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大叔的眼睛很奇导，有点红红的，患者老是忍不住伸手去抹眼睛。 　　刚开始还以为患者是病情痛苦，这才抹眼睛。 　　后面怀疑有可能是沙眼。 　　现在看到患者的胸片，李敬生猛然想到一个呼吸科较为少见的疾病，那就是肉芽肿。 　　“大叔，生病多长时间啦？” 　　“有很长时间喽！七八个月怕是有了。” 　　大叔说着话，又伸手擦眼睛。 　　“您的视力现在是不是变差了？还伴有眼睛疼痛。” 　　李敬生询问他。 　　“哎哟，你这个年轻医生可以哦，每次都能把我的病说得准。” 　　大叔对李敬生也是格外信任。 　　其本上大多数患者都差不多，只要医生能把他们的症状说出来，他们就会认为这位医生肯定治疗过这种疾病。要不是对这个病特别了解，怎么可能把症状说得那么清楚嘛！ 　　“木主任、余主任，我怀疑这个患者是结节样肉芽肿。” 　　李敬生说完，把自己的诊断依据和思路大致说了一遍。 　　患者刚开始只是咳嗽，后面发展到胸部剧烈疼痛，甚至眼睛痛，视力下降。 　　这都是病情加重的表现。 　　想要确诊，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病理检查。 　　经过沟通后，患者同意做病理检查。 　　按程序转交给侨邦医院的医生对接，病理结果没那么快出来。是这个病的概率可能极高。 　　李敬生本来准备再次主动出击，没想到观望的患者看到这桌有病人在看病，而且还诊断出来了，有两个患者主动走过来求诊。 　　因为一桌只有五个名额，只剩两个名额了，有四五名患者快速上前抢最后的两个名额。 　　五个义诊名额直接凑满，没抢到的几个患者只能懊恼的去其它诊桌挂号。 　　或者花钱去里面挂侨邦医院医生的号。 　　…… 　　近两个小时后，呼吸内科比赛结束。 　　李敬生与木主任等人回到会场第二医院的休息区。 　　在这期间，会场的其它比赛项目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根据主办方的安排，第三天上午会将所有项目比赛完毕，然后利用下午的时间组织大家展开一场盛况空前的医学交流与讨论。 　　说白了，就是让大家自由交友，为客户进医学技术的流通与突破。 　　等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呼吸内科的比赛结果出来了。 　　第二医院相当不错，居然再次摘获铜奖一枚。 　　只是铜奖拿多了，大家明显没有刚开始的激动与热情。 　　木主任本人却是高兴坏了。 　　甚至拿着纸巾激激抹眼泪。 　　李敬生也不知道木主任怎么会这么激动？ 　　不就是拿了个铜奖吗？ 　　“木主任，咱们呼吸内科算是又一次重新站起来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上一次拿奖，当初我还只是呼吸内科的一枚小住院医师。您那时候刚接手呼吸内科的科主任一职。” 　　余晓鱼算是第二医院呼吸内科的一个老人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第二医院工作了很多年。 　　“是啊，整整十五年过去，我老了，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呼吸内科能够再拿一次奖。还记得上一任怀主任把呼吸内科交到我手中时，特意请我吃了一顿饭，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呼吸内科变得更强盛。可惜事与愿违，呼吸内科像是一个得了慢性疾病的患者，从那以后，一蹶不振，再没能在技能比武中拿过奖。 　　这一晃就是十五年过去了，眼瞅着我都马上要退休了，终于又得偿夙愿。 　　也算是对怀主任有了一个交代。”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努力过，才明白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李敬生没有属性面板前，日子同样过得不如意。 　　这也是绝大多数医生的真实写照。 　　在医院工作二十年以上，能拿到四万块钱一个月的医生就算是非常成功了。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混个温饱。 　　虽说比起那些普通工人、农民要好很多，但是与那些混得好的其它职业者比起来，足以让人黯然神伤。 　　岁月蹉跎，随着年纪一点点变大，老去，很多医生回想起当初学医时的雄心壮志，再到慢慢接受现实，成为普罗大众中的一员。 　　黯然神伤那是在所难免。 　　木主任的水平不算特别出众，但是也绝对不差。 　　这个与天赋、见识，成长环境都有很大关系。 　　进侨邦医院这种顶尖大院，只要能够得到医院的大力培养，成长速度要比呆在第二医院这种弱小的三级医院快好几倍。 　　而且越往后，差距会越大。 　　因为随着人的年龄增长，学习能力会不断变差。 　　出名要趁早，这是真的。 　　很多名医，四十多岁时已经非常牛B了。 　　“李医生，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也许我这一辈子都只能逞着遗憾进棺材。” 　　木主任起身要给李敬生鞠躬，吓得李敬生赶紧上前扶住。 　　“我只是在旁边敲敲边鼓，能拿奖是您和余主任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您这一躬，我可万万不敢领受。” 　　李敬生扶着木主任时，发现老头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内心怕是仍然十分激动。 　　短时间内很难平复。 　　正说着，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这时候是谁打电话过来？ 　　一看，是诊所唐萍打来的。 　　“老板，出事了。” 　　第一句话，就让李敬生如同冷水浇头。 　　临行前，他做过交代，让唐萍全权代理诊所老板的职责。欧晴岚每天下了班也会过去核对账目，检查当天的接诊病历。 　　怎么在最后一天还是出事了？ 　　阳光诊所一直是他的事业重点与核心，更像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看着它每天不断成长，李敬生心里就会感到很开心，很满足。 　　生活也有盼头。 　　“别着急，慢慢说！” 　　李敬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拿着手机到后排无人的区域接电话去了。 　　“这两天，诊所的业务并不差。售药业务与诊疗业务甚至还有所增长。有少数患者，说是看了江离市举办的医生技能比武直播，专程来找您看病。 　　由于您不在，慢性病患者，我们就劝他们三天后再来。 　　病情急的，直接劝他们到大医院诊治。 　　今天上午接诊了一个小男孩，支气管发炎，绍医生给他开了药，在咱们诊所打吊针。 　　结果小男孩吊水的时候不安静，老是吵着要拔掉针管。 　　孩子的妈妈买了糖果过来哄孩子。 　　没想到小男孩吃糖果的时候，糖果呛喉咙里面去了。当场停药，对他实施了海姆立克急救，没用。 　　眼看着孩子快不行了，送医院抢救根本来不及，绍医生决定加大力道。 　　最终成功帮助孩子把卡在喉咙里的糖果吐出来了。 　　但是事后送医院检查，孩子的肋骨断了一根，现在家属要咱们诊所给说法。不然就砸了我们的诊所，还要打人。” 　　听完事情经过，李敬生反而松了一口气。 　　整个事发经过中，诊所不存在过错。 　　家属可能属于不讲道理的那种类型。 　　这事有多个解决办法。 　　李敬生这次在技能比武中拿到了多个奖项，身份地位都是大幅提升，面对这种闹事的家属，他还真不是很惧怕。 　　“第一，打电话报警。第二，安抚好闹事的家属，我马上赶回诊所处理。” 　　“已经打电话报警，现场有警察在协调处理。警方的意思是让我们自行协商解决。” 　　唐萍早就想到了报警解决这个办法。 　　只是警察不是万能的，如果家属实施犯罪、违法行为，可以抓起来。 　　但是人家只是讨要说法，本身孩子也确实在治疗中出了事，这个还真不好管。 　　“行，我大约四十分钟后赶回诊所。孩子现在在医院救治吧？” 　　“对！孩子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肋骨折断，治疗会很麻烦。” 　　“只要孩子在医院没生命危险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李敬生挂断电话后，向晋副院长请假。 　　“晋院长，我的诊所发生了一件紧急事情，我必须立刻赶回去处理。这边的比赛也基本接近尾声，还请您批个假。” 　　“去吧！如果有需要医院帮助的地方，你可以直接给我或者付院长打电话。” 　　晋副院长对于李敬生这个超级潜力股，那是相当看重。 　　听说李敬生的诊所出了事，连问都没有多问，直接就给准了假。 　　这就好比成绩优秀的孩子找老师请假，往往都能获批。 　　调皮的孩子找老师请假，老师会问得仔仔细细，甚至有可能直接拒绝。因为老师担心这个孩子请假是借口，实际上为了逃课。 　　李敬生接过晋副院长递来的名片，连声道谢。 　　然后匆匆离去。 　　好在都在同一座城市，赶回去处理倒也方便。 　　近四十分钟后，他赶回了阳光诊所。 　　警车依然停在外面。 　　看来上次收拾女房东那一回，让片区的负责人知道了李敬生有着颇强的背景。 　　所以阳光诊所遇到麻烦事的时候，会尽全力保证诊所的安全。 　　可以看到外面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李医生！” 　　“李医生回来啦！” 　　不少人认识李敬生，纷纷跟他打招呼。 　　李敬生一一点头回应，大步走到接诊大厅。 　　门口，两名男家属手里拿着横幅，但是警察在现场，他们根本不敢举横幅，不然最轻都得被没收掉。 　　两名妇女在那里大闹。 　　这是医闹最惯用的套路了。 　　“谁是孩子的家属？” 　　李敬生到场后，对着两名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丝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威严气息。 　　这种威势是他的实力强大后，自然形成的。 　　一个人的经济实力，社会地位，人脉关系，全部增长后，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种强大气场。遇事也不会慌。 　　因为一般的事情，在他们眼里都属于能够轻松解决的小事。 　　与上次那个癌症患者在诊所闹事时相比，此刻的李敬生面对四名闹事的家属时，显得气定神闲，内心也很稳。 　　因为他手里能动用的关系确实有一些。 　　“我们都是孩子的家属！在你们这里治个支气管炎，不但差点让我家孩子死掉，还把肋骨给弄断了，你们现在必须给个说法。” 　　“你是诊所的什么人？” 　　两名男家属很凶，气场同样强大。 　　李敬生心头微沉，这两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都是十分沉稳、老练的那种。 　　那两名闹得凶的妇女，泼妇一样骂着街，反倒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泼妇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就是上前撕扯别人的衣服，抓伤别人的脸。 　　她们敢跟李敬生来这一手，分分钟就会把她们的膀子给卸了。 　　或者像是敲诈房东太太一样，不给一大笔赔偿，坚决不和解。 　　“我是诊所的老板，你们如果想要解决问题，就跟我到办公室来。如果认为闹下去能有一个结果，那我就只能让警察来收拾你们了。” 　　李敬生用了收拾这个词，也是一种霸气和硬气反击的表现。 第289章 打听底细，职业医闹 　　差不多就是在警告这几人，不管你们什么来头，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卒子。 　　我背后的靠山很强大。 　　成年人之间争斗，有些许不需要明着说。 　　那些开口就是我认识某某局长，某某队长的人，纯粹是不过脑子。真有背景关系，在目前的严管环境下，谁不是偷偷摸摸的暗中办事？ 　　张嘴就认识某某领导，这只会显得低级。 　　还把底牌给意外泄露出来了。 　　被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背后的靠山都得跟着倒霉。 　　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爱慕虚荣的无脑女人，要么是喝醉酒的男人。 　　基本上都是说完就后悔，爽不过一秒的那种。 　　“有什么事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就行了，没必要去办公室！” 　　其中一名年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 　　李敬生发现这两名男子也好，那两名妇女也罢，都没有极度悲伤、愤怒的表情。给的感觉，这两个男的显得很‘淡定’。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在城南老街历练了一年多，这双招子已经颇具火候，绝不会看走眼。 　　“孩子的家属一共是你们四人吗？” 　　李敬生问道。 　　“对！如果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明天来的就不止是四个人了。” 　　年纪较大的男子冷冷说道。 　　李敬生点点头，自能听出男子的话中透出的威胁之意。 　　这时，唐萍与绍医生等人也走了出来，站到李敬生身边。 　　绍医生看向李敬生时，一脸愧疚。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灾星，尽管已经非常小心了，还是给李敬生的诊所惹来的祸事。 　　把李敬生拉到一边，绍医生极度内疚道“老板，对不起，给你惹了这么大个麻烦。这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把责任背了，你把我开除掉，这样能够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绍医生算是有良心。 　　李敬生也确实对他有大恩，不但在他身陷绝境时把他救出，还极力撮合他与离婚的前妻复合。 　　眼看着在李敬生的诊所工作，一个月的收入过万绝对没问题。 　　与前妻复婚也有了很大希望。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谁能想到发生了一件这么棘手的麻烦事。 　　绍医生的行医生涯中，也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早就有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此刻遇到这件事，即便他有理，也自信不起来。 　　更担心把阳光诊所给连累了。 　　“老绍，自打把你招进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别说这事不是你的错，就算真是你的错，我也会努力帮你扛下来。我这里是诊所，不是无情机器一般的侨邦医院。 　　事情的经过，唐萍已经告诉我了，你不存在任何过错。 　　更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给我挺起胸膛做人就对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李敬生很质朴的几句话，差点把绍兵给感动到热泪盈眶。 　　没有再管绍兵，李敬生总觉得这四个闹事的家属透着诡异。 　　但是又说不上来。 　　恰在这时，唐萍也走了过来。 　　“唐姐，哪个女的是孩子的妈妈？” 　　李敬生准备先把孩子的家属认一遍。目前来看，发话主事的人，是那名五十岁左右的平头中年男子。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神凶狠。 　　说白了，有点像是拉过来助威的。 　　“孩子的妈妈没过来！应该在医院！” 　　唐萍看了一眼闹得很凶的两名妇女小声道。 　　“那谁是孩子的爸爸？” 　　李敬生要谈也得找孩子的第一监护人谈，妈妈没过来，那两个中年妇女是啥来头？ 　　孩子的姨妈？奶奶？ 　　“孩子的爸爸应该也没有过来。” 　　唐萍的回答，让李敬生瞬间无语了。 　　闹了大半天，敢情一个直系家属都没有啊！ 　　“那个年纪大点的男人是孩子的爷爷吗？” 　　“不清楚。” 　　唐萍再次摇头。 　　她真是太老实了。 　　任凭这四个人闹了大半天，居然连人家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 　　李敬生这时一眼看到围观的人群中国着一张熟面孔，不是别人，正是赵老板。 　　看到阳光诊所倒了大霉，赵老板心里应该正在偷着乐。 　　毕竟以李敬生现在的实力，赵老板绝不敢再打他任何歪主意。 　　但是别人在阳光诊所闹事，这可就赖不到赵老板头上了。 　　“老赵，过来一下！” 　　李敬生看到赵老板脑袋一缩就想溜，赶紧对着赵老板招手。 　　闹事的家属等了半天，有些不乐意了。 　　“我说，你们商量半天到底准备给个什么样的说法啊？” 　　平头男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急啥，都在我的诊所闹了这么一上午了，还急着这几分钟吗？四位要是累了，可以到我们办公室坐着歇歇。” 　　李敬生本来就觉得这四名闹事的家属有些怪异。 　　现在从唐萍口中得知四人都不是孩子的父母，甚至有可能连爷爷奶奶都不在场。 　　那这四人到底是干啥的？ 　　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不着急，他们在这里闹着想搞钱？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谓的给个说法，最终不就是想赔偿吗？ 　　如果对方不闹这类么大，李敬生为了不影响诊所业务，或许还会捏着鼻子认了，给个千儿八百的就当作慈善。 　　可是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诊所完全没有过错，那就不是阳光诊所给他们一个说法，而是他们给阳光诊所一个说法了。 　　李敬生经历过多次成长后，现在处理事情已经有了大领导的一丝沉稳与睿智。 　　明明心里面早就有了解决的方案，但是与四名闹事者见了面后，却没有表露分毫。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拿住对方的把柄，或者找到一个反击的契机，一举占据舆论的上风。 　　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同情弱者。 　　现在这四人闹得越凶，舆论导向就会越快偏向阳光诊所这一边。 　　现在围观的群众仍然站在四人那边，只是出于本能，同情弱者而已。 　　因为很多病人在医院治疗后出了事情，医院店大欺客，根本不会给患者和家属一个合理的说法。 　　至于赔偿，不把事情闹大，那是不可能拿到赔偿的。 　　赵老板微微塌着肩走了过来。 　　“李老弟，这事我得申明，我过来是听说阳光诊所出了事，想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基本就是在向李敬生解释。 　　这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不能怀疑是我找人干的。 　　“这四个人你认识不？” 　　李敬生知道赵老板神通广大，消息灵通。 　　这种江湖套路和把戏，赵老板更是堪称老祖级别。 　　“不认识。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股匪气。” 　　赵老板眼睛眯了眯，把李敬生拉一边，悄声说道。 　　“我也感觉这四人有点诡异。你说说看。” 　　李敬生不抽烟，不然这时候就该给赵老板递烟了。 　　赵老板其实也不抽烟，但是喝酒，喜欢漂亮年轻的女人，还喜欢钱。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平头男，看着十分眼熟，有点像是我在一位朋友那里看到过的黑名单上的人。如果真是那人，那这群人是职业医闹就没跑了。” 　　赵老板目光闪了闪，诡声道。 　　“妈的，早就感觉出来了。怕是看我的场子做大了，想要跑我这里来捞一笔。这事既然被我遇上了，那就必须为民除害。你那朋友的黑名单能弄到不？给我也弄一份，我查查这个平头男的身份。” 　　李敬生的眼中闪过厉色。 　　这次摘获多枚金奖、铜奖，为第二医院立下赫赫战功。 　　诊所被人搞事情，这口气能忍？ 　　他已经先后收拾过两拨碰瓷闹事的人了。 　　怎么总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往枪口上撞呢？ 　　职业医闹，还是第一次遇到。 　　阳2诊所上次请的人，并不是职业医闹，而是职业医托。 　　这个社会上，总有那么一批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发财。他们的发财方式与正常人不同，想要的是不劳而获。 　　比如同时应聘多家公司，吃空饷。 　　又或者搞碰瓷。 　　再就是像这种职业医闹，专门帮人到医院闹事，然后他们拿一部分要到的钱。 　　“李老弟开了口，这事我肯定想办法。只是我那朋友与我的关系也只是一般，给不给，还说不好。” 　　赵老板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两下。 　　打开屏幕时，特意选了一个李敬生看不到的角度。 　　赵老板这个老江湖，真是太谨慎了。 　　“查到了。我没有记错，那个平头男果然与我朋友的黑名单里面的人一模一样。我转发给你。” 　　赵老板说完，又解释了一句。 　　“刚才我看了觉得有些眼熟，就偷偷拍了照片给我那朋友，让他帮忙查一下。没想到果然是个职业医闹。李老弟的运气好到爆棚，连这种职业医闹都看中了你。这说明你的阳光诊所前途无量啊！” 　　也就是立了点功，赵老板才敢开李敬生的玩笑。 　　“损我是不是？幸灾乐祸是不是？明天我找两个主管部门的人到你诊所喝茶。” 　　李敬生面无表情道。 　　“哎，哎，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家都在一条街上混饭吃，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对待。咱俩情同手足，你整两个官爷上我诊所喝茶，那我不废了吗？” 　　赵老板苦着脸连连认错。 　　要说普通的主管部门人员去他那里喝茶，他还真未必会怕。 　　能在城南老街混这么多年，并且近几年有着很高的年收入，足够赵老板打点关系，拓展必要的人脉了。 　　建护城的围墙没有，那就不清楚。 　　行贿这种事，本质上是一把双刃剑。 　　就算真要做，赵老板也会不着痕迹的做。 　　李敬生收到了赵老板发来的信息。 　　点开一看，那个光头男的信息一清二楚。 　　杜语波，原职业为大龙律师事务所律师，后因收入不佳，转行做起了断事佬。车祸、经济纠纷各种索赔类业务，均有承办。近年瞄准了医闹市场，当起了职业医闹。 　　各医院的医务科、纠纷办朋友请注意，看到此人请立刻报警，绝不妥协。 　　原来是个律师出身，怪不得敢当职业医闹呢！ 　　李敬生把对方的底细摸清了以后，心中已经有了处理的办法。 　　“老赵，今天可是多亏了你。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啥！都是手足兄弟。” 　　赵老板挥挥手，又重新回到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李敬生这回心里有了底，肯定要打电话向付院长求助啊！ 　　遇上这种对手，只有付院长那种级别，才能有办法将其捏死。 　　李敬生还需要再成长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不过他现在的成长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付院长的电话好像永远都是响两声到三声的样子接通。 　　“小李，恭喜呀，在这次的技能比武中摘获了那么多的奖牌！真是太了不起了。” 　　付院长接通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夸他。 第290章 一网打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谢院长的祝贺！现在我的诊所又遇到麻烦事情，想要请您帮忙！” 　　李敬生这是第二次向付院长求助。 　　“说什么帮忙呐？那么见外！诊所这次遇到什么事啦？” 　　付院长听到李敬生向他求助，语气听上去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首先，肯定是李敬生有这个价值。 　　其次，李敬生向他求助，也意味着双方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这在付院长看来是好事情。 　　在第二医院的众多医生中，最不受掌控的就是徐医师与李敬生两人。 　　这两人更像是两匹脱缰的野马，一直未被驯服，充满野性。 　　说得直白点，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撂挑子走人。 　　不像别的医护人员担心失去工作。 　　他们因为本领特殊，在市内几乎处于垄断地位，所以完全不担心找不到工作。 　　李敬生似乎也深谙此中之道。 　　想要拉近与领导的关系，设法找他帮个小忙。 　　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一个愿意帮助你的人，远比一个你帮过的人可靠。 　　为了让付院长对他放心，他尽可能优先找付院长帮忙。 　　把事情的原委给付院长说了一遍，后者听完，就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等着”。 　　接下来的时间，李敬生真的耐心等待。 　　努力稳住四名医闹者。 　　“唐姐，麻烦你去买六瓶水过来。” 　　李敬生对唐萍说道。 　　超市就在旁边不远处，买水很方便。 　　这事本来要指挥绍兵去干的，但是绍医生的年龄大，还真不好使唤他干这种跑腿的事。 　　水很快就买来了。 　　李敬生先是给两名警察一人一瓶水。 　　“两位领导辛苦了，请喝口水，问题应该马上就能解决，还得辛苦你们一会。” 　　算是隐晦的向两人交了一个底。 　　可惜这两人都很年轻，来的时候领导应该有所交代。 　　但是处理这种医闹事件，他们没什么经验。 　　听到李敬生说事情马上就能解决，两人倒是挺高兴。 　　解决完了，他们也能收队回去。 　　站在这里盯着四名闹事的‘家属’，两人都很累。 　　“几位家属请喝水！” 　　李敬生笑着给两个男的先发水，平头男子没客气，接过后拧开瓶盖就喝。 　　那名年轻点的男子则是哼了一声“别以为两瓶水就能让我们算了，赶紧给个说法，不然砸了你的诊所。” 　　这家伙是真的嚣张，当着警察的面都敢这么说。 　　“别着急，等该到的人到了，马上就会给你们一个说法了。” 　　李敬生淡淡的说道。 　　平头男子似乎从中听到了一丝玄机。 　　“年轻人，今天我就跟你把话挑明了，这件事情你好好解决，那就能够划个句号。要是想要找人过来帮忙，那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这算是对李敬生的一丝警告。 　　而且这名平头男子显得特别自信。 　　“会好好解决的，放心吧！” 　　李敬生一语双关。 　　付院长办事一向讲究雷厉风行，既然让李敬生等着，那就肯定会有下文。 　　耐心等待即可。 　　“两位大姐，骂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歇歇，喝口水。” 　　李敬生对两名骂街的泼妇说道。 　　“要是不给我们解决问题，我们下午可就不是这样骂了。” 　　两名悍妇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不客气的接过水，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再去买两瓶过来！一瓶不够喝！” 　　其中一名手粗脚大，水缸腰的妇女用命令式口吻说道。 　　“没问题，一会我就让人去买。” 　　李敬生满口答应。 　　“你们是孩子的什么人呐？” 　　他开始打探两名妇女的底细。 　　既然是职业医闹，肯定不会是孩子的亲人。 　　“我是孩子的大姨！” 　　水缸腰大妈似乎早就想好了合适的身份。 　　就她这个年纪当一个几岁小孩的大姨，谁信呐。明明就是奶奶辈了，还在这里装嫩。 　　“你呢？” 　　“我是孩子的大姑！” 　　另一名妇女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李敬生听后，差点没笑。 　　这是冒充七大姑八大姨吗？ 　　他看向那个平头男“这位想必是孩子的爷爷吧？” 　　“我是孩子的表舅。” 　　平头男眼都不带眨一下。 　　李敬生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凶恶的男子，没打听这人的身份。 　　这些人早就是惯犯，身份早就编排好了。 　　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他要做的反正也就是稳住这几人。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吧，把我们家孩子差点治死，肋肌都给弄断了，这事怎么解决？” 　　“喏，解决的人来了！” 　　李敬生笑着指向诊所外面。 　　三辆警车呼啸而至，直奔诊所内而来。 　　“闹事的人是哪几个？” 　　现场群众很多，下来的警察也不少，七八个是有的。 　　个个都带着家伙，这架势就是来抓犯人的。 　　“这四个人就是闹事者。” 　　李敬生指了指四名职业医闹。这年头的犯罪团伙真他娘的专业，压根不需要家属露面，直接全程代办。 　　家属只管收钱。 　　至于收多少，这得看医闹团伙有多贪心。 　　听说有些团伙，钱到手以后，只给受害者家属一成左右的款项。 　　不是一般的黑，而是很黑。 　　早两年，他们在大医院得手概率极高。现在各大医院都与打击犯罪的警方建立了紧密联系，有一套专门针对职业医闹的打击手段。 　　这些职业医闹的日子不好过，转而把目光盯向了实力弱小的诊所、小医院、新医院。 　　“我们家的孩子在这家诊所治病，差点死掉，还被治断了肋骨，现在讨要一个说法不过份吧？我们也没有干扰诊所的秩序，你们无权抓人。” 　　平头男站了出来，面对七八个警察，他显得极为淡定。 　　仿佛早就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眼前这种阵仗只是小场面。 　　“先把人铐起来！” 　　一声令下，四名职业医闹被按住，然后上了手铐。 　　两名骂街的泼妇嗷嗷叫。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欺负我们老百姓啊……” 　　她们也就这点本事。 　　煽动闹事，各种骂街。 　　“不用喊了，我们敢抓人，肯定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警察询问这名哭天喊地的妇女。 　　“庞菊香！” 　　“你口口声声说阳光诊所把你家的孩子治坏了，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事发经过又是怎样的？” 　　“孩子叫……聪聪！事发经过就是我们家孩子在阳光诊所输液，差点死亡，然后送到大医院抢救时，发现肋骨已经被他们治断了一根。” 　　“孩子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这……” 　　“你是孩子什么人？” 　　“我是孩子的大姨。” 　　“还大姨呢！你跟孩子根本没有任何亲戚关系。连孩子的真实名字都叫不出来，你也敢冒充人家的亲戚？” 　　这名妇女被驳斥得哑口无言。 　　因为时间仓促，确实没做足功课。 　　“再问你，与孩子是什么关系？” 　　“表舅啊！怎么了？” 　　平头男显得淡定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杜语波！” 　　“孩子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叫聪聪，谁还能记住小孩的真名啊！” 　　平头男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记得孩子的名字，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叫什么名字，你这总该清楚吧？” 　　“自然清楚，孩子的妈妈叫唐霜。” 　　平头男比那两个骂街的泼妇强多了，多少有一些准备。 　　“孩子的爸爸、爷爷奶奶叫什么？” 　　“不知道！” 　　“孩子家住哪里？” 　　“不知道。” 　　“那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觉得这个孩子能帮你赚到钱？” 　　警察冷声驳斥一直昂着头的平头男。 　　“杜律师，放着好好的律师不当，你非要走上这种医闹的歪路，不觉得可惜吗？” 　　平头男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事情真相。孩子叫王聪，因为支气管发炎，由孩子的妈妈带着前来诊所治疗。在输液过程中，孩子不配合，孩子的母亲买来糖果给孩子吃，输液顺利进行。谁知孩子吃糖果过程中，不小心把糖果呛入气管，诊所的医护人员当场用海姆立克方法对孩子实施急救。 　　结果因为糖果卡得很深，又有一定粘性，尝试了多种急救方法均无效。 　　诊所的绍医生当机立断，用更大的力道帮助孩子排出卡在气管的糖块。最终糖块成功排出，但是在急救过程中，孩子的肋骨折断一根。 　　与一条生命比起来，断一根肋骨孰轻孰重，相信大家自有公论。 　　阳光诊所在患者面临危险时，奋力抢救，原本值得称赞的一件事，被这几位职业医闹得知后，却是跑到阳光诊所大闹。想要讹上一大笔。 　　近期已经接到多家医疗机构报案，苦于这伙人过于狡猾，一直没能将其绳之以法。 　　这次，我们已经掌揎到了更为充足的证据，并且抓了现行，正好并案处理，让这些犯罪份子付出代价。也还医疗环境一片朗朗乾坤。” 　　向围观群众说完事发经过，以及这四人的真实身份，现场群众纷纷拍手叫好。 　　“我就说呢，阳光诊所的医护人员一直很好，特别是李医生，医德双馨，怎么可能把人治成肋骨折断？” 　　“原来是职业医闹，怪不得骂起来那么专业。” 　　“那两个婆娘好凶哦！” 　　“抓了好啊，有了阳光诊所后，我们一家人有小病小痛都在这里诊治，又便宜又方便，效果也是特别好。可不能被这几个混蛋把阳光诊所弄垮了。” 　　群众对阳光诊所的评价相当高。 　　得知真相后，纷纷指责四名职业医闹太坏了。 　　“我们没有犯法，你们没权力抓人！” 　　杜语波仍在叫器。 　　“哼，要是这还不叫犯法，那什么叫违法？别以为当了几年律师，懂法就能钻法律的空子。到时候有什么话，留着对检查院，对法官说去吧！” 　　警察可没有惯着他。 　　“带走！” 　　四人被押上车，直接带走。 　　估计犯下的案子，全得被挖出来。 　　“听好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闹一闹，医疗机构就会赔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我们不能让医护人员寒了心。” 　　这个杜语波为首的犯罪集团，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撞到了枪口上。 　　国家多部门早就宣布要重拳出击，坚决打击医闹现象。 　　这几名职业医闹的下场估计会很惨。 　　群众再次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敬生看着闹事者被带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这几人带来的损失。 　　因为付院长打过招呼，办案人员当场向群众解释清楚了，这波医闹对阳光诊所几乎不会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反而会让阳光诊所的名声更加远扬，更加坚挺。 　　但是这些人闹了将近一上午，对诊所当天的营业额肯定会造成很大影响。 　　这个损失也不可能有人赔偿。 　　这也是医院为什么面对医闹者，经常会选择赔钱了事，选择妥协的原因。 　　确实耗不起。 　　阳光诊所现在日渐强大，医护队伍的规模也在不断增加。 　　被医闹者盯上很正常。 　　这次警方铁拳出击，当场抓了四人，并且宣传了一波，是好事情。 　　可以狠狠震慑那些盯上阳光诊所的医闹份子。 　　让他们明白，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有时候，威慑是一种很好的防护。 　　对于阳光诊所来说，防护要优于被人家闹一场后再抓捕。 　　只是钱帛动人心，只要犯罪份子觉得有利可图，阳光诊所就有可能被他们盯上。今天这一场重拳出击，相当于起到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防护效果。 　　从长远利益来看，非常有利。 　　“李医生，现在能帮我看一下病吗？我的肚子痛了一上午了。” 　　“我们一早上就过来了，我父亲的腿骨摔断了，都说你们这里的手法正骨很高明，请帮我父亲看看吧！” 　　…… 　　候诊的患者是最大受害者。 　　因为医闹，诊所的正常诊疗秩序受到十分严重的影响。 　　很多患者信任阳光诊所，但是那些人一直在闹，他们看不上病，保能等待。 　　“要看病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放心，今天就算加班到半夜三点，我也会为大家把病看完。” 　　李敬生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与支持，内心也是十分感动。 　　在他的安排下，诊所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诊疗秩序。 　　该看病的看病，该买药的买药。 　　阳光诊所现在还是太依赖他这位主帅了。遇到大一点的危机，几个员工没有一个能处理好。 　　没办法，每个人的成长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必须给唐萍、小高等人更充足的成长时间。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还有几个患者没看完。这时候，欧晴岚已经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来看他了。 　　两人四目相对，李敬生能感受到欧晴岚的眼瞒略微有点红。 　　这个小妮子，才分别三天而已，用得着这么动情吗？ 　　“晴岚，你先坐一会，我这里还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才能忙完。” 　　“嗯！” 　　她嗯了一声，却没肯去办公室，而是坐在休息区看着李敬生为患者诊病。 　　忙到七点四十多的样子，李敬生总算忙活完了。 　　“思莹，这几天都住在你师娘那里啊？” 　　“对呀！不过我已经找好了房子，是高医生帮忙找的。就在咱们诊所后面一点点，上班的路程超近。今天晚上应该可以搬过去住了。师父放心，我很懂味的，肯定知道您和师娘久别胜新婚。” 　　她看上去已经从前几天的遇袭事件中恢复过来了。 　　这让李敬生很高兴。 　　也是韩思莹的人生成长历程中，被狠狠上的一课。 　　李敬生本来早就提醒过她，让她搬家，但是她认为是法治社会，没事。 　　结果真出事了，才明白一个道理。 　　法律可以震慑犯罪份子，也可以事后惩罚犯罪份子，但是真出事时，没有任何人能保护她。 　　女孩子在社会上，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不然，被歹徒侵犯完了，甚至杀死了，就算歹徒受到了惩罚，那也已经晚了。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思想就那么污呢？我和你师父很纯洁好不好。” 　　欧晴岚的面皮薄，自然听出韩思语的弦外之音。 　　今晚搬走，然后把私人空间留给欧晴岚与李敬生。 　　在这个思想越来越开放的年代，婚前同居已经很普遍了。 　　“师娘不必解释，大家都懂！” 　　韩思莹怪笑着道。 　　“晴岚，没必要跟这么个小屁孩一般见识，让她说就行了。你越描只会越黑。” 　　李敬生肯定是帮着自家女朋友。 　　经他一提醒，欧晴岚也回过神来了。 　　“这几天算是白疼你了。” 　　她不再解释那件事，白了韩思莹一眼。 　　随即又正色道“以后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听你说起同居的事情似乎挺有经验，应该有男朋友吧？必要时找男票保护你啊！” 　　女人的报复心都挺强。 　　欧晴岚算是小小的反击了一把。 　　对于韩思莹上次遇到事情找李敬生帮忙，她不反对，但是心里肯定不太乐意。 　　谁都不傻，李敬生这么优秀，她也害怕被别的女人抢走啊！ 　　“师娘……您太坏啦！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哪来的同居经验？什么时候去您那里搬东西合适呀？” 　　韩思莹闹了个大红脸。 　　“这回知道说你师娘坏啦？谁叫你招惹你师娘的？” 　　李敬生批评了她一句。 第291章 宏图，迎接功臣 　　“你下班后先去吃晚餐，等会我陪你们去取东西。” 　　她的行李并不多，书比较多，而且比较沉。 　　她现在的新住处就在诊所附近，李敬生倒是可以帮忙搬一点。 　　医学生的书，特别是临床系，那是真的多。 　　每逢毕业季，医学院的宿舍或复习室会出现一个很奇妙的现象，经常有人晕倒，被送去抢救。 　　李敬生那时候倒是没有晕倒过，但是也感觉自己像是渡了一场劫。 　　他认为比高考难多了。 　　西医的发展时间虽然很短，只有两百多年，但是借助人类科学技术的高速进步，它的发展实际上已经不输中医。 　　各类医学知识都是成系统，而且不断向更深层次的医学领域精研。 　　将来的人类医学究竟会走向何方，还没人说得准。 　　“好呀好呀，到时候有师父师娘帮忙，我搬家就轻松多了。” 　　韩思莹听到李敬生陪她一起搬家，高兴的拍手。 　　“我帮你搬东西没问题，你师娘就算了。你不心疼师娘，我还心疼呢！力气活，我可舍不得让她干。而且她上班非常累，等会回家后，不会再出来。” 　　李敬生这番话，让欧晴岚十分受用。 　　脸上也是露出开心的甜蜜笑容。 　　把韩思莹的事情处理完了，李敬生看向其他人“今天辛苦大家了，忙完了就下班吧！” 　　唐萍与小高、汪宗孝、蒙洛，全都打过招呼后下班了。 　　韩思莹也出去吃晚餐了。 　　只有绍兵医生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板，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给您的诊所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老绍老绍，你又来了！先纠正一下，诊所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诊所，而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诊所。还有，今天这件事你没有任何责任，反倒应该受到奖励。目前从警言的只言片语中获知的消息，家属很可能受到了蒙骗。如果家属真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到时候诊所会给你一个说法。” 　　李敬生这次参加技能比武，眼界、见识，都得到了很大的增长。 　　他看到了团队作战的力量。 　　一个人再强，那也有限，撑死了也就只是一位名医而已。 　　但是一个医疗团队足够优秀时，那个力量将会特别强大。 　　能做的事情也是超乎想像。 　　以后，阳光诊所就像是一个超级医疗团队，以他为首，发展出一个个优秀团队。 　　比如小高那一块，将会专门深耕于药品销售。 　　唐萍这一块，术后护理、日常护士工作，皆由她负责。招的护士也由她来调度安排。 　　然后蒙洛则慢慢的以手术护士工作为主。 　　绍兵则专业诊断内科疾病。 　　汪宗孝到时候表现不错的话，可以由绍兵决定是否重点培养。 　　韩思莹属于诊所培养的输出型人才，要走的。 　　能教多少是多少。 　　主要以医德培养为主，技能方面，则是因材施教。 　　这是李敬生的眼界格局进步后，对阳光诊所的发展做出的初步规划。 　　有点像是打造一艘战舰。 　　最终的目标是综合型的航母编队。 　　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谁也说不准。 　　反正努力就好。 　　“能够遇到您这么好的老板，是我绍兵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以后除非您把我开了，不然我再不会提辞职。” 　　绍兵此刻能想到的一句话，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遇到李敬生，才让他真正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还有那久违的人情味。 　　“赶紧回家吃饭去吧！对了，与嫂子可以多互动一下。女人嘛，有时候应该多哄一哄，那么好的妻子，你也不忍心她一直一个人孤苦伤心吧？我看她那白头发全都冒出来了，你前些年没能给人家幸福，晚年得给人家一个幸福。你的年纪不算小，现在再不行动，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腿一蹬，那多遗憾呀？” 　　李敬生的年龄比绍兵小了近一半。 　　此刻却得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话给绍兵医生上课。 　　不是他喜欢说教，而是身为老板，必须让每个员工的家庭稳定，生活幸福安稳。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工作。 　　绍兵的妻子是个好女人，命苦。 　　嫁给绍兵后，也没享几天福。 　　后面更是因为绍兵的个人英雄主义，大男子主义作祟，把婚都离了。 　　绍兵本意是不愿意连累家庭，避免让老婆孩子背上债务。 　　但是他却没有考虑过妻子和孩子的感受。 　　妻子离婚后，没有背负债务，但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比背负债务更痛苦。 　　如果绍兵不是那么大男子主义，也可以不离婚，努力想办法赚钱还债。 　　“老板说得对，我明天就给她发信息，约她到家里吃饭。” 　　绍兵对李敬生那是由衷的敬佩，打心眼里服他。 　　“干嘛还要等明天？今天不行吗？还有，能打电话就别发信息，你们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打个电话不更直接吗？” 　　李敬生只得努力鞭策他。 　　并且给他支招。 　　“呃……好吧，我等会打电话给她。” 　　“现在不能打吗？怕我和欧医生听到的话，你走出接诊大厅再打。” 　　对于这位要面子，又固执的老男人，李敬生真是操碎了心。 　　欧晴岚只是抿着嘴偷笑，并不插话。 　　绍兵还真是听从了李敬生的话，拿出手机，走出接诊大厅后给前妻打电话。 　　隐隐听到他约前妻见面。 　　后面的就听不到了。 　　人已经走远。 　　“呵呵，亲爱的，没想到你不但是老板，还是月老呀！” 　　“那能怎么办呢？绍医生的前妻带着孩子，肯定过得很辛苦。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再找。绍医生人很好，医术也过硬，只是运气真的很背，接连出事。他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我要是不撮合一下，他怕是要等到咽气的那天才会对前妻说一些肉麻的话。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们早点复合到一起，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呢。” 　　李敬生觉得人死了，啥意义都没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趁活着的时候去做。 　　比如有的子女，父母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等到父母死了的时候，大操大办，极尽风光。 　　骂他们虚伪吧，有的人确实是晚熟。 　　只能说，还不如趁父母活着的时候多孝敬，多陪伴，多关心。 　　“喂，那咱俩的婚事啥时候操办啊？你不会让我等你一年又一年吧？” 　　她转而提到了自己的婚事。 　　李敬生坐过去搂住她“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争取明年把你娶进门。你要是实在等不及，也可以咱俩先把证扯了，然后等到明年再补办婚礼。” 　　欧晴岚听完后，给了他一个白眼。 　　“美得你哟！我不要求婚礼有多豪华，哪怕只是邀请我的父母、长辈，还有你那头的长辈，简单的办个三四桌也行。” 　　“能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妻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明年吧！今年我想多赚点钱，争取把这个小院子买下来。诊所租别人的房子，终究容易被卡脖子。” 　　李敬生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给出了一个承诺。 　　更是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他是个男人，肯定不希望被她的父母瞧不起，更不希望被别人认为是个软饭男。 　　至少要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事业，然后再娶她过门，这样会更好。 　　“也可以搬到我买的那个门面开诊所呀！结了婚，我的就是你的。” 　　她提议道。 　　娶这样一位白富美，确实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想娶白富美。 　　“人往高往走，我好不容易把诊所规模扩大了，再搬回去，你咋想的哟？下次再搬，我希望阳光诊所搬进一整栋医学综合楼。集住院、手术室、门诊、医技室于一体。那时候，我的诊所也就具备了争夺国内顶尖诊所的硬件基础。” 　　李敬生有着雄心壮志，野心极大。 　　哪怕现在的阳光诊所已经有不小的规模了，但是他认为这还只是起始阶段。 　　将来可以变得更强。 　　“哎呀，那人家买那两个门面有什么用啊！买一栋楼，可能连我哥都买不起，到时候你那么有钱了，我得把你看牢，然后负责貌美如花，当一个阔太太。” 　　她听了后，一阵娇嗔。 　　随即又想着成为阔太太的美好生活，露出一丝希冀和傻笑。 　　这也是李敬生第一次听到她有个哥哥。 　　虽然早就知道她有兄弟。 　　并且知道她的父母把绝大部分财产都交给儿子来继承。 　　“我看看未来的阔太太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李敬生准备拆开饭盒干饭。 　　她拍了李敬生的手一下“先洗手，诊了那么多病人，万一感染了病菌怎么办？首先得保证你的身体一直健康，我才能有机会成为阔太太。” 　　“洗过一次了，那就再洗一次吧！” 　　李敬生每次给患者诊断完，都会用消毒液杀毒。 　　全部诊断完毕再洗一次手。 　　消毒液用多了，也让他的手容易开裂。 　　这是很多门诊医生苦恼的问题。 　　吃完饭，自是把欧晴岚送回家，帮着韩思莹搬家不提。 　　帮员工搬家的老板，应该不多见。 　　第二天，他按照合同约定，需要到第二医院上班。 　　好在诊所现在有着绍医生这员干将，倒也能够处理大部分病例。 　　汪宗孝的水平也并不差，一般的呼吸道疾病患者都能处理。 　　李敬生当初招这些人进诊所，就是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钻研更高深的医术，也算是实现了这个想法。 　　等到唐萍来了后，李敬生匆匆出门。 　　在院子里正好碰到了前来上班的绍兵医生。 　　“咦，老绍，今天的气色很不错啊！看你春风满面，昨天与前妻在家中应该谈得不错吧？” 　　李敬生也是过来人，一看绍兵的模样，就知道他与前妻必是久旱逢甘霖。 　　“嘿嘿，托了老板的福，我们决定这两天就去民政局复婚。” 　　绍医生快六十岁的人，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害羞。 　　老脸微微有点发红。 　　“哈哈，恭喜恭喜！到时候是不是请我们大伙一起吃顿饭，帮你们庆祝一下？” 　　“行！到时候我请你们。” 　　绍兵欣然答应。 　　能看到这对苦命夫妻复合到一起，李敬生也很高兴。打了个车，直奔第二医院。 　　付院长帮了他两次忙，得送点东西才行。 　　送什么？ 　　烟酒太过显眼，人家应该也不敢收。 　　茶叶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敬生也不懂这玩意，决定等会下了班，叫上欧晴岚一起去买点好茶，然后给付院长送过去。 　　欧晴岚是富家女，对这些东西都很精通。 　　刚进第二医院的大门，就看到华主任、付院长等人都站在门口。 　　他正准备过去跟这些科室领导、院领导打招呼，付院长看到他进门，眼神一亮。 　　“奏乐！” 　　医院请的乐队分列在门口，立刻奏乐。 　　李敬生很不适应这种高规格迎接。 　　“小李，先到表功台上等一会，其他人马上就到了。” 　　华主任对李敬生说道。 　　医院为了迎接他们这批功臣凯旋归来，用足了心思。 第292章 地位提升，院长的条件 　　付院长也是对着李敬生露出和蔼的笑容，伸手示意他上表功台。 　　没过多久，一辆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参赛回来的选手们在晋副院长的带领下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在乐队的奏乐中走入医院。 　　两旁有人举着欢迎出征战士凯旋归来！白衣执甲你最美……等欢迎标语。 　　晋副院长与付院长热情握手，然后一行人上了表功台。 　　“小李，诊所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晋院长对他的称呼也是发生了变化。 　　叫小李，实际上比叫李医生要更加亲切。 　　“谢谢您的关心，已经处理好了。一群职业医闹，全被抓了。” 　　李敬生觉得还是要汇报一下具体事由，这样显得更直诚一点。 　　“原来是职业医闹，抓了好啊，我最恨这种人了！不过你的诊所能被职业医闹盯上，说明你的诊所发展得很好。他们可挑食了，不是肥肉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哩！” 　　晋副院长幽默的说道。 　　“呵呵，那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李敬生笑着回应。 　　“这还不是一般的荣幸，职业医闹可专业了，下手前会对医疗机构做背调。硬骨头不啃，创收弱的小医院不啃，至于诊所，那我想应该是非常优秀的才会被他们盯上。” 　　木主任接话道。 　　几人正聊着，下面要开始拍照了。 　　大家都站好位置，宣传科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拍照。 　　“小李，别缩在最后面啊！你可是大功臣，站前面来。” 　　晋院长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李敬生，当即扭头把他强行唤到前面。 　　这也是一种栽培。 　　在医院获得的宣传机会越多，知名度越高，地位也会越高。 　　李敬生本来只是骨外科的一个主治。 　　而且还是新晋的那种。 　　在第二医院的地位非常有限。 　　现在把他叫到前排亮相，与主任医师们一起并列，而且就站在晋院长的旁边。 　　这个待遇非常不简单。 　　别说是这种医院性质的合影，就算只是科室合影，排位置也是非常讲究。 　　排前面的除了科主任，剩下的都是科室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是水平很高，创收能力强的主任医师、护士长这些。 　　有人认为主任护师很牛，也确实没错。 　　但是护士长手握实权，有时候是可以管到主任护师的。 　　而且有的护士长，同时也是主任护师。 　　还有，一些长相不错的护士长，基本都有后台。这个懂的自然懂。 　　拍完宣传照片和视频，大家纷纷回自己的岗位工作。 　　医生和护士都非常忙。 　　永远有着治不完的病人。 　　李敬生回到手法复位门诊，看到第一门诊室关闭着，心里挺不是滋味。 　　徐医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康复。 　　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工作。 　　幸好他在这次的技能比武中拿到了手法正骨复位的冠军。否则，要是冠军落入九鹏国际医院的魏先贤手中，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业务恐怕会急剧萎缩。 　　“李医生终于回来啦！这几天可想死我了！” 　　护士黎丽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是嘛，哪里想我啊？” 　　李敬生盯着她问道。 　　“哎呀，李医生出去几天变坏啦！” 　　她羞得跺脚。 　　李敬生哈哈笑着走进门诊室内。 　　“李医生，恭喜呀！你拿冠军的直播我都看了好几遍，真是太激动人心了。要是哪天我也能像你一样风光的上台领奖，我死都愿意。” 　　陈医生已经给李敬生泡好了茶，各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充足。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哪天你真拿到了手法正骨的金奖，可得小心倒在台上！” 　　李敬生笑着骂他。 　　陈医生听出了一丝话中深意，脸上露出喜色。 　　“李医生是不是准备教我手法正骨了？” 　　“哈哈，就你贼！前段时间叫你对着仿生骨骼练习的正骨手法，练得怎么样了？” 　　李敬生觉得陈医生一点都不笨。 　　相反，还很机灵。 　　只是手法正骨天赋有点差，将来的成就怕是有限。 　　“一直在认真练，只是总觉得练习是一回事，真人身上实操又是一回事。你看，要不适当的给我一些上手操作的机会呗？这个月发了工资，最好的餐馆，你说了算。” 　　陈医生也是打蛇随棍上。 　　当场磨着李敬生给他一些上手实操的机会。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患者骂你哟！” 　　李敬生想起陈医生那次抓着患者的脚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惹得患者骂人，他还真有些不敢把实操任务交给陈医生。 　　“没事，我这人脸皮厚，骂就骂呗！再说了，我会小心行事的，操作不了的，我会及时向你求援，不会硬撑着。” 　　陈医生腆着脸说道。 　　“行吧，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搞砸了就别怪我下次不给你上手锻炼的机会。” 　　从徐医师那里得到了授权，李敬生已经有意识的开始收徒。 　　吸取徐医师的教训，他收徒并不会一开始就承认对方是徒弟，更不会一上来就教很核心的正骨技术。而是先考验对方的心性、人品，还要看天赋，觉得不错才会水到渠成，正式收列门墙。 　　由于徐医师没法来上班，再加上比赛持续了整整三天，积压了不少病例。 　　有些患者，宁愿等三天也要手法治疗。 　　特别是一些患者合并有基础疾病，又或者身体条件不允许手术，只能选择手法治疗。 　　中午，他没有去骨外科的办公室。 　　匆匆吃完饭，来不及休息，又回到手法正骨门诊室干活。 　　遇到合适的简单病例，他也会有意识的给陈医生一些上手的机会。 　　忙到下午七点多，李敬生又累又饿，实在撑不住了。 　　“黎老师，外面还有多少个病人？”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啦！” 　　黎丽笑着道。 　　“还好你聪明，及时限了号。今天一共治了多少位患者？” 　　李敬生夸了她一句。 　　骨伤患者实在太多了，再加上第二医院为了创收，拼命宣传，让很多其它城市甚至外省的患者都赶来求诊。 　　医生与医院，在这一点上永远是对立的。 　　医院与科室都只关心创收，却从不会管医生的工作极限。 　　徐医师选择限号，每天只固定接诊那么多患者也许是对的。 　　他的身体本身就有病，工作强度太大，很容易发病。 　　每天有节制的治疗固定名额的患者，看似无情，实则是为了有机会能够治疗更多的患者。 　　不然他要是累倒了，所有患者都只能去别的地方求诊。 　　“今天一共看了六十一位患者，有效治疗数量是五十四位。” 　　黎丽看了一下统计表，这才回答。 　　有效治疗是指得到治疗的人数。 　　六十一个患者，一共治了五十四位，这个有效治疗率非常惊人。 　　李敬生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常情况下，三个骨伤患者至少有一位需要去住院部做手术。 　　这还得是徐医师这种高水平的医生。 　　如果碰上陈医生这种三脚猫，十个能够手法治好一位就算不错了。 　　“后天继续限号，还是放六十个号。” 　　李敬生对她说道。 　　“没问题，我打电话跟信息科说一下。” 　　她听到李敬生要继续限号，显得相当高兴。 　　就怕李敬生像个工作狂一样加班。 　　第二手法正骨门诊室，李敬生就是绝对的领导。 　　他不下班，黎丽、陈医生都得跟着加班。 　　明天他得在自家诊所坐诊，第二医院的患者实在管不了。 　　“晴岚，等很久了吧？” 　　李敬生走出门诊室，看到欧晴岚提着打好包的饭菜在等他。 　　她有一个小举动让李敬生特别暖心。 　　可能担心等的时间过久，饭菜凉了，所以一直用自己的衣服捂着。 　　这种淡淡的爱，对男人的杀伤力比轰轰烈烈的爱更强。 　　足以让男人刻骨铭心。 　　“我反正下了班也没事，华主任本来准备今天给你们这些功臣举办一场庆功宴，考虑到你这儿的病人特别多，他说明天晚上叫全科室的成员一起吃饭。值班医生和护士，到时候打包带给他们。” 　　这种聚餐一般很少发生。 　　平时最多就是同科室几个关系要好的医生、护士一起吃顿饭。 　　还有就是像吴教授那个老流氓一样，为了拿下某个女医生或者女护士，设下的鸿门宴。 　　必须说一下，像吴教授这种人，在医院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不少。 　　都是有点资历，有点地位，手里有点权力的男人。 　　“明天晚上吗？行吧！到时候我给你当护花使者哈！” 　　李敬生笑着道。 　　“咯咯！好啊！不过咱们科室的那些男医生，已经没人再敢打我主意了。吴教授现在对我特别客气，还有那个一直追求我的秦飞，现在也没有再纠缠过我。” 　　欧晴岚笑着道。 　　她发现有了一位强大的男朋友还真是不错。 　　男医生们甚至都没人再敢开她的荤玩笑。 　　以前在手术室，吴教授最爱讲荤段子。 　　现在再没敢开过她的玩笑。 　　而且毕业也没有卡她。 　　应该是不敢，毕竟李敬生现在成了科室的大红人，在医院内也渐渐有了名气与地位。 　　真要是闹起来，吴教授被收拾的概率很大。 　　医院讲资历是没错，但是更讲效益和利益。 　　论创收能力，重要性，成长潜力，吴教授没有一点能与李敬生相比。 　　“你赶紧吃饭吧，不然都冷了。一会吃完了，你还得去一趟院长办公室，付院长要见你。” 　　“啊……都这个点了，付院长早下班了吧？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李敬生还想着等会与欧晴岚一起去买点好茶，然后送给付院长呢。 　　“就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呀！那时候差不多六点十几分的样子吧！付院长特意走过来跟我说的，只说让你下班了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欧晴岚与李敬生的关系，现在医院领导怕是没有不知道的。 　　她与李敬生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基本上都已经把她当成了李夫人。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害羞。 　　后面慢慢也就适应了。 　　“那我得赶紧过去。” 　　李敬生站起身就走。 　　“先把饭吃完再去啊！” 　　她现在还是小女孩思想，根本不懂其中的微妙关系。 　　“等会与付院长聊完了再吃。” 　　李敬生拉着她的手，径直前往院长办公室。 　　“你坐在外面等我一会。” 　　“嗯。” 　　她还是有些不理解，李敬生为什么不先吃完饭再去见付院长。 　　李敬生敲门。 　　“请进！” 　　雄浑有力的声音传出。 　　他推门进去。 　　“哟，小李来啦！快请坐！” 　　付院长这次看到李敬生，态度比之上一次明显要更客气。 　　因为李敬生的份量变重了。 　　第二医院现在的手法正骨门诊，全靠李敬生撑着。 　　徐医师病情未明，什么时候回来上班还不清楚，这让第二医院不得得倚重李敬生。 　　还有，李敬生拿了两个金奖，多枚铜奖，这么大的功劳，医院领导有目共睹。 　　更是准备把他当成医院的顶梁柱来培养。 　　也就是李敬生现在的身份还有一半是野的，如果全职于第二医院，待遇应该还会有所不同。 　　“找你来呢，是想开诚布公的与你谈一件重要事情。” 　　付院长亲自给他泡茶，慌得李敬生赶紧起身接过。 　　“你这次在技能比武中的表现是真心不错，可圈可点，功绩耀目。医院方面也准备给你一个合适的嘉奖。升职的话，你刚升主治不久，评副高职称还不够年限。行政职务你也没兴趣。我和晋院长等人商量后，决定给你一个实惠的奖励，但是有条件。” 　　与付院长谈话就这点好，从不绕弯子。 　　有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往。 　　“你现在的诊所用房想不想买下来？” 　　付院长盯着他问道。 　　听到这话，李敬生瞬间变得有些激动。 　　到底还是年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根本压不住。 　　还没办法做到付院长那种胸有惊雷，面如平镜的极高境界。 　　人都是一步步历练出来的。 　　付院长见惯了大风大浪，所以才能变得那么沉稳。 　　一个男人的厚度与广度，真不是嘴上吹两句牛皮就能装出来。 　　必须有那份阅历与经历，还得有那个实力，才能做到淡漠、沉稳。 　　“我手里的资金不多，而且买下那座院子还要重要领导点头签字，非常难办。走拍卖程序的话，我更是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李敬生直言不讳的说出其中的困难。 　　“这事确实很难操作，但是医院愿意尽全力帮你办成这件事，算是对你这次技能比武表现优秀的嘉奖。”付院长说完，又接着道。“但是我们第二医院有一个传统，可以视为保护主义吧！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得太透，你可以理解为在城南这片区域，第二医院是重点扶持对象。” 　　这个传统，付院长不说，李敬生也早就知道了。 　　赵老板、徐医师等人都跟他透露过这事。 　　“医院可以尽全力帮你拿下那个院子，也算是帮你的诊所谋了一个根基。没有自己的物业，始终是被别人捏着脖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卡两下。” 　　付院长点出其中的巨大弊端。 　　“医院方面提的条件可能有点过份，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咱们还可以再谈再商量。” 　　“您请说！” 　　李敬生的态度诚恳。 　　买下那个院子，利益很大，只要条件不是特别离谱，他肯定会认真考虑。 　　弱小时，其实也没什么谈条件的资格。 　　“你的诊所可以继续发展，但是从业人员需要控制在五十人以内。说白了，就是避免你将来与第二医院直接竞争。” 　　付院长等于给李敬生划了一条红线。 　　他现在的诊所在诊疗业务这一块还很弱小，但是随着李敬生的名气不断变大，又有了自己的物业，到时候很容易一飞冲天。 　　甚至直接发展成一个能够把第二医院挤垮的新医院。 　　“只要我的诊所人员控制在五十人以内，发展什么业务都可以，对吗？” 　　“对！” 　　付院长认真点头确认。 　　“有时间年限吗？” 　　李敬生对这个结果早就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比想像的更快。 　　或许是昨天的职业医闹盯上阳光诊所，让第二医院有了严重危机感。 　　但是李敬生现在对第二医院非常重要，本身又是第二医院的员工，所以医院领导并不准备强硬镇压，而是采取这种双方都能接受的谈判方式。 　　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十年！” 　　付院长说出一个相当长的限制年限。 　　竞业协议一般也就一两年，长一点的不会超过五年。 　　不过他们这种协议不同。 　　只能面谈，不会白纸黑字的写出来。 　　“我想问问，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保护第二医院呢？有竞争不是更好吗？” 　　李敬生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感到困惑。 　　全国应该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地方。 　　在城南老街开诊所、开药店，会被同行收拾，这个能够理解。只是江离市有着千万人口，城南的人口不算少，仅凭第二医院也吃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啊！ 　　再说了，患者并不傻，真有严重疾病肯定往更好的大医院跑。 　　比如人民医院、侨邦医院。 　　“唉，这事也是无奈之举啊！现在的资本力量强劲，第二医院的底子又很薄弱，根本竞争不过其它强院。如果不采取这种保护措施，人民医院的分院早就开进来了，还有医药大学早就想要到城南开附属第二医院，还有蒲田系也是蠢蠢欲动。第二医院现在是谁都打不过。” 　　付院长长长叹了一口气。 　　遇上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确实让人非常无奈。 　　“第字号医院都有同样的毛病，我接手第二医院后，已经推行了很多改革措施。效果也在一点点显现。比如普外科，这几年发展得非常不错。还有骨外科也有了强势崛起的势头。” 第293章 搞钱，上了热搜 　　一位好院长，只要成功整顿出一个好的领导班子，确实可以让医院变得强大，走向兴盛。 　　第一医院还是老制度，在今年的技能比武中已经乏善可陈。 　　反观第二医院，即便没有李敬生，仍然能够在多个领域远超第一医院。 　　“我再干四年院长应该没问题。最大的心愿就是完成当年老领导临终前的嘱托，把第二医院真正做大做强，而不是一直保护在温室里。” 　　付院长算是给李敬生交了一个底。 　　“至于你问的，为什么要一直保护着第二医院，让它在城南几乎处于完全垄断地位。这座医院是一座光荣的医院，也是先列们用鲜血创建的一座英雄医院。那时候，国家残破，百废待兴。很不幸，各种疾病肆虐，但是老百姓缺医少药。我的三位老领导用毕生的生命在这儿奋斗，最终才成功建立了第二医院。 　　我和一些战友，都不忍心看着这座英雄医院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一直想要努力帮它变强，帮它跟上时代的步伐。 　　直到我当选为院长，有了权力后，很多事情才真正开始落实。 　　为什么连第一医院都没办法搞这种区域性保护？因为支持第二医院的战友非常多，大家都想帮它一把。让它得以延续下去。” 　　有些事情没有详说，但是基本上把其中的根源说了出来。 　　当一群人全力保护这座医院，想帮它延续下去时，很多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不再困难。 　　“在我执掌第二医院的这些年，我一共只遇到三个能让这座医院迈上新台阶的医生。分别是普外科的毕主任，骨外科的徐医师，还有就是你。 　　真的，不是夸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们三个人身上都有着一个相同的能力，可以带领一个科室变强。 　　而你这次在技能比武中的表现，更是让我极为欣喜和振奋。你不但有能力让骨外科变强，更有可能让多个科室共同变强。 　　只要你愿意帮助第二医院，不出十年，这座医院肯定可以重新站起来。到时候也就不再需要像个孩子一样保护着。” 　　付院长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说我自私也好，固执也罢，请你帮帮这座医院好吗？” 　　“我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第二医院对我的恩情很大，帮助第二医院是我的份内之事。即便您不说这些，我也会默默的尽自己的能力帮它。” 　　听到李敬生这么说，付院长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最担心的就是与李敬生发生激烈冲突，双方反目成仇。 　　双方合则两利，斗则俱伤。 　　付院长也没想到华主任招进来的这个年轻医生，如今对整个第二医院竟然变得如此重要。 　　倒不是说没有李敬生不行。 　　至少第二医院想要快速发展，变强大，那就离不开李敬生。 　　“付院长，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吗？” 　　“当然！请讲！” 　　付院长的态度十分友好。 　　“我的阳光诊所目前的发展方向就是走精英路线。普通病例会接一些，但是主要就是城南老街那一片区域。我的理想就是打造出一个强大的精干队伍，专门诊治别的医院处理不了的病，精益求精，走高端路线。所以，基本上不会与第二医院有多少竞争。 　　反而有可能会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样的头部医院形成一定竞争。 　　比如肿瘤晚期病人，大医院只同意姑息治疗，患者和家属又强烈想要手术治疗，我就可以接下来。 　　又比如做介入手术、微创手术，同样只走高端路线。” 　　李敬生把自己的发展规划大致说了说。 　　付院长听完后，露出沉思的表情。 　　过了片刻，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不过刚才与你说的那个约定仍然不变，你的诊所正式医护人员的规模不超过五十人。毕竟医院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帮你顺利以低价买下那座院子，更是需要几位重要领导出力。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他们凭什么答应帮这个忙？” 　　“可以！到时候如果万一人数超标，我也会找您好好商量。但是我心里会有一杆秤，不会触碰到第二医院的大利益。” 　　李敬生算是答应了。 　　能够买下那座院子，付出这么点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就算第二医院不帮他这个大忙，他也会自觉的把阳光诊所的规模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 　　不可能对第二医院造成重大威胁。 　　“合作愉快！” 　　付院长站起身，与他紧紧握手。 　　“咱俩都是男人，一口唾沫是个钉，说好了就不许再反悔。” 　　“明白！我也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啊！” 　　李敬生笑着道。 　　“再说了，将来我的阳光诊所与第二医院有可能还会形成一种全新的合作模式，可以互惠互利。” 　　李敬生显然有着更多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情，现在说还有些早。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做事有分寸，又懂得感恩。买那座小院的事情如果能够办成，估计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你做好资金准备。” 　　付院长把事情谈成了，也是十分高兴。 　　因为李敬生对第二医院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那个……需要多少资金，您能透个底吗？我是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别到时候您和领导们帮我努力争取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没能力接住，那就太可惜了。” 　　李敬生现在做事很稳重。 　　他肯定要做足准备。 　　只是赚钱这种事，想急也急不来。 　　阳光诊所现在的吸金能力其实已经够强了。 　　正规经营，能有现在的营收，已经非常不错。 　　“具体要多少资金，我也不清楚。有准信之前，我肯定会帮你打听到具体金额。不过既然是帮你，那它的售价肯定是一个非常低的价格，你就按照附近的二手住房价格去估算就行了。不可能让你以商业门面的价格买下它。” 　　这算是交了一个底。 　　附近的二手住房，价格不算贵，也不便宜。 　　李敬生要是真能以住房价格买下来，那是大赚特赚了。 　　两人结束谈话，李敬生告辞出来。 　　付院长破天荒的起身送他。 　　这种待遇可是相当高级了。 　　“哟，小欧也在呀！” 　　付院长看到坐在外面等待李敬生的欧晴岚，不由愣了愣。 　　随即看到欧晴岚提着的盒饭。 　　“小李，是不是连晚饭都没吃就跑过来见我了？” 　　“他听说您有事找他，说什么也要先赶过来见您。我劝他先吃了饭再去见您，就是不听。” 　　欧晴岚这时候倒是不傻。 　　表面在骂李敬生傻，实际上却是在院长面前夸着男朋友对院长的重视和尊敬。 　　“小李，下次再来见我可不许这样了。男人在家里就应该听老婆的，小欧下次叫你吃了饭再过来，你要是敢不听，我就不让你进办公室，听到没？” 　　付院长严肃着一张脸批评李敬生。 　　“是，我下次一定注意。”李敬生能感受到，付院长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变得更加柔和。 　　倒也不枉饿了这么久的肚子。 　　“这种事下次别告诉院长呀，害我挨骂！” 　　李敬生小声数落着欧晴岚，两人牵着手离去。 　　两人走出医院，欧晴岚笑道“还骂我咧，要不是我帮你说出来，院长哪知道你对他有多尊敬啊？” 　　“所以说啊，你还是太年轻。听不出哪句话是骂人，哪句是夸你。” 　　李敬生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哼，真以为人家笨啊，只是这些人情世故懒得去想罢了。饭菜都凉了，回诊所热了再给你吃。” 　　欧晴岚有个好爹，还真不用想太多。 　　李敬生却没办法向她学习，什么都得靠自己努力。只能一点一点拓展自己的人脉，然后攒钱、提升技术，不断让诊所变得越来越强大。 　　回到诊所，他计算了一下，诊所的建筑面积共有上下两层，加起来接近九百平米。 　　这还没算院子的面积。 　　目前周围的老房子价格基本都在八千以上，个别想发财想疯了的房东，甚至挂出过万的单价。 　　要买下这个小院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按照住宅价成交，至少也得八九百万元。 　　李敬生现在手里这点钱，连一百万都不到，个税还根本没考虑。 　　他不禁一阵头痛。 　　上哪找这么多的钱啊？ 　　就算他现在一个月刨去员工开支，诊所的水电等其它开支，一个月能剩下四十万，也得两年以上才能攒够那么多钱。 　　超过90万的个税比例就已经是45％了，这么恐怖的个税，只会让他攒够这笔钱的时间变得更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院子只要九百万，消息放出去，有得是人想法。 　　毕竟只要买下来，无论用于出租还是自营，都会非常不错。 　　或者转卖出去，至少能赚好几百万。 　　“诊所现大的药品销售业务基本上达到了一个瓶颈。再想提升销售额，恐怕得扫业务团队，想办法发展别的销售模式才行。” 　　这里面有很多限制，甚至有可能把大锅都给砸了。 　　李敬生不敢冒这个风险。 　　现在肯定先求稳定，再图更大的发展。 　　既然药品销售没办法再有大的发展，那就只能从诊疗业务方面想办法寻求突破。 　　实际上，诊疗业务这一块，如果能够发展出一些高端业务，那个创收能力将会直接吊打药品销售。 　　李敬生这次参加技能比武，算是狠狠的露了一把脸，名气会不断扩大。 　　这都是很好的有利条件。 　　“还是没办法迈太大步子啊！” 　　他想要在诊所开展三四级手术根本不可能。 　　现在的手术经验、水平也还达不到。 　　一边吃着饭，他一边皱眉思考着。 　　欧晴岚则是拿着一块猪皮在那里练习缝合术。 　　她虽然是个富家千金，但是有一个品质特别好。做事情不怕吃苦，肯钻研。 　　比如练习缝合术，她只要有机会，就在李敬生的诊所内练习。 　　听说她回去后，还会练习打结技术。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阳光诊所的诊疗业务变得越来越好。 　　绍兵这个倒霉蛋，遇到人生中的贵人——李敬生以后，不但得以与前妻复婚，而且越来越自信。 　　在阳光诊所内渐渐有了一些名气。 　　主要是他本身就有着很强的实力。 　　今年的技能比武在网上、一些新闻上播出后，产生的影响力比往年要大得多。 　　医疗安全，医疗技术，都成为了大众关注的热点。 　　“老板，您好像上新闻热搜了。” 　　这天来上班的时候，唐萍笑着对李敬生说道。 　　“什么热搜？我们诊所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啊！” 　　李敬生听到上热搜就有些心惊肉跳。 　　很害怕诊所出点什么事。 　　“喏，您自己看吧！” 　　唐萍点开新闻的热搜榜，随即惊讶道“哎呀，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还只是三十四名，现在怎么窜到二十七名啦！” 第294章 再晚就可能没命，‘胎记’ 　　李敬生凑上前看了看，发现一条名为江离市最强辅助医生的视频上了新闻热搜榜。 　　点开后，排在第一位的是轮播图构成的短视频。 　　有着李敬生在技能比武中的飒爽英姿。 　　就连他帮着消化内科主任肖琳琳一起答题都被人拍到了。 　　这年头的狗仔队真是无孔不入啊！ 　　几乎每次只要有李敬生参赛，团队就能拿到奖，这也是他被称之为最佳辅助医生的缘由。 　　包括他帮助骆丙刚教授顺利完成那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心血管介入手术，同样被拍下来了。还附上了详细的文字说明。 　　这个自媒体记者绝对是个有心人。 　　恐怕从一开始比赛就关注李敬生了。 　　“老板，对了，你上次不是弄了一个阳光诊所的认证账号吗？快看看涨粉了没有。” 　　唐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早在一个多月前，自从发生了阳2诊所事件后，李敬生为了防止被钻空子，于是便在网上的多个平台注册了账号，并且进行了官方认证。 　　闻言，当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后，他直接进了当下最火的抖音APP。 　　刚一进去，直接死机。 　　“这破手机，早就该换了。” 　　李敬生只能强退后再进，这次倒是没有死机，消息提醒那一栏，直接99+。 　　阳光诊所的账号粉丝从176个，飙到了3891个。 　　目前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着。 　　私信与评论留言，更是直接刷爆，根本没办法一一回复。 　　“请问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吗？我的小腿骨折快一个月了还没治好，能过来找您看看吗？” 　　“李医生，要是我老公发病时有您和骆教授这样的顶尖医生在，就不会去世了！”后面还带着一长串哭的表情。 　　“我要去阳光诊所看病，请问要预约吗？” 　　…… 　　看着这些消息，李敬生感到压力山大。 　　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 　　这些天一直在想着提升诊所的诊疗创收能力。想要多接点门诊能做的外科病人。 　　结果突然上了热搜，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人家一搜李敬生医生就能搜到阳光诊所的认证号。 　　这还只是抖音一个平台，估计其它平台同样会有不少网络粉丝关注。 　　他隐隐意识到，这是一场大机缘，其中也潜伏着许多危机。 　　稍微有地方处理不好，就有可能翻车。 　　“唐姐，先帮我录一个短视频，不然咱们诊所很快就会被求诊的患者挤爆。” 　　李敬生冷静下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 　　“被求诊患者挤爆不是好事情吗？” 　　唐萍一脸不解。 　　“咱们诊所的消化能力有限，同时挤入大量病人，根本处理不了。很多病人从外地赶过来，本身又带病在身，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李敬生首先想到的就是患者的疾苦。 　　到时候大量病人涌入，诊所却消化不了，只会把病人的病情给耽搁了。 　　他当场在接诊大厅外面录制了一个视频，正好可以看到阳光诊所的招牌。 　　“感谢广大患者和粉丝对我本人及阳光诊所的支持与信任，如果是外地患者，来之前一定要先与我们诊所联系。因为诊所的医护人员有限，条件有限，目前的处理能力已经接近饱和。冒然前来求诊，很可能因为排不到当天的号，从而耽误病情。恳请大家理解与包涵。” 　　李敬生录制完这条视频，稍加剪辑，然后发布到了网上。 　　他并没有直接给出联系电话。 　　以现在这个热度，只要他给出电话号码，个人手机号码当场就得报废。 　　也不可能弄个专人来接听电话。 　　早就想着要办一张新的电话卡了。 　　这次是一个契机，他决定抓紧时间去办一个。 　　买了一部新手机，一张新的电话卡。 　　这个号码以后可以当成诊所的联系电话，以免影响到个人手机号码的使用。 　　工作与私人生活分开是明智的选择。 　　回诊所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广告店，老板给他做过招牌，再加上他现在成了城南老街的名人，早就熟络了。 　　看到他进店，隔着老远就笑着打招呼。 　　“李医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关照我生意啊？” 　　“找你做几盒名片，然后帮我把诊所招牌上的联系电话更改一下。” 　　“行，马上给你安排。” 　　广告店老板当场给他登记了。 　　名片要第二天来取，招牌上的号码更改，下午能够帮他弄好。 　　李敬生在回诊所的路上，心里暗自琢磨，诊所的业务电话是不是应该分成两块？ 　　药品销售与诊疗业务应该分开会更好一些。 　　目前，药品销售的咨询电话，客户基本上都是打小高的。 　　站在诊所的利益角度考虑，这个其实有很高的风险。 　　万一哪天小高跳槽，可以轻易把客户群体带走。 　　深思之后，他决定一次办两个号码。一个用于诊所的诊疗业务咨询，一个用于药品销售咨询。 　　一次办妥这件事，可以最大程序的避免小高心里不痛快。 　　只要小高不傻，肯定知道老板这是防着他。 　　在诊所的重大利益面前，李敬生没办法完全兼顾到小高的个人感受。甚至将来包括唐萍，也只能为诊所的利益让路。 　　不是无情，而是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阳光诊所健康持续发展。 　　而不必担心什么时候因为某个员工的离职，导致诊所元气大伤，甚至直接垮掉。 　　回到诊所后，他投入到了紧张的诊疗工作中。 　　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以前那些病人还很挑剔，不怎么愿意让汪宗孝给他们看病。 　　现在直接由韩思雨根据患者的情况放号。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保证每个医生都有充足的事情干。 　　不然，汪宗孝会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坐在那里没事干，或者干脆跑去帮小高卖保健药。 　　当医生的不一定适合销售。 　　汪宗孝与绍兵就只适合当医生。反倒韩思雨、唐萍她们，除了干本职工作，还能兼职干一下销售。 　　她们除了年轻漂亮，口才与应变能力都不差。 　　这一点，蒙洛就要显得相对弱一些。 　　她比较偏向技术型人才。 　　“李医生，能请您帮我老婆看看吗？在快康诊所输液两天了，病情一点都不见好。”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扶着脸色潮红的妻子坐到了诊台前。 　　肯定是一早就来排队了。 　　不然也排不到第一个。 　　“思莹，给她量一下体温和血压、心率。” 　　李敬生让韩思莹为患者测量基本体征后，他开始询问患者的病情。 　　只见女患者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头发略显凌乱，额头等人都粘了一些发丝。 　　说明她正在出汗。 　　“哎呀，体温好高哟，已经到39度了。” 　　韩思莹量过后，惊讶的提醒李敬生。 　　“先给我说说你刚开始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李敬生已经在观察着患者。 　　“前两天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刚开始觉得有点冷，后面开始发烧。不想吃东西，有点恶心想吐，浑身没力气。”女子有气无力的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到快康诊所找医生看了，说是得了重感冒，然后让我输液治疗。他们说，考虑到我的病情比较重，让我选择更好的药，打一次针要四百多块钱。可是昨天打了一天针，没什么效果。我们听说你们这儿的医术更高明，就过来了。” 　　打一次点滴收费四百多。 　　赵老板不愧是黑心医生，赚病人的钱那真是不含糊。 　　关键人家的病还没给治好。 　　韩思雨给女患者量心率的时候，李敬生瞥见患者的胸膛上有着一片红疹。 　　“对了，我今天觉得膝关节特别痛，好像浑身都酸痛。这个与发烧有关系吗？” 　　女患者又提供了一个症状信息。 　　“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膝关节。”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已经怀疑女子不是感冒。 　　女患者的老公很休贴，蹲下身，小心的帮老婆把裤腿拉上去了。 　　女子的腿倒是挺白的。 　　李敬生摸了摸她的膝盖，感觉温度高于正常体温，而且有肿大。 　　“痛吗？” 　　他稍微加重力道。 　　“痛！” 　　她点头的同时，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又给她检查了另一个膝关节，同样有肿大，发热，酸痛症状。 　　“我再给你看看肘关节！” 　　她的袖子撸上去，李敬生发现她的上臂居然也有红疹。 　　有些女子的胸口出现红疹，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因为胸部的皮肤较嫩，血管群丰富，吃了过多的辛辣食物，或者内分泌失调等原因都有可能导致出现红疹。过段时间能够自行消退。 　　“你这手肘上的疹子是以前就有，还是这两天出现的？” 　　“好像就是这两天出现的。以前我的皮肤一直很光滑，没这些疹子。” 　　她回答道。 　　李敬生摸了摸她的肘关节，她同样说存在酸痛症状。 　　“李医生，我老婆的感冒是不是很严重？您这里能治疗吗？” 　　男子比妻子大好几岁，在妻子生病时，倒是起到了丈夫的照顾责任。 　　对妻子很是呵护。 　　而且他的妻子穿的比较好，金镯子、腕表、白金项链、钻戒齐备。 　　而他本人穿的廉价灰色圆领T恤都已经破了小洞。 　　“她得的应该不是感冒。” 　　李敬生表情严肃。 　　“啊……那我老婆得的是什么病啊？怪不得在快康诊所打了一天针都不见好呢！” 　　女患者的丈夫一下就急了。 　　“先不要着急，具体是什么病，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与诊断。也有可能我这小诊所查不出来，那你们就只能去大医院了。从她坐过来的时候开始，我就听到她有喘息声，说明呼吸道发生了病变，但是上呼吸道感染不会导致膝关节肿大，也很少出现皮疹。我感觉她的病情比想像的要更复杂，而且在快速进展。 　　你们如果想到一些有用的发病诱因，可以随时告诉我。 　　比如发病前吃了比较特殊的食物，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都能对我的诊断起到一些帮助。” 　　李敬生不是神仙，遇到这种古怪的病情，在条件非常有限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力去诊断。 　　“老婆，发病前你也没吃过什么特殊食物吧？” 　　“就是平常吃的东西啊！” 　　他老婆茫然摇头。 　　“我先给你听一下心肺音吧！” 　　李敬生把听诊器的探头给她，教她放进衣服里面，按在心区与肺区等不同位置。 　　可以看到她胸口的红疹很大一片，而且有着向脖子蔓延的趋势。 　　听完后，李敬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心动明显过速，肺部没有杂音。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败血症、菌血症的症状呢？” 　　李敬生喃喃自语。 　　“最近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划伤过皮肤？” 　　“在海鲜市场被一只螃蟹夹伤了脚背，这个算吗？” 　　女患者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看看。” 　　李敬生让她脱下丝袜，果然看到右脚第三指的背部有一个很小的伤口。目前仍然存在红肿。 　　“当时很痛，但是只破了一点点皮，又是陪着朋友买海鲜，老板给优惠了二十元，还道歉了，我也就没有找他麻烦。” 　　女患者说起当时的事情，露出郁闷表情。 　　正常情况下，螃蟹都是五花大绑，也不知道她怎么被钳到了。 　　“我建议你们立刻去人民医院这样的大医院，查一下创伤弧菌。这个抽血、粪便，都能查出来。直接告诉医生，你的症状，还有受伤史，他会知道怎么做。对了，一定要挂急诊，不能拖。” 　　李敬生刚开始还在纳闷，怎么觉得像是败血症。 　　现在听了女子被螃蟹夹伤过，这才恍然大悟。 　　这哪是什么感冒啊，很可能是创伤弧菌感染。这是一种在海里的病菌，通常吃海鲜或者被海鲜刺伤，容易中招。 　　所以处理海鲜时一定要戴手套，做好防护。 　　吃海鲜要吃熟的。 　　潮汕人最爱吃生海鲜，但是人家有经验，都是腌制过的。普通人建议还是别去模仿。 　　“哎呀，那我得找那个卖海鲜的老板赔钱。”女患者后悔的说道。 　　“这个病严重吗？” 　　女子的丈夫却更在乎妻子的安危。 　　“非常严重，有的人抵抗力强，感染后可能没什么大碍。但是有的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转为重症，最终丧命。你们这个已经拖延一天了，得赶紧去。” 　　李敬生非常严肃的告诉患者和家属。 　　“谢谢李医生！” 　　男子扶起老婆。 　　“走，咱们赶紧打车去人民医院。幸好来了阳光诊所，要是继续在快康诊所打针，怕是命都没了。” 　　丈夫很是后怕。 　　“这钱得让海鲜店老板来出，我们现在不去找他，到时候不认怎么办？”女患者却心疼钱。 　　也确实没人愿意出这笔冤枉钱。 　　“哎，命都快没了，还管那些干什么哟？先去医院看病，到时候等你平安了，我再去找他就是。”丈夫扶着妻子出了门。 　　李敬生看着夫妇俩离开的背影，希望女患者还没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凭他刚才的诊断，病情应该算是比较重了。 　　但是保命应该没问题。 　　这个病，最怕的就是误诊误治，或者在家中拖延。 　　接下来继续处理其他患者。 　　偶尔会遇到搞不定的，李敬生只能劝他们去医院。 　　接近中午时，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进来了。 　　这个小男孩走路的姿势有一点点怪异。 　　感觉有点木纳。 　　背也是微微有点佝偻。 　　“李医生，听说你们这里医术高明，能给我女儿看看吗？” 　　年轻的爸爸陪着笑脸打招呼。 　　“孩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背上长着一大块胎记，而且一直在变大。” 　　说着，他把儿子的衣服撩上去，露出背部的一大块深褐色的‘胎记’。 　　李敬生盯着仔细看了看。 　　面积约有成人的巴掌大小，呈丛状分布。它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仍然快速向周围皮肤扩张。 　　但是看上去边界清晰。 　　“这个感觉不像是胎记，有点像是丛状神经瘤。属于一种良心肿瘤。你们确定要给孩子治疗吗？” 　　李敬生看过后，做出了初诊。 　　“刚开始出生时，只有鸡蛋那么大一块，现在长这么大了，好吓人哦！我们更担心孩子将来长大了会影响娶老婆，找工作。万一它不断扩大，长到脸上、手上怎么办？” 　　孩子的妈妈在旁边说道。 　　“治疗的话，这个需要做手术。你们干嘛不去大医院治疗呢？” 　　李敬生发现孩子的父母都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 　　甚至可能还要更年轻一点。 　　他到现在还没娶老婆，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羡慕。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事业已经是小有成就，女朋友则是白富美，对他也是特别好。 　　“治不起哦！我一直在家带孩子，今年才让他进幼儿园，我找了一份工作，只有两千多一个月。孩子的爸爸收入也不高。我们找人问了一下，说是在大医院要好几万才能治好。” 　　女子说到好几万时，脸上流露出的是无奈和绝望表情。 　　这对于收入不高的小夫妻俩，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去大医院看过吗？” 　　“出生的时候让医生看过，说是让我们挂肿瘤科的号看一下。家里条件不好，后面就一直拖着。” 　　“我这里做倒是能做这个手术，只是价格也不会便宜。他的皮肤瘤面积太大了，肯定需要植皮。幸好是发生在背部，不然要是发生在脸部，费用只怕还会更高一些。” 　　李敬生还没做过这类手术。 　　不过他有把握完成。 　　毕竟他现在的切开法、缝合术、分离术都很厉害了。 　　只是切掉浅表的丛状神经瘤，然后再完成植皮，难度应该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唯一麻烦的也就是植皮。 　　毕竟面积太大了一点。 　　“那要多少钱呢？” 　　孩子的父亲问这话时，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口袋。 第295章 扩皮，撞上风口的猪 　　感觉里面装的应该不是现金，而有可能是银行卡。 　　“总费用保守估计在三千左右吧！到时候完成手术需要做个病理，如果是良性肿瘤就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恶性或者存在恶变的可能，那你们还需要带孩子到大医院做放化疗。甚至有可能需要扩大手术范围。” 　　李敬生报出的治疗费不算很高。 　　他给穷人治病，有时候保本也干。 　　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赚取一些微利。诊所要生存，那就必须赚钱。 　　“三千块钱能治好的话，我们愿意。” 　　孩子的父亲咬咬牙，同意了这个价格。 　　夫妇俩再怎么收入低，因为都很年轻，只要节省一点，三千块钱完全可以攒出来。 　　“这个价格我只能估计，没办法保证绝对。孩子平时有流鼻血或者牙齿出血之类的异常情况没有？” 　　“没有！除了背上的胎计，哪都正常。” 　　“行，这边给你们安排手术。因为需要植皮，所以必须先做扩皮，小朋友会比较痛苦，能承受吗？” 　　“叔叔，我不怕。” 　　小男孩看着闷不吭声，没想到还挺懂事。 　　“蒙洛，给他们登记一下，先预收三千块钱，然后在大腿部位找一合适的位置做一下消毒。弄好后，我过来给他扩皮。” 　　所谓扩皮，其实就是外科常用的皮肤扩张术。 　　选择在患者的身体合适部位，利用扩张囊，一般为硅胶。有点类似于气球的原理。 　　然后向里面注入生理盐水，使皮肤被撑出一个大包，从而达到扩皮的目的。 　　可用于治疗瘢痕或其它皮肤移植需要。 　　因为是自体移植，存活率高，排异反应几乎不存在，有很多优点。 　　所以外科常用。 　　说起这门技术，还是医疗美容机构发明并且慢慢让它变得成熟，然后广泛应用于外科手术领域。 　　医美因为存在很多天坑，所以常被人们诟病。 　　但是正规的医美，还是为人类医学做出了很大贡献。 　　比如最常见的瘢痕处理，烧伤患者后期处理，都是医美治疗项目。 　　有时候脖子上，或者手臂、面部、头部的一个瘢痕，可以带给患者巨大痛苦。 　　它不但会产生搔痒，还会严重影响美观。 　　试想，要是一个人的脸上或者脖子上出现一个类似肿瘤的疙瘩，会不会让人感到害怕？ 　　患者本人更是会因此而产生自卑，生活、工作、恋爱都会受到影响。 　　然后花个几千块钱，在医美机构成功治好了。 　　患者以后可以自信的生活、工作，再也不必担心遭受路人、同事、朋友、亲戚的异样眼神。 　　从这一点来说，医美是不是造福了人类？ 　　至于有些人，特别是爱美的女性，花钱整形做美容，丰胸、隆鼻、割双眼皮，甚至打磨骨头，这个都是本人自己的选择。 　　谁也没权力干涉。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打掉那些黑产业。 　　一些没有资质的医美机构，经常闹出人命，或者把人的鼻子弄到流脓，塌掉，嘴巴歪斜，面部僵硬……甚至有人在整形美容过程中死亡。 　　这些才是问题的根源。 　　…… 　　忙活到中午接近十二点四十分，李敬生终于处理完手里的患者。 　　至于剩下的，没办法，只能吃完饭，下午再接着处理。 　　今天光是他本人放出的号，就已经达到了六十七个。 　　上午处理了二十五个。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本身去买手机号、新手机，弄名片，耽误了不少时间。 　　与误诊、漏诊相比，他宁肯慢一点。 　　一边吃着饭，他一边向第二医院普外科的毕主任请教着丛状神经瘤的治疗。 　　第二医院有皮肤科，但是治疗的都是感染病。 　　特别是成年男女，如果生活不洁，很容易发生各种感染。 　　皮肤病的外科治疗，包括浅表肿瘤处理，都是普外科完成。 　　李敬生以前与毕主任搭不上话。 　　从技能比武回来后，这个现状就发生了改变。 　　回来后的第三天吧，李敬生正在食堂餐厅吃饭。欧晴岚上的是夜班，白天不在医院。 　　所以他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本身去得也比较晚了，打到的菜比较差。 　　这时候毕主任也进来吃饭，看到他以后，打完饭菜，主动端着盘子坐过来了。 　　毕主任手下的几个医生都有些惊讶。 　　当时，毕主任在他旁边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能够与我们外科最优秀的年轻医生坐在一起吃饭。” 　　李敬生回了一句“如果您在最优秀的年轻医生后面加个之一，我肯定厚着脸皮接受。” 　　逗得毕主任哈哈大笑。 　　两人也就慢慢聊上了。 　　毕主任的身份不低，主动坐他旁边聊天，肯定有一定深意。 　　有可能是付院长或者华主任私下找过毕主任，让他帮忙带带李敬生。 　　毕主任主动提出加李敬生的微信，并且告诉他，以后有一些合适的手术，会邀请李敬生参加。 　　尽管到现在为止，李敬生还只受邀参加过一台普外科的手术，但是与毕主任也算是混了个半熟。 　　这次他的诊所接了一个丛状神经瘤手术患者，正好借机向毕主任请教一下。 　　李敬生把孩子的皮肤病变照片发过去，毕主任看过后，只回了一句，应该是丛状神经瘤。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估计他正在忙。 　　李敬生想起上热搜的事情，打开抖音看了一下。粉丝数量又涨了两万多。 　　这真的是太吓人了。 　　还有，他的热搜排名不但没有掉下去，反而升到了第十一名。 　　他早就听说过成为网红后，一夜暴富的事情。 　　倒是没想过这种好事。 　　他更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网红，搞直播带货之类。 　　这次上了热搜，他算是被动成为了网络名人。 　　正准备查看一下网友的留言，挑选一些进行回复。 　　结果魔都优药的胡经理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李老板，看新闻了吗？你上热搜啦！” 　　“看了。我都不知道是谁把我参加技能比武的一些照片发到了网上。” 　　李敬生不禁苦笑。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哇！你如果能抓住，也许人生从此就能得到改变。甚至直接在很短的时间内实现财富自由。” 　　胡经理充满羡慕的说道。 　　“唉，我就不是当网红的料，我只适合吃医生这碗饭。也没想过靠这个一夜暴富。” 　　李敬生显得很理性。 　　“可以利用你的名人效应，加大保健药品销售。如果你同意的话，也可以尝试线上售药，只要不卖处方药就没事。借助这波热度，你的诊所售药量很可能翻倍，甚至翻十倍哟。” 　　胡经理给他支招。 　　身为区域经理，肯定希望所在区域的经销商多卖一些药。 　　李敬生现在的销量很不错，如果还能进一步扩大，胡经理非常乐意提供一些帮助。 　　“我的诊所人手也不够，这个应该不好弄吧？” 　　李敬生有些迟疑，但是也有些心动。 　　他想买下诊所的这个院子，不是一点点钱就够了。 　　这次上了热搜，他如果能够抓住机会，趁机开展阳光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也许能够与时俱进。 　　毕竟现在的线上售药业务越来越受老百姓欢迎。 　　“万事开头难，有什么不好搞的？我签的私人医院里面，就有两家已经开展了线上售药业务。虽然他们的线上业务不太好，但是你不同啊，你有很大优势。而且目前在整个江离市，只有你这家最不起眼的小诊所做出了品牌效应。就连总部都在夸你，还准备公司年会的时候邀请你上台发言，分享成功经验呢！” 　　胡经理笑着道。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目前在本地的保健药领域，确实有了较高的知名度与很高的信用。 　　许多人专门跑过来买保健药，因为送礼时，领导、长辈们看到是阳光诊所的药，会特别放心。 　　这一点也是李敬生当初没想到的。 　　“那行吧，我试试看！” 　　李敬生听了后，同意了。 　　“你只要负责用你的身份证、诊所营业执照，在目前最大的三个网商平台上开店。至于铺货、定价这些，我们这边都有统一的数据，直接发给你上传就行。发货的话，看你选择哪种方式。一种是由总部代发货，这个你等于直接获得其中一部分利润，省心省力。 　　但是有的顾客看到发货地不对，可能会质疑你只是个代售商。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总部发货时可以写上阳光诊所的名字。 　　如果你自己发货的话，需要囤货，然后请打包工人，你的场地挺大的，应该够用。然后你获得的利润会更大，货品把控也会牢牢抓在你的手里。” 　　胡经理这么给他分析，算是很贴心了。 　　“我自己发货吧！上架商品的话，到时候上架我手里有的就行了。” 　　李敬生肯定要把这些核心的安全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交给别人来操作，万一出现问题，毁的就是阳光诊所的声誉。 　　正如胡经理所说，正好他有着充足的场地。 　　…… 　　下班后，李敬生匆匆吃过饭，开始注册网上店铺。 　　撞到了风口上，听说猪都会飞。 　　他想试试看，这次能不能飞起来。 　　一些朋友，甚至很久不联系的亲戚，同学，看到他上了热搜后，纷纷给他发来短信或者打来电话。 　　只有木主任、连涛这种真正的朋友，他才会回复。 　　至于那些借钱时电话打不通，躲着他的亲戚朋友，哪凉快哪呆着去。 第296章 财务主管示好，带有恶意的患者 　　在三个最大的平台上注册了店铺后，交了保证金，等待审核。 　　他在盘算着，明天需要先招聘一个客服，然后购置办公用的电脑、打印机等。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把打印好的招聘广告贴在了诊所门口。 　　以前没什么背景关系，城市管理员会及时搬走一切他们认为影响市容市貌的东西。 　　现在嘛，嘿嘿…… 　　只要不做得太过份，人家的眼睛压根不往这边看。 　　贴完招聘广告，李敬生给唐萍交代了招客服的标准，这才匆匆赶去第二医院上班。 　　他现在的收入上去了，名气也渐渐有了，但是变得越来越忙。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忙碌且充实的生活。 　　现在月入几十万，而且还有很大上升空间，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一年能到手十万加，他就心满意足了。 　　即便是这个不算太高的目标，在第一医院奋斗了数年仍然无法实现。 　　来到第二医院，一路上那些小护士老远看到他就笑着打招呼。 　　态度真是太热情了。 　　李敬生有很多都叫不出名字，最多勉强有些印象。 　　很多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医生，甭管男的女的，大多数看到他都会笑着叫声李医生早，或者冲他笑着点头示意。 　　这种地位上来的感觉让李敬生刚开始的时候颇为不适应。 　　现在已经勉强适应了新的地位。 　　等电梯时，一头短发，身穿黑色小西装的财务女主管冷着脸走了过来。 　　“薛主管早！” 　　其他护士和医生纷纷热情的与这个四十七八岁的老女人打招呼。 　　她只是高冷的微微点头或者轻嗯一声。 　　第二医院也有几百个医护人员，加上保洁、护工这些就更多了。 　　医院的保洁与保安都不是医院自己的员工。 　　而是与劳务公司签的外包协议。 　　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节省开支，还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管理麻烦。 　　社保这些就更不必说了，全都是劳务公司自己负责。 　　等于这些保安、保洁是劳务公司的员工，工资也由劳务公司发放，只是按照公司的要求，到医院这边干活。 　　说出来可能有点扎心。 　　这些劳务派遣人员在医院的地位其实很低。 　　他们很多都是卑微的活着，有时候被一些牙尖嘴利的护士骂了也不敢还嘴。 　　正式医生倒是很少会与保洁、保安过不去。 　　至于实习医生，自身难保，同样不会去为难别人。 　　有些走后门进来的护士、行政人员，他们的优越感很强。别说是保安和保洁了，就算医生有时候碍了他们的事，也得被收拾。 　　财务主管在医院的地位算是相当高了。 　　手里的权力有一些，受院长直接领导和指挥。 　　有问题可以直接向院长汇报工作。 　　还有就是一些科室申请的采购项目，她也是能够干预到的。 　　一句预算不足，让无数科主任、医师抓狂过。 　　横一点才财务主管到了临床科室完全有能力颐指气使。比如打招呼，这个是我的某某朋友或亲戚，要住院，请你们关照一下。 　　或者她有什么私事要办，比如想要拿某个药，没给她办好，她拉着一张老虎脸乱骂人也不是没可能。 　　对于这样的存在，李敬生以前见了他们，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而且主动打招呼，多半也是热脸贴冷屁股，基本被无视的那种。 　　在第一医院工作也有好几年，别说是财务科长，就连财务科一个干活的女职员，每次叫他都是那个谁。 　　“李医生，吃早餐了吗？” 　　财务主管看到李敬生后，两人四目相对，不等李敬生打招呼，她却是率先挤出笑容，主动打招呼。 　　语气很是亲切随和。 　　丝毫没有面对刚才那些医生、护士、保洁的高冷。 　　“哦哦，吃过了！” 　　李敬生有些猝不及防的回应着。 　　“听说你在技能比武中拿了手法正骨的金奖，这可是特别了不起哟！” 　　她继续释放着善意。 　　李敬生心头纳闷，这只母老虎平时在医院内一向不苟言笑，很多医生和护士都说她很凶，不好说话。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友好？ 　　“您过奖啦！我能拿奖，纯粹就是运气！” 　　李敬生小心应付着。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呀！我有一位亲人，右边的肩膀抬不起来，哪天能请你帮忙看看吗？” 　　她笑着问道。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原来这只母老虎有事相求来着。 　　与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坏处。 　　给人治病本就是李敬生的职责，自然也是爽快的答应道“随时可以让你那位亲人来找我！不过最近这几天有点忙，如果是这几天来找我的话，最好能够中午或者傍晚下班以后。” 　　“啊……那多不好意思呀，你每天那么忙，还要占用你的休息时间。” 　　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实际上已经有了这个意向。 　　而且看到李敬生这么给她面子，让她很高兴。 　　“没事，少休息一会就是了。您每天为了医院的财务工作忙成那样，我能够帮您小小的分忧，这是我的荣幸” 　　“呵呵，那我可就提前谢谢你啦！等会我打电话问问他，看看今天能不能过来。” 　　财务主管笑得很开心。 　　“没问题，让他直接到手法门诊室找我就行了，到时候我会安排。” 　　李敬生爽快答应。 　　同乘电梯的几个医生听了两人的对话，一阵羡慕。 　　有着高明的医术真好，轻易就与财务主管搭上了关系。 　　而且还让对方欠了一个人情。 　　以后李敬生有财务方面的问题，肯定能得到照顾。 　　他来到手法正骨门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陈医生现在能够得到一些适当的上手机会，李敬生也是很用心的教他。 　　但是他的天赋不太好，进步非常缓慢。 　　这个谁也没办法，只能勤学苦练，多琢磨，多练习，多总结。 　　勤能补拙。 　　虽说天赋差了一些，但是只要肯努力，勤学不辍，相信将来也能取得一定成就。 　　“医生，请帮我看看能治吗？” 　　一名三十八九岁的男子，蓄有短须，穿得比较寒酸。 　　拄着一根拐杖，一跳一跳的过来了。 　　李敬生打量了这名男子两眼，说不上来，凭他在城南老街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能力，对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狡猾，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恶意。 　　一天接诊几十个病人，也不算少了。 　　但是病人还没治疗就对他流露出恶意，这非常罕见。 　　还是第一例。 　　反倒是经过治疗后，没能达到病人满意的疗效，对他不满，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有时候没办法。 　　遇到这样的病人，李敬生只能好言安慰。 　　在他印象中比较深的类似患者，有一个膝关节骨折伤的病人，因为受伤严重。 　　本来这种伤势必须要做手术。 　　但是这人的凝血有问题，医院不敢做手术。 　　让患者吃点消炎药，在家里好好休养。 　　后来找到了李敬生。 　　在家属和患者的苦苦哀求下，他给患者进行了手法正骨治疗。 　　事先就说明了即便是手法正骨依然存在风险。 　　家属和患者也是表示同意。 　　结果手法复位后，李敬生发现达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他做出的预后判断是有可能导致患者恢复后出现走路不顺畅，可能会出现九级甚至八级残疾。 　　然后建议患者住院做一段时间的牵引治疗。 　　这时候患者和家属就非常不理解，说他赚黑心钱。明明最开始说好可以手法复位，现在却变成了需要住院。 　　最终那位患者也没有住院，只做了手法复位就愤怒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别说谢谢，看向李敬生的凶恶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凶恶且充满仇恨的那种。 　　当时他就觉得特别心寒，感觉像是东郭先生救了一条狼。 　　后来回去后，睡了一晚上，他也就慢慢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因为每天都是特别忙，而且并不是每位患者都那么不通情理。 　　绝大多数患者都懂得感恩。 　　此刻，这位腿部骨折的患者带给李敬生的感觉，就是有着一丝浓浓的恶意。 　　但是又没有显露出来的那要。 　　这也让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医生救人可以，但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拍片子了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拍了。” 　　他把片子递给李敬生，很是恭敬。 　　接过后，李敬生看了一眼片子，并不是在本院拍的。 　　对着光看了看，右腿胫骨骨折。 　　不算很严重。 　　以他的能力轻易就能手法复位成功。 　　陈医生也春旁边凑着一起看。 　　“李医生，这个活交给我来干行吗？” 　　他腆着脸索要上手锻炼的机会。 　　陈医生这人怎么说呢，除了天赋不太好，平时还特别爱表现。 　　算是一个很不好的性格缺陷。 　　“别急。” 　　李敬生扫了他一眼，陈医生从李敬生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不满，当场不再吭声。老实在站在旁边做他的辅助工作。 　　“这是在哪里治疗过吗？” 　　患者的腿上绑着带子，上着两块夹板。 　　是彬树皮制成的夹板。 　　手法正骨治疗中，有些中医治疗骨伤，会选用这种彬树皮当夹板。 　　据说效果还不错。 　　“在我们当地治疗过，但是还是很痛，我怕这条腿废掉，听说你们这里的技术好，就过来了。” 　　“先去拍个片子看看吧！” 　　李敬生着患者的腿部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动手去解人家的夹板绑带。 　　“这不是拍了片子吗？” 　　患者不解的问道。 　　“不好意思，外院拍的片子我们一律不认。你这个需要重新拍一张。” 　　李敬生其实很少对患者提这种要求。 　　面前这个患者给他的感觉有点怪，特别是那股恶意，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现在全靠他一个人撑着。 　　要是出点什么事，这块招牌可就倒了。 　　这一点，李敬生非常清楚。 　　“医生，规矩我懂！” 　　患者从脏兮兮的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两张毛爷爷，然后塞给李敬生。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有规定，不允许医生收受患者的礼物、红包，请您不要让我难做。” 　　李敬生婉言谢绝。 　　“那好吧！”患者讪笑着收回两张百元大钞。“你看我行动不便，要去排队拍片子，实在不方便。能不能别让我重新拍片子了？” 　　“抱歉，这个必须要重新检查才能知道你现在的骨伤情况。” 　　李敬生再次拒绝。 　　“你们这里不是能够摸一摸就知道情况吗？您给我摸一摸不就完了？” 　　患者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后，反而让李敬生更加警惕。 　　“你听谁说的？” 　　李敬生淡淡的问道。 　　“呃……就是听那些在你们这里治疗过的病人说的。说你们这里的技术可好了，只要摸一摸就知道伤势如何。” 　　患者的眼睛转了转，这才回答道。 　　“既然你也说了，是听说的，道听途说这种东西不可信。现代医学讲究的是各种仪器检查、化验结果，这个才最为准确。你要不要拍片子？如果不拍的话，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后面还有很多患者排队等着呢。” 　　李敬生脸上并无笑容。 　　这个患者来路不明，而且说话不着调，并且还让他感受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恶意。 　　不治也罢。 　　“拍，我拍就是了！你帮我开单子吧！” 　　患者眼看李敬生坚决要让他做检查，只得同意。 　　“你对我们医院的程序挺了解嘛！” 　　李敬生半开玩笑的夸了患者一句。 　　“治过两次，自然知道一些。” 　　他笑着回答。 　　开了检查申请后，李敬生让患者去拍完了片子再来找他。 　　待得患者离开，陈医生不解的问道“您平时接诊患者都会给他们摸一摸，为什么这个患者却不给做任何检查，直接让他去拍片子呢？” 　　“你平时那么机灵，这事还问我？自己琢磨去。” 　　李敬生翻了个白眼。 　　陈医生抠着脑袋，没有再说话。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一个又一个的患者在李敬生这里得到了诊断与治疗。偶尔有个别骨伤过于复杂，或者他认为不适合手法正骨复位的患者，会劝他们去骨外科的住院部治疗。 　　如果患者同意，他就会开个条子。 　　现在的地位上来了，骨外科的医生基本都会买他的账。 　　介绍病人给他们，本身也是一种业务关照。 　　第二医院现在的薪酬制度早就改了，与绝大多数大医院的分配方式相同。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业绩分成、奖金，都与医生的创收密切相关。 　　比如李敬生明明只是个主治医师，但是收入比主任医师还高。 　　而且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 　　没办法，谁叫他的创收能力厉害呢。 　　接近十一点多的时候，那个腿部受伤的男患者拍完片子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拍个X线片根本不需这么长时间。 　　因为拍X线片的排队时间普遍不会超过半小时，而且距离手法复位门诊室很近。 　　这个患者却用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是一位不懂医院就诊流程的老人，可以理解。 　　他已经在别的医院有过就诊经验，年龄也不算特别大，这就有些让人费解了。 　　拍片子的费用也不贵。 　　他不存在交不起。 　　当然，这是人家的事情，李敬生自然不会多问。 　　“医生，片子拍出来了，请你看看。” 　　男子把片子交给李敬生。 　　接过后看了看，李敬生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身后的陈医生更是禁不住直冒冷汗。 　　“哎唷，你这骨头伤得很严重啊！也不止一处位置骨折，属于离断伤，这需要去住院部问问，看看有没有床位给你收进去安排做手术。”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之前要是他伸手去解开患者的夹板，然后被患者反咬一口，那就真是说不清了。 　　幸亏他留了个心眼，提高了警惕。 　　“不能手法治疗吗？你看我大老远过来，身上的钱也没带多少。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患者听到骨伤严重，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是恳求李敬生帮他手法治疗。 　　“不好意意，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没办法手法治疗。要不你再去别的地方问问看吧。” 　　李敬生已经基本确定这个男的有问题。 　　越是这种患者，他越不敢碰。 　　为了治这一个人，有可能掉坑里，甚至砸掉第二医院的招牌。受害的将会是千千万万的其他患者。 　　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只要他或者徐医师存在一天，就能持续造福骨伤患者。 　　那些真正需要救治的患者，有可能改变一生。 　　这个男患者最终被李敬生推走了。 　　中午吃完饭，他还特意去住院部的办公室问了问，这个患者并没有到住院部求诊。 　　意识到有问题后，李敬生决定向科主任汇报。 　　敲开华主任的办公室门。 　　“哟，小李来了呀！这是知道我前两天收了一罐好茶，特意过来尝尝吧？” 　　华主任现在看他，那是格外顺眼。 　　态度也是和蔼到不行。 　　“还有这种好事呀，看来我这是撞上了。过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情向您汇报。” 　　华主任一边给他泡茶，一边认真道“说说看，是什么事？” 　　李敬生把那个奇怪的患者说了一遍。 　　听完后，华主任的眉头皱了皱，脸色多了一丝凝重。 第297章 搞教学职位，内分泌科求援 　　“最近咱们第二医院在技能比武中大大的出了名。这人红嘛，是非也多。有些人眼红咱们，想要弄些小手段，也是有这个可能。你把患者的身份信息给我，等会我让医院的公关部查一查。” 　　很多大一点的医院都有危机处理部门。 　　弱一点的直接由宣传科兼任。 　　底蕴深一点的医院，会有一个类似公关部的小组或者部门，有时候也与纠纷办一起兼并。 　　反正就是处理各种危机应急事件。 　　任何一家医院的形像与声誉都很重要，肯定不能由着患者或家属，又或者竞争对手闹下去。 　　遇到危机事件时，公关部门就会赶紧处理。 　　第二医院能够近乎垄断的霸占着城南这一片区域，这方面的实力自然不弱。 　　“对了，我看到你上了新闻热搜，这件事情你也得小心应对。我站在医院和科室的利益角度，肯定是希望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能为第二医院，以及我们骨外科做一些宣传。我们医院是有广告预算的，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到时候医院领导会主动给你一些酬劳。 　　你主动做这件事，医院的高层们会认为你对第二医院有着很强的归属感，有一些重要的提干、进修机会，都会优先考虑到你。 　　这事我也只是以一个普通长辈的身份提一嘴，具体怎么弄，你自己决定就行。” 　　说是提一嘴，实际上是在提点李敬生。 　　也算是一种栽培。 　　毕竟李敬生与华主任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又是骨外科的医生，算是自己人，华主任对他自然会给予一些特殊关照。 　　他说的归属感，实际上就是对第二医院表示忠诚。 　　“好的，我有机会肯定会为医院和咱们科室做一些宣传的。现在刚接触这一块，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也不敢胡乱发言。” 　　李敬生感激的说道。 　　“慢慢来，以你的聪明和学识，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熟谙媒体宣传的技巧与规则。好多只有小学文化的网红，他们在网上火得不要不要，不同样是一步步摸索锻炼出来的吗？” 　　华主任倒是挺看好李敬生。 　　因为他把李敬生招进来后，几乎看着李敬生快速进步，变得越来越强。 　　能当上医生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学历，高智商，适应能力普遍很强。 　　“哈哈，我还真没想过要成为一个网红。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李敬生对于意外上热搜的事情，既无奈，也有着一丝新奇。 　　“慢慢习惯了就好。很多人为了成为网红，各种作贱自己的都有呢，你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觉得应该抓住。” 　　这确实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珍贵机遇。 　　普通医生或护士，想要在网上经营一个科普号，可能努力一两年才几千粉丝，一两万粉丝。 　　李敬生现在的涨粉速度十分恐怖，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情。 　　网红不好当，但是赚钱能力强，而且能大幅提升个人知名度与诊所名气，好处非常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聊聊。那天晚上庆功宴，我跟您提了一下想要培养一批手法正骨人才的事情。今天想要跟您再深入探讨一下。” 　　李敬生觉得如果能够收一批徒弟，不但可以极大的缓解手法正骨门诊的诊疗压力，而且像今天遇到这种有可能怀有其它目的的患者，他这块招牌就能得到很好的保护。 　　因为完全可以让其他医生为这个患者治疗。 　　就算真有什么问题，只要严格按照程序办，医院不会吃什么亏。 　　更影响不到他的声誉。 　　当初木主任误诊了一个患者，急成那样，他很不理解。 　　现在他本人也成了一个医学学科的领头人，算是深深感受到了肩上的责任和担子。 　　“这件事情我已经找付院长谈过，医院的态度是非常支持你这件事情。甚至可以为你的教学职位提升创造一些条件。让你先到医学院校成为助教，年限和各方面的条件都达到以后，你就可以申请晋升为教授了。第一批学员的选择，医院考虑的是忠诚问题。 　　人选已经在落实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便会有一批人选给到你。 　　到时候你带着他们学习，留下你认为满意的就行。” 　　收徒看似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医院方面却非常重视。 　　而且兼顾到了李敬生的利益，对他加大栽培力度。 　　同时也尊重李敬生的意见。 　　让他自行选择合适的学员留下。 　　教学职位的提升，比较困难。 　　如果没有医院帮忙，以他的条件，恐怕根本进不去。 　　现在有第二医院出面帮他申请教学医院，这就好办多了。 　　助教这个头衔拿不出手。 　　但是升任副教授以后，立马就高大上了。 　　医院抓住这个机会，培养他的教学职称，说明准备把他当成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来打造。 　　看来那天晚上与付院长谈话，和盘托出自己的诊所发展计划，已经赢得了医院领导的宽心。不然，他们也害怕李敬生是个反骨仔。 　　到时候好不容易培养起来，把阳光诊所发展壮大，反过来与第二医院竞争，那他们可就傻眼了。 　　“我都听您和医院的安排。” 　　李敬生表态道。 　　都已经给他安排得这么贴心了，还有啥好说的？ 　　要是这时候还不低眉顺眼的表表忠心，那他就白吃了近三十年的饭。 　　“普外科那边要是邀请你去参与一些手术，只要有时间，你就尽量过去。你在技能比武上的表现，我都看了。虽说外科技能相当不错，但是要提升的方面也很多。一位高明的医生长成，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没办法速成。虽说你的天赋非常好，但是一定要戒骄戒躁，知道吗？” 　　华主任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好的，我会夹紧尾巴做人的，请您放心。” 　　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却成功把华主任逗笑了。 　　“去忙你的吧！门诊那边的患者有点多，你量力而行就好，还是要注意身体，细水长流嘛！” 　　“明白！” 　　李敬生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前途越来越明亮，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极好。 　　这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划开屏幕看了一眼。 　　本以为又是上了热搜后，哪个很久不联系的同学或熟人发来的信息。 　　居然是魔都优药的胡经理发来的。 　　“关于开通线上售药业务一事，我向总部给你申请了一些福利，送你诊所了。因你不在，护士唐萍接接收。” 　　“谢谢，谢谢！” 　　李敬生连回了两个谢谢，同时也有些好奇，魔都优药到底给他送了什么福利？ 　　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唐萍。 　　她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发了两张图片过来。 　　“老板，这是魔都优药胡经理亲自送来的。” 　　一台办公用的电脑，台式的。 　　还有打印机，这个主要用于打印快递单号与客户信息。 　　三板炭水笔，一箱空白单据。 　　这个胡经理真是有心人呐。不过他管着江离市，甚至包括邻近县市的业务，肯定了解过开通线上售药业务后，急需哪些初步的办公用品。 　　“感谢他了吧？” 　　“谢过了。买了两瓶饮料给他和秘书，到时候等您回来报销，一共是九块钱。” 　　“没问题！” 　　李敬生笑了笑，唐萍知道买两瓶饮料招待一下胡经理与他的秘书，还不笨。 　　“有人前来应聘客服吗？” 　　“有，一上午已经收了五份简历，都挺年轻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也来应聘客服。只是他的脚好像有点残疾。” 　　唐萍给他回信。 　　居然有这么多人应聘客服，是李敬生没有想到的。 　　他开出的底薪是2200元，有提成。 　　这个工资算是很低了，不过当客服的话，基本上也就是两三千的样子。 　　聪明的老板都会设置一个基础工资，然后再设置一个奖金或者提成。 　　不然，那个员工没有奖金激励，时间久一点十个有十个会摆烂。 　　听到招客服有这么多人应聘，李敬生算是放心了。 　　就等着回去后把店铺开起来。 　　目前，他的店铺申请还只有某宝通过了。另外两家电商平台仍在审核中。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家网上店铺就行了。 　　但是因为不同的客户群体有着不同的购物习惯，李敬生必须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申请在三个平台上开设网店。 　　最贵的就是某东，费用很高。 　　如果使用它们的自储物流仓库，费用会更高。 　　据说时效性有保障。 　　对此，李敬生肯定选择节约成本的方式。 　　因为他不需要买电商平台的流量。 　　不然，他也不会开通线上售药业务了。 　　他回到手法复位门诊，很快又进入了工作狂人模式。一个个骨伤或骨病患者，在他的治疗下，病痛得以解除，满意离开。 　　也有个别，骂骂咧咧离开的。 　　他没办法做到让每一个患者满意。再加上时间很紧张，也确实没时间向他们解释太多。 　　难免有沟通不到位，然后患者不理解，把他给骂了。 　　接近下午五点多的样子，李敬生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按掉后，静音，放在一边不管。 　　可是这人还很执着，又打进来了。 　　李敬生心中暗想，或许是真的找自己有事。 　　当场接通。 　　“李医生，我是内分泌科的阔主任呀！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忙，但是我们接到了一个病情较为特殊的病人，木主任向我推荐了你，说你的内科诊断本领很厉害。能请你现在过来会诊吗？” 　　内分泌科一直是第二医院的弱项。 　　这些年在努力发展，但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阔主任与李敬生不熟。 　　这次突然找他，肯定是病人的病情很危急。 第298章 最弱的科室，低钾症 　　至于特意提到木主任的推荐，这只是害怕被李敬生拒绝而已。 　　“行，我马上过来！” 　　李敬生出乎意料的爽快。 　　抢救危重患者，他从不推辞。 　　哪怕当初在第一医院医术很瘘的时候，只要有抢救，他在场的情况下，必定跑前跑后，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只是因为上级医生都知道他的水平很一般，看到他的积极劲，虽然不忍拒绝，却也只敢让他在旁边‘摇旗呐喊’，跑跑龙套。 　　没哪个上级医生敢让他上手一些重要的实操。 　　要说水平不高是真的，但是调呼吸机或者胸外按压啥的，李敬生都能胜任。 　　拉心电图、量血压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 　　这些都是他的日常工作。 　　像现在被一位科室的主任医师邀请过去参加会诊急重症患者，貌似还是第一次。 　　只要能帮上忙，他非常乐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支持。 　　“陈医生、黎老师，你们先让候诊患者稍微等一会，我去内分泌科会个诊，很快就回来。” 　　李敬生让两人做好患者的解释、安抚工作。 　　门诊医生就是这一点不太好。 　　有什么急事，手里的患者必须得到妥善处理。 　　这有点类似于公交车在半路上出了故障，总不能把一车乘客扔那里不管吧？ 　　这时候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安排乘客坐上下一趟公交车。 　　门诊医生遇到急事，也可以把手上剩下的患者匀给其他门诊医生。 　　大家都是同一个科室，都认识。 　　塞过去，人家也能理解。 　　但是李敬生的情况很特殊，他的患者只有他或者徐医师才能处理。别的门诊医生根本没能力处理。 　　现在徐医师仍在住院治疗中，没法来上班，李敬生手里的患者只能自己处理。 　　好在这次是去其它科室参加急救会诊，医务科那帮人应该还不至于接到投诉电话后，丧心病狂扣他工资。 　　上班擅自离岗、脱岗，这个问题可是非常严重。 　　匆匆赶到内分泌科的住院部。 　　说实话，这里挺寒碜。 　　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大约只占到这一层楼的三分之一左右。 　　没办法，医院的病房、办公场地本来就很紧张，都是按需分配。 　　内分泌科的病人少，业务量小，创收弱，就只能享受这种被挤压的待遇。这还算是好的，有的科室严重萎缩，最后直接被合并到其它科室，那才叫悲惨。 　　很多人以为医院的所有科室都是固定的，这简直就是太天真了。 　　大医院的科室相对齐全一点，因为招牌在那里，什么样的病人都能接诊到。门急诊量非常高，也就让那些小科室，冷门科室至少能捡到足够养活科室的病人。 　　但是像第二医院这种，或者一些快速衰败的老牌三甲、三乙医院，有些科室刚开始有，后来慢慢的就消失了。 　　至于三级丙等医院，在李敬生眼里，有的三级丙等医院还不如二甲。 　　很多上升势头强劲的二甲医院，在当地拥有相当高的知名度，各普通科室与强大科室的业务开展都很不错。呈现的是百花齐放的效果。 　　还有一些二甲医院本来是三甲或者三乙，出于提高患者的报销比例，自愿申请降级为二级医院。 　　这种做法其实挺伟大。 　　但是三级丙等医院，有些是评分不理想，从三级乙等甚至三甲降下来的。 　　属于降级。 　　当一家医院开始降级时，本身就存在很大问题了。 　　所以，一些三级丙等医院在很多人眼里都属于三级医院里面的‘差生’。 　　越是这样的医院，越没有人去。 　　最后要不了多久，铁定会降为二级医院。 　　要是没有强劲的手段止衰，有些医院最终会消泯于历史长河中。 　　第二医院近年的评分都是三乙，在750分以上，900分以下。 　　算是不上不下，属于三级医院里面的中等生。 　　最近几年，因为付院长与医院领导班子的努力，第二医院的评分连年上升，展现出喜人态势。 　　今年因为出了李敬生这个妖孽，再加上多个科室都在一齐发力，评分有望获得重大突破。 　　评上三甲也是大有可能。 　　内分泌科只有很小的一块地盘，李敬生倒是没有用有色眼镜看人。 　　护士站是共用的。 　　但是两个科室的护士各坐一边办公。 　　内分泌科只有两个护士，再看消化内科这边，五个护士。 　　“美女，请问一下你们阔主任在吗？” 　　李敬生笑着询问那两个护士。 　　一个三十八九岁，一个二十岁出头，粉嫩嫩的新人。 　　没办法，像这种业务不好的科室，护士们都会尽量逃离。有关系的就不必说了，直接打招呼进权重科室。 　　累是累一点，但是收入高，福利好。 　　进一个业务差的科室，地位低不说，收入也是让人蛋疼。 　　发工资是医院财务统一发，所以只要医院能赚到钱，哪怕分到的科室再差，也不需要担心工资发不出来的问题。 　　瞧这情形，多半是人手不足，不知从哪拐骗进来一个新手护士。 　　“有事吗？”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护士打量了李敬生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 　　擦！ 　　瞧她这老眼昏花的模样，与那老油条一般的冷傲态度，怕是压根就不知道李敬生是谁。 　　不然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李敬生。 　　“你们阔主任请我过来会诊！” 　　李敬生直接说道。 　　他喵的，看到这种傲慢的老油条护士，他真是恨不得抓去鞭刑处理。 　　病人有事按铃子，这种老油条护士保证会慢吞吞的过去处理。 　　甚至随便打发手下的实习护士过去处理。 　　有什么事，她比家属还凶，全部推到家属和患者身上。 　　这种护士只有遇到那种暴脾气家属才会老实。 　　一言不合就抽你。 　　“6103病房！” 　　她听完后，仍是不紧不慢的报出一个病房的房间号。 　　这里是六楼，所有的病房都是以六开头。 　　李敬生心头纳闷，会诊一般很少在病房，而是在办公室或者会诊室内讨论。 　　也便于播放PPT图片。 　　6127，6126…… 　　他就这样一间一间的往里寻找。 　　这样其实很耽误时间，但是看那个老护士的傲慢嘴脸，他敢肯定，只要多问两句，人家一定会满脸不耐烦的怼他一脸。 　　找到尽头，6104病房。 　　对面是保洁放拖把等工具的小房间。 　　没看到6103病房啊！ 　　李敬生开始往回走，把走廊两边的病房，接水间、热饭室、洗漱间全都看了一遍，仍然没发现6103病房。 　　“美女，是不是搞错了？没看到6103病房啊！” 　　李敬生这次说话时带上了一丝火气。 　　人命关天，他大老远的放着门诊的患者跑过来救人，这个女护士却如此‘官佬爷’作派，实在令人愤怒。 　　“等会！” 　　她低头忙碌着，也不知道在电脑上看着什么。 　　李敬生下意识的伸头看看她在干什么。 　　结果看到的是在浏览LV水桶包的真假鉴别画面。 　　看到李敬生伸头过来看她的屏幕，这个年纪大的女护士瞬间就怒了。 　　“你干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我受你们阔主任的邀请，过来帮着救人，你三百个不耐烦，还告诉我一个错误的病房号。这工作态度，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李敬生真是愤怒极了。 　　换作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医生都忍不了。 　　“跟我嚷嚷什么啊？6103病房在那边，你自己找不到，还在这里对我吼，笨得就跟pig一样，你好意思！真是！” 　　女护士骂人还用上了英语单词。 　　李敬生要不是忍着，真想一拳干她脸上。 　　“妈的，知道6103病房在另一边，你不早说。要是那个病人有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 　　李敬生赶紧朝那边跑去。 　　这时，手机电话又响了。 　　“李医生，到了吗？我这边的病人挺着急的，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阔主任打来的，他近乎用哀求的口吻说话。 　　听得出来，他是真的为患者的病情着急。 　　“到了到了，刚才你们这儿的护士没说清，害我找错地方了。” 　　“回头我肯定说她，我来接你！” 　　阔主任听了后，竟然对那个女护士持庇护态度。 　　这让李敬生对这个科室的印象瞬间变得极差。 　　先救人再说。 　　下次请他也不来了。 　　这种烂科室的事情他管不了。 　　走到另一边的走廊，果然发现这里还有三间病房，分别是6101、02、03。 　　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白大褂，胡子茬相当深，头发灰白凌乱。 　　要不是穿着这身白大褂，真要以为是个落魄的老头。 　　年龄感觉应该有六十岁以上。 　　“李医生，可算把你盼来了！病人就在里面，请你帮忙看看。” 　　没有多余的客套，见到李敬生过来，完全就是见到救星后的喜悦表情。 　　李敬生暗自纳闷，这个阔主任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心忧患者的好医生形象。为什么对那个女护士很是庇护呢？ 　　不解归不解，他肯定不会多问。 　　进入病房，有四个床位，两个空着。 　　其中一张床位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患者。 　　看上去脸色略显灰暗，还有一点点发绀，呼吸急促，而且呼吸声很粗重。 　　说明呼吸特别费力。 　　一个鼻孔上戴着吸氧管。 　　单鼻吸氧是临床上改善这种呼吸困难、血氧饱和低的患者常用手段。 　　西医的整体抢救思路就是先想办法把患者的体征稳住，然后再寻找病因，做一些针对性治疗。 　　这种方法在临床上行之有效，确实挽救了许多患者的生命。 　　遇到急重症患者，不设法努力稳住他们的体征，分分钟就能死给你看。 　　“看起来呼吸有点问题啊，没请木主任会诊吗？” 　　李敬生在呼内领域还可以。 　　他的呼内诊断目前是大成，水平相当于副主任医师这一层级。 　　“请了，他让我请你过来看看。” 　　家属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应该是男患者的老婆。 　　但是此刻抱着个手机在玩，对于李敬生的到来，显得漠不关心。 　　或者说，她对丈夫的病情并不是很在意。 　　“他是什么问题入院治疗的啊？” 　　李敬生决定先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 　　说实话，内分泌科这一块，他并不擅长。 　　呼内、消化内科、心血管、骨科，这几个领域他还擅长一点。 　　别看他在技能比武中帮助多个团队或主任医师拿到了奖，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绝对算不上特别拔尖的那种。 　　很多方面都是取巧。 　　至少他人本认为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患者入院时的症状是四肢乏力，连行走都困难。这是入院后做的检查。” 　　阔主任把资料拿给李敬生看。 　　男患者的老婆在旁边听了后，却是接了一句“一直就是个废人！干什么都不行。” 　　当着患者的面这样说他。 　　这个女的而且一副怨念很重的模样。 　　李敬生同情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患者。 　　病历信息显示，患者出现身体乏力已经十多年了。也难怪他老婆会这么怨念深重。 　　生理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感情也会慢慢变淡。 　　没有离婚算是好的了。 　　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属于低钾状。 　　血压170／110mmhg，呼吸28次左右每分钟，体温应该介乎于低烧，36.9度。 　　在医学上，有些医院和医生，喜欢教条主义，认为患者的体温低于37度就不属于低烧。 　　李敬生很鄙视这种做法。 　　行医最怕的就是遇到教条主义，死板的医生。 　　一切按照教材来操作。 　　殊不知，教材也是医生编写的。 　　里面的内容只是基于他们对医学临床经验的总结与判断，但是并非圣旨。 　　不同的患者，情况有可能差异很大，这需要医生因症施治，进行辨别。 　　而不是照着教科书去做呆板的分析与诊治。 　　患者目前神志依然清楚。 　　听到老婆抱怨，骂他是个废人时，他露出的是愧疚表情。 　　患者的血清钾2.14mmol／L，心电图存在U形波。 　　首先是患者的血清钾，明显低于正常值。 　　正常人的血钾应该在3.5以上，5.5以内都算是正常。 　　血钾过低或者过高都不是好事。 　　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 　　这个患者除了血钾远低于正常值，心电图存在U波，同样是个值得警惕的大问题。 　　一般情况下，临床上查心电图出现U波，首先可以判断患者的心动过缓或者电解质紊乱。 　　甚至心肌梗死。 　　还有让医生们害怕的心肌炎也会出现U波。 　　李敬生对于内分泌领域的疾病诊断和分析不擅长，但是心血管领域却有着相当高的水准。 　　然后这个患者还存在呼吸困难症状。 　　他可以利用心血管诊断与呼内诊断进行综合分析。 　　心动过缓最常见的就是心律失常、心肌病或者颈椎外伤等等。 　　一般颈椎外伤引起的心动过缓，常见于车祸或者意外受伤。 　　然后再来分析出现U波的第二种原因，电解质紊乱。 　　这个多由于水钠代谢紊乱或者低血钾引起。 　　出现上述情况后，会致使体液和电解质浓度出现异常，进而影响心脏器官的系统功能。 　　患者如果是第二种原因导致的U波，那么还会伴随一个症状，那就是恶心想吐。 　　这名患者正好存在严重的低血钾症，李敬生第一个锁定的就是电解质紊乱引起U波。 　　“有感到恶心，想呕吐的症状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有。心里面觉得很慌，很不舒服，还有这一块也感到很不舒服。” 　　患者无力的指了指心包位置，还有胃所在的区域。 　　有人开玩笑说过，想要抓住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心，那就抓住他们的胃。 　　因为胃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先不说有没有道理，至少从医学的解剖来分析，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胃就在心脏的下面一点，位于人体的左上腹。 　　很多人傻傻的分不清胃与心脏的位置区别。 　　胃胀就认为是心闷，然后紧张的跑去医院挂急诊，走胸痛、卒中的绿色通道就诊。最终医生一查，原来就是简单的胃炎，闹出笑话，虚惊一场。 　　人吃饱饭的时候，一般可以用手在左上腹摸到胃的存在。 　　当然，吃太饱不是好事情。 　　中医养生的角度来讲，吃饭七到八分饱最为合适。 　　甚至近两年国外的富人圈流行一种饥饿疗法。他们认为让身体饥饿，可以唤醒身体的活力，让人变得年轻。 　　人家这么做，自然不是犯傻。 　　也确实有一定科学依据。 　　近年来，多项调查显示，人体适当的饥饿有好处。 　　过饱反而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一些人戏称之为富贵病。 　　古代的地主老财，通常吃得脑满肠肥，寿命五六十岁就算是大限。 　　其实也不单纯是吃太多导致寿命短。 　　一是古代的人均寿命本来就短，那个年代缺医少药，看病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 　　找一位好医生，那就更难了。 　　二来，古代的地主老财妻妾成群，行欢作乐过度，也很消耗寿命。 　　李敬生听到患者明确表示有恶心、胃区不舒服的症状，已经基本锁定引起心电图U波的原因。 　　这个患者的病因不算复杂，就是低血钾引发了一系列的症状和病变。 　　主要还是拖的时间太久了。 　　整整拖了十几年。 　　治疗低血钾症并不是什么难事，除非病因特殊，否则治疗费用不算贵。 　　真不理解这个患者为什么不早点到医院诊治？ 第299章 也许这是最后的陪伴，救人 　　明明都已经娶了老婆，小日子本应过得很美满才对。 　　他的年纪也不算大，才四十多岁。 　　发病时，年龄才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人生中最青春力壮的年龄。 　　被老婆骂成是一个废人，不冤。 　　“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他应该就是低血钾症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吧？补钾补液没用吗？” 　　李敬生转头询问阔主任。 　　在病房讨论患者的病情，他没办法，只能有什么就说什么。 　　并没有质疑阔主任医术能力的意思。 　　“从他昨天晚上入院，查出问题后，就已经对其实施了补钾补液，但是效果近乎没有。这种情况，我从医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阔主任显得很无奈。 　　明明患者的病因查出来了，症状也很明显，正常情况下只需补钾就能很快见到疗效。 　　但是这个患者的情况无比特殊。 　　补钾后，如同石沉大海。 　　给患者吸氧似乎也对呼吸症状无改善。 　　问题比想像的严重十倍都不止。 　　“我给你听听心音！” 　　李敬生听到这个情况，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还透着一丝凝重。 　　根据他在诊所锻炼出来的敏锐预判能力，这个患者处理不好，很可能病情迅速恶化，存在死亡风险。 　　给患者听心音后，他的表情更加凝重。 　　“现在是不是感到胸口憋闷？” 　　“对！像是压着好几座大山，呼吸时像是被堵住了鼻子。” 　　患者说道。 　　“阔主任，咱们到外面说吧！” 　　李敬生看向那个女的，家属也可以过来听一下。 　　那个女的仍然抱着手机在玩，闻言，有些不舍的拿着手机跟了出来。 　　对于丈夫的病情全然是满不在乎的态度。 　　“去你办公室说吧！” 　　李敬生看向阔主任。 　　“我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咱们去医生办公室或者会诊室讨论都可以。” 　　阔主任的老脸一阵发赧。 　　在第二医院混得好一点的副主任医师，有私人办公室的也有那么几位。 　　可是身为科主任，却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这个混得是真有点惨。 　　对于医院的残酷性，李敬生早就切身体验过。 　　这没什么好抱怨，医院属于对外营业的单位，它需要赚钱才能给员工发工资，支付各种费用。 　　不能为医院创造效益的临床医生，注定只能被边缘化。 　　即便是在第一医院那种制度僵化，老资格横行的问题医院，没能力的医生同样得不到重视。 　　三人进了会诊室。 　　装修还不错。 　　台上还留着消化内科肖琳琳主任的牌子，说明会诊室是两个科室共用。 　　这有点尴尬，感觉内分泌科就像是寄生在消化内科下面。 　　“患者的情况比想像的更严重，我建议立刻对其开通两个通路同时补钾，同时还要增加口服补钾。如果仍然无效，我建议立刻转院。” 　　李敬生说得非常果断。 　　“我也是感觉这个患者的情况不对劲，才急着请你过来看看。” 　　阔主任应该也有不好的预感。 　　“你丈夫患低钾症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去别的医院治疗过吗？” 　　“治过！在我们家附近的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治疗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打针，然后病情就能好转。这次情况很重，在那里打针没什么效果，他们建议我们到大一点的医院治疗。” 　　女子提到丈夫的病情时，漫不经心。 　　显得很随意。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患者每次在社会卫生服务中心治疗后都能好转。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即便这次病情加重，她仍然认为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找一家大一点的医院就能治好。 　　“既然是这样，那我建议你们立刻转院。最好能转到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治疗，他们属于省级大三甲医院，设备比我们这里更先进，治疗经验也会更丰富一些。” 　　李敬生对女子说道。 　　倒不是他擅自替阔主任做主，而是察觉到这个患者的情况很不好，这边的救治能力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患者赶紧去条件更好的大三甲医院治疗。 　　“家里没钱咧！我也是听说江离市四家最好的医院，除了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就只剩下你们这一家与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离你们这里更近一点，你们这里的费用也更低，这才过来的。” 　　女子来之前，倒也不是瞎找一家医院。 　　而是经过了一番打探。 　　“阔主任，您看现在怎么弄？” 　　李敬生看向阔主任。 　　毕竟病人属于内分泌科，总不可能帮着人家做主，直接把患者推走吧？ 　　现在家属的意愿，明显想要留在第二医院继续治疗。 　　“按照你说的，开通两个通路，加大补钾剂量再试试好了。” 　　阔主任显然也有些不甘心。 　　有时候，这种患者的治疗没人说得清。 　　或许加大补钾量后，能够让患者的病情快速好转也不一定。 　　“还还提一个建议，患者目前存在麻痹症状，是不是可以请麻醉科的医生帮着会诊？” 　　李敬生对阔主任说道。 　　“行，我打电话问问，就是他们麻醉科医生都很忙，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位微言轻，正是阔主任现在的最真实写照。 　　有权重的科主任要请麻醉科的医生会诊，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阔主任这种，那就只能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然后说好话。 　　李敬生再次看向女家属“你丈夫的病情比想像的要更严重，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多陪陪他，关心一下他。” 　　“他呀，每次都差不多，治疗后很快就能好。不用太管他。” 　　女子听后，浑不在意。 　　李敬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阔主任点点头“我门诊那边有还有患者，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李医生过来会诊！我送送你！” 　　阔主任与他紧紧握手。 　　而且是双手握住李敬生的手，以示感激和尊重。 　　这恐怕是第二医院最卑微的一个科室主任了。 　　李敬生回到门诊后，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过了约两个小时的样子，阔主任又打电话过来了。 　　反应加大补钾剂量仍然无效，患者的病情反而还有所加重。 　　请了麻醉科的医生过去会诊，也没能看出什么问题。 　　“建议立刻转院，不然这个病人可能保不住。” 　　李敬生说得很直接。 　　听心音的时候，他听到一种很独特的心衰声音。 　　这种心音，一般只有在将死之人身上才能听到。 　　这个患者的身体因为长期处于低血钾症，很可能已经发生了严重的系统性病变。这根本不是第二医院能够处理。 　　就算是人民医院把病人接过去，也不一定能治好。 　　“家属现在仍然不同意转院！” 　　阔主任很无奈的说道。 　　“那就告诉她，患者很可能撑不过今晚。” 　　碰到这种固执的家属，医生和医院都没什么好办法。 　　医生只能尊重患者和家属的选择，而没办法替他们做决定。 　　法律上也是这样规定的。 　　医生按诊疗程序执行，如果存在不规范，出了事情就会追究医生、医院的责任。相反，只要医生和医院不存在违规操作，家属和患者做出的选择，需要自行负责。 　　绝不是患者死在医院就能闹事。 　　没这个说法。 　　下班后，李敬生仍然有些不放心那个患者，又过去了。 　　那个年纪大的女护士已经下班了。 　　换了那个年轻的女护士值守。 　　护士很多都是两班倒。 　　一次上班十二个小时，这非常辛苦。 　　但是没办法，医院为了最大程度节约用人成本，很多都是这么安排。 　　只有ICU特殊一点。 　　因为劳动强度更高，而且时刻需要值班的医生与护士做出精准判断，这里基本上都是三班倒。八小时一个班。 　　而且能进ICU的医生与护士，基本都是精英。 　　“美女，那个6103的低钾症病人怎么样了？” 　　李敬生询问年轻的女护士。 　　“情况不太好，乐姐已经过去好几次了。” 　　这个女护士的态度要比那个年纪大的护士好一点。 　　这么说来，患者并没有转院。 　　李敬生来到病房，看到了那个患者。此时已经出现病情加重，戴上了呼吸面罩。 　　又增加了一条补钾通路。 　　只是人体的内分泌系统非常复杂。 　　三条通路补钾，并且让患者同时口服补钾，仍然没什么效果。说明根本没有查到真正的病因。 　　李敬生第一次这么无力。 　　一个陌生的女护士在病床前给患者用药，严密监视。 　　女家属这时候似乎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里拿着告病危通知书，正在给其他朋友或家属说语音。 　　隐隐能听到她说没钱，病情没好转，还加重了，要不要转院之类的话。 　　这个女的也快四十岁的人了，真是服了她。 　　平时想必她的丈夫对她呵护备至。 　　现在她的丈夫发生重大危机，她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无措。 　　根本看不到三十八九岁女人该有的沉着与智慧。 　　“呼吸超过30次每分了，虽然紫绀不明显，但是已经需要张口呼吸。这可真是要命啊！” 　　李敬生看了患者的情况后，直摇头。 　　女护士并不认识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 　　她做事的态度很认真。 　　手法也很专业。 　　“咦，李医生，你又来了呀！” 　　阔主任应该是出去吃饭了。 　　嘴巴上仍然可以看到一些油。 　　但是并没有下班走人，而是选择留正来盯着这个患者。 　　“下午给他诊所断了，挺不放心的，下了班就想着过来看看。” 　　李敬生回应。 　　“请麻醉科的医生看了，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看过后，认为患者有自主呼吸，神志清，可以先观察看看，暂时选择面罩给氧。” 　　阔主任回道。 　　“现在他已经需要张嘴大口呼吸了，我估计病情还会加重。这个最好能马上做好插管抢救的准备。” 　　李敬生暗骂麻醉科的医生滑头。 　　应该是不想惹这个麻烦事，所以才没有过深介入的意思。 　　按照患者现在的情况，面罩吸氧肯定撑不过今晚。 　　女护士这时调了调墙上的给氧开关。 　　“你调高了氧浓度吗？” 　　李敬生问道。 　　“没有，调低了一点点。” 　　她依然是冷着脸回答。 　　“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把氧浓度调高了，否则很容易氧气中毒。” 　　李敬生点点头，对她叮嘱了一句。 　　她没有任何表示，不过看向李敬生的目光有了一丝改变。 　　刚开始，她恐怕把李敬生当成一个草包医生或者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属了。 　　毕竟下班后，李敬生并没有穿工作服。 　　直到阔主任进来，听了两人的交谈，才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现在下班了，麻醉科的医生我怕请不动啊！要不还是等到患者的症状再严重一点，确定要做气管插管再请吧！” 　　阔主任有些犯难。 　　地位低，现在患者的情况还不知道要不要插管，家属也没同意。 　　哪敢请麻醉科的医生过来啊！ 　　“您立刻找家属谈话，我来给您打这个电话。患者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救命更重要。” 　　李敬生现在好歹也有了点地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掉啊！ 　　麻醉科的老余算是与他比较熟络。 　　不过两人并没有好到互加微信的地步。甚至对方的电话都没有。 　　这难不倒李敬生。 　　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老余的电话。 　　正在这时，患者的家属似乎已经与家人商量好了，突然提出转院的请求。 　　“你们现在不好转院哦！患者的情况非常危险，转院途中很容易发生意外。”阔主任拒绝了家属的请求。 第300章 医生的无奈，不错的开局 　　转院并不是家属想的那么容易。 　　患者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转院途中很容易死亡。 　　之前让她转院，她不肯。 　　现在想转已经失去了机会，只能等患者的病情稳定后再转。 　　“我老公的姐姐还有爸爸妈妈等人都会过来，到时候听他们怎么说吧！” 　　女子可能也意识到丈夫的病情危重，挂断电话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玩手机。 　　而是蹲下身，看着丈夫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 　　她的丈夫无力的看着她，呼吸急促，根本没办法回答她。 　　“以前病了也是只要输液就能好，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呢？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公吧！” 　　女子看着丈夫不省人事，心里开始慌了。 　　“只要能救，我们肯定会想办法。” 　　阔主任看着病人的情况，同样很着急。 　　这时，李敬生已经问到了麻醉科老余的电话。 　　他看向女家属“按照你丈夫目前的病情发展，很可能需要做气管插管。这个需要请麻醉医生过来协作才能操作。你们现在不会转院吧？” 　　“我不知道，我婆婆他们都说让我赶紧帮我老公转院。” 　　她摇头。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主。 　　而且感觉她特别幼稚，完全没有成年女性该有的成熟、稳重，更别说果断和睿智了。 　　有时候，女人被丈夫太过宠溺也不见得是好事。 　　她的丈夫可能在生理方面满足不了她，觉得有所亏欠，所以对她百般呵护与宠爱。她就像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宝宝，面对危机时，根本没有应对能力与判断力。 　　李敬生听她这么说，不由转头看向阔主任。 　　这件事情本来不归他管。 　　只是觉得这个患者的病情很重，而且病因成谜。出于医者的那份责任心，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阔主任，要不我先打电话跟麻醉科的医生说一说，至少他们那边能有一个准备。万一患者的病情再进一步加重，肯定要气管插管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这事本来是阔主任的事。 　　李敬生得了他的邀请，现在这么帮忙，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可以。”阔主任听后连连点头，内心也有些惊叹于李敬生在医院的地位和人脉。至少他本人是没这个能力的。 　　除非患者进一步发生危险，才能打电话请麻醉科过来做气管插管。 　　现在他是万万不敢打这个电话。 　　也没人会买他的账。 　　类似阔主任这种尴尬境地的医生并不是孤例，而是普遍存在。 　　比如李敬生以前在第一医院上班，就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呼吸内科的一位主任医师遇到了一个棘手病人，他判断患者的主要病因有可能是心血管疾病，于是想让病人转科。 　　因为已经收治入院，并且进了呼吸内科，要转科肯定得请心血管内科的医生过来会诊，人家同意了才能转。 　　强行转科那根本不可能成功。 　　除非有院长出面协调。 　　不过院长基本上不可能管这些事情。也没哪个医生敢因为这种事去麻烦院长。 　　于是，呼内科的那位主任医师向心血管科室发出会诊申请。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还好病人坚挺，是慢性病，不然尸体都凉了。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心血管内科的医生，是个新晋的主治。 　　跑过来随便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走了。 　　就一句话，这个病人心血管内科管不了。 　　这便是科室间的真实现状。 　　后来，这个主任医师找家属隐晦的沟通了，告诉他们，主病因有可能是心血管疾病。现在展露出来的呼吸道症状只是表症。让家属自己想想办法，看能否转到心血管内科，或者申请转院。 　　因为这位主任医师的地位不高，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一个棘手病人扔给科室的其他医生，那更是不可能。 　　地位比他高的医生，更加不可能接受。 　　好在那个患者的家属有些本事。 　　找了第一医院的一位副院长。 　　当天晚上，心血管内科一位水平最牛的主任医师亲自过来的。认真看了患者的检查报告，问了病情后，二话没说就同意病人转过去。 　　并且由他亲自治疗。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李敬生那时候算是见识到了在医院有地位是多么重要。 　　此刻，阔主任难办的事情，他能办。 　　他直接拨通了老余的电话。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略带冷意的声音。 　　“余医生，我是骨外科的李敬生，这和晚冒昧打扰您，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 　　“是你呀！还以为是哪个电诈小崽子又想骗我打钱呢！啥事，你说！” 　　老余听到是李敬生后，语气立刻变得温和多了。 　　李敬生把患者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余听了后，沉默了两三秒。 　　“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不过我可以交代一下我徒弟。你先把她的电话记一下，等会有需要，你直接打她电话就行。你放心，气管插管不算什么难事，她完全有能力完成。” 　　老余把电话报给他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由于患者的病情危重，阔主任已经把内分泌科的另外两个正式医生也叫过来一起抢救患者。 　　一些小科室，基本上就只有两三位正式医生。 　　多一点的四五位。 　　干活的医生，基本都是实习生。 　　没过多久，患者的妹妹等人陆续赶到。 　　看到患者的病情这么严重，他的妹妹进门就带着哭腔了。 　　“转院，我们要求立刻转院！” 　　患者的妹妹直接对医生们说道。 　　“患者现在的情况转院非常危险，我们建议等患者的病情稳定后再转院。”阔主任委婉的拒绝了家属的转院要求。 　　“都把人治成这样了，还不让我们转院，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双方直接就吵起来了。 　　最终，几个家属强行转院。 　　从外面叫了救护车，把患者抬上车，直接走了。 　　碰上这种情况，医生和护士都有些傻眼，也很无奈。 　　李敬生本来还准备和家属沟通一下，听到患者的妹妹那么说，他也就没了多管闲事的念头。 　　只能叹了一口气。 　　“李医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医者的那份父母心。” 　　“您太客气了！这个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家属现在强行转院，我特别担心他们路上会出事。您要做好一些准备。” 　　李敬生本来都已经为患者请好了麻醉医生，随时可以做气管插管抢救。 　　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医生有时候会面对很多的无奈。 　　无论是面对家属的选择，还是无法对付的病魔，甚至面对强权的压迫，又或者规矩的束缚，都会感到无能为力。 　　从内分泌科出来时，他仍然感到有些不好受。 　　说不上来。 　　现在就希望患者能平平安安的转院到一家大医院，然后得到有效抢救。 　　他打了一个车回自己的诊所。 　　还不忘打电话给女朋友。 　　“亲爱的，这是刚下班吗？” 　　欧晴岚主动问他。 　　“刚从医院出来，六点半的样子就下班了。你该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 　　李敬生知道上夜班很辛苦。 　　生物钟很容易被打乱，这会让医生感到很不适应。 　　没办法，骨外科最近业务持续向好，每天都有着大量住院患者需要处理。 　　欧晴岚虽然是李敬生的女朋友，但是仍然避免不了值夜班。 　　“我有那么懒吗？早起来啦！”她有些不满的娇嗔。“那你吃饭了没有？” 　　平时只要她上班，肯定会到医院食堂给李敬生买晚餐。 　　要么打包带到门诊那里等他下班，要么直接提着买好的饭去他的诊所。 　　“吃了，一下班我就过去吃了。内分泌科有个低钾症患者，他们阔主任两点多的时候请我过去会诊，问题挺严重的。我吃完晚餐就想着去看一眼。结果并不好，家属最后强行转院了。” 　　“你啊，总是那么爱管闲事。不过有你这种爱管闲事的医生，也是患者的福气。” 　　“遇到了总是要管一管的，说不定就能救人一条命。可惜这个患者的家属太不听劝了，也可能对我们医院失去了信任。唉，有时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敬生与她聊了一阵，然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诊所，刚进门，眼前不禁一亮。 　　欧晴岚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在他的诊所内。 　　“晴岚……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怎么，不欢迎啊？” 　　她挑了挑眉。 　　“你是诊所的老板娘，用欢迎这个词不觉得见外吗？” 　　李敬生笑着与她一个拥抱。 　　其他员工早下班了。 　　诊所内就只有她一个人。 　　正在拿着一块猪皮练习缝合术。 　　“知道吗？我很多次做梦都在想，要是每次下班回到诊所就能看到你，那该多好啊！今天算是实现了。” 　　“早点娶我啊！到时候我就可以搬进诊所跟你一起住了。” 　　她倒是很乐意嫁给李敬生。 　　“至少等我赚钱把这个诊所买下来吧！不然我总不能一无所有的娶你进门吧？你可以不在乎物质条件，你爸妈，你哥哥他们不会同意的。” 　　李敬生算过一次账，就算找银行贷款，他也最少需要努力近两年才能买下这座院子。 　　还得是付院长说的，按二手房住宅价卖给他。 　　不然，两千万都不一定能拿下。 　　最可怕的就是公开拍卖，那就更加不可能捡漏。 　　不过这次意外上了网络热搜，他如果抓住了这个风口，并且发挥正常，不翻车，应该可以大大缩短财富的积累时间。 　　“我结婚，关他们什么事啊！他们就是老古董思想。” 　　说是这么说，在婚姻大事上，她肯定还是需要得到父母家人的祝福。 　　“对了，你上热搜两天了，热度好像还没退下去呢。没有哪个网上的妹妹给你发消息啥的吗？” 　　她关心的居然是有没有女人给李敬生发消息。 　　女生的脑回路，永远是这么清奇。 　　“有你这么优秀，这么美丽的女朋友，我可能受到别的女人诱惑吗？”李敬生搂着她，从她的表情来看，还是挺放心的。 　　“那谁知道哦！” 　　她的脸上带着笑。 　　“哎呀，对了，我得抓紧时间弄网上药店的事情。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胡经理还特意给我送了办公用的电脑，总得干点成绩出来才行。” 　　“买东西我就会，卖东西一窍不通！你还是找专业的技术人才帮你弄吧！” 　　她明明是个富人的女儿，对于赚钱咋就这么不感兴趣呢？ 　　李敬生打开自己的电脑，发现三家店铺的申请都通过了。 　　但是该怎么铺货，他根本不懂。 　　这事还得请教一下胡经理才行。 　　结果，对方听了后，直接表示派秘书过来帮李敬生弄一下。 　　没多久，胡经理的女秘书过来了。 　　她的气质依然是那么的出众。 　　“曲小姐，这么晚还要麻烦你过来帮忙，真不好意思。” 　　李敬生热情迎接。 　　也可能是因为下了班的缘故，她今天并没有穿黑色小西装配白衬衫。而是穿着一条长牛仔裤配条纹衬衫，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严肃。 　　也可能是因为李敬生现在的药品销售额很可观，有了一定份量，她对待李敬生时不敢冷着脸。 　　“李老板别客气！我们送您的那台办公电脑在哪？” 　　“还放在楼上办公室！” 　　“您把店铺的药品库存拷贝一份，我教您一键铺货与管理。操作都很简单，全都有现成的管理模板。” 　　进大办公室后，她看到了漂亮、大气的欧晴岚。 　　“你好！” 　　她微愣后，笑着主动打招呼。 　　“你好！” 　　欧晴岚与她相比，要漂亮很多。但是没有曲秘书那么干练。 　　人家能够成为大公司的秘书，并且跟着胡经理过来开疆扩土，待人接物，业务能力都是一流。也是一点点锻炼出来的。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欧晴岚，这位是魔都优药分公司的曲秘书。” 　　李敬生给两人互相介绍。 　　只是两个女人根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也没有过多攀谈。 　　就是礼貌性的随意聊了几句。 　　李敬生拷贝了诊所的药品库存，带着曲秘书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暂时准备把线上售药业务的办公场地设在二楼。 　　这里较为幽静，不容易受人打扰。 　　到时候打包发货，也有足够的场地。 　　他打开电脑时，发现开机速度很快，操作也是极为流畅。说明魔都优药送的这台电脑，配置很好。 　　“喏，这些都是已经安装好的软件。至于线上售药库的数据，我们只要有更新，都会及时发给你。上架药品的话，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全选，这个您没有货品库存的话，可以由总部代发。第二种，筛选出库存商品，然后一键上架。如果遇到库存不足，同样可以随时请求总部那边一件代发。” 　　操作确实非常方便。 　　她又教李敬生怎么统计销量，然后安排打印出库单等等。 　　“这个是权限锁定。您请了客服，只让对方看到药品的售价，但是查看不到您的底价等商业机密。” 　　各方面的操作并不困难。 　　李敬生学一遍就会了。 　　“叮咚！” 　　“叮咚！” 　　电脑传出消息的响声。 　　“哎呀，这么快就开单啦！”曲秘书看了后，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看来胡经理说得对，您这次撞上了风口，很可能成为江离市整个区域最强的线上代理商。” 　　这才刚把商品上架不到十分钟，竟然有顾客直接下单了，简直就是神奇。 　　李敬生看了一下，对方买了三盒降血糖的保健药。 　　还特意留言，说是必须阳光诊所的正品，否则不要发货。 　　来了个铁粉啊！ 　　李敬生禁不住咧嘴笑了。 　　明天得赶紧招个客服过来才行，他要在诊所坐诊，根本没时间管这些售药的事情。 　　“喏，这就把出库单打印出来了。您如果请了客服的话，直接让打包人员拿着这个单子的底联到仓库取货，然后打包给顾客发过去就行。至于快递公司的话，您可以自行联系。量大的话，运费可以谈到很优惠的一个价格。据我们了解到，这边的批量发货，月销量只要有个两百单，基本就能把运费谈到五元以内。 　　如果是一个月有两三千单，应该还会有很大的议价空间。 　　快递公司的选择，只要时效有保证，基本也没什太高的要求。” 　　曲秘书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一些最基本的电商知识。 　　“药品打包有专门的纸盒，您可以根据数量自行购买。如果量大的话，您甚至可以找厂家定制，印上阳光诊所与魔都优药的LOG都可以。” 　　正说话间，又成交了一单。 　　兴奋得李敬生心跳加速，线上售药比想像的更好卖呀！ 　　…… 　　第二天，他一大清早就安排了韩思莹充当临时客服。 　　然后从几份应聘客服的简历中挑选了两份，通知他们过来面试。 　　是两个年龄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思想较为成熟。这两名女子都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家庭的负担后，她们会更加珍惜工作机会。 　　不像那些十八九岁，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动不动就撂挑子。 　　他没有选择那个腿部残疾的男青年。 　　因为此人需要坐轮椅出行，存在很多不便。 　　诊所不是慈善机构，招一个员工进来，肯定要让他们创造相应的效益。 　　客服的办公地点设在二楼，上下楼就已经很不方便了。 　　有着多位应聘者的情况下，李敬生肯定是择优录用。 　　弄完了客服的事情，他开始联系快递公司。 　　有两个经常给他诊所送快递的小哥都很不错。 　　与他们还算熟悉。 　　一个是顺丰快递公司的，服务和时效都不错，但是运费太贵了。 　　用不起。 　　他果断放弃。 　　选择打给另外一个申通快递小哥。 第301章 一切顺利，招客服 　　“喂！” 　　电话那头传来快递小哥还没睡醒的迷糊声。 　　干这一行比较累，下班也很晚，起得晚一点这很正常。 　　“蔡强吗？” 　　“对，你谁啊？” 　　“我是阳光诊所的老板李敬生。” 　　“哦哦，是李老板啊，您好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诊所开通了线上售药业务，想找你发货。” 　　“可以啊！我经常给你们派送快递，也是熟人了。你找我发快递，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一听客户要找他发快递，还是持续不断的业务，这个快递小哥顿时高兴坏了。 　　“现在发一单快递是什么价格？” 　　李敬生最关心的就是价格与时效。 　　“如果是普通客户的话，发省内是十块，省外是十二块。首重是一公斤。” 　　这个价格与曲秘书告诉他的行情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发一单要多出六七块钱，这是李敬生没办法接受的。 　　“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再问问好了。” 　　李敬生心里有数，想着照顾一下这个还算熟悉的快递小哥，对方报的价格有点吓人。他准备找别人。 　　杀熟，这是他最讨厌的。 　　“哎，哎，别着急呀！我说的是普通客户，就是那种只发一件快递的客户。你长期发快递，属于长期合作客户，价格肯定要优惠不少。” 　　“多少钱一单？” 　　这小子忒奸诈，说了半天就是不说单价。 　　“您一个月能发多少件？”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到现在，好像有十七单了。”李敬生今天早上还特意看了一下，一共卖出去十七单。 　　在网上卖药，比他想像的要好百倍都不止。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上了热搜，有了一些知名度的原因。 　　还有一种可能，通过这几个月的努力，阳光诊所在药品销售这一块已经积累了一些口碑。 　　“什么？您第一天刚开通就卖出去这么多了？那您一个月至少有五六百单，甚至更多啊！这样好了，等会我跟我们经理说一下，跟您签个合作协议。一个月三百单以上，基本能做到省内外五块，个别外省六块。有两个偏远地区的价格会更贵一点。反正这个价格随便您找哪家快递公司问，都不会比我便宜。” 　　这回说的总算有了一点诚意。 　　李敬生还算满意。 　　“那要是一个月超过一千件呢？” 　　他继续问道。 　　“量越大，价格越优惠。一个月能达到一千单以上，基本上能给您四块一单的单价。不过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需要找我们经理。我就是给您透个底。” 　　“我的这些快递都有时效要求，你们经理什么时候能够过来签协议？” 　　“现在他应该还没起床，我打电话试试。反正肯定耽误不了您的发货时间就是。您可以先把包打好，到时候我过来收件就行了。” 　　快递的事情就这样轻松解决了。 　　李敬生发现业务量上去后，很多事情都变得轻松就能解决。 　　打完电话，吃早餐时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客服的事情。 　　上楼去看了韩思莹的工作。 　　没有特殊要求的客户，不需要回复。只需设定一个自动回复就行了。 　　她的回复还可以，不算很专业，至少有相当的水平。 　　当客服，本身也不需要太高的文化要求。 　　让她一个医学生来做这件事，真有些屈才了。 　　“有客户的信息，及时回复一下。咱们阳光诊所将来要做成一个大品牌，一定不能与客户吵架、对骂。” 　　李敬生叮嘱道。 　　“师父就放心吧！要是我敢骂客户，您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她趁着空闲时间，开始自行摸索，在网上搜索相应的模版式回答。然后加以修改，弄成快捷回复语。 　　高才生干这种事就是不一样。 　　她为阳光诊所立下过不少功劳。 　　李敬生放心的回下面坐诊去了。 　　忙到九点多的时候，快递公司的经理过来了。 　　挺肥的一个老板。 　　肚子上的肥肉把衬衫撑起老高。 　　这个肯定是赚了钱的快递老板，听说也有赔得连裤衩都没了的。 　　整个谈判很顺利。 　　对方能把生意做大，自然有着过人之处。 　　直接就表示，李敬生的快递费月结。 　　如果是三百单以内，按五块一单，部分外省六块一单。如果超过三百单，直接按四块一单给他。 　　要是一个月超过三千单，还能再优惠五毛。 　　李敬生对此十分满意。 　　也暗自心惊快递公司的运费价格，批量发货的价格优惠真是超乎想像的便宜。 　　这个老板是个聪明人，来之前肯定知道阳光诊所现在的名气颇大。 　　所以干脆卖个好，以便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两人签完了合作协议，盖章与按手印，约定就算达成了。 　　运费月结，也是非常方便。 　　李敬生送走了快递公司的老板，正准备回去坐诊，应聘客服的妹子又来了。 　　他让唐萍通知了两位条件符合的女子来面试，但是暂时还只来了一位。 　　这个女孩的个子不高，一米五出头的样子，很是娇小。 　　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打扮倒是相当朴素。 　　提着的手提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边角都磨得泛光。 　　脚上穿的居然不是高跟鞋，而是一双浅蓝色运动鞋。 　　有点旧，但是洗得很干净。 　　这个女孩子给他的第一印象，朴素、干净。 　　长相很普通。 　　“叫林绣文是吗？” 　　“对！老板的记性真好，只看我的简历一遍就能记住我。” 　　她微笑着夸了李敬生一句。 　　说话时落落大方，声音略显温柔。 　　“跟我到办公室来吧！” 　　李敬生把她带到办公室，相信每一个初来这里应聘的人，都会认为阳光诊所的规模很大。 　　因为有两栋办公楼，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院子。 　　而且接诊大厅内购买药品、求诊的患者很多，经常排长队。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阳光诊所也确实蒸蒸向上，发展得相当不错。 　　属于众多诊所里面的优秀存在。 　　以前快康诊所相当不错。 　　现在已经完全被阳光诊所甩在远远的身后。 　　“我看到你的简历上写头上已婚，并且生育了小孩，对吗？” 　　“对，生的是双胞胎，三岁了。现在不用再照顾他们，可以放进幼儿园，我就想着找份工作补贴家用，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她回答得很真诚。 　　生的是双胞胎，这让李敬生对这个女子更加钟意。 　　现在招女员工，最怕的就是刚招进来，就要休产假。所以老板们招员工时，都会先了解清楚。 　　大一点的公司有人事，如果招进来一个孕妇，这就是人事的失职。 　　虽说职场这样做对孕妇和未生育的女性很不友好，但是各有各的利益考量。 　　“哟，生的是双胞胎呀，你的命真好！你对薪资的要求是多少呢？” 　　李敬生问道。 　　“三千一个月的样子，稳定就可以了。需要公司为我缴纳社保。” 　　她的要求不算高。 　　而且提到了稳定这个词。 　　“看你的履历里面写着，以前从事过行政工作与文秘工作对吗？” 　　“对！行政工作比较心累，有时候会有应酬，现在有了家庭，肯定就只能以家庭为主了。文秘工作别的都还好，就是比较枯燥。我想试试客服工作，能与人聊天，应该会有趣很多。” 　　她的谈吐落落大方，倒也不是天生的。 　　而是在工作中锻炼出来的。 　　行政工作很考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确实挺锻炼人。 　　当然，那种有背景的二世祖，混日子人员除外。 　　“当客服需要有一定的承压能力。即便被骂了，也不能与客户对骂，你能接受吗？” 　　“完全没问题。我从事行政工作时，也会面对一些管理工作，这方面算是得到过锻炼。” 　　“行，我对你各方面的表现都很满意。这里再提一点要求，要用心对待每一位客户，维护好我们阳光诊所的品牌形像。干好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李敬生对这个女子面试过后，觉得可以让她试用两天。 　　“然后这边的话，要求你先试用两到三天，合格的话，我们再签订劳动合同。” 　　“可以。谢谢老板给我这个工作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不用客气，这也是你足够优秀，才让我决定留下你试用两天。” 　　李敬生起身与她握手。 　　然后带她到了二楼，直接交给韩思莹。 　　“这位是韩医生，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思莹，带她熟悉一下诊所的环境，至少卫生间这些要让人家知道。” 　　“呵呵，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 　　韩思莹也难得的当一回老师，显得很是开心。 　　李敬生回接诊大厅继续接诊患者。 　　接近中午十一点的样子，唐萍走过来对李敬生小声道“老板，第二个通知面试的女孩过来了。” 　　李敬生闻言抬头看去。 　　只见接诊大厅的入口处站着一名肥肥的女子，个子并不矮，能有一米六以上。 　　但是穿着打扮相当不讲究。 　　齐耳的短发显得有点乱，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下身是加大的灯笼裤，脚上穿的倒是一双皮鞋。 　　给李敬生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而且她来得相当晚。 　　“我现在没时间，让她坐在那里等吧！估计要十二点以后了。” 　　李敬生心里面对这个应聘者有了不满后，也就提了一点条件。 第302章 死了，人不能貌相 　　招客服时他就想好了，如果两个都满意，可以先留下一个。 　　或者其中一个先从事打包发货工作。 　　这个有点邋遢的女子，只要能力不错，他仍然愿意留用。而不是单纯的以貌取人。 　　唐萍过去跟她沟通了一下，她应该是同意了。 　　在候诊区坐了下来，捧着手机，时不时的拿手指划动。 　　李敬生没有再管这名女子，而是专门给患者诊断。 　　接近十二点的样子，他的手里还有三位候诊患者没能处理，估计至少还需要二三十分钟。 　　别看他现在名气大了，但是给每一位患者诊断仍然如履薄冰，绝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 　　在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开诊所，非常锻炼人。 　　也让他养成了谨小慎微的好习惯。 　　他看了一眼那个应聘的女子，仍然坐在那里等待。只是她同样会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李敬生这边。 　　等待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自从诊所有了两个专门的咨询电话后，他的私人手机渐渐只有一些以前还存着他号码的病人才会打过来咨询。 　　绝大多数病人都非常礼貌，不存在一点小事打他电话。 　　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那位内分泌科的阔主任打过来的。 　　昨天那位转院的病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该不会转院不成功，又回来了吧？ 　　这种可能性很大。 　　毕竟患者的病情那么危重，转过去，哪家医院也不可能轻易接收。 　　除非家属事先联系好了转院的医院，对方同意接收。 　　“阔主任，您好！” 　　虽然人家只是一个没地位的科主任，但是李敬生仍然对其十分尊敬。 　　“李医生，实在对不起，这也是没办法了才再次打扰你！昨天那个患者在转院途中死掉了，现在家属闹到了上级主管部门，要我们医院为这事负责。我已经把相关的资料都交上去了，我们医院的医务科、纠纷办都在积极处理。到时候上级问话的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站出来作个证，实事求是说话就行，你看可以吗？” 　　阔主任说话时，显得极为弱势。 　　任何一位医生或护士，摊上医疗事故都差不多。 　　内心惶恐不安，压力极大。 　　阔主任这种地位弱的科主任就更别提了。 　　本身业务开展就不好，还出点什么事，医院领导直接把这个科室撤了都有可能。 　　科主任往往是第一责任人，他只会更倒霉。 　　现在出了事，大家本着趋吉避凶的心态，肯定是躲得远远的。 　　李敬生本身就不是内分泌科的医生，只是受了邀请才过去会诊。 　　理论上来说，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扛责任更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因为涉及到利害关系，李敬生完全可以拒绝出面作证。 　　哪怕是在法庭上，证人出庭作证也是完全自愿。 　　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 　　阔主任此刻用上了一丝哀求的口吻，也就不难理解了。 　　“作证完全没问题啊！到时候找我就行了。” 　　李敬生倒是没有拒绝。 　　“这个患者死于呼吸衰竭吗？” 　　他对患者的死亡感到惋惜，年龄本身也不大。如果家属刚开始就直接转院，或者病人病情非常严重时不强行转院，也许患者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医学临床上，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奇迹。 　　很多看似必死的病人，经过抢救后，最终活下来了。 　　也有一些患者，明明有活的希望，最终因为种种原因而死亡。 　　“死因暂时还不知道。有可能是转院途中，无法加大补钾。又或者呼吸进一步受到抑制。转院时，患者一直都戴着呼吸面罩，而且家属请的救护车配有专业的医生与护士。” 　　阔主任对于患者的死因没办法确认。 　　这个需要等待技术部门的专家鉴定，才能知道最终的死亡原因。 　　与阔主任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继续给患者诊病。 　　“李医生，我右边的肩膀可能扭伤了，很疼，请您帮忙看看！” 　　年轻的女患者对他说道。 　　“是怎么扭伤的呢？提重物，还是手臂向后扭转，又或者其它原因？” 　　“当时我想给饮水机上水，想着一桶水也不是特别重嘛，就自己弄了。结果搬上去的时候，可能用力有点大，弄好后，当时就觉得右边的肩膀很痛。过了两天仍然不见好转，我就想着过来请您看看。” 　　女患者显然知道李敬生擅长这方面的治疗。 　　“先给你拍个X线看看，可以吗？” 　　“可以！” 　　她点头答应。 　　遇到骨伤患者，李敬生会根据患者的情况做出进一步检查。 　　因为遇到过几次故意来碰瓷的骨伤患者，现在他一般都是先给拍个片子，然后才会上手摸骨检查。 　　上个月，有位骨伤患者，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说是手腕摔伤了。 　　李敬生给她摸骨后，发现存在多处骨折。 　　老太太一口咬定是李敬生检查时把她的骨伤弄得更加严重。 　　遇到这种事情，那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还好当时诊所内装有监控，又有多位候诊的患者与家属帮忙作证，那个老太太的碰瓷才没能成功。家属骂骂咧咧把人带走了。 　　在第二医院给患者诊断时，他也遇到过一些碰瓷行为。 　　好心给患者摸骨检查，结果被患者咬定医生检查过于粗鲁，加重了他的伤势。 　　甚至还污蔑李敬生故意把他的伤势加重，以便赚取更多的治疗费。 　　经历过几次心寒后，李敬生给患者诊断时也变得更加规范，同时也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那就是坚决按规矩办。 　　比如有时候遇到关节脱臼的患者，觉得完全没必要拍片子，直接摸一下就能知道伤情。然后直接给患者手法复位就完事了。 　　现在，患者们再也享受不到这种温柔的体贴。 　　一律都是先拍片子，然后再做进一步诊治。 　　还有，外院的片子他一律不认。 　　这一招是跟专家们学的。 　　也确实被个别患者搞怕了。 　　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当一条街上有一个杀人犯时，人人自危。当一条公交车线路上有一个小偷作案，大家都会害怕坐那一条线路的公交车。 　　医生也是同样的道理。 　　李敬生被患者碰瓷过几次后，为了自保，只能按规矩办事。 　　其实所有的医疗规范准则的制定，都是为了确保医患双方的利益。 　　给她拍了一个X光片后，李敬生有些疑惑。 　　患者的骨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肩关节未发现明显移位、脱臼、骨折迹象。 　　现在的这台X线检测设备算是不错了。 　　清晰度完全没问题。 　　“我伤得严重吗？” 　　患者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严重，可能就只扭伤了软组织、韧带之类，骨头没什么问题。” 　　把患者带到诊台后，李敬生给她摸骨。 　　刚摸了几下就觉得不对劲。 　　“唔……有点痛！” 　　她发出闷哼声。 　　“这个地方好像有个小包块，凭手感，不像是正常组织。” 　　李敬生发现那个包块质地较硬，摸的时候能移动。 　　凭经验，这应该是个肿瘤。 　　“我摸一下！” 　　她试着摸了一下，确认道“好像真的是个小包块诶！这个要紧吗？” 　　“肯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甚至怀疑你的肩膀疼痛，有可能不是扭伤，而是这个包块在作祟。” 　　李敬生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这样子啊！那您说我这个包块是恶性吗？” 　　患者问的时候，显得十分淡定。 　　“呃……这个不好说，需要以病理检查结果为准。你去大一点的医院拍个CT或者核磁，应该能够查得更清楚一点。” 　　李敬生怎么可能给她判定包块的性质？ 　　没有病理结果，哪个医生都不敢轻易下结论。 　　最多就是根据经验，能够大致推断出包块的性质。 　　“其实您不必担心我承受不住。我已经查出来三次癌症了。”女患者说道。 　　“啊……”李敬生听到女患者不像说假话的样子，都有些被惊到了。 　　不但是他，就连旁边的蒙洛都被惊到了。 　　“癌症其实并不可怕，很多癌症只要早期发现，然后手术切除，基本都能治愈。”李敬生只能这样安慰患者。 　　实际上，大多数癌症早期难以发现。 　　等到发现时，很多都是Ⅲ期以上。 　　这已经很难再治愈，只能想办法延长患者的生存期，尽量避免癌症复发。 　　但是癌症具备很强的转移能力以及隐蔽性，它们的生命力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要更顽强。放疗或者化疗这种对身体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治疗方式，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可是仍然没办法完全消灭潜伏在身体内的癌细胞。 　　它们只要稍微有点条件就能死灰复燃。 　　“您说得对，癌症一点都不可怕。我十六岁就查出了鼻腔癌，十九岁又查出了肺癌，去年查出来的是甲状腺癌。可是我一直活着，每次查出来都很及时。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女患者自嘲的述说着自己的过往经历。 　　几乎过两三年就查出来一个癌症，换作一般人早就崩溃了。 　　这名女子却显得很乐观。 　　也许正是她这种乐观、坚强的心态，也为战胜癌症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条件。 　　毕竟癌症最怕的就是心态积极乐观的人。 　　再加上发现及时，手术后成功治愈也就变得不足为奇。 　　“我这些年对医疗非常关注，江离市有哪些技术过硬的医生，我基本都能闭着眼睛背出来。李医生，让我了解到您还是前不久的那块医学临床技能比武。后面我就一直在关注您，了解您的更多信息。您拿到了手法正骨的比武冠军，我觉得特别棒，这也是咱们江离市一千多万人的福气。 　　大家有骨伤方面的问题，可以找您治疗，避免开刀。” 　　她继续说着。 　　“所以，现在您可以告诉我，这个肿瘤的性质了。我知道，凭您的经验和医术，肯定能大致推断出它的性质是良性还是恶性。” 　　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想要听李敬生说一句真话啊！ 　　“你为什么一定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呢？没做病理检查前，没哪个医生敢断定它的性质。” 　　李敬生再一次拒绝。 　　遇到这种执着的患者，他也是十分无奈。 　　“因为我最近正在忙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如果是良性肿瘤，我就等到忙完这阵子再去医院处理它。”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那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大医院处理它。” 　　李敬生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基本等于告诉患者，这个包块是恶性的可能大。 　　“好的，谢谢您！” 　　她得到了答案，显得很淡定。 　　仿佛得了癌症真的就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 　　已经与三个癌症斗争过，她也算是有了很丰富的经验。这个心态其实是非常好的。 　　有些患者，一听说体内长了肿瘤，立刻觉得天塌了一样，直接瘫在医院的走廊痛哭的比比皆是。最后切完瘤子，一查病理，良性。 　　啥事都没有。 　　送走了这位患者，李敬生总算把候诊的患者全部处理完毕。 　　剩下的几十个号只能下午再战。 　　他现在得赶紧吃饭，稍微休息一会。 　　又当老板又当医生，而且是诊所内的‘头牌’，他实在太忙了。 　　那位应聘的女子仍然坐在那里等待他的面试。 　　“顾小倩，跟我到办公室来！” 　　李敬生对那名女子说道。 　　“好嘞！” 　　她高兴的站起身，赶紧跟了上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李敬生其实就是故意想要刁难一下她，磨磨她的性子。也看看她对这份工作的态度。 　　她等了这么久没有走掉，说明态度应该是没问题的。 　　“没事哦！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你们八点就通知我过来面试，我十一点才赶到，挺不好意思的。” 　　她交谈时显得很有亲和力。 　　这个能力让李敬生对她的好感倍增，招客服正需要这种亲和力强的女性。 　　年纪也很合适。 　　二十五六岁，有着一定社会经验和阅历，与顾客交谈时不至于显得幼稚。 　　“你家住哪里呀？离我们诊所是不是很远？要是太远的话，通勤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上班可不能十一点钟赶到哟！” 　　李敬生幽默的跟她开玩笑。 　　“住得稍微有点远，但是正常情况下，半小时左右就够了。今天迟到是因为路上发生了一点小事情，上班后，我肯定会准时赶到诊所，请您放心。” 　　她向李敬生作出了一定承诺。 　　两人到了办公室内。 　　“帮你点了一份盒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味口！咱们边吃边聊吧！” 　　李敬生实在太忙了。 　　只能利用吃饭时间完成这次面试。 　　“这……真是太感谢了！盒饭多少钱，我转给您！” 　　顾小倩显得十分感动。 　　不可否认，李敬生把她晾在一边，让她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四十了。 　　正常情况下，已经过了午餐的饭点。 　　她坐在那儿，诊所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搭理她。 　　心里肯定有一种受到冷落的感觉。 　　此刻，李敬生带她到办公室面试，却告诉她，已经为她点了一份盒饭。 　　说明人家诊所老板心里面有她，而并不是表面上真的不把她当回事，不尊重应聘者。 　　“吃顿饭还要你给钱，那不是显得我这个老板太小气吗？放心好了，就算面试不通过，现在到了饭点，我请你吃顿工作餐也是完全应该。” 　　李敬生自然不会要她的饭钱。 　　“对了，要上厕所的话，洗手间就在办公室过去一间。” 　　“好的，谢谢您！真的是太温暖了！” 　　她先去上了个洗手间。 　　毕竟女孩子的身体结构与男人不同，她等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早就有些憋不住了。 　　等她回来后，两人边吃边谈。 　　“看过你的履历，做过导购，做过前台，做过接线员，与我们招聘客服的专业倒是挺合适的。你的谈吐表现也很不错。” 　　李敬生夸她。 　　“谢谢夸奖！” 　　她笑着道谢。 　　“对薪资方面有什么要求吗？我们这边给出的承诺就是底薪2200，买五险，然后有提成和奖金。工作任务主要就是回复顾客在网店的留言，处理一些售后问题。然后有时间的话，可能还需要帮着一起打包发货。” 　　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种，薪资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三四千块钱一个月。 　　不会太高。 　　“有三千一个月就基本满意了。当然啦，要是能够拿到更高的薪资，自然也是更好。至于您刚才提到的这些工作，我都能胜任。正好可以借这个工作机会，减减肥。这比去减肥中心办卡划算多了，也更有意义。当然啦，前提是您愿意给我这个工作机会。” 　　她的回应相当得体。 　　论交谈能力，比早上招的那个林绣文要明显强出一大截。 　　两人算是各有千秋。 　　李敬生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下午没什么事吧？” 　　李敬生问她。 　　“呵呵，就算有事我也会说没事呀！听您的口吻，应该是准备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她笑着答道。 　　这个女子能洞悉到对方的意图，这一点很不错。 　　说明情商相当高，人也很聪明。 　　“那行，下午你就留下来帮着打包、发货。上午已经有一位女孩子面试通过了，回复顾客留言、打印出库单这些工作，暂时交由她在做。明天你们互换一下，她来打包发货，你坐在电脑前答复顾客留言。” 　　李敬生也不瞒她。 　　说了一下已经招了一个客服的事情。 　　两人都是面试阶段，正好让她们有一个竞争意识。 　　这样工作起来也会更加努力。 　　工作电脑的话，暂时有一台已经够用了。 　　短时间内没有添置第二台的必要。 　　能节省的，肯定要节省。 第303章 诊所的灵魂，华主任的提醒 　　就这样，两个员工都被他留了下来。 　　试用后没有问题的话，他就招两个客服。 　　正好打包发货工作也需要人手。 　　到得傍晚下班的时候，李敬生去二楼查看线上售药的情况。小高对此事也是非常好奇，跟着一起上楼查看。 　　“林绣文，一共卖了多少单？”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截止，有效单数是131单，另外有9笔订单在购买后申请了退款。他们的退款原因我做了总结。” 　　她把一张退款总结表拿给李敬生查看。 　　“有四单都是担心咱们不正规，害怕我们是冒充的。这个只能尽量做好解释工作。剩下的五单里面，有个顾客连着买了两次，又退了两次，理由是不想要了。” 　　李敬生看了退款总结后，颇为无语。 　　“那个顾客我给他留言了，询问为什么不想要了，但是没有回复我。那四位担心咱们是冒充阳光诊所的顾客，我也做了解释工作，但是人家压根不信。” 　　林绣文对此很是无奈。 　　“没事，慢慢来，多总结经验就肯定能做得越来越好。能看出来，你做事用了心。” 　　李敬生对她的工作给予肯定。 　　一共卖了一百三十多单，这个成绩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毕竟这还只是第一天。 　　他看了一下，某东的平台卖的最多。可能与他交了费，有一定流量扶持有关系。 　　某多也卖了不少，客单价还挺高。 　　这倒是让李敬生有些意外。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电商平台一直以价格便宜著称。买药这种事，大家都会选择尽可能显得更加正规的平台。 　　看来这个平台下沉市场做得很好。 　　买保健药以四十岁以上的人群居多，所以在这个平台反而卖得比较好。 　　某宝平台，总共只卖出了七单。 　　这是便宜没好货吗？ 　　在这个平台，他没有选择旗舰店，而是以普通店铺开店。 　　几乎没有任何费用。 　　只是销量让人有些忧伤。 　　“高医生，现在客服有了，发货也解决了。你是我们诊所的销售功臣，也是元老，线上业务的营销工作交给你来分管的话，忙得过来吗？” 　　李敬生对小高一向器重。 　　线上销售业务如果任由它自由生长，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要请一个运营过来，李敬生又有点担心小高会有想法。 　　而且他很早就许诺过，将来要让小高当阳光医院的业务院长。 　　“线上业务的营销，我并不擅长。不过要是您愿意给我一个试手的机会，我也可以努力试试。反正现在线下的业务发展基本稳定了，我每天下班后，时间还算充足，可以充充电，恶补一下电商方面的营销知识。” 　　小高看到线上业务开通后，第一天就卖出了一百三十多单。 　　心中感到非常震撼，也预感到线上业务将来很可能会超过线下销售。 　　毕竟两者的辐射范围完全不同。 　　线下销售，目前就只辐射到了城南老街这一大块。 　　诊所的名气不断提升后，虽然辐射范围在不断扩大，但是仍然存在地域限制。 　　不管怎么说，将来能把半个江离市的潜在客户群体吃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试想，为了买两盒保健药，附近药店同样能买到同一品牌，价格也差不多，谁会傻傻的坐车或者开车个把小时跑到阳光诊所来买药？ 　　这很不现实。 　　所以，线上业务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大趋势。 　　而且它能面对全国的客户群体，基数非常大。 　　“从今天开始，线上售药的业务就交给你来管理了。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反映，大家一起解决。这两位客服妹子都很不错，也可以多培养她们。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她们如果能够在工作中得到成长，将来可以担任更高级的岗位。” 　　李敬生这番话，听得两个客服妹子那是一阵激动。 　　两人心里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论画饼的功力，李老板怕是无出其右者。 　　唐萍、小高，都被他安利过。 　　“都好好干，记住一条，一定要认真对待每一位客户。有售后问题一定好慎重解决，阳光诊所的品牌形象全靠你们来维护。把基本盘做大了，你们三人肯定都能升职加薪，搞砸了，那就把自己的饭碗砸掉了。” 　　这些基本道理谁都懂。 　　李敬生还是给他们说了一遍。 　　新招的两个客服妹子，从她们的谈吐、眼神、穿着打扮，应该都是本本份份的女人。 　　至于品德怎么样，这需要多接触，多相处才知道。 　　…… 　　第二天，李敬生去第二医院上班了。 　　诊所有着一众员工打理。 　　当初选择到第二医院上班，想的是能够有机会提升医术，学习更多的医术。同时还能获得第二医院的医生身份，甚至获得第二医院的庇护。 　　现在这些目标全部达到了。 　　而且是远远超过预期。 　　还有一个隐藏的好处，那就是锻炼诊所众人的独立能力。 　　李敬生不在诊所，这就逼着他们学会独立。 　　不能事事想着依赖老板。 　　任何一家公司也好，医院也罢，最健康的模式一定不是只依赖老板一个人。而是需要做到这家医院离开了谁都能转。 　　最多就是离开一些核心人物，它的竞争力会变弱。 　　比如阳光诊所，现在的灵魂人物就是李敬生。 　　左膀右臂是唐萍与小高。 　　然后再往下，有医生、护士、客服。 　　将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员工。 　　这些人都是围绕着李敬生，以他为核心，然后展开工作。 　　他不懂什么大公司的高级管理，也算是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弄出了这么一套还算健康的管理模式。 　　而且阳光诊所还有一个独特的魅力，那就是人文关怀。 　　相信每一位诊所的员工都能感受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比如今天请顾小倩吃那个盒饭，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却能让她心里暖很久很久。对诊所的忠诚度、好感度，更是大幅上升。 　　将来只要能够给她稳定的工作环境，理想的薪酬，她会对阳光诊所特别忠心。 　　还有医术水平仅次于李敬生的绍兵医生，现在别人就算花一百万的年薪挖他都不一定挖得动。 　　因为李敬生对他的恩情太大了。 　　直接收服了他的心。 　　李敬生刚到第二医院，还没进门诊室，就接到了华主任的电话。 　　“小李，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 　　李敬生不知道华主任叫他有什么事，赶了过去。 　　敲开主任的办公室门。 　　华主任应该也是刚到，表情挺严肃的。 　　“坐！” 　　他很客气的给李敬生泡茶，这种待遇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 　　“听说内分泌科前天请你去参加了一个会诊？” 　　“对！昨天阔主任打电话告诉我，那个患者在转院途中死亡了。” 　　“现在患者的家属闹得很凶，主管部门昨天一直在讨论。今天可能会来咱们医院调查。阔主任这人吧，你可能接触不深，我必须得给你提个醒。” 　　华主任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 　　正常情况下，华主任从不会当着他的面评价别的医生或护士。 　　“他很奸猾吗？昨天还打电话叫我帮他作证来着，我想着是一个医院的医生，就答应了。这没什么问题吧？” 　　李敬生一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如果只是简单的作证，问题不大。不过一定要谨言慎行，你现在代表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是我们骨外科的一块金字招牌，第二医院也把你当成未来的医院名专家在培养。我不愿意看到你有任何闪失。” 　　华主任这么一大早就把他叫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感到担忧。 　　李敬生也能理解。 　　人就是这样子，能力越强，肩上的责任也越大。 　　他以前只是骨外科门诊的一个无名小卒，有什么事情根本影响不到骨外科这个大盘子。 　　现在不同了，他成了第二医院骨外科的一面金字招牌，是重要的形象人物。 　　有任何闪失都有可能对骨外科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甚至直接导致这个科室的业务急剧萎缩都有可能。 　　便是背后的第二医院，都有可能跟着受到巨大影响。 　　也正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第二医院对他加大栽培力度的同时，也加大了保护力度。 　　就像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 　　“阔主任这人的医德完全没问题，看到患者的病情没有好转，他比患者的亲人还着急。有一次吧，他们科室接了一个病情挺严重的患者，那是一个七岁多的小男孩。当时阔主任发现小男孩的病因十分复杂，需要请心外科的医生一起救治那个小男孩，才有可能把病治好。 　　结果心血管外科觉得风险太大，拒绝了。 　　那个小男孩本身去其它医院也看过，第一次手术没做好。后面出现了内分泌方面的疾病，并且存在多种并发症。谁接手都有可能烫伤自己。 　　阔主任先是劝患者家属转院。结果根本没医院愿意接收。 　　后来小男孩的病情急转直下，阔主任一着急，你知道他干了一件什么事吗？ 　　他竟然跑去心外科的一位主任医师办公室外面跪下了。 　　反正换了任何一位医生都很难做到。 　　因为就算那个小男孩死亡了，医生也已经尽力了，没什么责任。 　　后面心外科的那位主任医师也确实被感动了。答应会诊，并且给那个小男孩做了二次手术。但是效果不太理想，最终人倒是救活了，小男孩一辈子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 　　而且寿命能有多长时间，没人说得清。 　　家属把医院给告了。 　　那个心外科医生跟着受到了牵连。最后医院赔了一笔钱，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听了关于阔主任的这些事情，李敬生对那个显得有些落魄的老头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能为了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患者，去给心外科医生下跪，扪心自问，李敬生是绝对办不到。 　　他帮人一向都是量力而行。 　　超出自身能力的事情，他也爱莫能助。 　　“按照您的说法，帮他作个证，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呀！这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责任扯到我头上。” 　　李敬生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阔主任这人的性格有点懦弱和迂腐，你不知道吧？他经常被科室的一个护士拿捏，而且从不敢多说什么。要是换成是我，早八百年把那个护士踢走了。” 　　华主任又曝出了一件事。 第304章 闹也没用，正式当老师了 　　李敬生的脑子里不禁冒出那个态度极其傲慢的女护士。 　　看来受过那个女护士的冷面孔，并不止他一个人。 　　任何一家医院都会有一些类似的‘官佬爷’存在，他们的职位并不高，能力也不强，但是人家要么有个好爹，要么有个好干爹。 　　无人能奈何得了她们。 　　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与这种有背景关系的人硬刚。 　　绝大多数人都是捏着鼻子忍了。 　　反正也就打那么一两次交道，下次躲着走就行了。 　　“他一个科主任为什么会惧怕一个女护士呢？难道他与那个女护士有那层关系吗？” 　　李敬生八卦的问道。 　　对于此事，他实在有些好奇。 　　“扯犊子呢！人家小姑娘又不傻，阔主任今年五十二岁，所在科室年年垫底，要收入没收入，要地位没地位，哪个小姑娘会跟他？” 　　华主任说起这些事，就像上了酒桌一样豪爽。 　　并不避讳什么。 　　不过还真是他说的这样。 　　医院也好，其它单位也罢，只要是成年人，大家都很现实。 　　想要让人家年轻护士献身，没有大好处想都别想。 　　“他们内分泌科那个女护士的爷爷，还有父亲都是卫生系统的人。特别是她的爷爷，虽然退休了，但是影响力仍然很可观。有着这重关系，只要那个女护士在内分泌科一天，这个科室在院领导心目中就会有一定存在感，不会被轻易取消掉。” 　　华主任这么一说，李敬生全明白了。 　　阔主任容忍着这个女护士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一种苟且偷生。 　　因为内分泌科现在太弱了，为了避免被合并到其它科室，他这才对那个女护士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视之为一种妥协。 　　阔主任看上去像个六十岁以上的老头，没想到还只有52岁。 　　这么显老，平日里工作压力怕是非常大。 　　“好歹是个主任医师，就算科室取消掉也没什么吧？说不定合并到其它科室，他的收入和地位还会更高呢。” 　　在医院只要有本事，职称上去了，基本上再差都差不到哪去。 　　现在的阔主任，苦苦支撑着一个即将灭亡的科室，还得天天被一个女护士骑在脸上拉屎拉尿，真不知道咋想的？ 　　有时候，或许躺平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或许他的心中有着一种情怀吧！他在内分泌科室工作了多年，对这个科室的感情很深，不忍看着它消失掉。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改变现状，想要让内分泌科变强。只可惜这个科室的业务差，收不到多少患者，这就导致创收差，科室医护人员的工资低。 　　进而影响到招收新的医生。 　　稍微有点本事的年轻医生都不愿意进这种没有前途的科室。 　　总之，这是一个濒临消亡的科室，你能远离就尽量远离。 　　等会让你作证，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华主任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他一次。 　　“明白！” 　　李敬生从华主任的办公室离开后，很快投入到了紧张的门诊工作中。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阔主任的电话，请他去一趟医务科旁边的医患调解室。 　　它本来应该叫做纠纷调解室，后来为了显得更和谐，改成了医患调解室。 　　他进去后，发现一张长长的调解桌，医务科的副科长尚志，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坐在左边。但是并没有看到阔主任。 　　出于保护当事医生，一般不会让涉事医生直接与家属见面。 　　有些家属，情绪失控，直接抽出随身携带的凶器，当场行凶都有可能。 　　调解桌的上首位置坐着一男一女两名上级主管主部门的工作人员。 　　哪个部门的，李敬生不认识。 　　一般而言，级别不会很高。 　　尚志对那两人很是客气，说明有可能来自卫生系统，很可能是第二医院的上级主管部门。 　　调解桌的另一侧，坐着几名表情悲痛且愤怒的家属。 　　包括死者的妻子。 　　李敬生再次看到这个女人时，只见她的双眼红肿，头发略显凌乱，衣服还是两天前那一身。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表情中的悲痛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这种心若死灰的悲伤，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影帝也很难装出来。 　　不过专业的演员对自身的情绪控制已经能够达到很强的专业水准，他们流露出的悲伤，虽然是演的，但是与真实的悲伤一般无二。 　　因为那一刻，他投入了真正的感情，沉浸在了那个角角与故事情节当中。 　　这个患者的妻子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自然不可能有那么高明的演技。 　　说明她是真的为丈夫的离世感到伤心与难过。 　　这与李敬生第一次见她，守在丈夫的病床前，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完全是两种表现。 　　也许，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李医生你好，这两位是卫生行政部门的领导，这位是家属请来的医疗事故鉴定专家夏言冰。” 　　尚副科长对李敬生非常客气。 　　他可是非常清楚这位年轻医生现在是多么的炙手可热。 　　上至院级领导，下至科主任，都对他青睐有加。 　　负责技术鉴定的专家坐在患者那一方，就坐在上首第一个位置。 　　这也隐隐表明了一个态度，专家得到了家属的认可，很同情死者的遭遇，将会帮助家属一方寻找医院在治疗患者过程中的一些疏漏。 　　“两位领导好！夏老师好！” 　　李敬生对专家的称呼用上了老师这个词，算是一种敬称。 　　能够成为技术鉴定专家，哪怕是家属自行花钱找来的，肯定具备很强的专业水准。 　　除非是个假冒的专家，那就另当别论。 　　“你不必紧张，这件事情与你并没有直接关联，我们请你过来，只是想要让你站在公正的立场，刻观、真实的描述那天发生的事情。” 　　卫生行政部门的领导直接对他说道。 　　“李医生可以坐着描述！” 　　那名年轻的女领导冲着他善意的点点头示意。 　　第二医院的官方背景极强，主管单位不说偏袒医院，至少主观立场会站在医院这一边。 　　除非医院真的有问题，不然他们不可能帮着家属来索赔或者惩罚医院。 　　还有，家属请的技术鉴定专家，有一定权威性，但是并不高。 　　医疗事故鉴定，本着公正原则，有利害关系的人员，都应回避。 　　只是打官司的话，这个技术鉴定专家拿出的证据，有可能被法官采纳或听信。 　　总之，这里面的潜规则较多，各方都会努力为自己的利益而战。 　　“当时我正在门诊坐诊，接到内分泌科阔主任的电话，请我过去看看，说明天一个病人的病情挺严重。我赶过去以后，发现患者存在低钾症。内分泌科已经为患者进行了补钾补液治疗，但是效果不明显。后面我建议阔主任再增加两条通路，加大补钾量试试。 　　下午我接到阔主任的电话，说是加大补钾量仍然没有显著疗效。 　　他建议家属立刻把患者转到更大的医院治疗，家属拒绝了。 　　我过去会诊时，也向家属提出可以转院治疗，同样被拒绝。 　　后来等到傍晚六点半的样子，我下了班又去了一趟内分泌科的住院病房。发现患者并未转院，医院方面为其加大补钾量，戴上了呼吸面罩。 　　那时候，患者的呼吸急促，情况已经较为严重。 　　我担心患者发生危险，建议给患者做好气管插管的准备。但是家属当时并没有同意，并且提出要转院。我征得阔主任的同意后，主动帮忙联系了麻醉科的医生，请求他们做好准备，以便患者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时，能够及时为患者做气管插管。 　　麻醉科的医生同意帮这个忙，临时加班做好了随时抢救的准备。 　　那时候，家属提出转院，被阔主任拒绝了。 　　因为患者的病情严重，转院路途中非常容易发生危险。 　　后来，患者的妹妹，父母等家属全部到了，强行把患者转院。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发经过，有多位医生、护士，以及死者的妻子可以证实。” 　　李敬生把自己知道的都讲述了一遍。 　　“你当时联系麻醉科的医生，为患者做好气管插管的准备，这事有证据吗？” 　　专家夏言冰质问李敬生。 　　“有！当时因为已经下班了，我给麻醉科认识的余医生打电话，家属、阔主任等人都在场。病房还有一位患者和一个陪护的家属，还有为死者做护理的护士都能作证。我的手机里面也还有通话记录。当时余医生下班了，让我联系他的徒弟做好准备工作。 　　她那边肯定也能提供证据。” 　　李敬生回答得非常肯定。 　　“麻烦李医生把通话记录截图发到我手机里面。我这边立刻联系当事的两位麻醉医生询问清楚。” 　　尚志心中暗喜。 　　只要证实麻醉科的医生确实做好了为死亡的患者做气管插管的准备，但是家属不听劝，强行转院，那所有的责任都由家属承担。 　　医院方面无任何责任。 　　当场联系了麻醉科的老余和他的徒弟，对方立刻就提供了一系列的证据。 　　包括材料申领记录。 　　那位夏言冰专家看过后，摇头叹息。 　　有些无奈的看向家属“从目前已知的证据来看，医院方面应该不存在失职，这事我无能为力，你们如果还想告的话，可以找找别的专家。不过说句良心话，这事你们再找人也是浪费钱。” 　　说完，夏言冰起身离去。 　　身为技术鉴定专家，总不可能鸡蛋里面挑骨头吧？ 　　医院方面确实严格遵守了医疗程序，并且为患者的抢救做了一些义务之外的事情。 　　比如提前请麻醉科的医生做好气管插管准备。 　　这个按照正常程序，一般都是等到患者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才会提出气管插管的申请。 　　“呜呜……” 　　患者的妻子趴在桌上痛哭。 　　另外两个女家属也是跟着悲声痛哭。 　　李敬生与尚科长、两位主管部门的领导打过招呼，走了出来。 　　挺同情死者一家，但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家属强行转院时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跟欧晴岚说这件事，觉得挺遗憾。 　　但是根本没办法阻止家属强行转院。 　　否则，患者要是死在第二医院，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吃完饭，他与欧晴岚一起回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五名年轻医生看到他进来，齐刷刷站起身。 　　都是生面孔，李敬生一个也不认识。 　　“这位就是我们骨外科手法正骨门诊的李医生，也是你们要等的老师。” 　　秦飞向五人介绍。 　　身为骨外科的总住院，这些新医生们基本上都是找他报到。 　　“李老师好！” 　　“老师好年轻呀！” 　　“以后请李老师多多关照！” 　　五名年轻医生，居然有两个女医生。 　　个子倒是不娇小，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上，而且看起来并不瘦弱。但是手法正骨是个体力活，更适合男性。 　　“别搞得这么严肃，都请坐！” 　　李敬生第一次当这么多医学生的老师，感觉挺新奇。 　　也有那么一点点压力。 　　“师娘好漂亮啊！早就听说我们李老师找了一位特别漂亮的女朋友，这次算是一次认全啦！” 　　那个皮肤白皙，一头短发的女医生，打扮得像个假小子。 　　就数她最活跃。 　　“叫我欧医生就可以了！” 　　欧晴岚当着这么多新同事的面，多少还是有些害羞。 　　“欧晴岚，欧医生，擅长骨创伤领域，也是我的女朋友。希望大家今后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 　　李敬生对五人说道。 　　“没问题！” 　　“肯定的啦！谁敢对师娘不尊敬呀！”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给伤者正骨？我都已经在教学模具上练习很长时间了，特别想要上手试试我现在的能力。” 　　这些新兵蛋子，与李敬生当初刚出道时一样。 　　总认为自己学了很多，已经很强了，肯定可以为患者药到病除。 　　结果，实习的时候，就连给患者净个皮都要被骂好几轮。 　　扎针就更不必说了。 　　李敬生现在还记得，第一次扎针遇上了一个身材较胖的患者。当时扎了三针都没看到血，他紧张得一脑门的汗，还是旁边的护士姐姐看不过眼，出手救了他。 　　如今，他扎针的技术不说特别牛B，至少一扎一个准。 　　遇到手臂静脉粗一点的患者，甚至可以玩一招飞针。 　　不过一般的新手医生还是建议不要耍帅。 　　飞针的角度、力道，都要控制好。 　　不然，把患者的血管扎个对穿，那就悲剧了。 　　“上手锻炼的机会早晚会有，大家不要着急。第一天的话，我会教你们一些基础的手法正骨知识。” 　　李敬生收了五个新学生，索性放弃中午休息的计划。 　　带着他们直接前往手法门诊室。 　　五人都显得很兴奋。 　　“你们是哪座学校毕业的啊？” 　　“我们都是江离市医药大学的临床系医学生。第二医院过去招人，听说有机会到您手下学习手法正骨，我们就抢着报了名。运气还算不错，经过多轮筛选后，第二医院录用了我们。” 　　真没想到这些人都是江离市医药大学的学生。 　　看来第二医院抓住这次技能比武露脸的机会，很可能与江离市医药大学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 　　前几天，华主任要了李敬生的个人资料、照片、毕业证书的复印件等等，说是要为他申请医学院校的助教。 　　原来让他挂靠的是本市的医药大学啊！ 　　听说江离市医药大学招老师的标准非常高，别说当助教，就算想要进去当教习也是非常困难。 　　华主任和付院长可能也知道李敬生是个大忙人，根本没办法到医药大学给学生长时间上课。 　　现在直接从那边调了五个学生过来，应该是与医药大学达成了某种战略合作。 　　对于李敬生这种特殊人才，医药大学肯定也是非常乐意开绿灯，给出一些特殊待遇。 　　其实不单纯是医药大学，几乎国内外所有著名一点的大学，都有一套类似的招揽人才，扩大自身影响力的办法。比如客座教授、终身名誉校长、终身教授等等。 　　第二医院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帮李敬生镀金，让他变得更强。 　　至少也要拿得出手才行啊！ 　　技能比武时，李敬生虽然摘了两块金牌，但是个人介绍只能写第二医院李敬生医生。 　　几乎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称号。 　　比如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副教授这些，都是拿得出手的高级称号。 　　可惜他暂时一个都没有。 　　要想晋升副主任医师，至少还得等好几年。 　　而且想要评上副高职称，也并没有那么简单，还得自己有差不多的实力，医院方面再扶一把，那就很容易成事了。 　　他带着五人来到手法复位门诊室。 　　陈医生与黎丽看到李敬生拉来了一支大部队，都有些傻眼。 　　“这五位是跟着我学习手法正骨的医学生。这位是陈医生，我的助手，这位是黎丽老师，咱们手法复位门诊室的护士。” 　　李敬生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我叫叶辉，很高兴认识两位老师，还请多多关照哦。” 　　又是那个假小子最活跃。 　　当医生，性格开朗是好事情，但是不能太活跃。 　　反而要沉稳，该严肃的时候一定要严肃。 　　更要管住自己的嘴。 　　因为是第一天带这些人，李敬生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对我们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是有几条一定要遵守。第一，尽量少说话，有什么问题可以记下来，然后整理好，等到下班后或者我不忙的时候再问。 　　第二，给患者上手操作是一件非常谨慎的事情。没有得到上级医生的允许，一定不要擅自操作。如果发现有人瞎逞能，不经允许就对患者实施治疗操作，我只能将其劝退。 　　最后一条，多看多学，可以相互讨论和交流。” 　　相当于给五人划了一条红线。 　　手法复位门诊室不像住院部、手术室，因为很多治疗都是无创治疗，难免会让一些胆子大的医学生放松警惕。认为这不是什么危险操作，万一搞不好也没关系，让老师来擦屁股就行了。 　　实际上，所有临床实操都有风险。 　　手法正骨的风险与手术风险相等，不存在什么风险低。 第305章 椎盘脱出，天赋好的学生一枚 　　“黎老师，开始叫号吧！” 　　李敬生对黎丽说道。 　　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患者直接被推了进来，躺在平板床上，满脸痛苦表情。 　　连行走都不能，说明受伤的部位不是在腰椎就是在颈椎。 　　患者的头部可以转动，上肢可以自行放在胸前，说明上身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么出问题的部位很可能是腰椎。 　　年龄超过四十岁的患者，腰椎出问题的概率要比年轻人高得多。 　　特别是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或者需要弯着腰干活，最容易发生腰椎间盘突出等疾病。 　　“是腰椎不好吗？” 　　李敬生直接询问女患者。 　　“对，我老婆的腰椎以前受过伤，后面休养了近一年，没什么事了。能正常工作。没想到这次突然痛得连走路都走不了。” 　　男家属看上去也是四十多岁，很憨厚的一位大哥。 　　穿着朴素，双手粗糙，而且十指粗壮。 　　说明平时从事的应该是重体力活。 　　五个学生齐齐整整站在李敬生身后看着。 　　发现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患者是哪里不好，他们心中不由更加崇拜，对李敬生的医术充满敬佩。 　　“拍了片子吗？” 　　“拍了！是今天在你们医院拍的。钟教授人很好，看过片子以后让我们先来找您问问，他说如果您能够手法治好，我老婆就不用开刀了。” 　　男子眼巴巴的看着李敬生说道。 　　目光中充满希冀。 　　开刀不但风险很高，而且治疗费用也会高得多。 　　要是李敬生能够帮他老婆手法复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啊哟，你老婆这病严重啊！腰椎间盘都已经脱出来了。”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眉头微微皱着。 　　腰椎的手法复位本来就是高风险，难度也高。 　　绝不是突出来了，用力给患者按进去那么简单。 　　有些江湖医生为了博取他人信任，会弄一些假患者进行摆拍。腰椎间盘突出，直接给人家按回去，然后患者当场就好了。 　　不说一定不行，至少绝大多数这类患者都不能手法治疗。 　　直接粗暴的按回去，更是想都不敢想。 　　里面的脊髓神经就在三角骨腔内。 　　暴力操作，弄伤了脊神经，当场就会导致患者瘫痪。非常危险。 　　很多腰椎间盘突出的病人是髓核退行性病变，又或者椎间盘的纤维环破裂，又或者增生等等。 　　之所以会痛，是因为脊神经受到了刺激或者压迫。 　　有很多可以选择保守治疗，那也是循序渐进，绝不是粗暴的一招搞定。 　　李敬生看过个别病情严重的患者，骶椎组织直接从破裂的纤维突出来了。甚至脱出到了椎管内。 　　这种情况下，暴力的按回去，破裂的纤维环会伤得更严重，脊神经也有可能直接严重受损。 　　所以，遇到腰椎间盘突出，或者颈椎疾病，千万别听信江湖医生的鬼话。 　　把人按成残疾的案例并不少见。 　　虽然很多人骂正规医院收费很贵，给人做了手术还不能把病治好，医术差等等。但是论安全性，正规医院肯定要高得多。 　　用句通俗点的话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真出了事，可以找医院负责。 　　医院看着赚钱，多赔几个病人肯定扛不住啊！ 　　能生存下来的医院，尤其是公立医院，基本上都是可靠可信。 　　一些信誉好的私人医院，同样可信。 　　在技术上，甚至有可能超过公立医院。 　　但是这种情况很少。 　　目前国内的状况，绝大多数水平高的医生，都集中在公立医院。 　　特别是那些顶尖大院。 　　“李医生，求求您一定想办法帮忙看看！我平时给餐馆洗碗，一个月只有两千多块钱的收入，家里有两个孩子，两个老人，我老公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要开刀做手术，我很害怕拖垮这个家。” 　　女患者忍着腰部的疼痛，哀求李敬生帮帮她。 　　很多家庭都有孩子和老人要养，夫妻俩的收入不高，又有病痛的情况下，对家庭真的就是雪上加霜。 　　“只要能有办法，我肯定会帮你想办法。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每一个家庭都很不容易。” 　　李敬生安抚着患者。 　　“正常情况下不会弄得间盘脱出来啊！在这之前，你肯定会有一些症状，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的病发经过吧！” 　　钟主任是个很好的医生，除了性子急躁了一点，各方面都是无法挑剔。 　　他不但精研医术，有着很高的专业水平，而且对患者也是非常好。 　　有着一颗菩萨心肠。 　　只要能帮他们节省治疗费或者找到更好的治疗出路，都会告诉患者和家属。 　　让他们少走弯路。 　　这次把患者介绍到李敬生这里来，钟虎的心里也没什么底。 　　因为这个患者的情况确实相当严重。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洗完碗，抱着一撂碗的时候站起来急了一点。当时就觉得腰部有一点点胀痛，问题并不严重。后面我还是有些担心加重病情，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腰一直不太好。 　　再抱洗好的碗到柜子里消毒，我都会尽量少拿一点，分多次拿。 　　没想到第二天睡了一觉起床，腰椎这里痛得厉害，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感觉走路的时候，高一脚低一脚。 　　我男人看出我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还问我怎么回事。” 　　此时的患者，应该已经处于跛行状态。 　　“第二天除了走路不太得劲，我的腰也需要一点点才能伸直，而且会特别痛。后来我怕加重病情，就打电话给老板请了假。 　　因为实在太痛了，我只能躺在床上。 　　问题是不管我是躺着，还是坐着，又或者站着，腰一直痛。一阵一阵的痛，像是有人拿锯子在割我的腰。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发现咳嗽的时候也会特别痛。 　　今天我男人就把我送医院来了。 　　打听到你们这里治疗骨伤、骨病很擅长，我们特意一大早就喊了车子过来的。” 　　女患者把发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发病很快。 　　她当时第一次感到腰部胀痛时就应该立刻请假回家休息。 　　只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咬着牙把工作干完。 　　因为工作不容易，赚钱更是十分不易。 　　请假要担心被老板扣工钱。 　　手里的活也没人来接手。 　　李敬生听完后，让患者呈侧卧状。 　　帮她翻身的时候，患者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我先给你摸骨检查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点痛，稍微忍耐一下。” 　　李敬生把患者的衣服掀上去，露出后背。 　　她的体型算是比较胖的那种。 　　即便是侧躺着，仍然能够看到肚子上的肥肉往下坠成一团。 　　此刻，患者需要微微躬着腰才能不那么痛。 　　可以看到她的腰椎存在明显的膨出。 　　“你们可以认真观察一下患者的腰椎膨出情况，然后再看看患者的片子，今后遇到类似病例，就能有一些经验了。” 　　李敬生对五个学生说道。 　　陈医生此刻拿着片子在看，俨然就是这五人的大师兄。 　　他们五人表现不一，叶辉的胆子算是很大的，已经主动凑上前与陈医生一起观看患者的片子。 　　此时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于是又凑过来看李敬生给患者摸骨。 　　“如果是病变严重的患者，他们的脊柱有可能呈S形病变。这位患者的情况还算比较理想。不过在这个位置，棘突旁边，你们挨个摸摸看。” 　　李敬生对六人说道。 　　陈医生当仁不让，第一伸手摸了摸。 　　到底是有一定实战经验的老医生，下手的轻重，还有触摸时的要点都做得相当到位。 　　“让我也摸摸。” 　　叶辉忍不住好奇，等陈医生摸完，她也伸手摸了摸。 　　患者和家属尽管有些不乐意，但是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现在他们还要求着李敬生帮忙治疗，自然不敢得罪医生。 　　其中有个男学生摸的时候，下手较为粗鲁。李敬生赶紧制止。 　　“杨鲁庆，下次给患者摸骨时轻一点。记住了，摸骨或者其它病灶不一定非要很用力的往下摁才能感知到病灶的形状和性质。而是需要用心去感受，从触感、软硬、表面是否光滑、是否为活动病灶等情况进行综合评估。” 　　李敬生身为老师，肯定要把学生教好。 　　不然将来就是害人。 　　“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杨鲁庆挨了批，脑袋微微低着，脸稍微有点红。 　　第一天学习，就被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肯定是有点伤面子。 　　不过这个没办法。 　　没有哪个临床医学生没被骂过。 　　太过玻璃心，根本不适合当医生。 　　“你们六人都摸过了，说说自己的感受。” 　　“我摸到的有点像是突出的腰椎间盘，但是手感又有点不像。”陈医生第一个发言。 　　“感觉像是一个痉挛结块！” 　　叶辉第二个抢着回答。 　　“应该是血肿造成的肿块。” 　　“会不会是静脉曲张哦？” 　　听了这些人的回答，李敬生相当无语。 　　一个个脑洞大开啊，连静脉曲张都出来了。 　　也就只有叶辉的回答比较准确。 　　这也让李敬生对她多了几分赏识。 　　所有的老师都差不多，对于天赋好的学生，肯定是喜欢一些。 　　“除此之外，你们还摸出什么没有？” 　　李敬生问六人。 　　一个个摇头。 　　李敬生刚才通过摸骨，还发现患者的一侧肌肉存在萎缩。 第306章 能省好几千立马不痛了，没翻车 　　“你们刚才不是摸过了患者的脊椎吗？现在你们可以摸一下自己的脊椎，或者相互摸一下对方的，仔细感受其中的细微差异。如果有人答对了，我会有额外的奖励。” 　　听到李敬生会有额外的奖励，包括陈医生在内，六个学徒尽皆大喜。 　　“唐仙月，让我摸摸你的背脊行吗？你的身材瘦，容易摸得准确一些。” 　　一名长相有点猥琐的男生对另一名女医学生说道。 　　此人名叫高洋，个子中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算是比较矮的了。 　　留着一头三七分发型。 　　说实话，现在男生比较流行飞机头与平头、光头。 　　三七分发型在七八十年代非常流行，很多男明星都是这种发型，到现在留这种长头发已经不流行了。 　　高洋的头型较长，与马脸比较接近。 　　配上这种发型，很有几分汉奸的韵味。 　　再加上那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就给人狡猾、猥琐的坏印象。 　　“美得你呢！” 　　唐仙月翻了个白眼，断然拒绝。 　　怎么可能让他摸背脊？ 　　那岂不是作贱自己，让男人占便宜？ 　　她要是真有那么傻，也不可能成为医学生。 　　“我美啥呀，你才叫真的美！老师说过，医学不分男女。你要是怕吃亏，我让你先摸我的脊椎也行。”他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至贱则无敌。 　　人家女生都明着拒绝了。 　　还死皮赖脸，弄一堆堂而皇之的借口往上凑。 　　说白了，不就是想要与唐仙月多亲近，早日脱单吗？ 　　“仙月，咱俩结对吧！” 　　叶辉主动对唐仙月说道。 　　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女学生。 　　“好！” 　　唐仙月笑着答应。 　　李敬生并不着急施治，而是思考着患者的治疗方案。 　　患者的骨伤情况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很精准的骨位图。包括周围的肌肉、血管、软组织的情况，都了解得相当清晰。 　　“你们住的地方离我们医院远吗？” 　　他询问家属与患者。 　　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三种复位方法，经过筛选后，他认为侧扳复位法与手、肘压法都合适。 　　但是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最终选择哪一种，还得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以及患者自身的意愿加以综合考量。 　　就好比做手术，所有的患者都是刚被收进医院就想要安排手术。 　　有些患者住院一个星期了，还没能安排手术，他们就有些着急的催促医生和护士。 　　甚至认为医生把他收进去以后直接给遗忘了。 　　还真不是这样。 　　稍微大一点的手术，不仅要有手术指征，而且还得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最有利的手术方案。 　　如果患者的身体存在基础疾病，或者有一些特殊情况，还需要考虑手术时机。 　　只要是正规医院，对每一个收治的病人都是重视的。 　　医生也会纳入考核。 　　基本上所有的大医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想方设法缩短患者的住院时间。 　　被护士和医生催着出院，在大医院最为常见。 　　很多患者觉得伤口还没好利索，还想多住两天院，结果医生直接把他赶出来了。 　　一方面是大医院的床位超级紧张。 　　病床位就那么多，老患者不出院，新患者就没办法收治进去。 　　一个萝卜一个坑。 　　另一方面，医生和团队都有考核，平均住院时间超过考核线，这个与医生的奖金、评分等直接挂钩。 　　只要觉得患者的情况可以回家休养，那肯定催着出院。 　　所以，被收治住院后，安心住着就行。 　　住了好几天还没被安排手术，主诊医生很可能正在考虑更优的手术方案。有时候手术难度高，甚至需要请别的医生帮忙。 　　患者实在等得心急，可以趁着主诊医生查房时，主动问问。 　　有些主诊医生是主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师，一个星期才来查房一次。也可以找他们手下的医生问问，一般同组的医生，对每个病情的基本情况都会有所了解。 　　“我们住的地方挺远的，专门包车过来都要六个多小时。如果坐长途公交车的话，可能需要近一天时间了。” 　　坐长途车，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等车。 　　甚至有可能还需要转车。 　　确实非常麻烦。 　　如果自己没车的话，从江离市的汽车西站坐公交车到东站，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 　　坐中巴车快一点，但是价格要贵很多。 　　“有这么远呀，那我先给你尝试第一种方法复位，如果效果不佳，那就只能考虑第二种方法了。第一种方法复位，一次可以搞定，但是因为你的病情严重，情况也很复杂，所以不敢打包票。 　　第二种方法需要治疗三到五次。 　　你住得太远，来一趟不容易，能一次性解决，我就尽量给你一次性解决。 　　不过即便是第二种方法，只要复位成功后，给你上护腰板，也可以保证你正常行走，不需要再躺着过来。” 　　李敬生处处为患者考虑和着想。 　　这让患者和家属对他的信任度更高了几分。 　　“李医生，咱是乡下人，也不懂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就当请你喝杯酒。” 　　患者的丈夫摸出两张红票子，捏着直接往李敬生的衣兜里装。 　　“大哥，我们有规定，不能收受患者和家属的钱物。你别让我为难。” 　　李敬生把钱还给人家。 　　“您别嫌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要您能帮我老婆治好病，那就是帮了我家的大忙。” 　　大叔说话太朴实了。 　　说白了，就是送点礼，让李敬生治疗他的老婆时更尽心尽力。 　　“大哥，我们真的不能收礼！”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你们院长来了，也不怕。这是我心甘情愿给您的。做手术要好几万，还有可能终身瘫痪，您要是能帮我老婆直接手法复位治好，那得帮我家省多少钱啊！也就是我家的条件不好，不然肯定要多送点。” 　　这里的争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敬生没有再推让。 　　而是先把钱收下，然后开始给患者治疗。 　　“陈医生，帮我把患者抬到里面的治疗床上。” 　　李敬生招呼经验比较丰富的陈医生。 　　转移这种腰椎间盘脱出的患者，有一定讲究。如果操作不当，容易加重患者的伤势。 　　他没敢叫五个新学员。 　　就像车祸伤患者，情况允许，最好不要擅自移动他们。 　　因为谁也不清楚伤情，盲目移动伤者，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这种悲剧不但发生过，后面甚至对簿公堂。 　　起因是一个老太太过马路时被车撞了。 　　当时摔在地上不能动弹。 　　因为处于复杂的交通路口，好心的路人担心老太太被过往的车子二次碾压，于是把老太太抬到了路边。 　　结果抬到路边没多久，老太太就死了。 　　事后法医解剖，发现老太太的死亡原因是断裂的肋骨刺穿心脏。 　　家属找司机追责时，司机不说话了。 　　老太太人本来没死的，是路人把她抬到路肩上才发生了死亡。司机认为很可能是路人抬动老太太时导致肋骨刺穿心脏，最终引发伤者死亡。 　　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终变成了糊涂账。 　　两个好心的路人各自被判赔了一万元给死者家属。 　　这还是因为他们出于一片善心，行的是善举。 　　不然，法官估计不会这么判。 　　两个路人也有可能赔偿更多钱。 　　最让两个路人接受不了的是，钱赔了，家属还把他们给骂了。骂他们多管闲事，甚至骂他们是杀人凶手。 　　所以，遇到车祸伤、高坠伤等伤者，最好不要盲目移动他们。 　　李敬生与陈医生合力把患者抬进里间的治疗床后，不用他招呼，五个学员齐刷刷的挤在门口看他操作。 　　“现在我要为患者实施的是侧扳复位疗法，一般需要让患者呈俯卧位，操作时一定要特别小心保护患者的腰椎，不能造成二次伤害。” 　　李敬生给几人讲解着操作要领。 　　包括转移患者的一些要点，还有帮助患者翻身，呈俯卧位的要点。 　　“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站到患者的侧方，准备实施治疗。 　　“痛，腰部又胀又痛，还有点酸！很难受！”患者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不停的吸着凉气，哼哼着。 　　“马上给你治疗，你放松，全身都要放松，如果紧绷着，就有可能导致治疗不顺利。” 　　李敬生嘱咐患者。 　　在很多情况下，医生与患者其实就是互相配合，互相信任。 　　他感觉患者调整好了心态，已经全身放松。 　　“你们刚才看了患者的片子，也摸了患者的腰椎，她受伤的是哪一侧啊？” 　　“左侧！” 　　“右侧！” 　　这些学员的回答，让李敬生额头上黑线直冒。 　　“患者受伤的其实偏右侧，所以治疗时，我们要把手放在患者的左侧肩部。” 　　他把一只手放在患者的左肩部。 　　另一只手放在棘突旁。 　　刚放上去，还没发力，患者就开始啊唷啊唷的喊痛。 　　“李医生，一定要轻点啊！” 　　急得患者的丈夫在外面掂着脚往里看。 　　“好的，我会掌握好分寸！” 　　李敬生没有选择给患者打麻药。 　　自有他的综合考量。 　　患者现在的情况，打腰麻其实是不合适的。 　　做全麻，没那个必要。 　　局麻几乎没什么用处。 　　而且疼痛时间极短，他认为完全在人体的耐受范围内。 　　还有就是患者的家庭条件不好，经济负担重，他想要帮患者节省一笔费用。 　　做全麻，费用会高很多。 　　他按住患者的棘突后，用掌根紧紧顶住棘突，然后向左侧推动。 　　“陈医生，记住了，一定要用掌根发力，向健康的那一侧推动棘突。力道把握不能太重，也不能过轻，要刚刚好。如果经验丰富以后，操作非常熟练了，遇到的患者是小孩，或者身体较为瘦弱的患者，也可以用拇指代替掌根来操作。” 　　李敬生的右手掌根用力推动棘突的同时，扳住患者肩膀的左手成相对方向推扳。 　　“看到我的左手没有？朝相对方向推扳，力道同样需要把握好。” 　　陈医生觉得脑子和眼睛都已经有些不够用。 　　基本上所有的医生初学一种治疗方法时，都差不多。 　　“还有，记住了，若是患者的脊柱不伴有向后凸出的畸形状态，那么患者的上身不要回旋。另外还要考虑患者的耐受力，复位这种复杂的腰椎间盘脱出，需要过度矫正才能达到好的治疗效果。 　　但是有一句话，叫做过尤不及。 　　这个过度矫正既不能太过，也不能太弱，否则都达不到好的疗效。 　　矫正过度甚至有可能直接造成纤维环进一步破裂，这会大幅提升后续的修复难度。” 　　李敬生一边操作，一边教学。 　　这是真正的言传身教。 　　在他的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宗师’的气度。 　　实力方面，同样达到极高水平。 　　不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就是了。 　　“啊哟……哟……痛，太痛了！” 　　患者到底是个女子，忍耐力相当差劲。 　　稍微痛一点就忍不住。 　　“忍一忍，大概一两分钟就好了。不给你打全麻，痛是痛了一点，但是可以省好几千呢。” 　　李敬生说的还真没有夸张。 　　这已经很保守了。 　　全麻的基本费用一般就要三千以上了。 　　不可能直接给她全麻，需要做一些检查，然后禁食水至少八小时以上，麻醉医生才会考虑给她做全麻。 　　弄不好，她今天治不上的话，那就需要等到后天。 　　因为李敬生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 　　这中间增加的费用，对患者而言，肯定不止三千。 　　得吃，得住，这是最起码的开销了。 　　陪护人的误工费这些还没算进去。 　　一听李敬生给她省了好几千的治疗费，女患者立马不喊疼了。 　　外面的家属听了同样心里暗自高兴。 　　看来送的两百块钱还是很有效果。 　　医生一下帮他们省了一大笔。 　　过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样子，就听到患者的腰部传出极轻微的“咕咚”响声。 　　李敬生的脸上露出成功的笑容。 　　患者也是一瞬间就放松了很多。 　　原本痛得额头、脖子等处的静筋绽现，此刻全消下去了。 　　“李医生，李医生，我感觉您已经帮我治好了。真的，我感觉腰部不胀痛了，双腿也能动了。” 　　患者还担心李敬生不信她。 　　把小腿向后微微抬起，以表明真的治好了。 　　她也太小看了李敬生。 　　治没治好，李敬生比她清楚得多。 　　“别动，千万别动。虽然已经帮你纳还回去了，但是还得再来一两次巩固疗效。” 　　李敬生赶紧阻止患者乱动。 　　“你们五人都进来，站到后面看我的每一个操作步骤与动作要领。” 　　李敬生重复刚才的操作，并且每一步都给五名学员讲述。 　　这种高深的手法复位病例，现在每天都能接到好几例。 　　他们的骨伤情况各不相同。 　　眼前这一例，非常有代表性，而且较为罕见。 　　很有教学意义。 　　连续为患者治疗两次后，他摸骨感受了一下患者的腰椎骨情况，已经完全纳还，效果非常好。 　　“你们再来上手摸一摸患者的椎骨，下手轻点。” 　　让六人依次摸了摸。 　　每个学员摸骨时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五个新学员还不知道，李老师已经开始暗中筛选他们了。 　　“好像真的已经平了耶！” 　　“太神奇了。” 　　“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帮我妈治疗腰椎痛了。” 　　几个学员各抒已见。 　　李敬生的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再加上为人较随和，所以他们并不感到拘谨。 　　整个学习氛围还算放松。 　　“把腰板拿过来，我帮患者上一下腰板。” 　　陈医生已经抢着把腰板拿了过来。 　　目前还没有哪个学员能让李敬生放心的交给他们办这件事。 　　等到培养出一两个得力助手，他再给患者治疗就会高效很多。 　　因为只要治疗完毕，剩下的扫尾工作扔给助手就行了。 　　陈医生的天赋较差，普通的打石膏、上护板还能胜任，这种情况严重的，绝不敢交给他搞。 　　这与李敬生当初在第一医院的情况很相似。 　　上级医生连拉钩都不敢用他。 　　陈医生倒是没那么夸张，打石膏、上夹板的水平算是勉强合格。 　　称不上优秀就是了。 　　等到陈医生把腰板拿过来后，李敬生对他交代了两句，那两百块钱也给了陈医生。 　　只见陈医生匆匆离开了门诊室。 　　李敬生则认真给患者上腰板，同时教手下这帮菜鸟给患者上夹板的一些要点，注意事项。 　　上完腰板，给患者捆好。 　　大功告成。 　　这个超级难治的患者，一次到位，直接治好。 　　让李敬生准备的第二套补救方案直接废弃了。 　　“来，我扶着你起来走两步！” 　　李敬生把患者扶了起来。 　　“哇，真的可以走了，我真的可以走了！也不怎么痛了，李医生，谢谢您！” 　　女患者高兴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哽咽，眼圈直接变红了。 　　能理解她的心情。 　　大多数患者在面对病魔时，会感到十分绝望，情绪低落。现在被治疗好了，整个人如同重获新生。 　　她的情绪激动，也就不难理解。 　　“现在可不能再去工作了哟！你这个伤，起码要养半年以上。”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第307章 直接一个麻叉，完美的徒弟难寻 　　“好的好的，我都听您的。出了这次事，我也不敢再去工作。” 　　她连连点头答应。 　　李敬生扶着她走出治疗室，外面，他的丈夫看着已经可以正常行走的妻子，心中乐开了花。 　　悬着的心也是落了地。 　　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那么严重的病情，没想到李医生现场就给治好了。 　　“谢谢李医生！谢谢您！可算是帮了我家的大忙喽！我给您磕头！” 　　男的说着就要跪地上给他磕头表达心中的谢意。 　　“大哥，别这样，别这样！治病救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是我的本职工作。” 　　李敬生赶紧示意身后的学员把家属扶起来。 　　这时，陈医生正好回来了。 　　他把一张收据交给李敬生。 　　“这是你给我送的那两百块钱，当时我要是不收你这两百块钱，你肯定心里不踏实。现在治疗完成了，你再也不必担心我没收钱就不尽心尽力。这两百块钱我让陈医生帮你存到预交费里面去了。等会你去窗口结账时，多了会直接退给你。” 　　李敬生把收据交给家属。 　　感动得家属紧紧握着他的手，颤声道“好医生啊，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了！还有那位钟教授也是个好医生，要没有他的介绍，我根本不知道这病要找您治疗。” 　　“全天下的医生，至少绝大多数是好的。我给你老婆开点药，你们去药房拿药后按照医嘱服药就行了。腰部的护板现在不能取掉，需要一直戴着。你们六周以后，可以再过来复查一次。到时候我们会教你一些康复训练的方法。” 　　李敬生给他们做了一些必要的叮嘱与交代。 　　也给五个新学员上了生动的一课。 　　让他们学会该怎样与患者、家属打交道，怎样行医。 　　李敬生不敢说自己的方式一定是正确的，至少，他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对得起身上这身白大褂。 　　“你们五人，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了。摸患者时，有什么其它发现没有？” 　　送走了患者和家属，李敬生转头看向五名新学员。 　　“李医生，能让我也参加吗？我也是您的学员呀！” 　　陈医生腆着脸问道。 　　“没问题，你最后一个回答。” 　　李敬生也吃不准陈医生是否摸出来了。 　　“我发现患者的椎骨要比普通人更粗一些！” 　　唐仙月的回答让李敬生想要撞墙。 　　“感觉患者的腰椎右侧有一点点塌陷，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杨鲁庆看着长得五大三粗，很有东北男人的特征，没想到心还挺细。 　　李敬生始终面无表情。 　　高洋时不时的盯着李敬生看两眼，想要从他的表情况寻找一个正确答案。 　　很可惜，失败了。 　　李老师可是从城南老街那种极其复杂的地方成功杀出的王者，高洋一个未出校园门的医学生想从他的脸部表情中寻找答案，那是痴心妄想。 　　“我觉得患者的腰椎第五节与第六节与其它部位明显不同。” 　　又是一个操蛋的答案。 　　“我摸到患者的椎骨好像有细小裂纹！” 　　高洋发现从前三人的答案中找不出答案，于是也说了一个。 　　感觉这家伙的心机有点重。 　　一个新手能摸出患者的腰椎骨有裂纹？ 　　李敬生的摸骨天赋那么强，也是达到熟练级别以后才能摸出较明显的骨折伤。 　　更何况，这个患者的纤维环虽然有破裂，但是根本不可能摸出来。 　　至少也得达到李敬生这种级别，才能勉强摸出来一点。 　　高洋还不知道，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耍小聪明已经让李敬生直接送了他一个大麻叉。 　　估计明天就不会再出现在手法复位门诊了。 　　“叶辉，你的答案呢？” 　　李敬生看向这个最爱抢答的假小子。 　　她这次一直皱着秀眉在认真思考。 　　“我摸的时候，感觉患者的右侧有点塌陷，当时没想明白，后面通过对比，我觉得有可能是患者那一块的肌肉存在萎缩。这也是造成她这次出现腰椎间盘脱出的重要原因之一。” 　　叶辉回答道。 　　“陈医生，你的答案呢？” 　　“我，我也只摸出了患者的腰椎右侧软组织部分要低一点。倒是没想到肌肉萎缩这一方面。” 　　陈医生与李敬生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李敬生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他在李敬生面前丝毫不敢有花心思。 　　而是选择如实回答。 　　“嗯，每个人都给出了回答，说明你们用心思考了。不错。叶辉，等会下班后晚点走！” 　　李敬生也没说谁答对了。 　　只是让叶辉留下来。 　　“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呀！叶辉，恭喜你！” 　　高洋有点酸酸的说道。 　　叶辉的长相不差，但是要说漂亮，也就那样。 　　打分的话，李敬生最多给八十分。 　　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哪个年轻女人能比欧晴岚更漂亮。 　　也许是他的审美比较独特吧。 　　这位被高洋夸为漂亮的叶辉，拉到阳光诊所去，恐怕也就比两位客服妹子漂亮一点。 　　唐萍、蒙洛、韩思莹，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李敬生没有搭理高洋，而是让黎丽叫下一个患者进来。 　　“你们五人，针对刚才那位患者的治疗情况，认真写一份总结。包括手法操作的要领，以及复位的原理，都写出来。如果还能有一些个人的建议，那就更好了。” 　　李敬生给五人布置了一个任务。 　　“我们现在也没有笔啊！” 　　“你们去骨外科医生办公室写就行了。都不准看别人的，如果发现存在抄袭、借鉴行为，直接退人。” 　　李敬生这次就说得比较严厉了。 　　差不多等于连座惩罚制度。 　　既不能抄别人的，也不能被别人抄。 　　这是人品问题。 　　五名医学生刚跟着学习了一例患者的治疗，直接就被打发回办公室写总结。至此，他们才明白，原来从李敬生带他们到手法复位门诊开始，就已经开始对他们考核了。 　　只是五人还以为李敬生这是准备教他们手法正骨医术，压根没想过还会进行一轮筛选。 　　想要学到李敬生的真本事，又岂会是那么容易？ 　　当初李敬生拜了徐医师为老师，也是经过了徐医师的多番考核，这才开始教他摸骨术。 　　然后一点点教给他其它高级正骨手法。 　　他培养徒弟，除了看天赋，更要看人品。 　　五人里面，高洋直接就被K掉了。 　　剩下的四人，叶辉的天赋让他很是喜欢。不过还得看看人品怎么样。 　　他根本不愁招不到学生，所以筛选注定会非常严格。 　　…… 　　一直忙到下班，李敬生这才匆匆去了医生办公室。 　　五名新学员都没有走。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写好的总结，等着李敬生过来检查。 　　“总结上都写好了名字吗？” 　　李敬生询问五人。 　　“写好了。” 　　“行了，交给我，你们四人下班。叶辉留一下。” 　　李敬生把总结收了后，开始认真查看。 　　杨鲁庆的总结写得相当到位。 　　他是这么描述的：由于手法复位时，一手向左侧推棘突，一手扳患者的左侧肩膀，此时，患者腰椎右侧的力度加大，能够促使左侧腰椎的间隙变宽，这时髓核承受相等的力道后，有利于还纳回去。 　　这份总结虽然只写出了手法复位的一部分重要原理，但是已经让李敬生感到很满意。 　　杨鲁力这小子不但个头大，心细，而且对理论方面的理解与概述，相当有天份。 　　非常不错。 　　另外四人的他也看了一遍，叶辉的总结能打到七十分左右，但是不能让他眼前一亮。 　　人无完人，想要找一个理论、实践天赋都很好的学生，太难了。 　　目前他的心中有意留下两人。 　　杨鲁力与叶辉。 　　剩下的三人，全部不合格。 　　这不是他无情，而是挑选手法正骨的徒弟，本来就有着很高的要求。 　　如果一点天赋都没有，像陈医生一样，只会浪费时间。 　　他现在需要快速培养一批能够分担治疗工作的徒弟出来，肯定要选一些有天赋的学生。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 　　李敬生看向叶辉。 　　“应该是我回答问题时答对了，您准备给我一个额外奖励。” 　　她自然不会认为李敬生看上了她的姿色。 　　也只有内心阴暗如高洋那种人，才能想到这方面去。 　　“你很聪明，在手法正骨方面算是有一些天份。我希望你今天回去后，好好把骨科的医学知识补一补，如果表现优秀，我会考虑进一步加大对你的培养力度。” 　　李敬生对她说道。 　　“好的，谢谢李老师！” 　　她显得很高兴，同时也有一些小失望。 　　原来额外奖励就是告诉她，回家后多看书，多补一补骨科方面的医学知识啊！ 　　“下班吧！” 　　李敬生对她点点头。 　　“欧医生，我们也下班吧？” 　　李敬生看向欧晴岚。 　　“今天还有一台手术哦！我陪着你一起去食堂吃晚餐倒是没问题。” 　　她略有些委屈道。 　　她知道李敬生的诊所事务繁忙，所以这次并没有叫李敬生一起加班。 　　“那走吧！” 　　李敬生与她一起前往食堂。 　　“喂，看着你给那五名医学生当老师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感觉怎么样啊？” 　　“还好！就是有天份的学生太难找了。我准备一次多带几个，等会吃完饭，我得找华主任聊聊。” 　　一次只带两个学生，太少了一点。 　　而且这两人还只通过了他的初步考核，如果后面表现出人品问题，他肯定要把人退掉。 　　所以，多招几个更保险。 　　理想的人数是五人的样子。 　　起码也得招四个才能够满足手法复位门诊当前的业务需求。 　　吃过晚餐，李敬生回诊所的路上，打电话跟华主任聊收徒的事情。 　　“小李，这个点了，该不会刚下班吧？” 　　华主任很亲切的问道。 　　“下班有一会了，刚在医院食堂蹭了欧医生一顿饭。您现在聊天方便吗？” 　　“方便方便！有什么想法，尽管畅言。” 　　华主任肯定是非常忙的。 　　特别是最近这阵子，骨外科必须抓住机会爬上一个新的台阶。 　　身为科室主任，压力很大，劳心劳力。 　　“今天那五个分给我的医学生，我对他们初步摸了一下底。适合学习手法正骨的只有两个人。” 　　“五个学生就有两个适合学习手法正骨，这不错呀！比我预期的要好多了。” 　　华主任听后，却是很淡定。 　　“我想一次多培养几名手法正骨医生，您看能否再招几个进来让我挑选？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因为手法正骨很讲究天份。” 　　李敬生向华主任解释道。 　　“没问题，明天我来落实这件事情。那五人里面，哪两人留下来了呀？” 　　华主任爽快答应。 　　对于李敬生的要求，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本身也知道李敬生是一个很踏实的人。 　　做事情稳重，也能为骨外科的强大着想。 　　“叶辉、杨鲁庆，这两人都算是有一点天赋。我准备先留下他们培养一段时间看看。” 　　李敬生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第308章 隐形富婆，想要安乐死的老教授 　　“杨鲁庆会被留下来倒是不奇怪。我挑人的时候，发现他不但个子高大，力气大，而且理论知识很扎实，临床思维也非常灵活，觉得很适合干骨外科。那个叶辉能被你留下来，倒是有些意外。” 　　听话听音，华主任这是告诉李敬生，人都是他亲自选的。 　　他想听听李敬生选人的标准，以便有针对性的挑人。 　　“叶辉在摸骨时表现出很高的天份。杨鲁庆的摸骨天份差一些，但是悟性很高。如果您能够帮我挑到既有悟性，又有摸骨天份的人才，那咱们科室的手法复位门诊兴盛就有了保障。” 　　李敬生的画饼神功大成，居然开始给华主任画饼。 　　“过两天我再去一趟医药大学，正好催一下他们，早点帮你把挂靠在他们学校当助教的事情落实了。上次是晋院长亲自出面谈的，他们学院的院长层面已经同意了此事。也非常乐意与咱们医院加强合作。只是你也知道，那些个骨外科的教授，一个个清高孤傲，居然还觉得你给他们当助教像是拖累了他们一样。 　　提起这事我就生气。” 　　华主任也是适当的提了提给李敬生办教学职称这事遇到的难处。 　　“手法正骨确实也没什么高大上的理论知识，主要还是以实践为主。那些教授们瞧不起也很正常。这事还得请您多费心。” 　　李敬生非常清楚目前的医学现状。 　　西医为王。 　　说句难听点的话，外国人的屎都是香的。 　　国内的诊脉、针灸、手法正骨，其实都有真本事，但是不被主流承认。 　　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大概有点类似于教文化课的老师瞧不起体育老师一样，觉得没什么高深知识。 　　这种现状也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 　　“咱自家人就不用说什么客套话了。这事我先想想办法，实在没哪个教授接，那就让他们学院的院长相办法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最多也就是费些时间。” 　　华主任看似温和，做事情可不会嘻嘻哈哈。 　　那些个骨外科的教授端着架子，不肯给李敬生一个助教的名额，那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不过到得教授级别，真的强行压迫也不太妥当。 　　这些人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人脉关系也是非常复杂。 　　他们的同学，恩师，还有朋友，以及教过的学生，共同组成一张庞大的人脉关系网。 　　真当他们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很容易引发整个朋友圈站出来为其发声。 　　到得那一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能够让人家主动答应是最好的。 　　…… 　　不多时，他回到了自家诊所。 　　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进诊所后，很意外，他发现二楼的灯还是亮着的。 　　招的员工都有很高的素质，每个人都有主人翁精神，不存在下班了不关灯，不关空调的事情。 　　难道是那两个新招的客服忘关灯了？ 　　李敬生的眉头皱了皱。 　　与别的老板不同，他更看重员工在一些细节方面展露出来的人品。 　　因为很多人早就在社会上练就了一身‘演技’，擅长做各种表面功夫。 　　如果两个客服下班不关灯，不关电脑就走人，这种行为肯定是要减分的。 　　更何况她们俩人还在试用期。 　　李敬生辞退起来，绝不会手软。 　　一楼的门都是锁好的，包括办公室的门都锁好了。 　　通往二楼的铁门没锁。 　　刚走到步梯口就听到二楼办公室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个客服妹子居然还没下班，这让李敬生感到颇为惊讶。 　　上楼后，他发现韩思莹、小高、两个客服妹子全都在。 　　“老板回来啦！” 　　“师父！” 　　几人看到李敬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纷纷跟他打招呼。 　　“你们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呀！工作挺努力嘛！” 　　李敬生走了进去。 　　“线上售药业务刚开展，我们发现需要改进的方向还挺多的。思莹的点子一向很足，我就邀请她一起参与，林绣文与顾小倩也提了很多非常不错的建议。这是我们讨论后总结出来的一些改进方案，请老板给我们最后定调。” 　　小高把两张A4纸递给李敬生。 　　上面的内容居然全都是手写。 　　且不说字迹是否工整，这个态度是非常不错。 　　李敬生接过后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 　　“这些意见都很有建设性，可行性也非常高。咱们一条一条来落实，以后有什么建议，每个人都可以提。” 　　他当场对这些建议进行了落实。 　　包括以阳光诊所的实拍图当成首页背景图的方案，他同样予以通过。 　　然后在好评获取方面，他们提了多种改进意见。 　　包括最常用的好评返现，赠送小礼物获取客户好感等等。 　　李敬生与四人一起落实这些方案，并且对一些方案展开进一步的讨论。 　　等到他们弄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我对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能把你们这么好的人才凝聚到身边，我觉得特别荣幸。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把阳光诊所这个品牌做大做好，每人都能体现自己的价值。高医生，麻烦你护送思莹回家。你们俩人，我打车送你们回去。” 　　李敬生对员工一向很关心。 　　大晚上的，两个女员工深夜加班这么晚，让她们自行回家还真有点不放心。 　　万一出了问题，他这个当老板的不但要愧疚一辈子，同时也得承担责任。 　　“这也太麻烦您啦！” 　　“是呀，您那么忙，亲自送我们回家，多不好意思呀！” 　　两名女客服嘴上婉拒，其实挺希望享受这个待遇。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诊所的老板是超级暖男！”韩思莹笑着道。 　　“呵呵，早看出来啦！” 　　顾小倩同样笑着回应。 　　她除了不爱打扮，体型有点胖，与人打交道的能力特别赞。 　　尤其是展露出来的亲和力，让人相处时感到特别轻松自然。 　　“两位女士，赶紧拿东西吧！把地址告诉我，先送离得近的回家，再送住得远的。” 　　李敬生对两人催促道。 　　“我住在末央街17号的阳光家园。”林绣文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绣文，可以呀，住那么高档的楼盘，那里的房价可贵了。”顾小倩羡慕的说道。 　　“小区是不错，房子也很好，就是让我和我老公背了三十年的房贷，成了彻彻底底的房奴。” 　　林绣文这是刻意贬低自己。 　　能在末央街买房子，至少首付就得七八十万了。这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当然，如果买的是小套间，那就另当别论。 　　那边好一点的房子，基本都是三万以上，贵的甚至超过了四万。 　　是市内有名的高档区之一。 　　写字楼众多，商圈也很繁荣，年轻的小白领最爱的一个居住地。 　　毕竟人嘛，都有那么一点小虚荣心。 　　住在号称富人聚集之地的末央街，说出去非常有面子。 　　哪怕天天睡厕所里面，别人不知道底细，也同样会认为高大上。 　　林绣文第一天面试穿的衣服就特别朴素，提的包也很是古旧。 　　今天看她穿的衣服同样差不多。 　　应该是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女孩子，不论老幼，都很爱美。 　　能够穿得光鲜，没人愿意穿得差。 　　这也间接说明她家背负房贷以后，她应该有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她的老公能娶到一个这么勤俭的老婆，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顾小倩，你呢？住哪里？” 　　“我住得有点远，住城西的枫林路，一个老旧小区。” 　　她回答道。 　　“行，那就先送林绣文回家，我们走吧！” 　　李敬生带着两个女客服到正街上拦了一辆车，护送两个女员工。 　　林绣文到小区门口后，并没有人接她。 　　心疼这个女孩子三秒。 　　瞧这情形，在家里怕是没什么地位可言。 　　顾小倩住在城西的枫林路，需要过江，路途还真是挺远的。 　　出租车按照她说的地址停了下来。 　　“老板，谢谢您送我回家。今天太晚了，我就不邀请您去家里做客了。” 　　“赶紧回家吧！今晚加班辛苦你了。” 　　李敬生对她挥挥手。 　　只见她快步走向前面的一栋老式小洋楼。 　　那栋洋楼的铁门打开，灯也亮了。可以看到她的家人出来迎接她。 　　“这个顾小倩，原来家里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啊！价值比一般的别墅还高，居然玩低调，说是住的老旧小区。这比住末央街牛B多了。” 　　李敬生还真没想到随便招的两个客服，竟然有一个是江离市的老居民。 　　像这种自建的小洋楼，在很早以前才能建。 　　而且必须是本村人才能批到手续。 　　那时候新城区还没正式规划到江对岸。 　　如今，这里已经高楼林立，发展得非常不错。 　　她家这种如果拆迁的话，应该能补偿很大一笔钱。 　　真搞不懂，家境这么好，居然还跑出来当客服。 　　这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敢让身材变得相当胖，打扮那么随意了。 　　有钱不但可以低调，还可以任性。 　　送完两个女员工，回到诊所已经接近十二点。 　　他查看了一下今天的线上销量，234单，还不错。 　　比昨天增长了不少。 　　他在网上的搜索热度已经下去了。 　　不过整体看了一下，关于他早期救人的一些视频也被人挖了出来，然后疯狂点赞。 　　特别是救那个拾荒的哑巴乞丐。 　　他被誉为最美医生。 　　还有关于他两次上报，一次上新闻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 　　满满的正能量。 　　这也让他的正面形象树得更牢固。 　　李敬生在抖音上的粉丝达到了15.7万。 　　增长速度已经变得缓慢，不像前两天涨得那么疯狂。 　　对于网友的留言，他暂时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去回复。 　　因为留言太多了。 　　他非常清楚，不给这些网友及时回复，肯定会让他们感到失望。热度也会慢慢消散。 　　对此，他也没办法。 　　分身乏术，肯定只能以工作为主。 　　以后有时间，在网上发一点医学科谱短视频倒是可以。 　　至少等他忙过这一阵子才有时间弄这些。 　　最近医院那边的手法门诊需要他全力主持，还得带徒弟，骨外科的疑难病例他同样需要参加会诊。甚至有些手术会邀请他参加。 　　诊所这边同样是线上线下，双线作战，忙得不可开交。 　　人一出名，好处多多，但是各方面的压力、工作量也是随着猛增。 　　…… 　　时间一天天的飞速流逝着，他的诊所线上售药业务经过改进后，已经有了明显起色。 　　销量从最初的两百多单一天，涨到了现在的三四百单一天。 　　不太稳定。 　　但是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某宝平台上的销量刚开始很差，但是这几天随着前期购买的顾客收货后给出好评，信用度正在直线上升。 　　随之而来的是销量的直线上升。 　　算是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 　　线上购药还有一个特点，贵的保健药卖得少，便宜的卖得多。 　　十几块钱，二三十块钱一瓶或者一盒最受欢迎。 　　那种单价超过一百元的，购买率直线下跌。 　　李敬生认真分析后，认为并不是网上的顾客没钱，而是因为网店的信誉度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等以后有了沉淀和积累，那些买过的顾客，如果第一次买药的体验很好，下一次回购就会放心很多。 　　这需要时间。 　　这天，李敬生正在诊所上班，意外接到了晋副院长打来的电话。 　　“晋院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李敬生对这些院级领导自然是十分尊敬。 　　也必须尊敬。 　　“哈哈，小李啊，现在忙吗？” 　　晋院长对他相当友好。 　　这些当院级领导的，一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医院的潜力股，基本上都是这个态度。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些潜力股不但关乎医院未来的兴盛，而且搞不好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院级领导。 　　现在搞好了关系，将来退休或者调任以后，有什么事情相求，也好打招呼。 　　不然，脸皮再厚也不很难张嘴。 　　而且对方也不会买账。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朝代，都是人情社会。 　　不管是贪婪无厌的贪官，还是穷凶极恶的悍匪，都没办法拒绝人情。 　　“我正在诊所内坐诊，不过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就算现在办不了，等会把手里的患者诊治完了，也会去给您办了。”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李敬生这番话，听得晋副院长心里面异常舒爽。 　　“哎呀，谢谢李医生待我这么真诚。上次给你弄助教的事情，不是一直卡壳了吗？眼下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应该可以促成此事顺利办成。” 　　晋副院长开始说正事。 　　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是医药大学一个教人体骨骼构造的教授，因为下雨路滑，在学院下台阶时不慎摔倒。 　　目前伤势较为严重。 　　主要是右手腕关节错位，并且伴随骨折。 　　然后髋关节也发生了大的移位，同时查出存在骨折迹象。 　　这个老教授患有糖尿病多年，而且还是同时患有两种糖尿病。 　　在医学上，又称之为双重糖尿病。 　　老教授摔伤后，江离市医药大学立刻为其展开了诊治。而且是骨外科水平最高的专家共同为其会诊。 　　只是诊断后，专家们沉默了。 　　患者的情况经过综合评估，不适合做手术。 　　因为开刀的风险太大了。 　　而且即便是手术复位，因为伤情复杂，老教授的年龄也偏大，再加上患有双重糖尿病，愈合会是一个很大问题。 　　感染风险也是数倍提升。 　　更容易出现一系列并发症。 　　所以，医药大学那边束手无策。 　　老教授又托熟人，询问了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均认为手术风险过高，难度太大，建议保守治疗。 　　经过评估，如果是保守治疗，这位老教授的预后会非常糟糕。 　　不但剩下的余生需要躺在病床上，而且右手将会彻底残疾，失去最起码的抓握功能。 　　吃饭、写字、穿衣服等等，都成问题。 　　基本上等同于生活不能自理。 　　听到这个结果，老教授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甚至给家人交代好了后事。 　　这可把老教授的家人吓坏了。 　　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就怕老教授干出点什么傻事。 　　家属目前正在积极联系帝都那边的医院，想要前往帝都求医。只是暂时还没什么好出路。 　　有一家帝都医院的骨外科副主任医师，因为以前是这位老教授的学生，禁不住家属的苦苦哀求，答应家属把人送过去以后，可以安排床位住院治疗。 　　但是他坦言相告，手术风险极高，只能以保守治疗为主。最多就是打牵引或者考虑微创手术，不过因为伤情严重且复杂，治疗效果恐怕不会很好。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老教授的伤情较重，又有基础疾病，坐飞机的可能性极低。 　　多半会被航空公司拒载。 　　那就只能坐车过去。 　　从江离市到帝都，路途遥远，转运途中必定会加重老教授的病情。 　　身体还有可能出现其它问题，转运风险极高。 　　那个副主任医师建议他们就近求医。 　　因为就算跑到帝都做手术，效果也不会很好。 　　治疗后，最好的结果就是从卧床变成坐轮椅。 　　家属现在急得要命，老教授也是身体疼痛难忍，再加上接受不了后半生重度残疾的结果，甚至在悄然了解安乐死在我国是否支持。 　　这事被家属知道了以后，老教授的老婆天天都是以泪洗面。 　　人都急出病来了。 　　因为老教授的夫人有冠心病，曾经治疗过。 　　在这种情况下，家人非常担心冠心病被刺激到发作。到时候，家中两个老人可就全都没了。 　　这个高知家庭因为一场意外，瞬间陷入了困境与绝望之中。 　　晋院长的意思是让李敬生看看，有没有可能手法复位的可能。 第309章 能治，坏习惯造成的病？ 　　他还特意把那位老教授做检查拍的片子发给李敬生。 　　两人也是因此得以加上了微信好友。 　　晋副院长的微信名称相当有趣，取名为墨家老晋。 　　读书人多是喜欢儒家文化，喜欢墨家的较少。这位晋副院长，居然在网名前面冠以墨家之名，说明对墨家极度喜爱，并且有一定研究。 　　李敬生并没有立刻看那位老教授的片子，而是认真给候诊的患者继续诊病。 　　等他忙活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基本上只要在诊所坐诊，每天都差不多要忙到这个时候。 　　现在不但他的病人充足，而且绍兵、汪宗孝两人接诊的患者数量也已经相当可观。 　　汪宗孝最近每天稳定接诊二十四五名患者的样子。 　　绍兵接诊的患者数量从最开始的十几人，现在增长到了三十人以上。 　　再这么增长下去，他恐怕要成为阳光诊所第二位开始限号的医生了。 　　李敬生早就开始限号了。 　　必须限号，不然会带来很多不利因素。 　　接诊的病人超过他的极限，第一，会导致一部分病人的候诊时间严重延长。有的甚至从上午八点开始挂号，因为来得晚，需要排队到晚上六七点。 　　差不多需要等一天。 　　如果是病情严重一点的，岂不是把病情给耽误了？ 　　第二，接诊的病人过多，分给每人病人的时间会变少。急中容易出错。 　　万一发生误诊、漏诊，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第三，李敬生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这对他的身体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他万一倒下了，就没办法再为患者诊治。 　　所以必须限号，保证医疗质量，并且达到细水长流。 　　实在消化不了的患者，一般都是劝往本地的卫生服务站，或者第二医院。 　　虽然他与赵老板现在的关系相当不错，但是从不把病人推荐给快康诊所。 　　反而是一些可以中医治疗的病人，他会推荐给金匮诊所。 　　与叶老板的合作关系也一直在持续着。 　　从她那儿拿的骨伤药特别好使。 　　给患者用药后，都反应效果不错。 　　中午，他坐在办公室吃饭，也是难得的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拿出手机开始查看那位老教授的检查报告。 　　晋副院长是个有心人呐，血常规与空腹血糖这些检查报告都给他发过来了。还有拍的X光片。 　　右腕关节、右边髋关节，伤情颇为严重。 　　看过后，李敬生咧嘴露出一抹笑容。 　　还以为多大个事，这么点骨伤还托人到帝都医院打听，真不知道咋想的。 　　不愿意到他的阳光诊所来治疗，也可以到第二医院求诊啊！ 　　至少可以问问。 　　这是有多瞧不起手法正骨呢？ 　　他当场给晋副院长回了一条信息。 　　“伤情确实有点复杂，不过可以试试。” 　　没把话说得太满。 　　而且这是一个施恩的机会，那肯定要让老教授及家人感受到李敬生的付出非常大。治疗过程极其艰难。 　　只有这样，他当助教的事情才能落到实处。 　　“太好了，我马上把消息告知其家属。” 　　晋院长飞快的回了一条信息。 　　李敬生再次咧嘴笑了笑。 　　墨家没别的，就是急了点。 　　晋副院长给他的回复，瞬间透露了很多信息。 　　看来这是家属托关系找到了晋副院长，请求帮忙哩。 　　现在李敬生说可以试试，晋副院长立刻从家属那里赚到了一个很大的人情。 　　仅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李，让这个患者住院到咱们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可以吗？我是这么想的，住医院，有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看护，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要是治好了，也能为咱们医院增添光彩，提升骨外科的知名度。” 　　这事明明可以直接做主，晋副院长却没有采取命令式的通知。 　　而是与李敬生商量。 　　这是一种尊重，也是当领导的艺术。 　　“没问题，到时候我这边忙完了，过去给他治疗就行。” 　　李敬生爽快答应。 　　这么严重的病情，到他的小诊所治疗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风险有点大。 　　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在第二医院治疗来得更好。 　　“这可是咱们李医生亲自打车到医院，加班为其治疗，我会向家属感受到这其中的特殊关照。你不用太着急，吃过晚餐再赶往医院不迟。” 　　晋副院长提点他。 　　稍微晚一点去，达到的施恩效果更佳。 　　只是当领导的不会明着说出来。 　　下午，李敬生在诊所内继续坐诊。 　　诊所目前在内科这一块，算是相当强大了。 　　李敬生本人在呼内、消化内科这两大块已经有着副主任医师的水平，再加上有着汪宗孝与绍兵两个帮手，对他而言，如虎添翼。 　　遇到疑难病例，三人可以现场展开讨论，相当于会诊。 　　这非常不错。 　　别说是城南老街这一块，估计就算是整个城南，内科诊断与治疗质量能比阳光诊所更强的医疗机构几乎没有。 　　除了第二医院这个巨无霸。 　　没办法，李敬生本人也被这个巨无霸给拉拢了，不能与这个巨无霸对着干。 　　但是卫生站、诊所这些基层医疗机构，确实没哪家能打得过阳光诊所。 　　“老板，这个患者的情况有点严重，请你帮他看看。” 　　汪宗孝转头对李敬生说道。 　　“坐过来吧！是哪不好啊？” 　　李敬生看着汪宗孝给患者做的问诊记录，相当细致。 　　病史等信息都是记录得清清楚楚。 　　“就是吸气有点费劲！像是被人捂住了鼻子，只留下一个小缝。” 　　患者的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 　　男性。 　　看他的体型有些消瘦。 　　穿的衣服有点像是工人。 　　汪宗孝写的病人工作是一名夜宵摊贩，以卖烧烤为主。 　　“这种情况已经有十几年了啊？” 　　他看完患者的资料后，抬头问道。 　　“对！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发现侧躺着没事。只要仰躺着就会觉得呼吸有点不得劲。也说不上来，像是喉咙卡着一个什么东西。” 　　患者描述着早年间的病情。 　　“是不是觉得痰液较浓，吞不下去？” 　　李敬生问他。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老是忍不住想要吞咽口水，却又有点吞咽费力。” 　　患者连连点头。 　　陪着他一起来就诊的是个年龄三十七八岁的女子，肯定不会是患者的母亲。 　　看面相，与男子有一点点相像。 　　李敬生也不知道是男子的老婆还是姐姐。 　　有些夫妻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后，会生出夫妻相。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现象。 　　比如丈夫的脸变胖，妻子也跟着变胖。 　　丈夫的眼神善良，妻子同样如此。 　　很神奇。 　　有专家认为，这种现象与相由心生有紧密联系。 　　“以前从事过与粉尘接触的工作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没有！” 　　患者回答完，开始用力吸气，显得呼吸有些困难的样子。 　　脸也出现了短暂的绀紫。 　　“小伟，没事吧？要不要紧？” 　　旁边的女子赶紧关切的询问。 　　男子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医生，您有什么问题，我来帮我弟弟回答吧！他现在只要多说几句话，就容易出现喘不过气。” 　　她原来是患者的姐姐，并不是妻子。 　　很多姐姐或妹妹，出嫁以后其实是不太管娘家的事务。 　　除非是父母生病了，或者弟弟、哥哥得了重病，才有可能拿点钱去看望。陪护就诊，一般只会陪护父母。 　　毕竟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干过装修或者重金属这类工作没有？” 　　“以前二十岁的时候，跟着别人干了半年装修工作。后来觉得油漆的味道太重了，担心他的身体不好，我爸妈就不让他再干了。” 　　“他出现这种吸气困难的严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 　　“快有五六年了。也去医院检查过，专家说没什么问题。不过以前没有这么严重。” 　　姐姐回答道。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鼻孔会哼两声，用力从鼻孔排气，这个习惯是一直就有，还是近年才有的？” 　　“好像一直就有。几岁大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学了谁的，说话喜欢眨眼睛，并且从鼻孔哼哼两声。我爸妈只有一个儿子，那时候可能有点宠溺过度。说了两次，他没听后，也就由着他。 　　再后来就慢慢变成了习惯，已经改不了了。” 　　姐姐说到这件事情时，满脸无奈。 　　李敬生拿出小手电，决定看看男子的鼻腔。 　　先要确定男子有没有长鼻腔息肉之类。 　　鼻腔特别容易长鼻肉，尤其是经常刺激它。 　　比如有人爱用手指抠鼻孔。 　　当鼻孔发生炎症时，抠它，刺激多了，鼻息肉就有可能长出来。 　　还有一些其它特殊原因，也会增加鼻息肉出现的机率。 　　给患者检查后，没发现鼻息肉。 　　“最近有到别的医院做过检查吗？” 　　“没有。” 　　患者本人摇头。 　　“结婚了没有？” 　　“没有！” 　　患者的表情变得苦涩。 　　基本上混得不太好的男人，都很不愿意聊这个话题。 　　混得好的男人，有资格挑选漂亮，合得来的女朋友。混得不好的，处处被女人嫌弃。 　　现在的女人特别现实，宁愿坐在宝马车内哭。 　　“我这边先给你拍个胸片看看，可以吗？” 　　李敬生决定给患者查个X光片，看看肺部的纹理情况。 第310章 厄运专找苦命人，第二个患者的恐惧 　　患者的姐姐直接就同意了。 　　来阳光诊所治疗，本身肯定是因为信任才过来的。 　　医生说要做什么检查，患者和家属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基本都会同意。 　　除非是一些有风险的有创检查，让他们觉得恐惧，才有可能拒绝。 　　给患者拍过胸片后，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肺部存在全肺不张，甚至还出现了结节影。 　　肺间质纤维化也比较严重。 　　没发现胸腔积液与浸润影。 　　根据他的经验，这个患者的病情比预期的要严重得多。 　　只是他的小诊所条件有限，也没办法进一步检查。 　　刚开始他只是怀疑患者存在慢性呼衰，所以才想着拍个片子看看肺部的情况。其实想要诊断呼衰最好的办法是看动脉血气分析。 　　他这里做不了这项检查，只能通过其它办法来加以诊断。 　　影像学检检查，无论是X线还是CT，它们的检查意义是帮助医生明确诊断呼吸衰竭的原因是什么。 　　比如这位患者，呼衰的原因基本已经查出来了。 　　全肺不张，肺结节，肺间质纤维化，它们是引起呼衰的主要原因。 　　把患者带回外面的诊台旁，李敬生看向患者的姐姐。 　　“刚才拍了个片子，发现肺部有结节影，病情有点复杂，我们诊所的条件有限，建议你们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李敬生说的比较委婉。 　　实际上，医生当着患者的面，说话基本都会很委婉。 　　特别是病情严重，一般不会直接告诉患者。 　　有些患者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听到身体出了大问题，特别是癌症或者重大恶疾，他们承受不住。 　　当场就有可能崩溃。 　　甚至直接现场领盒饭都有可能。 　　尤其是一些心脏不好的病人，或者高血压病人，又或者颅内动脉血管、心血管硬化严重之类，受到这种严重刺激，是真的承受不住。 　　年纪大的老人同样如此。 　　“去大医院治疗太贵了，你们这里能治吗？” 　　患者捂着胸口用力喘气。 　　才三十岁就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也幸亏没结婚，不然老婆孩子都得跟着受拖累。 　　“先去大医院看看吧，如果后期需要拿药、打针什么的，可以直接来我们诊所。”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最终，患者的姐姐扶着他走了。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他的姐姐又进来了。 　　“李医生，刚才我弟弟在场，你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讲。现在能告诉我实情吗？我爸爸妈妈年纪大了，现在又有病在身。弟弟的事情只能我来管。” 　　她这个当姐姐的能做到这一步，非常不错了。 　　“冒昧的问一句，你结婚了吗？” 　　“结了啊！孩子都十七岁多了。” 　　她显然会错了意。 　　“你弟弟的病可能是个大病，拍片子的时候我看到的结节影无论形状还是大小，又或者密度，都不太好。因为他这个病很多年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慢性呼衰，倒是可以来我诊所治疗。就怕是肺部肿瘤之类，那就需要大医院进一步检查，看看肿瘤的性质，有无扩散等。 　　本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但是仍然得跟你提一嘴，肺部恶性肿瘤早期还有手术治愈的可能。如果到了中晚期，那你就需要考虑一下家庭经济是否允许了。 　　我看到最多的情况是人财两空。” 　　李敬生也只能这么委婉的提醒一下。 　　看得出来，姐姐对弟弟很有感情，像父母一样照顾着弟弟。 　　这也是父母小时候过于宠爱儿子的悲哀。 　　不敢说这个患者的肺部病变一定是因为哼鼻子的不良习惯造成，至少与父母的过份溺爱有一定关联。 　　过份溺爱，让他在社会上的竞争力弱，并且容易百般放纵自己。 　　抽烟、熬夜打游戏等等，都有可能诱发肺部肿瘤。 　　“谢谢您！” 　　患者的姐姐眼里噙着泪水，走出诊所接诊大厅时，看到她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 　　可能泪水刚擦干又出来了，她在门口持续用纸巾擦眼睛十多次，这才调整好心情走了出去。 　　看着这一切，李敬生也是叹息。 　　病魔无情，它不分男女老幼，贫富贵贱，只要有下手的机会就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人类。 　　厄运专找苦命人。 　　越是贫穷，就越容易被一些疾病给盯上。 　　比如经济条件不好或者一般，十个有七个会很节俭。 　　本身节俭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危机也有可能就潜伏在一些看似很好的节俭行为中。 　　吃剩的饭菜，很多人舍不得倒掉。 　　特别是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是从那个艰苦年代熬过来的。觉得剩饭剩菜倒掉太可惜了，浪费粮食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那个年代长大的人，对粮食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殊不知，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吃剩饭剩菜反而成了一种危害。 　　据科学研究表明，剩菜、剩饭时间长了以后，可能出现很多亚硝胺类物质。 　　此类物质属于高致癌物。 　　这也导致吃剩菜、剩饭有一定潜在的罹患肿瘤风险。 　　包括很多人喜欢吃的咸菜、腌制菜、腊鱼腊肉等，都会增加肿瘤风险。 　　李敬生在第一医院规培时，就遇到过一件这样的真人真事。患者是一对夫妻，两人的年纪都不大，丈夫是三十八岁，妻子小一岁，三十七。 　　两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就爱吃腌菜。 　　一天不吃就觉得不欢快。 　　就这样，两人从结婚一直吃到现在，直到出现身体不适，这才上医院检查。 　　结果两人都查出了恶性肿瘤。 　　丈夫是结肠癌二期，妻子则是胃癌晚期。 　　这是一个悲剧。 　　没人敢确定他们夫妻俩同时患癌一定是吃了腌菜导致的，但是吃腌菜确实会提升肿瘤发生的风险。 　　“老板，刚才那个患者真是肺部肿瘤啊？” 　　汪宗孝问道。 　　“大概率是的。” 　　李敬生凭经验和影像学检查、患者的症候、病程等进行综合诊断，可以基本确定那个患者是肺部肿瘤。 　　恶性的可能极高。 　　而且很可能已经是中晚期。 　　“才三十岁，太可惜了。” 　　汪宗孝摇摇头。 　　“他之前不是在医院查过一次吗？怎么那时候就没能发现问题呢？” 　　“你不是也在大医院工作过多年吗？这话还来问我啊？” 　　李敬生白了他一眼。 　　“哪怕是肺部CT，有些肿瘤也不一定能查出来。兴许那时候还没发生肿瘤，或者还很小，都有可能。” 　　小于1cm的肿瘤，普通影像学检查就很难查出来。 　　主要是患者去医院检查还是五年前的事情。 　　有些患肿瘤风险高的病人，或者查出肿瘤的病人，一般需要三个月或者半年复查一次。 　　而不是好几年不管它。 　　正在两人对话间，下一位患者一脸惊恐的坐到了李敬生的诊台旁边。 　　年纪同样不大，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男人算是正值壮年。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皮肤较为白皙，肤色同时又有些暗沉，身材较为瘦削。说明平时很少干体力活，而且缺乏身体锻炼。 　　这类患者的身体要比经常干体力活的人弱很多。 　　“李医生，我最近也有点喘不过气，咳嗽有点厉害，昨天我还看到血丝了，我该不会是肺癌吧？” 　　男子的语气中透着惊恐。 　　显然，前一位患者查出来有可能是恶性肿瘤，这让他极度恐惧。 　　因为他的症状与前一位患者十分相似。 　　甚至还要更严重一些。 　　因为他咳出的痰里面都已经带血丝了。 　　“别紧张，患恶性肿瘤的机率并不高。如果不抽烟，平时生活的环境也很少吸到二手烟、粉尘，想患肺癌都很难。概率基本上与买彩票中大奖有得一拼。” 　　李敬生安抚患者。 　　韩思莹站在旁边则是抿着嘴，偷偷的笑。 　　有时候，患者的一些表现确实比较可爱。 　　“我不吸烟，只是平时会打打游戏。年轻时去网吧打游戏比较多，那里面有很多人抽烟，我可能吸了不少二手烟。” 　　男子说起吸二手烟这事，颇有些懊恼。 　　“听你这话，应该知道二手烟的危害呀！” 　　李敬生问道。 　　“最近不是老咳嗽，有点喘不过气嘛，我就怕得的是不好的病。也没敢去大医院检查，我就自个儿在网上搜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还问了网上的医生，他们告诉我，这个必须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还给我介绍了两家不错的医院。我昨天跟一位朋友说了这事，他告诉我，网上的医生大部分不可信。 　　有点类似于医托，就是专门让人去他们医院做检查与治疗。 　　让我千万不要轻信，最好找一家靠谱的医院。 　　我正好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很多人都说你们诊所不错，李敬生医生更是在医学技能比武中多次获奖。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果然发现你们这里人很多，听一些排队的患者议论，都说你们这儿的医术好，医德好。 　　我来得比较晚，排队排到现在，总算是排上了。” 　　患者一口气把自己的求诊经过都给倒了出来。 　　“主诉症状就是咳嗽、呼吸困难，对吗？” 　　“对。痰里面最近两天还带有血丝。” 　　他又补充了一句。 　　“思莹，给他量一下基本体征。” 　　李敬生对韩思莹说完，又看向患者。 　　“发生这些症状有多久了？” 　　“快有两三个月了吧！或者更久一点。刚开始我也没太过在意，直到最近病情好像加重了，我才想着到医院来看看。” 　　“我给你听听心肺音，放松，正常呼吸就可以了。” 　　李敬生给他听了听心肺音。 　　眉头微皱。 　　这个患者的肺部确实存在问题。 　　存在明显喘鸣音，呼吸不好或者咳嗽时甚至出现脸色紫绀现象。 　　“拍个片子看看行吗？” 　　“可以！” 　　患者是一个人来的，可能对李敬生很信任，爽快同意做检查。 　　李敬生给他拍了X光片。 　　胸片上可以看到一圆形病变灶，边界清晰。 　　患者的肺部病灶位于外围区域，存在分叶现象。 　　基本确定是单发病灶，直径还挺大，接近4cm的样子。 　　病灶中心分布有均匀的钙化。 　　这个片子，他觉得很有诊断意义。当场用手机拍了下来。 　　“李医生，怎么样？我没有得肿瘤吧？” 　　患者连衣服都没有扣好，爬起身紧张的问道。 　　怕死的患者还是大有人在啊！ 　　“呃……情况应该还不错，我拍片子时发现了一钙化病灶，直径挺大的，差不多接近4cm了。” 　　李敬生委婉的对患者说着自己的诊断。 　　这个患者的病灶，十有八九是个肿瘤。 　　但是凭感觉，不像是恶性。 　　没做病理检查前，他也不敢确定病灶性质。 　　还有，这个患者的疾病肯定要做手术才能治疗。 　　经常有一些伪医生会忽悠患者，说什么肿瘤会自己变小，甚至消失。只要服用药物或者往肿瘤内注射药物就能治好。 　　不开刀，不手术。 　　偏偏还就有一些患者相信。 　　结果可想而知。 　　目前在肿瘤治疗上，确实研究出了多种手段，包括靶向药，甚至有少数针对某种癌症的特效药物。 　　但是最主流的治疗方式，还是手术切除。 　　然后再辅以放疗或者化疗来达到根治目的。 　　这也是人类发现肿瘤以来，最为成熟的传统治疗方式。 　　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治疗经验。 　　比那些伪医生说的往里面注射药物靠谱多了。 　　还有，最近发明的极低温冻死肿瘤，然后将其粉碎的治疗方式也取得了一定突破。有望在不久的将来应用到临床治疗中。 　　总的来说，治疗肿瘤的手段是越来越多了。 　　经验也变得更加丰富。 　　“是钙化病灶就好，我就怕是肿瘤！还好还好，不幸中的万幸。” 　　患者听了后，一脸庆幸。 　　这真的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李敬生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 　　害怕他承受不住，被吓出病来。 　　旁边给李敬生当助手的韩思莹表情怪异，李敬生瞪了她一眼。 　　她没什么工作经验，再加上年轻，根本不知道一个小举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收到李敬生的警告后，她转过脸去，不敢多说半个字。 　　“你们这里能治吗？” 　　患者又有些急迫的问道。 　　“我们出去说吧！” 　　李敬生带着患者回到诊台。 　　“你这个病灶比较理想治疗方式就是做手术切除。如果愿意到第二医院做这个手术，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第二医院是正规医院不？你可不能坑我啊！” 　　患者听到要做手术，表情稍微沉重了一些。 　　总体来说还算轻松。 　　“城南最大的医院就是第二医院，属于公立医院，完全不必担心是否正规的问题。我也是看到你这么信任我，然后担心你跑到网上问那些线上医生，到时候被骗进有问题的医院。这才想着给你安排一下。这事你自己决定。”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患者犹豫了片刻，最终同意“行，我听您的。这事就拜托您了，等我治好了病，一定过来感谢您。” 　　“你直接去第二医院心胸外科找章主任就行了。如果他今天的号没了，你可以去门诊找他说一声，就说是我让你找他。应该会给你加个号。” 　　李敬生在第二医院有了一定地位后，安排病人住院倒是变得轻松。 　　第二医院本身也需要患者。 　　心胸外科的章主任很早就对李敬生有着招揽之意。 　　两人见了面，也会热络的聊上几句。 　　现在介绍一个病人过去，章主任应该会感到挺高兴。 　　而且这事被医院领导知道了以后，对阳光诊所的担忧会转变成好感。 　　因为李敬生把诊所接到的病人介绍过去，这是一种对第二医院忠诚的表现。 　　患者高兴的去了。 　　李敬生并没有给他写什么条子。 　　本身与患者并不熟悉，太过热情反而不合适。 　　很多患者和家属都比较多疑，有时候觉得医生对他们很好，总觉得有所图谋。 　　其实医生能图个啥啊？ 　　看着患者出门，韩思莹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他得的是肿瘤呢？我看拍的片子，肿瘤的机率很大呀。” 　　“亏你平时还那么聪明，咋就一点都不通人情世故呢？患者就怕得的是肿瘤，你告诉他得的是肿瘤，成心想要吓坏人家吗？” 　　李敬生教训她。 　　她吐了吐香舌，一脸恍然的点头“倒是没往这方面想。您经常教导我，不能欺骗患者和家属，我就想着把实情告诉他。而且看那片子，良性肿瘤的可能非常大。” 　　她的医学天份很高。 　　悟性和学习能力都很强。本身也有着不错的理论基础。 　　再加上遇到了李敬生这么一位明师，进步可谓神速。 　　“你这不是教条主义么？不能欺骗患者和家属，不代表不能说得委婉一些啊！当医生可千万不能脑袋一根筋，不然你天天要被患者和家属投诉，还有可能闯祸。” 　　李敬生觉得她啥都好，就是有点乖学生思维。 　　老师怎么教，她就怎么学，不敢去质疑老师教的东西。 　　很多医学生刚从事临床工作时，基本上都是这样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严格按照老师教的操作。 　　或者是按照教科书操作。 　　结果在激烈的竞争中，往往被其他胆子大，敢跳出规矩诊断或施治的医学生打败。 　　不过那种胆大，不按规矩办事的医学生，终究很少。 　　因为往往需要有强大的真本领支撑，才敢胆大妄为。 　　瞎操作肯定是不行的。 第311章 不能教条主义，在骨外的地位很高了 　　“韩医生，你老师说的话虽然严肃了一些，但是说得很在理。干临床医生一定要脑子灵活，与患者沟通时，只要能够让他们积极接受治疗，适当的善意谎言完全可以。” 　　绍兵也挺喜欢这个天赋好，聪明漂亮的女医生。 　　有时候也会分享一些自己的从医经验给她。 　　“明白啦！以后我会注意。” 　　她很听劝。 　　“你刚才看那位患者的X光片，居然能够判断出良性肿瘤的概率大，这一点倒是很不错。说明你最近没有偷懒，有认真学习。” 　　李敬生批评完了后，又适当的夸了她两句。 　　教学生的套路，基本上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 　　这叫宽严相济。 　　忙活到下午四点多的样子，心胸外科的章主任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今天给我介绍了一位病人，谢谢啊！” 　　“我还得谢谢您呢，就怕您不买我的账，我也没敢跟患者把话说死。那个患者过去找您了吗？” 　　“哈哈，你得自信点。至少在我们心胸外科这边，只要你有事，我能处理的肯定会处理。更别说是给我们科室介绍患者这种好事情了。患者前不久刚来找过我，给他加了个号，已经做检查收治住院了。” 　　章主任笑得很爽朗，也很高兴。 　　人都是这样，喜欢被强者或者潜力股麻烦。 　　李敬生主动示好，他心里高兴着哩。 　　“这个患者的肿瘤也不算大，你的切开水平与分离水平都很不错，到时候过来窜窜台咋样？” 　　章主任主动邀请他一起参加手术。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栽培。 　　像李敬生这种年轻医生，最缺乏的就是手术经验。 　　技术好，那还不行。 　　还得积累丰富的手术经验，才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外科高手。 　　光有技术，但是缺乏经验，面对一个患者，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刀。 　　术中的一些注意事项，容易爆雷的地方，那就更是一无所知。 　　“好啊！只要您不怕我给您添麻烦，我是非常乐意参加这样的手术。”李敬生高兴的答应。 　　一块肉都送到嘴边了，还不知道吃，那不是傻子吗？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明天会到医院上班吧？” 　　“会！” 　　“唔……我看看能否把手术安排在中午进行。我知道，你的骨外科手法正骨门诊那边也是特别的忙。到时候我安排好了，提前通知你。” 　　“谢谢章主任培养！” 　　“哈哈，你这小子就是嘴甜，会来事。再见。” 　　章主任笑着挂断了电话。 　　两人都很忙，能在上班时间短暂的打电话聊几句，已经很好了。 　　李敬生暗想，到时候患者看到他出现在手术室，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也许很多患者都想不到，李敬生不但在诊所看病，还在第二医院的手术室当医生吧。 　　接下来，他在诊所内一直忙活到下班。 　　收工以后，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个瞧不起手法正骨的老教授已经被送到了第二医院，并且做了相关检查，已经安排住院。就等着李敬生过去救人了。 　　“唐姐，这边等会麻烦你锁一下门。我得去一趟医院那边。” 　　“没问题。” 　　唐萍一直是李敬生的好帮手。 　　她这人有很多优点，特别本份，做事情也是非常替老板着想。 　　李敬生有事情，交代她临时代管诊所，总是特别放心。 　　而她也从没有让李敬生失望过。 　　还有，诊所的员工有一种非常不错的工作氛围。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诊所的一份子，命运相关。 　　他们不觉得自己是在帮老板打工，而是在为自己打工。 　　或者说，大家凝聚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李敬生吃了一个十五块的快餐后，这才打车赶往第二医院。 　　来到骨外科的住院部。 　　欧晴岚今天晚上又要值晚班。 　　感觉加一下班，对她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最近这阵子，她在骨外科方面的医学水平有着明显提升。 　　包括手术预后以及术后用药、各种情况的处理，她都表现出明显进步。 　　“亲爱的，这是赶过来看我的吗？” 　　她笑着道。 　　“哎呀，欧医生，请你别给我们撒狗粮行不行？我也想要一位像李医生这么优秀又体贴的男朋友。” 　　值班的护士打趣她。 　　李敬生在科室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些护士聪明得很，纷纷主动与欧晴岚搞好关系。 　　开展曲线外交政策。 　　“咱们骨外科比我优秀的年轻男医生多着呢！秦总可是早就想要脱单了，你们下手迟了，可就被别人抢啦！” 　　李敬生对三个护士说道。 　　“呵呵，秦医生虽然很优秀，但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护士妹子们对秦飞似乎有偏见。 　　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人长得还算帅气，家境也很不错，升主治也已经排上队了。 　　要前途有前途，要房子有房子。 　　就是没有护士妹子喜欢他。 　　至于女医生，骨外科基本上属于和尚科室。 　　男医生占绝大多数。 　　唯一的一朵花，被李敬生给采摘了。 　　不过最近又招了两批年轻医生进来，有着三四个女医生。 　　比如那个唐仙月，长得其实挺不错的。 　　有没有男朋友就不清楚了。 　　李敬生的手法正骨门诊不要她，但是骨外科需要新医生，她和另外两人都得以成功留了下来。 　　能否转正，还得看他们的表现。 　　哪家医院都差不多。 　　年轻的新手医生进去，需要努力学习，尽快适应科室的工作和环境。然后等到有了一定工作能力，转正也就水到渠成。 　　发展得好，再工作两年以上，就有机会升主治了。 　　发展不好的话，在住院医师这个岗位上一直打滚也是常有的事。 　　这时候就看个人的选择了。 　　有的医生能熬，苦苦熬个七八年，最终有升主治的机会，科主任看到此人为科室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手一软，就把主治名额给了一个出去。 　　还有的熬不住，选择也很多。 　　可以跳槽到别的科室，比如急诊科，那里常年缺人。 　　还有麻醉科也是经常招不到人。 　　行政科室同样缺人。 　　最后不行的话，还能跳槽到别的医院，或者像李敬生一样，自己开诊所。又或者转行干医药代表等等与医生相关的工作。 　　很多人都说读医学没什么用。 　　其实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至少只要自己想工作，要比普通人更容易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收入低，那是自己的本事不够，或者家里没有一个好爹。 　　这可怨不了谁。 　　要说绝对公平，从来就不存在。 　　有些家庭背景硬的医学生，读书时成绩很烂。但是毕业后，在一些大单位上工作，从事的还是很轻松的岗位，手里甚至着不小的权力，一年收入几十万轻轻松松。 　　碰到这种有硬核爹妈的二代们，确实没法比。 　　“我得先去找一下华主任！那位医药大学的老教授收进来了吧？” 　　“哎呀，还以为你过来看我的呢！害人家白高兴一起。” 　　欧晴岚故意娇嗔着说他。 　　“呵呵，这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李敬生笑着搂住她。 　　不过很快又放开了。 　　因为这里不仅有护士和其他医生出没，更有家属和患者出没。 　　即便他与欧晴岚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整个科室都知道了。但是还是要注意形象。 　　被患者和家属看到了，影响不好。 　　“那位老教授住在特护2病房。我先去忙咯，吃晚餐了没有啊？” 　　她最关心的还是李敬生的身体。 　　总是担心他太忙，顾不上吃饭。 　　“吃啦！你呢？” 　　“我可比你会照顾自己多了，早就吃过了。拜拜。” 　　她挥挥手，去了另一间病房。 　　最近骨外科的住院床位相当紧张，病人总是满的。 　　晚上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工作量相当大。 　　这还得祈祷晚上别收太多的新病人，以及这些住院病人中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如果遇到有病人急需抢救，整个科室的值班力量都要出动。 　　基本上会忙死。 　　李敬生来到华主任的办公室，敲门后，华主任果然还没下班。 　　论敬业程度，华主任与付院长有得一拼。 　　都是有情怀，有理想的人。 　　付院长想要振兴第二医院，让它成功变成一家强大的医院，而不需要再被保护在‘温室’里面。 　　华主任则是呕心沥血，只为让骨外科变得更强大。 　　这两人都很正派，李敬生也愿意与他们打交道。 　　“小李，来啦！挺准时嘛！” 　　华主任尽管正在忙，仍然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给他泡茶。 　　“华主任，您别忙活了。我知道您最近这阵子特别忙，请您领导我过去治疗完那位老教授。” 　　自家人说话也就不需要拐弯抹角。 　　李敬生这么说，让华主任反而感到高兴。 　　“你与老徐就是一个性子。都是特别急。” 　　华主任笑着打趣。 　　“走吧，我领你去特护病房。那个老教授的脾气有点古怪，你别理他就好，只管给他治病。” 　　在这之前，华主任给他一些交代。 　　“放心，暴躁症的患者我都见过不少，还不至于被他说两句就撂挑子。” 　　李敬生笑了笑。 第312章 不装死了，收获满满的感激 　　要是换了其它职业，遇到这种脾气又硬又臭的老教授，说不定还真就撂了挑了。 　　自古便有慈悲不渡自绝人的说法。 　　得了病还不听医生的，甚至瞧不起医生，言语攻击，在古代有可能被直接拒诊。在现代同样有可能被‘劝退’。只是大多数医生，被病人骂几句，嘲讽几句都不会说什么。 　　该给他治病还治病。 　　李敬生也算是泥潭里摸爬滚打上的岸，啥委屈都受过。 　　教学职位的事情还指望着这个倔犟的老头呢。 　　跟着华主任一起来到病房。 　　特护病房的规矩一般是单人单间，但是有时候打招呼的牛叉人物太多，安排不过来，临时加个床位也是常有的事。 　　别瞧不起特护病房，这可是比较高级的医疗资源。 　　护理级别一般要高于普通病房。 　　还有用药，基本上也是不必医生绞尽脑汁去为患者省钱的。 　　用什药的疗效最好，直接就用什么药。 　　有资格住进这里面的人，要么医保报销额度90％以上，甚至100％报销比例。要么就是富得流油，只要能治好病，花点钱根本不在乎。 　　寻常老百姓想住进特护病房，那……恐怕得祖坟冒好几回青烟才有可能。 　　第二医院就有明确规定，实习护士不能进特护病房。 　　仅此一条，就把护理等级提高了许多。 　　还有患者的监护，以及各种贴心护理都是最好的。 　　比如，普通病房的患者，没什么事，护士可能一上午也就来看两次左右。 　　特护病房，护士可跑得勤了。 　　而且基本上都是主管护师以上级别跑上跑下。 　　优先就诊那些就更不必说了。 　　同样两个病人需要抢救，有优先就诊的患者就能得到优先救治，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以前的特护病房，那是只有高级干部才能入住。现在也基本上差不多。 　　李敬生跟着华主任进入病房后，看到一个面容清瘦的老头躺在病床上，双眼微微闭着。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痛苦表情证明他根本睡不着。 　　骨折伤、关节移位，会带给患者持续疼痛。 　　除了要忍受持续疼痛外，翻身什么的，牵扯到伤处，都会痛彻心扉。 　　有一个成语叫做痛入骨髓。 　　骨折带来的疼痛等级不说最高的，那也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老头看上去相当憔悴。 　　头顶所剩不多的白发凌乱如鸡窝，眼镜被取下放在床头柜上面，家属陪护在病床旁边。 　　“华主任！” 　　陪护的老太太同样满头银丝，戴着老式红框眼镜，除了面容有些憔悴，气质相当不错。 　　一看就是那种内心世界丰富，有才识，有见识，看过世界，读过很多书的女人。 　　高知家庭基本都是这样子。 　　丈夫与妻子的文化水平不会相差太多，否则根本处不到白头偕老。 　　很快就会因为生活习惯、三观不同，进而加深矛盾，最终离婚收场。 　　她对华主任很是客气礼貌，站起身迎接。 　　“狄教授的情况怎么样了？” 　　“瞅他那表情，肯定很疼呗！你们不能给他用点止痛药什么的吗？” 　　“止痛药不能一直使用。他现在的情况，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我看看他的血糖情况。” 　　华主任看了一下床头的记录。 　　“血糖控制得还行，就是血压有点高。” 　　“血压能不高么！他从摔伤到现在，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宿整宿疼得睡不着。精神压力也很大。” 　　“理解理解！” 　　华主任连连点头。 　　老教授承受的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还有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这位是我们骨外科的李敬生医生，擅长手法正骨复位。现在每天都有五六十位骨伤、骨病患者经他治疗后，得以走向康复。他今天本来是不上班的，我们晋院长出面把狄教授的检查资料发给他看了，并且说了一下狄教授的痛苦情况。李医生医者仁心，看过后觉得有手法复位治疗的希望，便主动打车赶来了。” 　　华主任这番话对李敬生进行了一定美化。 　　至少家属和狄教授听着是非常舒服的。 　　“谢谢谢谢！” 　　老太太双手合十，连连对华主任与李敬生拜谢。 　　“李医生，麻烦你了！” 　　她说的是麻烦，而不是拜托。 　　说明对于手法正骨复位仍然心存疑虑。只是人家水平高，有素养，说话非常礼貌而已。 　　“治病本是我份内之事，您无需客气。” 　　李敬生走到病床前，目光看向患者。 　　“我需要先为狄教授摸骨检查一下，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点痛。” 　　“老狄，忍着点呐！一会就好！” 　　老太太走到病床的另一侧，主动揭开被子。 　　狄教授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没能得到好的休息，还是面子上抹不开，一直闭着眼睛。 　　毕竟他可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手法正骨。 　　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抱着一丝希望，让李敬生试试看。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骨折部位已经做了简单的外固定，当即为其松解。 　　可能是为了转运方便，也可能是为了减轻狄教授的痛苦。 　　在关节移位、骨折伤未处理的情况下，其实是不应该长时间做这种外固定。由此也能看出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骨外科治疗经验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丰富。 　　也有可能是他们以纯西医治疗骨伤的经验在为狄教授做一个简单的临时处理。 　　反正李敬生看过后，认为这家医院治疗骨伤的本事不咋地。 　　换一个治疗骨伤高明一点的医生，应该不会这么操作。 　　这可能跟医药大学瞧不起中医，排挤中医学有关。 　　反正就是觉得中医垃圾呗。 　　对一切中医正骨、治骨知识皆排斥，慢慢的就形成了现在的纯西医化局面。 　　李敬生为其拆掉外固定的过程中，狄教授可能疼痛难忍，哼了一声。 　　牙关咬得紧紧的。 　　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看到老头如此表现，他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骨折伤与关节移位均未处理，不能长时间这样外固定，会加重后期的治疗难度，甚至致畸。我先给您摸骨，会有点痛，但是还在人体的忍受范围之内。您有糖尿病，能不用麻药就尽量不用。” 　　李敬生用较为温和的语气说着。 　　也不管狄教授能否听得进去。 　　他先是把患者的髋关节摸了一遍，心里有了底。 　　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腕部。 　　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以他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成功为患者复位。 　　更严重的骨折伤都治过，这个还真不算特别难。 　　“华主任，刚才检查了一遍，应该有较大希望治好。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可能还得请您在旁边指导一下，给我搭把手。” 　　李敬生不跟家属说，而是向华主任汇报。 　　这是他的高情商表现。 　　取悦了科室主任，好处源源不断。 　　直接跟家属商量，也不见得就能体现自己的地位有多高，技术有多牛。把华主任当成空气晾在一边，华主任就算不计较，那肯定也是相当尴尬的。 　　“好，太好了！有希望治好，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要什么材料，我立刻通知人送过来。” 　　华主任听到能治，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笑容。 　　家属的脸色同样开朗了许多。 　　像是阴雨天，露出了一丝放晴的信号。 　　病床上的狄教授则是依然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那眉宇间的愁意，似乎少了一些。 　　李敬生把需要的物品说了一遍，主要就是用于外固定和临时牵引。 　　华主任当场打电话安排人送了过来。 　　准备妥当，李敬生看向家属“考虑到狄教授的身体情况特殊，我建议不使用麻药，您看可以吗？” 　　“老狄，可以吗？” 　　家属询问病床上的老头。 　　“唔……” 　　狄教授嗯了一声，应该是答应了。 　　自身就是一位医学者，肯定知道李敬生是在为他着想。 　　很多事情，不能只图一时的舒服，还得考虑后期的恢复，以及对身体带来的不利影响。 　　李敬生决定先为患者治疗右腕的骨伤。 　　因为到目前为止，家属和患者对他的医术还不太信任。 　　“稍微忍一忍啊！” 　　李敬生捉住老教授的手腕，就那么娴熟无比的旋了半圈，往上微微一端一挤。 　　哒！ 　　很轻微的骨鸣声响起。 　　“嘶……” 　　老教授那一瞬间疼得冷汗直冒，但是没有叫出声。 　　“老狄，没事吧？” 　　家属紧张的在旁边询问。 　　就担心李敬生把人给治坏了。 　　因为刚才最后那两个动作，不但快，还有点粗鲁。 　　在老太太这个普通人看来，自家老伴本来就骨折了，关节移位了，还用这么大的力气，非常容易加重伤势。 　　“我，我……这手好像不那么痛了，指头也能自由屈伸了。” 　　一直装‘死’的狄教授感受到治疗效果后，头一次睁开了眼睛。 　　脸上展露出难以置信与惊喜。 　　“好像还真是哟！” 　　老太太发现丈夫的右手手指真的能够屈伸自如了。 　　之前一直都是微微弯着的。 　　没办法伸直。 　　稍微用力就会痛。 　　“刚复位回去，再加上伴有骨折伤，还不能乱动，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康复。” 　　李敬生在旁边提醒道。 　　华主任则是脸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对于手法正骨的治疗效果，他早就了解得很清楚。 　　毕竟在李敬生没来之前，徐医师就是他招揽进医院的。自然看过徐医师的真本事。 　　现在，李敬生能够把老教授的右手腕治好，他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老狄，咱得听李医生的，不能动！” 　　家属对李敬生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了巨大转变。 　　从一开始的礼貌对待，带着质疑，到得此刻已经深度信任，带着深深的感激与喜悦。 　　“不动，我不动！” 　　狄教授连连答应。 　　“小伙子有些本事嘛！我以前对手法正骨复位一直存有偏见，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今天算是亲身体验到了手法正骨的疗效与神奇。” 　　基本上所有的患者，对一些没接触过的医疗技术，都是这种心态。 　　最开始肯定是心存疑虑。 　　等到亲身体验过了，见识到了很好的疗效，这才会深信不疑。 　　“您过奖了！也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技法而已。” 　　李敬生嘴上说得谦虚，心里那是相当舒爽。 　　任你油盐不浸的老教授，最后不照样得向现实低头？ 　　事实就是真理，胜过一切雄辩。 　　“哈哈，狄教授也是以前接触这方面的技术较少，所以不太了解！手法正骨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开刀不手术，确确实实为很多患者解除了伤痛。帮助他们重新恢复健康。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与我们李医生多多交流，更深入的了解手法正骨技术。” 　　华主任趁这个机会，为李敬生当助教铺路。 　　助教固名思义，就是给教授或副教授当助理。 　　想要当上助教说难也不难，只要教授本人愿意，然后学院方面审核没问题，当事人资质符合就行了。 　　手法正骨这一块，与之专业相符的教授还真不多。 　　第二医院骨外科本身就有多位教授与副教授，但是都不适合把李敬生招过去。 　　不然，对李敬生将来晋升副教授、教授，会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 　　另外，第二医院的高层也想借此机会，为李敬生铺一条更宽敞的阳光大道。 　　以便李敬生将来能在医药大学开创一个手法正骨学科。 　　那就牛B了。 　　不但借机振兴了中医，会得到很多中医大佬的好感与暗中支持，还能成为学科带头人，甚至是创始人。 　　比一般的教授要高级很多。 　　他们为了培养李敬生，也是煞费苦心。 　　说到底，李敬生很会做人，为人正派，也赢得了这些医院领导的心。 　　“李医生，等我康复了啊，到时候还真想找你多了解一下哩！你可不能拒绝一位老人的请求哟！” 　　右手治愈有了很大希望，这让狄教授已经彻底放弃了求死的想法。 　　现在他不但不想死了，还想在研究了一辈子的骨骼构造领域更上一层楼。 　　这次的手法正骨让他意识到，以前对于骨骼构造的研究太过单一。 　　很片面。 　　想要在学术研究方面有所提升，肯定离不实践。 　　这需要李敬生给他帮助才行。 　　“我只要有时间，很乐意为咱们祖国的医学研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您到时候尽管找我，只要是我知道的，很乐意分享。” 　　李敬生微笑着点头答应。 　　到得这一步，他知道，当助教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 　　不过他对患者的治疗还没结束。 　　他治疗任何一位患者，都是全力以赴。 　　“对了，您受伤的时间有点长了，再加上处理不太到位，有明显血肿和瘀阻。如果您能够忍受中度疼痛，我可以再帮您推拿一下，会好得更快。也能减少血栓发生的概率。” 　　李敬生对狄教授说道。 　　“完全可以忍受，放心施为好了。与这几日那种在地狱中煎熬的感觉相比，刚才你为我正骨复位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狄教授尝到了甜头，哪还会怕痛啊！ 　　要是早知道李敬生的手法正骨如此厉害，他要是对手法正骨的偏见不那么重，也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了。 　　李敬生为其推拿按摩后，血肿已经有所减轻。 　　但是想要彻底消肿，这需要时间。 　　没有血瘀气阻的情况下，大约一天左右就能基本消肿。 　　他为狄教授的右腕做推拿，也是为了外固定的效果更好，更精准。 　　试想，肿起老高的情况下打上石膏，然后过两天消肿了，原本打的石膏会出现很大松动。外固定的效果自然会变差。 　　当然，他也正是出于这些因素考虑，没有为狄教授的右腕打石膏。 　　而是选择夹板。 　　固定方法也是极为巧妙，就算消肿后，也不会影响固定效果。 　　“好了，腕部已经给您处理完毕。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个最少需要养护两个月以上才能开始使用右手的部分功能。到时候过来复查后，我会教您一些康复锻炼的方法。” 　　李敬生为其治好了右手，一下就让狄教授从绝望的深渊中爬了出来。 　　双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有了两只健康的手，就能完成基本的生活自理。 　　吃饭、穿衣服、擦屁股、洗澡这些基本的生活需求都能满足。甚至可以坐着轮椅去校园给学生上课。 　　“现在给您解决髋关节的问题。” 　　李敬生此刻说的话，听在家属与狄教授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声。 　　带给他们无尽的希望。 　　事实上，李敬生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费了一番力气，成功为其复位了移位的髋关节与骨折部位。做好外固定后，又给开了药。 　　由于这个老头的身份比较特殊，又关乎李敬生的助教职位。 　　华主任留其住院治疗。 　　在学校内摔伤，这个应该属于工伤，学院方面应该会承担所有治疗费用。 　　所以，家属和患者本人自然不会拒绝更好的治疗。 　　李敬生离开时，狄教授连声的向他说着谢谢。 　　老太太更是送到病房外，对李敬生的感激溢于言表。 　　要没有李敬生的妙手回春，他们这个看似不错的高知家庭，瞬间就要七零八落，陷入痛苦的泥沼。 　　从医院出来后，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人生又向前迈进了那么小小的一大步。 　　一切都是实力强大后带来的改变。 　　打铁还需自身硬，看来以后还得想办法多提升实力才行。 第313章 栽培徒弟，天赋真的很重要 　　第二天，他到医院上班，特意去病房查看了狄教授的情况。 　　“李医生，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呀！吃早餐了吗？我这里有包子、饺子，还没动过筷子。” 　　老太太看到他，热情的微笑着打招呼。 　　旁边还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很有气质的知性女子。 　　“谢谢阿姨，我吃过早餐了！狄教授没什么异常情况吧？我马上要去门诊上班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我们家老狄啊，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着过。但是昨晚睡得特别香，你看，现在还在睡呢！” 　　老太太高兴的说道。 　　“呵呵，失眠多日，又有伤在身，多休息有助于更快康复。人体的免疫力，可全靠睡眠来恢复。” 　　李敬生看了看正在呼呼打酣的狄教授。 　　暗笑这个老头真能睡。 　　“小红，这位就是治好你爸的李敬生医生，他可是咱家的救命恩人。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太给身边的知性女子作着介绍。 　　“谢谢您！我叫狄红，平时工作特别忙，这几天为我爸的事，真是愁坏了我们一家人。我哥都已经准备向公司请假，申请回国探亲了。” 　　知性女子朝他伸出右手。 　　手腕挺纤细的，没戴腕表，左腕也没戴，只戴着几圈暗红色珠子。 　　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致钻戒，说明她已经结婚。 　　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孩子很多都已经快要做妈妈了。 　　两人礼貌性的握手。 　　李敬生查看了狄教授的情况后对两位家属说道“看起来还不错，他上厕所时尽量保护好受伤的部位，避免复位的骨折部位发生二次骨折。好好休养几天，应该会恢复到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到时候你们想要出院回家休养也是完全可以的。这里条件虽然也不错，但是肯定没有家里舒服。” 　　“等会老狄睡醒了，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还真别说，我是做梦都盼着能带上丈夫平平安安的回家。” 　　老太太年纪本身就大了。 　　在医院陪护很折磨人，她再多熬几天，完全可能病倒。 　　…… 　　回到手法复位门诊，李敬生带着两名新收的学生为患者正骨自是不提。 　　想要招收到适合学习手法正骨的学生，并不容易。 　　哪怕他选人的标准并不是特别高，仍然很难挑选到一大批称心如意的徒弟。 　　叶辉虽然是个女医生，但是在摸骨与手法正骨操作方面特别有天赋。 　　跟着李敬生学习还没几天，已经多次表现非常突出。 　　上次找她单独谈话，让她加强骨科方面的理论学习，应该是用功了。 　　问一些问题时，她的回答明显有进步。 　　杨鲁庆则是属于理论与正骨天赋比较均衡的学生。 　　力量大这不是什么优势。 　　手法正骨位复，有时候需要用很大的力气，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巧劲帮患者复位。 　　蛮力可不行。 　　总的来说，两名学生的表现都还不错。 　　陈医生虽然是他们的‘大师兄’，但是天赋平平，进步相当缓慢。 　　只能慢慢打熬。 　　好在他学习手法正骨的积极性一直保持着。 　　做任何一件事情，热爱是最重要的。 　　只有感兴趣，热爱它，才会不断为之付出努力，用心钻研与学习。 　　“医生，请您帮我老婆看看能手法治疗吗？今天早上买菜，她骑自行车摔了一跤，右手抬不起来了。”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陪着一名三十八九岁的女子前来求诊。 　　女子的右胳膊耸拉着，脸上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拍片子了吗？” 　　“拍了，最开始挂了你们医院阮小勤医生的号。他看过片子后，说是让我们来手法复位门诊治疗。如果治不好，再回去找他住院开刀。” 　　说到住院开刀时，家属明显有些不愿意。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买菜的路上，不知道谁家的小狗突然从前面冲过去，害得我摔倒了。” 　　女患者抱怨着。 　　换成是任何人都会很生气。 　　好好的，摔了一跤，关键还没找到狗的主人。 　　“那只狗的主人也真是缺德，躲着不出来。我赶过去后，当场就报了警。只是那只小狗没找到。警察调取监控，说是会帮我们查找狗主人。” 　　男子接了腔。 　　夫妻俩要是找到那只小狗，怕是恨不得来一顿狗肉火锅。 　　对于这些事，李敬生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医生就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除非有时候遇到一些伤情特殊的病人，才有可能询问一下，甚至报警。 　　比如遇到疑似吸毒人员，或者是明显的锐器砍伤、家暴等等，医生一般会选择上报给医院领导。然后报警。 　　李敬生看了看片子，又给女患者摸了骨。 　　“叶辉，帮她把肩关节托回去！” 　　他竟然直接让叶辉来操作，这让陈医生与杨鲁庆一阵羡慕。 　　陈医生对于这种简单的肩关节复位早就学会了，而且能够独立完成。 　　但是遇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比如患者的肌肉过于结实，他就有可能搞不定。 　　“好嘞！” 　　叶辉高兴坏了，仔细看过片子后，走过去就要为患者手法正骨。 　　“等等！” 　　男子和患者几乎同时出声制止。 　　“我们听说李敬生医生的手法复位水平最厉害，能不能请李医生帮我们治疗？” 　　“我就是李敬生，不过你老婆的骨伤并不是很复杂，由叶辉医生操作，完全能够胜任。如果她复位失败，我也会兜底。年轻的女患者，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尽量让女医生来操作。” 　　李敬生找的这个理由比较牵强。 　　女患者听了后，倒是露出几分高兴表情。 　　因为李敬生夸她年轻。 　　到得三十八九岁的女人，属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年龄。 　　很害怕被人喊阿姨，更害怕被人说老。 　　但是年龄毕竟大了，岁月不饶人，如果不注意保养和打扮，被人喊阿姨的概率相当高。 　　“行吧！麻烦你了！” 　　女患者答应了。 　　女人就得哄，就得多夸。 　　把她们夸高兴了，也就变得好说话。 　　叶辉一手扣住患者的肩膀，一手握住其手臂的上臂。 　　“哦……痛，痛！” 　　女患者看着快四十岁的人，喊起痛来就跟个小女孩似的。 　　“有一点痛很正常。你这个只是简单的肩关节脱臼，没必要打麻药。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我们也可以给你打麻药，只是治疗费用要高出不少。” 　　李敬生发现对于绝大多数患者来说，只要告诉他，打麻药会增加不少治疗费用，几乎百试不爽。 　　但是这一招也有失灵的时候。 　　有些娇娇女，特别娇气。 　　花的是男人的钱，她们才不管治疗费用增加不增加，只要治疗时能够少一点痛苦就行。 　　往往会主动要求打麻药。 　　根本不吃医生那一套。 　　对于这种患者，只要条件符合，那就别浪费口水了，直接满足她们的要求得了。 　　李敬生这里还算是好的。 　　最严重的是产科，要求打无痛与镇痛棒的产妇，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还有主动要剖腹产，甚至算好日子、时辰剖出来的产妇，也同样非常多。 　　医院的剖腹产一般都有限额，能顺产就尽量要求顺产。 　　但是产妇不同意啊。 　　担心生完孩子后骨盆发生变化，身体发生变化，到时候被老公嫌弃。 　　甚至最终被抛弃或者老公出轨。 　　所以她们会想方设法要求剖腹产，宁愿挨那一刀。 　　叶辉因为是第一次上手为患者治疗，听到患者连声喊痛，吓得她急忙停了下来。 　　“老婆，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男子对妻子说道。 　　到底还是心疼钱，中年男人都不容易。养家糊口的压力大，还有可能赚钱变得越来越难。 　　毕竟年龄大了后，如果没有特别的技术或者高级管理本领、相应的人脉资源等，将会面临收入降低，工作难找，时刻担心被公司辞退等问题。 　　“叶医生，没事，你给她继续治疗。这个疼痛并不会很剧烈，我相信她肯定能忍受。” 　　李敬生给学生一些鼓励。 　　叶辉再次给女子手法复位。 　　能看出来，她的操作相当优秀。并没有绝大多数医生给患者手法复位时的死板，而是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一些灵活调整。 　　动作很规范，同时也很活范。 　　这说明她对手法复位的操作要领都掌握了，并且对于整套复位动作练得很熟练，才能做到少许灵活变通。 　　第一次，她抓着患者的手臂往上托，没能复位成功。 　　“刚才操作非常好，复位时的力道还可以稍微加大一点点。角度的话，略微往上面再抬高五六度的样子。” 　　李敬生在旁边指导她操作。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敬生一样，不但有着绝顶的手法正骨天赋，同时还有一个可以快速升级的属性面板。 　　她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很优秀了。 　　家属站在旁边，也就是看她是个年轻女医生才没有说什么。 　　女患者则是咬牙忍受着。 　　李敬生非常清楚，叶辉这次要是再操作失败，他这个当老师的就必须立刻接手。 　　不然，家属和患者就该骂人了。 　　只见叶辉眼神专注，表情凝重且严肃，抓着患者的手臂，按照李敬生刚才的指点，做出了改进。 　　旋转了一圈后，往上用力一托一关。 　　喀哒！ 　　这是关节被成功送回关节囊的声音。 　　“别松手！” 　　李敬生看到叶辉成功复位后，立刻就要松开患者的手臂，他赶紧在旁边提醒。 　　“杨鲁庆，别愣着呀，赶紧拿绷带过来帮这位姐姐打悬带。” 　　“哦哦，好的！” 　　杨鲁庆到得此时才回过神来，也明白叶辉已经帮患者复位成功了。 　　心中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李老师，请您先给她检查一下行吗？” 　　叶辉仍然有些激动。 　　同时也不敢确定已经帮患者复位成功。 第314章 手法复位门诊的日常，这个孙子养废了 　　李敬生倒是没有拒绝。 　　以前徐医师带他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方法。让他先给患者复位，成功后再由徐医师把关检查一遍。 　　当场给患者摸骨，细细检查了一遍。 　　其实以他现在的水平，徒弟复位时只要在旁边看着，听听骨鸣音，再观察一下患者复位后的患肢情况，便能够做出精准判断了。 　　为了让患者和家属放心，这才无奈的仔细摸了一遍骨。 　　权当增加摸骨术的熟练度好了。 　　“复位得很好！打悬吊带吧！” 　　李敬生当着患者的面夸赞了一句。 　　“太好啦！” 　　她听了后，高兴坏了。 　　第一次为患者正式手法复位脱臼的肩关节，她本来还有些忐忑，得到了老师的肯定，让她瞬间信心倍增。 　　这个患者很快就处理完毕。 　　下一位患者进来了，这次的复位有难度，是膝关节与半月板损伤。 　　就连李敬生这位老师都得小心翼翼的操作。 　　半月板损伤，有时候就算是开刀做手术都很难修复。 　　而且恢复期相当漫长。 　　就这样，李敬生一个个有序处理，绝大多数患者都能当场解决问题。 　　少数患者需要住院做牵引治疗。 　　还有个别损伤情况严重的患者没办法手法复位，只能做手术。 　　“医生，我与女朋友闹着玩的时候，这只手不小心被扭伤了，请您帮忙看看。” 　　一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与女朋友一起走了进来。 　　他的个子中等，身材微胖，长相普通，正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那一款。 　　陪他一起来的女朋友则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的力气蛮大的嘛，居然能够扭伤男朋友的手臂，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女汉子了。” 　　李敬生打趣她。 　　“他让着我呗！我也没想到反扭他的手会导致他受伤，挺后悔的。” 　　她低着头，偷偷的瞧了一眼男朋友。 　　一副做错事怕挨骂的表情。 　　“呵呵，后悔啥呀！没事没事，他们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治疗可高明了。很快就能给我治好。” 　　男青年反倒是安慰着女友。 　　这哥们能够二十多岁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果然不是盖的。 　　一些小心眼的男人，要是被女朋友伤成这样，还不得骂一路过来啊！ 　　“你男朋友很不错哟！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怕你自责。” 　　李敬生说完，直接从患者手中拿过片子。 　　大部分患者都会先挂骨外科普通门诊的号，然后让医生看过后，发现只是一个小问题，便会推荐他们到手法复位门诊治疗。 　　“右手现在使不上劲，举不起来是吧？” 　　“对对对，现在只要一动就疼得厉害。我女朋友反扭我的这只手，当时我挣扎时，听到咔的一声，那一下特别痛。然后我的右手就再也使不上力气了。您帮我看看，真的没有骨折吗？我都严重怀疑骨头是不是断掉了！” 　　患者对上一位门诊医生的诊断意见显然持怀疑态度。 　　“我帮你摸摸看！” 　　李敬生当场给小伙子摸骨。 　　摸完后，心里有底了。 　　与片子上反映的情况一模一样。 　　“放心，骨头没有断，也不可能断。要是真的骨头断了，你肯定不能这么淡定的跟我说话，而是痛得死去活来，整条手臂都会完全呈一种乱摆动的状态。” 　　骨头的硬度和韧性都特别高，正常青年的肱骨想要扭断，这得非常大的力量。 　　一般多是剧烈撞击引起。 　　骨头离断伤带来的疼痛比关节脱臼恐怖十倍都不止。 　　这个患者的情况就仅仅只是右臂肩关节半脱臼。 　　在李敬生眼里，复位这种脱臼就跟玩似的。 　　只是这么好的练手机会肯定要留给学生。 　　他转头看向两个学生。 　　杨鲁庆的眼神热切，不过李敬生直接从他脸上掠过后，停留在叶辉脸上。 　　“叶辉，这位患者的右臂肩关节半脱臼，你给他治一下。” 　　“行！” 　　叶辉这次回答比第一次显得自信多了，眼里放着光。 　　杨鲁庆的神情一阵黯然，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与叶辉同时跟着李敬生学习生法正骨，可是叶辉却接二连三的获得上手锻炼的机会。他却只能在旁边看着，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黎老师，叫下一个患者进来，加快速度！等会中午我还要去做一台手术。” 　　那位肺部查出肿瘤的大叔，已经在心胸外科安排好了手术。 　　就在今天中午。 　　章主任邀请李敬生一起手术。 　　对他而言，这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机会，他肯定要好好把握。 　　上次参加技能比武，他见识了顶尖外科医生的水平与能力，才明白与人家的差距。别看他帮着本院的好几个团队拿到了铜奖，其实这不算什么。 　　也绝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他想要把诊所的外科业务开展起来，还任重而道远。 　　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培养出一批合格的手法正骨徒弟，能够帮忙分担大量普通病患。 　　这样他就能够腾出时间精益求精。 　　还能进一步做大第二医院手法正骨业务的基本盘。到时候，医院领导满意，他本人也能有更好的发展。 　　这种发展思路，有点类似于野外的一匹孤狼，独立生存艰难。 　　于是想方设法生小狼，扩大狼群。 　　有了狼群后，无论捕猎还是面对敌人的入侵，都能从容面对。 　　下一个患者很快进来了。 　　被人搀扶着，跳着脚进来的。 　　也是一个小伙子。 　　“这是脚趾猝到了？” 　　李敬生看了两眼问道。 　　“踢足球呗，结果猝到了。当时就疼得不行，现在已经开始肿了。” 　　搀扶着小伙子的另外两个同伴也看着李敬生。 　　“医生，他这个严重不？我们在那边的门诊找医生看了，说是骨折了！” 　　“把片子给我看看。” 　　李敬生要过片子查看了一下，然后蹲下身给小伙子摸骨。 　　“趾骨骨折，伴随瘀血肿胀。应该能够手法治疗，但是你恐怕要休养三个月以上才能再次踢足球。” 　　听到能够手法治疗，三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要休养那么久啊！我一天不踢足球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能给我用点更好的药，早点恢复吗？” 　　患者一听要休养三个月以上，很难接受。 　　“骨头的愈合期本身会比较长。走路应该有一个半月就差不多了，但是踢足球我建议你至少休养三个月。而且要量力而行，不然很容易发生二次骨折。通常同一部位发生两次以上骨折，容易刺激产生骨赘，甚至长骨瘤。” 　　李敬生还真不是完全吓唬他。 　　上次就有一个手术患者是骨瘤，预后怎么样，现在还没个定论。 　　有些复发后转为恶性肿瘤，连半年都没活过去。 　　“那我还是悠着点好了！我家五代单传，万一英年早逝，爸妈得哭死。” 　　患者听到有可能长骨瘤，当场就怂了。 　　基本上没人愿意跟小命过不去。 　　兴趣爱好与生命比起来，后者肯定更重要一点。 　　“陈医生，这种骨伤的复位，你注意看。” 　　李敬生让患者坐稳，然后用拇指与食指捏住患者骨折的趾骨部位。 　　拇指在上，食指在下，对捏。 　　“嗷……痛，痛！” 　　患者连声呼痛。 　　李敬生另一手用力牵拉患者的脚趾，同时对捏的双指用适当的力道下压，让突起的骨头部位平复。 　　“好了好了！踢足球的小王子，这点痛怕啥呀！” 　　李敬生跟患者开玩笑。 　　然后亲自为其包扎固定。 　　“给你开两盒接骨续筋的药，记得按时口服。如果有时间的话，三四天后来医院复查一次。我一个星期只在这里上三天班，那是排班表，你可以选一个时间。” 　　李敬生指了指墙上的排班表。 　　他只有二、四、六才到医院上班，也算是门诊医生中的奇异存在了。 　　医院终究只是他实现技术提升，职称提升，拓展人脉关系的一个平台，阳光诊所才真正属于他，由他当家做主，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发展好了，甚至能够帮他实现财富自由。 　　更有可能传给儿子，孙子，让几代人衣食无忧。 　　在第二医院，一个月能拿到三四万就算很不错了。还得处处受人管着。 　　给这个患者治疗完毕，李敬生看向叶辉那边。 　　她给患者复位似乎遇到了一点困难。 　　李敬生没让杨鲁庆上手，而是让她来干这个活，正是因为这个患者的复位看似简单，实际上有着一个小难点。 　　需要自己灵活解决才行。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由他本人操作，那是轻而易举就能复位成功。但是对于叶辉这个菜鸟来说，大概率会踩坑。 　　事实上也如他预料的那样，叶辉果然遇到问题了。 　　“叶医生，也可以试试让患者面向外正坐，你站他旁边，一手握住患肢肘关节，顺势向下牵引并内收靠近躯干。然后另一只手的拇指在肱骨头的外侧，其它指头在腋窝下向外支肱骨头。” 　　杨鲁庆在旁边献计献策。 　　李敬生听得微微点头。 　　论思维灵活与理论知识，杨鲁庆明显要优于叶辉。 　　只是动手的天赋要差一些。 　　叶辉听完后，认真想了想，随即照做。 　　咯！ 　　骨鸣声响起，这是复位成功的标志。 　　“这位患者的肩关节情况有一点点特殊，如果你们以后遇到类似的肩关节脱臼，用叶辉尝试的第一种方法复位失败。可以果断使用杨鲁庆刚才说的第二种方法。” 　　李敬生走过去给两个学生一些指导。 　　同时替患者检查了一下复位情况，顺势做了做推拿。 　　“嗯，复位很成功，养个一两周就行了。他这个情况连悬吊带都不用打。”李敬生说完，看着患者道。“记住，这两三周不要提重物。” 　　随即又看向患者的女朋友“这阵子可别再反扭他的右手了，不然弄成习惯性脱臼可就不好治了。” 　　“您不交代，我也不敢再弄了呀！”患者的女友闯了这次祸，已经搞怕了。 　　或许她也没想到，只是闹着玩的反扭男友手臂，居然导致关节脱臼。 　　人体的肩关节构造较为简单，应该属于最容易脱臼的关节了。 　　尤其是一部分人的关节囊松驰，更易发生肩关节脱臼。 　　“李医生，请您帮我孙子看看，他与同学玩的时候，这只手用力撑在了墙壁上，然后痛得已经没法握笔写字，好像还肿了。我们知道您这里的技术好，从学校接了孩子后，立刻赶过来了。” 　　一个小男孩，个子一米二多一点，长得相当肥胖。 　　由奶奶和妈妈带着一起过来就诊。 　　脸上还挂着干掉的泪痕。 　　瞧这情形，肯定哭过。 　　别说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受伤，有时候都能痛哭。 　　他是在学校受的伤，最开始肯定是自己默默忍受疼痛，然后发现写不了字，这才找老师报告。等到父母得了消息，到学校接他。 　　看到亲人的那一瞬间，多半哭了个稀里哗啦。 　　“小朋友，来，坐在这儿。多大了呀？” 　　李敬生温和的招手让小男孩坐到椅子上。 　　“刚满七岁。” 　　孩子奶奶替孙子回答了。 　　“长得胖嘟嘟的，平时营养肯定不错！” 　　李敬生发现这个小男孩的肥胖程度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但是也并非那种极度肥胖。 　　盯着小男孩的胸部、脖子等部位多看了几眼。 　　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呵呵，我家孙子可能吃了，一天要吃很多东西呢！什么AB钙奶啦，牛奶啦，面包啦，他一天要吃很多。吃饭更是比我们大人还要吃得更多。吃得多，人自然就长得壮实啦！” 　　说到孙子长得胖，奶奶立刻接过了话头。 　　自豪的夸赞着孙子吃得多。 　　“能吃确实挺好的，只是我看他的胸部发育好像有点早，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带他去儿科做个体检。” 　　李敬生说得比较委婉。 　　才七岁的小男孩，发育得像个姑娘似的，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偏偏小男孩的奶奶还觉得引以为傲。 　　李敬生这时候要是敢说，阿姨，您得控制一下孙子的食量，别再这么喂他了，不然您孙子要被养废了。 　　保证家属听了后，下一秒就会翻脸。 　　当医生的有时候挺难的，很多真话不能直接说，只能委婉的提醒家属或患者。 　　“身上有点肉才好呢！像个男子汉，我带大过三个孩子，经验丰富，每一个孩子都带得很好。现在我的小孙孙，肯定要让他长得比他爸爸还高大。” 　　孩子的奶奶果然听不进劝。 　　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 　　孩子的妈妈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看她的表情，对奶奶的话应该也是认同的。 　　李敬生不再劝说，而是赶紧干正事。 　　“在我们医院拍片子了吗？” 　　“拍了，给。” 　　孩子的妈妈把片子递了过来。 　　李敬生看了看，问题并不算严重。 　　让家长交了治疗费用后，当场为小男孩手法复位。 　　只随意按摩了两下，便已经为其成功复位。看到孩子这么小，他又为其按摩推拿了片刻，助其消肿，疏通瘀血。 　　“小朋友，用你的右手握住叔叔这根手指。” 　　小男孩依言照做。 　　孩子的奶奶和妈妈在旁边看到孩子用右手握住李敬生的示指，她们脸上皆是露出笑容。 　　“真棒！” 　　李敬生感受到孩子的右手紧握有力，知道已经治好了。 　　“可以了，下次注意一点哟！” 　　他对小男孩笑着说道。 　　“谢谢叔叔！” 　　没想到这个小男孩还挺懂礼貌。 　　“呵呵，你还挺懂礼貌嘛！学习成绩肯定不错吧？” 　　“语文我能拿A，数学有时候只能拿B。” 　　“嗯，挺好的！好好学习，相信你以后都能拿A！” 　　家属谢过李敬生后，带着孩子向外走去。 　　“孩子妈妈，带他去儿科做个检查吧！我看他的脖子皮肤黑黑的，要检查一下胰岛素水平。” 　　李敬生实在不忍心，于是在后面冲着孩子的妈妈叮嘱了一句。 　　“好的！” 　　孩子妈妈应该是听进去了。 　　但是隐隐听到三人出门后，孩子的奶奶在那里嘀咕“我孙子好好的，要做什么检查呀？别听那医生的忽悠，就是想要多赚咱们检查费。” 　　听了这话，李敬生一阵无奈。 　　患者和家属朝他心脏上扎刀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麻木了。 　　干过内分泌科的医生就会有这方面的诊断意识，看到有人脖子的皮肤发黑，总会忍不住多瞅几眼。 　　这其实就是医者的一份责任心。 　　脖子发黑不一定都有病，但是胰岛素分泌出现问题，也就是常说的糖尿病开始发生时，往往会有一些征兆。比如三多，多喝，多饮，多尿。 　　还有就是皮肤表面发黑，特别是脖子这一块，当它出现发黑时，往往是糖尿病发生的皮肤标志。 　　那种晒黑的不在此例。 　　肥胖人群，如果近期并没有晒什么太阳，脖子黑黑的，那就要小心了。 　　实际上，等到出现三多时，已经发生了。 　　糖尿病，越早干预越有利。 　　太晚的话，甚至可能毁掉双肾，也就是常说的尿毒症。 　　不过正常情况下，糖尿病患者只要积极用药控制，一般不会发展为尿毒症。 　　反而是肾衰，进展为尿毒症几乎很难阻止。 　　这么小的孩子，出现过度肥胖，脖子发黑，身体其它部位的皮肤却没什么事，李敬生高度怀疑有可能出现了胰岛素问题。 第315章 老一辈的育儿经验多不可取，并未厚此薄彼 　　人体的内分泌疾病，主要分为三大块。 　　甲状腺、胰腺、肾上腺。 　　不管哪一个内分泌出现问题，身体都会发生严重症状。 　　李敬生劝也劝了，家属不听的话，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继续为其他患者治疗自是不提。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那个带孩子的妈妈又回来了。 　　这次，眼睛红红的，仍然能看到未完全擦拭干净的泪水。 　　进来后，直奔李敬生。 　　“哎，哎，美女，你是找我们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黎丽一看情况不对，有点担心家属带武器袭击医生。 　　她能在手法门诊混得好，现在全靠李敬生罩着，肯定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李敬生。 　　不然就相当于砸她的饭碗。 　　要知道，李敬生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她一个星期却要上五天班。 　　另外两天是在科室的其它地方客串护士工作。 　　她能明显感受到，现在科室的医生对她明显要客气多了。 　　其他护士私下聊天时，常会羡慕她。 　　甚至会有一些想挂李敬生的号，但是没抢到的熟人、朋友，找到她，请她从中间帮忙。 　　只要李敬生不是特别忙，她求着李敬生帮忙加个号，通常都会答应。 　　仅此一条，就让她觉得现在当这个门诊护士，简直就是一个美差。 　　人，不管男女，没有不喜欢权力的。 　　别人求她时的卑微，还有送的一些好处，都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地位。 　　所以，现在谁要伤害李敬生，她第一个不答应。 　　否则，李敬生要是像徐医生一样在医院躺着了，那她的好日子也就玩完了。 　　“李医生，听了您的指点，我刚才偷偷的带儿子去儿科做了一个体检。结果出来了，我儿子的胰岛素分泌真的出了问题。儿科医生还说，我儿子现在一次要喝好几杯水或者牛奶，吃东西比大人还吃得多，这都是糖尿病的先兆。幸亏发现及时，住院治疗，应该还能治好。 　　我刚给儿子办完住院手续，特意过来感谢您。 　　要不是您，我儿子这么小就得了糖尿病，我简直不敢想像他今后的生活会怎样。 　　医生说他因为肥胖，生殖方面的发育也受到了影响。 　　孩子的奶奶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不然肯定会特别自责。早知道，就不应该听老一辈人的育儿经验，是我把儿子给害了啊！” 　　她说着说着，眼中再一次止不住的流出泪水。 　　老人总喜欢用过去的经验来育养孙子，孙女，还总认为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 　　如果敢提出质疑，他们就会一句话顶回来。 　　“你小时就是这么被我喂大的！” 　　当儿子或女儿的，还能说什么？ 　　至于当儿媳妇的一般稍微有点情商，就不会正面质疑婆婆与公公的做法。不然，多半要引发一场家庭大战。 　　李敬生见过最多的就是老人把食物嚼碎，然后喂给孩子吃。 　　这真的不仅仅只是恶心的问题，还非常容易导致病菌传染给孩子。 　　有些病菌，在老人体内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小孩的抵抗力弱，吃上一口，很容易致病。 　　还有，人体的口腔并不干净，有着非常多的细菌。 　　因为口腔环境湿润，咀嚼食物的残渣陷在牙齿缝内很难被彻底清除干净。 　　年龄越大，牙齿的缝隙就越大。 　　这是一种自然退化。 　　可想而知，老人的口腔内，那些腐烂的食物残渣混合着口水，夹杂在嚼碎的食物中，喂给孩子吃，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另外还有老人特别喜欢亲小宝宝那粉嘟嘟的小脸蛋，甚至是嘴巴。 　　这个同样可怕。 　　尤其是尚处于襁褓中的婴儿，本身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不久，努力适应着环境。 　　被亲上一口，有时候真的可能成为致命之吻。 　　这种类似的悲剧、病例，更是发生过多起。 　　李敬生听到孩子妈妈诉说完，倒是感到挺欣慰。能够早一点把病查出来就是好事情。 　　那个小男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正常情况下，小孩子的身体太瘦、太胖都不是好事情。 　　有的小孩子也许并不是胖，而是长得壮实。 　　比如天天帮着家里干体力活，或者进行体育锻炼，身体长得壮实。这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明显过于肥胖，不管男孩女孩都需要控制体重。 　　有些甚至需要到医院治疗干预。 　　这位妈妈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感激他，可能觉得他很可靠，医术又高明，对他有着很高的信任度。 　　偷偷的问道“李医生，请问我孩子在你们医院的儿科治疗合适吗？我就怕把孩子的病给耽误了。” 　　这位狡猾的妈妈，过来找他打听这事才是真正的目的。 　　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只要不是长得太丑，与男性打交道确实占有天然优势。 　　这一点不必详说，体验过的男人和女人都懂。 　　“问题不大的话，我们医院完全能治疗。儿科那边愿意把你儿子收治入院，说明他们肯定是有把握才会这么做。所以，你基本不用担心。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与孩子的奶奶好好沟通，一定不能再那样喂养孩子啦！” 　　李敬生想起孩子的奶奶那倔强的嘴脸和话语，如果孩子的妈妈不能搞定婆婆，那个小男孩早晚要遭了毒手。 　　不过孩子现在都已经查出病来了，相信那位奶奶只要真为了孙子好，所谓的面子也就一文不值。 　　放下就是了。 　　“我会让孩子爸爸好好跟她沟通的。好了，谢谢您，李医生！我先回住院病房去了，孩子还在那边。” 　　“不客气！” 　　李敬生点点头。 　　这个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让孩子爸爸出面跟婆婆沟通。 　　忙到中午十二点多，李敬生收了工。 　　得抓紧时间吃饭，然后去手术室参加那台肺部肿瘤切除手术。 　　听着章主任那天的意思，会给他一些重要的实操机会。 　　章主任本身就对他一直存有好感。 　　两人算是‘神交’已久。 　　杨鲁庆这小子很有眼力劲，已经抢着帮李敬生打好饭菜，而且是李敬生喜欢吃的菜。 　　看着大个子，没想到心还挺细。 　　平日里观察也很仔细。 　　当然，只要想上进的医学生，都会暗自留意上级医生的一些喜好。 　　特别是李敬生这种老师，基本上处于垄断。 　　在江离市，也就只有他与徐医师，还有那个魏先贤教授，三人有着真正的高级手法正骨本领。 　　别的手法正骨医生，多是半吊子水平。 　　杨鲁庆用这些小手段来讨好取悦李敬生，说明这小子的生存能力强。 　　不过他也好，叶辉也罢，又或者其他医学生，想要真正学会全部的高级正骨手法，那应该需要很长时间。只有取信了李敬生，才有可能获得传授。 　　现在他们的身份，有点类似于记名弟子。 　　师父会教一些本事，但是学不到最核心的技术。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李敬生与两个学生也算是熟悉了。 　　说话方面就显得比较随意。 　　“呼呼……老师这火眼金睛，啥事都瞒不过您。” 　　杨鲁庆一脸憨笑。 　　“叶辉今天已经上手治好了两位患者，您啥时候也给我一个锻炼机会吧！我看着，这心里痒痒，就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本领。” 　　他说话倒是不带转弯抹角。 　　很是直接。 　　这是李敬生喜欢的性格。 　　花花肠子太多的人，他反而不喜欢。 　　“以为我这个当老师的偏心啦？你看着与叶辉好像差不多，都是一起跟着我学习正骨，而且你在理论方面还要胜过她不少。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看事容易做事难。你看着叶辉今天给那两个患者都治疗成功了，但是换成是你，不一定能成功。 　　你按照我给你说的，有机会多练习，多琢磨其中的技术要领，等到我认为条件成熟了，不用你求我，也会主动给你一些练手的机会。 　　我既要对你们负责，也要对患者负责。 　　如果你的技术还没达到那个水平，我就让你上手操作，这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 　　李敬生温和的给他解释道。 　　“这可是您说的啊！嘿嘿，我就怕您重女轻男，所以才会求您。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请老师放心。” 　　杨鲁庆听完后，心结解开了。 　　人就是这样子，总觉得被区别对待了，但是从不会深究其中的原因。 　　比如三人同样是好朋友，我送了两瓶好酒给A朋友，却只送了一瓶好酒给B朋友。然后B朋友会觉得被区别对待了，却不知道A朋友不久前偷偷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李敬生发展壮大手法正骨门诊的同时，也要努力让内部成员保持团结。 　　就像阳光诊所一样，在他的领导下，大家团结互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温暖。 　　没有公司的办公室斗争，反而让大家更轻松。 　　不过他能办到这一点，有一定独特性。 　　“只要你肯一直努力，我相信就算实操天赋差一点，也早晚能成为一位手法正骨大师。叶辉给那个患者正骨失败时，你及时给她提出另一个正骨方法，这就很不错。说明我这几天给你们讲解正骨技巧和要点，你听进去了。反倒是叶辉，这一点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李敬生看向正在闷头吃饭的叶辉。 第316章 没开玩笑，实力说话 　　“老师就别骂我啦！我已经吸取教训，决定回去好好看笔记。您这几天教我们的知识，我和杨医生其实都做了笔记。只是他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学霸，我做笔记的本领没他那么强。理解能力也要比他差一些。” 　　她倒是能够正视自己的缺点。 　　“知道问题在哪儿就是好事，你们两人都要加油！还有陈医生，你更要加油，到时候他们两人的本领超越了你，可别说我偏心。教你的东西其实还多得多，只是你的进步有一点慢。” 　　李敬生这已经是给他留了面子。 　　陈医生的进步不是有一点慢，而是非常缓慢。 　　悟性差，实操天赋也差。 　　徐医师当初不愿意教他是正确的。 　　因为没有天赋，意味着需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倍的努力，才能达到那个效果。 　　“唉，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进步一直很慢。不过您放心，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我当不成一位好的手法正骨医生，给您当个好助手也是一样光荣。打石膏、上夹板、牵引这些活，我都能干。” 　　陈医生叹了一口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叶辉只来了几天时间，就已经在李敬生的指导下，能够独自为患者复位脱臼的肩关节，他的心里面有着浓浓的自卑和危机感。 　　也认清了现实。 　　天赋差，这一点必须承认。 　　“当助手你还能干一辈子啊？就那点工资，能够让你买房子，养老婆孩子吗？得有点志向，懂不懂？” 　　李敬生的年龄与陈医生差不多。 　　还真不是以长者的姿态教训他，而是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来帮助他发展得更好。 　　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赚不到钱。 　　“明白。” 　　陈医生重重点头，虽然被李敬生骂了，但是他很高兴。 　　因为他能感受到李敬生对他的那番良苦用心。 　　“好了，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等会我要是回门诊有点晚的话，你们努力安抚好患者，别搞得人家投诉。” 　　李敬生对几人说道。 　　徐医师不在，他就是手法复位门诊室的老大。 　　所有事务皆由他主持。 　　出了乱子，到时候上面肯定找他。 　　不过以他现在的地位，就算真被投诉了，估计也就是徐医师以前的态度。 　　论地位，他如今在医院内已经比徐医师高出不少了。 　　就连徐医师都不怕被投诉，他更没道理怕。 　　从食堂出来，他径直来到心胸外科。 　　“美女，请问章主任……” 　　“是李敬生医生吧？我们章主任在3手术室，让你来了后，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不等李敬生把话问完，护士小姐姐直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看来章主任早就给护士交代清楚了。 　　“谢啦！” 　　李敬生并不认识对方，但是这个护士肯定认识他。 　　如今成了第二医院的半个名人，认识他的医护人员还真不少。 　　为第二医院带回来了巨大荣耀，所以大家对他颇有好感。 　　整栋外科缩合大楼其实是互通的。 　　转运病人、联合手术都很方便。 　　第二医院外科室握有顶级医疗资源的也就那么几个。心胸外科与神外这两年算是不相上下，暗地里较着劲。 　　明面上，两个科室却是联起手来对抗普外科。 　　因为普外科太强了。 　　心胸外科如果只是单独跟普外科抢资源，根本抢不过。 　　必须拉上神外联手才能与之抗衡。 　　对于科室间的利益争夺，李敬生向来都是坐看风云起，不问红尘事。 　　他从不卷入这些科室间的利益争夺，而是一心钻研医术，提升医术。也正是如此，他与普外科、心胸外科两个科室的主任都算是有一些交情。 　　至少与这两位都能说得上话。 　　按开3号手术室的门，一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女护士开的门。 　　“手术快要开始了，赶紧进来吧！” 　　她显然也是认识李敬生的。 　　“好的！谢谢！” 　　李敬生有点尴尬，他并不认识对方。只能冲着这名护士点头笑了笑。 　　换好手术服与拖鞋，他进了里面的手术间。 　　章主任与心胸外科的几个医生、护士已经在里面了。 　　麻醉医生老余也在。 　　“章主任，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晚了。” 　　李敬生歉意道。 　　“晚啥呀，简直就是掐巴着点进来的，刚刚好。老余，你说是吧？” 　　“我想说的是，怎么哪都有这小子啊？” 　　老余抬头瞄了李敬生一眼。 　　“哈哈，这说明李医生优秀，能者往往多劳。”章主任笑着帮他说话。 　　其他医生和护士都有些羡慕李敬生能得到章主任的赏识。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有这么多的优秀前辈，我可万万不敢担当能者二字，当一头任劳任怨的黄牛倒是没问题。”李敬生可不敢在这里翘什么尾巴。 　　“余医生，上次那事还没谢谢你哩！” 　　李敬生指的是下班后打电话请余医生给那个患者做气管切管的事情。 　　虽然最后没做成，但是仍然得感谢老余的帮忙。 　　“屁大点事，谢啥呀！也是那人命里该绝，都已经给他做了抢救的准备，还非得转院。” 　　老余的语气轻描淡写。 　　浑不在意帮忙的这件事。 　　“哟霍！看不出来你俩挺熟嘛！麻醉差不多了吧？” 　　章主任是主刀医生，全程掌舵。 　　老余看了看监护仪器的表盘，随即又查看了一下患者的状态，甚至翻起患者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可以干活了。” 　　有了麻醉医生的允许，医护们立刻开始行动。 　　能看出来，这是一支专业素养很高的团队，彼此之间配合相当默契。 　　包括站位都是无声无息完成。 　　“患者术前做了全面体检，我对其做出的手术耐受能力评估是良好，手术方案已经发给李医生看过。小伙子，有没有信心过来给他开胸？” 　　章主任的话把在场的医护都给吓了一大跳。 　　“主，主任，您该不会真的让他来操刀吧？” 　　也就一助敢提出点异议。 　　别的医生尽管有担忧，但是不敢轻易反对章主任的决定。 　　在手术室，主刀发起来火，即便是牛B哄哄的巡回护士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不是真的难道还会是煮的吗？” 　　章主任瞟了一助一眼。 　　年过四十的一助在这强大的眼神威慑下，愣是瞬间就被威慑住了。 　　“章主任，我觉得这有点冒险诶！他还这么年轻，又只是骨外科一个新晋的主治医生，平时有没有手术经验都还很难讲。开胸的风险本身就极高，咱们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安全。” 　　巡回护士还是发言了。 　　她的职责所在，有可能影响到手术安全的问题，那就必须提出来。 　　可能担心自己的份量不够，毕竟章主任不但是心胸外科的学科带头人，而且还是科主任，双重地位，像大山一样压人。 　　“余医生，安全问题您可是主帅呀！这事您可不能答应！” 　　能在医院生存下来，并且混得还不错的医生、护士，都有着相当强的沟通能力与一定情商。 　　她把余医生也给拉了进来。 　　并且把安全责任的帽子扣到了余医生头上。 　　这回只要老余劝一句章主任，立马就能阻止章主任这种冒失行为。 　　没想到老余却是连头都没抬“只要李敬生敢答应，那就说明他有把握。你和我都没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巡回护士瞬间崩溃。 　　本来想要拉个盟友帮帮腔，结果反而倒戈了她一把。 　　“感谢章主任给我这个锻炼机会，开胸虽说有一定风险，但是仅仅打开胸腔，我想应该能够胜任。万一有操作不当的地方，各位老师也可以及时叫停或是帮我指正。” 　　李敬生好不容易来参加一台这么重要的手术，只要有机会，那肯定要拼命捞。 　　风险？ 　　如果只是技术方面的风险，对他来说几乎不存在。 　　炉火纯青级别的切开法，在场能达到的恐怕也就那么一两人。 　　甚至有可能一人都没有。 　　“听到了吗？他说能够胜任。我们要多给年轻人机会，这样才有未来。” 　　章主任当即拍了板。 　　“小李，别愣着，手术就得争分夺秒，赶紧上！我相信你不会搞砸！” 　　李敬生没有再犹豫，净手后，戴上手套，穿无菌服，站到了台上。 　　而且站的是主刀位。 　　“可是，这，这也太冒险啦！” 　　巡回护士与一助皆是充满担忧。 　　万一出了事，到时候抗责任可不仅仅只有章主任一个。 　　“你们担心个屁呀！真当老章糊涂了？李敬生在技能比武中展露出来的切开水平，可是连评委都在私下里称赞不已。你们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老余看着巡回护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有些不忍心。 　　当场出言道破天机。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评委的称赞。 　　“这事我们还真不知道诶！那就先看看吧！”巡回护士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有些信息他们接触不到，自然不知道李敬生的水平。 　　“用传统柳叶刀吧！” 　　李敬生还是更喜欢冷兵器。 　　不过切开表皮也没哪个医生会用电刀。因为它自带灼伤与止血，实际上是以烧焦细小血管为代价。 　　这对伤口的愈合不利。 　　甚至有可能引起组织坏死。 　　李敬生的本意，其实是给器械护士透个底，全程尽量用柳叶刀。 　　因为两人本身也是第一次合作。 　　刀位已经划好了。 　　虚线，右胸后外侧。 　　随着外科手术经验越来越丰富，技术越来越成熟，多样化，灵活化，早就不流行大开大磕的搞法。 　　动不动就要把胸骨锯开，肋骨给人家搞断，或者在腿部切开一道长达四十多厘米的长创口，这些落后的手术方式早已经被各种更先进的术式所取代。 　　手术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最大手术视野，更不是搞出多大排场，而是为了切除病灶，解决问题。 　　能够尽量减少对患者的伤害，那就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 　　“需要切断患者的第五肋或者第六肋后端吗？” 　　李敬生询问章主任。 　　“先不切断吧！如果手术进展不顺利，有这个需要再考虑。” 　　“行，那我就从第五肋间进入胸腔了！” 　　李敬生询问完了后，当即持刀为患者切开胸腔。 　　只见他下刀时轻松、快捷，显得极为淡定，动作也是十分娴熟，充满强大自信。 　　整个过程更是极为丝滑。 　　“请帮我牵引一下切开的皮层。” 　　李敬生看向仍然愣着没回过神的一助。 　　“哦哦，好的！” 　　一助经他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第一次看李敬生开刀，就被惊艳到了。 　　一助暗自拿自己的技术跟李敬生比较了一下，瞬间感受到了极大差距。 　　他很好奇，李敬生还这么年轻，又是在比较暴力的骨外科工作，怎么把切开技术练得这么好？ 　　就在他好奇的间隙，李敬生第二刀又切完了。 　　切开皮层后，下面的皮下组织层也被切开。 　　然后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李敬生让一助、二助、三助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又快又好。 　　切开胸膜层后，肺门已经暴露出来了。 　　术前，李敬生不但认真看过章主任发来的手术方式，更是认真研究过肿瘤的大小，所在部位。 　　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特别是开了一年多的诊所，经过魔鬼式锻炼后，行事变得更加缜密、谨慎，也更周全。 　　这也体现在了这台手术中。 　　表现出来的综合素养，完全就是有着几十年工作经验的副主任、主任医师才能具备的高级素养。 　　非要形容的话，可以用面面俱到这四个字。 　　“出血量好少呀！这应该是我从业十几年，见到过的最快开胸了。章主任力排众议，让李医生来操刀，果然有着先见之明。” 　　巡回护士震惊之余，赶紧通过夸赞章主任来补救之前的坚决反对。 　　让李敬生操刀，就数她反对最为激烈。 　　与章主任正面争吵倒是不会。 　　但是说出来的话，对章主任的决定充满质疑，现在发现李敬生的手术本领超乎想像的厉害，她自然要修复与章主任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起码的职场生存之道。 　　“主任真是太英明了！说真的，刚才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就怕李医生搞砸了。毕竟他太年轻了。” 　　一助也是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不然怎么是咱们的老大呢？章主任的眼光永远是那么独到，行常人不敢之事，偏偏每次的结果都证明是对的。我哪天要是学会了这种本领，我肯定也能胜任科主任的职位。” 　　三助同样跟着狂拍马屁。 　　马后炮，永远是最多的。 　　因为马后炮打得准，不会有偏差。 　　二助是个闷罐子，没吭声，不过眉眼间的担忧和紧张全都消失了。 　　看得出来，李敬生开胸成功，并且没有发生意外，让大家都很高兴。 　　“小李的切开水平绝对达到了资深主任这一层次。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稍微大一点点的血管，不管是动脉还是静脉血管，都被他完美规避了。别看他切得快，其实比切得慢的人更安全。” 　　章主任得了手下医生护士们的一通马屁，很是受用。 　　心情一好，也就顺势指点手下的这帮医生。 　　两名站在台下的年轻医生，应该是规培或者住院医生。 　　能够跟着主任一起做手术，说明属于重点培养对像。 　　他们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台下观摩，说明平时很难捞到上手的锻炼机会。 　　两人皆是努力伸长脖子，凑得更近一点查看。 　　不过都不敢越线半步，否则，巡回护士就该骂他们了。 　　被护士当着主任，其他同事的面一顿批，那肯定是非常伤自尊。 　　所以挨过一次批后，大家都会谨慎小心，避免触到巡回老师的逆鳞。 　　在手术室，本身也是巡回护士的领地。 　　便是主刀的操作不规范，都有可能被她们批评。 　　当然，骂主刀和骂规培生，那肯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态度。 　　“李医生，等会下了手术，我得向你请教一下，到底怎么练习切开术。我的切开一直是个弱项，每次只要看到我握刀，章主任就说容易犯心脏病。” 　　一助半开玩笑的说道。 　　“幸亏我没心脏病，不然早就不知道被你们抢救过多少回了。你们有空的时候，跟小李多交流一下这挺好的。” 　　章主任一番话，逗得众人皆笑。 　　手术室内目前的气氛还算轻松。任何一台手术，只要病人的情况稳定，气氛都会很轻松。 　　主任们甚至经常跟护士、手下医生开黄腔，讲些荤段子。 　　“要说练习的话，我还真没怎么练过。可能是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切泥巴玩得比较多吧！” 　　李敬生扯了一个谎言，算是掩盖过去。 　　他的切开术这么厉害，全靠加点升上去的。 　　他可没办法再造一个属性面板给别人。 　　这是他的独门秘技。 　　“原来玩泥巴也能练习外科医术啊！唉，看来我们这是输在起跑线上了，怪不得李医生这么年轻，切开术就已经有了这么高的水平呢。” 　　几位医生居然信以为真。 　　“还真别说，他们普外科就有一个从小玩木雕的，现在已经是普外科的第二根台柱子了。” 　　“你说的是茹清清主任吧？她确实是咱们外科界的楷模，女医生做外科手术工作本来就存在一些劣势，她那么年轻就脱颖而出，巾帼不让须眉，真心让人钦佩。” 第317章 随手一个结，肿瘤是否一定要切？ 　　“茹主任现在最赚钱的好像不是医生这份工作，而是她雕刻出来的木雕。听说最便宜的都要卖到1199元。我真怀疑她哪天赚够了钱，不当医生，直接转行当雕刻师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要是不当医生了，木雕一百块钱一个都不一定有人买。我看过她挂在网上出售的说明，可以预定，限量版，有她的亲笔签名。卖的其实也就是一个噱头，至少要我花那么多钱买个木雕，我是肯定不会干。” 　　…… 　　几名医生提到茹清清主任时，展开了一番热议。 　　“小李，接下来的操作我来吧！等会有锻炼机会我再叫你接手。” 　　章主任对李敬生说道。 　　接下来要解剖肺门，难度高，风险大，需要经验丰富的医生操刀。 　　章主任对李敬生再信任，也不敢贸然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他。 　　别看其他医生在谈论着茹主任的事情，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在患者的创口部位。 　　手术室氛围轻松的时候，主刀不爱骂人，大家基本就是这个状态。 　　什么事情都会聊一聊。 　　也正是这样，可以增进团队成员间的了解。 　　但是当患者出现状况，或者手术进展不顺利时，大家就是另一个状态了。 　　一个个齐心协力，帮助主刀一起完成手术。 　　该抢救就抢救。 　　出现大状况时，主刀的心情肯定是比较糟糕的。 　　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降低存在感。 　　李敬生站在旁边认真观看着章主任解剖患者的肺门，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章主任解剖肺门时，下刀速度不快，但是特别稳重。 　　心血管外科医生，特别是做手术的医生，基本都有这个习惯。 　　求稳。 　　因为心胸外科手术包含心外科手术，有时候只要手一抖，或者力道控制稍微差一点点，就有可能把大动脉搞破。 　　做二尖瓣，三尖瓣修复手术，那就不必说了。 　　他们必须精益求精，才能确保手术成功。 　　“小李，这边是心包，手术时一定不能越界。我曾经有个学生，做肺叶手术就把病人弄到心脏骤停。你的切开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这相当于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现在欠缺的就是手术经验，以后有时间，可以过来多跟着我看看。只要你有这方面的发展意愿，我就会全力教你，给你锻炼机会。” 　　章主任一边手术，一边指导着李敬生。 　　“咱们章主任对你可是很偏心哟！今天这台手术的锻炼机会，本来肯定是要给到其他几位医生的，倒是优先给了你。” 　　器械护士相当年轻，也非常美。 　　当然，她现在戴着口罩和遮尘帽，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眉毛、眼睛。 　　一个女人美不美，只要看她的眉眼就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感谢章主任，感谢各位老师让着我。平时忙着坐门诊，也没什么时间过来学习，一过来就能被你们让着，我觉得特别幸福。” 　　李敬生也算是委婉的提醒众人，他并不会天天过来抢锻炼机会。 　　最多就是偶尔过来抢一次。 　　关乎利益，没有人好说话。偶尔抢一次，他们多少还能接受。 　　“李医生不用这么客气哟，能让与你这样的优秀年轻医生同台手术，我觉得挺好的。” 　　“对对对，贺医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欢迎李医生来心胸外科做客。” 　　一助与三助纷纷表示欢迎。 　　二助则是没说话。 　　“小李，处理上叶尖与前段动脉时，一定要先将上叶向后下方牵拉。唐医生，让小李暂时接替一下你的二助工作。” 　　“好！你来吧，站这个位置好操作一点。” 　　唐医生善意的对着李敬生点点头。 　　原来这位闷罐子医生姓唐。 　　他说话时声音有些绵软，喜欢言简意赅。 　　李敬生接手后，暴露视野、牵拉需要切割组织的工作就交给他了。 　　“小李，把这根前端动脉结扎一下！” 　　“临时结扎吧？” 　　“对！” 　　章主任确认道。 　　李敬生一咬牙，直接把滑结从小成提升到了大成。 　　有了这个水平后，结扎这种较重要的血管，不但可以减少损伤，而且能确保滑结不会被突然冲开。 　　血管不但有很强的弹性，而且随着心脏的收缩与舒张，它会产生很强的冲力。 　　滑结非常容易松动。 　　特别是打结技术不好，更容易出血松动或者脱落。 　　有了大成级的滑结技术，李敬生轻轻松松打了两个滑结。 　　操作时，动作轻盈、灵巧，即便用镊子操作，比女孩子的手还要更灵活。 　　选取的结扎位置，以及结扎的松紧度，都是无可挑剔。 　　“小伙子打结的技术也不赖呀！可以嘛！” 　　章主任对他不禁又高看了两眼。 　　打结看似只是外科手术中一项很小的操作，但是往往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特别是一些特殊部位打结，那就更是小中见大，对医生的操作要求高得吓人。 　　有时候缝合一些粘连严重的腔内膜、或者是脑组织、肝叶等等，那真的是稍微用力大一点点，但会导致被缝合的组织直接碎掉。 　　说出来可能有人不相信，有些外科医生练习打结时，会在水上放一块泡沫，然后在泡沫上练习打结。 　　还有更变态的，需要在细嫩的豆腐脑上打结。 　　要求打的结牢固，且紧密贴合在豆腐表层。 　　在临床手术的实际操作中，难度只会更高。因为有时候需要在胸腹腔、颅腔深处完成打结，操作空间极为逼仄狭窄。视野更是有可能受到遮挡，什么都看不到。 　　可想而知，这个难度绝对是地狱级别。 　　但是把这个细嫩如豆府脑的组织缝合成功后，很可能就能挽救一条生命，这便是医生的价值和意义。 　　李敬生打两个滑结的做法，很多高级一点的外科医生也会。 　　但是能打结这么好的外科医生并不多。 　　他现在的打结本领还不算特别厉害。 　　以后达到了炉火纯青，甚至更高级别，那就大有可为了。 　　手术在继续进行着。 　　章主任慢慢操作，最终把肿瘤暴露出来了。 　　“你们都来看看这颗肿瘤，主要观察它所在的位置，以及形状，然后初步判断它的性质，是否有发生淋巴转移或其它转移。还有就是切除它的手术方案，都给我认真思考。” 　　医生们一个个上前轮番观察。 　　李敬生见过一小部分肿瘤，包括恶性与良性，都见过。 　　一般情况下，恶性肿瘤会有显著特征。 　　就像有些坏人，看一看外表就知道了。长得凶神恶煞。 　　“切除任何一个病灶，你们一定要考虑多个方面，而不能一味的追求切得干净。如果是良性肿瘤，有些不会增大，或者不影响患者的身体功能，那就可以不做切除。如果是恶性，或者怀疑存在恶变的可能，最好能够做个术中病理，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切除。 　　并不是所有疑似恶性的肿瘤都要做扩大切除范围。 　　以前我们就遇到过一例很特殊的病例，患者的肺部长了一颗肿瘤，没办法明确性质。经过病理活检，也只能初步断定恶性的可能居大。然后经过商量，最终把患者的半个肺全切掉了。 　　后来患者术后恢复良好，但是出现了喘息、憋闷等后遗症。 　　他的生活、工作都受到了极大影响。 　　本来是从事体力劳动，切掉右肺后，他已经无法再从事重体力劳动。甚至爬一下坡或者上几层楼梯就会喘不过气。工作丢了，家庭经济陷入困境，然后与妻子的争吵越来越多，最后老婆忍受不了那样的生活，跑了。 　　患者觉得生无可恋，最终在路边等车时，看到一辆大货车开过，他飞速冲过去，躺到车轮前。被活活碾压至死。 　　回访时得到这个消息后，引起了我们的反思。 　　从手术治疗的角度来看，我们帮他把右肺全切，避免了恶性肿瘤复发。这是一台成功的手术。 　　但是切掉右肺后，导致患者的工作、生活出现重大困扰，最终选择轻生。那我们的手术从这一点来说，又是一台失败的手术。 　　为此，还专门开展了一场讨论，当时如果不切掉右肺，只切掉一小部分，保留患者的绝大部分呼吸功能，是否就不会发生这个悲剧？” 　　章主任教导手下医生时，并不是死板的让大家怎么怎么做。 　　而是举一些真实发生过的病例，让大家从中去思考，去感悟。 　　相信这样教出来的医生，将会是一群有血有肉的医生。 　　做手术前，会为患者术后的生活考虑。 　　李敬生与章主任平时接触不多，这次算是一次较深的接触了。 　　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淋巴有时候受到了肿瘤细胞的浸润，不严重的情况下，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做术中病理活检也不一定能发现。这就需要外科医生有着很丰富的经验。是否发生转移，有时候查看周围血管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章主任分享着自己的一些手术经验。 　　教大家怎么判断肿瘤细胞是否发生了扩散与转移。 　　在医学临床上，目前用得较多的方法是看肿瘤的大小。以及探查周围的血管、淋巴、其它易发生肿瘤的组织。 　　一个恶性肿瘤从扎根到壮大，有可能需要五年，甚至十年以上的时间。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癌变过程。 　　很多患者去医院检查，发现了肿瘤，但是体积很小。 　　医生经过综合判断，让患者不必紧张，只需半年到医院复查一次，观察它有没有长大就行了。 　　患者就会觉得特别不理解。 　　明明都发现肿瘤了，干嘛不做手术把它割了？ 　　难道非要养虎为患，等它大了再来割它吗？ 　　万一转移了怎么办？ 第318章 本领都是逼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 　　医生被患者这么问，基本上都不会正面回答。 　　谁也打不了这个包票。 　　但是医生凭借经验，肿瘤生长需要时间。让患者半年复查一次，其实是有很大把握的。 　　就是断定它不会长大。 　　那就没必要手术。 　　而且就算它真的长大了，半年也不会长得特别大。正常情况下不至于从一粒芝麻大小，然后长到拳头大。 　　如果真的发现它在半年时间内，从芝麻粒大小长到了一厘米直径，这时候再切也不晚。 　　实际上，很多影像检查没办法发现5毫米以下的肿瘤。 　　临床上把1cm以下的肿瘤当成微小肿瘤。 　　医生会进行一个综合评估，如果认为它的威胁不大，那就有可能建议患者不做手术。 　　因为所有手术都有风险。 　　而且有的手术风险特别高。 　　还有就是肿瘤有一个特性，越是刺激它，越有可能快速增长。 　　甚至有的患者，本来不做手术可能没啥大事。但是做完手术后，反而有可能更糟，几个月，半年就不行了。这样的真实病例有很多。 　　手术室内，这台手术在紧张的进行着。 　　“小李，你为什么仅凭一个X线胸片就判定它是良性肿瘤的可能很大？” 　　章主任好奇的问道。 　　“从很多方面做出的一个综合诊断吧！比如边界清晰，还有肿瘤的大小与形状，以及患者反应的症状，患者的病史，年龄，工作内容，生活环境等等，做出的一个综合诊断。在整个诊断环节中，X线胸片其实只是诊断依据的一小部分。” 　　李敬生毫不避讳，把自己的诊断方式分享出来。 　　“这种诊断能力值得你们几人学习，包括老贺在内，都缺乏这种广面的综合诊断意识。老贺或许有一点这种意识，但是敏锐性远远不够。” 　　章主任努力帮助手下医生进步。 　　他们能遇到一位这么好的科主任，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亦师亦友，不但对他们的治疗思路循循善诱，让手下医生能够养成为患者长远考虑的好习惯。 　　而且发现某个医生身上有着很不错的亮点时，会号召大家向其学习。 　　这种科主任，绝对属于良师益友。 　　“我挺好奇，李医生是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的医生，怎么有这么优秀的综合诊断能力呢？能透露一下吗？” 　　器械护士的一双明眸看了他一眼。 　　很快又盯住患者的创口，密切配合着章主任的手术工作。 　　“养成这种综合诊断能力不算难，只要每次接诊到患者，能够认真了解方方面面的信息与检查报告，然后用自己的思维做出诊断，最后再与正确诊断结论对照。时间久一点，就能拥有综合诊断意识了。” 　　贺医生分享着自己的成长经验。 　　“只是要怎样提高诊断的敏锐性，比如判断肿瘤是恶性还是良性，是否必须马上处理？患者是否潜在其它方面的风险？预后结果的大致走向如何？这些我认为是最难的。” 　　其他医生皆是认真的听着。 　　同科室的医生交流最多的是病案例，像这种提升诊断意识、诊断敏锐性的方法，大多数人都是敝帚自珍。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我是个开诊所的，接诊每一个病都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因为只要翻车一次，我的诊所就有可能玩完了。代价太大，我一次试错机会都没有，最终逼着我提升诊断的敏锐性。一个患者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很可能就已经开始对他做出一些判断了。” 　　李敬生相信任何一位医生在那种强大的压力下，都能变得像比野兽更敏锐。 　　“以前一直瞧不起诊所医生，没想到高手在民间呀！” 　　“我这点能力根本不算啥，那条街上有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诊所，那个老板才叫真正的高手呐！要说治病的本事吧，我觉得他也就那样。但是一个病人能不能治好，会不会出事，他却能每次都判断正确。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李敬生说的是赵老板。 　　开诊所能够二十多年不出事，赵老板绝对属于其中的翘楚。 　　“今儿个算是涨了见识！改天去李医生的诊所拜访拜访！” 　　贺医生听了后，很是意动。 　　其他医生同样想要去涨涨见识。 　　同行是冤家，医生平时一般不会去别人诊所。 　　去了也不可能了解到一些深入的东西。 　　现在与李敬生算是认识了，他们算是有了这个机会。 　　“行啊，随时欢迎！不过我几乎每天都有大量患者要诊治，如果你们去的时候我比较忙，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他与心胸外科的几个医生护士间的关系，明显越来越熟络。 　　章主任把一切看在眼里，反而暗自高兴。 　　…… 　　手术结束，李敬生的手术能力算是初步得到了章主任的认可，也赢得了心胸外科他们那支手术团队的尊重。 　　章主任明确表示，只要李敬生愿意，今后可以再找他参加各种手术。 　　只要有锻炼机会，会照顾到他。 　　回到门诊，他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自是不提。 　　可惜新收的两个学生现在还没能力替他分担，不然，他肯定可以轻松很多。 　　五点四十多，快下班的时候，他意外接到了晋副院长打来的电话。 　　“小李啊，还没下班吧？” 　　“还有七个候诊的患者，估计还得忙活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李敬生给患者正骨，其实真正的手法复位时间非常短。 　　最多一两分钟就能搞定一个。 　　但是治疗前需要问诊，需要与患者沟通，并且需要摸骨，看片子，然后制定最优的治疗方案。 　　复位完毕，大部分还得做外固定。 　　完了后，还得给患者开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与下次复查时间。 　　很多工作暂时还没人能够帮他分担。 　　如果很多沟通工作交给黎丽来做，那她肯定只能模板化交代患者。这对患者肯定是不利的。 　　有的患者可能需要三天后过来复查一次，有的患者只要没有异常，可以一两个月后再过来复查。 　　还有用药、注意事项、康复动作等等，都不是现在的黎丽能够给患者交代清楚。 　　本来，这些沟通工作经过多次学习后，肯定能够胜任。 　　但是她每天的工作也挺忙的，还真不可能要求她在短时间内做得有多完美。 　　陈医生也是一个不太上进的主。 　　不然，肯定可以帮李敬生分忧。 　　现在就看叶辉与杨鲁庆这两人的成长了。 　　然后华主任答应帮李敬生再挑一批年轻医学生过来，到时候遇到个好苗子，李敬生的工作压力就能大大减轻。 　　“别搞得那么严肃嘛！要是你今天晚上方便的话，下班后我想请你吃顿便饭。” 　　晋副院长主动请他一个小主治医师吃饭？ 　　李敬生也不是三岁小孩，一听就知道对方肯定有事相求。 　　“您的盛情我心领啦！最近我的诊所开通了线上售药业务，打包发货啥的，人手严重不足。要不下次我请您吃饭吧！” 　　李敬生委婉拒绝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参加饭局。 　　宁愿吃十五块钱的快餐，或者是食堂十一二块的工作餐。 　　因为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只要吃了别人一顿大餐，那肯定会有一些事情求上门来。 　　“是这样啊！行，那咱们下次再约。等会你下了班，来一趟我办公室，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晋副院长请他吃饭不成，于是直接叫李敬生去他办公室。 　　“行！那我一个多小时后过去找您。” 　　李敬生没办法拒绝。 　　官大一级压死人。 　　副院长召见，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不管多大的好消息，完全可以在电话里面说，晋副院长却让他去办公面谈。 　　这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敬生忙完下班，欧晴岚告诉他，已经给他在医院食堂买好了饭菜，打包放在医生办公室，让他下班后过去拿。 　　她今天很不幸，又得加班。 　　最近骨外科是越来越忙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 　　骨外科发展得越好，她的机会也就越多。 　　他选择先去晋副院长的办公室。 　　在行政楼那边。 　　不多时，他出现在晋副院长的办公室外，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交谈声，看来并不止一个人。 　　敲门进去后，他看到晋副院长与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 　　两人交谈甚是亲密，年轻小伙子坐在晋副院长对面也显得很是随意和自然。 　　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哟，小李来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晋炎羽，我的亲侄子。” 　　晋副院长起身迎接的同时，特意给李敬生介绍了一下年轻小伙子的身份。 　　“你好！” 　　小伙子主动向李敬生握手打招呼。 　　态度看似谦和，但是却也难以掩饰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就像国内医学界，与帝都某顶尖医院的医生打过交道的医生，没有一个不说那家医院的医生傲气很重的。但是人家确实很强，个个都是医学界的精英。 　　有点傲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好你好！” 　　李敬生到底要比这个小伙子成熟许多，不说别的，仅仅只是看在晋副院长的面子上，他也会把表面功夫做足。 　　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晋副院长想让侄子跟着徐医师学习手法正骨技术，结果被徐医师拒绝了。 　　现在他看到李敬生在主动收徒弟，觉得机会来了。 　　所以找了这个机会，把侄子叫到医院，并且把李敬生叫到自己办公室约见。 　　“都不是外人，坐，坐！” 　　晋副院长取了一个小的紫砂杯，给李敬生倒茶。 　　进来的时候，李敬生就看到晋副院长与侄子坐在茶桌前，对面而坐。 　　有句话叫做叔侄不对钦。 　　他们倒是不讲这些规矩。 　　“小李，恭喜你，在医药大学当助教的事情终于落实到位了。狄教授已经同意聘请你为他的助教，并且有意开展手法正骨方面的课题研究。” 　　晋副院长给他倒茶之后，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这事让李敬生很高兴，但是要说十分惊喜还真没有。 　　从他成功治好狄教授的骨伤开始，他就知道当助教的事情有了着落。 　　现在狄教授还在医院住院，却已经同意了这事，并且将其落到实处。应该有着第二医院发力促成的因素在里面。 　　“太好了！谢谢医院，谢谢晋院长为我这事忙活，您的栽培我一定会记在心上。” 　　李敬生当面道谢。 　　这非常有必要。 　　这件事情，晋副院长也确实一直在忙前忙后的出力。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颗懂得感恩的心。要说帮你，还真不求什么回报，本身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共同努力把第二医院发展壮大，这是你我共同的目标。现在我的教学职称落实到位了，你在论文方面也可开始发力了。要是没能力单独开展课题的话，可以先找找熟识的主任、副主任医师，看看他们正在开展的课题有没有适合你的，然后努力参加进去。” 　　这是提点李敬生快速上进。 　　为今后评更高的职称做准备。 　　从主治医师升副主任医师，有着不少硬性要求。 　　如果想要取得更大的成就，那就必须抓住每一次提升的机会。 　　四十岁的主治，五十岁了还只是个副主任，用脚趾头都想出上限肯定很低。 　　李敬生在晋升主治这件事情上已经落后了好几年。 　　这次升主治算是插队上来的。 　　把秦飞与多名竞争对手直接干下去了。 　　但是他的同学，混得好的，要么已经升主治好几年了，正努力冲刺着副高职称。要么已经有了博士学位，耀眼无比。 　　所以他想要追赶那些混得好的同龄人，必须加倍努力，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以他现在结识的高级人脉，还有这次技能比武打下的良好基础，都有可能帮助他实现弯道超车。 　　“李医生，听说你现在大量招收手法正骨学员，能给我一个机会试试吗？” 　　晋炎羽终究太过年轻，沉不住气。 　　听着叔叔与李敬生一直在闲话家长式的聊着天，但是并没有提他的事情，他有些坐不住了。 　　竟然抢着主动提了出来。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他很嫩。 　　这个小伙子，想的也许是可以依靠叔叔的副院长职位压一压李敬生。 　　实际上，这种做法十分幼稚且愚蠢。 　　还透着一丝狂妄自大。 　　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晋院长与李敬生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礼待至极。 　　他这个当侄子的啥也不是。 　　李敬生凭什么买他的账？ 　　“炎羽这孩子就是心急，一直想要拜一位高明的手法正骨老师为师，可惜机缘不够。前些日子我在饭桌上只是随意提了一嘴，说我们医院的李医生正在收正骨学员，他立刻就催着让我帮忙牵线搭桥。我说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得看人家李医生的意愿。” 　　晋院长赶紧在旁边出言补救，以免惹得李敬生不痛快。 　　“呵呵，能理解。当初我求着徐医师收我时，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李敬生笑着回应。 　　“晋院长请放心，只要炎羽符合标准，我肯定乐意将他收入手法门诊队伍。您对我多有照顾，我实际上肯定会放宽一些标准的。” 　　这番话，那是既敞亮又让人听着舒服，而且还有很强的弹性。 　　主动权始终握在李敬生手里。 　　因为标准是由他来定，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行也不行。 　　“哈哈，多谢多谢！为了他们这帮后辈啊，我这老脸都不知道豁出去多少回了。”晋副院长大笑。 　　李敬生也不磨迹，看向晋炎羽。 　　“手法正骨要不怕吃苦，要有一颗医者的仁心，你都能办到吗？” 　　“能！肯定能！别看我家庭条件不错，我从小就吃过很多苦。” 　　晋炎羽挺直胸膛，努力夸赞着自己的优秀。 　　家庭培养真的很重要。 　　这小子要是给晋院长当儿子，为人处世的本领肯定不会差得这么离谱。 　　“后天早上八点，到手法复位门诊2诊室等我。” 　　李敬生懒得再多说什么。 　　直接让这小子后天过去实践一下，到时候暗中观察，自能得出结论。 　　至于晋炎羽卖力的夸赞自己，李敬生当他在放屁。 　　压根就不会相信。 　　层次稍微高一点的人物，考验一个人时，根本不会听他怎么说，而是看他怎么做。 　　“这就通过啦！谢谢李医生！” 　　晋炎羽这情商和智商，真令人着急。 　　根本听不懂别人的话中真意。 　　“炎羽，你去给我买包烟回来。” 　　晋院长的额头都开始冒黑线。 　　这个侄子，都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与人的交际能力实在弱爆了。 　　把晋炎羽打发走了后，晋院长看向李敬生，苦笑道“我这侄子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缺乏社会阅历，让李医生见笑了。” 　　“无妨无妨，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年我是他这个年龄时，还要更纯真一些。” 　　李敬生笑着摆摆手。 　　“李医生给我句实话，这孩子适合学习手法正骨吗？他的思想吧，有时候就属于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类型。” 　　“呃……这个我还真不敢胡乱断言。后天让他过去试试看吧！如果不适合的话，我也会打电话及时和您沟通。” 　　李敬生可不敢轻易断言一个人的命运。 　　从他的回答，也能看出他变得越来越成熟，渐渐有了大佬们才具备的成熟与稳重，还有那开阔的胸襟。 第319章 水平高下立判，电解质紊乱 　　从晋院长办公出来后，李敬生径直前往骨外科找女友。 　　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做人真是太难了。 　　以前诊所业务不好的时候，赚不到钱，三餐不继。现在能赚到不少钱了，却变得格外繁忙，还是三餐不定。 　　来到骨外科，隔着老远就看到欧晴岚拿着药品在快步行走着。 　　瞧这情形，应该是进病房给患者换药。 　　打点滴之类的通常由护士操作，但是一些技术要求高的换药工作，需要医生来执行。 　　换药的时候，医生会检查伤口的恢复情况，或者查看引流的量、颜色深浅等等。 　　他跟着走进了女友进入的病房，想看看她的工作有没有进步。 　　也想看看科室有没有把脏活累活全塞给她。 　　进去后，她正在给一位患者的腿部伤口换药。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性患者，腿部小腿做了手术。还能看到植在外面的固定钢架。 　　应该是骨折固定手术。 　　通常情况下，严重骨折伤，无法手法复位，那就只能通过手术的方式来治疗。 　　实际上，大多数医院的骨外科都是以手术治疗为主。 　　手法复位多是肩关节脱臼之类的简单复位。 　　难度过高，过于复杂，他们根本没那个能力手法复位。 　　这位患者的治疗方式是在骨折的两端，完好的骨头上钻孔，一头钻两个孔，上个钢架，拧紧螺丝把断骨固定住。 　　这种治疗方式给病人带来的痛苦程度非常高。 　　住院周期长，费用也相当高。 　　欧晴岚小心的给患者拆掉外面包着的纱布，然后查看伤口情况。 　　看得出来，她做的非常认真。 　　家属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嗯，恢复还不错，伤口已经基本消肿了。今天觉得身体好点了没有？” 　　她一边换药，检查固定处的伤口，一边询问着患者。 　　“别的都还好，就是老觉得浑身没力气，也提不起精神，头晕晕的。”患者向其反应自己的感受。 　　“可能是您摔伤后一直没好好休息，然后刚做完手术，所以才会这样。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她向患者解释道。 　　“我想应该也是您说的这种原因。我们呀，就是听说你们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技术很好，特意来这里做的手术。” 　　家属在旁边接过了话。 　　“堂客，把我的水壶拿过来一下。” 　　患者对家属说道。 　　女的四十五六岁，看上去要比患者年轻好几岁。 　　穿着打扮算是较为普通，身材略显肥胖，肤色很好。 　　不必说，这又是一个被老公宠着的女子。 　　“别尽喝水呀！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医生，我丈夫可以吃东西吧？” 　　女子把水壶递给了患者。 　　容量挺大的水壶，一次应该能装一千二百毫升。 　　里面的水已经喝的只剩一点了。 　　“可以，只要别吃生辣等刺激性食物，别的没什么讲究。” 　　欧晴岚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欧医生，我能吃东西吗？” 　　李敬生在旁边压着笑意问道。 　　她并没太过在意，还以为是隔壁床位的患者，只是听声音又有点耳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问话者。 　　“哎呀，是你呀！我打你啦！” 　　她娇嗔道。 　　看到李敬生的瞬间，她情不自禁的露出惊喜表情。 　　被他调戏了，自然惹得她有几分羞恼。 　　“医生打患者可是要被开除的，欧医生可要三思呀！” 　　李敬生挤眉弄眼的笑道。 　　“再敢说，信不信我等会把你打成患者？来得正好，你来帮这位大叔换一下药。我今天忙了一天，腰都快累断了。” 　　她当场把李敬生抓了壮丁。 　　患者看着这两个年轻医生斗嘴，不禁也是露出一丝笑容。 　　也许，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他与老婆年轻时的模样。 　　“大叔，伤口处是不是有点胀痛？” 　　李敬生询问患者。 　　“小伙子，你还真是医生呀！你说得一点没错，我这条腿确实感到有些胀痛，一阵一阵。做完手术后，护士告诉我，说是有点胀痛，酸痛都属于正常现象。我也就没提。” 　　患者听到李敬生一口说出他的症状，顿时大为惊讶。 　　对李敬生也是刮目相看。 　　“他是我们科室的李敬生医生，很出名哟！”欧晴岚说这话时相当自豪。 　　男友的实力越强，她就越感到自豪。 　　“别给我戴高帽子哈！我这人最经不起夸了，别人一夸我就飘了。” 　　李敬生看了欧晴岚一眼，随即熟练的给患者换药。 　　各方面的操作明显比欧晴岚更熟练，显得更专业。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穿白大褂。 　　本身现在就已经是下班时间，他自然不会再穿着工作服。 　　“我给你稍微调整一下钢架的松紧度。” 　　李敬生给患者调整钢架的松紧与拉距后，患者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右腿的持续胀痛竟然减轻了许多。 　　他看向李敬生的眼神，立刻像是看着神灵一般。 　　“神了，真是神了，我这下舒服多了。谢谢李医生。” 　　患者连声道谢。 　　只有承受过持续痛苦的人，才能理解患者此刻的心情。 　　他此刻怕是在心里面把那个护士问候了好几遍。 　　害他白遭了这么久的罪。 　　“别客气。” 　　李敬生这一出手，立刻让患者明白这是遇到了高明的医生。 　　比起给他换药的这个漂亮女医生，实在高明太多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因为你的腿骨毕竟是骨折了，而且伤得还挺重。要让它长好，并且是按原来的骨位长好，需要把折断的骨头复位后牢牢固定住，所以有些胀痛是正常的。但是太过难受，你可以向护士说说情况，然后让主诊医生或者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检查一下。 　　现在为你调整的紧合度，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但是一定要避免过于剧烈的撞击到它，或者是突然用力挪动这个腿。那样容易造成复位好的骨折部位发生裂开、移位，这会影响愈合时间，好了以后还有可能影响到你的腿部功能。” 　　李敬生给患者交代着注意事项。 　　“刚才我看你喝水挺多的，平时也喝这么多水吗？” 　　“平时还好吧！就只有这两天觉得格外口渴，喝水也比较多。” 　　患者对此也感到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我做手术前禁过食水，所以才会感到特别口渴？”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先看看你的病历情况。” 　　李敬生也不敢太过确定。 　　但是患者出现口渴，乏力，头晕三个症状，至少值得排查一下隐患。 　　感觉应该是水电解质代谢方面出了问题。 　　有时候，或许只是一个小问题，甚至不需要干预都能自行恢复。 　　有时却容易快速进展，轻易让患者的病情快速恶化，甚至最终死亡。 　　把患者的术前检查资料，以及术后的尿液、体温等记录看过后，李敬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晴岚，给他申请查一下钠和钾，特别是血清钠与尿钠的测定。” 　　李敬生看向欧晴岚。 　　他是骨外科的主治医师，虽然这个病人不归他负责，一般管不着。但是现在发现了问题，他完全可以管。 　　经治医生、科主任、这一组的组长，都会支持他。 　　主诊医生和手术医生甚至还会感谢他帮了忙。 　　“现在就要查吗？” 　　欧晴岚终究还是缺乏临床的那种高度危机意识。 　　只有经历过病人死亡，才会明白一条生命究竟有多脆弱。 　　很多人都骂那些年纪大的医生，越活越胆小，行医过于谨慎。殊不知，他们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 　　正因为见过太多的死亡病例，才被生生吓得越来越胆小。 　　“现在不查，难道还要等到坟……还要等到病情加重了再查啊？现在就给他申请查一下，像这种水电解质问题，越早发现越有利。” 　　他本来想说，难道等到患者的坟头草长两尺高再查吗？ 　　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刻改了口。 　　很多患者忌讳死字或者同意思的字眼。 　　“姑娘，帮我查一下吧！我孩子还没结婚呐，万一我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走得也不放心啊！” 　　患者倒是挺幽默。 　　主要是被李敬生的医术折服了，对李敬生的话有着很深的信任。 　　所以才会主动要求这个年轻女医生帮他查一下。 　　欧晴岚当场回办公室给患者开了检查申请，然后让护士抽血，取尿液标本这事让家属办的。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回诊所。 　　而是先把饭给吃了。 　　女友值班，那个患者真要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肯定要埋汰他。 　　而且还会导致女友被上级医生骂。 　　所以他主动留下来帮着把把关。 　　没定结果很快出来了。 　　说是很快，其实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血清钠测定结果已经只剩112mmol／L。 　　这已经低于正常值很多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诊患者出现了低钠血症。也就不难解释，患者为什么会出现口渴、乏力、头晕这些症状。 　　引起低钠血症，一般都是因为体内水份与电解质紊乱引起。 　　具体原因需要逐一排查。 　　目前可以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先给患者补充水份与钠，二是排查引起电解质紊乱的原因。 　　这个有时候特别难查出来。 　　即便是内科大佬都经常为这事抠脑皮。 　　据传闻，内科许多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出现地中海发型，是抠头皮太多抠出来的。 第320章 吴教授塞担子，低渗的病因 　　患者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欧晴岚第一时间向值班的上级医生汇报。 　　然后又打电话向吴教授作了汇报。 　　“亲爱的，那个患者该怎么办呀？” 　　欧晴岚打完电话后，向李敬生求助。 　　“静脉补水补钠啊！患者的血清钠低于正常值135mmol／l，可以基本诊断为低渗性脱水。你今天给他静脉滴注5％葡萄糖盐水和4.5g钠量就行了。” 　　补纳的第一天，多是补充一半的日需要量。 　　剩下的可以观察情况，次日再补充。 　　这位患者还没发展为重度缺钠，救治其实是比较简单的。 　　如果是重度缺钠患者，需要先补足血容量。 　　人的体液可以相互转化。 　　人体七成以上都是水份，脱水严重时，会导致血容量降低。 　　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先补足血容量，改善患者的微循环和组织灌流。然后再做其它治疗。 　　严重脱水时，可以导致患者休克甚至死亡。 　　所以千万不要轻视脱水带来的危害。 　　有些人外出旅游，可能过于自信或者危机意识不够强，最容易发生脱水。如果不能及时补水，再加上运动消耗，天气炎热出汗，进而导致水份进一步丢失，很快就会发生危险。 　　就像一氧化碳中毒，等到察觉到有危险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开窗户，或者爬到门外了。 　　“值班医生已经教我为患者做这些治疗了。我问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欧晴岚想要的不只是解决患者眼前的问题。 　　她还想查出病因，解决根源性的问题。 　　“这事不是应该让吴教授来处理吗？低渗性脱水引起的原因有多种，你私下里诊断、思考一下就行了，挑什么大梁啊！” 　　李敬生可不是那种没办公室经验的新手医生。 　　年轻医生要有闯劲和干劲是不错，但是尽量别去干超出职责范围、超出自身能力与经验以外的事情。 　　不然闯了祸，上级医生不但不会感激你帮他分忧，反而会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甚至直接被打进冷宫都有可能。 　　典型的吃力不图好。 　　“他说现在没办法赶来医院，明天上午有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要参加，让我想办法解决。” 　　欧晴岚老实的说道。 　　“你跟他说了我在办公室陪你？” 　　李敬生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异常。 　　正常情况下，患者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吴教授身为主治医生不可能不管。 　　当时给患者调整钢架时他就猜出了几分。 　　因为水平高一点的医生，不可能连个钢架的松紧程度都把握不好。 　　吴教授因为水平有限，害怕患者乱动出问题，就本着宁可让患者难受一点，把钢架弄紧一点。这样至少保险一点。 　　事实上，骨折复位也并不是挤压得越紧越好。 　　力道适中是最好的。 　　真的挤得特别紧，时时刻刻让骨骼断面承受着强大的压力，并不见得是好事。 　　也许反而不利于骨痂的生成。 　　同时，也会让患者承受很大的痛苦。 　　第二医院实行的是首诊责任制。 　　吴教授接诊的病人，并且是他做的手术，现在患者出了问题，他肯定比谁都着急。 　　却把这么棘手的一个问题扔给欧晴岚这个新手住院医师，太不符合常理了。 　　李敬生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原因，吴教授正带着哪个年轻美女春风一度，听到李敬生在医院陪着欧晴岚，立刻机灵的把问题扔给欧晴岚处理。 　　他知道，李敬生不可能不管女朋友。 　　“我不是故意说的。当时我把问题向他汇报后，他感到很奇怪，夸我道，小欧，不错嘛，突然有着这么大的进步，居然能够敏锐的发现患者存在低钾血症，并且果断给其申请做检查，这非常不错。我不敢抢你的功劳，就说正好李医生过来了，是李医生发现的。 　　然后吴教授夸了我几句，说这个患者是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让我好好处理。 　　是我太笨了，当时还没回过味来。 　　现在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明白……吴教授太……” 　　不等欧晴岚说完，李敬生直接打断。 　　“吴教授其实也是看到是可造之才，有意栽培你。没事，我陪你一起分析一下患者的真正病因，争取把原因找出来。实在不行，明天再向吴教授请教也来得及。” 　　李敬生当初也犯过欧晴岚同样的错误，口无遮拦，有什么话直接往外倒。 　　说领导、上级的坏话，这是大忌。 　　特别是在办公室还有其他同事在场的情况下，更要管住自己的嘴。 　　办公室现在还有另外三个值夜班的医生，包括秦飞在内。 　　她骂吴教授狡猾，本来也没什么恶意，但是传到吴教授耳朵里，立刻有可能让吴教授不满。 　　即便看在李敬生的面子上，不给欧晴岚穿小鞋。 　　至少培养她的力度肯定会减小。 　　有锻炼机会，现在会优先照顾她。不过以后肯定是优先照顾别人。 　　她在临床工作中遇到问题，吴教授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悉心指点。人都是这样。 　　欧晴岚的办公室经验还很弱，需要提升的方面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吴教授对我真好！” 　　她虽然经验不足，好在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显然已经明白了李敬生的良苦用心，当场改了口。 　　“现在帮我一起分析这个病例行吗？我每次遇到电解质紊乱、脱水，就会感到特别头疼。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她在李敬生旁边坐了下来。 　　“没问题。你打开电脑，把患者的资料调出来吧！” 　　李敬生爽快答应。 　　可能还是担心女友不懂职场生存之道吃亏，他趁着欧晴岚开机登陆，调病人信息的空隙，掏出手机给她快速发了一条信息。 　　“下次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你领导、上级、同事的坏话。” 　　她收到信息后，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随即拿眼神瞪了瞪李敬生。 　　然后，李敬生收到她的一条回复。 　　“李妈！” 　　李敬生只觉得一阵窒息缺氧，这个小娘皮居然嫌他啰嗦。 　　“乖女儿！” 　　他迅速回了一条信息。 　　这回轮到欧晴岚喘气变得粗重了。 　　好在两人还没结婚，不然，李某人回家怕是得跪搓衣板。至少也得睡沙发。 　　“帮我把这个患者的病因找出来，我就原谅你。不然……” 　　她做了一个要掐他的小动作。 　　“妞，现在早就不流行暴力胁迫这一套了。女人最大的武器是温柔，懂不。” 　　“美得你呢！患者的信息全部出来了，赶紧工作。” 　　两人斗着嘴，然后一起认真分析患者的病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一步一步教你吧！” 　　李敬生现在的水平不说有多厉害，至少远超欧晴岚。 　　“患者的电解质平衡监测，最主要就是血清钠、血清钾、氯离子浓度这三项。这个相信不需要我再详细解说了，按教科书上的标准来就行了。你要做的就是留意患者的症状，然后学会综合判断。比如今天这位患者，当他向你反应乏力、头脑有些昏昏沉沉，你这时候就应该警惕他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变化。 　　而不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手术后没有得到休息引起的。 　　然后，我真正判断他很可能存在低钠血症是看到他喝水才做出这个初步诊断。 　　正常情况下，患者术后不可能长时间口渴。 　　不敢说每一位术后口渴的患者都有问题，至少像这种长时间仍出现口渴的患者，十个有九个有问题。” 　　认真的把自己的诊断思路分享给她。 　　“说完了诊断意识，接下来分析电解质平衡紊乱的原因。治疗方式不需要我多说，你照着教科书抄都可以做好。实在不行，我可以送你一本临床外科手册，直接翻书就行了。不过一定要多去总结，书上的内容终究是死的，很多时候需要灵活增减药量，或者联合用药，或者调整给药方式。 　　这些实践性的知识，任何一本教科书没办法教你。” 　　一位医生的成长，确实涉及到方方面面。 　　只知道死记硬背书上的医学知识，那是书呆子。 　　这种人既诊断不出病因，也治不好病。 　　只有善于不断在实践中总结，然后加以改进的医生，才会越来越强，成为真正的高手。 　　她不断点头，像个乖学生一样认真记着他传授的进步方法。 　　对于任何一位新医生，都需要这样一位好老师来指引进步的方向。 　　“下面来分析一下电解质平衡的几种类型。如果血清钠测定结果在正常值范围内，但是血容量减少，细胞外脱水，则属于等渗性脱水。这种最要警惕的就是循环衰竭。 　　发生等渗性脱水，往往都是急性脱水，进展会非常快，只要发现就必须立刻果断的采取相应的救治措施。 　　第二种，血清钠测定值高于150mmol／L，水丢失很多，甚至出现缺水多出缺钠，基本就可以断定为高渗性脱水。这种往往会出现腹泻、大量出汗、糖尿病等。这个患者的血清钠低于正常值，显然不是高渗性脱水，直接排除就行了。 　　那就只剩最后两种，一种是水中毒。 　　往往是短时间内大量饮水引起，这个患者虽然饮水量增大，但是在口渴前就已经出现症状，可以直接排除水中毒的可能。 　　最后一种是低渗性脱水，患者这时的血清钠低于135，如果你的诊断经验不足，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还可以再测一下血浆渗透压，小于280mmol／L，那基本就可以确诊。” 　　李敬生先是给她分析了一遍电解质紊乱的几种类型，以及为什么能够确定这位患者是低渗性脱水。 　　她正在快速做着笔记。 　　一些经验性的临床知识，在教科书上不易学到。 　　相当于老师把书上的知识与实践结合，让它们变成活教材。 　　欧晴岚消化完他讲的这些内容后，问道“再说说引起低渗性脱水的病因呗！” 　　“没问题。临床上引起低渗脱水的最常见病因大约有三类。第一种，胃肠道消化持续性丧失，比如不停的呕吐，慢性肠梗阻。这个患者并没有持续呕吐，但是慢性肠梗阻值得警惕。” 　　“第二种，大创面慢性渗液。我仔细观察过患者的手术伤口，暂时没发现明显异常。不过一定要严密观察患者的其它症状，比如出现发热、手术创口剧烈疼痛等，那就要警惕是手术创口是否发生了坏死。 　　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如果真是手术创口发生坏死引起的渗液，如果是外部创口，肉眼就能看到有大量脓液、黄水渗出。时间一般发生在术后两天以上。 　　这个患者基本能够排除这种情况的可能。 　　你以后遇到类似患者，创口坏死因素一定要考虑进去。” 　　她快速记录着。 　　“那第三种呢？你的临床知识好丰富呀，我以前觉得跟着吴教授学习了几年，也从事了不少临床工作，算是有点经验了。现在才明白，跟着上级医生给患者诊治，与自己独立诊治，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秦飞与另外两名值夜班的实习医生也都凑了过来，甚至还当场做起了笔记。 　　秦飞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他也是快要升主治的人了，听李敬生讲课也就算了，还现场做笔记，多丢人呐？ 　　后面觉得李敬生讲解的知识非常实用，而且都是临床随时有可能用得到的宝贵经验。他豁出去了，管它丢脸不丢脸，先做点笔记，留着慢慢消化和背诵再说。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只要学会了，立刻就能让临床医术水平得到一些提升。 　　关键时刻能救患者的命。 　　“你们不用干活啊？” 　　李敬生发现周围多了几个人，抬头看了几人一眼。 　　“嘿嘿，这不是李老师讲得精彩嘛，我们也想跟着欧医生一起进步。有紧急事情，护士会进来喊我们。” 　　一名实习医生干笑着说道。 　　“哎呀，你快点讲吧！等会病床有什么紧急状况，我们又听不了了。” 　　欧晴岚催促他。 　　“第三种，肾排水和排钠过多。这个可以测尿钠推断出来。患者一般会出现频繁排尿，而且尿量明显增大。我见过比较严重的，排尿量不但大，而且水的代谢快得惊人。喝下一大杯水，我们正常情况下需要半小时甚至更久才有可能会形成尿意。 　　显然，这位患者的排尿量比较正常，尿钠测定也还算可以。能够排除。” 　　李敬生把三种引起低渗的主要病因解释了一遍。 　　然后向欧晴岚提问“晴岚，你说说患者最有可能是哪种病因引起低渗？” 　　“这个还用说吗？你都给我分析得这么仔细了，我等会就去病房查一查患者是否存在慢性肠梗阻方面的病史。” 　　她很干脆的答道。 　　论天赋和悟性，智商越高越强。 　　欧晴岚的表现非常优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学生。 　　至少李敬生不管是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临床知识，都很舒服。 　　她不像有的学生，屁本事没有，还喜欢各种质疑老师。 　　甚至非要弄点不一样的花样，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遇到那种学生，李敬生保证第二天就会跟他说拜拜。 　　好的医生从来不缺学生。 　　别的主治医生都是想方设法多争取实习医生的名额。因为手下的实习医生越多，干活的人就越多。 　　李敬生从来不缺助手。 　　因为他的工作非常特殊，只要有个稍微具备医学知识的学生，偶尔在他手法复位一些高难度病例时帮着扶住患者，或者牵引一下就行了。 　　当然，如果手下的医生能够快速进步，替他分担更多的工作任务，那是更好。 　　“我该回去了，那个患者先补液补钠纠下电解质平衡。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你千万不要乱给他做治疗。也不一定就是肠梗阻，引起低渗的原因有很多，我列举出来的都只是临床上最常见的原因。” 　　李敬生临走前叮嘱她。 　　就怕她兴冲冲的以为得了李敬生的指导便以为对患者的病症手到擒来。 　　急性肠梗阻尚且不好诊断，慢性肠梗的诊断难度就更高。 　　“李医生，下次有时间再多给大伙解析一些典型病例咯！今天听了您的一番讲解，我觉得我以前读的都是死书，活脱脱就是个书呆子。” 　　“哈哈，你这小嘴夸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骨外科有水平的医生多得是，胡主任、陈主任、华主任、欧主任等人的水平比我高得多，你们真要想进步，可以缠着他们讲解经典病例。走了，祝你们晚上不那么忙。” 　　李敬生挥挥手，与几个医生道别。 　　回到诊所，员工们早就下班了。 　　看了一下销量，线下销量基本上已经趋于稳定。 　　即便前阵子他上了热搜，也没有带来太多的线下销量提升。 　　保健药这一块，全国的市场份额很大，但是地方上，终究有一个上限。 　　离得太远的潜在顾客，即便他很信任阳光诊所，也有购药需求，但是让他坐一两个小时的车，甚至几个小时的车过来买两盒药，那不太现实。 　　因为魔都优药的销售商并不止李敬生一个，到处都有。 　　大家的价格基本上相差不大。 　　李敬生这里的房租成本较低，算是一个优势，所以售药的价格要比别人低一点。 　　但是也不能低太多，否则这就扰乱了市场。 　　魔都优药不会答应，其它经销商也不会答应。 　　而且太过便宜，还容易被人误会成假药。所以，李敬生从来没考虑过打价格战。 　　最多就是比别人便宜几毛钱，一块钱，让患者觉得在这里买药最实惠。 　　要说普药的话，那就更不必说了。 　　基本上市场价都差不多。 　　因为利润本身就很低。 第321章 收入要破百万的节奏，不理解李医生的家属 　　查看完线下销售额，他又查看线上销售情况。 　　“我滴个天神，居然破五百单的日销了。” 　　李敬生看到这个数字，感觉特别不可思议。 　　线上的销量一直在增长，而且增长速度快得惊人。关键它的增长还很稳定。 　　刚开通线上业务时，创一百多单的日销，这还是因为李敬生那几天上了热销。 　　今天的线上销售额已经超过四万元，达到了41762.75元。 　　首次超过了线下的销售额。 　　这也意味着李敬生这个老板的收入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以前单日纯收入，能落进他个人口袋的，税前大概是一万五左右。再加上诊疗这一块的利润大约有两千多到三千的样子，刨去人员工资和提成，能到他口袋的约为一千七八左右。 　　很少超过两千。 　　当然，这个收入也已经很恐怖了。 　　试想，哪怕阳光诊所现在只做诊疗业务，他一天也能入账一千七八。 　　收入好的一天，甚至能超过三千。 　　一个月至少能有税前六万以上的纯收入。 　　这是无数普通医生奋斗大半辈子，爬到主任医师级别都不一定能拿到的收入。 　　李敬生还在第二医院任着职呢，一个月的收入同样不低。 　　现在稳定月入四万以上，甚至五万左右都没问题。 　　合起来就是十多万一个月了。 　　然后售药这一块，线下一个月为他赚到的纯收入是四十多万，不到五十万的样子。 　　现在不得了，又增加了一个线上售药业务，而且蒸蒸日上，已经开始超过线下。意味着他一个月的收入至少还能再增加四十万以上。 　　线上售药最大的开支就是物流费用。 　　人工成本其实并不高。 　　目前也就只有两个客服在工作，发货这一块，基本上是大家一起加班帮忙。 　　当然，都是有提成的。 　　李敬生从来不让员工白干活。 　　更不会去压榨他们的劳动价值不给酬劳。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他恐怕还得再招人。这次招的是专门打包发货人员。 　　两个客服妹子表现都不错，让她们把大量时间用于打包发货有点太浪费。只要她们能够好好干，李敬生会慢慢培养她们，成为线上售药业务的骨干。 　　收入肯定也会远远超过她们的预期工资。 　　他每天都有认真查看三个线上店铺的售后处理与客户留言的处理，两个客服都非常称职。 　　而且各有所长。 　　林绣文做事细致认真，更适合处理售前问题。顾小倩具备强大的亲和力，具备高情商，解决问题的思路很灵活，简直就是处理售后问题的天才。 　　他非常清楚，售后问题解决好了，才能让阳光诊所这个品牌保持良好形象。 　　才能让顾客回购率不下降。 　　售后比售前还要更重要。 　　……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 　　接诊的第一位患者就是一个小男孩，病情不算复杂，右脚肿了。 　　“小朋友，痛吗？” 　　挺可爱的一个小男孩，眼神灵动。 　　人也长得眉目清秀。 　　他用力点头，看向李敬生时有些胆怯，不敢说话。 　　“这是怎么弄的呀？” 　　他茫然的睁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摇头。 　　因为孩子还不大，只有四岁多一点，表达能力不是那么好。再加上胆怯认生，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 　　问他，要么是点头，要么是摇头。 　　陪诊的母亲替儿子回答“我儿子有点顽皮，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里受伤了。”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李敬生已经开始观察孩子的右腿了。 　　并没有看到明显瘀青或者红紫。 　　肿大的部位也很奇特，接近脚踝部位。 　　根据李敬生的临床经验，撞伤的话，多是小腿正面，胫骨中段较易受伤。 　　靠近脚踝的部位，反倒不容易撞到。 　　“有两三天了。孩子一直喊疼，也不见消肿，反而好像肿得更大了一些，我就想着带他过来看看医生。听人说，您的推拿按摩，手法正骨都非常厉害，是咱们江离市最厉害的医生，于是我就带着儿子早早的过来排队。” 　　能拿到第一个号，肯定来得特别早。 　　现在这些求诊的患者对阳光诊所的规则都熟悉了。 　　知道求诊的病人很多，他们为了早点看上病，会刻意选择早一点过来排队。 　　为此，李敬生还特意在接诊大厅外面的院子里画了一个排队的白线。隔一米的样子就是一个排队的位子。都用标线隔开了。 　　实际上，每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只要打开外面的伸缩门，患者就会涌进来。 　　因为候诊的病人很多。 　　特别是李敬生在诊所坐诊的日子，患者数量更多。 　　他们排队时害怕被人插队，根本不可能保持一米的距离。 　　都是挨得很紧，防止被人插队。 　　发号牌的话，一般交给韩思雨或者蒙洛来做。 　　她们会根据患者的症状，然后分配医生。 　　有些患者指名要李敬生或者绍兵给他看病，那就没办法，只能分给那个医生。 　　她们除了给患者发个木牌牌，还会把患者的身份证扫描录进去，并且填写好分配的医生与发的号牌。 　　操作有一点点麻烦，但是李敬生想要攒钱买这个院子，一直舍不得购置一台自动挂号机。 　　而是选择人工挂号的方式。 　　至于医生叫号的设备，倒是弄好了。 　　每个医生看完一个病人，按一下诊桌上的按钮，就会自动叫号下一位。非常方便。 　　“带孩子去别的医院或诊所看过吗？” 　　李敬生给孩子摸了摸脚部的肿大部位，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没有去过。家里还剩了半瓶正骨水，我就给他涂了一些，然后揉一揉。但是一直没有消肿，而且每次揉的时候，他就喊痛。” 　　孩子的妈妈说道。 　　“我凭自己的临床经验，孩子的右腿肿大应该不是两三天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发生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你们平时是不是没怎么关心孩子？他至少在一个月前就会跟你们说他的腿痛。” 　　李敬生给孩子量了一下体温，体烧37.2度。 　　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孩子的脚肿根本不是什么撞伤，很可能是恶疾。 　　“是跟我说过两次，我以为是小孩子顽皮碰伤了，看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没有太当回事。医生，我儿子的腿是不是伤到骨头或血管了？” 　　女子到了这时候，仍然不是很在意。 　　她估计很快就会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悔断肠。 　　“应该不是伤到了骨头或血管，而且可能是比较严重的问题。我建议你立刻带孩子去医院验个血，看看肌酐之类的数值。实在不行，可以拍个CT或核磁查一查。他这个情况你可千万不能再拖了，就怕你将来要后悔哦！” 　　李敬生也只能这样委婉的提醒孩子的母亲。 　　“不，不会吧？您是说，我儿子的病很严重是吗？” 　　她看到李敬生的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才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赶紧去大医院查一下吧！就怕是大问题，孩子还这么小，耽误了就可惜了。” 　　李敬生再次确认。 　　“大妹子，听李医生的不会有错。上次我来这里看病，就有一个病人的家属给他送锦旗来了。说是儿子查出肝硬化，再晚一点就有可能很难治了。喏，就是那面锦旗。” 　　一名大叔指着墙上挂着一面锦旗。 　　诊所的墙壁上已经挂了很多面锦旗，还有一些，李敬生已经没办法再挂。 　　因为都快满了。 　　有些内容比较相似，他就把锦旗收在那儿。 　　好歹是患者的一片心意，肯定不能随意处理。 　　当然，他是非常喜欢锦旗的，不但是患者对他的认可，是一种荣誉。每次还能额外获得一百点生命值奖励。 　　可谓是好处多多。 　　现在，他的诊所比那些自掏腰包买锦旗的‘江湖神医’还要更多。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给孩子爸爸。” 　　她听了其他患者的劝说，当场带着孩子走到休息区，打电话去了。 　　过了大约四多分钟的样子，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赶了过来。 　　与女子简短交流后，带着孩子来到李敬生的诊台前。 　　“医生，我儿子就只是腿部受伤肿了，怎么会是大病呢？” 　　“别激动。我们李医生也没说一定是大病，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让你们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要是查完了后，没什么问题，大家都能放心，你说是吗？” 　　唐萍正好经过这里。 　　看到这名男子的态度有些激动，担心对李敬生不利，她赶紧走了过来。 　　并且出言安抚。 　　诊所的所有员工里面，她跟李敬生的时间最久。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很特殊，李敬生对她无比信任，更没有亏待她。 　　特别是现在诊所的收入上去了，唐萍的月收入没有低于一万。 　　好一点的时候，基本能达到一万五以上。 　　这在护士里面算是很高的工资了。 　　至于诊所护士，她这个收入基本算是天花板级别。 　　李敬生私下里也找她谈过两次话，等到诊所的诊疗业务上去了，她的工资还会涨。 　　她对现在的收入，其实已经相当满意。 　　小高的收入远高于她，羡慕归羡慕，她也明白这是小高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我们现在就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会再来找你的。” 　　男子说完，很不高兴的带着儿子和老婆走了。 第322章 这个责任推不脱，盘子越做越大了 　　看着这对夫妇带孩子离开，甚至在离开时留下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唐萍充满担忧。 　　“老板，下次遇到这种不太好沟通的家属，就别再硬劝啦！” 　　她只能委婉的劝说自家老板。 　　跟了李敬这么长时间，她知道老板的性格。 　　根本劝不动。 　　“没事，就算被他骂几句也没什么大损失。毕竟关系到一个小孩的生命，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李敬生对于家属的威胁并不在乎。 　　出了医疗事故，给人家误诊误治，那是大事情。 　　像这种，他觉得孩子的病可能是个大病，建议家属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完全没什么问题。 　　哪怕家属带孩子查了后，没查出问题，回来闹，别人听了事情经过后也是站在阳光诊所这一方的。 　　“孩子的脚肿了，为什么让他去查肌酐呢？” 　　汪宗孝感到很是不解。 　　有时候，他看着李敬生给患者诊病，就觉得像在读一本‘天书’。 　　完全搞不懂老板的诊断思维。 　　“那你认为脚肿最常见的原因是什么？” 　　李敬生反问道。 　　“这个嘛……肾脏出现问题最容易引发下肢水肿。”汪宗孝的医学基础知识还算不错。“只是这个男童的脚部肿了，他的父母反应是撞伤的呀！这与肾脏没什么问题吧？” 　　“家属说是撞伤的你就认为一定是撞伤，那还要我们医生干嘛？那个孩子的右腿肿大我仔细观察过，肿大是从上到下慢慢增粗，很均匀。只是在家属看来，好像只有脚踝部位肿了。因为那里的肿大最明显。” 　　李敬生说着自己在诊断中的发现。 　　几乎绝大多数下肢水肿都是由下至上慢慢加重。 　　也可以简单的从物理学角度去理解，水往低处流。 　　水肿多是因为体液循环发生了问题。 　　不过追查病因不能简单的从循环方向入手，因为有心源性水肿、肝源性水肿、肾源性水肿、内分泌性水肿等多种原因。 　　具体是哪一种，需要根据水肿的部位，以及颜色，时间，症状等等进行综合诊断。 　　必要时，做一些生化检查、影像学检查都非常有必要。 　　“万一是下肢循环障碍导致的水肿呢？您为什么认定是肾脏出了问题的可能更大？” 　　汪宗孝追问道。 　　“汪医生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变得爱提问了哈！问问题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这是好现象。不过下次有问题，咱们可以留着中午休息时间或者下班后再讨论。” 　　李敬生还有一大票候诊的病人呢。 　　总不能让这些病人在那里听两人交流着与他们不相关的医术知识吧？ 　　“我认定那个小男孩的下肢水肿是因为肾脏引起，从他的肤色、眼睛、眼圈以及发生疼痛很长时间，还有出现低热，骨象也很差，从而做出的一个综合诊断。你只要在日常诊断中多积累，将来同样只需看两眼就能大概判断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诊所医生的培养，李敬生从不藏私。 　　只要能帮到他们提升医术，从来都是竭尽全力。 　　“明白了。我还有一些疑问，等您休息的时候再来请教。” 　　汪宗孝开始认真接诊患者。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吴教授打来的。 　　“李医生，现在忙吗？” 　　吴教授现在跟他说话，非常客气。 　　完全就是平级的语气和口吻。 　　“正在诊所内坐着诊，有一些患者还没处理完。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李敬生接到晋副院的电话，从来都是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与吴教授这种级别，明显随意很多。 　　这就是实力上去以后，自然而然该有的姿态。 　　以他现在的地位与医术水平，让他谄媚的舔吴教授？脑子生锈了才会那么干。 　　“昨天晚上你帮小欧诊断的那个患者，现在查出来了，确实存在慢性肠梗阻。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暂时不会对患者的生命造成威胁，那就等他的骨伤好了后再转到消化内科治疗。要是有危险的话，我就厚着脸皮请消化内科的医生过来联合诊治。” 　　平会诊看起来只是大医院内的一件普通小事。 　　但是申请平会诊需要时间。 　　如果不认识对方科室的医生，那就只能按规矩办事。 　　先提出会诊申请，然后被申请的科室视情况安排医生过去会诊。 　　规定是二十四小时内处理。 　　实际上，往往需要三天才能到位。 　　而且派过来的医生只是普通医生，能派个主治过来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因为每位临床医生都特别忙。 　　现在大多数医院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十个临床医生可能要养活二十个非临床医生。比如医院的行政人员，后勤人员。 　　可想而知，临床医生与护士有多忙。 　　这种情况下，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有些顾不过来，怎么可能抽出时间跑去别的科室会诊？ 　　但是医院的规定没人敢违反，接到会诊，只能去。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医生都抱怨请其它科室的医生过来会诊，就像请祖宗似的。 　　不但要等很长时间才会过来人，来的还有可能是个虾兵蟹将。 　　关键对方还拉着个脸，说话处处呛人。 　　吴教授算是骨外科的老江湖了，他对患者的态度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患者存在慢性肠梗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做手术之前没能排查出来。 　　这属于术前检查不到位。 　　可能患者本人都不知道有这个病。 　　从医疗责任来划分，如果患者出事，医院肯定是要担责任的。 　　最后肯定会把账算到吴教授头上。 　　“吴教授，这事我可给不了您一个准信。不过像这种慢性肠梗阻，术前可能没什么事，但是术后出现症状加重，不及时处理的话，也容易很快进展为重症，甚至出现许多想都想不到的并发症。” 　　李敬生的经验有限，也只能给出这样的意见。 　　“没那么严重吧？” 　　吴教授的语气中已经透出几分恐惧。 　　“遇上这么个患者，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算了，我还是请消化内科的医生过来一起诊治好了。谢谢李医生啊，再见。” 　　挂掉电话后，估计是忙着找消化内科的医生帮忙去了。 　　李敬生也就没有再理这事，继续接着为患者诊治。 　　中午休息的时候，心胸外科的章主任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那个肺部肿瘤的患者，病理结果出来了。” 　　随即发了一张活检报告图给他。 　　居然是肺错构瘤。 　　李敬生看到病理结果，居然感到莫名的轻松，为那个胆小的患者松了一口气。 　　肺错构瘤是一种较为少见的良性肿瘤，正常情况下不会恶变。 　　切干净了一般不会再复发。 　　“患者的术后引流、恢复都很不错，小伙子有没有兴趣今晚七点四十左右过来参加一台手术？” 　　章主任向他发出了新的手术邀请。 　　说明对李敬生在上一台手术中的表现感到满意。 　　“没问题，我准时赶到。谢谢章主任栽培。” 　　李敬生痛快答应。 　　因为跟着章主任这样的精英手术团队一起手术，可以学到非常多的手术经验与技巧。 　　甚至包括许多应对突发情况的抢救方法。 　　对他的医术水平提升有着巨大帮助。 　　正常情况下，他一个骨外科室的医生是没资格参加心胸外科手术的。 　　就算人家需要开胸锯骨，要请骨外科的医生联合手术，也不可能请他。 　　明摆着，这就是章主任有意栽培他。 　　“路上注意安全。” 　　章主任叮嘱一句，没有再理他。 　　应该是忙去了。 　　主任医生一般都是特别忙。 　　临床医生，主治及主治以下，是一个层次。忙也是临床上的忙。 　　升到副高以后，可以从日常基本临床事务中抽身出来，换药、拿检查报告、送检，这些杂事和基础事务很少需要他们再来操劳。 　　但是副高以后的科研任务压下来，这时候需要选定一个大方向，开始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深耕，然后做出创新，甚至开创性的成绩。 　　可以理解为主治医师或住院医师，要做的只是踏着前人的脚步学习与进步。 　　走别人已经走过的路。 　　到得副主任医师以后已经攀登到了这个领域的高峰，把前人走出来的路已经走完了。再往前，就需要自己去探索，走出一条新路。 　　哪怕只是迈出小小的一步，也算是成功。 　　章主任现在已经是主任医师，又是心胸外科的科主任，可想而知有多忙。 　　李敬生与章主任聊完，又给欧晴岚发了一条信息。 　　“肯定还在睡觉吧，小懒猫！” 　　没有回应。 　　果然还在睡觉。 　　她昨天晚上值夜班，因为临时遇到一个突发病例，本来八点就能交接班，愣是拖到了九点多。 　　把她给气坏了。 　　还给李敬生发了好几条信息倾诉。 　　李敬生当时忙着诊治患者，只能匆匆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去安慰。 　　实在没时间跟她儿女情长。 　　此刻，她应该睡得正香。 　　给女友发完信息，李敬生抬头看向顾小倩。 　　“小倩，你们打包发货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哦！不管是处理售后信息，还是打包发货，都有时效性。这两天要不是有唐姐等人一起帮忙，根本忙不过来。” 　　顾小倩随即又笑着道“不过这份忙碌的工作对我还是挺友好，几天时间已经帮我减重四百多克了。我从不敢吃那些减肥药，也买不起。现在既能工作赚钱，又能减肥，一举两得。” 　　她的家境不错。 　　是江离市的老居民，自家有宅子与地基。 　　所处的位置也不差。 　　到时候拆迁肯定能够一夜暴富。 　　就算不拆，她家的住房也能租出去一部分。 　　可惜楼下是老式别墅形式，自带一个小院子，又是缩在小巷子后面。不然，一层完全可以当门面出租，那个租金比房租要高很多。 　　她说买不起减肥药，李敬生是不太相信的。 　　不过如果她和家人都只普通打工仔，那可能也就与那些没有房贷的普通市民没区别。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前面两三天，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现在算是稍微适应了一些。” 　　林绣文也诉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状态。 　　“最让我们佩服的就是唐姐，她就像机器人似的，打包速度又快又好。从来没出错过。” 　　几人对唐萍十分佩服。 　　做事情，唐萍不但勤劳，而且细心，认真。 　　她在入职阳光诊所前，本来就已经具备这些优点。后面在诊所内干活，时不时的被赵老板算计，也就逼着她与李敬生都养成了谨慎、细心的行事风格。 　　说起来，还得感谢赵老板。 　　如果没有那段艰苦岁月的锻炼，两人现在就算抓住机会把阳光诊所做大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稳。 　　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最为稳重。 　　“唐姐那都是锻炼出来的，你们向她多学习，将来也可以像她一样厉害。” 　　李敬生看向唐萍。 　　“哎，我哪有你们说得那么优秀呀！你们每个姑娘都很不错。”唐萍现在基本上就是诊所的二号人物，有一定威严与权力。 　　不过大家并不怕她，反而很喜欢她。 　　“老板，按照咱们诊所目前的线上售药业务增长情况，您恐怕需要招一个负责打包发货的专职人员了。因为她们现在每天都要忙到八九点才能下班，完全可以再增加一个员工。我是当妈的人，深知小倩与绣文每天那么晚回去，肯定特别痛苦。 　　可能等她们回家以后，孩子都睡着了。 　　时间久了，她们的丈夫也有可能会抱怨。” 　　唐萍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对家庭格外珍惜。 　　她也是不幸，没能遇到一个好男人。 　　不过现在能够赚到钱的情况下，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也还行。 　　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情感需求与生理需求。 　　李敬生劝过她几次，让她再找一个合适的男士组建新的家庭，她都说暂时不考虑。 　　也许是在第一段婚姻中遇人不淑，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等会我吃完饭就贴招工广告，争取这两天把问题解决好。药品出库的问题现在是由思莹与蒙洛两人在负责对吗？” 　　“对！” 　　韩思莹点头答道。 　　蒙洛留在输液室值守，并没有在这儿。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暂时还能忙得过来。要是以后诊治业务变得更忙碌的话，您恐怕还得请一个专门的库管员。” 　　大医院的药房，那可是有着至少三道把关机制。 　　阳光诊所目前还处于野蛮生长状态。 　　因为它发迹也就半年时间不到，很多方面的管理机制还相当落后。 　　以前一天卖不了几盒药，也看不了几个病人，完全可以由李敬生与唐萍两人完成所有工作。 　　给患者用药的话，都是李敬生开方，配药，然后交给唐萍二次把关，最后才会给患者输液或者服药。 　　现在一天接诊的患者少的时候几十人，多的时候超过百人，这些工作量加在一起已经很重了。 　　还要让她们抽时间帮忙打包发货，管药品出库，还得帮小高那边卖药，人手已经严重不足。 　　李敬生发现一个月的收入增加四十万以上，只扩充两个客服根本行不通。 　　他倒也不是那种周扒皮、黄世仁之类的老板，该招人就继续招人。 　　忙中容易出错。 　　万一给人发错了药，吃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库管员如果有条件的话，现在就可以招一个。不但可以大幅缓解大家的工作量，还能减少出错的概率。” 　　唐萍提出意见。 　　“咱们未来的唐副院长发话了，没啥好说的，招就是了。打包发货，先招一个人够不够？” 　　李敬生一脸正色的问道。 　　“暂时应该是够了。不过我看线上售药业务增长很快，到时候我们忙不过来再向您提出申请。” 　　林绣文的家境不太好。 　　很可能还欠着银行的房贷，她想多赚钱。 　　每天除了当客服的工作，帮着打包发货还能额外再赚一些钱。 　　李敬生目前给她们的单价就是一个包裹五毛钱。 　　打十个包，收入就能多五块。 　　实际上，手脚麻利一点，她们哪怕是六点下班，也完全能够在两小时内打包一百个左右。 　　纸箱都是现成的。 　　只要挑选合适大小的纸箱，核对好药品出库单，拿着到库房领药，然后打包。 　　封胶带相当简单，一个箱子几秒钟就能完成。真正费时间的是拿出库单领药，然后打包时核对。 　　林绣文一天要是打包八十个快递，就能额外多出四十元的收入。 　　一个月也能多出一千二百块。 　　所以，她不愿意李敬生多招打包人员。否则，就把她的活给抢走了。 　　“老板，招打包发货人员，我建议您招女孩子可以。最好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性。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都比较理想。” 　　唐萍担心李敬生招一个年纪在的阿姨进来。 　　主要是担心打包出问题。 　　“行！” 　　李敬生点头答应。 　　“老板，上午那个小孩脚肿的家属又来了。高医生正在设法把人稳住。” 　　蒙洛慌忙跑过来向他汇报。 　　“没事，我看看去！没带凶器吧？” 　　李敬生觉得那个男家属有点暴躁，如果带了凶器，那就直接打电话让警察过来。 　　现在诊所的业务做大了，可能需要招个保安。 第323章 达到中医治将病层次了，家属的赔礼 　　他微微叹气，利可共不可寡，果然是有道理的。 　　当老板的不可能把所有收入都吃进腰包，业务做得越大，招的人也会越多。 　　哪天还得找付院长聊聊。 　　售药业务这一块招的员工，不能算到约定的人员里面。 　　否则，阳光诊所只能分家。 　　扩分成售药与诊疗两家。 　　“没看到他带凶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蒙洛对于这种闹事的家属，显得颇为害怕。 　　李敬生当即向接诊大厅走去。 　　唐萍不放心，饭都没吃了，赶紧跟了上来。 　　“先生，你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了吗？” 　　李敬生进入接诊大厅后，小高正在稳住的男家属看到他，立刻朝着李敬生大步走来。 　　“看了！” 　　男子的情绪有些激动，咬着牙，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哽咽。 　　“给他倒杯水过来。” 　　李敬生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肯定是查出问题了。 　　唐萍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不过李敬生并没有让她端给男子，多少还是怕这名男子突然暴起伤人。 　　便是李敬生现在也是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防御或逃跑。 　　他用眼神示意几个跟在旁边，关心他的员工离远点。 　　“喝杯水，平复一下心情。”李敬生把水递给男子。 　　对方用左手接过时，手在剧烈颤抖。 　　显然，内心非常激动才会这样。 　　“李医生，上午多有得罪，请您别见怪。我的儿子一直很乖巧，也很聪明懂事，没想到会生大病。这事都怪我们当父母的对孩子关心不够。” 　　男子说着话，鼻涕都出来了。 　　眼睛却是被他强忍着。 　　李敬生扯过纸巾给他，让其先坐下。 　　“这是我买给您的一点水果，请您收下。” 　　男子想起什么，赶紧把黑色袋子递给李敬生。 　　“哎哟，你还买这么贵重的水果给我。一个榴梿最少得一百多块钱吧！留着钱给孩子看病，买营养品啊！” 　　李敬生接过后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个挺大的榴梿。 　　这让李敬生相当感动。 　　看这名男子的穿着非常普通，也不像什么有钱人。 　　儿子都已经查出来得了大病，还花这么多钱买个榴梿送给李敬生。关键是李敬生与他并没有任何直接利益关联。这份心意很真切。 　　“你好心好意提醒我们，让我们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我不但不领情，还反过来威胁你。我都想抽我自己。这就是我的一片心意，求你原谅。” 　　他说起自己的鲁莽行为，很是后悔。 　　“我收下，我收下。谢谢你送我这么贵重的水果。对了，孩子现在查出来是什么问题？” 　　李敬生收下了这个大榴梿。 　　“现在还只查了尿和血，肌酐指数高得吓人。医生说要比正常人高出好几倍。还说我们要是再晚些送过去，孩子的肾脏可能就会直接损坏掉。现在已经采取了紧急治疗措施。” 　　男子说起儿子的情况，充满后怕。 　　“只查出肾有问题吗？恕我直言，给您儿子检查后，我的诊断结果并不好。您儿子有可能还存在别的方面的问题，肾脏出现损害，这只是其中的一环。” 　　李敬生也没办法与他说得太专业。 　　因为普通人根本听不懂。 　　那个小男孩，肾损害只是病症，而不是真正的病因。 　　他摸骨的结果，虽然不是什么骨肿瘤，但是能够从骨象感受到一些凶险。 　　那种手感怎么说呢。 　　骨癌，摸的时候就是如同枯木，朽木。 　　而那个小男孩的骨象则是‘病木未病’的奇怪状态。就好比一棵树，它的一个树枝已经生病了，与这个树枝相邻的部位还没有被牵连到，但是已经受到了威胁。 　　李敬生摸骨时，感受到的是这么个奇怪的骨象。 　　这种摸骨能力以前并没有。 　　是他的摸骨术晋升到炉火纯青，其它手法正骨医术也相继达到这一水平，然后在临床诊疗工作中，自己不断积累，去琢磨，最终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本领。 　　下医治已病之病。 　　中医治将病之病。 　　他现在达到的应该是中医层次。还达不到上医的水平。 　　听说真正厉害的医生，特别是历史上的十几位中医大佬，能够一言断人生死。 　　虽然这些事情难以考证，但是上医应该是存在的。 　　目前包括整个世界卫生体系的研究方向，都是朝着预防为主，治疗为辅的方向前进。 　　任何疾病，都是在它还没发生前就要干预。 　　这时候可以花很小的代价，轻松就能将这个疾病解决掉。 　　哪怕是目前让人类医学难以对付的癌症、尿毒症、白血病等等，只要能够在它们即将发生前或者刚生病时积极干预，就有可能避免它们发生。 　　或者很轻松的将它解决掉。 　　比如死亡率极高的癌中之王，胰腺癌，只要发现早，它啥都不是。 　　切了哪怕不做放疗或化疗，都有可能根治它。 　　“目前还在查。那边的医生说法与你基本差不多。他们也认为我儿子的病根很可能不是双肾，而有可能在其它部位。我老婆、岳父母、爸爸妈妈全都赶到了医院，我就想着先过来向你道个歉。” 　　男子这次对李敬生的话倒是没有再质疑。 　　反而觉得李敬生的医术特别高明。 　　“李医生，您说我儿子的病在人民医院治疗可靠吗？我听别的病人家属在悄悄议论，说是侨邦医院更先进一些，技术更好。” 　　男子过来除了道歉，还想从李敬生这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成年人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利益背书。 　　患者与家属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住进一家水平烂的医院，然后导致病情被耽误了。 　　花一大笔冤枉钱不说，病还没治好，越治越重，那真的是让人愤怒又绝望。 　　选对了正确的医院与高明的医生，可能几块钱就给解决。 　　当然了，这名男子可能属于那种欠了别人钱，晚上睡不着觉的人。 　　他误会了李敬生，觉得不当面道个歉，很是过意不去。 　　问问李敬生的意见，也许只是顺带。 　　因为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嘛。 　　“人民医院的技术和设备都不差，在那里安心治疗完全可以。” 　　李敬生不会说任何一家医院的坏话。 　　在心里面，侨邦医院是属于他想贬低的对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男子正说着，电话响了。 　　掏出来，却是一个老式的旧手机。 　　不是智能机。 　　这也意味着眼前这名脾气有些急躁的男子，文化水平可能并不高。 　　因为智能手机都出来好多年了，哪怕思想再老旧的人，也慢慢接受了智能手机。 　　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与老爷爷，她们哪怕不识字，但是刷抖音或者快手，仍然可以刷上大半天。看得津津有味。 　　“你说啥？咱儿子得的是肠道肿瘤？有生命危险？” 　　男子瞬间变得面色如土。 　　说话都已经带着颤音。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你别乱签字啊！” 　　男子站起身，晃了晃。 　　李敬生赶紧扶住。 　　“那边刚才检查出来，说是我儿子得的是肠道肿瘤，恶性的可能很大。而且现在的情况不能做手术……李医生，我得赶紧过去了。” 　　说完，男子快步向外面走去。 　　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诊所的几个员工都陷入了沉默。 　　还有几个候诊的患者和家属，同样在旁边听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同情那名男子的同时，对李敬生的医术也是更加敬佩。 　　对阳光诊所的信任度变得更高。 　　有些人在悄悄议论，李医生的医术那么高明，都说了让他带儿子去检查，他还不信。现在果然查出来是大病了。 　　可惜哟，那么小的一个娃，怎么就得了恶性肿瘤呢？ 　　恶性肿瘤是什么啊？ 　　就是癌症，这你都不懂啊？ 　　这些个患者和家属，特别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那真的是聊天的杰出人才。 　　尤其是乡下，哪个后生或者女孩子从城里回来了，这些老太立刻就会评头论足，各种打听，各种非议。 　　在城里买了房子，她们就会说，某某女孩傍了大款。 　　不然这么年轻怎么赚那么多钱？ 　　要是男孩买了房，那更加不得了，要么就是搞诈骗，要么就是当鸭子，反正她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家的孩子有出息。 　　嫉妒是她们这些底层老妇女的通病。 　　李敬生听着这些老太太七嘴八舌，对他各种夸，对那个孩子病则是各种揣测，他受不住，赶紧走了。 　　…… 　　下班后，他还记着答应去第二医院跟着章主任做手术的事情。 　　匆匆交代几个员工后，他打车去了第二医院。 　　在车上，抽空给欧晴岚回了几条信息。 　　她明天上白班，准备晚上去诊所找李敬生，结果得知李敬生要去第二医院做手术。 　　这让她挺郁闷的。 　　随着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一天不见李敬生，就会觉得难受，像是少了什么。 　　李敬生其实也特别喜欢跟她腻歪在一起。 　　谁不希望有女朋友陪着啊。 　　等他买下这栋院子，应该就可以向她正式求婚了。 　　到时候，晚上也就不需要孤枕难眠，长夜漫漫。 　　正跟欧晴岚聊着，连涛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敬生，消化内科收了个孩子，听说是你查出来的。现在我们科主任都在夸你呢。” 　　连涛与他的关系一直不错。 　　两人也会经常讨论一些疑难病例。 第324章 第四个诊位模式，脑子有病 　　“是一个脚部肿大的孩子吗？” 　　他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小男孩。 　　“对，这个病童下肢水肿，特别是右下肢水肿严重。家属反应，你只是随便看了看，就说他们的孩子可能患有大病，还让他们上大医院查肌酐。家属对你本来非常不满。后面我们这边的肾内科医生给孩子查了孩子的血尿二常规后，发现真的存在严重异常。 　　再接着进一步检查，最终查到是肠道恶性肿瘤，转到了我们消化内科。 　　真是越来越佩服你的诊断水平了。” 　　连涛给他发了好几条语音过来。 　　“这有什么呀！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医生都会让孩子去查一查与肾脏相关的功能。” 　　李敬生谦虚道。 　　“想到要让患者查肌酐不难，但是能够断定患者有大病，这就不是一般的医生能做到了。我自问做不到。改天真要好好跟你学学，太羡慕这种诊断能力了。” 　　“不用学，直接来我诊所上上班就行了。诊所的条件简陋，接诊患者后，要想的只有两件事，这个病我能不能治？这个患者可千万别在我手里出什么事。你在这种条件艰苦的高压环境下，要不了一年，诊断的敏锐性保证直线上升。” 　　李敬生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画饼。 　　把一个个人才留在身边。 　　连涛是人民医院的双科主任医师，呼内、消化内科的水平都非常厉害。 　　特别是消化内科，是他最擅长的专攻领域。 　　这种顶尖的医学人才，李敬生做梦都想要挖到阳光诊所来上班。 　　信息发过去后，过了老半天才给他回信。 　　“要不改天去你诊所弄个义诊试试？” 　　连涛看来这是心动了。 　　“随时欢迎！如果你想低调，直接给你加个诊位就是，对外不做任何宣传，有呼内与消化内科的患者，我交代护士匀一些给你。如果你想高调，我给你拉个横幅，冠名人民医院消化内科与呼吸内科的双科主任连涛专家前来我诊所开展义诊活动。” 　　李敬生看到离成功拐骗只差最后一点点了，当即再加一把劲。 　　连涛到他的诊所坐诊，他肯定不会让人白干。 　　会发工资或者给红包。 　　其实到得连涛这种级别，想要邀请他去坐诊的中小医院一大堆。他却不会轻易答应。 　　一个是忙，另一方面也牵扯到医院的利益与声誉。 　　“你说的这个低调的搞法就很好。一切从零开始，应该还蛮新鲜。” 　　连涛听了李敬生给出的两个方案后，不由更加心动。 　　以一个无名小医生的身份到阳光诊所坐诊，这种感觉就像当惯了大官，突然去做一做平民老百姓，能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行，那我就在诊所内再增加一个诊位。以后专门供你这样的专家前去坐诊。” 　　李敬生很早就想走精英路线，挖徐医师、连涛主任这种有真水平的医生到诊所坐诊。 　　只是这类医生除了像绍兵这种倒霉蛋，其他的都混得很好。 　　不可能轻易离开原单位。 　　此刻，与连涛聊天，却是误打误撞摸索到了一条另类出路。 　　“对了，那个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敬生收了家属一个大榴梿，肯定要关心一下人家的情况。 　　“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这边已经基本确定是恶性肿瘤，至于具体是什么肿瘤，需要病理活检才能知道。孩子现在的肌酐太高，麻醉评估后风险太大，没办法手术。刚才正在与消化外科那边协商，准备把孩子转过去。等到孩子的肌酐降下来后，再行考虑手术。” 　　连涛说到那个孩子的病情时，充满无奈。 　　临床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一个患者可能要转诊好几个科室才能最终确诊得的是什么病。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可能被科室之间相互踢皮球。 　　人民医院那边的制度还不错。 　　医护人员对患者也特别负责，能救治都会尽力救治。 　　李敬生与连涛聊完后，去第二医院的心胸外科参与手术自是不提。 　　……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阳光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发展得越来越好。 　　虽然中途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但是大家一起努力想办法解决，慢慢变得越来越完善。 　　李敬生已经请了一位库管、一位打包发货人员。 　　线下销售业务这一块，一直是唐萍、韩思莹等人赚外快的福地。 　　但是随着诊所的诊疗业务变得越来越好，她们的工作重心渐渐放到了诊疗业务这一块。李敬生又请了一个售药员，辅助小高。 　　女的，年龄三十岁出头。 　　准确的说，是个三十二岁的女销售员。有过售药工作经验。 　　干过直销工作，站过柜台，在药房也干过。 　　履历相当不错，口才、情商、应变能力都很强，做事情也非常细心。要说缺点的话，就是特别爱钱。 　　没哪个成年人不爱钱，但是她却表现的有些过份。 　　有顾客买药，因为她知道有提成可拿，从来不会谦让什么的。 　　只要她忙得过来，不分男女老幼，必定会抢着接待。 　　以前，老年顾客基本默认由小高来接待。 　　现在她这么做，等于抢小高的饭吃。 　　偏偏这个女的很会来事。 　　目前来说，与小高的关系处理得还不错。 　　还有，这个女的招进来后，线下销量居然又有了明显增长。 　　说明她的能力非常强。 　　把一部分潜在客户成功留住，并且让他们在阳光诊所买药。 　　要知道，她没来之前，这类潜在客户会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流失掉。 　　她发挥脸皮厚，嘴甜，态度超级热情，成功促使这一部分客户买药，这没什么不好。 　　诊所在售药业务这一块，增加了三个新的员工，开支也大了不少。 　　但是与每个月新增的利润比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敬生的银行卡存款，也在快速上涨着。 　　现在，诊所一个月的拿货量早就突破了五十万，开始直奔百万大关而去。 　　就连魔都优药那边的胡经理，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见到了李敬生，现在的态度不仅仅只是热情，还特别尊重。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么随便。 　　除了在售药业务方面取得斐然成绩，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在诊疗业务这一块，也不断取得新的突破。 　　连涛到他的诊所坐诊了几次，都是抽空过来的。 　　基本上每次都是坐诊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据他自己反映，坐诊的效果还不错，对他的诊断水平提升，确实很有帮助。 　　当然，李敬生也不会亏待兄弟。 　　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真让人家干白活，下次就不来了。 　　诊所的外科业务也在李敬生的努力下，慢慢有了起色。 　　现在一个月差不多能接到二十五六台外科手术。 　　与以前一个月只能接到一两台相比，算是有了很大的突破。 　　只是受限于手术室条件、诊所资质、医生技术，目前能开展的手术项目仍然很有限。级别也严格控制在二级手术以下。 　　主治医生最多也只能做二级手术。 　　还有诊所的性质其实属于门诊，同样不具备开展三、四级手术的资质。 　　不过任何一家医院都是这样慢慢成长起来的。 　　李敬生对诊所目前的发展感到很满意。 　　他这段时间不但参加了多台骨外科手术，而且去心胸外科参加手术的次数也变得频繁。 　　他的外科技能正在一日千里的提升着。 　　一块块短板也不断被补齐。 　　唯一欠缺的手术经验，这个没办法走捷径，只能多参加手术，慢慢积累。 　　跟着章主任做手术，感觉每次收获都特别大。 　　现在骨外科的钟虎主任也会经常邀请他过去当一助，同样让他获益不浅。 　　要说邀请他做手术最多的人非吴教授莫属。 　　此人是主任医师里面为数不多的奇特存在。 　　每次手术，只要李敬生在场，基本上都是使唤李敬生来做。 　　“李医生，这个切口你来完成。” 　　“这段神经的分离你来弄！” 　　“这个骨赘的切除交给你了！” 　　“我们这个团队，就数你缝皮最工整，缝好一点啊！我还有事，先撤了。” 　　然后，吴教授扔下他们，匆匆跑了。 　　说什么有事，李敬生才不信他。 　　多半是与哪个情妇或得女学生约会去了。 　　吴教授就好这一口，与赵老板有得一拼。 　　李敬生倒是没什么怨言。 　　吴教授走后，阮小勤也是溜得快。各种借口。 　　他们把手术扫尾工作交给李敬生，非常放心。 　　李敬生有时候也会给些上手锻炼的机会给到欧晴岚。 　　她的缝合水平现在提升非常迅速。 　　单独完成浅表创口的缝合已经完全没问题。 　　…… 　　这天，他正在诊所内坐诊，进来一名男子。 　　穿得非常普通。 　　看年龄，也就三十四五岁，比李敬生大不了几岁。 　　胡子拉茬，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外套是一件深灰色灯芯绒的衣服。 　　鞋子倒是不错，耐克的运动鞋。 　　只是无论鞋子还是裤子，都显得很旧。 　　这名男子看上去有点消瘦。 　　肤色也不是很好。 　　“请问是李敬生医生吗？” 　　“对！我就是。” 　　李敬生打量着男子，能看出来，这名男子的身体应该存在某种疾病。 　　“我的脑子有病，你能帮我看看吗？” 　　男子坐到诊台旁边，刚开口让有点雷人。 　　“是哪里不舒服啊？” 　　李敬生对于神经内科、外科，均不擅长。 　　但是人家过来求诊，他仍然会仔细了解一下。 　　“也说不上来，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失去意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有时候半夜睡着或者正在看书什么的，会突然痛醒。” 　　“没去大医院检查过吗？感觉你这种情况应该要拍个头部的CT或者核磁之类的查一查。” 　　李敬生听完后，基本可以断定患者的病灶是在颅内。 　　这种病，他这个小诊所还真治不了。 　　“查过，说是没查出问题。” 　　说完，男子拿出以前的检查资料给李敬生查看。 　　短暂失去意识的病种有很多，比如癫痫、神经过激、烟雾病等等。 　　接过患者的拍的头部CT看了看，确实没发现问题。 　　“没做核磁吗？” 　　“找朋友私下做过一个，就是不收费，也不出片子的那种。他看过后也说没什么问题。” 　　男子回答道。 　　他说的这种情况，医院的医生都懂。 　　有时候，医技科某个检查的医生正好是熟人，关系很好的那种，确实可以白蹭检查。 　　不出片子，不登记，查完后看一看结果就行了。 　　李敬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但是听到医院的同事提起过。 　　有个护士与超声科的医生关系好，两人是同学。她怀孕了，就是让那位同学帮忙做的B超检查。 　　当然，那位同学是女医生。 　　因为孕期三个月以内，孕囊还非常小，探头放在肚子上很难查出来。 　　需要从下面放进去才能照出来。 　　如果那个护士的同学是男医生，她绝不至于为了省这百多块钱请男同学做这个检查。 　　这名男子找熟人做的核磁，白嫖的那种。 　　对方也没查出问题，这就说明颅内要么没有发生病变，要么就是一些极其隐蔽，很难查出来的病。 　　普通的一二级医院根本不可能有核磁。 　　毕竟这个仪器的价格非常贵。 　　而且小医院的病人不够，需要做核磁的病人就更少。 　　最便宜也得大几百块。 　　目前就算是县级医院，精密度差一点的核磁，一次也得收费六百以上。贵的那种要两三千一次，还得预约，并且只有顶尖的大三甲医院才有。 　　这名男子的朋友至少也是一家三级医院的核磁科医生。 　　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帮朋友看片子，那更是会尽心尽力。 　　对于检查结果，李敬生基本上没什么质疑的地方。 　　“现在头部痛吗？” 　　李敬生问他。 　　“痛是一直都痛，一阵一阵的痛。不过这个痛还在忍受范围内。有时候突然的剧痛，就像有人拿着锥子在凿我的脑袋，那个痛，真的是无法忍受。” 　　男子说道。 　　“平时是做什么工作呢？” 　　“以前在互联网大厂上过班，当过运营总监。后来因为生病，又查不出病因，上面以为我装病，把我劝退了。现在基本上处于无业状态。” 　　真没想到这名男子其貌不扬，居然在大厂上过班。 　　国内的互联网大厂并不多，就那么几家。 　　能进去的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能做到运营总监，那更是不简单。 　　“结婚了吗？” 　　“以前谈了个姑娘，本来是想着多赚点钱，买套大房子，经济基础好一点再跟她结婚。后来我生病了，又被公司劝退，她的家人就坚决不同意。” 　　说起这件事情时，男子显得有些痛苦。 　　爱情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失去爱情，会让人感到痛苦、绝望、挫败。 　　特别是他在事业上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打击，身体又出现了疾病，然后爱情也没了。他能挺过来实属不易。 　　“抱歉，说到了你的伤心往事。” 　　李敬生询问是否已婚，只是为了获取更全面的诊断信息。 　　“这没什么。当初我甚至想过自杀，但是后面挺了过来。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治好这个怪病，重新振作，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只要治好了病，肯定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男子摆摆手，对此诨不在意。 　　经历过这种残酷的打击，挺过来以后，自然变得格外坚强。 　　“连大医院都查不出病因，为什么想着来我这小诊所呢？” 　　李敬生觉得这名男子见过大世面，求医应该去帝都，或者其它擅长神经疾病的专科医院。 　　“这事说起来也是缘分。我本身从事的是互联网运营工作，虽然现在失业了，但是并没有停止这方面的学习。前两天无意间在网购平台上看到了我们的店铺。当时我要买的是一款缓解头痛，能滋养大脑的保健药品。发现你们的店铺还不错后，我就尝试着下了一单。 　　药是昨天收到的，时效非常快。 　　而且各方面也能看出来，做得很用心。 　　不过，我也发现存在一些不足的地方。由此，我推断出你们可能是新手。 　　在网购平台上，经常会有一些类似你们这样的幸运儿，因为种种亮点或者是运气好，撞上了热搜关键词，得以杀出。品质好肯定是前提。 　　我服用了从你们店铺买的药，效果与我以前买的一样。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又或许是你们在一些细节方面做得到位，我就是觉得你们的药很正规，吃着放心。下次有需要，我肯定还会回购。” 　　男子说着了解到阳光诊所的经过。 　　这是一次偶然的邂逅。 　　“谢谢关照和信任，我们确实刚起步，有很多做得不足的地方，正在慢慢改进。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随时向我们提。” 　　李敬生听了后，并不惊讶。 　　因为线上售药确实表现不错，口碑评分一直很高。 　　某宝的评分达到了惊人的4.9分以上，而且一直保持着。 　　至于遇到个别刷差评，威胁、勒索的专业黑子，李敬生从不惯着。 　　你要给差评就给好了。 　　不然，他的店铺评分应该还会更高。 　　“你们在网店方面应该还只有客服，没有专业的运营人员吧？” 　　“嗯！” 　　李敬生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对于这样一位陌生人，他肯定是保持高度警惕和戒备。 第325章 这事得小高同意，静脉异常 　　对方虽然是以患者的身份与他接近，但是目的尚不明确。 　　线上售药业务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来之不易。 　　是他的诊所正好具备高品质，再加上他抓住了上热搜的关键时期，一举打开局面。然后慢慢积累，才有了现在的人气和销量。 　　红眼病人从来不止线下有，线上只会更多。 　　他必须防着点。 　　“我能应聘你们诊所的运营职位吗？工资可以凭业绩按点算，零基础工资我能接受。” 　　男子单刀直入。 　　“不好意思，我们诊所暂时还没有招运营人员的打算。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意向，也可以留下电话，到时候我们有需要再联系您。” 　　李敬生说的是套话。 　　就是不得罪对方的常用套路。 　　有些当官的，当领导的，最擅长这个套路。 　　“这是我的电话与姓名。我想应聘到你们诊所工作，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赚钱。因为我现在的存款与手里的股权，足够让我过上比普通打工者更体面的生活。” 　　男子把自己的电话与姓名写下，然后双手递给李敬生。 　　别看人家穿得很随意，身上却是带着便笺与笔。 　　写的字，凤舞飞扬，与他骨子里的骄傲与不屈，拓跋，都很接近。 　　观字如观其人。 　　通过一个人的字，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与对生活的态度。 　　“您先给别的患者诊病吧！我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我在那边等您忙完，再与您聊聊。” 　　男子给完联系方式，主动走到休息区坐着等待。 　　这一举动，倒是让李敬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能够有着为他人着想的善良，这个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此人的病因很难查找，他等会不忙的时候，再细心为其诊断一下，或许能有一些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忙到下班，李敬生起身主动走向这名男子。 　　“文先生，让您久等了。我们到办公室去聊吧。” 　　李敬生把人带到办公室后，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水。 　　“我想应聘到贵诊所工作，虽然只是今天临时起意，却也有着一些考虑。首先，你们诊所的口碑很好，我看到网友说您的医术、医德都很不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通过自己的观察，还有与您交谈，都能感受到医者的责任心。 　　其次，你们诊所卖的药，我吃过后，可以确定是正品。价格也很公道，品质有保障，处处能体现出真诚对待顾客。 　　这非常不错。 　　我因为经常要服用各类药物，深知其中良莠不齐。普通人想要买到品质有保证的药，价格又公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我能帮你们诊所把线上业务做大，对很多患者来说都是一个福音。 　　我个人的想法是把阳光诊所的线上店铺做成一个大的品牌，让患者耳熟能详，有需要就能想到阳光诊所。对他们而言，至少也能多一个购买选择。 　　还有，我现在一直处于失业状态，虽然在积极学习，加强运营方面的专业知识充电，不让自己掉队落伍，但是这种闲散日子，仍然让我变得越来越懒散。 　　我需要用很强的意志力与懒惰做斗争。 　　这种现象，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在公司上班，每天有着大量工作任务，竞争激烈，自然而然逼着我努力工作，努力学习，变得自律。 　　我非常渴望恢复那种充实而自律的生活。 　　最后一点，我知道您的推拿按摩技术不错，以后在这里上班，找您治疗头部疾病也会更方便。我的头痛发作后，按摩头部有时候能够缓解疼痛与症状。但是我自己胡乱按摩，效果有限。” 　　文天齐说话很有条理。 　　把自己应聘运营的目的全部说出。 　　李敬生听完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意向。 　　“思莹，把高医生请过来。” 　　没多久，小高匆匆走入办公室。 　　“老板，我知道您叫我进来是为了什么事。这位兄弟想要应聘咱们诊所线上药店的运营，只要他真的有本事，我没什么意见。” 　　小高嘴上说着没意见，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高医生，咱俩明面上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实际上一直都是亲密战友。阳光诊所能有今天，你居功至伟。我也绝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李敬生招呼高医生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时候才看到高医生的表情自然了几分。 　　刚才，小高一直站着，连坐都不肯坐，心里对于招运营这件事，就算没有感到不满，至少也是本能的排斥。 　　线下业务那一块，已经招了一个女销售。 　　本身就让小高有些危机感了。 　　因为那个女销售的零售能力更强。女性本身也有着天然优势。 　　现在线上售药业务，又招一个运营，虽然对方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但是仍然让小高感到浓浓的危机。 　　小高现在一个月的收入有四五万。 　　从月收入一千到四五万，他只用了半年时间不到。 　　每个月领到工资时，也让小高多少有些不真实，害怕失去现在的高收入。 　　按照目前的收入，他再奋斗两三个月就能首付买一套婚房了。 　　如果能够一直保持，甚至奋斗个两三年，全款买房都不成问题。 　　到时候，小高不但要以向父母证明自己，在同学面前扬眉吐气，而且对于在落魄时仍然跟他谈着恋爱的女朋友，也能交上一份满分答卷。 　　可是，现在随着阳光诊所的快速发展，小高感到自己被取代的可能越来越大。 　　阳光诊所现在有了很好的口碑，渐渐有了品牌的雏形。 　　只要不出什么事，这个品牌会越做越好。 　　到时候，离开他小高，阳光诊所照样转。 　　就算是现在，一些前来购药的客户，已经不需要找他，直接就能买药。 　　李敬生当着外人的面，向小高交了底，让小高不安的内心，顿时舒服多了。 　　“这位文天齐先生，有过互联网大公司的运营经验。通过交谈，我对他的初心感到很是欣赏。现在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把他招进来，在你手下负责线上店铺的运营工作，你看行还是不行？不必有任何顾虑，不愿意就可以直接拒绝，以后咱们有机会再与文先生合作。” 　　小高听了后，并没有立刻作答。 　　李敬生并不催促。 　　文天齐则是淡定的等待着。 　　这份工作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没关系。 　　“我想问问，他加入后，对我的收入影响大吗？” 　　小高抬头看着李敬生。 　　“正常情况下，他的加入只会增加你的收入，减轻你的工作量，而不会导致你的收入大幅下跌。你目前最大的收入是来自线下售药业务。文先生如果真的有能力，可以把咱们的线上售药业务做大，你的收入自然会增加。反之，他的能力不行，反而导致咱们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萎缩了，那就说明他不适合这份工作，我会把他解雇。” 　　李敬生说到这些事情时，也是毫不含糊。 　　身为老板，现在手下的员工数量越来越多，该铁血时必须铁血。 　　招一个运营进来，如果能力不够，或者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那肯定要果断辞退。 　　话又说回来，如果文天齐真的有能力。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将会再向前迈进一大步。 　　到时候，成为线上的售药巨头都有可能。 　　有了资金，又可以反哺阳光诊所，帮助他提升诊所硬件设施，增强诊所的诊疗水平。 　　“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我已经答应与女友明年结婚，所以非常需要这份高收入的工作。” 　　小高平时很说这些私事。 　　此刻向李敬生说出，自然有他的一些考虑。 　　“放心，只要线下售药业务稳住，你的收入就不会有太大变化。” 　　李敬生也算是给小高一个承诺。 　　“文先生，明天把你的资料带过来，到时候我看过没问题，你可以到我们诊所当运营官试试。” 　　招收员工，他一直走的都是精简模式。 　　不随便招人，招进来至少需要有真本事，能够胜任那个职位。 　　如果是诊疗方面的医生或护士，他的招人要求只会更严格。 　　“谢谢，谢谢两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文先生对着两人合掌表示感谢。 　　“高医生，那你先去忙吧！” 　　李敬生让高医生离开后，看向文天齐。 　　“文先生，现在头部痛吗？” 　　“有一点痛，还好。” 　　“具体是哪一块痛呢？我帮你检查一下。” 　　“主要是这一块，不过有时候不太固定。严重的时候，整个脑袋都像要裂开一样。平时痛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块。偶尔也有可能是头顶，或者后脑勺这一块痛。” 　　文天齐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李敬生先是给他摸了摸头部痛的位置。 　　处于头部右侧，太阳穴往后面那一大块。 　　可以看到太阳穴上的静脉怒突。 　　这说明颅内静脉压有可能比较高。 　　李敬生通过手法摸骨，并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但是按压太阳穴上突起的青筋时，可以感受到血管壁似乎很厚实。 　　至少比一般人的血管壁要厚实不少。 　　“我给你听听心音吧！” 　　他想听听心脏的声音，看看是否心脏有问题。 第326章 诡异的误诊，赵老板翻车 　　给患者听过心音后，他并未发现问题。 　　心音清晰，没有杂音，心率与强弱也正常。 　　“把手伸出来，我摸摸看。” 　　他又摸了摸患者手背上的浅表静脉，质地绵软，弹性正常。并没有像太阳穴的静脉血管一样，出现血管壁增厚现象。 　　正常情况下，要查血管是否出现增生，CT，甚至X线，都能发现一些异常。 　　血常规也会出现明显的白细胞升高。 　　可是这个患者做的头部CT并没有出现血管异常。 　　李敬生又摸了摸患者的太阳穴静脉血管。 　　没错呀，弹性颇强，应该是血管壁增厚，内压升高才有的表现。 　　“我给你推拿按摩试试吧！不一定管用。” 　　他当场为患者的头部进行推拿按摩。 　　“有效，果然有效！好像没那么痛了。”文天齐高兴的说道。 　　李敬生的推拿按摩已经是炉火纯青级别，对于促进局部血液循环，疏通瘀血非常有用。给他推拿后，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并不奇怪。 　　推拿按摩片刻后，文天齐露出前所未有的轻松表情。 　　“就八个字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神清气爽，遍体舒泰。” 　　他说完后，冲着李敬生感激道“这次果然没有白来，工作的事情有了着落，头痛的问题也找到了解药。谢谢李医生帮我治疗，治疗费是多少？我扫码付给你。” 　　“算了，以后很可能是自家员工，免费吧！” 　　李敬生摆摆手。 　　还真不差这几十块。 　　“我看到你们接诊大厅挂的收费标准，推拿按摩十分钟以内，收费是五十元／次，半小时内，收费一百元／次。刚才帮我推拿按摩应该在十分钟以内，我付50元给你。亲兄弟，明算账。要是这钱你不收，下次我再想找你治疗就不好开这口了。” 　　文天齐坚持付费。 　　这也是对李敬生的一种尊重。 　　医生就是靠技术赚钱，以李敬生这种级别的推拿按摩技术，10分钟以内收费50元并不高。 　　因为很多严重的血肿、气肿、关节疼痛，去医院治疗光是检查费都不止这个数了。 　　治疗的效果还差得一批。 　　血肿治疗，通常都是保守治疗。 　　最多给点止痛药，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李敬生推拿按摩后，可以帮助很快消肿，疗效极佳。 　　“现在头还痛吗？” 　　“不痛了！感到非常舒适，非常轻松。” 　　患者笑着道。 　　“我再给你看看太阳穴的静脉血管。” 　　李敬生发现患者头部两侧的静脉血管已经不再怒突，消下去了。 　　试着触摸，摁了摁。 　　他惊讶的发现太阳穴旁边的静脉血管竟然发生了很大变化。 　　摁压时，手感变得绵软了许多，与正常血管几乎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之前反复触摸过，他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出现了幻觉。 　　“真是奇了怪了，这血管怎么像是变色龙一样，还会变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等会得查查相关医学资料，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最开始触摸患者的血管，觉得弹性很大，血管壁增厚，有可能出现了误诊。 　　因为患者做的头部CT并未发现血管异常。 　　血常规有出现白细胞升高，但是在正常范围内。 　　还有，患者的体温、心率、肺音都正常。 　　血压略微偏高，但是也就勉强够得着轻度高血压的边缘。 　　成年人的收缩压只要139mmhg以内都算正常，至少教科书上是这么定的。实际的临床诊断，需要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加以灵活变通。 　　文天齐的收缩压在141mmhg到130之间变动。 　　这在李敬生看来，应该属于正常血压。 　　勉强归类为轻度高血压也没有太大意义。 　　同时，患者的年龄不大，血管发生病变的概率较小。 　　他都有些疑惑了，这个患者的太阳穴两边的静脉血管为什么之前摁压时，会像是血管壁增厚了一样？ 　　只能等患者下次再出现头痛时，再仔细查一查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患者出现头痛症状时，头部的静脉压应该比较高。 　　能够让浅表静脉怒突，要么情绪激动，导致血液快速涌入头部。要么就是血管某段受到了压迫。 　　具体原因还不好确定。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赵老板打来的。 　　没什么事，赵老板不会打电话给他。 　　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完全不同。 　　半年前，赵老板可以随意拿捏李敬生，一天到晚跑他诊所内勾搭唐萍，或者使绊子，对阳光诊所下黑手。 　　如今，李敬生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 　　论收入，李敬生现在更是可以吊打赵老板。 　　别看赵老板开豪车，住豪宅，但是李敬生的月收入已经赶得上赵老板的年收入了。 　　此消彼长。 　　阳光诊所的售药业务与诊疗业务强势崛起，也让同在一条街上的快康诊所受到了严重冲击。 　　快康诊所的售药、诊疗两大业务版块均出现萎缩。 　　那些顾客、患者都跑哪去了？ 　　自然是跑到阳光诊所来了。 　　收入也是阳光诊所节节升高，快康诊所越来越拉稀。 　　这也是市场的必然现象。 　　李敬生以前还经常去快康诊所学习学习，现在没什么事，几乎从不去那边。 　　反倒是金匮诊所，一个月总会去那么几回。 　　与叶老板也是越来越熟。 　　与她接触久了，便会发现她的身上有着古典美女的知性、温婉、大方，同时又有着中医的仁心与冰冷。 　　有两次，李敬生都发现她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中医的四不治观点。 　　遇到不信医者，她坚决不治。 　　家属给她打拱作揖都不肯松口，坚决不给药，劝家属直接送病人去大医院治疗。 　　还有一个病人，在她的诊所拿过药，但是不遵她的医嘱。三副药的剂量一次就给吃了，还吃了忌口的火锅。患者第二次过来找她拿药，她就不答应了。 　　最终，那个病人摔门而去，还扬言要砸了她的诊所。 　　当然，她的诊所现在还好好的开着。 　　有些病人就是这个样子。 　　动不动就会威胁医生，不把医生当回事。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更凶一点的，动不动就要打医生。 　　遇到这样的病人，在大医院其实也是不治的。通常都是冷处理，或者软劝退。 　　很多患者与家属，都不知道咋想的。 　　进医院治病，明明是求着医生与护士办事，却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又或者有个当官的，然后各种耍大牌，要享受特殊待遇。 　　对医护人员说话也是命令式语气。 　　仿佛他们比院长还牛B似的。 　　实际上，就算家里有个当官的，有的是教育系统的，有的是管住建的，有的是水务局的，根本都不搭边。也不可能管到医院头上。 　　更别提医生和护士了。 　　大家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与那种人计较。 　　要说怕？可能吗？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接通电话，而是看向文天齐。 　　“今天先这样吧，你明天拿着资料过来找我。” 　　明天是星期一，他会在自家诊所坐诊。 　　“好的，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为我治疗！这里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文天齐起身告辞。 　　李敬生这才接通电话。 　　“赵老板，这个点打电话给我，该不会是想请我喝酒吧？”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可能。 　　赵老板这人很会来事，与李敬生、乔站长这种能捏死他的‘邻居’，一直保持着密切来往。 　　简单的送礼，李敬生根本不会收。 　　也不缺这个钱。 　　偶尔请李敬生与乔站长等人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这是赵老板最爱做的事情。 　　有些人，情商高，会来事，确实能赚到比普通人更多的钱。 　　“出大事啦，李老板，请你过来帮帮兄弟吧！再不来，就不是喝酒，而是吃我的席啦！”赵老板在电话那头哀嚎。 　　隐隐还能听到咒骂声。 　　李敬生心头微沉，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快康诊所出了医疗事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 　　“在你的诊所吗？” 　　“不是，在我对面的福瑞多药店。也只有你能救我了，快来吧，算是我老赵求求你了。” 　　赵老板说完后，传来砰的一声。 　　然后听到争吵声。 　　有可能是手机被人打掉了。 　　李敬生决定过去看看。 　　赵老板与他的交情比较复杂，也帮他解决过大麻烦。现在赵老板出了事，自然不能不管。 　　否则，太败人品了。 　　以后再有什么事让赵老板出力，对方就不会耍猾头。 　　他匆匆赶往福瑞多药店。 　　隔着老远就看到有许多人在驻足围观。有几人扭打在一起。 　　李敬生挤进去一看，赵老板满脸是血，身上的衬衫也被人撕破了，现出一条条抓痕，坐在地上。 　　他死死抱住一名女子的腿。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赵老板的老婆。 　　赵老板的老婆则是死死揪住一名年轻女子的头发，那名女子的身材看上去相当不错，凹凸有致，十分养眼。 　　只是此刻被赵老板的老婆死死揪住头发，拖倒在地上，不停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报警，快帮我报警……” 　　这名不停喊着救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 　　现在被打得有点惨。 　　上衣被撕破了。 　　她那苗条纤细的身材，根本不是赵老板老婆的对手。 　　“报警也没用，你个贱货，小三，偷我的老公，今天我就要撕烂你的衣服，让你没脸做人。” 　　赵老板老婆的手臂有男人那么粗，力气也是非常大。 　　竟然以一敌二，吊打赵老板与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 　　可以看到赵老板的手机已经被打掉，就落在不远处。 　　但是他根本不敢去捡，而是死死抱住自家老婆的双腿，不让她过去撕福瑞多药店老板娘的衣服。 　　然后，赵老板的老婆则是抓着对方的头发死命的往身边拖。 　　这是人家的家事，李敬生本来是不想管的。 　　不过要是帮了这个忙，赵老板以后对他肯定要不一样。 　　“嫂子，嫂子，先把手松了。” 　　李敬生过去劝赵老板的老婆。 　　“这个贱货偷我老公，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李老板，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 　　赵老板老婆总算还认识人。 　　看到是李敬生过来劝架，她也不敢太过耍泼。 　　否则，李敬生把她家的诊所捏死了，她家的财路立刻就断了。 　　而且她与赵老板一起经营着快康诊所，自然知道惹李敬生的下场。 　　无论是以前的惠民大药房，还是后来的阳2诊所，没一个有好下场，全都因为得罪李敬生被灭了。 　　“这事我本来也不想管，但是你们这么闹，只会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后快康诊所还怎么开下去？你就算不为老赵着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想吧？你儿子读书，娶老婆，买房子，买车，各种开销，哪一样不要钱？快康诊所要是真因为你这么一闹倒了，你们一家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 　　只要好好经营，以快康诊所二十多年的根基，完全可以一代代传下去。到你儿子手里，孙子手里，都能衣食无忧。 　　比普通人打工要强上十倍都不止。” 　　李敬生努力劝说着赵老板的老婆。 　　看到对方明显有所松动，趁机使了一个巧劲，掰开了她的一只手。 　　剩下的一只手，也在他的努力下，成功让对方松开了。 　　学会了手法正骨，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打架就不必说了，分分钟可以把歹徒的膀子卸下来。 　　甚至卸人家的髋关节都能办到。 　　只是要很大的力气，比较难成功。 　　还是卸胳膊最为容易。 　　此刻用来让赵老板老婆松手，同样很好使。 　　掌握了这种技巧，对方的蛮力再大都不好使。 　　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挣脱后，惊恐的向后退开，然后赶紧捂住身上的衣服，防止走光。 　　其实已经走光很严重了。 　　“柳老板娘，你先去换件衣服。这事逃避也不是办法，还得当面解决才行，不然下次被抓到了，人家还会撕你。” 　　李敬生对这个女人并不同情。 　　明知道赵老板有老婆，还要跟赵老板走到一起。被发现后，下场可想而知。 　　赵老板的老婆本就凶悍，连李敬生看了都有些头疼。 　　就她那苗条的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的正妻？ 　　“老赵，选一个地方，你们三人好好谈谈还是怎么弄？” 　　李敬生看向满脸是血的赵老板。 　　看着严重，伤得应该不重。 　　至少李敬生凭借外科经验，可以断定赵老板伤的应该只是头部的表层。 　　有可能被什么东西砸破了。 　　鼻血与脸上的抓痕，肯定是他老婆的杰作。 　　“好……” 　　赵老板一头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赵老板，赵老板！” 　　李敬生赶紧上前查看。 　　“死鬼，醒醒，醒醒……呜呜……” 　　赵老板的老婆看到丈夫突然晕了过去，也慌了。 　　她甚至已经顾不上再找小三算账。 　　“我先拔打120。” 　　李敬生觉得赵老板的妻子虽然有点老，有点丑，但是对赵老板很好。两人的感情应该很真。 　　反倒是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看到赵老板晕倒后，表现较为冷漠。 　　自顾捂着胸口跑了。 　　情人与老婆，还是有区别的。 　　倒也不是说所有的情人都是这种薄情女人，只图男方的钱。 　　至少大部分情人都是图男的手中的权力与钱财。 　　她们必须拿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愿意给老男人当情人。 　　否则，人家女的比男方年轻二三十岁，图的什么啊？ 　　也有极少数女情人，刚开始可能是图钱，图权，后面慢慢有了真感情。最终哪怕男的出事了，进去了，她仍然不离不弃。 　　甚至主动帮男的顶掉大部分罪责，这种也有。 　　极为稀少。 　　一般都是男方付出了真感情，打动了女方的心，才能办到。 　　快速打完120，李敬生上前检查赵老板的情况。 　　因为赵老板心脏病发作过多次，他最先怀疑的就是心脏病。 　　结果摸了摸心脏，跳动正常。 　　然后又试探了一下呼吸，气息还算匀称，也比较接近正常。 　　最重要的两大体征就是心跳与呼吸。 　　这两个都正常，说明病人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不过赵老板的头部受伤出血，看上去相当吓人，颅脑损伤肯定要进行初步排查。 　　“老赵的头部是怎么出血的？” 　　“我拿玻璃瓶砸那个贱人，他挡在前面，结果砸到他了。我真不是故意砸他的，死鬼，你醒醒啊……呜呜……” 　　赵老板的老婆看到丈夫人事不省，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李敬生仔细给赵老板检查了一下头部的伤口，额头上去一点点破皮了。 　　连囟门的位置都没到。 　　砸这个地方应该不存在至人昏迷啊！ 　　李敬生感觉今天尽遇到怪事。 　　文天齐的头部静脉血管很诡异也就算了，赵老板现在的情况同样诡异。 　　或者可以用蹊跷来形容。 　　“老赵的鼻子出血是怎么弄的？” 　　他排查完了额头，只看到破了皮，血肿算是很轻微了。 　　摸骨也没发现头骨碎裂之类的严重伤害。 　　也就皮肉伤。 　　基本可以确定，连医院都不用进。除点药，让它止血，过个七八天就能自愈。 　　现在怀疑赵老板的昏迷与鼻孔出血有关。 第327章 满分的装死，不能让功臣寒了心 　　“好像是被我抓的。” 　　他的老婆回答时充满自责，显得很伤心。 　　鼻腔粘膜很嫩，充满毛细血管。被抓破极易出血。 　　这种伤害同样不至于让人昏迷啊！ 　　李敬生这回是彻底懵圈了。 　　等急救车把人拉回医院，借助仪器应该能查出问题。 　　感觉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轻微程度的昏迷。 　　“死鬼，你醒醒啊！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他的老婆抓着他的身体开始摇晃。 　　这时候，李敬生注意到赵老板的脸上露出一个吃痛的表情。 　　正常情况下，人陷入昏迷以后，如果只是浅昏迷的话，有可能感受到疼痛。但是表现会非常迟钝。 　　只是这么摇晃一下，赵老板就立刻流露出吃痛的表情，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李敬生这位专业医生。 　　说明对外界的感知一切正常，才能有这么敏锐的痛感。 　　“靠，这个老赵，害得我还白给他检查了一番。原来是装的啊！” 　　李敬生这时候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老板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装晕，上演一出苦肉计，狠狠拿捏住了老婆的弱点。 　　要说谁对他老婆最了解？ 　　肯定是他。 　　这只母老虎闹起来，没几个人能劝得住。 　　李敬生本意是想让赵老板带着老婆与情人当面锣，对面鼓谈一次话，最好能做个了断。 　　只是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赵老板所能接受的。 　　毕竟他出轨被抓了现形，依着他老婆的暴脾气，真要跟他闹离婚，家也就散了。还得分走大部分财产。 　　赵老板想的这招苦肉计，正好击中了妻子的软肋。 　　等她消了气，到时候再装出伤重，虚弱，与她谈这件事情。可能只要认个错，哄几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与对面的老板娘来往，这个还真不好说。 　　毕竟男人嘛，不装进骨灰坛是不会老实的。 　　救护车很快赶到，把赵老板拉上车，他的老婆跟着上车一起走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陆续散去。 　　警察赶到时，现场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们了解了事情经过，也是打道回府。 　　对于这种家庭事务，没人愿意多管。 　　一般都是自行协商解决。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又响了。 　　是欧晴岚打来的。 　　“亲爱的，在哪呢？我给你买了饭，送到你诊所来了。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油淋茄子，虾仁，青椒炒蛋。”她点的菜每次都是这么丰盛。 　　想到她最近上班那么忙，只要条件允许，每次都会在医院食堂买了饭菜给他送过来。 　　李敬生心中极为感动。 　　有着这么好的一位女朋友，他告诫自己，绝不能走赵老板的路。 　　一定要好好珍惜。 　　随着他的能力不断提升，财富地位也慢慢上来了，围绕在身边的美女也是越来越多。 　　医院的漂亮护士，年轻女医生，时常会有接触。 　　都是她们主动与李敬生交谈。 　　有的是在工作中多有接触。 　　比如心外科有个实习女医生，就老是喜欢主动找他。不是请教心胸外科的疾病诊断分析，就是找他请教手术技巧。 　　不回答吧，又显得不礼貌。 　　可是接触多了，还真担心发生点什么。 　　她看向李敬生的眼神，每次都是充满崇拜，说话也是十分温柔。这还真的很少有男人能招架住。 　　除此之外，找他治疗的一些年轻女患者，也因为病情等原因，与他多有接触。 　　这些都是潜在危机。 　　男人要犯错，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我马上过来。” 　　李敬生快步向自家诊所走去。 　　……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刚送完欧晴岚回家，还在路上，收到了赵老板发来的一条短信。 　　“今天多谢李老弟救场！改日请你吃饭。” 　　“客气了！你还是悠着点吧，情人这种事，没必要太当真，玩玩就行了。” 　　李敬生算是委婉的劝他。 　　那个福瑞多药店的老板娘，看到赵老板晕倒，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明对赵老板并没有什么感情。 　　赵老板如果不收手，早晚还要出事。 　　信息发过去后，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不敢苟同李敬生的观点，还是条件不允许，不能及时给他回信息。 　　第二天早上，李敬生起床看到赵老板发来的信息。 　　“老婆在旁边，回信不便，见谅。兄弟，我已经陷进去了。这辈子我就只爱两样东西，漂亮的女人和钱。” 　　既然赵老板都已经这么说了，李敬生自然不会再劝。 　　他不太能理解赵老板那个年纪的男人真实想法。 　　也许觉得人生已经到了暮年，能找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当情人，能得到很大的满足。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过得极快。 　　有时候，也确实没办法完全控制住内心的欲望。 　　七点十几分的时候，李敬生还在吃着早餐，文天齐拿着简历等资料过来找他了。 　　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李敬生收下资料，让文天齐先试用一个月。 　　网店的运营工作，交给文天齐负责，但是有重大决定，需要通过小高的审核把关才能实施。 　　相当于把小高升级为销售经理，文天齐与那个线下女销售，还有客服，都是小高的手下。 　　他们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李敬生这个老板反应。 　　诊所真正掌舵的人，肯定是李敬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文天齐已经拿出了一些具体的改进方案。 　　递到李敬生面前。 　　“请高医生看过了吗？” 　　李敬生问道。 　　“我已经看过了。这些意见都非常不错，极富建设性。我认为可以立刻落实，有些甚至只需一两天就能看到效果。” 　　小高回答。 　　“文先生的业务能力确实很强，而且非常专业。” 　　夸对方时，小高流露出一些自卑。 　　毕竟小高也是最近才开始学习线上售药业务，以及网店运营等方面的知识。 　　他对付大妈大爷那一套，拜人家做干妈或者干爹，在线上几乎没什么用。 　　网络缺少人与人之间当面打交道的温暖，显得更现实。 　　客户要买什么药，也是直接选购。 　　他们只关心价格是否实惠，品质是否有保障。遇到用药方面的问题，都是问客服。 　　小高遇到文天齐这种具备极高水平的专业人才，自卑也就在所难免。 　　李敬生大致看了看，很多改进建议确实显得非常专业，而且富有很长远的眼光。 　　这种长远布局是普通运营人员所欠缺的。 　　因为短期内可能很难见到效果，甚至会导致利润减少。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却很有利。 　　就像那些自律的孩子一样，刚开始普普通通，慢慢的越来越厉害。 　　最终那些空有天赋，却缺乏自律的孩子，反而被其远远甩在身后。 　　“嗯，这些建议既然你们商量过了，那就可以。一件件落实就行了。高医生，下次有需要审核签字的建议，你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 　　李敬生也算是帮着小高撑腰。 　　让他能够自信一点。 　　“好的！” 　　小高欣然答应。 　　老板一直器重他，现在事业渐渐做大了，仍然对他极为器重，这让小高多少有一丝慰藉。 　　…… 　　晚上九点多，加班的员工下班的时候，李敬生主动把小高叫到了办公室。 　　“高医生，坐！” 　　他亲自给小高倒了一杯水。 　　这一招还是跟华主任学习的。 　　他每次去办公室找华主任，享受到的都是这个待遇。 　　不可否认，那种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真的让人特别感到很愉悦。 　　“你是我招的第二名员工，论资历，也就只有唐姐比你老。你在诊所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为诊所发发展壮大而努力付出，甚至经常下班回到家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对唐姐、思莹等人售药时，也一直把她们擅长搞定的客户让给她们，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李敬生对小高的功劳与付出，给予了高度肯定。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有老板给我机会，也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或许，我现在还拿着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在快康诊所干着打杂的工作。” 　　小高有一点非常好。 　　跳槽到李敬生的诊所，即便被赵老板那么压榨，甚至骂过，打过，但是从没有说过赵老板一句坏话。 　　还有，他在阳光诊所工作后，李敬生一直担心这小子是赵老板派来的卧底。 　　心里面对小高是防着一手的。 　　结果，小高从来没有任何越线行为。 　　阳光诊所的商业机密，从没有透露给赵老板。 　　表现出来的这些人品，让李敬生十分欣赏这个年轻小伙子。 　　“您知道吗？现在我成了班上所有同学里面混得最好的那一个。以前，我是最垫底，最惨的那一个。我爸从小就教育我，树高万丈莫忘根，我这一切是谁给的，我心里非常清楚。老板不必担心我会有任何想法。” 　　小高非常坦诚的说道。 　　此刻，小高说这番话时，有些动情。 　　李敬生也是从烂泥坑里爬出来的人，非常清楚小高的那些感受。 　　“虽然不担心你有什么想法，也一直信任你，但是总不能让你这么卖力的干着活，心里却受着委屈吧？有些话，该说的我必须说一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心里舒坦，不会寒了心。” 　　李敬生同样真诚的看着小高。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敞开心扉聊天。 第328章 欲成大树，莫与草争。又入一将 　　小高的年龄不大，社会阅历也算不上特别丰富，但是放得下身段，在揣摩顾客心思方面更是有着很高的天赋。 　　甚至，李敬生怀疑这小子不仅仅只是揣摩顾客的心思，揣摩他这个老板的心思也非常厉害。 　　“老板，我真的没事咧！” 　　小高嘴上说着没事，但是李敬生把话挑明后，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明显有了变化。 　　只有与李敬生亲近时，小高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自从开通了线上售药业务后，小高就再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与老板比起来，小高到底还是嫩了点。 　　“你能心胸宽广，不计较个人得失，这是很好的优点。咱们诊所在快速发展，每个人都要努力学习和进步，才能适应。你的两个副手，专业水平都比你强，你有压力，这我能理解。但是记住，一定不要自卑，你得自信，因为你只有自信了才有可能胜任阳光诊所的销售经理职位。” 　　李敬生算是给小高交了一个底。 　　副手再强，还是归小高管着。 　　销售经理的位子，不会被新人轻易撼动。 　　“咱们诊所的售药业务，目前发展出了两个业务版块，分别是线上与线下。我认为两个版块都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比如，线下售药这一块，你可以往同城两小时送达业务方向拓展。与广大骑手小哥开展合作，我认为是可行的。” 　　李敬生这个老板可不是白当的。 　　论智慧，论掌舵能力，以及员工凝聚力与协调能力，都不是小高可以比拟。 　　阳光诊所暂时还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这个老板。 　　包括唐萍都还差很多。 　　至于医术方面，那就更加不必说了。 　　连绍兵这种内科高手都对李敬生钦佩无比，经常向他请教。 　　“同城购药业务？” 　　小高听了后，眼神微亮。 　　“这方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老板英明。不过要是人家只买一盒感冒药，利润可能就只有一两块钱，这怎么给人送过去啊？那我们不就亏损了吗？” 　　他随即又提出疑问。 　　“没点过外卖啊？完全可以设置一个运费门槛，送一单药上门，收费六元左右，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接受。也就是一个快递费，还能在两小时内送到顾客手上，这非常便民。如果买的药很多，利润足够支撑运费，可以给出免运费，或者运费减半等优惠。” 　　李敬生给小高指引着方向。 　　“对对对，这个想法完全可行。”小高听了后，连连点头，显得很是兴奋。 　　“与骑手小哥签协议时，一定要确保人品可靠，诚信好。然后夜间十点到早上六点之间送药，这个运费应该要翻倍。因为这属于骑手小哥的睡眠休息时间。只有高酬劳，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还有，你先好好规划，提交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给我，到时候我请人做一个专门的自动派单、统计系统。 　　方便给骑手小哥计算酬劳，同时也能监督他们的时效。 　　开通这个同城便民购药业务后，有些急病患者一定要确保时效，绝不能马虎大意。” 　　谨慎小心，凡事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是李敬生在城南老街锻炼出来的生存本领。 　　同城便民购药，是一块很大的肥肉，开通后很可能受到欢迎。 　　但是这里面也潜藏着危机。 　　如果患者是急病，或者一些不及时服药就会发生危险的慢性疾病，原本约定两小时内把药送达。结果三小时还没送达，患者因为服药不及时，被送去医院抢救，甚至瘫痪、死亡，那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阳光诊所现在的药物品质完全可以放心。 　　保健药基本来自魔都优药，治病救命的药物则来自集采平台。 　　在品质这一块，李敬生完全不担心有什么问题。 　　真出了问题，也可以找上家负责。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把药取出后，送到患者手上的这个中间环节。 　　除了要保证时效，还得保证药品不被人调包，不被骑手小哥拿错。 　　比如，骑手小哥同时给多位患者送药，为了赶时效，忙中出错，把A顾客的药给了B顾客，这事麻烦就大了。责任主体肯定要落实到位。 　　还有，阳光诊所单独招募一批全职骑手小哥那是扯淡。 　　所以，只能与他们合作。 　　他们的主职工作是送外卖，顺带着跑腿给负责的片区顾客送药上门。 　　这样对双方都有利，都能生存下来。 　　“老板，这事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到时候弄好了再给您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小高显得很兴奋，老板的一番话，让他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 　　“多去做些调查和相关方面的学习，再制定计划书会更好。这事慢慢来，我只是给你一点规划而已。你要适应你现在的新身份，你是阳光诊所的销售经理，而不再是以前那个站柜台后卖药的高医生。” 　　李敬生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小高。 　　“不管是线下售药业务也好，线上业务也罢，能够放权的，尽量学会交给手下去办。我拾古人牙慧，送一句话给你，欲成大树，不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苍蝇。你得把格局打开，眼光放得更长远。以后慢慢学会抓大的发展方向。” 　　尽管小高嘴上说着不介意不介意，但是李敬生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几句话，既是勉励，也是敲打。 　　想要当好阳光诊所的销售经理，甚至成为阳光医院将来的副院长，那就别整天想着与手下争夺那一点点利益。 　　生怕手下抢了自己的饭碗，既是不自信，也是没出息的表现。 　　“哈哈，明白，明白！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打开格局。” 　　小高干笑着答应。 　　能看出来，他现在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心结被李敬生解开了，而且看到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自然高兴。 　　“你有空多买点相关书籍学习，网上的知识也很丰富，都可以为你提供很好的学习机会。再说了，你现在的收入那么高，拿出一部分用于充电，补充销售与管理方面的知识，我认为是完全值得的。”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有时候，报个补习班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以学到很多实用的知识，同时还能认识各行各业的朋友。 　　小高本来是个学医的，转行做销售，光有天赋也就只能支撑起阳光诊所以前的小打小闹。 　　现在开始迅速做大，他肯定需要努力提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他的优势也有很多，懂医学，有一定销售天赋，懂售药的各环节要求与风险。 　　“老板，当初跳槽跟着您干，我算是跟对了人。” 　　小高带着笑容走了。 　　久违的自信表情又在他脸上展露，与以前相比，更多了几分沉稳与通透。 　　这便是小高的成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只要抓住了机会，相信小高也同样可以变得越来越强。 　　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敬生一个人强大没用，还得手下们一起跟着他成长，才能让阳光诊所越来越强。 　　…… 　　时间过得飞快，阳光诊所几乎每一天都在发展和进步。 　　线上售药业务有了文天齐的加入，发展极为迅猛。 　　从五百单突破到一千单／天，李敬生还感到特别振奋和欣喜。后面突破到两千单／天时，他已经有点麻木了。 　　觉得很不真实。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招的打包人员人一个变成了五个，两位客服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 　　售药业务与普通商品销售有很大区别。 　　很多顾客或患者，购药前都会询问。 　　按规定，这个需要专业的药师来指导用药。 　　为此，李敬生招了一位药师专门回答网上客户的购药咨询。 　　但是处方药这一块，他仍然不准备涉足。 　　主要还是胆小。 　　而且卖处方药的程序要更复杂一些，现在监管也是非常严。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闷声发大财，少惹麻烦事。 　　更不会像那些年少轻狂的人，恨不得把所有能吃到嘴的都吃下去。 　　诊所的诊疗业务这一块，外科业务现在又增长了一些。 　　一个月基本能稳定在四十例以上。 　　这个月有望突破五十例。 　　还是相当不错的。 　　没请外科医生，一直都没有请。 　　反倒是内科医生又招了一个。 　　实际上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内招了三个内科医生，有两个都是试用后就没有以后了。 　　没别的，他认为不符合诊所的用人标准。 　　现在招的这位是个年轻医生。 　　三十一岁多，比他大一点点。 　　原来是外省某著名大院的医生，算是年轻有为，二十九岁就已经拿到了主治聘用书，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综合内一科室的主治医生。 　　这种存在，原本是前途无量才对。 　　但是小伙子因为女朋友被一个官二代给抢了，咽不下这口气。持着酒瓶子就把那个官二代的脑袋开了瓢。 　　故意伤人被判了半年。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工作自然没了。 　　而且打的那个官二代算是小有能量，已经打过招呼，没哪家医院再用这个年轻医生。 　　在外面混不下去，这家伙灰溜溜回了老家。 　　心灰意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工作。结果因为有案底，没医院敢收。 　　小伙子事业没了，爱情也没了，还处处不顺，可想而知，必定是万念俱灰。 　　李敬生还记得那天下了班，想着有段时间没吃蛋炒饭了，结果遇到这个哥们坐在人家小饭馆外面的台阶上。就一个人捏着一瓶二锅头，一边喝一边哭。 　　当时他主要怕这个哥们寻短见，于是好心的上前想要开导几句。 　　没想到这个哥们喝醉了。 　　与李敬生没聊两句，抱着李敬生痛哭。 　　一时间都把李敬生给整懵了。 　　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个哥们处处不如意，前途黯淡，所以才会借酒浇愁。 　　李敬生把对方好一通安慰，听到这个哥们是省外某著名医院的内科医生。 　　而且是综合内科的主治医生，他立刻就起了爱才之心。 　　也许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的人有很多，他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但是遇到这种能帮的，都是顺手就帮了。 　　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李敬生给这个哥们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他第二天酒醒了去阳光诊所找他。 　　结果这个哥们也是人才，喝醉了酒，记下的电话号码错了一个数字。 　　打电话过去，是个男的接的，骂他神经病。 　　挨了骂，这个哥们身处逆境，心思也比较敏感。就想着，昨天安慰他的那位好心兄弟会不会故意乱给的一个号码？ 　　就这样过了有三天，他最终经过打听后，发现阳光诊所居然很有名。 　　尝试着来到阳光诊所找李敬生。 　　恰好那天李敬生没在诊所上班，他找负责人唐萍问了问，唐萍压根不知道这事。 　　让他留下电话，等会老板回了再给他回电话。 　　李敬生那天从医院下班非常晚，因为心胸外科与骨外科做了一台联合手术。但是手术中，病人突发意外，而且手术难度也是超乎想像。 　　病人差点没能下得了手术台。 　　好在经过大家的共同抢救，患者最终救回来了。 　　但是那台手术失败了。 　　或者说，只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敢再做。 　　李敬生回到诊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送了欧晴岚回家。然后把诊所当天的业务情况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他就上床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唐萍来上班才跟他说起这事。 　　他听了后，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是那个哥们记错了号码，怪不得一直没过来找他呢。 　　当场拨打过去，过了半天才接通。 　　还带着醉意。 　　“谁啊？” 　　“兄弟，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今天才从唐姐那里听到你记错电话号码，昨天到诊所找我的事情。你今天过来诊所找我吧。” 　　没敢让这人隔天酒醒了再来。 　　因为这种人，本身处于崩溃边缘，现在又喝醉了，随时有可能干傻事。 　　“啊……好，好，好！” 　　对方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把电话挂了。 　　过了大约不到十五分钟，跑来了阳光诊所。 　　原来他家就住在附近。 　　见到李敬生时，这哥们还浑身酒气。 　　人倒是清醒。 　　“你今天回家，好好整理一下仪容，把头发理一理，胡子刮了。千万别再喝酒，明天来诊所报到。”李敬生看他喷着酒气，自然不敢叫他上班。 　　就这样，这个名叫罗成的小伙子成为了阳光诊所的第四位正式医生。 　　也算是好事多磨。 　　罗成的本事并不差，对于高深的内科知识涉猎不深。但是他的内科知识涉及面极广，而且临床经验丰富。 　　处理各种普通内科疾病有着很不错的经验。 　　李敬生不在诊所时，他勉强可以消化掉大部分呼内、消化内科以外的病例。 　　不过遇到那种疑难病例，他就不行了。 　　现在很多医院都有综合内科。 　　其实就是全科医生。 　　优点就是什么病都能看，缺点则是杂而不精。遇到有难度的病例，只能转给专科室。 　　李敬生现在基本上等同于全科医生。 　　大部分疾病都能治。 　　而且是内科与外科都能治，算是少有的‘文武双全’医生。 　　同时，他在多个领域都达到了较高水平，比起杂而不精的全科医生，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他现在相当于多位内科、外科主任医师的集合体。 　　同时还有着极为高超的手法正骨技术。 　　如今，他的手法正骨医术，包括基础手法正骨术在内，一共九门，全部达到了炉火纯青级别。 　　这个水平已经超过了已经出院，正在家中养病的徐医师。 　　勉强可以称得上一代手法正骨宗师了。 　　当然，属于垫底的那种宗师。 　　因为真正的医道宗师，肯定要有着开宗立派的能力。 　　他目前还只是达到了主任医师水准，距离开宗立派还有不小的差距。 　　…… 　　这天，李敬生如往常一样在自家诊所内坐着诊。 　　一字儿排开，接诊大厅内已经有了五个诊位。 　　其中一个是专家诊位。 　　有哪位与李敬生关系要好的大院医生，如果想要到他的诊所体验一下诊所医生的工作，就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诊。 　　正常情况下，一般是四个人上班。 　　有时候，绍兵或者是汪宗孝、罗成三人中，会有人休假，诊所就只有三个医生上班。 　　李敬生给他们提的休假要求就是每个星期一天假，尽量趁李敬生在诊所坐诊的那一天休假。 　　不然，诊所只有两个医生上班，就诊压力非常大。 　　现在名气越来越大，来找他看病的人早就不只是城南老街这一小片区域了。 　　甚至就连城西、城北、城东三个区的患者也经常慕名而来。 　　阳光诊所现在一天的接诊量最少都在七八十人以上。 　　多的时候超过一百四五十人。 　　可想而知，这么大的就诊压力，全靠几个医生与两个护士支撑，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李医生，请你帮我儿子看看，这颗痣能割掉吗？” 　　一名四十七八岁的妇女，带着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儿子过来求医。 　　在父母眼里，孩子哪怕到了六十岁，仍然还是个孩子。 第329章 痣背了锅，总算落了地 　　这么大的儿子，割一颗肉痣还要妈妈带着过来。 　　“为什么要割掉呢？是它最近在长大吗？” 　　李敬生盯着小伙子嘴角上方的一颗大肉痣看了看。 　　上面长着三四根黑毛。 　　肉痣位于嘴唇上方，鼻侧。 　　差不多有黄豆那么大。 　　边界还算清晰，形状也比较正常。 　　“别人看到总笑他，说是脸上长着一颗老鼠屎。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还没找对象，我这心里看着是真着急。现在的姑娘找对象要求特别高。看到我儿子脸上的这颗痣，她们掉头就走。” 　　女家属抱怨着。 　　她认为儿子这么大还找不到女朋友，是因为这颗痣的缘故。 　　“这颗肉痣是出生就有的吗？” 　　李敬生问道。 　　“对啊，孩子刚出生就有了。当时很多亲戚朋友都笑他，说是嘴上有痣，吃喝不愁。现在吃喝倒是不愁，但是娶老婆愁呀！” 　　小伙子的妈妈说话还挺幽默。 　　小伙子倒是不怎么吭声。 　　性格应该比较内向的那种。 　　女孩子性格内向还好一点，男孩子性格内向其实很吃亏。特别是找老婆这件事。 　　现在的男多女少，比例严重失衡。 　　男孩子要找老婆必须靠抢。 　　老老实实，见到女孩子话还没说两句，脸就红了。腼腆得像个大姑娘。 　　这种放在以前，会被夸成是好男孩。 　　女孩子也乐意选这种人当丈夫，因为老实可靠。 　　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比狐狸还精明，她们发现太老实的男孩子，大部分混得比较差。 　　好工作抢不到，升职加薪机会抢不到，做生意就更加不行。 　　老老实实打着工，结果背上房贷与家庭的生活开支后，已经压得喘不过气。 　　这种情况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而那些敢闯敢拼的男孩子，反而更容易赚到大钱，豪宅住着，豪车开着。 　　所以，现在这种老实本份男人已经不吃香了。 　　很多时候，反倒被一些渣女当成接盘侠。 　　在外面玩腻了，或者肚子里有了孩子，而孩子的亲爹有了老婆，这时候，渣女们就想到找个老实男人接盘。 　　关键还得收老实男人一大笔彩礼。 　　然后更过份一点的，变着法子要钱。反正压干榨尽后，她们已经做好了离婚，然后再找下一个接盘侠的准备。 　　“既然是出生就有的肉痣，其实没必要割掉的。” 　　李敬生了解完情况，觉得这个小伙子找不到女朋友，根本不是脸上这颗痣的问题。 　　而是思路要改变。 　　“不割掉找不到老婆呀！” 　　小伙子的妈妈态度挺坚决。 　　“你的意见呢？” 　　李敬生询问患者。 　　“我听我妈的意见，她让割就割。” 　　小伙子并没有自己的主见。 　　完蛋，小伙子不但内向，还是个妈宝男。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你这个割了后，也有可能会留下一个疤痕。还有，你想过吗？找不到女朋友也许并不完全是这颗痣的原因。” 　　李敬生本来是不愿意跟患者和家属说这些话的。 　　因为人家听了有可能不高兴。 　　“帮我儿子割了吧！请李医生弄好看一点，到时候就算有疤痕也不会很明显。再说了，怎么样都比这颗痣好看。” 　　家属的意见非常坚决。 　　根本劝不动。 　　“怎么不去美容医院治疗呢？” 　　李敬生倒是无所谓，接下这单外科业务，对他只有好处。 　　“哎哟，那里可不能去哟，我们问了问，做一次激光就要一千多块钱，说是至少要做三四次。我一个同事告诉我，美容医院有些医生只培训七天就上岗，经常死人。我们可不敢去！” 　　女家属的脑袋差点没摇断。 　　看来对于这些黑暗的事情，很多普通市民都知道了。 　　医美机构，良莠不齐，有很多都不太正规。 　　出事也是时有发生。 　　有人丰胸，结果里面化脓，最终不但丰胸失败，还因为感染了胸腔，差点连命都丢了。 　　还有人隆鼻，直接把鼻子搞塌了。 　　打喷嚏都得小心点，因为有可能一个喷嚏过后，鼻孔直接塌掉半边。 　　割双眼皮，最后发现睡觉已经没办法闭上眼睛。 　　得睁着眼睛睡觉。 　　…… 　　类似这样的事故，太多了。 　　最悲惨的就是跑国外做美容，花费数十万，上百万，结果还把脸给整歪了。 　　并且维权艰难。 　　“对于医疗美容上的陷阱，你还挺懂的嘛！其实只要是正规医院的美容机构，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确定要在我们诊所做这个手术吗？” 　　“确定，请李医生多费心。我们就是冲着您的名气来的。都说你们诊所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只有在你这里做这个手术才放心。” 　　女家属的这张嘴很会说。 　　李敬生发现妈妈太能干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像眼前这位妈妈，都没有给儿子表现的机会。说话总是抢着说，让她的儿子慢慢养成了沉默的习惯。 　　因为有妈妈在，根本不需要他去与别人交流。 　　“行，这边给你登记安排！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有可能发生的风险还是要跟你们讲清楚。有可能留下难看的疤痕，甚至出现瘢痕增生。这颗痣有可能割了后再长出来。另外，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额外多加一百五十块钱，我把割下来的痣送去大医院做病理检测。 　　有些内痣，存在恶变的风险。 　　做个病理活检，你们也能放心。” 　　李敬生把手术风险，病理送检的事情都告知家属与患者。 　　“没问题，这个一百五十块钱我们愿意花，求个安心嘛！那一起要多少钱呢？” 　　“手术费用的话，六百五十块钱。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做美容缝合，减小疤痕。只要术后不去抠它，刺激它，一般只会留下很浅的一道疤痕。我这边还会给你们配一支淡化疤痕的软膏。” 　　李敬生的报价要低于大医院三百多块钱。 　　没办法，小诊所生存不易。 　　要是价格向大医院看齐，鬼才会愿意上门。 　　别看这名妇女说得好听，说什么相信阳光诊所的医术才会来这里做手术。 　　信任是一方面，贪图小诊所的费用低廉也是一方面。 　　“加上做病理检测的一百五，等于一共八百块钱对吗？” 　　女子向他确认。 　　“对！” 　　“可以。请您帮我儿子做这个手术吧。” 　　她听到总价不过千，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露出一丝喜色。 　　来阳光诊所求诊，比美容医院便宜多了，这让她感到窃喜。 　　“蒙洛，这里有个做手术割肉痣的小伙子，你来对接一下。消毒准备好了，我再过去给他把手术做了。” 　　李敬生招呼手术护士来对接。 　　现在遇到手术患者，基本都是这么安排的。 　　包括让家属签手术风险同意书，术前消毒，手术器械与药物的准备等等。 　　好在阳光诊所如今的手术室虽然算不是特别好，但是该有的仪器设备都有。而且是专门的手术室，她的准备工作还算方便。 　　九点多的时候，蒙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李敬生这边还有很多候诊的患者，但是做这台小手术要不了多久。 　　“思莹，帮后面的候诊患者量一下基本体征，问明情况，我等会就过来接着为他们诊治。” 　　既要坐诊，又要为患者手术。 　　这并不是很好。 　　因为手术时间长的话，候诊的患者会有意见。 　　不过阳光诊所现在招了罗成这个全科医生，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把一部分简单病例交给罗成来诊治。 　　李敬生当初的设想也是这样的。 　　自己的医术越来越强后，尽量减少普通病例的诊治工作。 　　那些疑难病例，有风险的病例交给他亲自处理。 　　有时间的话，多发展外科业务。 　　手术室内，他熟练的给患者局麻。 　　“做过局麻药过敏测试没有？” 　　“做过了，反应正常。” 　　蒙洛做事很靠谱，是个非常不错的手术护士。 　　当初把她招进来，也是缘份。 　　李敬生等到局麻药起效后，开始熟练的为患者切除脸上的肉痣。 　　切开、分离、然后把肉痣连根切下。 　　没想到还挺深。 　　好在他现的外科医术过人，做这种手术就是小菜一碟。 　　切下肉痣后，清创，做皮瓣缝合。 　　还是在心胸外科跟着章主任学到的。这种缝合的优点就是疤痕小。 　　但是想要做这种类似于无痕缝合的高级缝合，需要有很强的缝合水平与打结本领。 　　还好，他的间断缝合与连续缝合，都已经提升到了炉火纯青级别。 　　此刻缝合出来的创口，看上去十分精致。 　　“好了，一定不要去刺激它。我们会给你一支消炎杀菌的药膏，你每天涂抹两次就行了。伤口不能碰水。” 　　做完手术，李敬生又匆匆出去坐诊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付院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没重要的事情，付院长几乎从不打他电话。 　　“付院长，您好！” 　　“哈哈，小李啊，不要这么严肃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诊所那个院子出售的事情算是终于落了地。” 　　付院长找他，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都是大事。 　　这次送给他的是一个大好消息。 　　“真的呀！太好啦！哎呀，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这一天了！感谢您，感谢医院为我做的所有努力。” 　　李敬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能这么快落地，第二医院肯定在背后使了大力气。 　　涉及到这种固定资产的处理，要比那些普通资产麻烦很多。 　　程序复杂，盯着的人也多。 　　领导有一个生存法则，要担责任的事情，往往都会特别慎重。 　　所以，这件事情能定下来，非常不容易。 　　背后没有重级的人物帮李敬生发声，根本不可能完成。 　　“自家人不必说客套话。你现在要准备的就是资金。” 　　付院长依然保持着军人的爽直。 第330章 搞钱，小高的成长 　　城南老街虽然属于城中村地带，但是属于市中心，称得上寸土寸金。 　　买下两栋楼，虽然只是两层高的老式楼房，但是价值仍然非常高。 　　价格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再加上面积极大，总价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知道要准备多少资金？” 　　李敬生试探着问道。 　　“总价应该会在750万左右，另外还有2％左右的土地出让金，以及3％的契税。另外，可能还会有50万左右的管理费，这笔钱给到原单位。” 　　付院长报出了一个大致的总价。 　　比李敬生预估的900万要低出不少。 　　他快速算了一下，大约是837.5万左右。 　　那50万的管理费非正常费用，应该是给原单位的‘封口费’？ 　　或者是安抚费？ 　　总之，能以这么低的价格顺利拿下来，绝对是大赚特赚。 　　“能够以这个价格拿下，我已经是大赚特赚了。只是您也知道，我起步晚，资金底子很薄。您和医院领导们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我肯定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道购房的资金需要多久到位？” 　　李敬生估算了一下，手头现在撑死了能凑出二百七八十万左右，还差着老远呢。 　　“定金交付约100万的样子，50万的管理费，还有2％的土地出让金也需要一起缴纳。至于后面的资金，等到手续完成，叫你过去网签的时候就要准备好了。我估计距离网签还有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样子，也有可能会更迟一点。资金缺口还差多少？” 　　付院长问他。 　　“如果是两个月后交剩下的尾款，我可能还差三百万左右。” 　　“小伙子很有钱途嘛，居然能够凑出五百多万，我干十年这个院长都赚不了这么多。如果到时候只差三百万的话，你可以先找银行借贷，借不到再帮你想办法。不过我估计银行肯定会答应。这笔交易走银行的贷款程序过一下应该是有好处的。” 　　付院长的年收入应该在四十万以上。 　　听说基本年薪就有35万，绩效年薪那就看医院的表现了。 　　前几年，第二医院有点拉垮，这两年在慢慢崛起。 　　付院长的绩效年薪应该很可观。 　　至于是否有灰色收入，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清楚。 　　像这种三级医院的院长，一年缩着手捞钱，收入两百万左右应该没什么问题。 　　胆子大的，那就疯狂了。 　　一年捞上千万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那真的是八仙过海，全看个人神通。 　　当然，灰色收入吃多了容易撑爆肚子。万一查出来，那就白忙活十几年。 　　李敬生自从招了文天齐这个运营官后，线上业务节节高升，现在一个月能够为他带来的收入极为可观。早已经超过了诊所线下售药与诊疗的总收入。 　　上个月刨去成本，线上售药业务的总利润大约在一百三十万左右。 　　因为量起来了后，每单快递的费用也是大幅下降，这让他的获利更加丰厚。 　　还有，拿货量突破100万／月，魔都优药给的返利也是极为可观。 　　直到此时此刻，阳光诊所才真正在进货价、物流这两方面具备了一定的成本优势。是那些销售业绩差的店铺所比拟不了的。 　　当老板的赚了钱，他倒是没有独吞。 　　而是拿出一部分用于奖励给员工。 　　文天齐自不必说，按点提成，跟着李敬生赚了个盆满钵满。两位客服妹子的收入加绩效奖金，早已经破万。 　　这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打包发货的几个员工，收入要低不少。因为技术含量不高。 　　但是李敬生并没有亏待她们，奖金同样不薄。 　　利可共而不可寡的道理，他懂。 　　老板赚了钱，只有舍得分一部分给员工，才能绿树长青。 　　只想着把所有好处都独吞，那种老板肯定做不大，也做不长久。 　　目前，线上业务仍在快速增长中。 　　估计这个月光是线上业务带来的总利润至少在一百五十万以上。 　　对于需要大量资金的李敬生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都说电商很赚钱，有人年收入破亿。 　　李敬生以前总觉得有点玄幻。 　　现在亲身感受到了线上售药业务带来的巨大收益，他才明白目前的国内网购市场有多恐怖。 　　他倒是没想过要赚多少个亿，只要把阳光诊所经营好，能够小富即安就心满意足了。 　　目前，国内的小富标准是年收入超过500万。 　　他已经达到了。 　　诊所除了线上业务发展得非常好，线下售药业务也在努力拓展着新的发展空间。 　　小高看到线上业务在文天齐的运营下节节高升，感受到了压力，他也加快了学习进度。 　　同城便民购药服务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市场调研、骑手加盟、派单系统、急救药未能及时送达报警等准备工作已经陆续准备妥当。 　　目前已经在全城范围内招募了117名骑手小哥或者骑手小姐姐。 　　这些人的简历由李敬生进行了复审把关。 　　面试、签约这些事，全部由小高完成。 　　也算是对小高的一次重要锻炼。 　　如今的小高，已经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干练。找李敬生汇报工作时，也是言简意赅。 　　这些进步，李敬生都看在眼里，也替小高感到高兴。 　　能力都是一步步锻炼出来的。 　　相信小高只要不走邪路，将来肯定可以有很大作为。 　　除了售药业务两线开花，诊所的诊疗业务这一块同样发展得不错。收入同样可观。 　　只是在诊疗这一块，多少带有公益性质。 　　李敬生定的收费标准一直都很低。 　　而且从来不会多卖药给患者，或者过度检查，过度手术等等。 　　也正是因为他守住了这条底线，阳光诊所的口碑一直稳固如山。甚至仍在不断提升中。 　　……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高兴奋的走向李敬生。 　　“老板，同城便民购药系统已经测试过了，可以正常使用。派单准确，骑手接单后，只有顾客签收，系统才能结单。您看是不是今天晚上正式开始运行？” 　　最近为了办好这件事，小高下了很多苦功夫。 　　甚至缠着文天齐出谋划策，提出了许多有用的改进意见。 　　“老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也能准确下单吗？” 　　“这个暂时只能由子女代为下单，也考虑过电话受理订单，但是成本高，而且效率低，还容易被同行或者不怀好意者捉弄。暂时没办法照顾到这一块。” 　　小高为这事做足了功课。 　　对答也非常流利。 　　从他的回答中能够看到满满的干货。 　　“那他们收药后怎么签收呢？” 　　“类似快递签收，让客户签字后，骑手拍照也能正常签收。” 　　“投诉通道测试了吗？” 　　“顾客购药遇到问题，既可以打电话咨询和反馈，也可以线上投诉。只是客服工作，暂时由我来代替。” 　　“嗯，各方面的功课做得不错，今天晚上六点开通这项服务，我会在抖音等平台发布视频公布。让你拍的那个购药操作指南怎么样了？” 　　“已经拍好了，我发给您。” 　　小高的准备工作非常到位。 　　这让李敬生很是满意。 　　他收到视频后，查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这才发布到网上。 　　自从在网上走红，并且吸粉之后，他虽然算不上什么网红，却也积累到了27万多的粉丝。其中大部分关注者是江离市的市民。 　　好处就是诊所有什么重要通知，直接在网上发布就行了。 　　效果比登报纸还要更好一些。 　　“老板，我认为阳光诊所开通同城便民购药服务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能为这座城市的居民提供更加便利的医疗服务。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写个剧本，宣传时拍得更具正能量，也能为咱们诊所赢来更多的掌声与支持。” 　　文天齐提出自己的建议。 　　“可以试试！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剧本很简单，因为本身就是真实的，最多就是给台词稍微润色一下，更具渲染力。高医生，今天零点以后再开通同城便民购药业务行吗？” 　　他转头看向小高。 　　“好事不怕晚，别说只是推迟几个小时，就算推迟几天都没问题。” 　　小高知道文天齐的本事。 　　论运营能力，文天齐绝对有着极高的水准。 　　…… 　　凌晨零点，小高与手下的女销售，坚守着岗位。 　　库管已经下班了。 　　韩思莹自告奋勇留下来担任夜间取药工作。骑手可以直接骑着车子进诊所的院子，然后从夜间取药窗口拿药。 　　一晚上时间过去，总共卖出了两单。 　　这让原本热情激昂，准备大干一票的小高如同冷水浇头。 　　李敬生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早就回楼上睡觉去了。 　　那个女销售也打车回家了。 　　韩思莹趴在仓库睡觉。 　　有人取药她才会工作。 　　第二天，李敬生起床后，来到楼下。 　　只见小高正低着头坐在办公室内，情绪显得颇为低落。 　　付出了极大努力，筹备了那么长时间，结果却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很大。 　　人一失败，就容易不断质疑自己。 　　李敬生给小高倒了一杯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万事开头难，最难的一步都迈出去了，遇到一点小挫折，倒是不必如此灰心。当初我最难的时候有多难，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为了鼓励手下这员大将，李敬生甚至拿自己当了一次反面教材。 　　最惨的时候，李敬生欠了唐萍三个月工资，女朋友也跑了。 　　下一年度的租金更是连个零头都没凑出来。 　　本来是必死之局。 　　谁能想到这才一年时间不到，李敬生已经是身家几百万的人了。事业有成，手下员工十几个。 　　同时身份地位也有了。 　　“刚开通便民购药业务，又是夜间凌晨开通，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觉得这个售药模式和设想都非常好，也能实实在在为患者带来便利。慢慢来，不要着急。咱们的线上售药业务，刚开始的时候，不也只卖了几十单吗？现在知道它，了解它的人多了，销量也就上去了。” 　　李敬生说完后，静静的看着小高。 　　“照您这么说，这项新业务今后还有做起来的希望？” 　　“我认为一定能做起来。只是有不足的地方，可以继续改进。将来做大做强了，也不能安于现状，而需要时刻保持市场的敏锐，与时俱进。一定要有危机意识，这才是你这个销售经理该具备的能力。至于现在遇冷，算啥？啥都算不上。你要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销售经理。 　　更别提以后给阳光医院当业务副院长了。” 　　李敬生最大的本领就是给员工画饼。 　　在小高的事业遭遇打击时，适当的刺激刺激，这非常有必要。 　　这叫提振士气。 　　“是我太心急了。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高站起身。 　　“干啥去？” 　　“回家洗漱，然后吃早餐。还得向您请两个小时的假，我昨天熬了一夜，现在的状态我怕把顾客吓到。在家里休息两个小时再过来上班。” 　　小高在李敬生的安抚与鼓励下，重新燃起了信息。 　　经历过打击，才能变得越来越强。 　　就像那里外经过风雨摧残的树木一样，百折不挠，越变越强。 　　“给你一上午的假，中午十二点过来诊所吃工作餐。我今天得去第二医院坐诊，你定个闹钟，别睡过头了哈。” 　　李敬生说道。 　　“好嘞！谢谢老板！其实，我更想叫您一声李哥。要是没有您的帮助，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 　　小高的眼圈微微有点泛红。 　　也不知道是被李敬生一个很小的善举感动到了，还是昨天一晚没休息，眼睛充血了。 　　“哈哈，这个称呼我觉得很亲切，比老板这两个字好听多了。你要敢叫我李哥，以后我就敢喊你小高，大家都自在。” 　　李敬生爽朗的笑着欣然接受。 　　与小高相比，他这个不老板的明显更加成熟，成长也更快。 　　比如看到同城便民购药业务遇冷，李敬生受到的打击同样巨大。但是他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淡然处之。 　　这已经隐隐达到了心中有事，还能淡然处之的高级心境。 　　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并且成功站起来的男人才能有这份阅历和心境。 　　这时，唐萍已经过来上班了。 　　她平时是没这么早过来的。 　　“高医生，昨天同城购药业务还不错吧？” 　　“卖了两单，算是没吃鸭蛋。” 　　小高苦笑着回应。 　　不过他的情绪倒是没有再低落，反而昂扬着新的斗志。 　　“啊……这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很多啦！咱们诊所也不是第一个开通这项业务的人，我听说一家知名的连锁大药店开通这项业务后，一个星期只卖了三单呢！咱们已经比它强多啦！” 　　唐萍的情商相当高。 　　听到结果后，立刻举了一个例子安慰小高。 　　“呵呵，那咱们跟那家连锁药店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一夜未眠，我先撤了，等会中午十二点再过来。” 　　小高打完招呼，快步离去。 　　唐萍走进办公室。 　　“老板，这是我帮您带的一份面条。您能吃下去吧？” 　　“切！你老板是什么人呐，这么点小挫折就弄得吃不下饭？再买一份我也给你吃光喽！” 　　李敬生接过打包的汤粉。 　　“还是唐姐待我好啊！就跟亲姐姐一样。对了，刚才你说的那家知名连锁药店是哪家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事呢？” 　　“刨什么根呀，只要能安慰高医生就行了。” 　　唐萍狡黠的笑着对他眨眨眼。 　　“哈哈，莫须有的罪名我听说过。莫须有的连锁药店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唐姐有才。” 　　李敬生笑着打开包装，开始吃早餐。 　　“唐姐，你不能这么偏心啊！我昨天在仓库值了一晚上的班，到现在都没吃早餐呢！你给我也带一份呀！” 　　韩思莹走了出来。 　　伸着懒腰，露出那盈盈一握的细细柳腰。 　　论身体的曲线，像她这种未婚的女孩最占优势。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如果不能坚持锻炼，科学管理身材，根本没办法与少女相比。 　　“这个还真不知道你值了一晚上的班。你今天只能自己去吃咯。” 　　唐萍笑着瞄了瞄韩思莹露出的肚脐眼。 　　“好在这里只有我和你师父两人，要是被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吃早餐去吧。” 　　“知道啦！” 　　她其实比唐萍也小不了两岁，在唐萍面前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李敬生对手下的几个女员工倒是一直宠着。 　　都很优秀，对诊所忠诚，对他也很好，自然不忍心因为工作中的一点小错误去责骂她们。 　　“思莹，昨天晚上休息好了没有？” 　　李敬生冲着她的背影问道。 　　“放心吧，我这小身板就是铁打的，白天上班完全没问题。” 　　“呵呵，就数你最皮！” 　　李敬生笑了笑。 　　他能看出来，韩思莹昨天晚上的睡眠就算不太好，至少也是充足的。 　　她和小高昨天能守在诊所一晚上，足以说明对诊所的感情很深。 　　特别是韩思莹，这个同城购药业务发展的好与坏，与她的关系不大。 　　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第331章 学生渐长成，人性本善 　　李敬生倒也没有亏待过她。 　　吃过早餐，他匆匆赶往第二医院上班。 　　门诊室内，护士黎丽，小陈，还有四个学生都已经来上班了。 　　除了叶辉、杨鲁庆这两个老学生外，还有两个是后面招的。 　　一个是晋副院长的侄子，晋炎羽。 　　这小子就纯粹是看在晋副院长的面子上，才被留了下来。 　　论天赋，晋炎羽算是不错。 　　但是那种骄惯少爷的毛病一大堆，李敬生到现在为止，每天都只是让他打打杂，教一些基础的手法正骨本领。 　　稍微高级一点的，从来没有教过他。 　　反倒是叶辉与杨鲁庆，都已经学到了一些较为高深的正骨手法。 　　两人现在已经有能力为李敬生分忧，处理一些简单的骨折病例。至于想要出师，那还差得远。 　　还有一个学生，是后面筛选出来的。 　　名字叫刘宪，个子比较矮小，只有一米六不到。 　　男孩子，这个身高算是相当矮了。 　　现在的年轻小伙子，很多十五六岁就已经身高一米八以上。 　　别看刘宪的个子矮小，而且较为瘦弱，但是具有很高的天赋。无论是手法正骨的实践操作，还是诊断思维，治疗方案，都让李敬生很喜欢。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沉默寡言，性格非常内向。 　　李敬生把他招进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但是仍处于考察期，每天与晋炎羽干的工作差不多，就是打打杂，学习一些基本的手法正骨操作。 　　“老师早！” 　　四个学生同时叫老师早，还是蛮壮观的。 　　第二医院为了发展手法正骨业务，也算是下了一些血本。 　　对李敬生的支持力度极大。 　　正常情况下，哪个主治医生手下也不可能给五个助手医生，一个护士。 　　因为医院必须考虑到用人成本。 　　“李医生今天来得早一点呀！” 　　陈医生也是笑着打招呼。 　　这货的生存意识还是挺强的。 　　他不好意思跟着几个医学生喊李敬生老师，只能叫他李医生。 　　倒也不是他抹不面子，而是提过两次，要拜李敬生为师父，结果都被拒绝。 　　理由只有一个，时机还不成熟。 　　陈医生好歹是个住院医师，被拒绝后，自然不好意思喊他做老师。 　　只是一言一行，对李敬生都是极为尊重。 　　完全把他当老师对待。 　　“特意早点过来查查岗，看看你们六个人谁来得最晚。表现都不错嘛，来得都很早。” 　　李敬生的目光扫过几人。 　　适当的夸了几人一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即便是原来爱摆架子晋炎羽，也是被他收拾得服服贴贴。 　　因为晋炎羽发现自家的副院长叔叔根本不管用。 　　有一次，晋炎羽耍小性子，与一个女患者起了冲突。差点打起来。 　　李敬生把患者安抚好以后，当场倒是没有批评晋炎羽。 　　但是到了吃中饭的时候，直接打电话给晋副院长，告诉他，这个侄子他教不了，让晋副院长把人领走。 　　打完电话，他让晋炎羽明天不用来了。 　　晋炎羽那时候到李敬生手下学习已经有五六天了，啥都没学到，还整天被李敬生使唤干些打杂的工作，心里面也有气。 　　当场就甩了脸子。 　　把衣服一脱，狠狠扔在地上，瞪着李敬生道“不干就不干，小爷还不稀罕，你最好别求着我回来。” 　　他这话其实是暗指李敬生把他开除，这会得罪晋副院长。 　　到时候，李敬生为了平息晋副院长的怒火，自然会去求着晋炎羽回来。 　　小伙子的想法很好，也很天真。 　　晋炎羽跑去晋副院长那儿告状，哭诉遭受的委屈。 　　没想到叔叔一句批评李敬生的话都没说，反而跟侄子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晋炎羽腼着脸站在门诊室外面等候。 　　看到李敬生从里面走出来，立刻上前。 　　“老师，白天是我不对，不该耍情绪。我请您吃晚餐，陪礼道歉，求您别赶我离开手法正骨门诊室行吗？” 　　也不知道晋副院长跟他说了什么。 　　这小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李敬生听了后，只扔下一句话“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后一个星期，晋炎羽都守在门诊室外面等李敬生下班。但是李敬生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这让晋炎羽十分焦急。 　　还有一点很有趣，没得到李敬生的允许，晋炎羽就只敢在外面等他下班，绝不敢踏进门诊室半步。 　　因为害怕再次激怒李敬生。 　　最终，晋炎羽在手法正骨门诊室外守了五天，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样子。 　　李敬生终于松了口。 　　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晋炎羽写检讨，直到李敬生满意为止。 　　晋炎羽看到李敬生终于松了口，也是回去认真写检讨。 　　兴冲冲的把检讨交到李敬生手里的时候，李敬生看了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就只说了四个字，诚意不够。 　　晋炎羽当时有一个咬牙的愤怒表情流露，不过最终克制住了。等到中午的时候，他趁李敬生去吃饭的功夫，把重新写好的检讨交给李敬生。 　　这次，李敬生看了看，没有再扔进垃圾桶。 　　还是说他的诚意不够。 　　如此写了四次检讨，最后一份长达三千多字。而且言词恳切，充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李敬生这才答应让晋炎羽重新回手法门诊上班。 　　也通过这件事情，他在手法门诊确立了绝对的威信与权力。 　　所有人都明白，便是副院长的亲侄子都不能在这里享受到什么特权。 　　如果表现不好，直接被清退。 　　几个学生，一个个老老实实，再没人敢吊儿郎当。 　　如今，晋炎羽更是对李敬生不敢有任何顶撞或违逆，更不敢再耍什么大少爷的脾气。 　　“叶辉，跟着我学习手法正骨快有三个月了吧？” 　　李敬生看向叶辉问道。 　　“算上明天，正好三个月。不过因为您一个星期只有三天在这里上班，所以，我跟着您学习的实际天数也就一个多月。” 　　她对李敬生充满尊敬。 　　因为老师现在的手法正骨本领，她只能仰望。 　　倾尽毕生之力，都不一定能达到老师现在的高度。 　　“阳光诊所知道吗？” 　　“当然知道呀！我还特意去过几次呢，只是没敢进去打扰您，就只敢站在外面看看。” 　　叶辉诚实的说道。 　　“明天到阳光诊所找我。” 　　李敬生对她的考验基本告一段落，各方面都很满意。 　　从她的身上能够看到医者的那份仁心。 　　是真正的仁心，但是她行事并不迂腐，这是让李敬生最满意的地方。 　　“OK！” 　　叶辉兴奋的答应。 　　她自然明白，李敬生单独叫她过去找他，肯定是有好事情。 　　跟着李敬生学了这么久的手法正骨，她对李敬生的性格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杨鲁庆等人看得一阵眼热。 　　“老师，我明天也想去阳光诊所找您。” 　　晋炎羽在旁边插话道。 　　到底有着一个副院长叔叔，胆子确实要比别人大很多。 　　因为他的试错机会多。 　　万一把李敬生得罪了，低头求个情，多少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先把基本功练好再说，我自有安排。” 　　李敬生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已经练得很扎实了。真的，我也想学您一样，伸手就能帮人把脱位的关节复位好。真的是太帅了。” 　　晋炎羽仍然不死心。 　　“首先纠正一点，我们学医不是为了耍帅。学医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患者解除病痛的折磨。如果志向更远大一点，学医也可以是帮助人类对抗病魔，攻克一个个疑难疾病。” 　　李敬生教导着几个学生。 　　“还有，你的天赋不错这是一个优势，但是光有天赋，却好高骛远，那注定走不远。你叔叔把你托付给我时，已经向他交过底。如果你能好好学，具备那个条件，我会扶你上马，甚至助你一程。但是你本性难移，不肯脚踏实地，那我也爱莫能助。 　　你在我这里浪费的只能是你自己的光阴。 　　人这一辈子，很短。二十多岁是人生中最宝贵的学习年纪。 　　今天晚上你回去后，可以认真想一想。手法正骨是你感兴趣的医学吗？你学医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好后，写下来，到时候交给我。” 　　对于这个关系户，李敬生最开始其实挺反感的。 　　心里十分鄙视。 　　接触久了后，发现晋炎羽也有着纯直可爱的一面。比如，有个骨折的老太太，因为要躺在床上做牵引。老太太的儿子临时有事离开了。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老太太的儿子还没回来。 　　老人家躺在床上没人管。 　　护士和医生也不可能给她管饭。 　　最终，晋炎羽找了个机会，说是上厕所，结果买了饭给老太太。 　　选的菜都是老太太能吃得烂的。 　　这说明小伙子内心是善良的，只是从小被父母骄惯坏了。 　　工作后，又因为亲叔叔是副院长，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认不清现实。 　　最终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也正是那次很小的善举，李敬生对晋炎羽宽容了许多。也第一次真正接受了这个学生。 　　此后，教晋炎羽基础手法正骨技巧时，也明显用心了许多。 　　以这之前，晋炎羽在他这里基本上都是个边角料，经常坐冷板凳。 第332章 一号难求，都有第一次 　　被李敬生一顿教育之后，晋炎羽低下了头。 　　尽管不甘心，却不敢再强求。 　　他非常清楚，李敬生不愿意教他，找谁都没用。 　　“医生，现在能看病了吗？” 　　有患者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很多人为了早点看上病，可能凌晨四五点就过来排队了。 　　只是李敬生的号源非常紧张。 　　因为他一个星期只在这边坐诊三天，为了保证医疗质量，他每天必须限号。否则，他就算累死也治不完所有的患者。 　　好在手下的叶辉与杨鲁庆正在快速成长，已经可以分担一些简单的工作。 　　晋炎羽、刘宪也同样在成长。 　　刘宪各方面的天赋都很好，就是性格过于内向，李敬生担心他为人偏激，目前仍在考察阶段。 　　不然，李敬生若是肯教，刘宪应该要不了两个月就能追上杨鲁庆。 　　天赋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黎老师，给他登记好了吗？” 　　“嗯，已经登记好了。” 　　黎丽点头。 　　“进来吧！是腿部有问题吗？” 　　李敬生看到患者需要被家属搀扶着，走路时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右膝伸得笔直，看不到弯曲动作。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练习正步走呢。 　　只是也不像啊！ 　　连着患者的左腿走路时也变僵直。 　　“我这条右腿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突然就不能弯了。” 　　患者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在这之前是不是发生过腿部抽筋的表现？” 　　李敬生拿过片子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明显骨折、关节损伤。 　　“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都说你们这里医术高明，看来今天我这是来对地方了。” 　　患者听到李敬生说中他的早期症状，不由很是激动。 　　“我们早上四点多就到医院排队了，两个倒号的还要打我们呢。” 　　患者的妻子四十多岁，看上去很朴实的一个乡下妇女。 　　听了她的话，李敬生心头微微有些震动。 　　感叹患者求诊问医的不易。 　　同时对于号贩子的出现感到愤怒。 　　不管哪家医院，号贩子始终禁而不绝，而且有的医院，只要想看病，就必须找号贩子买，不然排队排到医院下班都挂不到专家号。 　　“我的号可以网上预约挂号呀！你们是外地赶来的吗？” 　　李敬生询问两人。 　　“对，我们从石水县农村赶来的。我们儿子在这座城市读书，他打听到你们这里的手法正骨技术好。并且告诉我们，手法正骨医生只有二、四、六这三天上班。我们昨天来的，今天天还没亮就赶过来排队挂号了。网上预约挂号根本抢不到哩，我儿子已经抢了好几天了都没能抢到。” 　　中年妇女向李敬生诉说着挂号的不易。 　　李敬生一天放出的号大约是七十个左右，线上可预约挂号约为三十个，剩下的需要当天现场挂号。 　　采取两种挂号模式，为的就是方便患者。 　　只是没想到他的名气大了后，前来求诊的患者众多，被无孔不入的号贩子盯上了。 　　这些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无论是线下挂号还是网上挂号，都需要身份证号码实名认证，他们到底怎么操作的？ 　　李敬生对有些事情能够容忍。 　　但是对于这些吸患者血的号贩子，他绝不答应。 　　患者生病本来就已经很不幸了，还要被号贩子狠宰一刀，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情。来，扶着他到里面躺下，我先检查一下。” 　　李敬生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现在先坐诊，到时候查出问题所在，他自然会想办法防止号贩子倒号。 　　给患者摸过骨以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病能治。 　　难度不算特别大。 　　“你们五人都过来检查一下，这个病例比较少见，对你们很有学习意义。” 　　让五个手下医生上手摸了摸。 　　他们没有学会摸骨术，其实能摸到的东西很有限。 　　患者仰卧后，右腿能伸直，不能弯屈。 　　左腿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屈伸有些不便，动作极为僵硬。 　　“都摸出来是哪的问题吗？” 　　杨鲁庆沉默不语，晋炎羽直摇头。陈医生虽然是大师兄，但是天赋平平，水平很菜。遇到这种病例的提问，陈医生最擅长的就是装耳聋。 　　“感觉应该是筋的问题。” 　　叶辉回答道。 　　她的动手天赋本来就不错，学习也很用功，水平已经压了杨鲁庆一头。 　　现在甚至已经有能力代李敬生处理稍微复杂的病例。 　　“我也觉得是筋出了问题。有可能是痉挛未解除。” 　　刘宪遇话时声音很小，很绵软无力，也不知道是自卑，还是生来如此。 　　有些人的肺腑功能弱小，中气不足，就有可能说话比较轻柔。 　　但是与娘娘腔有明显不同。 　　有的男孩子娘娘腔，有可能是雌性激素过高。 　　更严重的可能就要查染色体了。 　　刘宪个子矮小，再加上自卑内向，有可能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敢大声说话的习惯。 　　“叶辉，你先给患者治疗！” 　　这个患者的问题不算棘手，不过要求施术者有较高的水平才能施术成功。 　　“老师，我给叶医生当助手行吗？” 　　刘宪向李敬生请示。 　　他能知道给患者治疗需要一个助手，说明他的脑子里面知道治疗方案。 　　“行！” 　　李敬生点头答应。 　　只见刘宪取来宽布带，兜住患者的的右膝，然后向上提。 　　“呀，呀……痛，痛……” 　　患者立刻就有些受不住了，发出痛苦的叫声，脸上的眉毛鼻子都挤成了一团。 　　“医生，医生，这样弄没事吧？能不能请您亲自给我丈夫治疗？” 　　说着妇女从口袋里抠出两张红票子，悄悄塞给李敬生。 　　她再怎么淳朴也看出来李敬生才是这些人的头头。 　　“大姐，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医生的技术都是经过专业培训与考试才能上岗的，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会在旁边把关，真有什么问题，都会及时解决。” 　　李敬生婉言拒绝。 　　手法门诊治疗就这一点不太好。 　　家属守在旁边看着，有一点点问题就有可能让家属做出过激反应。 　　这名家属算是非常不错了。 　　只是给李敬生塞钱说好话，有些暴脾气家属，直接骂人都有可能。 　　刘宪与叶辉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 　　叶辉一手托住患者的腘窝，向上推。另一只手握住踝关节向前推压，只见患者的右膝一点点弯曲。 　　患者痛得咬紧牙关，咯吱作响。 　　如此反复施术四次之后，李敬生看到患者的右膝屈曲时变得自然了许多。 　　估摸着差不多了。 　　“好了，我给他检查一下。” 　　他摸骨之后，发现患者的右膝肌腱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嗯，治疗效果相当不错。记住了，如果遇到这种类似病例，一定要注意查看患者的膝关节是否有化脓或者关节炎，特别是结核性关节炎。如果存在这两种情况，不可施术。” 　　李敬生一边教着几个学生注意事项，一边为患者推拿按摩。 　　患者露出舒服表情。 　　“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刚才他们给我治疗，痛得我后槽牙都差点给咬碎。您现在给我治疗，舒服到天上了。” 　　患者的话，逗得众人哄笑。 　　李敬生则是认真的解释道“如果一天始就由我来治疗，您只会更痛。因为我的动作可没有他们那么温柔。做人不是有个道理叫做先苦后甜吗？治病其实也差不多。是他们俩人先把您的病治好了，剩下的扫尾工作我来完成，所以您现在才会觉得特别舒服。” 　　在患者和家属面前，李敬生从来都是努力维护自己的学生。 　　刘宪今天的表现让他感到很是高兴。 　　这小子看着不吭声，学习能力却是极强。 　　这才来了一个多月，对于手法正骨的了解和诊治，已经有了相当水平。 　　像这种患者的腿部不能屈曲，李敬生只在上次一个相反的病例中讲解过一次。 　　没想到刘宪不但记住，而且懂得活学活用。 　　上次那个患者是仰卧之后，腿部只能屈曲，无法伸直。 　　同样属于筋内损伤。 　　筋，其实是中医上的一种叫法。 　　很多人以为它是神经，这是完全错误的。 　　筋一般指的是肌腱。 　　是肌肉附着于骨头、关节等部位，形成筋膜样的物质。 　　西医学上称为肌腱，与神经并不是同一种物质。 　　在西医理论中，它从来不承认经脉、穴位这些东西。 　　李敬生以前也觉得经脉、穴位，有些玄学。 　　直到跟着徐医师学习了手法正骨，特别是他的九门手法正骨本领全部晋升到了炉火纯青级别后，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有了较深的理解。 　　非要让他形容的话，西医在中医面前应该只是个弟弟。 　　因为感觉中医像是修仙法门，而西医还停留在武道层次。西医理解不了中医的一些高深医理，这很正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西医在仪器、药物、系统性的医学知识这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并且越来越强，这必须得承认。 　　而且目前市场上主流治疗方式是西医治疗。 　　哪怕是那些中医院，治疗方式同样是中西医结合。 　　要是患者进医院，医生说，我给你把个脉，估计患者出门就走了。 　　李敬生给这位患者按摩推拿之后，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你试着屈右膝看看。” 　　患者依言照做，脸上露出惊喜表情，右膝也随之成功弯曲。 　　“治好了，治好了，这趟没白来。哈哈……多亏了我儿子打听到这个信息，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哩！” 　　患者发现右膝好了以后，笑容随即在脸上绽放。 　　这种笑容是让医生感到最欣慰的东西。 　　“来，起来走走看。” 　　李敬生把患者扶下床，只见患者抬右腿，膝盖自然弯曲。 　　与之前的‘正步走’完全就是两种表现。 　　“哈哈，好了，小慧，我真的好了。” 　　男子冲着外面的老婆咧嘴直笑。 　　“这儿的医术真是好咧，我得打电话给儿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孩儿正在上学哩，莫打扰他。” 　　“哦，对对对，我一高兴都给忘了。” 　　夫妻俩显得极为高兴。 　　两人对医护人员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走的时候，都很开心。 　　这种现象，在门诊室一天可以上演很多次。 　　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内，现在一天也能接诊到五六例手法正骨病例。 　　不过他对此刻意压制了，没做任何宣传。 　　因为手法正骨目前仍然是第二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 　　他端着第二医院的饭碗，如果在诊所内大肆开展手法正骨治疗项目，很容易招忌。 　　目前这种自然发展的状态最好。 　　一天治个五六例，也不怎么耽误事，收入方面稳定在一两千左右。 　　当初，诊所的业务惨淡，连生存都困难。 　　他想的是能够把手法正骨学会，一天接诊两三例，赚个五六百，七八百，保证诊所能够活下去就很理想了。 　　谁能想到人走起运来，挡都挡不住。 　　现在一天在诊所治疗五六例，赚一两千块，在他眼里，这只是小钱。 　　困为售药业务比这个赚得多多了。 　　还有诊所的其它诊疗业务同样能赚到不少钱。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接两三台外科手术都有可能。 　　那可又是两三千的入账。 　　如今，他的诊所几乎有了百花齐放之势。 　　这是一种非常好的现象。 　　意味着阳光诊所的综合实力越来越强。 　　一方面能打，抗风险能力弱。 　　各方面都能打，这才是真正的强大。万一某一个业务版块出现问题，他再也不用担心诊所会经营不下去。 　　发现刘宪的天赋很出众，学习也特别用心后，李敬生也尽可能多给这小子一些上手锻炼的机会。 　　没过多久，第五个患者是一例右肩关节脱臼病例。 　　看过片子后，李敬生给患者摸了骨，好治。 　　不存在骨折之类的隐患。 　　“刘宪，帮这位患者把右手接回去。” 　　李敬生转头看向刘宪。 　　“啊……好的！” 　　刘宪在瞬间的错愕过后，随即露出高兴的表情。 　　那张不算英俊的脸，隐隐有些发红。 　　遇到大喜事，几乎大多数人都会热血沸腾，满面红光。 　　没别的，高兴呗。 　　目前有能力为患者处理肩关节脱臼的只有陈医生与叶辉、杨鲁庆三人。 　　现在，恐怕又要再添一人了。 　　晋炎羽看得一阵眼热。不过他被李敬生收拾过，自是不敢造次。 　　心里面再怎么羡慕，也只能忍耐着。 　　当着患者的面，他要是敢叽歪，明天肯定不用来手法门诊室上班了。 　　刘宪走到患者面前，显得多少有些紧张。 　　本身患者的个子挺高，估计得有一米八出头。 　　比刘宪高出一个脑袋。 　　“我给你拿片子，你对着推回去就行。” 　　李敬生给他加油鼓劲。 　　每个医生都有第一次，只要多治疗几个患者，慢慢的就会变得自信，淡然。 　　刘宪点点头，抓住患者的左臂，一手扳住患肩。 　　旋转，寻找骨位点。 　　然后用力送回。 　　喀哒！ 　　肩关节被成功复位的骨鸣声传出。 　　一次到位，第一次给患者复位关节就成功了。 　　这小子的天赋怕是比李敬生差不了多少。 　　“老师，请您帮忙检查一下。” 　　刘宪成功复位后，难掩脸上的激动、欣喜表情。仍然有着一丝紧张。 　　估计担心复位不成功。 　　李敬生仔细检查后，满意的点头。 　　“复位得非常好。给他打个悬吊带，然后就可以了。” 　　“看着你们这里都是年轻医生，没想到技术这么好！果然是名不虚传哟！” 　　患者是个五十七八岁的大叔，穿着颇为讲究。 　　西裤、皮鞋、衬衫，打着领带。 　　手上戴着一块很惹眼的劳力士绿水鬼。 　　刘宪为其手法复位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 　　一般身家不低的人，只要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打拼来的，他们的人生阅历必然十分丰富。 　　与这种人打交道，通常都会很顺利。 　　哪怕是个实习医生给他治疗，他也不会当着面就说一些极为刻薄的话。 　　就算有些担忧实习医生弄不好，最多也就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一说。 　　算是提醒一下。 　　“呵呵，您的夸赞是我们的动力。” 　　李敬生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接诊新的患者去了。 　　…… 　　忙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上班时间，不是重要的电话，他一般不怎么接。 　　诊所现在有了专门的业务电话，他的私人号码受到了保护，也大幅减少了电话打进来的机率。 　　拿出来看了一眼，消化肖琳琳。 　　这是他存的名字。 　　消化内科的肖琳琳主任。 　　她与李敬生在技能比武上认识后，时不时的会打电话联络一下感情。 　　别想歪，人家有着家室。 　　年龄更是比李敬生大了十多岁。 　　不存在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 　　就是纯粹的觉得李敬生是个水平很高明的医生，消化内科上次夺了铜奖后，业务量也拉上来了不少。她接诊到疑难病例，拿捏不准，有时候就会找李敬生请教。 　　“肖主任，这是又要叫我过去掏粪吗？” 　　李敬生笑着跟她开玩笑。 　　有着这个地位，他才敢在肖琳琳面前如此放肆。 　　好歹是个科主任，又是十分年轻的主任医师，前途无量。 　　一般人在她面前肯定是老老实实。 第333章 剥削徒弟们，这个女患者真命苦 　　“呵呵，不就上次正好你在场，让你掏了一次粪嘛！怎么还给记上了？我这里遇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患者。她的肠道粘连挺严重的，但是现在出现了问题，需要给她做个肠镜，想请你过来帮帮忙，你看可以吗？” 　　肖琳琳做肠镜的技术，算是比较厉害了。 　　李敬生做肠镜还是跟她学的。 　　现在却反而成了她的救星。 　　“现在走不脱呀，还有好几位患者在排队候诊呢，我怕他们把我的手法正骨门诊给拆了。” 　　李敬生有些为难。 　　做肠镜是一项技术性工作，要求医生必须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把患者的肠子捅穿，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就是事故。 　　处理也会非常麻烦。 　　肠道粘连严重的患者，他们的肠壁要比正常人的更脆弱。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吗？中午等你吃完饭，牺牲一点休息时间，过来帮我一起做这台肠镜，怎么样？” 　　肖琳琳问道。 　　“没问题。肖主任发话了，我必须得同意呀！” 　　李敬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他觉得把肠镜技术练好了，对他的内镜技术提升都有巨大帮助。 　　内镜手术现在发展极为迅猛，深受市场欢迎。 　　创伤小，恢复快，安全系数相较于传统手术更高。这些优点让患者乐意多花钱也要做内镜手术。 　　“哈哈，好弟弟，就知道你会答应！下次别再叫肖主任啦，叫肖姐多亲切呀！那我等你啊，不见不散。”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随着与李敬生的交往变得密切。 　　她说话也是越来越随意。 　　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如此，熟了以后便会开些玩笑。 　　特别是同事之间。 　　只要不越线，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也有一些医生没能守住红线，最终发展到了婚外情，开房。 　　这种事，总之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李敬生把上午的患者诊治完毕，匆匆赶去食堂吃饭。 　　“今天不用给我打饭了，我自己打就行了。一会你们去骨外科住院部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勤快点，搭把手。万一下午到了上班时间我还没到，你们先顶一顶，安抚好患者。” 　　李敬生现在当了老师，忙起来，只能叫学生帮着顶一顶。 　　这与当初徐医师很是相似。 　　就像为人父，为人母之后，才知父母的不易。 　　交代完手下的医生，结果电话又响了。 　　一看，是女友打来的。 　　“亲爱的，下班了没有啊？我已经帮你打好饭菜了，快点来哦！” 　　“难得你们今天中午准时吃饭呀！我马上到。” 　　李敬生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手下医师们悄悄议论。 　　原来老师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是因为佳人有约呀！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很好听，肯定长得特别漂亮。 　　笨蛋，是欧医生啊！ 　　真羡慕老师，找到那么漂亮的师娘。 　　李敬生没有搭理这些手下医生，匆匆赶到食堂，果然看到欧晴岚对着他招手。 　　因为现在在医院的名气和地位都上来了。 　　又有了教学职称，正在朝着副教授努力，前途无比光明。 　　所以很多认识他的医生看到他，都会主动笑着打招呼。 　　李敬生自然一一回应。 　　在第二医院，他与很多医生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这是一个民意基础。 　　也是他需要的。 　　阳光诊所在第二医院的地盘上混饭吃，越多的同事支持他，阳光诊所就越安全。 　　这年头，有些小人，他们不能帮助你成事，但是他们能够坏事。 　　阳光诊所的收入非常诱人，尽管李敬生表现得异常低调，丝毫不像月入一两百万的大佬。但是仍然容易被有心人了解到他的收入状况。 　　至少能大概猜出一些。 　　现在，第二医院收入最高的人不是带组的普外科主任医师，也不是院长，而是李敬生。 　　而且他的收入还是合法收入。 　　只是今年的个税，也会十分恐怖。 　　这个没办法逃避，合法纳税，才能稳步前行。 　　不然，像那些明星、大网红，被查出偷税漏税，说黄就黄。 　　他不可能出这样的昏招。 　　“晴岚，又给我买这么多的荤菜呀！我觉得全天下就只有两个女人对我最好，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你。” 　　李敬生笑着夸她。 　　“呵呵，今天这嘴巴抹蜜了吧？赶紧吃，我的大忙人。” 　　她听了后，十分受用。 　　情侣之间，有时候候说一些肉麻的情话，也是好事情。 　　对于增进感情，保持爱情的稳定有很大好处。 　　“今天你们上午没做手术吗？” 　　“做了呀！吴教授主持的一台骨水泥手术，还有一台是骨折手术。都还算顺利，难得的下了一个早班。最近可真是累死我了。” 　　她们组的实力是最差的。 　　但是架不住整个骨外科的大盘子被李敬生拉动，前来求诊的患者数量大幅增加。 　　骨外科第二组也分到了不少病人。 　　准确的说，都是吴教授和手下医生收治的病人。 　　医院有一个首诊制度，谁收治的病人谁就要一站负责到底。 　　有的主任医师查房时，遇到一个病情特别重的患者，事后会对手下医生感叹“幸好这个患者不是我管的。” 　　这并不是那个查房的主任医师没有医德，而是医院的责任制度就是这样子。 　　查房时，这个主任医师遇到不是自己的患者，发现了问题，同样会帮着纠正。 　　但是绝不可能傻到把人家里的烫手山芋接过来。 　　“我手下的几个医生你都认识吧？” 　　“认识啊！” 　　“以后中午休息的时候，你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帮着干。真把你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他们五个人，也需要在病房多锻炼锻炼。” 　　李敬生一句话，把手下五个医生的中午休息时间给剥削了。 　　如果他们听到，怕是一个个又该拉着苦瓜脸了。 　　“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咧。” 　　欧晴岚是个善良的妹子。 　　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这不叫麻烦他们，是我说的。谁偷懒，你晚上再告诉我，到时候我收拾他。” 　　李敬生现在有了一些权力，五个手下医生还真的只能听他的指挥。 　　表面上看，是在剥削他们的休息时间，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磨砺和锻炼。 　　就像李敬生当实习生、规培生那会，上级医生总是把最脏最累的活扔给他，还美其名曰“小李啊，这是在栽培你，帮助你提升临床医术水平，知道吗？” 　　现在，轮到李敬生来剥削手下的五个医生了。 　　“当老师真好，弄得我都想要当老师了！这么压榨他们，会不会恨你哟？” 　　“恨就恨呗！不过他们早晚会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 　　两人吃完饭，李敬生跟欧晴岚打了一声招呼，匆匆去了消化内科。 　　内镜室内，肖琳琳已经在等着他了。 　　她还真是不见不散。 　　“这个患者做过腹腔肿瘤切除手术，是良性肿瘤。但是第一次没切干净，后面复发了，又切了一次。所以她的腹腔脏器肯定粘连特别严重。” 　　做手术就是这样子。 　　开胸手术，开过胸之后，胸腔内的脏器必然会发生粘连。 　　而且手术次数越多，粘连情况就会越严重。 　　有的患者开过胸之后，觉得胸闷，气短，大不如前。这都是手术带来的影响。 　　如果可以，手术能够不做就尽量不做。 　　不过现在有了内镜手术，这一现象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改善。 　　比如胃镜手术，不需要开腹，这就避免了其它脏器被移动后，造成术后粘连。 　　眼下这个女患者，相当倒霉。 　　本来只是颗良性肿瘤，却因为医生的技术不到位，没能切干净。 　　最终复发又做了一次手术。 　　“她还做过剖宫产呀！” 　　“对，做过两次！” 　　肖琳琳说道。 　　“女人真是不容易。” 　　李敬生听了后，已经能够想像到患者的肚子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现在是什么问题？” 　　“她反应最近出现便秘，而且挺严重的。查了便常规，潜血阳性。我最开始怀疑是肠道有溃疡之类，后面经过排查与多项检查，怀疑肠道内有可能长了肿瘤。” 　　她把检查资料给李敬生看。 　　肠道内存在肿瘤，有时候凭借超声、CT这些手段很难发现。 　　肠镜目前仍然是检查肠道息肉的最可靠手段。 　　“明白了。你怀疑她的肠道肿瘤可能在哪一段？” 　　“升结肠段是重点检查对象。” 　　肖琳琳说道。 　　李敬生仔细看过患者的资料与检查结，病历病史等信息，也为患者做了一个诊断。 　　同样，他也认为患者存在肠道肿瘤的可能非常大。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恶性。 　　“麻醉已经好了吧？” 　　“嗯！” 　　“那就开始吧！” 　　李敬生也不磨叽。 　　操控肠镜的技术与置入术密切相关。 　　这是一门内镜技术中的重要医术。李敬生在肖琳琳这里学会肠镜以后，靠着加点的方式，直接把置入术升到了大成。 　　应付一般的肠镜检查，那是绰绰有余了。 　　眼下这个患者的情况确实非常特殊，加上剖腹产，一共开过四次腹腔。肠道的粘连程度比想像的要更糟。 　　他的置入术只是大成级别，不一定够用。 　　“你上啊！” 　　肖琳琳看到他站着不动，不由催促。 　　李敬生正在考虑是否要消耗大量生命值提升置入术这门医术。 第334章 肠道横向肿瘤，医生的抉择 　　接过肠镜的操控手柄，他没有再犹豫，果断消耗941点生命值，把置入术从大成升级到了炉火纯青。 　　置入水平也是跟着从副主任医师水准，再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达到了真正的主任级水平。 　　肖琳琳因为经常给患者做肠镜，再加上女性本就心灵手巧，她的置入术真实水平达到了大成级别。 　　不过女性的理性思维、胆魄、实操能力都要天生弱于男性。 　　所以，她与李敬生的肠镜技术虽然都是大成，却逐渐习惯请李敬生过来帮忙。 　　也许对于女性而言，哪怕活到八十岁，依然缺乏安全感，遇到困难时，会情不自禁的依赖男人。 　　这种习性是几百万年以来，从人类诞生就开始养成。 　　男人的身体要强壮很多，面对各种危险，抵御猛兽，都是绝对的主力。他们会情不自禁的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是天性。 　　李敬生现在的肠镜技术已经超过了她。 　　特别是技巧方面，已经比她高明很多很多了。 　　瞬间花掉积攒的九百多点生命值，让他很是肉痛。因为他想留着生命值升级诊断医术与方药。 　　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不是疯狂提升正骨手法就是外科医术。 　　根本没有多余的生命值再用来升级诊断与方药医术。 　　结果就是导致他在第二医院变得越来越抢手，在自家诊所却时常遇到疑难病例搞不定。 　　对此，他很无奈。 　　在手术室，面对主任医师那期待的眼神，团队的医生、护士们在背后默默付出与全力支持，以及患者身上的病灶，他根本没有选择。 　　只能咬着牙，拼命往前冲。 　　结果就是他在骨外科、心胸外科的地位越来越高，能解决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在手术团队中的地位也是快速上升着。 　　一骑绝尘的把三助、二助甩在远远的身后，然后再把一助超越掉，成为主任医师手下最能打的一个。 　　遇到高难度的分离，别的医生搞不定，李敬生出马便能把病灶成功分离。 　　有些部位超级难切，李敬生上去后，很快便能将其切开。 　　现在，做肠镜也是如此。 　　肖琳琳都很难搞定的，他接手后，每次总能成功把肠镜做完。 　　也正是因为他很靠谱，请他过来能够解决问题，肖琳琳一次又一次的请他。 　　此刻，电子肠镜探头在护士的帮助下，已经涂抹好了润滑油。 　　挤开患者的括约肌，进入直肠内。 　　“小心一点，肠壁很薄的样子。” 　　肖琳琳在旁边紧张提醒。 　　很多人以为肠镜可以把整个肠段都给检查到，其实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到得回肠段就已经很难查到了。 　　主要是查直肠、整个结肠部分。 　　肿瘤最易发生的部位也在这两段。 　　直肠癌、结肠癌，相信很多普通人都已经耳熟能详。 　　李敬生操控着肠镜一点点前进。 　　在肠镜的头一天晚上，医生会让患者禁食水。 　　仅仅只是靠着禁食禁水想要清空肠道这很不现实。这时医生会给患者服用好东西——泻药剂。 　　有的患者，可能肠道蠕动功能弱，又或者吃的食物比较‘硬扎’，这会导致肠道清空不理想，最终导致肠镜失败。 　　补救措施往往就是灌肠。 　　过程没有想像的那么痛苦，完全在人体的承受范围内。 　　可以参考拉肚子的感受，可能比拉肚子还舒服一点。 　　镜头下，暂时看到肠壁还算干净，没有发现粪便之类的东西。 　　消化内科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 　　随着肠镜推进，绕过弯后，渐渐进入乙状结肠，然后一路进入降结肠。 　　“她的肠道功能很弱啊！” 　　李敬生发现置入术提升到炉火纯青级别后，操控肠镜闯关过界，异常轻松。 　　把患者的肠子给捅破，那是新手才容易犯的错误。 　　在他这里，几乎不存在。 　　“肠道蠕动弱，一般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最常见的就是肠道上端出现问题，然后导致肠道越往末端，蠕动功能越差。可以理解为，比如在回肠段有一颗较大肿瘤或者肠息肉，这时候肠液流动到这个部位时，它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挡，但是肠道并没有完全堵住，它还可以从肿瘤旁边越过。 　　这种情况下，肠液越过肿瘤这一段时，速度减慢了。 　　它顺着肠子再往下走，速度就会越来越慢。” 　　肖琳琳向李敬生分享着实用的临床经验。 　　“理解。就像后浪推前浪嘛！后浪的推力不足，会导致传到前浪的推力越来越弱，是这个意思吧？” 　　李敬生笑着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很聪明。” 　　她含笑点头。 　　这时候，肠镜似乎遇到了情况。 　　“这里怎么还有粪便啊？前面恐怕堵住了。” 　　李敬生开始小心翼翼的操控着肠镜继续前进。 　　凭经验，前面很可能存在较大的肠息肉，甚至是肿瘤。 　　也有可能发生了肠扭转。 　　患者此刻处于全麻状态。 　　正常情况下，如果就只是做个普通肠镜，其实是不需要麻醉的。 　　一般只有无痛肠镜才需要全麻，术前评估的要求也要高很多。 　　选择无痛肠镜的人有两类，一种是害怕疼痛，选择全麻。还有一种是经过医生预判，认为患者体内有可能出现了肠息肉之类的东西，做肠镜的同时，可以顺手将它们切掉。 　　这个患者属于后者。 　　“好像查探到出血了。” 　　李敬生的心头一紧，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肖琳琳则是紧盯着屏幕。 　　一个山脉状的肿瘤进入视野。 　　“这个肿瘤是横向生长的，它的增生性特别强。正在快速朝着这个方向扩大。在肿瘤上存在一个溃疡点，目前仍在出血。” 　　李敬生汇报着自己检查到的情况。 　　肖琳琳在旁边早就看到了。 　　“还没恶变吧？”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询问李敬生的意见。 　　“感觉应该还没发生恶变，不过这种肿瘤恶变概率极高。正常情况下，一个肠道肿瘤要发生恶变，可能需要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是这个肿瘤的侵犯性太强了，恶魔本性毕露，如果不及时手术，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恶变。” 　　李敬生随着临床经验变得越来越丰富，对多种类型的肿瘤都有着精准预判。 　　不说十分精准，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 　　骨肿瘤，他尤其擅长。 　　基本上只要摸一摸，就能知道瘤子的性质。 　　摸骨术正在努力朝着下一个境界前进，目前还只是炉火纯青级别。 　　其实隔着皮肤摸一摸就能知道瘤子的大概性质，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很多临床经验丰富的专家也有这个本领。 　　特别是甲乳科的专家，因为经常能遇到甲状腺瘤、结节，乳腺增生与结节的患者，他们只要摸一摸，就能基本断定是哪种类型。 　　“现在做手术应该还来得及。边界虽然不清晰，但是感觉它在肠道内的浸润深度很浅。目前应该还只浸润到了黏膜层与黏膜下层，还没到达肌层。手术应该能够把它清理得很彻底。” 　　肠道分为四层。 　　最里面的两层就是黏膜层与黏膜下层。 　　淋巴、血管都密布在黏膜下层。 　　这颗肿瘤能增生这么快，必须汲取到大量营养才行。 　　正是从黏膜下层汲取到的营养，才让它加速增生，疯狂向两端扩展，并且朝着肠道更深层的位置浸润。 　　如果这次没有做这台肠镜，这颗肿瘤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恶性肿瘤。 　　许多肠瘤，一经发现就已经是中晚期，往往发生了扩散、转移。 　　哪怕切掉那段肠子也不一定能根治。 　　最多就是延长生存周期。 　　“这个只能转到消化外科择期做手术了。能查出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肖琳琳替患者感到高兴。 　　医生是最希望患者恢复健康的人。 　　绝大多数医生，他们都特别喜欢看到患者健康的从医院走出去，高高兴兴离开。 　　这便是对医生的最大回报。 　　“肖主任！” 　　“叫肖姐！” 　　肖琳琳此刻的心情不错，因为把患者的病灶成功查出来了。 　　“肖姐姐！我认为肠镜还不能结束，还得继续往下查。” 　　李敬生皮了一句。 　　她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惹得旁边的护士小姐姐偷笑。 　　从没想过平时看着高冷严肃的肖主任，对这位骨外科的年轻医生却是如此亲切、随和。 　　两人之间根本看不到主任与主治之间的层属关系，能看到的就是姐弟一般的随意。 　　“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患者的肠道情况你刚才也看到了，很多地方薄得像纸，万一弄破了怎么办？”肖琳琳与绝大多科主任一样，思想里面想的是求稳。 　　她绝不肯轻易冒险，横生枝节。 　　病已经查出来了，再查下去，万一出事，谁负得起这个责？ 　　“凭感觉，她的肠道病变恐怕不止这一处。我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弄破，如果遇到没把握的情况，我会及时停止查探。” 　　李敬生说出自己的理由。 　　“为什么认为还有病变的地方呢？凭我的临床经验，一处发现肿瘤，如果是早期没有癌变的话，别的地方一般不会再出现肿瘤。” 　　肖琳琳仍然没有轻易答应。 　　肿瘤非常有意思。 　　它从变异到扎根，需要经历一个漫长且风险重重的过程。 　　当一个突变的恶性肿瘤细胞在人体内某处成功扎根，并且开始悄然增生时，此时的人体就像获得了一种另类的免疫。 　　别的正常细胞不易再突变成肿瘤。 　　颇有点类似于一山难容二虎的意思。 　　不过并非绝对，也有不幸的患者，同时查出多种癌症。 　　根据医生的临床经验，比如现在发现这个女患者的降结肠与横结肠交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肿瘤。那么正常情况下，这个患者的其它肠道都是安全的。 　　不会再出现肿瘤。 　　“就是一种感觉吧！我也做过一些肠镜了，在检查过程中，肠道内发现粪便的情况并不罕见。但是这个患者的情况让我觉得很不寻常。发现的这处肿瘤确实很大，但是它是横向生长，不可能堵太多的粪便在肠道内。还有，刚才发现的血丝有鲜红的，也有颜色变暗的。 　　所以我怀疑上面还有病变的肠段。” 　　李敬生的医学天赋渐渐显露。 　　他的思维缜密，观察细致入微，又善于思考，现在根据蛛丝马迹，却是做出了与肖主任不同的诊断。 　　“小心点哈！继续查吧！” 　　她听完后，同意了。 　　这也是对患者的负责。 　　患者委托他们做这个肠镜检查，是一种信任。 　　医生往往都会尽职尽责。 　　哪怕是那种躺平混日子的医生，给患者做检查时也会尽心尽力。他们最多就是在工作中比较懒散，喜欢偷懒、摸鱼。 　　遇到脏活累活，能推就推。 　　这并不意味着躺平的医生在治疗过程玩忽职守。 　　那种医生也有，往往会很快被踢掉，或者有点关系背景的，直接调剂到行政科室。 　　毕竟给患者诊治过程中，玩忽职守很容易出事故。 　　真出了事，谁来抗？ 　　上级医生没那么傻，科主任更加不可能往头上揽。 　　把人调走是最理想的解决方式。 　　李敬生继续操控着肠镜往更深入查探。 　　此刻，探头已经进入横结肠段，险情频发。看得肖琳琳与护士在旁边不断冒着冷汗。 　　患者的肠道情况很糟糕，不仅仅只是蠕动弱这个问题。 　　李敬生发现当一个患者的某个器官出现大的病变时，往往意味着这个器官已经在很多方面都出现了问题。 　　只是没有引起患者的重视。 　　防优于治的医疗思路是正确的。 　　当身体发出一些警报时，不能够忽视它的呼救。而应该重视它，及时想办法纠正。 　　这样就能保证身体一直健康运转了。 　　有点类似于一台机器，它刚开始只是一颗螺丝松动。如果不去管它，这颗螺丝掉了的时候，危机进一步加大了。 　　再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发生大障碍，甚至直接停摆。 　　人也是一样。 　　哪怕被医生认为最危险的心梗、脑梗，在发病前，身体同样会发出各种求救信号。 　　眼看着把整个结肠都给查完了，但是仍然没有发现问题。 　　连溃疡都没有发现。 　　“弟弟，这回服气了吧？我做过很多台肠镜，只要发现有一处地方长了肿瘤，别的地方就很少再出现肿瘤。它不像息肉，到处乱长。” 　　肖琳琳看着李敬生惊险重重的把横结肠查完。 　　她心里面对李敬生的肠镜技术佩服不已。 　　几乎是亲眼看着李敬生成长起来的。 　　第一次做肠镜时，李敬生显得颇为生疏，但是操作时很有天份。 　　技术娴熟。 　　她却不知道，那时候的李敬生已经拥有了熟练级的置入术。 　　置入术在临床中的应用还是蛮广范的。 　　特别是微创、介入、内镜这些医术高速发展后，置入术几乎变成了基本外科之外的一门最重要医术。 　　“还真不服气，我想再往前查一查。” 　　李敬生这人没别的，就是头铁。 　　“你疯啦！再往前面就是回肠了。”她惊呼道。 　　“病灶有可能就发生在回肠内。” 　　李敬生坚定的说道。 　　“你，你这就是赌徒心态，极不可取。我不同意，肠镜查到这里已经可以了，退出来吧。” 　　肖琳琳下达命令。 　　在这里，她拥有绝对的权力。 　　李敬生只是她请来的客人。 　　对于她的命令，李敬生没办法拒绝。 　　不过他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所以在磨蹭着。 　　“唐老师，麻烦你帮我按动一下患者的上腹部。” 　　他不死心。 　　判断应该不会错。 　　刚才在横结肠内发现了一些粪便的液体，说明是从上面下来的。 　　瞧那颜色，肯定是回肠下来的。 　　但是仅有粪便，肯定说服不了肖琳琳。 　　她跟李敬生好的时候，可以让他叫姐姐。但是面对这种高风险的临床操作，她会变得冷酷无情，异常严厉。 　　因为这关乎患者的生命安全，绝不容儿戏。 　　唐护士看向肖琳琳。 　　“摁吧！小心一点，不然我这个弟弟是不会死心的。” 　　肖琳琳同意了。 　　似乎也知道李敬生想要等待什么样的情况出现。 　　“算了，我来帮你摁吧！” 　　肖琳琳走过去，亲自给患者按压腹部。这么做的目的是促进肠道蠕动，如果有出血点，或者回肠内有血液，都会向下活动。 　　李敬生紧紧盯着屏幕。 　　“血，是血丝。肖姐，快看，是血丝。” 　　他看到一丝鲜红血丝顺着肠道进入横结肠，然后被电子肠镜的探头清楚的捕捉到。 　　“你的探头没搞破病人的肠子吧？” 　　肖琳琳紧张的问道。 　　“我动都没动，你下了命令，不让我继续往前查探，我敢动吗？” 　　李敬生一脸委屈。 　　她盯着那丝鲜血看了看，秀眉皱了起来。 　　肠道没有捅破，这缕鲜血哪来的？ 　　肯定是回肠段流出来的，难道李敬生的判断是正确的，前面真的还有病灶？ 　　她有些犹豫。 　　患者的肠道情况很糟糕，每向前查探一分，都会增加很大风险。 　　此时，她面临着抉择。 　　要么允许李敬生继续查探，要么打马虎眼，到此为止。 　　反正也已经查出问题来了，对患者有一个很好的交代。 　　而且查到了结肠末端，仍然没发现问题，这已经很对得住患者的托付了。 第335章 双肿瘤，又一个温暧小家庭渐成 　　只是这样一来，万一患者的回肠内真的还有问题，也许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被肠癌很快夺走。 　　她于心不忍，也会愧疚、后悔一辈子。 　　医生见惯了生死，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铁石心肠。 　　“查吧！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肖琳琳经过短暂的考虑后，最终同意李敬生继续查探。 　　“好咧！” 　　李敬生露出高兴的笑容。 　　不是他盼着患者有事，而是已经诊断出患者可能还存在问题，不查出来，他总觉得对不起患者。有愧于身上的白大褂。 　　当初，医护人员选择白衣执甲，除了卫生干净外，还有着圣洁、高尚的寓意。 　　在病魔面前，普通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只能依靠医护人员拯救他们的生命。 　　他操控着肠镜，小心的绕过拐弯处，然后进入回肠段。 　　这里明显开始变得狭窄。 　　肠镜不可能把整个回肠查完。 　　现在期盼的就是早点发现病灶。 　　他又发现了第二缕血丝，然后是第三缕，第四缕。距离出血点越来越近。 　　终于，一颗很小的肿瘤进入视野。 　　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临床上，把1cm以下肿瘤都称为微小瘤。只要医生觉得没有恶变的可能，就不做处理。 　　“肠镜仪器已经圈红圈了。” 　　唐护士在旁边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现在的肠镜仪器越来越先进，通过综合判断，觉得恶性肿瘤的可能很大，它会自动圈出红圈来提醒。 　　本意是为了防止粗心大意的医生放过恶性肿瘤。 　　“李医生，幸亏有你坚持，不然还真有可能错过一个大问题。” 　　肖琳琳此时此刻，对李敬生算是服气了。 　　确实没想到这个病人的肠道内，竟然会有两处肿瘤。 　　“糟了，之前在结肠段发现的那个大肿瘤，很可能是这颗肿瘤发生的转移。” 　　她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随即一变。 　　现在发现的这颗肿瘤体积不大，但是表面看上去有点‘怪石嶙峋’的味道。但凡出现这种不规则，不平整，而且存在出血的肿瘤，情况往往很不好。 　　恶性的概率高得吓人。 　　不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要不，我先给她取细胞组织做个活检吧？也有可能是原位癌。” 　　在临床上，腺癌要更加可怕。 　　基本上与死亡划等号。 　　看看那些迅速死亡的胃癌、结直肠患者就知道了。 　　不过也有例外。 　　甲状腺肿瘤，哪怕到了晚期，仍然有根治的可能。 　　所以这个也没办法单独比较，而且原位癌分为原位鳞癌、原位腺癌等。 　　总而言之，癌症发现越早越有利，很多都能治愈。 　　“也只能先这样了。做个肠段标记，方便外科开展手术。这个姐姐真是多灾多难，竟然在肠道内发现两处肿瘤。其中一处甚至很可能已经是恶性，唉！看着真是造孽。” 　　肖琳琳同意了李敬生的方案。 　　如果是息肉，随手就能割了。 　　像这两个肿瘤，不可能随便动它们。还是请专业的外科医生处理最为稳妥。 　　先取标本做病理活检，对手术方案的制定有利。 　　做完肠镜，李敬生很是同情这个女患者。年龄并不是特别大，一生中已经两次查出肿瘤。 　　这也引发了李敬生的些许深思。 　　患者现在查出的肿瘤，与几年前割除的腹腔肿瘤是否存在联系？ 　　谁也说不清。 　　到时候病理活检结果出来，也许可以得出一些结论。 　　如果是同一种性质的肿瘤，那就说明存在一定联系。 　　只是……良性肿瘤理论上来说是不会扩散，不会增生的呀！就算增生，也是十分缓慢。 　　难道良性转恶性了？ 　　他在做肠镜前看过患者的检查资料，可以确定腹腔内暂时并未发现肿瘤。 　　“看你做肠镜的技术又有很大长进，下次有难搞定的，还找你啊！” 　　肖琳琳出来后，笑着夸他。 　　本来想要让李敬生服气，没想到最终她自己被整服气了。 　　“没问题。走了！” 　　李敬生扬扬手，脑子里面在总结着这次肠镜的收获。 　　命运很奇特，感觉身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前进。 　　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能够在肠镜方面有这么大的发展机会。 　　他在第一医院的消化内科也混过，以前别说肠镜这种高端活了，就算跟着老师到门诊辅诊都轮不上他。 　　现在算是熬出头，否极泰来。 　　回到门诊室，五个手下医生已经齐刷刷的全部到位。 　　“我没来晚吧？” 　　李敬生问黎丽。 　　“不晚不晚，刚刚好！我刚给第一个患者登记完毕。” 　　她笑着回应。 　　开玩笑，李敬生可是手法正骨门诊的老大，别说只是迟来了几分钟，就算迟到半小时，她也会帮李敬生开脱。 　　“田先生，你的运气真好。这边刚登记完，我们李医生就来了，进去吧！” 　　黎丽还不忘对患者说一句。 　　“谢谢啊！” 　　患者和家属均露出高兴的笑容。 　　李敬生已经走进了门诊室内，看着五个手下医生。 　　“中午有帮欧医生干活吗？” 　　“有啊！我这只手现在还是酸的呢！” 　　陈医生这家伙，抢功与阮小勤那货有得一拼。 　　都是一把好手。 　　“最惨的就是刘宪，差点被家属给打了。” 　　叶辉是个假小子性格，骨子里很有侠义之风。 　　刘宪性格内向，老实，被家属骂了也不会吭声。找李敬生诉委屈的可能极小。 　　“家属那么暴力啊？没打到你吧？” 　　李敬生关心的看向刘宪。 　　对手下医生，他是该严厉时严厉，该关心时关心。 　　“没有。” 　　刘宪低着头。 　　“如果下次发生这种事，你们打电话给我，或者找总住院解决。再不行，找华主任也是可以的。” 　　李敬生交代几人。 　　陈医生已经是根老油条了，处理程序肯定懂。 　　主要是叶辉等四人。 　　“那个家属太嚣张了，说什么他的小舅子在卫计委工作，非要给他母亲特殊待遇。刘宪没答应，他就推了刘宪一把，后面想打人，我就抄家伙了。” 　　晋炎羽说起这事，仍有些气愤。 　　“有血性是好事，团结也是好事情，别动不动就把你那二世祖的尿性抖出来了。你把人打伤了，想过后果没有？做事给我带点脑子。” 　　李敬生嘴上在骂着晋炎羽，但是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关心和爱护。 　　怕晋炎羽犯傻，吃亏。 　　“先干活吧！我喜欢看到你们团结互助的样子。炎羽，等会有患者要做牵引，我会叫你。” 　　李敬生鼓励手下医生们团结互助。 　　他就像是一位大家长。 　　手法门诊室是否和睦、团结，与他这个老大有很大关系。 　　一个家庭的兄弟姐妹是否团结，同样与长辈有很大关联。长辈要不偏心，做到一碗水端平。子女出现矛盾时，及时劝和，不能加剧矛盾。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每一个员工都很享受那种工作氛围。 　　手法门诊室，在他的调教下，第一批医生和护士，同样会发扬这种光荣传统。 　　晋炎羽听到李敬生答应让他做牵引，激动坏了。 　　高兴的响亮答应。 　　其他四人则是相视而笑。 　　诊治工作开始有序进行，李敬生对几个手下医生的栽培也是一步步来。 　　该给机会的给机会。 　　该传授的正骨知识或技巧，都会悉心传授下去。 　　忙活到下班，他累得不轻。 　　“老师，师娘已经在外面等你有一阵了。” 　　叶辉小声提醒。 　　李敬生看向外面的休息区，果然看到一道俏美身影，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饭菜。 　　这个小妮子，就怕男朋友饿着了。 　　只要她有时间，准会给李敬生买好饭菜。 　　要么在食堂等他，要么提着送过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敬生暗下决心，等到这次把小院买下来，赶紧再存点钱，争取明年把她娶回家。 　　漂亮又贤惠的女孩，还是富家女，打她主意的人可多了。 　　早点娶回家，稳妥。 　　“等久了吧？冷不冷呀？” 　　李敬生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饭，然后牵住她的手。 　　“心里暖和就行啦！” 　　她俏皮的回应道。 　　“你这是想要迷死人不偿命吗？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些肉麻话了。还是在医院。” 　　李敬生拉着她向外面走去。 　　至于门诊室自然有学生们收拾。 　　当老师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很多事情都有人帮忙分担。 　　而且随着他们的成长，相信只要不是教了个白眼狼，他们对于老师的感恩之心会一直存在。 　　将来，这可都是李敬生的人脉网络。 　　…… 　　回到诊所，李敬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诊所的报表，还有患者的诊治信息。 　　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掉链子。 　　欧晴岚则是拿着猪皮和缝针，持针器等工具坐在那儿练习着缝合术。她没有能够加点的属性面板，只能勤学苦练。 　　也许，她更享受的是这种陪在李敬生身边的美好感觉。 　　也确实很温馨。 　　李敬生查看完诊所的诊治信息后，其中有一个病例被他圈了出来。 　　这个病例，他认为其中存在一些疑点。 　　不能简单的按照肠胃发炎来治疗。 　　查看完了诊疗的病人，他开始查看售药情况。线下售药非常稳定，基本上稳定日销售三万左右。‘ 　　偶尔节假日，多的时候可以达到四万元以上。 第336章 这不是胃肠炎，在棉花上打结 　　说实话，诊所的药品销售能够一直稳定在这个高位，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回想起几个月前，一个月都卖不了几盒的苦逼日子，现在简直就是幸福至极。 　　线上的售药业务带给李敬生的惊喜最大，每天都在涨，潜力无穷。 　　打包人员仍在忙碌着，两位客服妹子应该也还在楼上加班。 　　倒是文天齐这个运营官，几乎从不加班。 　　“李哥，今天有快递公司的人过来了。” 　　小高走了进来。 　　“上个月的运费已经结清了啊！有说找我什么事情吗？” 　　“不是与咱们合作的快递公司，是顺丰的一个业务经理。” 　　小高解释道。 　　“他们的服务好是好，就是运费太贵了，咱们这小本买卖根本用不起。是想找我谈合作的事吧？” 　　李敬生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早些天就有业务员上门来找过他，被他拒绝了。 　　没想到他们的业务经理亲自上门来了。 　　“这是他们商经理留下的名片，说是明天再来拜访你。” 　　小高把一张白色名片放到李敬生面前。 　　“直接替我拒绝就好了，咱们与牛经理的合作一直挺好的，也不可能再签一家快递公司。” 　　李敬生这人比较重感情。 　　与牛经理合作这么久，该给他的优惠都给足了，平时发生丢件、快递网点跑路之类的事情，那边也会第一时间处理，并且通知李敬生这边补发。 　　这些都让李敬生感到满意。 　　至于时效性，现在各家快递公司其实都差不多。 　　省内两天内送达，省外三天左右。 　　“我跟人家说了，但是根本没用，非要见见您才肯罢休。”小高苦笑道。 　　阳光诊所现在一天能卖出去两千单以上，货物体积小，而且轻便。 　　在快递公司眼里确实是个香饽饽。 　　“行吧，明天等他来了，我再拒绝一次好了。今天晚上，仓库安排谁值班啊？” 　　“我！眼下线上同城便民购药业务刚起步，昨天晚上才卖了两单，今天白天卖了五单。我今后准备晚上就睡在仓库值班，业务没发展起来，再为这事专门请一个库管也说不过去。” 　　小高身为销售经理，必须考虑到诊所的经营成本。 　　他主动承担起了晚上值班的任务。 　　“我找思莹谈谈，尽量让她与你轮替一下。这阵子就只能辛苦你们两人了。” 　　李敬生默许了小高值夜班。 　　身为老板，必须考虑用人成本。 　　同城便民购药业务，属于一个新创的业务版块。到底会怎样发展，谁都说不清楚。 　　能够为江离市的市民带来便利，那是肯定的。 　　“今天白天卖了五单，这也挺不错的嘛。说明业务有进步。” 　　“都是普药，利润不大就是了。” 　　小高把订单给李敬生看。 　　昨天晚上两单，今天五单，果然都是普通治疗药物。 　　治疗感冒的、鼻炎的、还有处理伤口的，甚至还一例是腋下止汗用药。 　　“以后给患者配药，如果是隐私性比较强的药物，比如这个止汗臭的药物，用黑色袋子封装好。我估计有些患者不好意思到药店购买，所以才试着在咱们药店通过同城购的方式购买，一定要保护好患者的隐私，让他们有一个好的购药体验。” 　　李敬生叮嘱小高。 　　身为老板，他看待问题要更深入。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点。 　　“这个儿童肚脐贴，应该是给孩子用的。可以在打印配药单时，把注意事项加上去，指导顾客安全用药。” 　　“好的，这些我都会立刻改进。” 　　小高把这些问题都记在本子上。 　　“小高，咱们卖药你认为是为了什么？” 　　李敬生意味深长的问他。 　　“呃……李哥，事先说好，您可不能给我挖坑啊！汪医生现在只要听到您提问，他说小腿肚子就会哆嗦。”小高这家伙，可是一点都不笨。 　　欧晴岚在不远处听着偷笑不已。 　　“去去去，我有那么恐怖吗？咱俩这就是普通聊天，你有必要长八百个心眼不？” 　　李敬生的目光看着小高。 　　“那好吧！我可老实回答了，您可不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啊！”小高仍然还有点不放心，不过最终受不住李敬生眼神的压力，他选择如实回答。“卖药也好，开诊所也罢，肯定是为了赚钱啊！我相信老板看着诊所日进斗金，一定也很爽。” 　　“赚钱是肯定的，不赚钱就得死掉。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吗？” 　　李敬生体验过没钱的痛苦滋味。 　　现在日收入数万元，确实让他变得自信，有尊严。 　　“别的啊……那肯定是给病人解除疾苦呀！病人买药回去，不管是送人也好，自己吃也好，目的无非两种。要么为了预防疾病，保持身体健康。要么为了治病。” 　　小高对此看得十分通透。 　　保健药一般不能直接治病，都是起到预防、调和身体的作用。 　　比如气虚，补气。贫血，那就补血。消化不好，那就促进消化。 　　“你的回答很好。咱们诊所的销售业务由你主管，我希望你能记住，除了赚钱以外，最终的目的是帮助病人解除疾苦，预防疾病。开展业务时，一定要坚守这一条线。只有这样，咱们诊所的售药业务才能长盛不衰。” 　　李敬生害怕小高一心只想着赚钱，而忘了本。 　　时不时的对其加以适当引导。 　　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小高一直在走着正道，从赵老板那里学来的一些歪门道渐渐被摒弃。 　　查看完了账目，小高也早已经自顾忙去了。 　　李敬生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个有疑问的病例上。 　　患者反应的情况是腹痛、呕吐、恶心。罗成给患者初步诊断后，按照急性肠胃炎治疗。 　　也不知道这个病例有没有请教过绍兵？ 　　罗成这人骨子里十分骄傲，本身是省外某著名大医院的全科医生，而且升了主治。自身实力也确实不差。 　　被李敬生招进诊所后，好像就没服过谁。 　　行医时，倒也谨慎。 　　对待患者也很礼貌和贴心，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合群。感觉罗成的性格多少有些孤僻。 　　能理解他，女朋友被人抢走，找那个官二代算账，反倒被人家给收拾了。 　　坐了牢，好好的工作也丢了。 　　这种打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李敬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早就想要好好开导一下他了。 　　病人的事情没有小事，他决定打个电话给罗成，具体了解一下诊治情况。 　　能看到的治疗记录是输液消炎处理。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老板，您好！” 　　罗成显得有些拘谨，说话也是显得极为恭敬。 　　“罗医生，吃完晚饭了吗？” 　　“正在帮我妈妈做饭呢！马上就快烧好了，您过来吃吗？” 　　“哈哈，我刚吃完，今天就不过来蹭饭了，下次吧！能主动帮你妈妈烧饭，不错嘛！打电话给你也没别的事，就是刚才我查看诊所的诊治记录时，发现有一位罗沁嫚的女患者，反应腹痛、呕吐、恶心，然后经你诊断为急性胃肠发炎，静滴抗生素消炎补液处理。” 　　李敬生听到罗成在帮妈妈做饭，感到很高兴。 　　前阵子，李敬生没把罗成招进来之前，这家伙整天就是酗酒，有严重的自杀倾向。 　　他的家人很担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是有这么一位患者，她是我的堂姐。收费时给她优惠了十元，我跟唐姐请示过。要是老板觉得我做得不对，我明天补十元给诊所好了。” 　　罗成显然会错了意。 　　以为自己给亲戚治病，少收了十元钱，被老板查出来。 　　现在要找他算账。 　　“补啥啊？下次再遇到你的亲戚，适当给予一些优惠，根本都不需要汇报，你自行做主就可以了。我给你的标准就是，只要诊所不亏本就行。” 　　李敬生骂人的语气，在此刻却让罗成听了后，感到格外舒服。 　　“嘿嘿，好的好的，谢谢老板！” 　　罗成这才明白误会了李敬生。 　　高兴的干笑着，连声道谢。 　　“这个病人是你堂姐是吧？” 　　“对！” 　　“我查看她的病历信息时，觉得不像是急性肠胃发炎那么简单。急性胃肠发炎多会伴随发热、腹泻等症状。但是她并没有这两个症状。” 　　“我问过她，说明前天拉过两次肚子，然后就觉得腹部一直疼痛。后面还出现畏寒、呕吐等症状。输液之后，她说症状有明显好转，我让她明天继续到诊所输液。” 　　罗成说着自己的诊断。 　　“明天她来了后，叫我一声，让我一起看看。还有，你打电话问问她的病情，如果有什么突发问题，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联系，或者去大医院治疗。” 　　李敬生就怕出点什么事故。 　　这个病人的病情肯定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挂断电话后，李敬生又帮韩思莹修改了一些病历中的问题，然后查看药品补货清单。 　　提交。 　　现在他成了魔都优药在江离市最大的客户，那待遇也是好得出奇。 　　现在已经下班了，但是他提交了补货单以后，那边很快就把报价清单发了过来。 　　每一件药品的单价，以及合计总费用，都是一目了然。 　　打款只能第二天等银行上班再弄。 　　魔都优药的业务员可以为李敬生加班，甚至魔都优药部部的财务人员也可以加这个班，但是银行不可能为他加班。 　　弄妥后，他关掉电脑，坐到欧晴岚旁边，看着她缝合猪皮。 　　“咱们家小晴岚进步很快嘛！现在方结打得这么好啦！”李敬生发现欧晴岚的外科缝合水平提升特别快。 　　她可能在这方面本身就很有天赋。 　　“还没把我娶过门呢！还有，我讨厌你叫我小晴岚，人家哪里小了？” 　　“争取明年把你娶进门，再等一等，快了。” 　　李敬生搂住她。 　　“你现在打方结的水平已经不低了，可以试着在豆腐块上面练习。这样对你的水平提升有好处。” 　　“现在哪来的豆腐块呀？” 　　“我给你弄点棉花过来，在棉花上练习打结也是一样的。” 　　李敬生给她弄了一团棉花过来。 　　“打结时你首先要保证这团棉花不移动。因为它一旦移动，就意味着有较强的拉扯力作用在上面。缝合一些脆弱组织时，会对其造成破坏，甚至直接撕裂。” 　　他一步步指导着欧晴岚提升打结水平。 　　“这怎么弄嘛！” 　　她尝试后，发现缝针还没穿过去，棉花就动了。 　　“打结和与缝合其实是一对孪生兄弟，两种技能相互成就。我操作给你看。” 　　李敬生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持针器与齿镊。 　　“缝针穿过去时，你可以用镊子微微固定住组织，不让它移动。喏，不就轻松穿过来了吗？” 　　李敬生操作起来，显得十分轻松。 　　他的缝合术已经提升到了炉火纯青级别，水平极高，已经勉强能够缝合极度脆弱的组织或粘膜。 　　“穿好之后，打结。这个你可以先练习双手打结，等到能高水平的操作了，再尝试单手打结。” 　　说着，他已经轻松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方结。 　　正好扣在这团棉花的表面，贴合密切。 　　如果是粘膜之类的脆弱组织，相信这个结会打得非常成功。 　　“哎呀，看着你操作起来就跟玩似的，咋就那么轻松呢！我再试试看。” 　　她看完后，对男友的操作水平极为钦佩。 　　忍不住接过工具再次尝试。 　　那团棉花根本不听使唤，缝针穿过时，不但会移动，用镊子按住它，还会把它压扁。 　　说明作用在上面的力量颇大。 　　这肯定是不合格的。 　　脆弱的血管或者肠壁，这样一拉扯，直接就撕裂了。 　　“别着急，慢慢来。我也是练习次数多了，熟练了，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李敬生在旁边指导她。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刚开始学的时候，老师或许还能指导一些不对的地方。但是把基本方法学会以后，就全靠个人领悟和练习了。 　　就好比写字，老师能写出一个漂亮的汉字，把方法教给学生后，有的学生勤学苦练，写出来的字变得越来越漂亮。有的却一直没什么改观。 　　全靠个人去领悟与练习。 　　欧晴岚没办法，只能认真练习。李敬生坐在旁边陪着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这是收到信息了。 　　划开屏幕，收到的是一条微信。 　　“李医生，上次的约定还作数吗？” 　　短消息是骆丙刚发来的。 　　这位可是帝都某大医院的顶尖心血管专家。上次来江离市参加了医学技能比武。 　　他这种级别，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名次，更在乎从交流中学到一些实用的技术。开阔眼界与思维。 　　上次见识到李敬生的推拿按摩，帮助其成功完成了那台超高难度的介入手术，约定要与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李敬生三人一起研究这个课题。 　　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现在应该是安排妥当了。 　　“男人吐口唾沫是个钉，自然算数。只是我去不了帝都，您能来江离市吗？” 　　李敬生现在是助教。 　　手法正骨项目正在寻找着在学院内站起来的机会。 　　目前他正在悉心培养的四个医学生，这就是一种尝试。 　　江离市医药大学那边是非常支持的。 　　然后李敬生得了老教授的支持，助教的身份很稳。 　　手法正骨现在还只能以课题的形式开展教学。想要让它成为一个专业，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倒是觉得，等到徐医师康复了，让徐医师也进入医药大学担任老师，师徒两人一起发力，更容易把它做大。 　　“哈哈，我已经来了。今天晚上的火车，估计明天能到。与老王那边也已经约定好了。我就怕你这个关键人物到时候反悔，让我白跑一趟。” 　　他说的老王，是指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 　　两人都是同一个级别，打交道应该更容易一些。 　　李敬生与这两位心血管内科的大佬有着不小的差距，也就是靠着独家本领，才能得到一个与他们平等对话，共同合作的机会。 　　“真的呀！太好了！我可是早就盼着跟您和王教授一起合作了。医院天天让我搞点论文出来，我是肚子里没干货，挤都挤不出来。”李敬生对于骆丙刚教授的到来，非常高兴。“为什么不坐飞机呢？不是更快一点吗？” 　　“胆小，怕出事。身后一大家子还靠我支撑着，现在可不敢倒下。” 　　骆丙刚说话倒是直接。 　　他能混到现在的高度，确实有能力帮到家族的很多人了。 　　就像晋副院长，当了第二医院的院长才有机会把晋炎羽弄到李敬生手下学习手法正骨。 　　而且在子女入学、就业等问题上，都能提供一些便利。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某小学的教学水平一流，大家都说好。但是学位紧张，一般的孩子根本进不去。 　　那要怎么办呢？ 　　这时候，如果晋副院长正好认识这座学校的某位校长或者副校长，打声招呼，只要有学位空出来。不就把孙子成功塞进去了吗？ 　　他的孙子进了好学校，只要自己肯努力，起点就已经比普通孩子高了。 　　至于今后的就业，那就更不必说了。 　　晋副院长帮忙打声招呼，进很多行业都能比普通人更轻松，起点也更高。 第337章 叶老板的妹妹，代代相承 　　那些有背景的孩子，很多毕业后都能进入好单位。 　　也不用干太复杂的工作，每个月到手的工资比普通人高好几倍。要是能力不错，那就更加不得了，绝对是如鱼得水，蹭蹭的往上爬。 　　帝都的竞争极为激烈，能留下的都是人才中的尖子。 　　骆丙刚对整个家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坐火车一般很少出事。 　　坐飞机虽然也很少出事，但是只要出事，那基本上就是空难事故。生存机率极低。 　　不赶时间的情况下，乘坐高铁出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高铁的速度并不慢。 　　“您就是幽默！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到呢？我去接您吧！” 　　李敬生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骆丙刚是客，他在这儿算是东道主，理应尽到地主之谊。 　　“不用不用，我到时候直接打个车去人民医院找老王就好了。” 　　“那行，等您安顿好了后，我再过去看您。” 　　李敬生没有车，再加上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也就没有再强求。 　　两人聊了几句后，他那头要进站登车了。 　　也就没有再聊。 　　暂时还不知道两位教授准备怎么开展课题。 　　李敬生到时候肯定要主动配合，不然也太对不住人了。 　　“谁啊？” 　　欧晴岚好奇的问道。 　　“一位从帝都过来的心血管教授，姓骆。想要找我一起研究一个医学课题。” 　　“可以嘛，这么高大上的事都能被你撞上。你不是研究骨科吗？现在又去研究心血管疾病，会不会涉猎太广呀？” 　　“这确实是我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一个人的精力与时间都有限，我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专攻领域了。暂时的话，骨外科、呼内、消化内科这三大块吧！然后心血管内科看情况，毕竟这阵子经常跟着心胸外科的章主任做手术，也算是有了一些基础。 　　心血管疾病又是现代医学的一个重点研究方向，到时候内外兼修，也许能在这一领域取得一些成就也说不定。” 　　李敬生对于自己的医学发展方向早就有了一定规划。 　　呼内与消化内科是诊所的立身之本。 　　因为这两类患者最为常见。 　　所以他必须钻研到底，不断提升这两个领域的医术。 　　然后方药医术自不必说，也是必须提升的技能。 　　再就是外科技能。 　　现在他的外科技能该升的基本已经升上去了，再往上升，那就是专家中的专家了。所以，接下来可以把精力和生命值放到几门最重要的诊断医术上面。 　　再就是医生等级，这个更是重中之重。 　　是一切医术与技能的基础，同样需要继续深造。 　　“请问李老师在吗？”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假小子，牛仔裤，白色卫衣，运动鞋，看上去极富青春气息。 　　欧晴岚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赶紧从李敬生的搂抱中挣脱。 　　俏脸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两人都没料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 　　“是叶辉呀，进来坐吧！” 　　李敬生白天的时候叫她过来找他。 　　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 　　“那个……我来的好像有点时机不对，要不我明天再来吧！” 　　叶辉自然也看到老师与师娘俩人腻歪在一起。 　　“小孩子家家，别想太多。晴岚，你在这儿先坐一会，我带她到办公室聊聊。” 　　“嗯，你们去吧！” 　　欧晴岚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俏脸到现在还是红的。 　　“小心点，别扎到手了。” 　　李敬生看着这个小妮子那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关系都已经公开了，在私人场合搂个肩怎么啦？ 　　她的思想就是保守。 　　带着叶辉来到办公室，此刻空无一人。 　　叶辉则是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陈设。 　　“吃晚饭了吗？” 　　“吃了，在我姐姐那里吃的。” 　　“你还有个姐姐啊！挺幸福的嘛！” 　　李敬生家里就只有他一根独苗苗，很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我姐姐就住在城南老街，离您这儿其实挺近的。你们俩人还认识呢。” 　　“哦，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李敬生感到更加惊讶。 　　叶辉平时除了向他请教医学上的问题，从不会谈及私事。 　　看她一个假小子似的，还以为父母不怎么管教她。 　　真没想到她有个姐姐。 　　“叶鸾！” 　　“啊……真的假的？你姐姐是叶鸾？是金匮诊所的叶老板？” 　　李敬生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之小。 　　叶辉与叶老板一点都不像。 　　她完全就是假小子性格，性格开朗，活泼，还有点江湖侠女的派头。 　　叶老板则是文雅，大气，言语不多，却又极富主见。 　　在城南老街这片混乱之地，她愣是凭借一个女儿家的身份，立稳了脚跟。 　　赵老板也好，其它药店老板也罢，没人敢到金匮诊所放肆。 　　“我总不可能乱认一个姐姐吧？当初第二医院的华主任到我们学校招人的时候，我还是听我姐说你的人品很好，医术也很高明，这才主动报了名。进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我就是冲着您去的。还好，最终被您留了下来。” 　　叶辉说到这里时，露出一个笑容。 　　这真的让李敬生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没想过叶辉是叶老板的妹妹。 　　“你姐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呀！” 　　“她故意不说的。让我完全凭自己的努力获得您的赏识，然后把本领学到手。我也不希罕走什么后门，只想凭自己的实力和表现赢得您的赏识，然后证明给我父亲、爷爷看。” 　　她们家是中医世家，李敬生早就知道了。 　　叶老板能在城南老街不受打扰，甚至就连乔站长都对她客客气气，凭的正是父亲的地位。 　　厉害的中医，特别是一些世家中医，他们的地位并不低。 　　往往会有一些官方的身份。 　　还有，大医院那些厉害的医生，顶尖西医专家，他们很多都对中医极为崇拜。 　　并且有一个极为有趣的现象，国内越是厉害的西医，到后期，越对中医痴迷。就像那些顶尖科学家，最后一个个痴迷于神道一样。 　　普通人不到那个高度，根本不懂。 　　也只能凭空猜测一二。 　　“这个叶老板，下次我可得说说她。”李敬生嘀咕着。“你跟着我学习手法正骨也有三个月了，对这门医术应该有了一个整体的认识与了解。确定要一直钻研这门医术吗？” 　　李敬生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当初想要跟着您学习手法正骨，只是想要证明自己，那我现在学习手法正骨，已经变成了兴趣爱好。甚至还要更高级一点，想要把它当成一辈子的事业来做。” 　　她平时说话有些没个正形。 　　甚至嘻嘻哈哈。 　　此刻却是一脸严肃。 　　“你想过没有，学习手法正骨尽管能有不错的收入，但是有可能一辈子都晋升不了副高以上职称。在医、教、研里面，手法正骨只占其一，也就是一个医字而已。” 　　李敬生这是准备传她更高级的正骨手法。 　　在这之前，要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想法。 　　“对那些虚名我才不在乎呢！我家是医学世家，祖训里就有一条，不虚妄。您看我像是追求虚名的人么？” 　　“我传你手法正骨的精髓技术之前，要你答应几件事。” 　　李敬生盯着她说道。 　　“您请说。” 　　“第一，不得把手法正骨技术胡乱传给他人，只能传人品可靠，医德高尚的人。第二，不可用这门医术坑害患者，只赚该赚之钱。第三，我的医术传承来自徐医师，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你师公。见了他，一定要尊敬。” 　　中医传承讲究师门。 　　若是其它中医学科，还有流派之分。 　　想当年中医繁荣时，光是手法正骨这一领域就有多个世家与流派。可惜后来像失传的古武一样，因为种种原因，以及敝帚自珍，最终很多医术都失传了。 　　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三条我都能答应您，我会一直恪守。” 　　她听完后，严肃的表态。 　　“嗯，过来摸我！” 　　李敬生对她说道。 　　“这……不太好吧？”叶辉听了后，脸一下就红了。 　　“你那脑袋瓜子里面装的尽是什么东西？我让你摸我的手腕关节。” 　　李敬生瞪眼骂道。 　　她仍然担心李敬生想要借机潜规则她，过来摸李敬生的腕关节。 　　“仔细感受骨头的变化，特别是腕骨的骨位变化。” 　　李敬生的教学方法与徐医师有些不同。 　　因为他现在的手法正骨技术已经超越了徐医师，教学时也就显得更加灵活多变。 　　哪种方法更易让学生领悟，就用哪种方法。 　　最好的老师都是因材施教。 　　“我感受不到变化！” 　　叶辉捏着他的腕关节。 　　“用心去感受，先找到我的右手舟骨。” 　　李敬生一脸严肃。 　　她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这就惹得李敬生有些不高兴了。 　　“现在你把我当成你的患者就行了。不要有男女观念，专心一点。这事没法让别人来教，不然我就请欧医生过来教你了。” 　　李敬生看她平时挺豪爽的假小子性格，没想到思想如此保守。 　　“是这里吗？” 　　她用指头摁住其中一块腕骨。 　　“再找到我的手部月骨。” 　　李敬生觉得她的天赋还是有的，沉下心来，很快就找到了手舟骨的正确位置。 第338章 叶家祖传，女怕嫁错郎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找到了手舟骨以后，再定位月骨就容易多了。 　　让她逐一找到八块腕关节骨骼的位置。 　　“闭上你的眼睛，仔细感受八块腕骨的骨位。” 　　李敬生说完，给了她两三秒的准备时间，然后手腕微微旋转。 　　“哪些腕骨的骨位变化了？” 　　“好像是钩骨！” 　　“专心点，再仔细感受。” 　　李敬生先是让右手腕回到自然状态，然后再次重复刚才的转动动作。 　　“是舟骨、头状骨的骨位变动了。大多角骨也有一定变化。” 　　“嗯，很不错。再来一次。” 　　李敬生这次换了一个动作。 　　“钩骨变动了。” 　　她肯定的回答道。 　　“还行，回去后，你可以自行按照这种方法练习。举一反三，直至把你身上的骨位全部摸到烂熟于心。” 　　对于这个学生的实践能力，李敬生感到满意。 　　她在摸骨、实践方面都有不错的天赋。 　　只要能够用心钻研，刻苦练习，相信很快就能够拥有独挡一面的本事。 　　杨鲁庆与她相比，在动手能力方面却是弱了很多。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优点，与叶辉将来的发展，应该都不会太差。 　　杨鲁庆虽说有时候有点小家子气，但是表现出来的人品与医德，整体上还是不错的。 　　反倒是陈医生，悟性和动手能力均很普通，李敬生对他的期待越来越低。 　　只盼着他将来能够有碗饭吃就行。 　　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门诊，如果能够壮大，并且欣欣向荣，陈医生即便只能完成一些简单的手法正骨复位，吃饭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李敬生可以月收入三四万，甚至更高，陈医生努力点，月入过万应该不是难事。 　　毕竟工资的组成分为好几个部分，业绩提成只是其中之一。 　　基础工资，职级工资这些，大家都是一样的。 　　第二医院好歹是三级医院，今年的技能比武更是把它推到了一个新的高位。稳住好好发展，评上三甲也许不再是空谈。 　　“谢谢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叶辉学会了一门新的高级正骨术，显得十分兴奋。 　　“记得给我做的承诺吗？” 　　“嗯。” 　　“切不可随意乱传于他人。” 　　李敬生就是担心她太年轻，不知深浅，轻易把技术传给一些德行不可靠之人。 　　“您就把心放在胸腔里好啦！我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从爷爷和父亲那里学的一些中医医术，我从没有外泄过。” 　　她含着笑说道。 　　中医世家的孩子，很多从小就能耳濡目染，跟着长辈学习把脉、辨认穴位与药草。 　　厉害一点的，可能还会在孩子大一点后教他们针灸。 　　李敬生稍微宽心了一些。 　　送走叶辉后，他回到接诊大厅继续教欧晴岚打结。 　　她经过多次练习和尝试后，已经有了一点小进步。但是想要达到李敬生的水准，恐怕还得苦练N年才行。 　　“哎呀，总是弄不好，是不是我太笨啦？” 　　她看到男友过来了，娇嗔着抱怨。 　　撒娇的意味更明显。 　　“你刚开始用棉花练习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已经非常厉害了！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可是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呀，怎么就那么厉害的？” 　　“这个嘛……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也许我小时候就开始练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李敬生还真没办法告诉她属性面板的事。 　　这事他会永远的烂在肚子里，连老婆都不告诉。 　　不然，万一哪天被抓去当小白鼠做实验研究，那可就太悲催了。 　　“你小时候练习缝合？看我笨，好骗是不是？” 　　“这有啥好骗的，小时候我特别顽皮，经常把衣服弄破了，怕挨骂，自己偷偷的缝补。” 　　李敬生这个倒是没说谎。 　　小时候经常打架，偷摘别人家的果子，各种调皮，衣服被挂破，撕破是常有的事。 　　家里条件不好，衣服被弄破了肯定要挨骂挨揍。 　　偷偷的缝补好就没事了。 　　妈妈平时只骂人，但是很慈祥，从不会打他。洗衣服时看到他自己缝好的衣服，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别那么贪玩。 　　他的父亲平时很少关注儿子身上的衣服。 　　缝好后，自然能够瞒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缝补技术差，母亲总是偷偷的拆掉给他重新缝好。 　　后来他的缝补技术越来越好，也就不需要母亲再给他重新缝补了。 　　“信你啦！你小时候还有这些趣事呀，感觉挺好玩的。” 　　她出生在富贵家庭，根本体会不到穷人的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两人坐在一起，有一拨没一拨的聊着。 　　八点四十多的时候，外面传来女子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 　　欧晴岚赶紧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免得再次被人撞见。 　　李敬生也暗自纳闷，这么晚了难道有患者前来求诊？ 　　阳光诊所晚上一般不接诊。 　　除非是紧急生病的病人找上门求医，能治才会诊治。 　　外面的伸缩门，晚上是关闭的。 　　最近两天因为开通了同城便民购药业务，才留了一条通道让骑手小哥骑车进来。 　　李敬生在琢磨着，为了诊所的安全，或许要招一名二十四小时看守的保安才行。 　　事业做大了以后，各种开支也是随之增加。 　　每多请一个人，意味着需要多发一份工资，多缴纳一份社保。 　　还得配工作服，管工作餐等等。 　　“李老板，请问在里面吗？” 　　声音清冷，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着很稳重。 　　“我在！” 　　李敬生站起身走到门口查看，对方已经进来了。 　　“是叶老板呀，快请里面坐！” 　　让他感到十分意外，来的人居然是金匮诊所的叶老板。 　　手里还提着一个印刷有金匮诊所字样的素色纸袋。 　　“李老板好，这位想必就是老板娘吧？比传闻的还要更漂亮，更有气质呢！” 　　她笑着夸赞道。 　　真难以想像，她平时挺高冷的一个人，居然也有拍别人马屁的时候。 　　“还算不上老板娘，等他哪天把我娶了才算。现在只能算是他的女朋友。” 　　欧晴岚回应道。 　　“呵呵，李老板行事稳重，我估计是想多赚点钱，到时候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以阳光诊所现在的营收能力，你们的好事应该近了。事先可是说好了，到时候我得过来讨杯喜酒喝，沾沾你们的喜气。” 　　叶老板到底是历练过的人。 　　说话落落大方，谈吐也是很接地气。 　　“到时候肯定要请你们这些老熟人一起热闹热闹的。别站着呀，请坐！我这里就只有白开水，可没有你那里的各种高级茶。” 　　李敬生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她接过后，也就顺势优雅的坐下。“我叫叶鸾，诊所就在那头不远处，与李医生也算是一条街上的同行了。你男朋友的能力非常强，我是看着他把事业做大的，真的特别优秀。你要是有时间，或者经过我的诊所，都可以进去坐坐。” 　　叶老板对欧晴岚说道。 　　“好的好的，到时候一定去看看。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对了，我叫欧晴岚，也是一名医生。” 　　“进来时就看出来啦！你现在已经可以在棉花上练习打结了呀，好厉害哟，我听说至少要害到主任级别的外科医生才有这么强的本领呢！” 　　叶老板再次夸她。 　　“哈哈，今天刚试着在棉花上练习打结，让你见笑啦！我的缝合水平烂得很，再练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在棉花上打好一个方结。” 　　她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在客人面前，不好意思再练习。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聊！” 　　欧晴岚起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真要上厕所还是找个借口，给两人一些私人空间。 　　目送着欧晴岚出去后，叶老板看向李敬生。 　　“李医生，刚才我妹妹回去，说了你教她手法正骨的事情。按规矩，我知道，这意味着她正式成为了你的徒弟。我爸妈呢也没在身边，她还小，不懂事，以后请你多多担待。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尽管批评她。” 　　叶辉不懂事，叶老板却是深谙人情世故。 　　李敬生今天特意叫叶辉到诊所见他，并且传授了摸骨的初步技法，叶老板立刻明白这是把叶辉收入门墙了。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挑明。 　　“以还还真不知道叶辉就是你的妹妹，也是今天才从她口中得知。叶辉这孩子，各方面都挺好的，有着一颗医者之心，更是极为难得。只要她肯努力，我肯定会好好教她。” 　　李敬生也算是表了一个态。 　　叶老板与叶辉的相貌差异很大，长得一点都不像。 　　“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犟。放着家中医学不学，她非要证明自己。以前我老担心她误入歧途，现在跟着你学习手法正骨，我是特别放心。对了，你的诊所以后需要什么中药材，可以随时派人到我那边去取。我们金匮诊所除了续骨膏，还有拔脓的膏药也有着很显著的疗效。 　　另外，排毒的美颜茶，你要是感兴趣，我甚至可以直接教你秘方。” 　　她为了让李敬生悉心教她的妹妹，也是给出了一些实质的好处。 　　美颜茶最近挺火的。 　　李敬生的诊所人流量大，影响力也很大，售卖美颜茶，在她看来也许能创造不小的收益。 　　“这阵子实在太忙了，你就算把秘方教给我也没时间去弄。以后我女朋友要是想喝，去你那里讨要几杯好了。”李敬生婉拒了她的好意。 　　“呵呵，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哪还需要再喝什么美容茶啊！美颜茶的市场前景还挺不错的，你可以留意一下这方面的商机，反正需要秘方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它不但安全，而且确实有一定的排毒养颜效果。对于肤色暗沉、雀斑等，都有一定效果。” 　　她暗示李敬生，这款颜品有不错的商机。 　　可惜李敬生志不在此，压根没这个想法。 　　他现在想的就是努力经营好诊所的售药、诊疗两大业务版块。 　　至于养颜茶，他实在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资金、人脉去经营。 　　凉茶当年崛起，爆火，有着各种原因。 　　养颜茶的客户群体主要是年轻女性，这类产品有很大的市场潜力，但是市场认可度普遍很差。 　　说白了，人们对于它的效果、安全性，都持怀疑态度。 　　“我又听到叶医生在夸我了！” 　　欧晴岚上完厕所回来了。 　　“刚才与李老板聊到了养颜茶，所以提到了你。不过我觉得你的肤色、气色都极好，根本不需要喝它。欧医生的体质感觉偏寒，如果存在冬天特别怕冷，晚上睡觉总感觉手脚冰凉，下次到我诊所，可以帮你配点滋补的中药，调理一下。” 　　叶老板只是随意看几眼，就能知道欧晴岚的体质偏寒，说明有着真本事。 　　“行行行，我最怕冷了，正是你说的那些症状。过两天我去找你哟。” 　　欧晴岚自己也是个医生，却被叶老板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心。 　　李敬生看得暗笑。 　　“没问题，随时欢迎。” 　　叶老板爽快答应。 　　她站起身，看了看李敬生与欧晴岚，眼神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怪异。 　　“这是我们叶氏祖传的大补丹，对男人有着很强的滋补作用。李老板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以按需服用。” 　　这番话，弄得欧晴岚差点找条地缝钻进去。 　　羞得都不敢抬头看人。 　　“哈哈，还是叶老板想得周到，谢谢你的厚赠！” 　　李敬生笑着收下。 　　这份礼物应该是当成了叶辉的拜师礼送过来的。 　　大补丹，李敬生只听过它的大名，却从没见过实物。 　　号称壮阳补肾，强盛气血的圣药，很多有钱大老板豪掷万金，只为求得一颗。 　　尽管不少大的药店都有售卖，但是多为伪货，虚有其名，实际上完全达不到那个滋补的效果。 　　并不是把那几味昂贵的补药配伍在一起就能够成为大补丹。 　　那种最多只能称之为补药。 　　叶老板亲自送的，又是她家祖传，相信效果不会差。 　　“我诊所还在熬着药，就不多打扰了，二位请留步，再见。” 　　叶老板挥挥手，告辞离去。 　　李敬生拿出纸袋中的精致礼盒，上面写着叶氏大补丹五个字。 　　打开盒子，里面一共装着五枚蜡封的褐色药丸。 　　有淡淡的药香味散发出来。 　　每一个蜡封上都烙下了叶氏两个小字。 　　叶家这么费尽心力的包装它，肯定是为了上市销售。 　　但是因为产量有限，很可能只供应给一些高端客户。属于私人定制系列。 　　实际上，很多高级商品，普通人有钱也很难买到。 　　“这可是古医书上多次提到过的大补丹呀，古代王公贵族必备。我吃一颗试试。” 　　他取出一颗，正要剥开蜡封，却被欧晴岚制止了。 　　“不许吃！等咱们结婚以后你再吃它！我先给你保管着。” 　　她直接把整盒大补丹给没收了。 　　俏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好吧好吧！你先给我保管着。” 　　李敬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完全就是误解了大补丹的功效。 　　它的主要作用是补肾、旺气血，对于肾虚、气血亏空的男女都有很强的滋补效果。 　　“这个叶老板什么来头呀？我听说这种丹丸非常贵，而且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她家是中医世家，不是说了吗？她们叶家祖传的秘方。” 　　李敬生说道。 　　“我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有一位叔叔到我们家做客，曾经提到过大补丸，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好像要两万元一颗，还很难买到。当时是送给我爸的，送了一颗，我爸宝贝得不行。” 　　她那时候还小，不懂这些事。 　　现在长大了，懂得也多了。 　　只差没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 　　“现存的中医世家里面，叶家算是弱的。虽然所有叶家后人都称自己是叶天士那一派传下来的，但是水平有高有低。你爸那时候收的，不一定是叶家出品。” 　　李敬生对中医世家不算太了解，只是略知一点点。 　　还是因为拜了徐医师为老师，学习手法正骨，才慢慢接触到一些中医的知识。 　　偶尔也会了解一些关于中医的事情。 　　他心中暗道，叶老板哪天要是把大补丹的秘方给他就好了。 　　比养颜茶不知道高级多少倍。 　　这事不着急，成了叶辉的老师，还怕没机会么？ 　　以后常来常往，关系肯定会更加密切。 　　得不到秘方，偶尔从叶家手中买大补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第二天，他的诊所照常开门营业。 　　第一个进来求诊的就是一位骨折患者，伤情相当严重。因为有基础疾病，又有孕在身，还是个三十八岁的高龄孕妇，根本没办法做手术。 　　跨越几百公里过来找李敬生帮她治疗。 　　经过查看后，主要是小腿胫骨骨折，伴随腓骨有一定损伤。 　　外表瘀青血肿，还不止一处伤痕。 　　是两位老人与一位年轻女子陪着她过来的。 　　目前的状态是在当地医院做了简单的外固定，坐在轮椅上，由家人推着走。 　　“怎么伤成这样的？” 　　李敬生询问患者。 　　刚一问，患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被那个畜生给打的，造孽啊！” 　　年纪大的老年妇女说到受伤情况时，显得十分悲愤。 　　“是被她老公打的吗？” 　　“对！我姐上次被打到流产，这次要不是被我们发现及时，被打死都有可能。” 　　患者的妹妹同样一脸愤怒。 第339章 只能帮这么多了，痛得厉害反而病轻 　　“伤得这么严重，没报警吗？” 　　“怎么没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那个恶人上次只被关了十天就出来了。现在想跟他离婚都离不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患者的母亲说起这事就开始抹眼泪。 　　李敬生没有再多问。 　　有些事只能家属和患者自行解决。 　　身体受伤，他可以帮忙想办法治疗，但是患者的私事、家事，医生统统没办法干涉。 　　患者的父亲一直没吭声，瞧他的脸上有一大块青肿，怕是也挨了打。 　　这年头，还是得有一个儿子呀！ 　　遇到这种烂人，烂事，报警不好使的时候，确实让人很无奈。 　　甚至有些无解。 　　“这个骨伤我可以给你治。肚子里的孩子检查过没有？” 　　李敬生询问患者。 　　“嗯。” 　　她咬着嘴唇点头。 　　患者的妹妹则是把检查报告给李敬生看。 　　“腹中胎儿并没有大的问题。月份也不大。” 　　“孩子谁的啊？” 　　“那个恶魔的，这次本来要打掉，但是医院让我姐姐先把腿伤治好，等到情况稳定了再考虑人工流产的事情。” 　　也对，患者现在腿骨骨折，伤势颇重。 　　这种情况下也没哪家医院敢头铁的给她做流产。 　　“她这腿伤我们诊所需要先拍个片子看看情况，才能知道能不能治，收费是100元，你们看可以吗？” 　　“我们在当地医院拍的片子不行吗？” 　　患者的妹妹问道。 　　“恐怕不行。你们长途过来，在这个路途中有没有加重骨折，或者出现新的情况，这个谁也说不清楚。重新拍个片子看看，既是对你们负责，也能够明确伤情。” 　　李敬生经历过几次好心反被咬的事情后，绝不松口。 　　“那好吧！” 　　患者的妹妹答应了。 　　把患者带到医技室拍过片子后，李敬生发现伤情与之前并无变化。 　　其实他说让患者在阳光诊所拍个片子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有把握给她手法复位了。 　　只是这种话也不可能明着告诉家属。 　　检查过后，他给患者手法正骨时，发现她的腿上还有旧伤。 　　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你们这个情况可以找一找妇联、报社记者，还可以寻找免费的法律援助。” 　　他终究有些不忍心。 　　说实话，要是杀人不犯法，他又有那个能力的话，绝对很乐意帮这个孕妇杀了那个恶魔。 　　对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太残忍了。 　　而且凭他的医学经验，这些陈旧伤绝不是一两天形成的。 　　真有些搞不懂，那些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打自己的老婆？不爱了，可以选择放手。 　　这个孕妇也是懦弱，在第一次挨打时就应该勇敢的寻求外界帮助了。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们也试着找过记者，可是人家听了情况后，就没有下文了。”患者的妹妹年纪也不大，看着就二十岁左右。 　　这样的小女孩，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能力有限。 　　应对一些社会黑暗的经验更是少得可怜。 　　李敬生没有再说什么。 　　给患者手法复位好以后，做好外固定，告诉她，如果没有异常的话，一个月后再过来复查一次。 　　主要是考虑到她们路途遥远。 　　不然，最好一个星期左右再过来复查一次。 　　“好了，这个药膏可以每天涂抹一次。腿部的外固定不能拆掉，这段时间最好是静养，加强营养补充，争取让骨折部位早日愈合。” 　　李敬生把患者一家送走后，并没有急着接诊下一个患者。 　　而是拿出手机翻找电话通讯录。 　　然后报打了过去。 　　“李大医生，主动打电话给我这还是第一次吧？有啥好事情找我呀？” 　　都市日报的楚瑶在那端笑着问道。 　　她对李敬生的态度倒是一直十分友好。 　　后面送了她几盒美颜的保健药以后，她对李敬生就更加友好了。 　　两人现在算是熟人加朋友。 　　“能不能别在医生前面加个大字？你们文化人一开口就损人。还是很高级的那种损法。我就是一个诊所小医生，你下次过来，我送你两杯纯中药的养颜茶。求求你下次别再这么损我了。” 　　李敬生对她说道。 　　“咯咯……好吧！你那两杯养颜茶，本记者先笑纳了。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给你摆平的？” 　　她此刻应该是笑得花枝乱颤。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帮忙？” 　　“哼哼，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没什么事情，一年都不可能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我现在还是单身咧。” 　　当记者的就是胆子大。 　　开始反过来调戏李敬生了。 　　“找你还真有一件事，我刚才接诊了一位女患者，是个孕妇，被丈夫家暴打断了腿。专程从几百公里外包车过来找我治疗。我看到她那腿上，身上到处是陈旧伤，平时应该没少被丈夫家暴。你看能不能拯救拯救？” 　　李敬生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呃……这种事我们一般是不怎么管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有时候女的也有一定问题。我以前刚当记者时，就管过一个这样的家暴妇女，结果人家第二天就被老公哄好了，还反倒让我们别再多管。” 　　楚瑶说着自己刚从业的经历。 　　看来哪个行业都差不多，刚入职场，总会挨那么几顿社会的毒打。 　　“不过这事你李医生开了口，我先了解一下吧！你把那个孕妇的电话给我就行了。事先申明哈，我也只能是量力而行，如果属于那种没法管的，那就只能让她自生自灭，或者另找别的办法解决。依我的经验，那个女的如果懦弱，心软，被男的哄几句就忘了伤痛，那谁都救不了她。” 　　处理这类家庭纠纷，她算是相当有经验了。 　　“不管怎么说，先对你说声谢谢。我把电话号码发给你吧，患者刚从我的诊所离开不久，应该还没走远。” 　　意思就是告诉楚瑶，要联系最好现在联系。 　　方便见到患者。 　　毕竟患者住在几百公里远的地方，回去了，楚瑶不可能专程去采访她。 　　最佳的援助时机，应该就是现在。 　　至少先联系上，孕妇一家可以过去见见楚瑶。 　　打完电话，李敬生就没有再管了。 　　他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 　　“老板，我的堂姐过来了。反应还是腹痛，特别是走动时，有时候特别痛。” 　　罗成走过来对李敬生说道。 　　“是她吗？” 　　“对，就是我。李医生，您好。” 　　女子的年龄不大，脸上时不时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 　　“不好意思啊，这位患者昨天在我们诊所看过病的，病情较为复杂，我先帮她诊断一下。” 　　李敬生向后面的候诊患者道歉。 　　他们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人明确反对。 　　“你的病历信息我昨天晚上回诊所时看过，不太像急性胃肠发炎。这样，你到里面的检查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腹痛区域。” 　　李敬生直接对她说道。 　　“好的！” 　　她当即到后面的检查床上躺好，罗成也跟了进来。 　　李敬生拉上帘子，韩思莹在旁边充当助手。 　　还充当着半个护士的角色。 　　“主要是哪一块区域痛？” 　　“这一大块！” 　　患者多少有些难为情，但是病不讳医，她还是迅速指出了自己疼痛区域。 　　在病痛面前，医生能够帮她尽快查明病因，治好疾病更重要。 　　她指的位置是下腹部。 　　李敬生试着按了上去，她立刻痛得连腰都微微躬起来了。 　　“你痛的时候是不是一直痛到腹股沟，甚至包括尿道口？” 　　因为是个女患者，他问到敏感部位时，尽量用一些不让她们难堪的词语代替。 　　“对，您说得太对了。正是那样痛的，一阵一阵，特别频繁，就像有一把锯子在里面割来割去。”患者看向李敬生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 　　充满尊敬和信任。 　　“堂姐，昨天你没跟我说这些症状啊！” 　　罗成在旁边有些傻眼。 　　“我……不好意思讲嘛！以为都是肚子痛，差不多。”她在堂弟面前，还真不好意思说这些。 　　李敬生的诊断经验更丰富，一摁她的腹部，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的情况。 　　“疼痛剧烈是吧？” 　　“对，痛得我死去活来，一阵一阵的。” 　　她连连点头。 　　“痛得厉害反而是好事。要是不那么痛，你这病反而更麻烦。” 　　李敬生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诊断。 　　这就是水平和实力。 　　按一下患者的肚子，了解病人的情况后，他就能大致推断出病因。 　　当然，她这个病其实并不复杂。 　　主要还是罗成没查清楚，急着开方，所以造成了误诊误判。 　　“痛得厉害还是好事呀？李医生，您这是安慰我吧？” 　　她不相信。 　　“不是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你这个情况可能需要在我们诊所做个超声检查。病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问题不算什么大问题，在我们诊所应该就能给你治好。” 　　李敬生提出让患者查年超声。 　　主要是小诊所的条件有限，不然要查个CT增强尿路造影最为稳妥。 　　那个费用较高，诊所也没这个检查设备。 　　只能用超声检查来代替。 　　好在不管是哪种检查，只要医生的水平足够，一般都能准确查出病因。 　　最终的结果反正都一样。 　　“怪不得我老听人说你们诊所的医术高明呢！今天见了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人家都夸您了。没说的，按照您的要求来就行了。” 　　她欣然答应。 第340章 排石，黑死人的利民诊所 　　别以为患者傻。 　　李敬生与罗成两人稍微对比，高下立判。 　　“感谢你的信任，请跟我来。” 　　带着她进了医技室，因为她是女患者，李敬生还特意把蒙洛叫上了。 　　按照医院的规定，男医生给女患者做检查时，要求有一位女性医护人员在场。可以是女医生，也可以是女护士。 　　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男医生在检查过程中有不规范行为。 　　万一被女患者喊非礼，有第三人在场，也能说得清楚。 　　给患者查过超声后，显示为高回声伴声影，同时还存在肾积水现象。 　　查到这一步，李敬生对自己的诊断结果更加自信。 　　“应该是尿石症没跑了。因为存在肾积水现象，我就有点担心不但存在尿路结石，还可能存在肾结石。不过从你描述的疼痛症状来判断，结石应该较小。可以优先考虑保守治疗，我会给你开些排石药物，然后指导你大量饮水排和运动排石。”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结石的直径小于0.6cm，表面光滑，理论上来说，都可以通过保守治疗排出结石。 　　万一有一两颗不听话的结石，表现不光滑，形状怪异，排不出来也没关系，还可以考虑体外冲击小碎石。 　　尿石症不算什么大病，只要发现及时，正确诊断，然后进行科学合理的治疗，很快就能痊愈。 　　“嗯，我都听您的。” 　　患者点头答应。 　　“您之前听说我痛得厉害，反而说是好事，是因为越痛，结石就越小吗？” 　　她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 　　“凡事无绝对。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如果结石很大，因为它在尿道、肾脏内的活动空间小，疼痛程度反而会轻一些。小结石的活动度大，到处乱滚，更容易引起剧烈绞痛、放射痛。而且它往往表现为突发，阵痛剧烈，甚至还会伴随恶心、呕吐等症状。 　　你的恶心和呕吐，实际上由于疼痛过于剧烈造成。” 　　李敬生详细的给她解释其中的病理机制。 　　“明白了。谢谢您教会了我这些知识，下次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副受教的表情。 　　久病成良医。 　　她得过一次这个病，下次再有类似症状，确实有能力自行诊断。 　　“还想着下次再得尿石症啊？你得查查平时的饮食习惯，把不好的习惯改掉。比如有人爱吃柿子，特别是空腹的情况下吃它，里面含有的鞣酸在消化道内遇碱性物质就容易形成结石。不过吃柿子一般容易形成消化道结石，比如胃结石。还有就是爱吃动物内脏、海鲜、甜菜、菠菜等食物，也易引发结石。 　　尿结石患者，大多数都是不爱喝水，久坐不动造成的。” 　　李敬生笑着打趣她，顺便给她科普了一些容易得结石症的食物。 　　“我平时因为工作很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为了少上厕所，我都是尽量少喝水。看来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 　　她很快就学以致用，找到了问题所在。 　　“找出问题了是好事！久坐不动还容易引起很多问题，比如深静脉血栓，便秘，腰椎间盘突出等问题。工作很重要，健康更重要，以后多喝点水，该上厕所时上厕所。憋尿的危害也很大，尿液不及时排出体外，会被你的身体二次吸收，那些毒素本来要排出去的，结果被你的身体给吸收了。 　　皮肤暗淡啦，色斑啦，肝肾损伤啦等等问题全来了。” 　　还真不是吓唬她，憋尿的危害确实非常大。 　　肾脏是一个超级过滤器。 　　它好不容易把体内的有害物质过滤到尿液中。 　　结果，身体的主人不珍惜它的劳动成果，咬着牙憋着尿，就是不肯排出去。 　　然后被身体再次吸收。 　　肾脏这个‘打工仔’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的被主人糟蹋，肾功能变得越来越差。 　　“您跟我说了这些，我一定改掉。下次再也不憋尿了，一定多喝水。”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可以看到有不少色斑。 　　她的肤色也不是很好，显得暗淡无光。 　　如果不是脸上画着妆，看上去应该会显得特别显老。 　　“喝水也不能一味的多喝。你一天大概喝两三千毫升最为合适。而且最好是均匀喝水，这样有助于把你体内的尿结石早日排出。” 　　李敬生叮嘱她一些喝水的注意事项。 　　随即，又给她开了一些药物。 　　考虑到她目前存在尿路结石且症状较为严重，给她开了双氯芬酸钠栓剂，用于纳肛。 　　治疗尿结石为什么还要纳肛呢？ 　　这个药主要是帮助她减轻输尿管水肿，减少疼痛，促进输尿管结石排出。 　　就像退烧药里面，同样有可以纳肛的药物，而且退烧效果还特别好。 　　给药方式其实有很多种，并不是普通人所想的只能口服。 　　肌注、静注、静滴、外敷、肛纳、擦涂等方式都是给以的。 　　目的只有一个，让患者的身体把药物吸收，然后能够成功对抗疾病。 　　比如有些药物需要缓释，用得太急会引发一系列问题，这时候采用静滴的方式就比较合适。 　　除此之外，他还给患者开了A受体阻断剂，根据患者的综合情况，最终选择坦索罗辛这味药。 　　主要用于松驰下段输尿管平滑肌，以便结石能够更顺利的排出体外。 　　暂时没有考虑使用溶石药物。 　　因为凭他的经验诊断出患者体内的结石比较小，没必要使用溶石药物。 　　开好药方，写好医嘱，让患者缴费到窗口领药就行了。 　　诊所现在请了一个专门的库管后，也更加正规，慢慢与医院的标准模式接近。 　　这是好事情。 　　越正规，出错的概率越小，工作效率也会更高。 　　处理好了这个女患者，李敬生接着为其他患者诊治。 　　一个接着一个，从容淡定。 　　每一位患者都享受到了细致的诊断。 　　他的身上展露出来的大医风范明显比以前更浓了几分。 　　实力的提升本来就是一步一步来的。 　　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坐到了诊台旁边。轮到他的号了。 　　“是哪里不舒服啊？” 　　韩思莹问他。 　　“唔……就是屁股有点痛。” 　　男青年显得特别腼腆羞赧，像个大姑娘似的。 　　李敬生一瞧这情形，意识到患者有可能得的是难言之隐的疾病。 　　“到后面的检查室，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把小伙子带进后面的检查室，关上门。 　　“是感染了皮肤病吗？” 　　李敬生第一反应，这个男青年有可能涉世不深，或者追求刺激，有不洁行为，感染了一些传染病。 　　不洁行为，主要以皮肤病变为主。 　　最开始会起红疹或者水泡之类，然后慢慢侵入内部器官，造成身体多系统病变。 　　最为严重的就是免疫系统遭到破坏。 　　比如让人闻之色变的艾滋病。 　　这个病会疯狂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给患者带来极大的痛苦与无尽的恐惧。 　　“我也不知道。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觉得上大号的时候特别痛，还能闻到一种奇怪的臭味。擦屁股时，厕纸上面会有黄色液体，好像还带点血。” 　　男青年把自己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说话时，声音很小。 　　韩思莹看着这名男青年时，一脸的不耐烦。 　　她好像不太喜欢太过腼腆和怯懦的男人。 　　“脱下裤子，然后趴在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对男青年说道。 　　这名男青年看了一眼韩思莹，红着脸，有些犹豫。 　　“一个大男人，怕啥呀？赶紧脱了，别浪费我老师的时间。” 　　韩思莹也就只能拿捏一下老实男。 　　遇到那些油嘴滑舌，或者社会老油子，她往往都是躲在李敬生背后。 　　这也是女医生的一个成长过程。 　　慢慢的，胆气大了后，她们就可以从容的面对各种病人了。 　　男青年红着脸，低着头，把裤子脱下去一点，然后趴在检查床上。 　　李敬生接过韩思莹递来的手套戴上。 　　涂了一点润滑剂在指头上。 　　其实一眼就能看出这名男青年的肛周是红肿的，并且有化脓的臭味扑面而至。 　　“多长时间啦？你这都已经化脓了啊！” 　　李敬生看过后，眉头直皱。 　　“有一些天了，我最开始在利民诊所治疗，说是只要输液就管用。输液一个星期还是没什么用，我听说你们这里的技术好，就来你们这里看看。” 　　男青年说到这些情况时，显得十分无助。 　　“这附近没有利民诊所吧？” 　　李敬生疑惑的问道。 　　这条街上就只有三家诊所，快康，金匮，阳光。 　　“我是沿江大道那边过来的，那里有一家利民诊所。” 　　“那还差不多，我就说这边从没听说过利民诊所。那边一直都是给你输液治疗吗？” 　　“对！打了一个星期的针，第一次二百一十块钱，后面每次八十块钱。”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诚实。 　　随便问两句，啥都招了。 　　第一次收两百多块钱，应该是给他做了其它检查。不过这个费用还真不便宜。 　　李敬生原以为快康诊所就已经够黑了，没想到只有更黑，没有最黑。 　　这个利民诊所都已经看到人家肛周化脓了，不做引脓处理，反而给人家往死里输液。抗生素能抗菌消炎，但是绝不是万能药。 　　有脓肿的情况下，必须先引脓，清理干净再用药才能有效果。 　　甚至如果存在窦道之类，就算引脓都不一定管用。 　　李敬生那次给那个老头治的背部大脓包，就是存在一条窦道。 　　利民诊所的医生如果刚开始给患者输液，那还算正常。 　　毕竟当时有可能只是红肿，还没化脓。 　　可是输液两三天后，肯定已经化脓了，这种情况下愣是给患者输液一个星期。这是想要把患者压榨干净的才罢休。 　　完全无视患者的病情发展与可能造成的后果。 　　也就是看人家患者老实，又是一个人，才敢这么黑。 　　“我给你检查一下直肠的情况，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李敬生刚给患者做指检，就看到脓液往外直冒。 　　这么严重，还真有点吓人。 　　“你这个必须做手术引脓，问题很严重诶！怎么不早点上大医院去治疗啊？” 　　看着患者的脓肿这么严重，李敬生感到挺不是滋味，还有那么一丝愤怒。 　　赵老板平时给患者输液或者做其它治疗，多少还有底限。 　　这个利民诊所真不是东西，把小伙子的病生生给耽误了。 　　它倒是赚了一大笔，但是患者的病情变得这么严重，不但多受很多罪，甚至有可能转变为脓毒血症，危及生命。而且后续的治疗费用也会高出很多倍。 　　“我一个人在这边读书，今年刚参加工作，也没什么存款，不敢上大医院。想着只是一个小病。” 　　他低声解释。 　　“你做手术要家属签字才行，这怎么弄？” 　　李敬生能理解这个小伙，因为他也是从那个懵懂无知的年龄一路遭受着社会的鞭打，慢慢成长起来的。 　　刚毕业的学生，十个有九个都特别老实。 　　面对老板的剥削、压迫，或者面对各种无良商家的套路，那真的是掉进一个坑又一个坑。 　　“要不我打电话给我哥吧！我哥在蓝星大酒店当保安，让他过来帮我签字可以吗？” 　　“嗯，那也行！” 　　李敬生同意了。 　　其实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因为也不是特别大的手术，本人签字也可以。 　　但是这个患者的情况较为复杂，很容易出现一些纠纷。 　　所以，必须让家属签字，把情况说明一下。 　　不然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把账算在李敬生的头上，反而让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利民诊所逍遥法外，那他就真的太冤了。 　　“这个做手术要多少钱？” 　　“引流清创的费用暂时不好说，你在我这里治疗，至少需要准备两到三千块钱。如果上大医院治疗，我估计会要一万以上，大医院很可能会让你住院。因为你的病拖了这么久，已经非常严重。如果不能有效控制脓肿，非常容易发展为全身症状，转变为脓毒血症，那个是致命的。” 　　李敬生真不是吓他。 　　这个小伙子不知道深浅，很容易出大事。 第341章 江离市越来越小了，关键时刻不治了？ 　　治疗一个普通的肛周脓肿，总费用可能也就五六千块钱。 　　但是像他这么严重的，费用破万轻轻松松。 　　出现脓毒血症，需要抢救的话，住ICU一晚上的价格就有可能破万。 　　还得祈祷别出现太多的并发症，合并多脏器衰竭的话，那就更难处理了。 　　“两千多块钱够吗？我工作时间还不长，只攒了这么多钱。” 　　小伙子一听有可能致命，脸色明显变得有些白。 　　他心里无比恐惧。 　　刚入社会不久，经历的事情不多，别说是面对死亡了，就算是血腥一点的场面都有可能慌得一批。 　　“先让你哥哥过来吧！钱的问题还只是小事，你这个病不能拖，最好今天就能够做手术引流。不然，要是再拖个一两天，脓肿肯定会进一步扩大。” 　　李敬生在手术之前，肯定要给他拍个片子看看情况。 　　如果是到大医院诊治，做的检查肯定要全面很多。 　　目前，他的普外科诊断水平是小成级别。 　　这还是因为现在诊所业务上去了，每天都能接诊到一些普外科患者，这才慢慢把普外科诊断医术提升到了小成级别。 　　可以说，这门医术从精通到小成，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升上去的。 　　并没有使用生命值给它加点。 　　这种不走捷径的提升，好处也是十分明显。 　　他在这一领域的临床实战经验要更丰富，普外知识与实践的融汇贯通要更深入。 　　在诊断中，他更能打。 　　比如眼下这个患者，指检后他就能推断出大概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接下这单业务。 　　小伙子穿好裤子，到休息区打电话给他哥哥去了。 　　李敬生则是接着给其他患者诊断。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小伙子的哥哥终于赶过来了。 　　这是一个腰杆挺得笔直的青年小伙，看着年龄也不是很大，估计也就二十六七岁。 　　身上穿的是黑色西装。 　　有的大酒店为了显示自己的档次很高，它的保安并不会穿传统安保服。而是穿黑色西装，个个打着领带。 　　“医生，你好，请问我弟到底是什么病？做手术风险大吗？” 　　他比刚入社会的弟弟明显要成熟不少。 　　看这气质，应该是当过兵。 　　“我这边给他检查出来是肛周脓肿。但是做指检的时候，脓水往外直冒，说明脓肿的时间较长，并且已经非常严重。因为肛门是各种细菌的集结地，治疗难度要更高。他来我这里检查之前，已经在一家名为利民诊所的医疗机构输液治疗了七天。 　　要是能早一点上大医院或者到我这里治疗就好了。 　　现在他的情况非常危险，很容易发生脓毒血症，那个可以致命……” 　　李敬生把实际情况告知患者的哥哥。 　　但是并没有明着说利民诊所做得不对。 　　医生这碗饭不好吃，特别是开诊所，尽量不要得罪任何同行。 　　拆同行的台，更是自找麻烦。 　　被打都是轻的，很容易被捅。 　　“你怎么不早点到医院治疗哟？现在把病拖得这么重。” 　　当哥的听完李敬生的话以后，瞪着弟弟质问。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其实这是哥哥听到弟弟的病情很重后，发自内心的关切。 　　责之切，爱之深。 　　哥哥得知弟弟病得这么重，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怪弟弟无知，不早点到正规医院接受治疗。 　　“我……本来是早就准备到阳光诊所来看病，但是利民诊所的老板告诉我，阳光诊所就是名气大一点，实际技术与利民诊所并没有区别。然后老板说我的病，他们那里经常治疗，非常擅长。最开始说打三天针就能好。后面没见什么效果，又改口说要打七天针。 　　要是早知道会拖到这么严重，我肯定不会听信他们骗人的鬼话。” 　　小伙子似乎很是畏惧哥哥。 　　面对哥哥的责备，他一股脑的把责任全推到了利民诊所头上。 　　“这个黑心的诊所老板，要是害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他。现在先治病，我带你去大医院治疗，那里正规些。” 　　哥哥害怕弟弟的病再拖下去出大问题。 　　“要不就在这里治吧！阳光诊所是正规诊所，我坐在这里等你，听到他们都说阳光诊所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李医生跟我说了，最多三千块钱就能在他这里治好，上大医院老贵了。” 　　患者可能觉得赚钱不容易，不想上大医院花这个冤枉钱。 　　“医生，我们兄弟先商量一下再找你行吗？” 　　哥哥听了后，看向李敬生。 　　显然，他对阳光诊所仍然心存疑虑。 　　弟弟的病在利民诊所治坏了，现在换一家诊所，就算比利民诊所好一些，那也有限。 　　他认为所有的诊所都差不多。 　　“没事，你们好好商量。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好好商量清楚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建议你们上大医院治疗更安全。因为我的诊所条件有限，很多检查做不了。也没住院的条件。在我这里做了手术，你弟弟只能回家住，然后每天过来换药、打针。” 　　李敬生现在并不缺患者。 　　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本着对每一位患者负责，再加上正好有一定把握治疗这个小伙的疾病，所以才会想着接下这单业务。 　　因为存在较大风险。 　　他其实更希望小伙子去大医院。 　　“好的，谢谢你。” 　　哥哥带着弟弟到外面商量去了。 　　小伙子因为屁股痛，走路时姿势相当怪异，几乎是拖着两条腿出去的。 　　尽量减小两条腿的运动幅度，可以减少肛门带来的疼痛。 　　兄弟俩人在外面商量了一阵，最终又回来了。 　　“李医生，刚才不知道你们阳光诊所居然那么出名。就连我们保安队的队长都说你们这里靠谱。他的岳母娘上次摔断了左腿，上大医院要三万多块钱，结果在你们这儿只花了不到一千块钱就给治好了。我们队长劝我带着弟弟在你们这里治疗。” 　　感觉这江离市越来越小了。 　　听过李敬生、阳光诊所的人越来越多。 　　在阳光诊所买过保健药的顾客，十个有九个好评。在他这里治过病的患者就更不必说。 　　很多都是治疗了觉得好，于是当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有需要，又过来找李敬生治病。 　　属于典型的回头客。 　　“行，这边给你们安排。先拍个超声看看情况，然后才能确定能不能在这里做手术。”李敬生哑然失笑。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 　　给患者拍过片子后，他认为可以先切开引流，把脓液排尽，然后再清创。 　　至少值得试试。 　　下午给患者安排了手术。 　　切开引流，排出大量脓液。然后对患者进行了初次脓腔清洗，最后再输液，联合使用多种抗生素对其进行抗菌消炎，争取让清创后的脓腔尽早恢复正常。 　　一般只要长出一层鲜肉，就是那种红红的肉芽，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 　　一连三天时间过去了，这位患者在李敬生的精心治疗下，病情迅速好转。 　　可能患者年轻，身体的愈合能力也是表现得非常不错。 　　脓腔清理干净后，再加上李敬生的高超用药水平，联合使用了三种抗生素。成功控制住病情，患者的脓腔没有再出现继续恶化。 　　慢慢的有些清创过的地方长出了新肉。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敬生对这个病例已经不再担忧，相信要不了多久，患者就能完全恢复健康。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骆丙刚教授的到来，与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王维维教授、李敬生一起展开一个全新的课题研究，李敬生更是这个课题研究中的关键人物。 　　因为他也变得格外忙碌。 　　两位教授对他都特别友好。看到他在心血管内科方面的医学知识较为薄弱，两人经常抽时间给他恶补这方面的医学知识。 　　李敬生也算是体验了一回被两位教授同时栽培的滋味。 　　要知道，好几位顶尖教授同时培养一个学生，这可是非常稀罕的待遇。 　　只有极少数特别妖孽的医学生或年轻医生，得到了教授的高度认可，才能享受这种特殊待遇。 　　这天，李敬生照例在诊所内坐诊。 　　那个肛周脓肿的小伙子有两天没来了。这让他感到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在他的精心治疗下，小伙子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再输液巩固几天，应该就只需要自行在家涂药，好好养护就行了。 　　怎么突然不来了呢？ 　　“唐姐，那个名叫谢俊杰的患者这两天来咱们诊所输液了没有？” 　　“是那个肛周脓肿，说话很腼腆的小伙子吗？” 　　“对，就是他。” 　　李敬生点头确认。 　　“是好像有两天没来了，我在电脑里也没有查到他这两天过来的输液记录。兴许是病情控制住了，为了省钱，就不准备再过来输液吧。” 　　唐萍猜测道。 　　经常有这样的患者，自认为病情控制住了，他觉得已经好了，不肯再过来拿药或者打针。 　　结果可想而知。 　　病情很快开始反扑。有些不讲理的，到头来还要骂诊所的医术垃圾。 　　遇到这种，李敬生非常无语。 　　“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不过来输液怎么行呢！他的脓肿那么严重，刚有好转，可不能让病情再反复。我和蒙洛给他做手术引流都弄了很久，那个臭味差点让蒙洛呕吐。” 　　李敬生让护士打电话问问情况。 第342章 这就是品牌，这么快就被人砸了？ 　　为了治疗那个小伙子的肛周脓肿，光是引流、清创就让李敬生和蒙洛操碎了心。 　　后面的配药输液，李敬生同样煞费苦心。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感染，脓液也排干净了，眼看着只要按步就班的治疗下去，很快就能康复。 　　患者为什么突然不来了呢？ 　　唐萍打完电话后走了过来。 　　“老板，刚才给谢俊杰打了电话，他马上就会过来输液。” 　　“嗯，等会来了得好好说说他，治病怎么能吊儿郎当呢？” 　　李敬生听到患者等会就过来，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说昨天没来是因为他哥被抓起来了。这两天在为了忙着弄他哥哥的事情所以才没来。” 　　“这，这是犯什么事了吗？他哥前几天过来签字的时候还好好的呀！而且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思想很正派，怎么突然被抓了呢？” 　　李敬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酒店当保安风险大。 　　有可能与客人发生冲突，然后打了一架，这才被抓起来了。 　　“具体他也没说，这事我也不方便多问。等会他来了，我再找机会问问。”唐萍暗笑，自家老板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了？ 　　以前，老板可是从不管别人的闲事。 　　这边正聊着，一名身穿天蓝色牛仔裤，花格子衬衫的年轻美女走了进来，脚上穿的是一双安踏的运动鞋。扎着马尾辫，整个人极富青春气息。 　　“李大老板，我可是收货来了。” 　　女孩笑着直接坐到了他的前面。 　　她还冲着唐萍很熟的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收货？收什么货？” 　　李敬生一脸懵B。 　　“纯中药的养颜茶啊！看到没？这两天熬夜赶稿子，可恶的色斑、痘痘突然窜出来两个，粉底霜都压不住它们。你上次答应请我喝养颜茶，茶呢？” 　　楚瑶指了指额头上的两颗痘痘，还有左脸上冒出的淡淡色斑。 　　她现在与李敬生算是很熟了。 　　来了也不讲什么客气。 　　貌似从第一天认识李敬生起，就没讲过什么客气。 　　以前，李敬生把她当贼一样防着，她还没现在这么熟。现在完全就跟进了自家一样随意。 　　“楚瑶，请喝杯水！” 　　唐萍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谢谢！” 　　楚瑶接过后，把水放在李敬生前面。 　　“我不要喝白开水，我要喝养颜茶。” 　　“唉，真是交友不慎啊！哪怕就是放高利贷的人也不带像你这么逼债的。不就是两杯养颜茶嘛，我给你取三杯过来，还多给你一杯。” 　　李敬生笑着打趣她。 　　自然明白大家都是闹着玩的。 　　年轻人嘛，朋友之间打交道不像老人那么严肃。 　　性格开朗活泼一点的，很喜欢开开玩笑，大家乐一乐。 　　“哼哼，欠本记者的债，哪个老板也没像你这样没觉悟。他们都是抢着还，抢着欠，就你一脸不情愿。我可跟你说好啊，要是你那养颜茶的质量不佳，害得本记者毁容了，到时候嫁不出去。嘿嘿嘿……你懂的哈！” 　　她一脸威胁的盯着李敬生。 　　“姑奶奶，可千万别开这个玩笑，我有女朋友的，都已经准备结婚了。到时候她要是听到了，还以为我是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万一罚我跪搓衣板，你也于心不忍是不是？” 　　李敬生可不敢乱接她的招。 　　尽管知道她只是开个玩笑，但是她嫁不出去的后果，他可不敢承担。 　　如果没与欧晴岚谈恋爱，遇到这种气质不错，人品也还端正的漂亮女孩，他或许会主动接招。如今，已经是名草有主，相当于多了一件无形的道德枷锁。 　　时刻规制着他，不能乱来。 　　“哈哈……怪不得能骗到女孩子跟你结婚，李老板不但医术好，口才更好。放过你啦，到时候结婚要是缺主持人的话，可以考虑请本记者哟！友情客串，就不收你费啦！” 　　她笑得前仰后合。 　　顺带着还愿意主动给李敬生当婚礼主持。 　　“那敢情好！到时候请你，可别跟我推三阻止，说什么要上班，忙着采访！”李敬生说完，看向韩思莹。“思莹，你去找叶老板取三杯养颜茶。你告诉叶老板，这个喝茶的妹子可是说了，要是喝了没效果，到时候嫁不出去就要赖上我，让她可千万不能砸招牌。” 　　“呵呵，明白！” 　　韩思莹掩嘴偷笑。 　　欢快的出去了。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李敬生陪着楚瑶聊聊天。 　　认识一个新闻记者也挺好的，有舆论监督需求时，请她帮忙，往往都能得到很好的效果。 　　当他的诊所有需要时，她更是乐意主动帮忙。 　　比如李敬生上次进了热搜，就有她的一些功劳在里面。 　　“上次你让我帮的那个孕妇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我们都市日报的力量比较小，我把她的情况告诉了新闻加一栏目组的记者。他们经过初步了解与核实，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孕妇的娘家比较弱势，因为没什么人。孕妇的丈夫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城市管理队的一名队员。 　　是不是临时工，现在还不知道。 　　男方已经多次殴打妻子，甚至当街殴打过两次以上。两次群众都报了警，但是那个男的很嚣张，最后都是被教育、警告后又放了出来。 　　回家后，对妻子又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孕妇今年逃离过一段时间，后面那男的威胁她，说是要杀了她全家。后面她被那个男的抓回去了，与其再次生活在一起。这次怀孕也并不是她的本意。” 　　可以想像，这样一个弱势女子被那么暴力的男人抓回家，两人又是夫妻，她的遭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有时候听到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主要是法律还不够健全，我相信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敬生听了这种事，心中气愤，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种恶人，踩着法律的擦边线，再加上孕妇懦弱，不敢反抗，这才导致恶人越来越嚣张。 　　“栏目组的记者已经在搜集证据，联系了法律支援。正在积极为那个孕妇鉴定伤情，同时联系了当地妇联了解情况。各方面的帮扶工作都在稳步推进。我对结果还是蛮乐观的，那个男的应该会判刑。孕妇离婚，法院那边一直压着，就是努力劝和，让她珍惜婚姻。 　　栏目组同样会去做工作，陈述事实与证据，帮助孕妇早日离婚获得解脱。” 　　楚瑶似乎很喜欢看到李敬生这副正义感十足的样子。 　　离婚设置一个冷静期，本来也是好事情。 　　但是这个孕妇这种，其实拖得越久，对孕妇的伤害就越大。 　　如果早点让她离了，也就不会怀孕。 　　现在伤好了后，打胎对她又是一次伤害。 　　这还算是好的了，有的女的，最终愣是被丈夫活活打死。 　　甚至住进了医院都不放过。 　　遇到那种烂人，真的是让人很无语。烂人反正就是摆烂，无所谓，最后他把女的杀了，进了监狱，但是那个女的却再也活不过来。 　　留给女方家庭的是无尽的悲痛。 　　“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李敬生起身去仓库领了两盒保健药过来。 　　“送你两盒维他命C，说是说可以提升免疫力，抗衰老，增加对各种疾病的抵抗力。你试试看，效果好的话，下次再送你两盒。” 　　“喂，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随便拿你的东西。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的？” 　　她婉拒了。 　　“小人之心了吧？我是觉得像你这么有正义感的记者，非常值得尊重。我得让你一直保持健康，以后有人需要你帮忙，就能随时找你。” 　　李敬生笑着把两瓶维他命放在她前面。 　　“哎呀，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现在才发现你好坏啊！不让我生病，让我一直保持战斗活力，就是为了让我能够随时被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当牛马一样使用。你太坏啦！” 　　嘴上骂着李敬生，却是笑着把维他命C装进了自己的包包。 　　“不过我就喜欢你坏的样子。下次可以再多送点，你们阳光诊所的保健药，现在可是出了名的高品质，口碑好。就连我们报社的领导都夸阳光诊所的药很好。我就搞不懂了，卖这些药的又不止你们一家，为啥大家偏偏就只相信你们阳光诊所？” 　　她的这个疑惑，很多开药店的同行都想知道。 　　李敬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嘿嘿，这种商业机密怎么可能告诉你？” 　　说穿了，阳光诊所的保健药能够赢得好口碑，其实这就是品牌的雏形。 　　只是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李敬生最开始的时候，甚至都有点迷惑。还以为是细节方面做得好，才能有这么高的市场认可度。 　　比如礼品包装盒里面盖诊所的正品章，还有开正规发票等等。 　　其实这些都只是锦上添花。 　　真正能让阳光诊所的保健药一直销量稳定，小高的功劳只是一部分。早期的时候，小高的贡献很大。 　　现在已经形成了市场认可度，小高的作用反而变弱了。 　　甚至可以说，阳光诊所的每一个员工对于销量的影响都变弱了。 　　这就是品牌的力量。 　　大家相信从阳光诊所买到的药，都是大厂家，正规厂家的药，值得信赖。 　　李敬生也是后面才想明白这一点的。 　　特别是线上售药业务急速发展，销量不断提升，让他更加意识到了阳光诊所这个品牌的魅力与重要性。 　　如今，阳光诊所仍然处于野蛮生长期。 　　在高速发展，不断变强。 　　李敬生意识到品牌的重要性以后，已经开始暗中布局，确保售药、诊疗这两大业务版块的品质。 　　目前，药品的品控基本依赖供货商。 　　集采平台自不必说，有专门的多重监督机制。从选品，到谈价，都有严格流程。 　　至于魔都优药那边，则是有着专门的品控团队来把关。 　　李敬生想着等到把这个院子买下来以后，再腾出部分精力开始建立自己的质量把控机制。相当于在供货商之外，再加上一条安全线。 　　这样，阳光诊所这个品牌会更加安全。 　　很多事情，都只能一步一步来，需要精力、金钱、时间，甚至还需要多方面的有利条件才能办成。 　　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过多久，韩思莹回来了。 　　三杯纯中药养颜茶，都是封装好的。上面写着叶氏出品四个字。 　　没写金匮诊所这几个字。 　　李敬生明白叶老板这么做的深意。 　　养颜茶与凉茶等，都是她诊所的一款款中药产品，想要投放到别的药店、诊所售卖，肯定不能用自家的诊所LOGO。 　　否则没哪家药店会卖她的产品。 　　“还真的送三杯养颜茶给我呀！谢啦！” 　　楚瑶笑着接过。 　　“李大老板，货我已经收了，那就先撤了！其实我是正好到这边采访一件冲突事件，想着你还欠我两杯养颜茶，我就顺便绕路过来了。嘻嘻，你这里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人间福地，每次过来不是可以弄到新闻稿就是有保健药免费拿。” 　　她工作应该也挺忙的，拿到养颜茶，起身与李敬生告辞。 　　其实她非常聪明，知道李敬生马上要过去给患者诊断了。 　　“欢迎下次再来！路上注意安全哈！” 　　李敬生叮嘱道。 　　对于这个女记者，熟了以后，还觉得不错。 　　两人相处也一直挺愉快。 　　“敢打记者的没几个吧？我倒是挺安全的，反倒是你们开诊所要小心哩，这次在沿江大道那边采访的冲突事件，就是一家叫利民诊所的被人给砸了。听说老板的额头被打破，足了十几针。打人者虽然被抓了，但是仍然让人挺害怕。” 　　她无意间透露出的消息让李敬生大为吃惊。 　　“利民诊所叫人给砸了？是被什么人砸的知道吗？” 　　他不由想到了谢俊杰的哥哥被抓了这件事。 　　两者之间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该不会就是谢俊杰哥哥干的吧？ 　　“听说是被家属给砸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诊所老板死活都不肯说。诊所里的护士也是三缄其口。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们这些诊所老板怎么一个个都把我们记者当贼一样防着？有那个必要么？” 　　她前几次来阳光诊所，差不多也是同样的遭遇。 　　这让她感到很郁闷。 　　“走咯！不然我同事该催我了。” 　　她挥挥手，快步离去。 　　说是顺道过来讨要那两杯养颜茶，其实就是找机会把那个孕妇的事情跟李敬生说一说。顺便见见他，聊聊天。 　　朋友有时候就是这样子。 　　时不时的见见面，聊聊天，能让人保持心情愉悦。 　　李敬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人家能不把你当贼防着吗？利民诊所这次可是实打实的黑诊所，只要曝光出来，再被人一深挖，分分钟完蛋。” 　　这些话，他不可能告诉楚瑶。 　　送走了她以后，李敬生接着坐诊自是不提。 　　接近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谢俊杰过来了。 　　“李医生，忙着呐！” 　　谢俊杰看到李敬生在坐诊，主动打招呼。 　　“两天没看到你过来输液，还以为你给忘了呢！你的病情刚有好转，可不能不当回事呀！治好你，挺不容易的。”李敬生叮嘱道。 　　“好的。” 　　他点头答应后，也没有多解释。 　　拿了一个号，老实的等着。 　　此刻，李敬生手里已经只剩七八个病人了。 　　他一直耐心的坐在那里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他了。 　　老实坐到了诊台旁边。 　　因为肛周做了引流，他只敢让小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到里面我帮你检查一下，引流线没有弄掉吧？” 　　“没有！” 　　他老实回答。 　　到了里面，李敬生给他检查了一下创口情况，恢复得还不错。 　　应该有及时擦药。 第343章 小病，这是倒打一耙？ 　　“李医生，有件事情向您解释一下。我昨天没来输液是因为我哥打架被抓了，我忙着救我哥去了。” 　　他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主动跟李敬生解释。 　　绝大多数人都有一颗感恩之心。 　　这个名叫谢俊杰的小伙子同样如此。 　　看着他很腼腆，但是昨天没过来输液，相当于糟蹋医生的劳动成果。 　　他知道李敬生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才鼓起勇气解释。 　　“你哥救出来了吗？” 　　“没有。他把人给打伤了，还把人家诊所内的物品也给砸坏了许多。现在那个老板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谢俊杰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砸哪家诊所了？” 　　“就是给我治病的那家利民诊所。我哥气不过，找那老板理论，结果把人给打了。” 　　果然是他的哥哥把利民诊所给砸了。 　　遇到这种黑诊所，确实让人气愤。 　　现在就看警方怎么定性了。 　　如果定性为寻衅滋事罪，那他的哥哥还真有可能需要坐牢。 　　不过事出有因，就算真判刑应该也是从轻处罚。 　　就看最后到底怎么解决了。 　　别人的私事，他一般不干涉。 　　宽慰了谢俊杰两句后，便直接给其开药，交给护士输液处理。 　　李敬生继续给别的患者诊断。 　　一名中年男患者坐到了他的诊桌旁边。 　　这名男子看上去身形有些消瘦，脸色略显苍白。 　　“李医生，专门找你瞧病来了。” 　　“感谢您的信任，是哪里不舒服啊？” 　　李敬生每次听到患者专门来找他治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最近老是拉肚子，大便里面还带有血丝，我就怕是什么大病。家里小孩明年高中毕业，我老婆当会计，因为要照顾家中老人，只能接些零星活。上有年迈的父母需要我去尽孝，下面有未成年的孩子要抚养，请你一定费心帮我瞧瞧。如果真是癌症的话，那就尽量给我开便宜的药，让我多活两天，争取多赚点钱给他们。” 　　患者为了让李敬生帮他用心诊断，先是跟他诉苦。 　　李敬生看了一下男子登记的病历信息，41岁。 　　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顶梁柱年纪。 　　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也确实很苦。 　　事业有成的，养家糊口那是轻轻松松，只是工作压力往往很大。 　　“大哥，别那么想哩。就算真是大病也能治，你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你们全家人都特别需要你。” 　　李敬生开始仔细给这位41岁的大哥问诊。 　　经过详细询问，患者的腹泻并不是十分严重，腹部压痛测试不明显，没有触摸到明显的包块。 　　考虑到患者存在便血，颜色较为鲜艳，说明很可能是直肠或者结肠存在出血。 　　给患者做了指检。 　　没发现异常。 　　痔疮、肛裂等问题基本可以排除。 　　“大哥，建议您去医院做个肠镜看看。根据我的经验，您这个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有可能存在肠道息肉、溃疡之类的问题。不过这个病不能拖延，因为现在已经出现了出血症状，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导致问题变得非常严重，甚至癌变。 　　一个肠道息肉从出现到癌变，可能需要五六年时间，甚至更久。 　　但是当它破烂出血的情况下，因为肠道内的环境特殊，伤口愈合会非常缓慢。肠道不停蠕动，相当于反复刺激它，可能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就能让它变成恶性肿瘤。” 　　李敬生根据患者描述的症状，以及大便形状，腹泻次数，便血出现的时间等等信息，进行综合诊断后，他认为是大病的可能非常小。 　　患者的血压正常，体温正常。 　　如果是肠癌，很可能伴随低烧之类的症状。 　　临床上，长期低烧的患者最容易中头奖。 　　因为发烧其实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在透支性工作。可以理解为加班加点的意思。 　　它需要调动体内细胞中储存的能量，才可以让身体发热。 　　长时间低烧，相当于免疫系统长时间处于透支状态。 　　这本身就容易引起免疫系统崩溃。 　　就像人太过劳累，会出现疲乏、没力气、犯困、饥饿等等问题。 　　人体的免疫系统极为复杂。 　　它长期透支状态，很容易让部分免疫机制处于超负荷状态，或者罢工休息。这时候就会出现免疫漏洞，疾病也就趁虚而入。 　　各种疾病都找上门来了。 　　所以，当一个人长期低热不退，这时候一定要警惕。很可能是大病来临的信号。 　　这位大哥的体温正常，饮食也正常，就只是腹泻与便血，看似很吓人，实际上有可能只是一个小问题。 　　李敬生个人认为是息肉的可能性最大。 　　结肠已经处于下消化道的近末端部分了。它出现溃疡的概率反而比较小，但是它最容易出现息肉。 　　胃、十二指肠、回肠，反而更容易出现溃疡。 　　这是它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 　　食物经食管进入胃里面，开始打磨、消化。 　　胃液中含有强酸，它具备很强的分解消化能力。过多的胃液进入十二指肠等部分，再加上食物残渣有可能带去的伤害，粘膜层遭到破坏后，它就容易出现发炎，然后溃疡。 　　根据李敬生的临床诊断经验，溃疡更易发生在上消化道与回肠。 　　息肉则更容易出现在直肠、结肠等部位。 　　便血的颜色可以大致推断出血的部位。 　　如果是黑便，那很可能是上消化道或者回肠上端。如果出血的颜色鲜艳，则更有可能是肛门、直肠、结肠这些地方。 　　因为鲜血流出来以后，它与空气接触的时间越久，颜色越深。 　　这个大哥听说不是大病后，高兴的走了。 　　表示第二天去医院查个肠镜。 　　李敬生告诉他，做肠镜要先预约，头一天晚上需要禁食。 　　不然，就算去了医院也做不了。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李敬生接通后，主动打招呼。 　　但是那边没有声音。 　　“你好，请问能听到声音吗？” 　　他提高了音量。 　　因为担心这是一个病人打来的求救电话。 　　阳光诊所早期因为业务不佳，入不敷出，对外宣传的都是他这个电话号码。 　　现在仍然有一批阳光诊所最早期的忠实粉，仍然存着他的号码。 　　接到购药之类的普通咨询，他往往会让他们打诊所的热线电话。 　　因为是最早期的顾客群，如果是咨询病情之类，他都会热心解答。 　　也算是给这些人的一些特殊待遇。 　　手机那端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让李敬生感到有些担忧，万一打电话的这人是突然发病，倒在地上，已经无法发出声音，那肯定要想办法了解清楚对方的具体位置，然后迅速通知警方与120处理。 　　正当他还想再问时，电话突然挂断了。 　　试着回拨过去，再次被人挂断。 　　他皱了皱眉。 　　“师父，怎么啦？” 　　韩思莹在旁边问道。 　　“这人特别奇怪，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我有点担心这人突然得了急病，已经没办法说话。” 　　李敬生回答道。 　　“也有可能是钓鱼电话，或者对方无意间装在口袋里触碰到了，正好拨通了你的号码。” 　　“应该不是。我回拨过去两次都被对方给挂断了。” 　　“把号码给我一下，我用我的手机回拨过去试试就知道了。” 　　韩思莹的社会阅历浅，但是脑袋灵活，点子足。 　　李敬生把号码报给她，然后她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过去。 　　这次倒是接通了。 　　“喂！” 　　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听上去略有些沙哑。 　　“请问你是黄秋水吗？”韩思莹随口编了一个人名。 　　“不是，你打错了。”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韩思莹看向李敬生“师父，别操心了，这人的声音听着很正常，一点病都没有。” 　　李敬生也就没有再管。 　　只是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李敬生的手机再次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打来的。 　　他再次接通。 　　“你好，请问找哪位？” 　　“小崽子，给老子听好了，你过你的独木桥，别人走别人的阳关道，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否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还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凶狠。 　　“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李敬生有些莫名其妙，最近一直在诊所或者第二医院努力工作，低调赚钱，并没有与任何人结怨。 　　听着对方这恶狠狠的语气，就像抢了他老婆似的。 　　“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下次再敢多管闲事，老子一定会给你烧纸，妈的！” 　　说完，对方挂掉了电话。 　　李敬生白白挨了一顿骂，现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仔细回味了一下对方的话，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试着复制这个号码，然后打开微信，添加新朋友。 　　搜索后，一个微信名跳了出来。 　　“摆渡人！” 　　这是对方的网名。 　　个性签名则写着“利民诊所，助您恢复健康。” 　　草！ 　　原来是利民诊所打来的电话。 　　李敬生还纳闷，这是惹到谁了？ 　　利民诊所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个叫谢俊杰的小伙子。 　　谢俊杰的哥哥把利民诊所砸了，把老板给打了，这事怎么也怪不到李敬生头上吧？ 第344章 手术室日常，与主任平等讨论 　　这个利民诊所的老板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李敬生对其所做所为虽然痛恨，但是并没有当着患者的面说利民诊所的坏话。 　　至于谢俊杰的哥哥去找利民诊所的麻烦，这是家属自己的事。 　　利民诊所的老板可能想当然的认为同行是冤家，是李敬生在患者面前把他的丑事给揭发了。 　　对此，李敬生真的很无语。 　　好在对方只是打电话威胁辱骂，就当一只疯狗在那里狂吠好了。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如果真要跟李敬生对着干，那是自寻死路。 　　如今的李敬生已经是第二医院的骨干医生，关乎第二医院的重要利益，谁动李敬生就是动第二医院。华主任不会答应，付院长更不会答应。 　　利民诊所就在城南这片地界上，这里可是第二医院的地盘。 　　李敬生没有再管这事，出门打了个车直奔第二医院而去。章主任今天又邀请他做一台心胸外科手术，难度极高，需要对患者的右心室双出口进行矫正治疗。 　　右心室双出口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 　　肺动脉和主动脉都起于右心室。 　　对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种顶尖的大三甲医院，或许不算什么。毕竟这两家医院在心胸外科方面的技术都很强，有着非常专业的心外科手术团队。 　　人民医院最少有两个这样的团队，侨邦那边要更强一些，好像已经有四个这样的团队了。 　　也从侧面反应出侨邦医院的患者数量更充足。 　　毕竟养活一支专业手术团队，必须要有足够多的患者。 　　小医院为什么大一点的手术就做不了？ 　　主要还是因为平时没病人。 　　医生们缺乏锻炼机会，技术团队自然会变得越来越弱。 　　任何一支强大的手术团队，都是从大量实战中磨炼出来的。 　　第二医院最近两个多月，门诊急诊的挂号数量一直在快速增长着。也就给了多个科室发展壮大的机会。 　　就说李敬生熟悉的两个科室，一个是骨外，一个心胸外科，最近都在招兵买马，扩充了不少底层医生。 　　今晚进行的这台右心室双出口矫治术，对章主任的团队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巨大挑战。 　　特意选择在晚上进行，应该也是考虑到了李敬生这个强大的医助能够参与。 　　毕竟挑战这种高难度心外科手术，会面临许多未知的风险。 　　多一个强大的医助，在关键时刻就能攻克一些技术难关，大幅提升患者的生存机率与手术成功率。 　　在医院的员工食堂吃过饭，李敬生径直前往外科大楼的4号手术室。 　　随着他的手术技能不断提升，心胸外科的手术经验不断增加，他在章主任的团队中从一个被扶持的对象，渐渐成为了团队的骨干成员。 　　手术室内，团队成员们已经提前就位。 　　章主任暂时还没过来。 　　老余带着助手和护士正在给患者做全身麻醉前的准备工作，建立体外循环通道。 　　“李医生，今天这台手术的风险很高，你来当二助吧！” 　　贺医生跟他打商量。 　　在团队中，贺医生一直是章主任的左膀右臂，四十岁出头的年龄，已经是副主任医师。 　　手术经验、外科医术的水平以及医学知识，都很不错。 　　在李敬生没进入这个团队前，贺医生是绝对的一助，无人能够撼动其地位。 　　现在随着李敬生的不断成长，贺医生的地位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李敬生最开始的时候，只能偶尔在章主任的钦点下站到一助的位置获得一些锻炼机会。更多的时候是充当四助的角色。 　　后面随着他的外科技能不断提升，手术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地位也就慢慢上来了。 　　从四助挤到了与三助并列，然后很快稳定成为三助。 　　一路成长着，把二助也给挤到后面去了。 　　如今，李敬生已经有能力与贺医生这个一助分庭抗礼。甚至在越来越多的手术任务中，章主任让他充当一助工作的次数已经超过了贺医生。 　　在手术室，大家都是实力说话。 　　能者上，庸者下，没什么好说的。 　　贺医生害怕李敬生把一助的位置给抢了，所以才会提前打招呼。 　　“我没意见。” 　　李敬生还真的无所谓。 　　参加心胸外科手术，最开始想的就是多找些机会提升外科手术技能，顺便赚点生命值。 　　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心胸外科手术中，他赚到的生命值非常可观。 　　时不时就能捞到一些大额奖励。 　　还有各手术技能的熟练度自然提升，也是十分迅速。 　　另外，手术经验与抢救经验的增长同样很不错。 　　他现在已经有能力主持一些简单的心胸外科手术。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因为他的级别不够，虽然有了这个能力，但是还没办法主持。 　　最多就是章主任故意放权，让他锻炼一下。 　　与他在门诊独自为患者手法正骨还是有区别。 　　“李医生，马上就是教师节到了，我想到你诊所买点保健药送给老师，到时候给个优惠价呗！” 　　器械护士笑着冲他抛媚眼，说话也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 　　这些护士妹子，一个个精明无比。 　　骗李敬生的奶茶喝，或者到他诊所买药，想要一个优惠价，基本上就是现在这个仅次于‘女友’的态度。她们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行，常老师开了口，这个优惠必须给到位！” 　　李敬生笑着答应。 　　“到时候欧医生知道了，不会找常月月吵架吧？” 　　另一名洗手护士笑着打趣道。 　　她比器械护士常月月要更年轻一些，也就二十五六岁左右。个子中等，除了长相漂亮外，也是手术室里话最多的一位护士。 　　一般情况下，章主任这一组做手术是三个女护士。 　　常月月直接与主刀对台，传递器械。 　　这个插嘴的女护士名叫陈美莲，她的资历最浅，做一些准备工作，辅助团队成员穿手术衣服等等。复杂手术时，她则辅助常月月一起为医生传递器械。 　　通常情况下，常月月都是坐在主刀的对面。 　　陈美莲更多的时候是站着，或者跑来跑去的拿东西。 　　不管是手术室还是住院部，干活最多的基本都是资历最浅的那个。被各种使唤。 　　“放心哈，只要你们别当着欧医生的面冲我撒娇卖萌，或者抛媚眼，她就不会生气。”李敬生笑着回应，随即看向插话的小护士。“陈美莲，你不要买点礼物送给老师吗？” 　　“我毕业的院校在外省，还是算了吧！我发条短信问候问候就行了。” 　　陈美莲的工作时间还不久，工资不是很高，积蓄有限，她是能省则省。 　　其实大家都很节俭。 　　这年头的女孩子，仿佛一个个都已经看透了爱情，看透了婚姻。 　　趁着还没结婚，都在努力工作，想要多赚些钱，争取凑够首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们不要房子有多大，只要有一个能够供自己落脚的小窝就行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必看男人的脸色，更不必担心有一天被扫地出门。 　　在婚姻中，她们更有尊严，地位也更高。 　　“就你最实惠。要是你的老师遇到的都是你这种学生，那他估计只能收到一堆的祝福短信了。看着别的老师一堆堆的礼物往家里搬，他会伤心哦！” 　　李敬生笑着道。 　　“没事没事，那些有钱的师哥师姐们，肯定会送实物的，这个我是一点都不担心。”陈美莲摆摆手，对此满不在乎。 　　毕业后，能够记得老师就不错了。 　　很多学生毕业十几年后，很快就会把老师给忘记，然后尘封。 　　因为大家忙于工作，结婚生子，各种事务，也就渐渐的把那些不太重要的社交放下了。 　　“月月什么时候去买？我跟你一起去吧！最近老是听人说阳光诊所有多好多好，阳光诊所的保健药更是被我身边很多长辈、朋友当成宝贝一样，我想过去看看。顺便也为我的老师买点礼物。” 　　一向严肃、冰冷的巡回老师接过了话头。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计老师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记着老师的师恩呀！真让人钦佩。” 　　常月月由衷的说道。 　　巡回护士已经三十七八岁了，年龄比李敬生还要大得多。 　　“老师是最值得尊敬的一个职业，也是我的职业引路人。当初刚当护士那会，我什么都不懂，都是宋主任一点点教我，不断给我鼓励，才让我最终坚持下来。现在我都还记得，有一次加班到晚上十点多钟，又冷又饿又疲惫，然后有一个患者按铃，我去得慢了一点，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当时我强忍着眼泪，跑到外面才哭的。 　　我那时候就想着，当护士实在太辛苦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每个月才两千多块钱的工资，还天天加班累得要命，更是时常被患者和家属骂。我忍受不了这样的工作，我就想不想干了。 　　宋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一颗糖。 　　她告诉我，每一个医生或护士，最终能留下来，都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遇到一些挫折便轻言放弃，这不是热爱。还告诉我，实在觉得苦的时候，就把那颗糖吃了。 　　后来每次当我觉得苦，想放弃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拿出那颗糖。 　　但是最终一直没舍得吃。 　　直到现在我还把它放在冰箱里保存着。要是没有宋主任的鼓励，没有那颗糖，我想我早就换了别的工作。所以每年教师节，我都会去宋主任家里坐坐。” 　　计老师趁机分享着自己的成长经验。 　　她转头看向最年轻的洗手护士“小陈，要是哪天你觉得这个行业特别辛苦，就想想我今天说的话。你选择当护士，是因为热爱这个职业。” 　　“知道啦！谢谢计老师安慰我！” 　　陈美莲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这让李敬生看得很是诧异。 　　“下次如果伤心了，或者累了，可以去处置室旁边的那个小房间。楼梯过道太冷了，也不安全。” 　　“嗯嗯！” 　　她再次点头。 　　计老师虽然没有说出是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陈美莲独自一个人躲在楼梯过道伤心时，被计老师看到了。 　　每一个医生或护士，都有着自己的成长故事。 　　李敬生同样不例外。 　　听着三位护士老师聊天，他觉得手术室内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平时，护士们凶得很。 　　特别是巡回老师，骂过李敬生好几回。无菌管理非常严格，李敬生算是做得很好了，但是有时候一忙起来，或者遇到抢救，确实会忽略一些规矩。 　　然后被计老师批评。 　　“聊什么呢？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章主任这时走了进来。 　　“就等着您来主持了。”常月月笑着答道。 　　章主任点点头，看向李敬生。 　　“小李，这个患者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吗？” 　　“已经把手术方案与检查报告，诊断结果全部看过了。大动脉转位合并右室双出口，还是蛮有挑战性的。反正我是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您指哪，我就打哪。” 　　李敬生回答道。 　　“嘿，我就喜欢你这个态度。等会你与贺医生两人一起充当一助工作。你的止血、分离、切开等技能都很强，诊断思维也灵活，这台手术又是咱们团队第一次做，你主导一助工作，贺医生辅助你。” 　　章主任就是盼着李敬生过来当这个一助，才会刻意把手术安排在晚上进行。 　　白天他很忙也是一个原因，但是这种大手术，如果是择期手术，多会选择白天进行。 　　很多重大手术都是选择排在上午第一台手术。 　　因为这时候医护人员的精力最充沛，万一需要抢救什么的，要请别的科室医生过来援助，也能请得到。 　　晚上很多医生和护士都下班了，请援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有一些紧急检查，术中病理检测等，都只有白天才能进行。 　　可以说，这台手术选择在晚上进行，很大程度是考虑到李敬生白天没时间，这才选择在晚上。 　　“章主任，对您的这个安排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的职称低，资历浅，让贺医生主导一助工作，我打辅助会更好一点。” 　　李敬生看了一眼面色发苦的贺主任。 　　明明是个副主任医师，各方面的实力也不弱，却争不过李敬生。 　　现在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章主任更倚重李敬生。 　　“在手术室安全第一，确保手术成功排在第二，至于职称、资历这些，只要不违反医院规定，那就不必管。下次有别的手术可以让贺主任主导一助工作，这台手术还是由你来主导一助更有利。你这么年轻，可不带偷奸耍猾，自己往后面缩，却把老同志往前面推。” 　　章主任拒绝了李敬生的谦让。 　　正如他所说，本身就是手术团队第一次进行这种手术，肯定要优先确保手术成功。 　　而不是在这里论资排辈，考虑个人感受。 　　“章主任说得对，李医生年轻，得多担当一些。我给你打辅助，配合你和章主任工作，争取顺利完成这台手术。” 　　贺主任眼见事不可为，也是主动表了态。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当一助就能当一助的。 　　得有那份实力才行。 　　手术即将开始，李敬生看着患者道“我看过这个患者的详细检查情况，根据他的症状，应该存在充血性心力衰竭。个人建议用药物控制心力衰竭，可能还需要用抗生素治疗呼吸道感染。” 　　一台这样的大手术，存在非常多的风险。 　　这台手术相当复杂，一些细节必须考虑到位，并且把准备工作做充足。 　　“你的这个提议很好，诊断与观察都是细致入微。那你说说，用什么药控制心力衰竭更好一点？” 　　章主任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李敬生。 　　询问他该怎么用药。 　　贺医生则是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个细节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章主任选择李敬生当一助主力，而不选他，自有原因。 　　一助在关键时刻，要帮助主刀医生共同诊断，一起抢救或者攻克手术难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代替主刀工作。 　　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不能胜任一助工作。 　　“瞧您这表情，肯定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我可不敢再班门弄斧。” 　　李敬生本来也只是提醒一下。 　　他相信这么重要的一台大手术，章主任与麻醉医生都会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诶，这有什么班门弄斧啊？你是一助，你得全力辅助我这个主刀工作，帮我找出缺漏，甚至当我误诊误判时，及时帮我纠正，这才是合格的一助。别老想着藏拙、低调。在我这里，你有多大的能力都尽管使出来，我会给你最公平的待遇。” 　　章主任从很早的时候就欣赏李敬生。 　　那时候还只是欣赏他在心胸外科方面的诊断思维非常缜密，思路清晰。 　　现在把李敬生拉入手术团队后，他对这个年轻医生也是越来越赏识。因为李敬生在方方面面都表现不俗。 　　“赶紧说说你的用药方案，也能与我考虑的方案进行应证。争取达到最优用药方案。” 　　章主任催促他。 第345章 一个利尿方显水平，成功的喜悦 　　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器重，而是把李敬生提升到了能够真正与他平等对话的高度。 　　如果贺副主任是章主任的左膀，那么现在的李敬生就是章主任的右臂。 　　甚至还要更高级一点。 　　“我的用药建议是洋地黄和氢氯噻嗪利尿。至于抗生素治疗呼吸道感染，阿莫西林应该就已经够用了。” 　　感染情况不严重的情况下，用药越简单越好。 　　只有发生很棘手的严重感染，才会考虑多种抗生素联合用药。 　　利尿类药物的作用是降压。 　　有三大类利尿用药，李敬生没有选择高效利尿剂呋塞米，此药的效果很好，但是副作用也比较大。容易造成低血钾症。 　　患者马上要做大手术，最普通的氢氯噻嗪反而是首选。 　　呋塞米多用来治疗心衰和组织水肿。 　　眼下可以用，但是李敬生认为不是首选用药。它在心衰并发肺水肿时是首选用药，因为它可以快速减少血液中含水量，促进肺部水肿重吸收。 　　用药水平高一点的医生，仅在水肿较重且其他利尿药无效时才会考虑使用此药。 　　螺内酯也是常用的利尿药物。 　　它属于醛固酮拮抗剂，主要用于治疗难治性高血压。 　　使用此药的副作用与呋塞米相反，它容易导致血钾升高，诱发高钾血症。 　　看似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用药，却考验着医生方方面面的用药知识和水平。至于剂量，给药方式，用药时机，这些就需要强大的药代医术来支撑了。 　　李敬生只是提供一下用药方案。 　　如果采用，他自然会严格计算剂量与给药方式，时机等。 　　“嗯，非常不错。李医生的用药方案与我基本上差不多，没别的问题，那就开始吧！” 　　章主任满意的赞了他一句。 　　以章主任的水平，自然能够看出李敬生在用药方面的进步。 　　手术的准备工作正在一项项完成。 　　全麻、气管内插管维持呼吸、体外循环建立、心肌保护…… 　　在患者的胸正中切口。 　　因为传统的心内修复手术存在很多缺陷，比如长期效果差，手术费时费力，风险重重。 　　所以他们这次采用的是先进的RASTELLI术式。 　　说得简单点，就是把心房和大动脉双调转。 　　建立体外循环，让心脏停跳，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步骤。 　　好在整个团队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 　　就连李敬生都已经可以独立指挥完成。 　　往冠状动脉灌注冷血心脏停搏液后，护士与医助一起使用冰泥敷在心脏四周，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心肌。 　　然后开始对升主动脉插管，直接插入上、下腔静脉直角引流管。 　　这个步骤由李敬生来完成的。 　　这个插管的选择有三种以上选择，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可以选择不同的插管方式。 　　比如，经右肺上静脉，这是最为常用的。 　　也可以在心脏停跳后经未闭卵圆孔插入左心减压管。 　　李敬生因为置入术的熟练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高水平，在插管方面，他应该是团队中最强的存在。 　　手术正在紧张进行中。 　　李敬生密切配合着章主任的工作，该止血止血，该辅助探查时，同样不需要章主任多方，总能准确、及时做好辅助工作。 　　这也是章主任喜欢让他当一助的原因之一。 　　省事、轻松。 　　再加上李敬生各方面的技能都很强，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章主任自然更爱叫他当这个一助。 　　“小李，这个切口你来操作有把握吗！” 　　章主任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此刻竟然需要向李敬生请求支援。 　　“是在右心室行一纵切口吗？” 　　李敬生在来医院的路上，脑子里早就把手术的具体方案，甚至每个步骤都重新复盘了多次。 　　因为团队是第一次做这个手术，尽管大家在各方面都有着较为充足的经验，但是仍然有可能出现很多问题。 　　准备越充分，成功率就会越高。 　　“对！” 　　章主任听到他这么问，直接就让开了位置。 　　示意他过去，站到主刀位上切这一刀。 　　李敬生也不磨叽，站到主刀位上，接过常月月递来的柳叶刀。 　　她与李敬生搭台多次，对他的手术习惯已经非常熟悉。 　　知道他最爱使用柳叶刀，尽可能减少电刀的使用。 　　一些高难度的切开与分离，更是如此。 　　他握住手术刀，从脉动脉干的上端，然后经右心室做一切口。 　　这个过程中危险重重，对切开术的要求极高。 　　章主任的切开水平并不低，但是有一个不好的性格缺点，只要一紧张，他就容易手出汗，甚至手抖。 　　手出汗太多，尽管戴着手套，仍然会对手感造成一定干扰。 　　别说是切开右心室，就算切开体表皮层，手感也是非常重要。 　　因为它直接关系着刀感的反馈。 　　如果手感迟钝，很容易在切开过程中后知后觉。 　　比如已经把大血管切破，这时候才发现切过了。还有，它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切口的稳定性。 　　创口不能切成一条直线，做不到平整，会影响后面的缝合与愈合。 　　除此之外，这次还需要充分切除肥厚的隔束和壁束，让主动脉口完全显露，室间隔缺损的全貌暴露在主刀面前。这其中的技术难度同样极高。 　　李敬生接手后，倒是十分淡定。 　　他好像从小就胆子大，没有紧张手抖的毛病。 　　外科医生在应聘时，有手抖的缺点，往往会被直接淘汰掉。 　　但是凡事并无绝对。 　　像章主任这种顶尖人才，别的时候并不会手抖，心理素质也不差。只有遇到没把握的情况，心理压力太大，才有可能出现手抖。 　　特别是手术进展不顺利，或者切开时出现失误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出现手抖。 　　因为这台手术对他，对整个团队都极为重要，更是关乎患者的生命，所以当他遇到这个难度极高的纵向切开时，才会本能的想着让李敬生来接手。 　　这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依赖心理。 　　几乎每个人都不可避免。 　　还好，李敬生不辱使命，成功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切开任务。 　　“章主任，已经切好了，请您检查一下。” 　　李敬生退到了一边。 　　“嗯，切得非常到位。” 　　手术在继续进行着。 　　接下来在切断升主动脉与肺动脉干，缝闭肺动脉干近端时，李敬生又被派上了用场。 　　因为他的缝合术，现在俨然成为了团队中最拔尖，最全面的那一个。 　　包括章主任在内，很多人都只擅长一到两种缝合方法。 　　李敬生却具备多种缝合方法，而且最低的都已经升到了大成级别，另外四种全部升到了炉火纯青级别。 　　这让他面对各类创口缝合时都能选用一种最合适的缝合法。 　　…… 　　手术经历了近六个小时后，终于完成。 　　此刻已经是深夜，团队的医护人员差点累瘫。 　　一个个又困又累又饿。 　　包括麻醉护士在内的四位女同志，一个个都是憋得不行。 　　像这种时间很长的手术，女护士和女医生首先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憋尿。 　　因为生理构造与男性不同，女人憋尿要差很多。 　　为了避免尿湿裤子的尴尬场面，有时候参加重要手术前，会夹一块尿布湿。包括男医生都有可能这么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时候为了挽救一个病人的生命，医护人员真的特别不容易。 　　付出的艰辛与汗水，外人难以想像。 　　当患者的心脏重新起搏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成功了，成功了！” 　　麻醉医生那边最先给出反馈。 　　“体征正在恢复，心率略有些不稳定，血压尚可，脉搏强度还不错……” 　　心跳与呼吸是两项最重要的指标。 　　它们是生命最基础的部分。 　　“好，非常好！” 　　章主任也是困意全无，一脸兴奋。 　　当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后，手术室内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种很多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付出巨大努力，最终帮助患者成功治好的感觉真的特别棒。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 　　每个人在此刻都在心间充满成就感与自豪，还有欣慰。 　　也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 　　“今天我请客，吃什么宵夜你们说了算。别心疼我的钱，反正我的孩子也成年了，上面的父母已经没有了，我赚的钱也没地方花。” 　　章主任高兴的对所有人说道。 　　“噢！噢！” 　　手术室内发出一片欢呼声。 　　最高兴的就是四个女护士。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女人，肯定要少去很多欢乐。 　　她们在很多场合，都能让气氛变轻松，变活跃，让大家感到愉悦和欢快。 　　“老余，晚上你和麻老师应该没别的任务了，一起去啊！今天必须得庆祝一下。” 　　章主任对麻醉医生与护士发出邀请。 　　有些医院，麻醉医生与手术团队是捆绑的。 　　第二医院则是哪里有需要，就向麻醉科申请。根据情况安排。 　　并不固定。 　　比如老余，基本上到处跑。 　　骨外科有时候需要半身麻醉或者全麻，也会叫他过去。 　　李敬生与老余第一次认识，就是在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室。 　　“没问题，你到时候别被吃到肉痛就行！”老余爽快答应。“手术虽然做成功了，但是术后管理也极为重要。一台手术是否成功，手术只战60％，术后管理占40％。常规抗凝，观察引流等情况一定要交代清楚。” 　　他还是挺趁职的，并没有只想着出去玩。 　　心里面还想着患者的术后管理。 　　麻醉医生对患者的整个围术期负责，这份责任心，让李敬生十分敬佩。 　　“小李，今天你可是出了大力。大半夜叫你出去吃喝，欧医生那里你可得报备。别到时候找我麻烦。” 　　章主任心情不错，打趣着李敬生。 第346章 章主任怕老婆，社会底层的不易 　　也与欧晴岚漂亮有关系。 　　毕竟她在医院的知名度可不低。以她的颜值，开医院大会时，不管是站在人群中，还是坐在那儿，都是一道美丽风景线。 　　想不被人关注都难。 　　医院的领导也好，男医生也罢，看到这样的美女自然会忍不住多关注几眼，打听一下那个女医生哪个科室的。 　　至于女医生、女护士，同样会问问。 　　女人嘛，都是花朵，争芳斗艳是她们的天性。 　　欧晴岚本就因为高颜值倍受人关注了，又成了李敬生的女朋友，在医院内的热度也就更高。 　　至少有三成以上的医院职工都认识她或者知道这么一个人。 　　与李敬生关系好的人，自然少不了此类话题。 　　比如，李医生，你到底是怎么把咱们医院的第一美女医生追到手的？ 　　李医生可以啊，事业有成，又追到了咱们医院最美的医生，妥妥的人生赢家。 　　“请章主任放心，我家后院一向安稳。您可别只顾着关心我们哟！” 　　李敬生笑着回应。 　　言下之意，章主任别只顾着关心别人，忘了安抚自家后院。 　　“嗨，你嫂子跟我结婚几十年了，我就算一晚上没回去，也出不了什么事。”章主任极其自信的摆摆手，在手下医护们面前极尽霸气。 　　能看出来了，他此刻的心情颇为亢奋。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医疗团队而言，在技术上的每一次突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今天做的这例右室双口矫治手术，绝对属于重大进步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换了衣服从手术室走出来。 　　病人被推到苏醒间，没什么异常后，转入ICU监护治疗。 　　大伙选择就在医院后面的夜市找了一家大排档，然后点了一些烧烤羊肉串、口味虾、豆腐皮、卷心菜等食物嗨吃。 　　四位女护士，也就只有麻醉护士的吃相温柔一点。 　　另外三位，那真的是化身为了典型的吃货。 　　尽管吃相还算优雅，但是她们的食量大得惊人。一根羊肉串，啃几下就没了。 　　李敬生同样不客气，大口吃肉。 　　不过他没喝啤酒，主要怕误事。 　　现在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时不时还有一些得急病的患者半夜找到诊所求诊。他实在不敢沾酒。 　　陪着章主任、贺医生等人象征性的走了两杯后，他开始以茶代酒。 　　大家吃得正高兴，贺医生盯着不远处瞧了瞧，随后取下眼镜擦了擦，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章主任，好像是嫂子过来了。” 　　他推了推章主任，小声提醒。 　　“不可能吧？” 　　章主任今天高兴过度，喝得有点高。 　　打着酒嗝，双脸已经红得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过去，随即愣住了。 　　“慧芳，你怎么来了？过来吃点不？” 　　可能喝得有点高，章主任说话时舌头有点打结。 　　他的长相其实蛮凶恶的，喝醉了酒以后更吓人。只是他在看到媳妇的那一瞬间，真的就是秒怂。 　　脸上露出的谄媚笑容，还有那讨好的语气，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两人谁的家庭地位更高。 　　“孩子的事情还等着你回家解决呢！打你电话不接，躲在这里吃喝……” 　　说着，女人直接抹起了眼泪。 　　“哎，怎么还哭上了！我的错，我的错，这不是刚做成了一台大手术，高兴嘛。瞧我这记性，把孩子的事情给忘记了。我马上跟你回去。” 　　章主任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巡回护士计老师赶紧拿了一些羊肉串，装了一盒虾子提过去。 　　“嫂子，有什么事情回家好好商量，您别伤心。今天是我们一起让章主任做东，带大家出来吃顿宵夜庆祝一下。您要骂就骂我们好了。” 　　计老师劝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直接帮章主任把罪责开脱掉，揽到众人身上。 　　章主任老婆就算再大的火气也没法发了。 　　“儿子都要结婚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很多事又做不了主，能不急嘛！”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服务员，结账！” 　　章主任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即便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也绝不逃单，还记着是他请客，主动找服务员买单。 　　“一共是1167.5元，给您抹零，实收1160元。” 　　服务员拿着账单走过来。 　　这么多人，还真是能吃，一顿宵夜干掉章主任一千多块。 　　章主任一个月的工资应该超过三万了，扣掉税和社保等费用，到手怎么也有两万五以上。他们这群人差不多干掉了章主任一天多的工资。 　　医院的医生、护士流动性相对还算小。 　　很多人都是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的老同事。 　　所以同事间的关系也更密切一些。 　　不像有些单位，人员流动大，很多人干上几个月，甚至一两个月就离职了。 　　章主任这种手术团队相比于普通医护人员，要更加稳定。 　　因为每一个成员的培养都是极为不易。 　　偶尔聚聚餐，其实也挺不错的。 　　可以增进同事间的情谊。 　　大多数情况下的聚餐，一次可能也就两三百块钱。 　　这次因为人比较多，点的菜多是较贵的，份量也很大，所以总费用比较高。 　　“扫码给你！” 　　章主任拿出手机扫码。 　　身后不远处，他的老婆却是直掉眼泪。 　　明显比较着急的样子。 　　估计是心疼丈夫花了这么多钱。 　　不过当着丈夫同事的面，她还是给丈夫留了面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家吃好喝好，我就先撤啦！” 　　章主任对着众人挥挥手。 　　“老章，路上慢着点，回家好好哄哄老婆。” 　　老余的年龄比章主任小不了多少。 　　再加上不是一个科室，不存在从属关系，说话也就少了很多顾虑。 　　章主任的老婆看到丈夫喝得醉熏熏的样子，只能扶住他。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听到了她数落丈夫“你说你，咱儿子的婚还结不结了？现在人家姑娘要50万彩礼，还差着一大截，你不但不着急，反而还在这里一顿花掉一千多……” 　　正常情况下，十八万的彩礼都已经很高了。 　　女方竟然要五十万彩礼，这年头结个婚是真的难呐！ 　　即便是章主任这样的高收入群体，想要拿出五十万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早知道就不让章主任请这一顿了。” 　　器械护士常月月是个善良的姑娘。 　　她显然也听到了章主任老婆的抱怨。 　　“五十万的彩礼，女方也真敢要。我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对象，便是不要一分钱彩礼也愿意嫁。” 　　陈美莲接话道。 　　“美莲，你还真别犯这个傻。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结婚必须要彩礼，很多男人都是花言巧语。只有到了钱上，才会自私自利，露出真实嘴脸。祼婚的风险非常高，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人倒也值了。就怕遇到个没本事，只会耍嘴巴皮子的花心男人。 　　等到把你骗到手以后，立马原形毕露。 　　到那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 　　收一笔彩礼，可以检验一下男方对你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对你很好，结婚后把彩礼再还回去或者用于新家庭的开支都是不错的选择。” 　　常月月劝着她。 　　年轻女孩大多数都是理想主义，恋爱脑。 　　比如欧晴岚，与李敬生谈恋爱以后，两人恋爱的时间并不长，她看到李敬生为难时，甚至愿意请假回老家找父母借钱。 　　然后准备买下一个门面给李敬生开诊所。 　　“月月是过来人，听她的错不了。” 　　计老师也赞成常月月的观点。 　　“常月月这是被花心男人骗过吗？” 　　贺医生八卦的问道。 　　男人四十一支花。 　　听说到了四十岁的男人，更容易花心。 　　贺医生平时也会时不时的撩女护士们几句，特别是常月月，她是手术室三个护士中最漂亮的。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也是最有女人味的年龄段。 　　青春尚未完全褪去，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哈，我倒是没有遇到过那种渣男，但是我一个表妹遇到了。那个渣男追我表妹时，说是有车有房，工作稳定，收入很高。结果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知道，男的就是一个无业游民，炒股时收入高的时候赚过七万多块钱一个月。也就只赚过一次那么高的。 　　后面赔得连裤衩都没了。 　　四处找人借钱。 　　可怜我表妹还傻傻的供那个渣男吃喝，那两年的工资全给那个渣男花掉了，包括以前的积蓄也搭进去了。 　　男的所谓的房子就是一套农村自建房，还是一层的。 　　车子是一辆二手捷达，老得牙齿都快掉了。 　　当时我们看出不对劲，劝我表妹不要嫁给那个男的。她当时怀了孕，已经两个月了，考虑到名声，也就嫁了。 　　本来说好只要男方出两万彩礼，结果男方一分钱没给。 　　结婚不到三个月，那个男的直接出轨了。 　　我表妹还被渣男打了一顿。 　　好在孩子还只有五个月大，没有生下来，在我们的劝说下，表妹与那个渣男离了婚，打掉了腹中胎儿。 　　受过这次欺骗与伤害后，我表妹现在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 　　反倒是那个渣男，听说又骗了一个小姑娘。这年头，渣男能骗到的都是你们这些傻傻相信爱情胜过一切的姑娘，一定不能给渣男可乘之机。” 　　常月月看似在回答着贺医生的话，实际上在劝着陈美莲与那个年轻的麻醉护士。 　　这年头老实男人娶不到老婆，反倒是那些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经常换女友。 　　而且还专挑漂亮的下手。 　　也许这是逼着老实男人们进化。 　　“我要找也肯定要找一个像李医生这样的，又会赚钱，前途又好，又专一。” 　　陈美莲醉眼迷离，说话也有些大胆。 　　“扎心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想着嫁给李医生啊！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其他单身男士嘛！” 　　说话的是三助习医生。 　　他的年龄应该奔三了，甚至可能三十岁出了头。 　　平时还真不知道他是单身。 　　很多人觉得医生光鲜亮丽，工作稳定，收入较高，社会地位也不错，觉得找对象不难。 　　只是谁也想不到，医生找对象也有困难的。 　　因为平时工作太忙了，不是忙着学业，就是忙着工作。 　　收入方面，后期升上去了，收入确实很可观，但是早期还是蛮清苦的。天天累到爬着走，到手的工资少得可怜。 　　这时候正好又是适婚年龄段。 　　很多女孩子只看眼前，根本不会去考虑男方以后升职加薪这些事。 　　有别墅，豪车，年收入几百万，这种人最受欢迎。 　　“呵呵，女怕嫁错郎，嫁人的时候肯定要挑最好的嫁呀！你要是能有李医生的本事，本姑娘明天就跟你去领证。” 　　陈美莲是真的醉了。 　　不然也不可能说出这么轻浮的话。 　　婚姻又不是儿戏，从恋爱到领证，哪怕是闪婚也得先处上一两个月吧！ 　　“陈老师，我可没得罪你啊！你别老是往我身上拉仇恨。” 　　李敬生递了两串烤羊肉串过去。 　　“这不是拉仇恨，是在夸你。看着你在手术台上独领风骚，完成连主任都完成不了高难度手术项目，我觉得你特别帅。我还听人说，你开的诊所业务非常好，然后你的手法正骨还那么棒，这么优秀的男人对我们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知道吗？” 　　她没有吃那两串羊肉串，反而又倒了一杯酒几口喝下去。 　　“美莲，你喝醉了，别再喝了。一会我送你回家。” 　　常月月赶紧抢过她的杯子。 　　“时候也不早了，没吃完的打包带走，大家都散了吧！姑娘们路上注意安全。” 　　计老师发话了。 　　她在手术室内算是大姐大，此刻也是发挥着大姐的作用。 　　“李医生，你真的很帅，你知道吗？” 　　陈美莲醉眼迷离，喷着酒气再一次冲着李敬生重复这句话。 　　“她肯定喝醉了，常老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李敬生这种情况下，可不敢当这个护花使者。 　　没别的，怕被陈美莲这个小护士缠上。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在醉酒的状态下不断夸赞着李敬生，这些想法很可能早就在她的脑子里面形成很长时间了。 　　只是平时埋藏在心底，从没有说出来过。 　　“我陪你一起送美莲回家吧！看着让人挺不放心的。麻醉小护士，你呢？要不也跟我们一起走得了！” 　　计老师看向麻醉护士。 　　“我家就住在不远处，五分钟不到的路程，我打个电话让我爸来接我一下就行了。你们走吧！” 　　真没看出来，麻醉护士家里还挺有钱。 　　能在医院附近买房子，价格可不便宜。她的父母很可能在本地生活多年了。 　　…… 　　李敬生回到诊所后，倒头就睡。 　　又累又困，两杯啤酒还是有着不小的酒力。他这人虽然不是沾酒就醉，但是属于酒量很差的那种。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老是在响。 　　他想接，但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响了很久，他才克服睡意，睁开眼。 　　摸过手机接通“请问哪位？” 　　“小李，我是华主任，急诊收了一个摔伤的孩子，骨折，昏迷。你过来一起会诊一下。” 　　华主任直接对他说道。 　　听着语气颇为严肃。 　　“好！我马上打车赶过来。” 　　李敬生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 　　昨天太累了，回到诊所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感觉头还是有些昏沉。 　　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简单洗漱后赶紧前往医院参加会诊。 　　急诊那边请会诊，虽然有时候也会请骨科医生，但是一般很少。 　　就算骨外科出急诊，也不会叫李敬生过去。 　　他与第二医院签的合同本身就比较特殊，除了手法正骨，有权力拒绝加班、其它所有事情。 　　包括帮骨外科的钟虎主任、吴主任等人做手术，帮骨外科诊断等等，统统没有这个义务。 　　只是在第二医院混，有些事情太过计较，那就容易被孤立。 　　更别说让第二医院大力栽培他了。 　　都说傻人有傻福，有时候其实就是有舍便有得。 　　他不计较个人得失，热心参加科室的病人诊断与救治工作，技能比武时更是大放异彩，助多个团队拿奖。也正是这种奉献精神，让第二医院的领导们越来越喜欢他。 　　领导都喜欢能干实事的人。 　　早上这个时间段打车还真不好打，因为用车的人多，很多出租车司机都在交接班。 　　网约车在时效性方面要略微差一点，需要提前预约。 　　他现在不可能预约一辆车，然后老实的在诊所等着。 　　华主任亲自打电话叫他过去参加会诊，说明那个孩子的病情危重。 　　“打车吗？” 　　一名骑电动车的男子停在他前面。 　　“我要去第二医院，能去吗？” 　　李敬生打量了对方两眼，应该是个跑摩的司机。 　　城里禁摩托车，但是电动车上了牌照是可以骑的。 　　而且可以载一个人。 　　这就给了摩的司机们一个生存的机会。 　　他们偷偷摸摸的四处揽客，赚些微薄收入。 　　好处就是成本低廉。 　　跑出租车，一天不跑就得损失好几百。 　　这种电动车，买一辆三四千元，如果搞个二手的，可能一千多就能搞定。别说一天不跑，就算一个月不跑也没什么额外费用。 第347章 帮他一把，声名远扬 　　“把安全帽戴一下。到第二医院六块钱。” 　　价格倒是不贵。 　　比出租车便宜四块钱左右。 　　李敬生平时打车，多数情况都是十块钱，偶尔不绕路的话只要八块钱。 　　坐在后座，载着他迅速向第二医院驶去。 　　“大哥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也就勉强糊个口。要不是没办法，谁也不想干这个。明明是靠劳动赚钱，不偷不抢不伤害任何人，但是整天提心吊胆，就跟做贼似的。” 　　摩的司机有点口臭，李敬生把脸侧向另一边，稍微拉开距离。 　　好在车子在快速行驶，空气流动快，倒是不受太大影响。 　　“跑个摩的还犯法啊？” 　　李敬生有些搞不懂。 　　“不抓到就没事，抓到就惨喽！反正就是各种借口搞钱呗。城市管理人员抓，运管也抓，万一被抓到，我就直接把车子给他们，不要了。” 　　摩的司机大倒着苦水。 　　越是底层，活得越不容易。有着许多的辛酸。 　　很多社会的黑暗面，普通人不进入那个行业，根本看不到。 　　“被抓到要罚很多钱吗？” 　　“可多了。什么拖车费、停车管理费，还有罚款，比买一辆新车都贵。你是没去看过取车的停车场，密密麻麻全是扣押的各种摩托车，电动车。我估计很多人都是直接不要了。我那次取出来，停车费花了六百，拖车费两百，我求情说好话，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妻子要照顾，孩子还在读六年级，他们领导听了后就没有罚我的款。 　　不然，罚款还得再交一笔。 　　要查运管抓到，听说最少都要罚两千。” 　　非法运营的罚款听说是挺重的。 　　李敬生觉得这个摩的司机真不容易。 　　一个人赚点微薄收入，还要刘孩子和瘫痪的老婆。 　　“大哥跟这个。一个月大概能赚多少钱呢？” 　　李敬生心头一动，这个司机看着憨厚老实，对瘫痪的妻子不离不弃，对孩子能尽到抚养义务，这说明人品不错。 　　他的诊所一直想要招个保安，特别是开通了夜间购药服务后，安全问题也显得更加突出。 　　招个保安，可以让诊所的安全大幅提升。 　　城南老街这一块，鱼龙混杂，可是什么人都有。 　　“多的时候也能赚个两三千，少的时候就只能赚个一两千，甚至几百块钱。冬天、下雨天，都不能跑车。冬天天气冷，大家不愿意坐摩托车。下雨天就更不用说了，穿着雨衣都不管用。客人宁愿坐出租车。” 　　一个月只赚几百块钱，在江离市这种一线大城市真不敢想像他们一家是怎么生活的。 　　有钱一点的，吃顿饭可能就好几百了。 　　“为什么不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呢？” 　　李敬生试探着问道。 　　“没办法呀，老婆瘫痪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我要是上班去了，只有晚上才能回家，谁来照顾她？跑摩的虽然辛苦点，挣的少点，但是自由。有事随时可以回去。以前听人说跑外卖挣得多，一个月能挣七八千，甚至上万块，我也干过。 　　但是遇到客人催得急，单子多，根本忙不过来。 　　动不动就收到了差评，一天赚的还没罚的多。” 　　看来这位大哥也努力过，尝试着想要多赚钱来改善家庭的生活条件。 　　可惜能力有限，又要照顾妻子和孩子，实在没有合适的工作。 　　“一个月三千块钱，还能让你照顾老婆，这种工作你干吗？” 　　李敬生询问对方。 　　“找不到哟！这年头当老板的一个个精明得很，他给你开三千块钱一个月，你一个月最少得帮他挣六千，甚至一万。我除了有点蛮力气，啥技能都没有。干得最多的就是在工地上做小工，一个月拿得多的时候能拿到六七千。” 　　摩的司机说着过去的辉煌。 　　他拿过最高的收入就是六七千块钱一个月，还是在工地上干着最辛苦的活。 　　当小工，一般都是搬砖，拉水泥等杂活。 　　“说得倒也是。你们现在是租房子住还是自己有房子呢？” 　　“你看我这样子像买得起房子的人吗？租的房子，三百块钱一个月。就在刚才那个阳光诊所的后面，几十年前的老房子。” 　　“大哥老家是哪里人呀？” 　　“北河县一个小山村。带着老婆孩子来城里租房住，没别的，就是为了给我老婆治病方便。她每个星期最少要去一次人民医院。只是那边的房价太贵了，租不起。我孩子读书进那边的学校也插不进去，最后遇到好心人指点，告诉我这边的房子便宜，就跑到这边来了。 　　刚开始那两年还真有点不习惯。 　　最苦的时候，身上只剩七十多块钱了，一家三个人，买一袋面条煮着吃两天。” 　　这个大哥说起最难的日子，声音有些异样。 　　对任何人来说，能记住的日子只有两种，最困难的日子，还有最美好的日子。 　　“你老婆什么病啊？” 　　“就是血压高，我们那时候也不懂，啥不得吃药控制。因为听人说，高血压吃药以后就要一辈子吃药。结果弄了土方子治疗，有一天我老婆跟着我在工地干活，突然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后才知道是脑溢血。经过抢救，命是捡回来了，现在身体瘫痪，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吃喝拉撒全得人侍候。” 　　大哥说起这件事情时，仍然充满悔意。 　　高血压是一个很常见的疾病，如果不注意控制血压，很容易出大问题。 　　脑卒、中风、偏瘫这些最为常见。 　　“降压药哪怕吃一辈子，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大哥能够不抛弃老婆，努力赚钱照顾她，这很不错。很少有男人能做到你这么好。” 　　李敬生微微叹息。 　　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 　　很多都是没发病前不当事，医生求着他吃药或者治疗，他都不听。 　　出事了，然后才感到后悔。 　　降压药其实花不了几个钱，唯一难的就是要记得每天按时服药，及时量血压。 　　现在哪怕是偏远农村，随着村医的普及，量血压也变得不是什么难事。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她嫁给我就没享过一天福。那时候刚结完婚，还说要带着她来城里打拼，赚钱买大房子给她住。谁成想，经济条件刚好点，她就出了这个事。每次想到她跟着我在工地干活，咬着牙抬东西，满身水泥的样子，我这心里就痛得很。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想办法治好她。” 　　这种患难夫妻之间的感情，其实让人非常羡慕。 　　李敬生的前女友如果不跑掉，现在也能跟着他享福了。 　　女人的付出，打动了男人的心以后，大多数男人还是有情有义的，会记着妻子的付出。 　　“你现在租的房子就住在阳光诊所后面是吗？” 　　“对！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刚出来揽活就遇到了你。” 　　男子为揽到一个乘客而高兴。 　　六块钱对李敬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位社会底层挣扎的大哥来说，却有可能是一家三口的饭钱。 　　“如果让你在阳光诊所当保安，平时守一下大门，允许你抽时间回家照顾妻子，一个月三千块钱，给你买五险一金，你愿意吗？” 　　李敬生愿意帮助这个男子，但是只能量力而行。 　　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 　　很多穷人看着可怜，值得同情，但是他们自身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 　　有人是因为懒惰，有人是因为固执己见，不与时俱进，还有人思想愚昧，总想着自己比别人聪明，想着一夜暴富赚大钱。 　　那真的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从不肯踏实的干好眼下的工作。 　　最终啥都不会，还嫉妒别人的工资比他高。 　　他一个月开三千块钱给这个大哥，请他当保安，还允许对方抽空回家照顾妻子，已经是非常照顾了。 　　“有这种好事便是傻子都乐意。人家阳光诊所现在是那一片最好的诊所，怎么会要我这样的人哟！” 　　摩的司机直摇头，显得极度不自信。 　　“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带上你的身份证，暂住证，早上七点半到阳诊光所。” 　　李敬生对他说道。 　　“真的还是假的哟？你认识阳光诊所的老板吗？” 　　“我就是阳光诊所的老板，你明天早上过去找我就行了。” 　　李敬生笑着道。 　　“啊……你莫吓我哟！” 　　男子的龙头掌握不稳，车子剧烈摇晃。 　　“大哥，现在不是我吓你，是你在吓我。要是摔伤了，我就没办法工作了。” 　　李敬生连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我实在没想到你就是阳光诊所的老板，看着好年轻哟。” 　　他说着，下意识的扭头看李敬生。 　　“专心驾车，要打量我，等会到了第二医院门口，你尽可以打量。” 　　李敬生觉得这位大哥的交通安全意识太差了。 　　万一撞个车啥的，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现在还比较早，路上的车辆还不算多。 　　到得七点半以后，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子多到挤不下。 　　“你真是阳光诊所的老板呀？” 　　“有必要骗你吗？” 　　“嘿嘿，我只是不敢相信，阳光诊所的老板居然会坐我的摩的。你姓李对不对？” 　　“没错，我叫李敬生。” 　　“对对对，就是李敬生医生，我们跑摩的的一个同行，上个月摔断了手，到大医院治疗要七千多块钱。结果在你们阳光诊所只花几百块钱就治好了。治好他的医生就是李敬生，他现在一有空闲聊，就夸你的医术如何如何高明。断掉的骨头，你真的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帮他接好啊？” 　　摩的司机得知后面坐的真是阳光诊所的老板后，彻底开启了话唠模式。 　　“也要看情况，有些不复杂的可能只要几秒钟就接好了，但是整个治疗过程肯定不止。” 　　李敬生现在治疗骨伤，确实有了很高的名气。 第348章 难倒主任们的病，个个都是甩锅高手 　　普通人不懂医学，更容易以讹传讹，直接把医生神化。 　　正常情况下，病人骨折，拍个片子都需要十几二十分钟了。这还是病人配合度高，不需要排队的情况下。 　　如果只是肩关节脱臼，没有其它异常情况，他几秒钟给病人治好还有可能。 　　电动车很快就把李敬生载到了第二医院门口。 　　“到了！” 　　“谢谢啊！明天记得去诊所找我。” 　　李敬生匆匆向急诊科跑去。 　　医院最好找的两个地方就是急诊与挂号大厅。 　　急诊一般情况下与挂号大厅是连着的，就在旁边。门前往往停着最少一辆救护车。 　　李敬生冲进急诊大厅，扫了一眼分诊台，没看到华主任的身影。 　　看向抢救室，门外围着一堆人。 　　那里经常是这个状况，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些病人的家属多，平时为人可能也比较热心，出事后，亲戚朋友纷纷赶到医院看望，提供帮助。 　　也有的病人，可能孤身一人在这座大城市打拼，送医院抢救时连个签字的人都找不到。 　　现在还是早上七点二十左右，急诊这边不算很忙。 　　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少数病人在看病。 　　一般都是夜间急症。 　　比如肚子疼、喝醉酒闹事打架然后受伤了、又或者个别夫妻追求刺激，用一些奇葩的玩法出问题了，哮喘病人也偶尔有一些，还有就是孩子半夜发高烧，这个最为常见。 　　总之急诊的零点到早上八点这段时间，相对比较清闲。 　　“李医生，这么早过来是参加会诊的吧？” 　　“对！我们骨外科的华主任通知我过来会诊，说是有一个男孩摔伤导致昏迷、骨折。” 　　“主任们都在会诊室呐！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病情好像蛮复杂的。” 　　急诊的值班医生指了指会诊室方向。 　　“好的，谢啦！” 　　李敬生快步向会诊室走去，就在抢救室斜对面的第三间。 　　据说最开始把会诊室设在抢救室对面第一间，但是在会诊过程中，家属经常闯进来打乱医生的讨论与会诊。后面就改到了最里面那间。 　　关心则乱。 　　家属担心病人的安危，着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门是虚掩着的。 　　能听到里面传出医生们的讨论声。 　　就连护士也在积极发言。 　　李敬生没有敲门，因为这种情况下敲门会打扰到正在进行的病情讨论。推门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华主任。 　　还有急诊科的科主任、两位主任医师全来了。 　　另外，神经内科的罗主任也来了。 　　这些主任平时几乎不可能值夜班，用华主任的一句话，主任医师的年纪普遍偏大，精力和体力大不如前，值夜班这件事只能辛苦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们。 　　事实上，实习医生与规培医生是值夜班的主力军。 　　大一点的科室会留个主治镇守着。 　　小点的科室很多时候都是留个资历深一点的住院医师坐镇。 　　晚上一般不出现突发情况，基本不用主治医师出马。 　　李敬生看到这么多医院大佬齐齐出现，顿时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主任医师们坐在这里讨论，显然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 　　从家里赶过来，离得近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吧？ 　　那岂不是说，他们六点多的时候就已经赶往医院？普通病人，哪怕伤势很重也难以让这么多主任医师同时出现。 　　成年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病人的身份不简单。 　　准确的说，是这个摔伤的男孩父母不简单。多半不是普通人。 　　“敬生，坐这边来！” 　　华主任对着他招手。 　　其他主任医师与护士只是淡淡的看了李敬生一眼，并没有太把他当回事。 　　“华主任，那个病童现在怎么样了？” 　　“在抢救室，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这是病人的资料，你先看看。” 　　华主任把患者的检查资料，问诊记录给李敬生看。 　　小男孩只有八岁，在家中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摔倒。家人听到响声，起床查看时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因为城南只有第二医院一家三级医院，几乎等同于垄断，男孩被急救车拉这里来了。 　　入院检查记录显示，体温36.6度，正常。 　　脉搏47次／分，这就有点吓人了。 　　呼吸29次／分，接近正常。 　　血压121／70mmhg。 　　入院时的神志呈浅昏迷状态，身体表面皮肤没发现瘀痕与皮下出血。浅表淋巴结也没肿大，头部无明显裂伤和血肿。但是患者的右臂摔骨折了。 　　然后患者存在心律不规则，心肺音诊断时能听到心尖部收缩期杂音。肺部呼吸音清晰，腹部柔软，肝脾部位没发现明显异常。 　　对患者进行针刺测试时有痛觉反应。 　　就是最常用的探扎刺患者的一些浅表部位，能看到明显的刺痛反应。 　　还有就是患者的两侧瞳孔不等大。 　　右侧瞳孔的直径要小于左侧，右侧瞳孔直径只有1.6mm，左侧却有2.7mm。光反射存在。 　　同时还发现病童存在向左侧略微歪斜。 　　入院后，对患者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但是没有发现血管栓塞现象。 　　像这个病童的情况，李敬生第一反应就是中风、脑溢血、脑梗之类的问题。 　　现在看来，病情远比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怪不得华主任把他给叫过来了。 　　啃硬骨头，李敬生可是屡立奇功。 　　这个病童的身份不简单，要是骨外科能够在会诊中立下大功，那可不仅仅只是争光那么简单。好处也会非常大。 　　接诊医生已经为病童做过详细的体格检查与测试。 　　右侧上下肢的肌张力高，左侧下下肢的肌张力低。 　　肌力测试时，右侧要明显比左侧差。 　　看到这里，李敬生很是怀疑这个男童是否已经发生了肢体偏瘫？ 　　至少值得怀疑。 　　甚至，他怀疑病童摔倒的原因是否因为当时突然发生一边身体偏瘫？ 　　从现有的检查来看，他高度怀疑这一点。 　　不然，一个八岁的男孩，在家里上个厕所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摔倒？ 　　就算摔倒，头瓿没查出明显裂伤、血肿，说明头部撞到桌角、墙壁等硬物的可能不大。他这个昏迷也显得十分蹊跷。 　　还有病童的双侧瞳孔不对等，这似乎也能印证这一推测。 　　只是急诊医生给男孩做的四肢腱反射，显示都很活跃。 　　男童腹壁反射、提睾反射均消失。 　　凯尔尼格征测试阴性。 　　布鲁金斯基征测试同样阴性。 　　巴宾斯基征测试，右边阳性，左边阴性。 　　这个所谓的巴宾斯基征测试，与刺痛测试一般是同步进行的。 　　检查方法是用一钝尖刺激物沿着被患者的足底外侧缘，从足跟向前直至小趾跟部的足掌部位，然后转向内侧。 　　这时候，正常人会出现足趾跖屈。 　　阳性反应则会出现趾背屈，甚至其他足趾还会同时呈扇形展开。 　　做这项测试的目的是为了检查上神经元是否正常。 　　阳性，则代表上运动神经元存在损伤。 　　这个男孩的右边阳性，说明右侧上运动神经元出现了损伤。 　　病童的脉搏那么低，同样存在很大问题。 　　像他这种八岁大的小男孩，脉搏一般能达到100次／分钟。 　　高一点的甚至可以达到120次每分钟。 　　这个病童现在只有47次每分钟，脉搏低于正常值的一半。 　　意味着心脏搏动非常糟糕。 　　李敬生把患者所有的检查资料看完后，一颗心已经沉入谷底。 　　这个病童如果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查明病因，便是神仙都救不活。恐怕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直接死亡。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时，会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穿的是居家睡衣，外面套个简单的长外套。 　　戴着眼镜，看上去甚是威严。 　　“各位医生，请问你们会诊结果出来了吗？抢救室的医生告诉我，我儿子的病情仍在进展、加重。那边能做的就只是最简单的生命支持，主要还是等你们这边诊断出结果，找到真正的病因才能救我儿子。” 　　女子的一双狭长凤眸扫过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神经内科罗主任脸上。 　　罗主任顿时感受到巨大压力。 　　“呃……北燕书记，您先别着急，因为病情比较复杂，我们也不敢冒然下结论。” 　　罗主任说完，把目光投向急诊科主任。 　　“阎主任，急诊这一块就数你的经验最丰富，大伙都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这老小子也是奸猾，甩锅的本事一流。 　　长得有点像小头爸爸的急诊科主任，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略显凌乱。 　　他这是坐在这儿好好的，结果突然就挨了一枪。 　　罗主任把包袱甩给了他。 　　病童是急诊科收的，现在他想推也推不掉，心里估计在骂娘，脸上却是表情严肃。扬手推了推金框眼镜。 　　“目前从拍的胸片来看，心影向两侧扩大，肺门存在明显充因现象。然后心电图的结果显示房性期外收缩，有时呈现二联律，再加上脉搏只有47次每分钟，我建议立刻请心血管的专家过来会诊。我们急诊科虽然在处理各类急症方面有着丰富经验，但是涉及到心脏、神经方面的专科问题，却不是我们的强项。” 　　阎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把这口锅甩了出去。 　　甩给了尚在家中睡觉的心血管专家。 　　“第二医院这边能治吗？我三十三岁才好不容易生了这个儿子，现在已经四十一岁了，就这么一个后代，你们要请哪位专家会诊，把名字告诉我。或者觉得把握不大，建议我带儿子转院，也可以明着告诉我。从入院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但是我儿子的病情仍在恶化，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是真的特别着急，希望你们多理解。” 　　别看她只是一个女的，气场却是非常强大。 　　这些主任医师们在她面前，没一个敢顶扛的。 　　明显人都能看出来，北燕已经开始发火了。 　　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她的年纪也四十一岁了，再生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北燕，您心里着急我们大家都能理解。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每次看到孩子生病时，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不过您的儿子现在昏迷不醒，又没有明显外伤，病情也确实复杂，转往别的医院不一定能立刻接收啊！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我们第二医院的专家们齐心协力，把孩子的病因找出来，然后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 　　哪怕您真的要带着孩子转院，我也建议您等到孩子的病情稳定了再做这方面的考虑。” 　　说话的应该是急诊科的护士长兼护士站主任。 　　她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至少在急诊科说话还算有份量，护士站的护士也都会听她安排。 　　她应该是看到急诊科的阎主任承受了北燕的怒火，所以才会站出来帮着化解。 　　毕竟她与阎主任都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任何一个科室都差不多，科主任与护士长之间往往都会处得像战友一样。 　　反倒是手下的主任医师，如果对科主任的位子存在想法，有时候可能会下绊子，暗中使一些手段。 　　李敬生暂时还不知道这位北燕的具体身份。 　　就好比去了村委会，个个都是叫主任，叫领导，也许只是一种客气的称呼。 　　这种情况下转院，确实不太合适。 　　除非她的能量大得惊人。 　　即便她的职位很高，对方医院也不一定敢收呀！ 　　接收过去，把孩子治好了，那是大功一件。要是万一没治好，孩子死在医院，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引火烧身的事情，愿意干的医生应该是不多的。 　　更别说到得科主任这一领导级别的人了。 　　领导的第一生存法则，要担责的事情都是能推则推。绝没有人傻傻的往头上揽。 　　这个病童的情况复杂，身份特殊，转院过去，只怕仅仅只是急诊科的科主任都不一定能做这个主。还得请示医院的院级领导才行。 　　“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结果！要请哪位专家过来会诊，你们帮我请，如果请不动，我再打电话给你们付院长，让他帮忙请。” 　　她在后排坐了下来。 　　有着这位北燕坐在现场，会诊室内的气氛也跟着变得紧张。 　　大家多少有些压力。 　　护士长给北燕倒了一杯水“已经在联系心血管科的专家了，我们阎主任与几位专家也都会再加一把劲。” 　　北燕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只是仍然很急。 　　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时不时挨腕看看手表。 　　“考虑到孩子是摔伤出现昏迷，我认为脑震荡的可能性比较大。目前还得排查硬脑膜下血种的可能，因为孩子的病情在加重，但是在头部并没有看到明显外伤。右臂骨折应该不足以引起昏迷与偏瘫。” 　　罗主任提出自己的看法。 　　脑震荡确实可以引起短暂的浅昏迷，时间短的只需几分钟就能缓解。 　　时间长一点可能需要几天才能缓解。 　　“我支持罗主任的观点。但是患儿的脉搏只有47次每分钟，心脏收缩杂音，说明心脏肯定也存在问题。华主任，患者的右臂骨折会导致严重内出血吗？” 　　阎主任也是积极参与讨论。 　　毕竟人家北燕就坐在现场听着呢。 　　“从检查拍的片子来看，内出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科室的李敬生医生很擅长这方面的诊断，让他过去给孩子检查一下会更加稳妥。毕竟仪器检查有时候也存在漏检的可能。” 　　如果存在内部大量出血，肯定可以通过片子看到积液。 　　所以，这种漏检的可能微乎其微。 　　华主任这是找机会把李敬生推出来，让他也有机会崭露头角。 　　“只要对我儿子治疗有利的事情，我都支持！哪位是李敬生医生？” 　　北燕听了后，询问道。 　　“我是李敬生。” 　　“很年轻呐！请你去抢救室帮我儿子检查一遍，再确认一下骨折处是否存在内部出血。” 　　完全就是命令式口吻。 　　很多有点权力的领导到了医院都是这个调调。只是别的领导说话更高明，更委婉一些，不会这么生硬。 　　北燕担心儿子的安危，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别看李医生年轻，他可是我们医院骨外科手法门诊的主治医生，许多外省的病人都专程过来找他治病。”华主任夸赞着李敬生的本领。 　　有时仅此而已，必须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不然，本身又年轻，北燕又不知道他的医术水平很高，难免会从心底轻视他。 　　这也是人之常情。 　　对他的诊治工作开展是极为不利的。 　　“年轻有为的医生呀，那敢情好，辛苦李医生了。” 　　她对李敬生说话的态度明显客气多了。 　　人就是这样现实。 　　“应该的。” 　　李敬生来到抢救室，把情况跟护士大致说了一下，护士引导着他来到那个病童的抢救床旁边。 　　只见孩子的脸色异常苍白，呼吸还算正常。 　　右臂的肘部存在红肿，形状也明显有异。 　　凭李敬生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肘关节发生了错位之类。 　　来之前，已经看过孩子的手部片子。 　　存在轻微骨折，关节错位。 　　这种伤势在李敬生眼里不算什么，很轻易就能治好。 　　当然，他现在肯定不会给孩子治疗手臂。 　　否则就太冒失了。 第349章 病情好转有可能只是假象，无条件支持李医生 　　因为孩子现在昏迷不醒，心律低得吓人。这种情况下，生命体征不稳，手臂的骨折伤并不影响生命，他要是好心的给患儿把右臂的骨折接好。 　　万一孩子后面没救过来，家属会不会反而怪他把孩子给治坏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万万不可能给孩子复位右臂骨折处。 　　不然容易做好不得好。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病童的骨骼存在骨质疏松现象。而且孩子的身形比较瘦弱。 　　有些父母非常疼爱孩子，各种零食管饱。 　　炭酸饮料、糖果、含糖量极高的糕点被孩子吃下去，每天如此，身体能好才怪了。 　　李敬生还特意又给孩子检查了一遍头部，没有看到明显外伤。 　　“小姐姐，有听诊器吗？” 　　“有！” 　　护士似乎认识李敬生，对他很是热情友好。 　　很快拿了一个听诊器过来。 　　李敬生给病童仔细听了一遍心肺音，与接诊医生检查的结果一致。 　　“还没使用强心药吧？” 　　“主任们的会诊没出结果，我们哪敢用药啊！现在也就挂一瓶高渗葡萄糖液为其补液。” 　　抢救一个患者有着严格的程序。 　　这种特殊患者，在暂未出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救治通常会比较保守。 　　等到主任医师们查出病因，下医嘱后才会开始用药。 　　除非病人出现呼衰、心脏骤停等症状，才有可能推肾上腺素、心外按压、除颤等措施给予急救。 　　李敬生用手背探了探病童的额头，温度似乎略微有一点点升高。 　　他又摸了摸患儿的手、脚，有些冰凉。 　　回到会诊室，他的心中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孩子的病情严重，而且病因未明，很容易出事。 　　“华主任，我检查了一下，右臂存在轻微骨折，肘关节错位，同时还存在骨质疏松，但是对孩子的昏迷、脉搏极低，应该不会造成直接影响。” 　　基本上也就是说，右手的伤势与孩子现在的病情无关。 　　“北书记，刚才我检查孩子的过程中发现孩子的体质较差，在发病前，孩子出现过感冒或者病毒感染之类的疾病没有？” 　　“唔……应该没有吧！我平时工作比较忙，都是我先生，还有我爸妈带得多一点。只是我儿子比较容易生病就是了，一年要去医院七八回。小时候四岁多吧，差不多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的院。” 　　北燕书记回答时有些不太确定。 　　从她的回答中，李敬生却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孩子四岁多的时候，得的是什么病呢？” 　　需要住院三个多月，说明病得非常严重。 　　当然，像他们这种家庭，也有可能比较娇气。孩子的病没好利索，就一直让他住在医院，有医护人员照看，也更安全一些。 　　“那次是因为发烧，持续发烧，然后关节痛，医生诊断后，也说心脏有杂音，诊断为风湿性心脏病。经过治疗后，一直没有再发病。偶尔小感冒，肚子疼之类倒是有。” 　　她对李敬生的态度在悄然发生着转变。 　　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医生给出的都是实质性的答案。 　　没有那几个主任们那么油滑。 　　问诊也是极有针对性。 　　“血检结果显示淋巴细胞数只有0.31，白细胞数存在明显升高。我怀疑孩子会不会是心脏被病毒感染？建议您现在问一下家人，看看孩子最近有没有感冒过，或者感染过病毒。我个人认为孩子摔倒前很可能就已经存在问题了，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大人。” 　　李敬生说出自己的一些诊断观点。 　　既然是讨论，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心肌性病毒感染通常会在事前出现胸痛等症状，感觉不太像。不过李医生提到的病毒性感染，我觉得排查一下是对的。” 　　阎主任对李敬生也是刮目相看。 　　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个小伙子能够在技能比武中出尽风头，果然有着真才实学。 　　现在展露出的本领，明显不只是擅长手法正骨而已。 　　“行，我马上去询问清楚，你们先讨论着。” 　　北书记看到会诊有了进展，也是积极配合。 　　没过多久，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医师赶了过来。这是一个头发掉光，身体发福严重的男医生，年龄应该接近六十岁了，人倒是长得慈眉善目。 　　内科医生很多都是和和气气，可能与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 　　太过性急的医生干不了内科。 　　因为内科治疗病人，往往并不是立竿见影，而是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看到效果。 　　用个药下去，第二天能看到病情好转，那是非常快了。 　　更多的时候，有可能需要用药三四天甚至更久，才能看到一点效果。 　　没办法，内科治病就是这样子。 　　它不像外科，一刀切下去，病灶直接拿掉。 　　它需要用药物一点点控制病情，然后利用人体自身的免疫力，慢慢康复。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其实就是内科。 　　第二医院的心血管内科一直是个弱项。 　　这位心血管内科主任被抓了壮丁，不管水平如何，他咬着牙齿也得过来。 　　“晋主任，这个病童的情况极为复杂，我们讨论半天了，现在怀疑孩子的心脏出了问题，就等着你来主诊。” 　　罗主任主动打招呼。 　　李敬生平时与这个罗主任接触较少，只知道罗主任与木主任的交情还不错。 　　今天看了罗主任在这场会诊中的表现，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滑头。 　　“你们这么多位主任专家在这里会诊，我一个心血管科的老头可不敢担任这个主诊的工作。让我配合你们，做做辅助，那还行。” 　　晋主任根本不接招。 　　能活到五十岁以上的主任医师，哪个不是人精？ 　　“那你先把患儿的资料看看，现在讨论的结果有两个初诊意见。硬脑膜血肿伴随脑震荡，心脏有可能存在病毒感染。” 　　罗主任把资料送到他手上。 　　接过资料，晋主任认真查看。 　　“病毒入侵可能不排除，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个孩子的心脏出现问题应该不是一次就能出现。很可能以前有类似病史，或者发生这个情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晋主任的水平在线，竟然直接指出孩子很可能有类似病史。 　　“孩子的母亲反映在四岁时，孩子曾经住院三个多月，当时得的风湿性心脏病。” 　　“嗯，那就对得上了。” 　　晋主任听后点点头。 　　“现在是先给孩子强心还是怎么弄？脉搏只有47，如果真的存在硬脑膜下血肿，这么差的心率，恐怕会加重水肿。” 　　心脏要给头部供血，需要花费更多能量。 　　“可以先按照风湿性心脏病的治疗试试效果，患童是平地跌倒，心脏病的可能性非常高。给予高渗葡萄糖静滴补液，然后大量使用维生素C，用阿托品与青霉素。” 　　晋主任倒也不含糊，直接给出了一系列用药。 　　经过用药，患童的病情出现明显好转。 　　心率上升到了70次／分钟以上，意识渐渐恢复清醒。 　　孩子的妈妈见到儿子醒了，十分激动，也很欣喜。 　　李敬生却觉得危机并未解除。 　　会诊室内，主任医师们仍在讨论中。 　　神经内科的罗主任认为硬脑膜下血肿的可能比较大。 　　因为孩子的妈妈反应，刚才找家属了解后，孩子的外婆反应孩子前几天玩耍的时候，头部撞到了门。当时哭了一阵，后面睡了一觉后，没事了，她也就没有在意。 　　晋主任这边则认为风湿性心脏病的可能性存在，但是更有可能是急性心肌炎之类的心脏病。 　　虽然现在按照晋主任的用药方案用药后，患者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但是他直言，要看到真正的治疗效果至少需要等到明天。 　　现在的好转也有可能只是一种假象。 　　在临床治疗中，用药后，病情出现好转，但是过一段时间出现反弹的情况极为普遍。 　　李敬生听着主任们的讨论，一直没有插嘴。 　　华主任同样如此。 　　骨外科在会诊中，一般只对骨骼的治疗发表意见。 　　对于其它领域的疾病，往往不会轻易发表意见。因为也确实不擅长。 　　“如果晋主任认为患者有可能不是风湿性心脏病，而更有可能是急性心肌炎，那我建议给患者查一个脑电图。”李敬生这时候发言了。 　　“李医生这是认为急性心肌炎导致脑部受到了影响？” 　　晋主任反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硬脑膜下血肿的可能有，但是我个人认为比较低。不管是病童外婆反应的前几天有过一次头部撞门，还是这次的摔倒，应该都不足以造成硬脑膜下血肿。我更担心的是病毒感染导致心脏、脑部同时受到影响。如果急性心肌炎成立，那么病毒性脑炎的可能性超过90％。” 　　李敬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无论是给病童摸骨，还是根据病童的一系列症状做出综合诊断，李敬生都认为硬脑膜下血肿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算真存在这种情况，病情应该是渐进式。 　　一般不会突然发生。 　　“我无条件支持李医生的诊断意见，建议立刻查脑电图与脑CT。” 　　晋主任听了后，竟然直接支持李敬生的观点。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很惊讶。 　　他甚至用上了无条件支持这个词语。 第350章 老资格当道，请回来 　　晋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别看他笑眯眯的，一脸和蔼，但是从来不会轻易服哪个医生。请他会诊，要么打太极，要么极富主见。 　　像今天这样，无条件支持一个年轻医生的诊断观点，还真是头一次。 　　“晋主任，查脑电图和脑CT可是会浪费不少时间，病童经过强心治疗后，病情已经有明显好转。说明是心脏方面的问题啊！咱们是不是先把重点放在心脏方面，等到孩子的病情稳定了，再去排查脑部的问题？” 　　急诊科的阎主任甚至觉得脑部查与不查都无所谓。 　　现在明显是心脏疾病嘛！ 　　心率过低，头部得不到足够的供血才导致昏迷，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认为心脏问题反而可以稍晚一点排查。现在最好立刻查个脑电图，并且抽脑脊液化验，可以的话，最好先查个血清抗体。各位主任有没有想过，患儿的心率低，并不是心脏病复发，而有可能是脑部出了问题后，导致心率变缓？我接触过的外科病例中就有这样一个现象，神经出问题，导致肢体供血不足，病人总是觉得一边的下肢很冷。而且那一侧的下肢出现了肌肉萎缩。” 　　李敬生大胆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神经问题会引起肌肉萎缩，导致血供变差，这属于实战性的临床知识。 　　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最清楚这一点。 　　李敬生这几个月做了不少手术，积累的实战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 　　此刻在这个病童的诊断中，已经初显成效。 　　这是综合水平提升的结果。 　　“别看患儿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如果不尽快查明脑部病因，我认为患儿的病情很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急转直下。所以，我建议立刻排查脑部是否存在发炎、病毒感染等问题。” 　　李敬生近乎偏执的诊断方式，让阎主任、罗主任都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是太年轻。 　　因为李敬生一开始就认定患儿有可能是病毒感染。 　　现在经过会诊，他们认为病童是风湿性心脏病复发，硬脑膜下血肿的可能性更大。 　　而不是什么病毒感染。 　　“小李，咱们给患者诊断不能仅凭经验去臆断。你还年轻，临床经验其实相当有限，如果偏执的认定自己的初诊想法，不看事实依据，这样非常容易钻牛角尖。我在急诊科干了快三十年，都不敢说自己的经验有多丰富。眼下我认为还是先排查心脏方面的问题最为重要。 　　你说孩子的脑部有问题，我也不否定。 　　但是给孩子强心治疗后的结果怎样？孩子直接就恢复了意识，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各方面体征都出现好转，这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阎主任连带着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从李医生变成了小李。 　　显然，李敬生刚才陈述观点时，用了凭个人经验让阎主任有些不爽。 　　一个年轻医生在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主任医师面前卖老？ 　　简直就是荒唐、狂妄。 　　“我支持阎主任的意见。话糙理不糙，诊断病因不能太过主观臆断，必须讲事实依据。先排查心脏问题，想办法稳住心率，甚至让其恢复到正常水平，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神经内科的罗主任站在了阎主任这边。 　　同样敲打了李敬生两句，让他诊断时不能过于偏执，否则就成了武断。 　　“北书记，刚才我们的讨论您也全部旁听了，您看我们先排查孩子的心脏问题，行吗？” 　　罗主任这么问，多少存在邀功的意思。 　　几个主任里面，最滑头的就是这位罗主任。 　　有风险时，四处甩锅。 　　有功劳可捞时，那也是绝不含糊。 　　他也是看到现在经过第一轮救治，患儿的病情出现好转才敢站出来。 　　北书记点点头“你们都是急救、神经内科方面的专家，经验更丰富，也更具权威性。我相信你们，先排查心脏问题挺好。因为我儿子四岁时得了风湿性心脏病，住院期间也发生过一次昏迷，与这次的昏迷很是类似。” 　　“那行，我们立刻开检查申请，走绿色通道抓紧时间做检查。” 　　罗主任得到了家属的认同，很是高兴。 　　还不忘各种讨好。 　　“这边我们骨外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那就先走了。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孩子的右臂骨折，等到病情稳定后，转到我们骨外科处理就行了。” 　　华主任站起身，带着李敬生准备离场。 　　阎主任与罗主任批评李敬生，明显让他心生不快。只是人家说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他也不好反驳。 　　更何况还有家属在场，容易被人看了笑话。 　　“好，辛苦华主任了！” 　　阎主任起身相送。 　　“辛苦！” 　　北书记也是与华主任握手。 　　然后又与李敬生握手“谢谢李医生积极参与抢救我儿子，虽然最终没能采纳你的建议，我仍然非常感激你。”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敬生的眉头间有着忧色。 　　那个孩子现在病情看似平稳，但是真正的危险一直存在。 　　现在阎主任与罗主任坚持要求先排查心脏方面的疾病，查正确了还好，万一没诊断方向错误，很可能是致命的。 　　他在心胸外科也做了不少台手术，对人体的心脏特性、工作原理都有着更为深刻的认知。 　　只要不是心肌梗死、主动脉夹层这种随时可能致命的心血管疾病，就算稍微延误一些检查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完全有多种手段可以保住患者的性命。 　　但是如果问题在头部，并且是病毒感染，每延误一分钟，患者的死亡机率、致残机率都会大幅上升。 　　说得简单点，先排查脑部疾病，再排查心脏，哪怕最终证明脑部没问题，并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相反，他们先查心脏，试错概率是零。 　　只要诊断方向是错的，病人很可能会直接死亡。 　　华主任与李敬生刚走出会诊室，还没出急诊科的大厅，就看到抢救室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冲向会诊室。 　　“那孩子恐怕已经出问题了。” 　　李敬生看到这一情景，对华主任说道。 　　“人家明显瞧不起咱们，也就没必要再去凑这个热闹。真有需要，也得让他们过来请咱们回去，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们骨外科的医生掉价？” 　　华主任淡淡的说道。 　　能做到科主任，就没哪个是老好人。 　　该有态度时必须有态度。 　　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太好说话的老实人，在职场几乎就是一条没牙的肉虫子，最终只能被淘汰出局。 　　李敬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实的跟着华主任向前走去。 　　“敬生，昨天我与晋副院长讨论科室的发展事项时，晋主任夸你了。他说你把他的侄子给调教得很好，甚至比进了军训营都管用。他非常高兴，以后你有需要时，他肯定会帮你，投桃报李嘛！” 　　华主任这是有意给他管点风声。 　　晋副院长把侄子扔到骨外科，表面上说，尽管给我往严里管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实际上，可能真的不管么？ 　　说的场面话而已。 　　晋炎羽那小子在李敬生的几轮收拾下，确实已经变得服服贴贴，再不敢耍什么大少爷脾气。 　　正骨手法与骨科知识、临床经验，都有很大提升。 　　他的进步，晋副院长看在眼里，心中自然高兴。 　　李敬生有着这层关系，便是傻子都知道晋副院长会对他格外亲切。 　　不说别的，光凭他是晋院长侄子的老师这层身份，就足够让他在医院的地位升一大截了。 　　“请您转告晋副院长，我就只是正常带个学生而已，让他不必客气。关键是晋炎羽的天赋还可以，就是心性需要打磨打磨。有时候，我的手段比较粗暴，请他别介意。” 　　李敬生的情商与以前相比，明显又有进步。 　　他其实就有晋副院长的联系方式，但是并不直接回话。 　　而是让华主任代为转告。 　　这是对华主任的一种尊重。 　　“华主任，华主任，请等一下。” 　　一名急诊科的护士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 　　华主任转身问道。 　　“那个孩子的病情急转直下，我们阎主任想请您和李医生回去帮忙诊断。” 　　“刚才我们已经参加过会诊了呀！你告诉阎主任，我和李医生该给的意见都已经给过了。我们骨外科并不擅长这种抢救方面的诊断，去了也帮不上忙。” 　　说完，华主任也不管这个小护士一脸为难，直接带着李敬生走人。 　　他心里估计在暗爽，现在孩子出问题了，知道我们骨外科的诊断是正确的了？ 　　就派个护士过来请他们回去，真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刚才在急诊的会诊室，阎主任与罗主任非但不听李敬生的建议，还把李敬生狠批了一顿。 　　这个小护士还算机灵，在原地直接拨打阎主任的电话。 　　“主任，请不动啊！华主任说他们该给的意见都给了，还说他们不擅长急救方面的诊断。” 　　护士向阎主任汇报。 　　“这个华主任，生着闷气呢！我亲自过来请他，你让他稍微等一下。” 　　阎主任人老成精，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让人滚就滚，让人回来就回来，骨外科的医生可不是个球。 　　阎主任满头大汗的追上已经走出急诊科的华主任与李敬生。 　　“华主任、李医生，请等一等。刚才那个孩子的心率又开始往下掉，面色都开始发绀，呼吸好像也不太好了。心血管科的晋主任让我们赶紧把你们请回去。罗主任也说有可能真的是脑部存在严重问题。李医生，你的诊断方向也许是对的，刚才是我不对，请原谅。” 　　阎主任没办法了，只能低这个头。 　　否则，人家凭什么再管这事？ 　　“言重了，我就是一个年轻小主治，说的话作不得准。” 　　李敬生回道。 　　“不不不，医术水平的高低从来都不是以年龄来区分的。李医生能不被表象所迷惑，坚持己见，这种能力让人十分佩服。” 　　阎主任连连摆手，对着李敬生就是一顿狠夸。 　　“现在不说李医生是钻牛角尖啦？” 　　华主任撇撇嘴。 　　“老哥哥，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块，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确实是我的认知有问题，更不该因为李医生过于年轻而轻视他。请两位跟我回去，那孩子现在情况危急，只有你们才有可能救得了孩子。” 　　阎主任连连讨饶。 　　连老哥哥都叫上了。 　　“这顶高帽子我们可不敢戴。不过病人出了问题，我们只要力所能及，出些力，这是应该的。”华主任这口气也顺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带着李敬生重新回到急诊科。 　　这次，两人没有进会诊室，而是直奔抢救室。 　　华主任对于抢救的事情，那是真的不擅长。此刻的真正主力是李敬生。 　　但是华主任是骨外科的最高领导，在现场为李敬生把关。 　　如果李敬生不知深浅，太过冒险，他肯定会及时制止。 　　毕竟李敬生现在可是骨外科的一块金字招牌。 　　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抢救室内，北书记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儿子，几近瘫软。 　　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在旁边扶着她。 　　这人应该是她的爱人。 　　不然，这么扶着肯定不合适。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要多少钱我都答应。” 　　北燕此刻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书记，而是一名心系病儿的母亲。只盼着儿子能够挺过这一关。 　　“李医生请回来了。” 　　阎主任满脑门子的汗。 　　可算是把人给重新请回来了。 　　谁能想到孩子前不久用药后有着好转，没过一会，竟然又出问题了。 　　北燕现在是悲伤过度，心忧着儿子。 　　如果孩子出了问题，她肯定要怪罪阎主任与罗主任两人。 　　“李医生，也许你的诊断方向是对的，请你再帮忙看看。我听木主任说过，你在呼吸内科方面的诊断也很是厉害。现在孩子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好了。” 　　罗主任同样脸色有些苍白。 　　邀功这种事，邀好了就是功，如果孩子没能救活，那就是大过了。 　　李敬生走到抢救床前，仔细查看着病童的情况。 　　“瞳孔存在扩大，人也陷入昏迷了，呼吸很不好，脉搏微弱，说明心跳微弱无力……” 　　他转头看向心电显示。 　　“室性心动过速！在这之前已经查出肺门有充血现象。现在这是准备气管插管，加压给氧吗？” 　　“对！” 　　阎主任点头。 　　这是，孩子的父亲似乎打完了电话。 　　对阎主任说道“现在把我儿子转到人民医院，是不是抢救成功率可以高很多？刚才我打电话找了人民医院的一位领导，他说很快就会请人民医院心血管领域最顶尖的王维维教授联系我们。” 　　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感觉他的能量不如妻子。 　　不过即便他只是个草包，妻子当书记，他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二次强心用药我估计效果会比头一次差。说明孩子的病情进展比我推断的还要更快，现在这个情况，哪怕送到人民医院也是九死一生。” 　　李敬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不是他狂妄，更不是逞能，而是正好他在神经内科、心血管内科、心胸外科、呼内这些领域都比较擅长。 　　看过孩子的情况后，他认为这个孩子的病情控制不住，很可能一天都撑不过去。 　　最多十几个小时就会死亡。 　　而且病情越往后进展，抢救越困难。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呢？我儿子还活着，说得这么不吉利。” 　　孩子的父亲本就心烦，对于第二医院抢救不力更是感到失望。现在听到李敬生说什么九死一生，如同火上浇油，立刻就发火了。 　　“他是李敬生医生，刚才的会诊中，一直是他在积极抢救我们儿子。而且他的诊断似乎比其他专家更准确。” 　　北燕拉住丈夫，同时介绍着李敬生的一系列优秀表现。 　　“李医生，请您原谅，我先生也是看到孩子再次昏迷而着急。” 　　“没事。” 　　李敬生摆摆手。 　　“孩子硬脑膜下血肿，现在应该立刻排查一下。现在看来，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有可能存在硬脑膜下血肿。” 　　罗主任这个邀功侠，又一次冒了出来。 　　到得主任医师这一级别，医术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对自己的诊断，大家往往都是信心十足。 　　现在病情扑朔迷离，很显然，病灶在心脏与心血管的可能正在减小。 　　大家不由再次把诊断方向瞄准了之前被排除的头部。 　　“我建议抓紧时间抽脑脊液检查，再查个血清抗体。脑血肿的可能存在，但是应该比较小。” 　　李敬生心中对罗主任不由鄙视。 　　孩子都已经这样了，还在努力证明自己的诊断是正确的，一点都不尊重客观事实。第二医院的神经内科一直不咋地，这是有原因的。 　　神经内科的带头人是这个德行，带出来的科室能好吗？ 　　几乎绝大多数科室都是上行下效。 　　科主任好大喜功，下面的医生护士，多半也差不多。 　　那些务实派，只要不与科主任一个作派，多半会受到排挤，呆不长久。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任何单位几乎都适用。 第351章 老王，我不会跳槽 　　跟领导不对付的人，肯定不被领导喜欢。就算领导不给穿小鞋，领导身边的马屁派们也会争着出手。 　　因为这可是讨好领导的良机。 　　最终，那些不是这种路数的医生与护士，全部被排挤走。 　　时间久了后，形成一个相对固化的圈子，这时候就更难改变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这位领导退休或者调走。 　　国外某位高科技企业的老板就说过，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并不是什么坏事。这可以不断更新人类的领导层，促进人类发展。 　　李敬生只是一个主治医师，而且是骨外科的主治医师，现在反驳罗主任这位神经内科专家，多少显得有些份量不足。 　　甚至有可能让在场的不少人暗自认为他年少轻狂，太过狂妄。 　　这时，孩子父亲的手机响了。 　　“你好！” 　　“是王主任呀，太好了。我儿子昨天晚上摔了一跤……”孩子接到的这个电话是王维维打来的。 　　这位可是人民医院最顶尖的心血管专家。 　　孩子父亲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您说第二医院有水平很不错的心血管医生？是晋主任吗？他就在现场。” 　　孩子父亲看向晋主任。 　　后者也走了过来，准备与王教授进行交流。 　　“想找骨外科的李敬生医生是吗？好好好，他正好就在现场。” 　　孩子的父亲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看向李敬生。 　　“人民医院心血管专家王教授说是想要找你再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他把手机给李敬生，说话也是不由自主变得客气。 　　“老王，你想了解孩子哪方面的情况？” 　　李敬生接过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把现场的医生们眼镜给惊掉了一地。 　　孩子的父母更是相互搀扶着，差点没被惊倒。 　　听着这轻松随意的语气，便是傻子都明白，李敬生与这位人民医院的顶尖教授认识，而且关系很熟。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叫对方老王。 　　李敬生其实也不想这么叫的，总觉得叫王教授显得更尊敬一点。 　　但是王维维不让呀！ 　　他叫李敬生小李，让李敬生喊他老王，如果喊王教授，他就不高兴。 　　刚开始的时候，李敬生还有点不太敢叫。 　　后面两人与来自帝都的骆丙刚教授一起做研究，抢救病人，处得熟了，也就越来越随意。 　　晋主任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李敬生，这小子简直就是骨外科主治医师里面的天花板。 　　整座第二医院，就算是付院长也不敢叫王维维教授为老王。 　　像王维维教授这种级别的医学大佬，地位极高，脾气也有点不好。 　　关系没熟到那个份上，人家理都不会理你。 　　“你在心血管内科方面的诊断并不差，诊断过了？” 　　王维维教授问道。 　　“嗯，已经初步诊断过。我认为脑炎或者颅内病毒感染导致心脏出问题的可能更大。而且这个孩子的病情进展超乎想像，恕我直言，查得及时都不一定能抢救过来。现在我们这边的意见很不统一，看着真让人着急。” 　　李敬生与王维维说话很是随意。 　　大家本来就是亦师亦友的朋友关系，交情相当不错。 　　王维维性子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 　　说话越直接，他反而越高兴。 　　“意见不统一正常。这种事情你也没必要冲锋陷阵，万一误诊了，很容易担责任。”王维维教授是老江湖了，他肯定是站在李敬生这边的。 　　也知道李敬生的职称不高。 　　一个新晋的主治能有什么话语权？ 　　眼下的情况，孩子万一没救过来，很容易怪罪到李敬生头上。 　　“这样，你把电话给心血管科的晋主任，我来跟他说。这件事让他来出面说更合适。” 　　王维维对李敬生极为关爱。 　　各方面都为李敬生考虑。 　　“晋主任，请你接下电话。” 　　晋主任一听王教授找他接电话，高兴坏了。 　　当即接过手机，腰都塌下去一截。 　　这是一种无声的敬重。 　　王维维在心血管领域有着极高的声望，本身学识也非常扎实。而且临床水平、介入、诊断都很厉害。 　　晋主任虽然也有不错的水平，但是人与人之间就怕比。 　　“王教授，这个病童的情况复杂，还请您多多指导。” 　　晋主任把姿态放得极低。 　　“好的，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见！” 　　晋主任等到对方先挂断电话，这才把手机还给孩子的父亲。 　　“王教授建议我们不要把目光只盯在心脏上面。他说孩子现在的情况送到人民医院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建议就在第二医院继续抢救。” 　　晋主任显然这是得了王教授的授意。 　　“阎主任，刚才王教授还提到李医生的诊断能力非常强。现在孩子的病情快速恶化，我们是不是考虑立刻做脑脊液检测？” 　　“中！” 　　阎主任这次没有再犹豫，不能再听罗主任的意见了。 　　那个老小子太奸滑了。 　　而且说话就没个准，一会支持心脏问题，一会又说是硬脑膜下血肿的可能极高。出了问题，甩锅比谁都快。 　　还是李敬生与晋主任更实在。 　　当场给孩子做穿刺取了脑脊液。 　　后续又让实验室做了血清抗体。 　　说到血清抗体检测，第二医院的实验室其实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 　　目前只能送外院检测。 　　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人民医院，都是合作对象。 　　加急的话，一般两小时左右能出结果。 　　现在只能耐心等待。 　　孩子的抢救一直在持续，已经气管插管，加压给氧了。 　　孩子明显存在呼衰迹象。 　　这是很不好的信号。 　　呼衰、心衰，两者合并，几乎就是死亡的前兆。 　　李敬生给出了诊断意见后，被华主任拉着走了。 　　华主任是个聪明人，呆在这里不但耽误事，而且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会诊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给完意见就走人。 　　万一这个孩子没抢救过来，他们呆在抢救室一点好处都没有。 　　“小李，不错嘛！与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都混得那么熟了！” 　　华主任意味深长的笑着道。 　　“那是人家抬举我！” 　　李敬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牛，更不会狂妄到把自己与王教授提到同一层级。 　　“咱俩关系近，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人民医院是个大平台，比我们第二医院强出好几级，你要是哪天准备去那边发展，一定提前给我消息。至少让我做些准备。骨外科现在非常需要你，将来估计对你的依赖会更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你现在各方面的能力都上去了，我知道很难留得住你。 　　舍是肯定舍不得你走，但是你哪天做好了高飞的打算，我也不可能自私的拦着不让你走。” 　　华主任以前还只是担心第一医院挖人。 　　现在看到李敬生与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如此熟悉，再加上李敬生的新诊所开业时，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亲自到贺，还关了花篮。 　　这让华主任突然意识到，李敬生与人民医院的关系已经比想像的要更密切。 　　现在只要李敬生愿意，人民医院肯定愿意接收。 　　而且给的待遇绝对不会低。 　　别看人民医院的顶尖医生大把，优秀年轻医生也是非常多，但是像李敬生这种特殊人才，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出两个来。 　　如果让李敬生跳槽到人民医院，借助大平台的优势，估计将来成为多科领头人都有可能。 　　甚至有望冲击优青、杰青、长江学者等特殊荣誉。 　　照李敬生现在的势头，只要一直这样进步，将来当选为院士都是早晚的事。 　　甚至有可能走向全世界，成为世界上最顶流的医生之一。 　　目前很多超高难度的手术，国内便是号称一年几十万台手术的某大院都做不了。 　　但是国外的顶尖专家能做。 　　他们的专科划分更细。 　　比如心外科手术，国内虽然发展也不错，在很多领域与超级大国、几个发达国家都有差距。 　　“华主任，这事您一点都不用担心。我不敢打包票说一定不去人民医院或者其它大院发展。但是只要第二医院不赶我走，我应该是不会走的。至于去其它大院开展医学交流，这个没法避免。我相信医院也是提倡的。只有交流，才能不断提升医术水平，开拓眼界。” 　　李敬生很诚恳的给出了答案。 　　第二医院目前的领导层对他十分友善，但是以后换了新的院长，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李敬生为此，也已经暗中开始准备一些后手了。 　　估计真到了那一天，他的翅膀应该已经硬了。 　　大不了走人就是。 　　“好！” 　　华主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回答显得非常满意。 　　李敬生回到手法复位门诊，给患者正骨复位自是不提。 　　对几个学生的培养也同样没有落下。 　　因材施教，尽可能多培养他们擅长的方向。 　　到得上午十点四十多的样子，他的手机响了。 　　“华主任，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他恭敬的打招呼。 　　“以后跟我说话别这么严肃嘛！你连王教授那种心血管的大佬都敢喊老王，就不能跟我说话随意点？我长得也不吓人吧？” 　　华主任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高兴劲。 　　看来这是有好消息。 第352章 赤脚医生的逆袭，点名请李医生会诊 　　对李敬生这个科室的栋梁之材，他也是极尽拉拢。 　　“您毕竟是我的上级领导嘛，尊重一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您提了要求，那以后我要是过于随意，您可别骂我乱了辈份。” 　　李敬生嘴上答应，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今后说话该注意还得注意。 　　上级领导哪能真的太过随意呢。 　　“哈哈，我就喜欢随意，老华呐，华哥呐，随便叫。倒是忘了说正事，那个孩子的病因已经初步查明了，你小子厉害嘛！竟然又蒙对了。” 　　华主任的心情极好，说话也是喜气洋洋。 　　“医学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您居然用上了‘蒙’这个字眼，太打击人了！” 　　李敬生听到诊断结果出来了，精神一振。 　　“到底是什么病啊？” 　　这个华主任，平时很少吊人胃口的。 　　今天却是故意卖关子。 　　“病理诊断结果为急性脑炎，同时还查出间质性心肌炎，伴随心力衰竭。联系了人民医院的专家线上会诊，初步推断那孩子是因为急性脑炎造成昏迷，这才在家中摔倒，而不是摔倒引起的昏迷。 　　心肌炎很可能是病毒感染引起，进而引起心力衰竭。 　　与你的初诊意见几乎完全一致。” 　　华主任把诊断结果说了出来。 　　他真是佩服这小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病情，李敬生到底是怎么一针见血，直指病灶本源的？ 　　当时华主任也在现场一起会诊，说实话，他是毫无头绪。 　　最开始，大家甚至为了孩子到底是先昏迷再摔倒，还是摔倒引起昏迷发生了激烈争论。 　　李敬生看过孩子的情况后，从一开始就坚持要排查孩子是否存在病毒感染。 　　这种诊断敏锐性、准确性，实在太恐怖了。 　　无数从医几十年的主任医师，一生都在为拥有这种能力而努力。 　　“急性脑炎，心肌炎，还存在心衰，这可是比较要命啊！那个孩子的呼吸也出现问题了，说明绝不是肺门水肿那么简单，我怀疑他的肺部很可能已经存在瘀血。现在急诊那边怎么处理的？” 　　李敬生听后却是心情沉重。 　　心肌炎一旦出现，往往伴随着病毒感染，特别是这种急性的，几乎跑不了。 　　那么患儿的急性脑炎也必定是急性病毒性脑炎无疑。 　　如果这个患者是在他的诊断求诊，他会立刻把人劝到大医院救治。 　　给他一百万都绝不敢碰。 　　“急诊的阎主任觉得出事的概率比较大，于是向院领导作了汇报，然后想办法劝说家属与人民医院对接上了。孩子刚才已经转往人民医院，听说还是人民医院急重症医学科的荣学开主任医师亲自带着重症室护士过来接的人。” 　　华主任说到孩子被转走时，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那个孩子的情况严重成那样，以第二医院的医师力量、抢救水平、仪器、检测能力，都没办法胜任。 　　把人转走还能有一线生机。 　　要是继续让那孩子留在第二医院治疗，几乎必死。 　　查出病因来了也没用。 　　很多病即便诊明了病因也治不了。 　　医学上没能攻破的难点太多了。 　　“荣学开主任好像是呼衰、心衰方面的抢救专家吧？我还有幸拜读过他的几篇SCI论文与核心期刊论文呢，特别牛的一位重症抢救大佬。” 　　李敬生听到荣学开这三个字，反而觉得那个孩子救活的希望大了几分。 　　一个医生有没有实力，其实读一读他的临床系列的论文就行了。 　　如果是模版化论文，甚至拼接出来的论文，业内人士只要擅长这一领域，很容易甄别。 　　往往都是那些水得要命的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为了评职称，或者为了镀金，花钱造出来的论文。有的是直接花钱买。 　　毕竟自己花钱买一些材料，水平不到，拼接出来很难过审。 　　荣学开的论文与那种模板化论文有着天壤之别。 　　字里行间，处处透出强大到极点的医学知识，还有那丰富到极点的临床抢救经验。很多理论型‘专家’，写出来的论文不具备实战性。 　　他们一般也会扬长避短，尽量走科研路线，淡化临床方面的东西。 　　但是荣学开主任的论文却是轻科研，重临床，重实践。 　　随便一个理论点，他可以例举出很多的临床实践来阐述或者论证。 　　属于绝对的实干派。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有真本事，重实践，李敬生拜读了一篇荣学开关于呼衰的论文后，惊为天人。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专门搜索这个人的论文拜读与学习。 　　真没想到那个孩子的父母居然可以请动荣学开这样的大佬，那位北书记和能量很大啊！ 　　“荣学开主任确实是实干派里面的楷模，连帝都的许多重症科顶尖专家都对他极为敬佩。他唯一的短板就是学历不高，当年本是一位赤脚医生，后来读了医学中专。再后来，他的大专学历、本科学历都是在医院自学考试获得的。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仍然只是一个副教授，而且名气只在圈子里很响，外界却鲜有人知。” 　　华主任说起这位荣学开主任，也是如数家珍，知道得极多。 　　别看医生很多，其实这个圈子比想像的要小得多。 　　那些普通医生或许一辈子都只能默默无闻的干着普通工作，名声不显。 　　但是一些比较拔尖的医生却能在这个不大的圈子内被大家所熟知。 　　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至少大家听过或者有所了解。 　　荣主任在医学圈的名气其实并不大，只在重症领域才被很多同行崇拜和了解。 　　听说荣学开主任娶的三个老婆，都是因为崇拜他的医学水平而主动献身。但是共同生活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又纷纷与其离婚。 　　现在，荣学开主任是否孤身一人还是老牛啃嫩草，又俘获了哪个年轻小护士，女医学生的芳心，在医学论坛的杂谈版块，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 　　“人民医院那边把人接收过去，不怕烫手吗？” 　　李敬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开始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的。后来查出是急性脑炎、间质性心肌炎，家属与荣学开应该直接联系了。那边最终同意接收。荣学开过来接人的时候，还夸赞了咱们医院。他说那个孩子的病情那么复杂，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明病因，这非常了不起。 　　还说我们医院很有实力，有着高水平的医师存在。” 　　难怪华主任这么高兴。 　　原来是被荣学开主任夸奖了。 　　能得到这样一位实力派大佬的夸赞，相信第二医院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会非常高兴。 　　这是一种来自强者的认可。 　　手机中传来几声嘟嘟声。 　　“哟，晋院长打电话过来了，先不聊了啊！” 　　华主任说完直接就挂断了。 　　估计接晋副院长的电话去了。 　　付院长干不了两年了，因为年龄到点了。下一任院长人选是个热门话题。 　　晋副院长在院级领导中属于排名靠前，同时又比较年轻的一位，他接棒的呼声很高。 　　当然，这种事情大家也只是暗地里猜测或者私下讨论。 　　到时候是由本院自行推举一位新院长，还是上面安排人员空降接管第二医院，这很难说。 　　如今比较流行的做法是空降一位人员担任医院的书记，然后院长由本院推举。 　　书记管人，掌总基调，院长负责管理医院的具体事务，发展方向等等。 　　将来要是晋副院长真的当上了院长，华主任现在与其搞好了关系，那就是一种很高明的投资。 　　李敬生继续给门诊病人诊治自是不提。 　　过了没多久，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次居然不是华主任打来的，而是直接由晋副院长打给他。 　　“李医生，现在很忙吧？” 　　“还好！有一些候诊病人还没处理完就是了，现在炎羽也能帮着分担一些工作，我比以前轻松多了。您有什么指示请讲。” 　　李敬生倒也聪明，提了提晋炎羽。 　　这就是一种正常的人际交往套路。 　　就好比与一位抱着孩子的朋友聊天，大家基本上都会先夸孩子。 　　“嗯，那小子交给你来管理我放心得很，管严点没事，不听话，敢摆谱，拿鞭子抽就是了。你今天在急诊的会诊工作中表现非常突出呀，北书记与人民医院那边的荣主任都夸你很厉害。刚才人民医院那边可是点名要请你过去再帮着那个孩子会诊，这事我还真没办法拒绝。 　　那个孩子的首诊医院是咱们医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人民医院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去，很义道。 　　现在想请咱们医院派个医生过去会诊，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晋副院长说话一直这么圆滑。 　　反正就是让人听着很舒服，不会反感。 　　明明是命令李敬生过去人民医院会诊，却让李敬生没任何理由推辞。 　　“确实不过份。” 　　李敬生看了看外面候诊的患者，心中暗道，在人命与权力面前，这些普通患者恐怕只能等一等了。 　　“现在就要求过去吗？” 　　“对！救人如救火，现在那个孩子的生命危在旦夕，肯定需要立刻赶过去会诊。” 　　“那行吧！我这边把候诊的患者稍微安排一下，等会忙完回来再加班给他们诊治好了。” 　　李敬生只能答应。 　　“我立刻安排医院专车送你过去。你安排完了，到门诊大楼外面就行了，司机会开着车在那里等你。” 　　晋副院长似乎也知道他不会拒绝，显然已经做了方方面面的安排。 　　这些当领导的，行事极为周全。 　　先打电话跟华主任通通气，然后直接找李敬生说这事。 　　“黎老师，现在我必须出去会个急诊，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做好解释工作，如果患者愿意等待的话，让他们坐在外面等我，便是加班也会给他们治完。” 　　李敬生说完后，看向四个学生与陈医生。 　　“你们把所有候诊患者的情况摸清楚，杨鲁庆，你的诊断能力强，要起好带头作用。你们四人有什么问题，商量着来，尽量多问问杨鲁力的意见。不许逞强，擅自给没把握的患者治疗，有简单复位的，叶辉与杨鲁力可以操作，其他人辅助。” 　　这些个学生距离堪担大任还差得远。 　　也就叶辉已经开始学习摸骨，但是水平还很低。 　　有些简单的复位病例，他们若是能够搞定，那自然好。 　　既能减轻李敬生的工作压力，又能避免患者长时间等待。 　　交代完，他匆匆出了门。 　　真希望这些学生们能够早点成长起来，替他分忧。 　　他来到门诊大厅外面，远远就看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台着他挥手。 　　“李医生，这边！” 　　李敬生快步走了过去，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路边，后面的车门打开，只等着他过来了。 　　“晋院长让我送您去人民医院，请上车吧！我叫唐勇，专门给医院领导们开车的司机，以后请多多关照。” 　　小伙挺有觉悟。 　　对李敬生的态度那是极其客气，陪着笑脸给他递烟。 　　“谢谢，我不抽烟。” 　　他坐进车内，关好车门，轿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然后一路朝着人民医院飞驰。 　　不管远，也不算近。 　　还好，现在没到堵车高峰期。 　　早上八点左右，中午十二点左右，还有下午六点左右，这几个时间段都是堵车高峰期。 　　唐勇不愧是院领导们的专职司机，驾驶技术过硬，不但开得快，还很稳。 　　超车时也是非常小心。 　　只要风险较大，他就不超车。 　　对城内的道路也是十分熟悉。与李敬生平时赶往人民医院走的路，明显有很大区别。 　　看来想吃好哪一碗饭都不容易。 　　没有一点真本事，非常容易被淘汰。 　　“好了，到了！从这个门进去就是人民医院的重症医学科，这是我的名片，我会在停车场等着您。等会忙完了，打我电话，我开车到这里接您。” 　　唐勇递出一张名片。 　　很精致，就只有姓名与电话号码。 　　司机的身份，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哪怕是给领导开车，经常能跟着收点好处，蹭蹭吃喝，有什么困难，也能找领导帮忙解决。 　　但是人们一直以来的偏见，就是认为给人当司机不太光彩。 　　这个看自己怎么想了，给领导开车其实很吃香。 　　李敬生匆匆走进人民医院的重症医学科。 　　外面有一个较小的值班台，一名护士坐在那儿无聊的看着手机。 　　她身上穿的衣服应该属于护工，而不是正式护士。 　　现在很多大医院都差不多，类似于辅警。 　　“你好，我是第二医院的医生李敬生，你们医院的荣学开主任请我过来会诊，请问荣主任在哪里？” 　　李敬生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第二医院。 　　自我介绍时，那是落落大方。 　　“你就是李敬生医生啊！荣主任等你好久啦，他们就在那间办公室内讨论，我带你过去吧！嘻嘻，感觉你好年轻哟！” 　　她掩嘴笑着道。 　　“呵呵，谢谢你的夸赞。” 　　李敬生笑了笑。 　　跟着她来到不远处的办公室，只见孩子的父母都在里面，还有多位不认识的医生。甚至看到了连涛主任。 　　看来人民医院面对这个危重的孩子，也是倾尽全力抢救。 　　“荣主任，第二医院的李医生过来了。” 　　“好年轻的小伙子，快进来吧！第二医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竟然出了你这么优秀的年轻医生。” 　　荣学开是一个白发老头。 　　看上去略显清瘦，白发略有些凌乱。 　　白大褂下面的衣服极为朴素。 　　脚上的鞋子是一双黑色皮鞋，但是磨得边角都秃了，怕是已经穿了多个年头。 　　按理说，像他这种重症医学科的‘大牛’，月收入肯定不会低。 　　最少也是三万起步。 　　却穿得这么朴素，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荣主任，那是您平时只顾着抢救病人，对外界的事情很少关注。敬生可是在多个医学领域都有两下子呢！让我佩服的年轻医生极少，让我崇拜的年轻医生，貌似就他一个。” 　　连涛接过了话头。 　　“哟，这事真的还是假的啊？连涛，你可是咱们医院的双科主任医师，呼内、消化内科的水平都很强，能让你崇拜的年轻医生，我还真有些好奇。” 　　他盯着李敬生上下打量。 　　目光却是有了一些变化。 　　“我儿子的病因能查出来，李医生的功劳非常大。是他一直坚持要排查病毒感染，并且在讨论时与那些专家辨驳，他认为先治脑病再治心脏疾病更安全。只可惜我当时看他年轻，没有听他的，而是信了第二医院那几位年纪大的专家，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北燕站起身，走到李敬生面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也在极力夸赞着李敬生的功劳。 　　要不是李敬生帮忙，她儿子的病因说不定现在都还没查出来。 　　病困查不出来，人民医院根本不敢接收。 　　“李医生，谢谢你！现在还得再麻烦你帮忙一起诊断，求你救救我儿子。” 　　她紧紧握住李敬生的手，眼中、脸上全是哀求。 　　在病魔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母亲，能救她儿子的，只有眼前这群专业的医护人员。 第353章 全部应验了，反推病毒种类 　　正因为李敬生的表现优秀，让她对李敬生的信任度也是直线上升。 　　虽然说不上盲目信任，那也差不远了。 　　“您不必如此，我既然过来了，肯定会贡献我所有的能力。但是您也知道，医学是一门极为庞杂的学科，我所学有限，也只能尽力而为。要救您的儿子，主要还是靠在场的专家们。” 　　李敬生可不敢独倨大功。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把功劳和担子推给了在场的专家们。 　　他只是一个小主治，纵然有些本事，也绝不敢在这些大佬面前充当大尾巴狼。 　　“李医生，请坐，咱们抓紧时间讨论病情吧！孩子现在的情况特别危险，现在还只是查明孩子是急性脑炎、间质性心肌炎、肺水肿。我们这边把人接过来后，初步做了对症治疗。只有查明全部的病因，才有可能针对性用药或者其它手段抢救。” 　　荣学开显然是这场会诊的真正主导者。 　　他招呼李敬生坐下后，大家开始继续讨论孩子的病情。 　　在李敬生赶来之前，他们应该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讨论。 　　“李医生先说说你的看法，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孩子的病情。” 　　“那我就抛砖引玉，先说两点个人的看法。第一，我认为孩子的脑炎、心肌炎都是病毒引起的可能非常大。有可能是心肌炎发生后，引发了脑炎。孩子四岁时得过风湿性心脏病，我怀疑他的心脏有可能存在一些病变现象，这才导致此次发生心肌炎。 　　但是抢救工作应该先控制脑部的病情进展。 　　如果可以，甚至钻孔探查颅内情况。 　　第二，孩子的肺部有水肿，后面出现呼衰，有可能是肺部存在瘀血。 　　抗凝治疗是否可以考虑？” 　　李敬生也不再客气，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李医生提的第一点，我们刚才讨论后，与你的观点差不多，也认为病毒感染导致脑炎的可能性极高。但是引起病毒性脑炎的病原很多，具体是哪一种病毒，暂时还没能查明，也就没办法针对性用药。颅骨钻孔探查，你们第二医院急诊科已经干了这件事。 　　你们那边当时怀疑硬脑膜下血肿，压迫到了重要神经导致出现问题，钻孔查探过了。 　　虽然没发现硬脑膜下血肿，却也有不小的收获。 　　同时对于减轻颅内压也有好处。” 　　荣主任当着家属的面，显然在帮着第二医院擦屁股。 　　神经内科的罗主任像是中了邪一样，固执的认为患儿的偏瘫是摔倒时导致的脑震荡与硬脑膜下血肿造成。 　　甚至后面还给孩子头颅钻孔探查了才死心。 　　不能说他愚昧，更不能说他水平低，他坚持要做这个检查，自有他的道理。 　　很多医生在诊断病因时，特别是面对有生命危险的疾病，往往会采取一切他们认为有必要的检查方式。 　　相信有不少患者都遇到过一些类似遭遇。 　　比如有的患者出现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诊断后没能查出病因。这时候会建议患者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比如24小时脑电监测、心电监测等等。 　　还有一些就是类似这个孩子的手术探查，或者其它检查。 　　最终，患者听医生的话住院检查和治疗，病因始终没能查出来。病情越治越糟糕。 　　这种情况下，十个患者有九个都会机灵的要求出院。 　　赶紧换医院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然，好好的一个人进去，真的可以治到抬着出来。 　　这种医生往往被患者骂为庸医。 　　他们有的可能读的是死书，一肚子医学知识，但是不能融汇贯通，不能灵活应用于实践。而是掉书袋子，只会套用公式一样套用学到的医学知识。 　　遇到这种医生，真是患者的不幸。 　　他们只要碰到稍有难度的疑难杂症，大概率会给患者做全套检查。 　　真正有水平有经验的专家，他们的号很贵，但是有可能只是听一听患者描述症状，看看患者的情况，一个检查都不做，直接开药。 　　“李医生说的第二点，连主任也已经提到了，检查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人民医院的医生实力强大，李敬生能想到的，他们也都想到了。 　　“这是颅内镜探查结果，转入我院后又做了一次加强检查。大脑、蛛网膜下隙明显扩张，有充血现象。有少量淋巴细胞及中性粒细胞浸润。大脑各叶及中脑、脑桥、延髓、视丘均存在神经细胞变性。豆状核附近区域有脱髓鞘，血管壁及周围脑组织有深蓝色斑聚集于钙化的部分血管周围间隙内……” 　　看完颅内查探与检查结果，李敬生感到心惊。 　　病儿的情况比想像的更棘手，更危险。 　　脑内的病变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当务之急先定性脑炎病原！心脏方面，心内膜与瓣膜都已经由王维维教授诊断过，可以确定是正常的。” 　　荣学开主任把话题引导到了最急迫的问题上。 　　李敬生的心中迅速闪过一个个可能引起病毒性脑炎的病原。 　　乙脑病毒、肠道病毒、疤疹病毒、腺病毒、黏病毒、脑心肌病毒…… 　　能引起这个病的病毒太多了。 　　“不行，从病毒种类来确诊太困难了。实验室化验是最准确的，只是孩子的病情危急，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要给取样的标本做病毒分离与抗体测定，等到做完，那个孩子的尸体恐怕都已经硬了。 　　李敬生换了一个思路，决定从发病机制入手。 　　这样一来，可以直接把N个答案缩减到3个。 　　第一种，病毒直接感染侵入脑部，然后引起急性病变，如疱疹脑炎。 　　第二种，慢病毒感染，比如一种有缺陷的病毒长期寄居在孩子的脑组织内，最近才发病。最常见的有麻疹病毒，能直接引起亚急性硬化性脑炎。 　　第三种，得了传染病后导致发生感染性脑炎。 　　“荣主任，能让我再看看孩子做过的检查结果吗？” 　　“当然！” 　　荣学开示意助手把孩子的检查资料拿给李敬生。 　　除了在第二医院做的，也有在人民医院这边加急做的。 　　李敬生看过后，心中的方向又明确了一点。 　　脑脊液的常规和生化检查，还有脑电图，这些检查结果综合起来，可以初步判断是急性病毒性脑炎。 　　脑电图的诊断意义很大，可以看出病变程度。 　　但是没办法确定病变性质。 　　他的脑子里再次冒出三个新的选项，结核性脑膜炎，这个最好能做头颅CT辅助诊断。不过有着脑脊液生化与常规检查，也勉强够了。 　　隐球菌性脑膜炎，这个最麻烦，也最难确诊。 　　李敬生看过的论文中有记载，那位感染科的大佬说过，有些病人特别是儿童，需要反复多次检查脑脊液才能发现。 　　这个病还有一个特征，会出现颅内压增高。 　　而且它属于亚急性起病。 　　各方面都比较符合这个孩子的症状。 　　他尽管已经锁定了一个符合度较高的病因，但是并没有就此停止筛查。 　　未彻底治疗的化脓性脑膜炎也与这个患儿各方面的症状相符。 　　要排查这个病，最好的办法是查个头颅CT。 　　脑脊液生化也能查出来，但是判断标准不是那么清晰。 　　教科书上认为LDH超过50u／L就有临床意义。 　　实际上，像李敬生这种有经验的医生，还会加上蛋白增高、糖降低等一些变化。 　　有了初步诊断结果后，他又静下心来开始反推病毒种类。 　　这种不按套路和常理的诊断方法，也只有他喜欢采用。 　　很费脑细胞，而且对医学知识的要求也很高，还要不是读死书的那种。需要能够把学到的医学知识灵活运用于临床实践。 　　能引起这个孩子出现急性病毒性脑炎的病毒有着二十五种以上。 　　这还只是李敬生知道的。 　　他自认为医学知识不算特别渊博，也许换个更强的老教授过来，能写满三十种。 　　光是肠道病毒就有好几种，比如柯萨奇病毒、脊髓灰质炎病毒，这个病毒曾经在一段时间极其恐怖，而且广泛流行。哪怕到了今天，孩子在适龄时仍需要接种这款疫苗。 　　有的家长舍不得出那几百块钱，殊不知这个病毒的危害极大。 　　只要被感染，治疗费用将会十分恐怖，而且预后普遍不太好，致残致脑瘫都是极为常见。 　　它可以通过粪口、口口等途径传播。 　　孩子染上，一辈子基本就被毁了。 　　这个病毒很多人仍然习惯把它称之为小儿麻痹症。 　　李敬生努力排查着一个个相符的病毒。 　　比如水痘脑炎，直接就能排除掉，孩子的身体他看过，并没有水泡、红疹之类。 　　还有腮腺炎病毒引起的脑炎，这个也基本能够排除。 　　…… 　　这时，荣主任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对众人说道“刚才已经查明，患儿存在肺部瘀血。” 　　众人听了后不由看向连涛与李敬生两人。 　　这两人都提到了这一点，说明两人的水平都很高。 　　“荣主任，经过咱们刚才的讨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患儿是急性病毒性脑炎，这个病目前还没有特效药物。想要等到查明病毒类型，恐怕至少也得二十四小时以上，甚至更久。咱们是否可以先做一些对症处理，保住孩子的生命体征，然后再想办法？” 　　“聂主任说得很有道理，我立刻安排。” 　　荣主任欣然答应。 　　孩子转过来后，其实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支持治疗。 　　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就是维持水和电解质平衡，呼吸插管支持，抗凝。 　　然后脑水肿严重的情况下，可以用甘露醇静脉注射。 　　呋塞米可以与之一起使用，以增强抗脑水肿的治疗效果。 　　“我有一个小小的诊断观点，是不是可以排查一下隐球菌性脑膜炎？” 　　李敬生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给出建议。 第354章 和稀泥式用药，不要脸的隐球菌 　　“李医生怀疑是隐球菌感染？” 　　荣主任的脸色微变，这个病普通人听了或许没啥感觉，但是身经百战的医生们都明白，这个病极难治疗，预后往往不佳。 　　且容易病情反复。 　　如果李敬生没有之前的一系列优秀表现，荣主任只当他在放屁。 　　现在没有任何人敢轻视李敬生的建议，因为李敬生虽然发言不多，但是每次都是有的放矢。 　　“我也只是怀疑，作不得准。如果真是隐球菌感染，就怕是脑膜脑炎型。” 　　李敬生嘴上说着作不得准，但是把具体类型都给甩出来了。 　　临床上，这个病分为四类，分别是脑膜炎型、脑膜脑炎型、肉芽肿型和囊肿型。 　　哪一种都不好对付。 　　其中脑膜脑炎型更是最为复杂的一种，与肉芽肿型有得一拼。 　　“立刻让实难室查病理切片。只要有所发现，立刻做真菌学检查。” 　　荣学开对助手吩咐道。 　　隐球菌脑膜炎在早期阶段不易查出，脑脊液的糖和氯化物在早期变化往往不明显，只有在中后期才会明显开始减少。 　　特糖含量会明显降低，甚至降到零。 　　这个孩子的脑脊液常规检查结果就出现了糖含量显著降低，再加上其它症状有多处与此病相符，所以很可能是这个病。 　　“李医生刚才提到孩子有可能是隐球菌感染，并且很可能是十分棘手的脑膜脑炎类型，这给我们提了个醒，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已经基本可以定性为急性病毒性脑炎，孩子的病情仍未控制住，这十分危险。仅仅只是对症治疗，我想是远远不够的，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积极干预？” 　　荣学开的目光扫过众人。 　　他是当赤脚医生出身，与李敬生这个开诊所的医生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赤脚医生早年的时候给人治病，因为条件有限，医学知识也不是那么先进。那时候稍微难治一点的发热，只要出现上吐下泻，很多直接被定性为疫症。 　　啥意思？ 　　与瘟疫一个意思。 　　赤脚医生们为了救人性命，于是不管黑猫白猫，能治好病就是好猫。 　　他们中医的方子、手法、西药、西医疗法，混合着使用。 　　而且那个年代是以中医与中药手段为主。 　　没办法，那个年代列强们封锁各方面的技术，根本不让我们学习。 　　那时候还有一个特征，因为穷，很多老百姓生病了根本不敢上医院看病。请郎中上门看病的做法直到近些年才慢慢开始绝迹。 　　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赤脚医生其实是医疗主力军。 　　他们在仪器设备简陋、医学知识落后、药物缺乏的不利条件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想方设法抢救病人的生命，并且磨练出了超强的预判能力。 　　一个病人接诊后，能不能救活，有可能朝哪个方向进展，他们在脑子里会有一个精准判断。 　　说白了，也就是危机意识。 　　李敬生在这方面的预判就极为敏锐。 　　城南老街的赵老板在这方面的能力应该也很强。 　　大院的医生因为背靠大树，多少会存在一定依赖心理，并且遇到难处喜欢团队作战。出了事也是吃大锅饭，有医院出面扛着 　　所以很难培养出这种敏锐的风险预判能力。 　　荣学开得益于早年的赤脚医生经历，磨练出了这种能力，让他在重症医学科如鱼得水。 　　此刻，他听了李敬生的诊断意见后，高度警醒，开始主动出击，争取抢在孩子的脑部病变进展到药石难医的地步前，主动干预。 　　大病成势，进展到了后期阶段，将会如同山崩，如同海啸，任何手段在它面前都显得杯水车薪。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大病成势前主动干预，阻止它进展为重症，甚至产生一大堆的并发症。 　　真到了那一步，神仙都救不了。 　　“我非常赞同荣主任的提议，咱们主动出击，总比眼睁睁的看着病毒不断破坏孩子的身体，加重病情要好很多。” 　　“咳……赵医生措辞需要严谨一些。在病源没查清楚之前，我们就算想出招也不知道打哪。对症治疗，其实也是积极干预，绝不是你说的眼睁睁看着不管。” 　　“对对对，是我表述不到位。” 　　赵医生三十五六岁，能参加这场会诊，说明被上级医生看好。 　　但是当着家属的面说话不注意，这是犯了低级错误。 　　这就是实习和二次规培的重要性。 　　有很多研硕，甚至是研博都是跟着老师在医院开展实践工作，有些老师不敢放手，这就造成他们锻炼不足。 　　然后真正进医院当了医生后，因为学历高，老师的名气大，学到的本事可能也确实不差，唯一不足就是缺乏基层锻炼。 　　研博很多都是进医院走马观花几天，直接就升了主治。 　　医院为了招揽这种高学历人才，往往也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各方面的要求都会降低。 　　这就造成这位赵医生类型，缺乏基层经验，与家属沟通时意识不够高，很容易引发医患纠纷。 　　当然，这不算什么大事。 　　毒打几顿，自然就会变得聪明和圆滑，说话不会再这么任性。 　　“咱们抓紧时间继续讨论孩子的用药问题吧！”荣学开把话题引回正轨，也缓解了赵医生的尴尬。 　　多给年轻人试错的机会，很多大院都有这种优良传统。 　　因为主任医师们也是这么成长过来的。 　　“抗病毒药物有多种，如果知道病毒种类那就可以针对用药。如果这个孩子是腺病毒、疱诊病毒脑炎，那我相信用阿糖腺苷会立竿见影。问题是现在尚未查清病毒类型，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先进行和稀泥式用药？” 　　所谓和稀泥式用药，就是用那些不单一针对某种病毒的药物。 　　比如临床上最常用的广谱扩菌药阿莫西林。 　　它拥有强大的抑菌和杀菌作用，可以应用于多种疾病和场景。 　　堪称是神药级别的存在。 　　病毒是细菌的碎片，它每年都在不停的进化和增加新种类。 　　更有人为研制与合成的病毒。 　　在临床上，很多病毒都没有特效药。 　　对抗病毒最有利的武器也并不是药物，而是人体的免疫系统。 　　很多人只知道爱吃腐肉的科莫多巨蜥，以及爱吃蚊子蝙蝠具备强大的病毒免疫能力。殊不知，我们人体的免疫系统同样不弱。 　　李敬生的脑子里不禁冒出一款抗病毒药物的名称——利巴韦林。 　　此药的真名是三氮唑核苷。 　　它在治疗病毒性脑炎方面应用较多，效果也还不错。 　　“荣主任想必已经有了不错的用药方案。” 　　“我暂时能想到的也只有利巴韦林抗病毒，同时静滴干扰素100万U加强抗病毒效果。” 　　荣主任给出了自己的用药建议。 　　不愧是重症医学科的大佬，用药方案比李敬生想的要更全面一些。 　　干扰素一般常用于肿瘤治疗，它的抗病毒效果其实也不差，而且能与多种药物联合使用。 　　“看来我的方药得再升一升了，与这些大佬还是有差距啊！” 　　李敬生默默道。 　　大成级别的药效与药代，虽然也已经很强了，但是与专家们的差距还很大。 　　哪怕同一种用药，用药的时机与用药的剂量把握精准了，效果会更好。反之，用药时机不对，都有可能达不到理想的疗效。 　　用早了，一个是不敢用药，二个有可杀鸡用了牛刀，让病人承受药害。 　　用晚了，药效大减，剂量也会增加很多。 　　是药三分毒。 　　病人的身体本就虚弱，还得承受药物的副作用，颇有点雪上加霜的意思。 　　关键这个霜还是医生打着挽救病人的名义，亲手加上去的。 　　医生看病有四难，诊断难，用药难，这是摆在最前面的两大难题。 　　“刚才第二医院的李医生提到了，患儿也有可能不是病毒感染，而且可能是隐球菌，这一点咱们必须重视。不然，拿着抗病毒的药物去对付真菌，就有可能大炮打蚊子，用错了武器。” 　　说这话时，荣学开有意无意的瞥了赵医生一眼。 　　这是暗中提点赵医生，小子，以后可千万别再乱讲话了。 　　病人到底是病毒感染还是真菌感染都没查清楚，你说怎么用药物干预？ 　　赵医生低下了头，略有些羞窘。 　　“隐球菌极为难缠，不过要是真的能够及早查明，倒也不错。对于治疗反而极为有利。实验室那边做病理应该不难呀，隐球菌镜检，应该很快就能出初步的结果吧？” 　　连涛皱眉说道。 　　实验室可以取患儿的少许脑脊液标本，置于玻片上，然后加一点墨汁混匀，加盖玻片。 　　如果是新生隐球菌，这时候能在镜下看到圆形或椭圆形的双层厚壁孢子。它们的外边有一层宽阔荚膜，边缘清楚完整，菌体内可见单个出芽。 　　如果是隐球菌变种，菌体有可能呈棒形、针形、梭形、瓢形、圆球形及出芽现象。 　　要是这样没查出来的话，还可以离心沉淀法复查。 　　人民医院的实验室非常强大，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得出这个结果一般非常快。 　　毕竟这个孩子的病情危重，这么多位主任都在现场等着，实验室那边不可能傻傻的按流程排队。 　　肯定会优先检查。 　　“嘿，连主任这张嘴真是金口银牙啊！实验室打电话过来了。” 　　荣学开接通手机。 　　与对方交谈几句后挂断，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李医生啊李医生，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专门搞神级预言的吗？又被你说准啦！” 　　荣学开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充满欣赏和喜爱。 　　要是这小子能给他当助手，那该多美妙啊！ 　　他肯定倾尽毕生所学教给他。 　　“真是隐球菌啊？” 　　连涛与其他专家皆感到振奋，同时也暗呼好险。 　　差点就给当成急性病毒性脑炎治了。 　　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个不要脸的隐球菌在那里假扮病毒，故意迷惑他们这些医生。 　　病毒经常被医生们戏称为病菌界的叛徒。 　　因为它们是病菌的碎片经过变异后，具备了自我复制能力。 　　病菌有自我生存能力，病毒却是纯粹掠夺宿主的营养。 　　人体感染病菌后，有可能没啥大的症状。 　　甚至在人体的口腔、肠道内都有大量细菌。就连人类的消化，也需要借助这些细菌。 　　它们有时候还被称之为益生菌。 　　李敬生还记得上医学实验课，看到自己唾液里面全是细菌，好几天吃不下饭。 　　一想到那情景就觉得恶心。 　　真菌与细菌有区别。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难以消灭。 　　几乎所有感染了真菌的患者都经历过最十四天以上的连续用药治疗。 　　但是普通细菌或者病毒，有可能用药一两天就能搞定。 　　隐球菌是真菌里面臭名昭著的存在，不易被查出，破坏性强，而且到处乱窜。 　　比如这个患儿，直接进了脑子里面，然后形成了急性脑炎。 　　“尽管现在还只是初步检查的一个结果，我想已经可以开始用药了。算是实验用药吧！有效果的话，很快就能看出来。” 　　荣学开激动的说道。 　　“对付隐球菌就不讨论了吧？各位主任也都是大忙人，今天受累大家了。孩子要是抢救过来了，让北书记请你们吃大餐。” 　　荣学开已经是个老人，对于升职、加薪这些事情都已经毫不在意。 　　别的医生对孩子母亲极尽巴结讨好，说话小心翼翼，他却显得直爽而随意。 　　“没问题，这完全是应该的。就算荣主任不提，我也想着等我儿子出院后，请大家去吃个便饭，以示感谢。你们可都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 　　北燕非常爽快的答应。 　　“李医生，谢谢你从百忙中抽时间过来救这个孩子，帮助我们这边一起会诊。你让我看到了第二医院的强大，以后常来常往，多多联系。如果遇到重症病人，呼衰、心衰这两大类，可以随时与我交流。不过我平时上班时间会在重症病房内指导抢救和用药，可能没法及时接电话，回信息，这个只能请你多多见谅。” 　　荣学开走到李敬生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您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我留存一下您的电话，以后遇到不懂的，也好找机会向您请教。” 　　李敬生也是打蛇随棍上，主动开口索要联系方式。 　　这种级别的大佬，往往都是谨言慎行。 　　荣主任都已经主动表示要跟他常来常往了，他没道理还端着个架子，放不下面子问电话号码。 　　“你把号码报给我吧！我拨打一下就行了，年纪大了，号码还真有些记不住。” 　　荣学开笑着道。 　　这种人真是楷模啊，自己的电话号码记不住，但是各种疾病的诊断经验，还有用药，都能牢牢记住。 　　又是一个与连涛差不多的疯狂医生。 　　醉心于医学，只对疾病的诊断与治疗感兴趣。 　　很值得学习的一位医学老前辈。 　　双方互留了电话号码，李敬生也是告辞离去。 　　临走时，北燕夫妇都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反倒是连涛，不拘泥于形式，打趣了他两句，迅速离去。 　　两人的友情已经极深，还真不屑于客套，浮于表面。 　　李敬生看了看时间，总共耗时86分钟，赶回医院还得再花费半小时左右。 　　真是命苦啊，这趟会诊差不多耗费了他两个小时。 　　只要那个孩子真能抢救过来，倒也值得。 　　毕竟挽救了一条生命。 　　回到第二医院，他依然云淡风轻，还是那个低调的门诊医生。 　　几个学生的水平有限，只处理了八个简单的关节脱臼病人，骨折伤，他们还没能力处理。 　　而且复杂的腕关节、肘关节、踝关节、膝关节脱臼、移位，同样处理不了。 　　手法正骨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会。 　　就算学会了，要操作好，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进行无数次的练习和积累，才能做得越来越好。 　　李敬生倒是盼望着这几个学生早点成长起来，哪怕是天赋平平的陈医生，也没有被他放弃。 　　而是让陈医生深记八个字，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明明是五人里面的大师兄，却被叶辉、杨鲁庆等人陆续超越。陈医生的内心肯定深受打击。 　　当初徐医师不肯教他，其实也是用心良苦，为他好。 　　因为天赋太差，很难学出成就。 　　于其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手法正骨上面，还不如朝其它医学领域发展。 　　可惜陈医生本人从不这样想，就是一根筋的想要学习手法正骨，并且要把它学好。 　　从他给病人复位肩关节的操作来看，平时在家中肯定有勤加练习。 　　只是悟性差，进步缓慢罢了。 　　外面等候的病人，看到李敬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皆是露出高兴的神色。 　　很多骨折伤，不在这里治疗，到别的医院只能做手术。 　　在骨头上钻N个孔，上钢板，用镙丝固定在骨头上面，哪比得上手法正骨复位？ 　　不仅仅只是费用更高的问题，开刀做手术，对身体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了。 　　复位骨头后，打钢钉甚至上钢板内固定，这又是一种伤害。 　　好了后，拆夹板还得再伤害一次。 　　相信也没哪个病人会傻到听护士忽悠，说什么做手术没什么伤害，反正后期会恢复。都是迫不得己才选择手术治疗。 第355章 改变只在一瞬间，屡禁不止的黄牛党 　　李敬生看着外面一双双期盼、喜悦的眼神，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 　　这是来自病人的信任和希望。 　　他们为什么看到李敬生回来会很高兴？ 　　因为李敬生能帮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经济损失，最轻的痛苦重新恢复健康。 　　好处巨大，所以他们才愿意在这里耐心等待。 　　“黎老师，赶紧叫号，抓紧时间帮他们治疗。今天恐怕得加班喽！” 　　李敬生一点都不喜欢加班。 　　但是看到病人痛苦的样子，他实在没办法硬着心肠扔这里不管。 　　有些病人甚至可能是跨省找来的，如果不给他们治疗，那该有多失落啊！ 　　除非实在治不了，不然他肯定会竭尽全力。 　　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人在他的治疗下，得以手法复位成功，带着欣喜的笑容离开了。 　　这时，一个病人被家属背着进来。 　　两人都是年轻小伙子，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 　　“李医生，我朋友的腿撞断了，能治吗？” 　　本以为是家属，没想到是朋友。 　　“拍的片子先给我看一下。你先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吧！” 　　李敬生示意手下的医生上前帮忙。 　　杨鲁庆已经第一个上前帮着扶住患者。 　　晋炎羽干这种事情同样很热心。 　　“骨折很严重啊！这已经不是一处骨折，而是多处骨折。我看看你的腿。” 　　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裤腿已经被剪开了，露出血肿的小腿。 　　胫骨中段近膝盖位置有着大片青紫与破皮，肿得比较厉害。 　　而且可以看到患者的手上有多处擦伤。 　　鼻子也磨破了，还可以看到鼻孔内有血垢。 　　当时肯定流鼻血了。 　　“这怎么弄的？” 　　“他送外卖的时候可能赶时间比较急，再加上下雨路滑，电动车不小心摔倒，他撞到了马路中间的护栏上面。” 　　朋友代替患者回答。 　　“他这个骨折情况很严重，要做手术治疗好一点诶！” 　　李敬生看过片子和患者的腿部伤情后，直摇头。 　　伤太重了。 　　住院做手术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那算了，不治了！” 　　患者挣扎着扶住墙壁站起身，想要离开。 　　他的腿部伤成那样，并没有做外固定处理，这样站起来，右腿虽然没有落地，但是相信一定非常痛。 　　“李阳，别走。不就是担心钱的事情吗？咱们还可以想办法。” 　　患者的朋友赶紧把人扶住。 　　这个朋友算是非常义气了，要是换成一般的朋友，早八百年跑得影都没了。 　　“做手术最少需要好几万，我没钱，我的命也不值钱。不治了，背我回去吧！” 　　叫李阳的患者，脾气似乎有些古怪。 　　很犟的那种。 　　“你的骨头伤得那么严重，不及时治疗会导致右腿残疾，今后行走都困难。你家人呢？打电话给家人，让他们想想办法呀！” 　　李敬生也有过没钱的日子，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个小伙子还特别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为了省几万块钱放弃治疗，太可惜了。 　　将来混得好，说不定一个月就能赚几万块钱。 　　到那时候，有钱也很难再治好。 　　“他的父母离婚了，从小就不管他。已经打过他爸爸的电话，说是让他自己想办法。打他母亲的电话没打通，有可能已经换了号码。” 　　朋友在旁边解释道。 　　“把家属的电话告诉我们，让护士帮忙打打看。伤这么重，不治怎么行呢？实在不行，我们医院也有绿色通道，公益基金可以帮他出一部分治疗费。” 　　患者很犟，年轻不懂事。 　　但是李敬生能劝还是要尽量劝，能帮就尽量帮。 　　“李阳，把电话给医生吧！李医生也姓李，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朋友在旁边劝道。 　　最终，患者在朋友的劝说下提供了电话号码。 　　李敬生让黎丽跟他的家属联系。 　　“你先扶着他坐到那边等一等，我尽量帮你想想办法。不治疗肯定不行。” 　　让把人扶着坐到墙边的椅子上等待。 　　他则给其他患者治疗。 　　“叶辉，你过去帮帮黎丽老师。” 　　忙的时候，医生完全可以帮着护士分担部分工作。 　　黎丽具备丰富的医患沟通经验，由她给李阳的父母打电话联系，效果会更好。 　　住院、做手术都需要有直系家属签字。 　　交治疗费，也只有直系家属愿意掏这个腰包。 　　父母对儿女的爱，通常都是无私的。 　　孝顺的儿女，对父母的爱，同样无私。只是那种儿女非常少。 　　真到了需要拿钱的时候，心里肯定会有个计较。 　　有的是儿媳妇不同意，当儿子的为了家庭不散掉，最终很可能选择妥协。放弃父母。 　　这种无情的场面，在医院经常能够看到。 　　过了四十多分钟的样子，黎丽打完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刚才跟李阳的父母联系了。他的父亲说是愿意把家里的牛卖掉，但是需要一点时间。还有，他父亲从没出过远门，到时候只能托人把钱转账到李阳的账户内。” 　　这是一个好消息。 　　亲人的关爱，对患者的作用非常大。 　　“李阳，都听到了吧？你爸爸愿意把家里的牛卖了给你治病。” 　　李敬生看向由朋友陪着的李阳。 　　后者只是神情复杂的点点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但是从眼神中能看出来，父亲的态度和关爱都让他的思想有了明显变化。 　　眼神中那种自暴自弃的淡漠神彩明显少了许多。 　　取而代之，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望。 　　“你母亲那边也已经联系上了。你提供的这个号码并不是你母亲的手机号，而是一位熟人的。她说你母亲正在上班，等会下班了会跟她说。”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联系上了她的母亲，也许同样会对李阳提供一些帮助。 　　“李阳，只要你自己振作，大家都会愿意帮助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位朋友，多好呀，一直陪着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只有把病治好了，将来才有能力报答这些关心你的人。” 　　李敬生也是趁机劝说着患者。 　　“我……我身上的钱不够，只有一千多块钱！” 　　患者的态度明显有了松动。 　　愿意接受治疗了。 　　“两千块钱能凑出来吗？我这边联系一下科室，给你先收治住院。但是最少需要预交两千元。到时候治疗费这一块，你自己想办法凑一凑，我也会把你的情况跟医院汇报，给你争取公益金的支持。再就是治疗这一块，能节省的费用我会帮你节省。” 　　李敬生尽力为这个落魄的小伙子提供帮助。 　　“李阳，还差多少？我这里还有一点钱，帮你先凑足住院的钱。” 　　他的朋友确实十分仗义。 　　两人的年龄看着也差不多大。 　　“我还差七百块钱的样子，先跟你借七百块钱，等我的伤好了，我就赶紧去干活，到时候再还你。” 　　“没事，先听医生的话，安心治疗。” 　　他的朋友掏出钱包，里面有一些钱，数出七百块，递给李阳。 　　“这七百块给你住院。然后我还剩下五百多块钱，我给你三百块钱吃饭。以后我每天送完外卖就会过来看你。” 　　说着，又给了李阳三百块。 　　李敬生看着这一切，心中还挺羡慕这个患者。 　　能交到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希望他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将来相互帮助，干出一番事业。 　　“你自己吃饭怎么办？” 　　“我有两百多块钱够了。”小伙子自己只留两百多块钱吃饭，却借给李阳一千块钱。“李医生，现在我们凑够了住院费，能早点帮我朋友办理住院吗？我一会还要回去送外卖。” 　　“行，我这边给他开住院。炎羽，你带着患者去骨外科住院部办一下住院，把情况跟华主任或者其他科室领导说一下。” 　　李敬生现在有了地位，给这个患者一些特殊照顾，完全没什么问题。 　　科室领导也会买他的账。 　　再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科领导们能帮这个小伙子，同样会帮一把。 　　公益金的争取有严格流程，需要进一步核实小伙子的情况，只有符合要求才能获得一定资金支持。 　　给这个小伙子开好住院单，李敬生继续接诊其他患者。 　　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多，还有十多位患者没处理完。 　　真是命苦哇，至少需要加班近两小时。 　　他也有意识的加快了治疗的速度。 　　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由学生们做完了，他只要直接摸骨，然后治疗就行了。 　　有些需要他亲自为患者做外固定，上夹板。 　　这类患者多是骨折患者。 　　关节脱臼、移位这类患者治好后的外固定，直接由学生们来完成就可以了。 　　“李医生，请您帮我女儿看看，不知道怎么弄的，睡在家里好好的，从床上摔下来，手臂直接骨折了。当地医院说要开刀才能治，我打听到你们这里不开刀就能治好。今天上午九点多就赶过来了。” 　　听到家属的话，李敬生略有些疑惑。 　　“你们九点多来的时候能挂到我的号吗？有几个患者都反映没号了啊！” 　　“这个嘛……普通路子肯定是挂不到您的号。” 　　家属的目光闪烁。 　　“找黄牛买的号吗？” 　　李敬生上次就已经向科室反应了黄牛倒号的问题，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黄牛的神通广大，竟然还能倒号。 　　“我要是说了实话，您还会给我女儿治疗吗？” 　　“当然会！你找黄牛买号，这是迫不得己，我不可能把这事怪到家属和患者头上。要算账也是找那些可恨的黄牛党算账。” 　　李敬生向家属保证道。 　　“我花了六百块钱买的一个号。他们告诉我，不买号那就只能等后天再抢您的号。说是您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 　　家属老实交代。 第356章 这沉甸甸的母爱，无规矩不成方圆 　　旁边的学生们听了，面皮一阵抽搐。 　　别人是有钱就任性，他们的老师却是有技术就任性。明明那么多患者找他看病，却从来不愿多上哪怕一天班。 　　现在更绝了。 　　老师的一个号，居然被黄牛炒到了六百块钱，比特需专家号还贵。 　　“花六百买个号，这钱你也愿意给啊？” 　　“那能怎么样？卖号的那人对我说，手快有，手慢无。我买完后，还有几个想买，根本买不到。” 　　家属花了这六百块，虽说心里有些肉痛，但是想到别人想抢都没抢到，他又是一脸庆幸表情。 　　“我算是服气了。” 　　李敬生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坐诊干一天，收入还抵不过黄牛倒腾几个号呢。 　　他的挂号费其实很便宜，才12块钱。 　　这还是升了主治以后的挂号价格。 　　也就是说，黄牛卖一个号的成本也就12块钱，卖三个号就有1800块的收入，减掉36元成本，一个月的收入随随便便五六万。 　　如果一天倒腾十几个号，收入比一般的小医院利润还高。 　　怪不得很多医院的专家与号贩子勾结，联手倒号。 　　利益诱惑太大了，根本挡不住。 　　李敬生给这个小女孩检查后，发现骨折虽然很严重，但是能够手法复位。 　　也幸亏能够手法复位，不然这位家属那六百块的买号钱可就亏大了。 　　治疗完毕，总治疗费是840元，包括手法复位的治疗费，外固定的夹板费用，还有药费。这个价格已经算是非常便宜。 　　“李医生，谢谢啦！感觉买号的钱贵是贵了点，但是值。” 　　家属的话，让李敬生差点晕倒。 　　那六百块钱本来是可以节省，属于号贩子倒腾出来的开支。 　　“记得按时服药，按时来复查。如果夹板有松动，或者手部出现红肿，颜色不对，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医院复查，或者找当地的正规医院检查。” 　　李敬生叮嘱家属。 　　小孩子不像成年人，他们生性好动，而且缺乏安全意识。 　　出于好奇，去研究一下外固定的夹板那是常有的事。 　　很容易发生一些意外。 　　女孩还好一点，男孩子有时候更调皮，胆子也大。 　　忙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黎丽走了过来。 　　“李医生，刚才那个李阳的母亲打电话过来了。她说明天会来医院看儿子。” 　　“那挺好的呀！你打电话告诉患者这个好消息，也能让他更积极的配合治疗。” 　　李敬生觉得李阳的父母并不是对孩子不关心。 　　至少从他们目前的表现来看，对儿子并不是那么无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父母离异后，各有各的难处，孩子如果不服管教，性格很犟，最终有可能让父亲不愿意再管。 　　至于李阳的母亲，很可能已经改嫁。 　　有了新的家庭，她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忙活到晚上接近八点，李敬生这才把最后一个患者处理完毕。 　　“今天辛苦大家了，我已经点了外卖，每人一份。” 　　“谢谢老师！” 　　“李医生，这一刻我被感动了。不过我的肚子也早就饿坏了，我得赶紧洗了手，把肚子填饱。” 　　黎丽笑着道。 　　另外几名学生也是一个个露出笑容。 　　李敬生请客，大家都很开心。 　　人类对于吃，那是天生的本能。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然而然的吸吮母乳。稍微大一点后，每次吃到各种美食都会感到心情愉悦。 　　小孩子时期，一颗糖，一袋辣条，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成年后，食谱更广，各种美食同样无法抵挡。 　　商业应酬中，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请对方吃饭？ 　　招待客户最直接，而又最能拉近关系的，不就是吃喝么？ 　　至于陪着洗脚按摩，K歌跳舞等，这属于额外的招待。 　　最主流的，还是请吃饭。 　　一起吃顿饭，确实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李敬生平时一般很少请学生们吃饭，因为就算加班，也往往只有一小时左右。 　　今天算是加班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噢，我的天啊，李医生，这也太丰盛啦！我真是爱死你了。” 　　黎丽看着个子不高，没想到还是个天生的吃货。 　　看到点的外卖居然有着虾仁、鸡肉等美食，她给高兴坏了。 　　“李医生出手什么时候小气过？我今天算是跟着享享口福，嘿嘿！” 　　陈医生的收入不高。 　　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如果考虑存钱买房、结婚，日子肯定过得捉襟见肘。 　　能吃到一顿这么丰盛的快餐，他感到无比满足。 　　“黎老师，说话注意影响哦！等会传到师娘耳朵里，你可就麻烦了。” 　　叶辉笑着提醒她。 　　“哈哈，没事没事，我有男朋友，刚才就只是表达对李医生的感激，有点口不择言。此爱非彼爱。”黎丽还是有点担心惹得欧晴岚不高兴。 　　解释一通后，又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众人。 　　“谁要是偷偷跑到欧医生那里打我的小报告，我就跟他没完。我知道，叶医生是肯定不会。你们几位英雄好汉应该更加不屑做这种事，对不对？” 　　她现在给李敬生当门诊护士，地位、收入都不错，妥妥的人生赢家。 　　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把前途给毁了。 　　“我们北方人最不屑的就是背后嚼人舌根，反正我这里你不必担心。”杨鲁力一边干饭，一边保证道。“话说，这菜的味道真香，太好吃了。” 　　“一句玩笑话，谁还当真啊！你们女人就是敏感、多虑。” 　　晋炎羽同样跟着表了个态度。 　　“我想见欧医生都见不着！”陈医生更绝。 　　个子矮小的刘宪只管吃饭，他一般很少说话。 　　“咱们手法复位门诊就没有那种爱打小报告的人，个个都是团结互爱，光明磊落。都赶紧吃饭吧！” 　　李敬生也早就饿坏了。 　　欧晴岚今晚要加班，六点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要在食堂给他买饭，被他拒绝了。 　　那时候，他还有十多个患者没处理完。 　　怎么好意思把他们扔那里不管，自己先去吃饭呢？ 　　有时候，想要当好一名将军也并没那么容易。 　　像李敬生今天这样以身作责，起到表率作用，大家就会服他。方方面面都处理得非常融洽。 　　患者看到他连饭都没吃，加班加点帮他们治病，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感动和感激。 　　“对了，李阳的母亲明天会来医院是吗？” 　　李敬生明天不在医院上班，走之前有些事肯定要安排好。 　　这也是对病人的负责。 　　“具体什么时候能到不清楚，要从外省赶过来，应该是挺不容易的。她今天接到消息，已经连夜买了火车票，往这边赶。” 　　黎丽说道。 　　“那就等她明天到了再说吧！那个小伙子本身就没钱，得尽快安排手术才行。希望他的父母都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力点，在经济上支援一下儿子。” 　　李敬生作主把病人收治入院，肯定要为病人负责。 　　安排对接的医生，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难。 　　科室的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都跟他熟，关系处得都不错。 　　包括吴教授现在跟他的关系也是很好。 　　他准备请胡佳来对接这个患者。 　　胡佳的手术能力很强，又是副主任医师，在级别上也够。 　　而且为人特别实在，本身又是穷苦出身，对李阳的遭遇应该会有强烈的同情心。这样在手术、用药、后续治疗等方面都会尽量为李阳节省费用。 　　“他的妈妈也不容易咧！已经嫁人了，在那边又生了两个小孩，现在家庭负担也很重。给我打电话时，她刚下班，本来还要去做第二份工作的，听我说了李阳的情况后，她当场就表示连夜赶过来。不过我估计她在经济上应该也支援不了多少。” 　　这个结果在李敬生的意料之中。 　　改嫁后，她就有了新的家庭，现在又有了两个新的小孩，与前夫生的这个其实已经没多少能力再管。 　　“我找华主任想想办法，争取一部分公益金。要是还不够，再发动群众的力量，捐助一点。那么年轻的小伙子，不做手术肯定不行。治好了以后，相信他要是有一颗感恩之心，今后也会回馈社会。” 　　李敬生现在算是比较有钱，一个人承担李阳的治疗费用完全没问题。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医院每天因为没钱而放弃治疗，或者被迫选择保守治疗的人太多了。 　　吃完饭，他来到了住院部，胡佳早就下班了。 　　只能打电话跟他说一下这件事。 　　“亲爱的，今天下班这么晚呀？” 　　欧晴岚忙得飞起，应该是刚从病房出来，正好看到李敬生。 　　随着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她对李敬生也是越来越熟悉。在人群中，她往往一眼就能发现李敬生。 　　“对啊，今天去人民医院会诊，耽误了近两个小时。没办法，只能加班把那些病人处理完。你上夜班吃得消不？” 　　“借用科领导们一句打鸡血的话，同志们，咱们得坚守住这块阵地，让骨外科的红旗永远不倒。我已经被洗脑了，为医学事业准备贡献终身。” 　　她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哈哈，那挺好的。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 　　李敬生现在越来越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特别是随着他的能力进步，能处理的疾病种类越来越多。 　　每次救治一个病人，都能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不跟你说啦，我得去忙了！你早点回家休息，不许趁我上夜班，到外面野逛哈！” 　　欧晴岚瞪着他警告。 　　“瞧你那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再说了，我是那种在外面乱来的人么？” 　　“那可不知道哟！你现在有钱了，地位也高了，暗恋你的美女可多了。谁知道你经不经得住考验哦！” 　　“放心，咱是钢铁战士，肯定经得住考验。” 　　李敬生还真没想过要当渣男。 　　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和地位，要寻求刺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相信你，回去时注意安全哦！” 　　她说完，人已经匆匆进了医生办公室。 　　李敬生则是来到华主任的办公室，敲门。 　　这个点了，华主任没下班已经是常态。 　　骨外科最近高速发展中，华主任也是变得格外忙碌。 　　“敬生来啦！快请坐！” 　　华主任每次看到他，不管多忙，都会起身给他泡茶。 　　“主任，我有两件事情想要麻烦您！” 　　“都这么熟了，直接说啊！” 　　“第一件事，今天收了一个叫李阳的患者，父母离异，一个人在江离市送外卖。骨折很严重，必须手术治疗，我想为他申请医院的公益救助金支持。” 　　“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在核查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会向医院报上去。” 　　华主任做事永远都是这么高效、细致。 　　“第二件事，就是上次向您反应过的黄牛倒号的事情。今天我有一位患者反应，花了六百块钱从黄牛手中买的号。这件事情对患者的伤害很大，要是形成了这种不良风气，对我们骨外科、第二医院的声誉也会造成很大负面影响。我想查查看，到底是哪个环节还有漏洞。” 　　李敬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仅凭黄牛根本办不成。 　　一定有医院内部人员提供便利。 　　“还有黄牛倒号？这事真让人头疼！把那个患者的信息告诉我，这次不能再让医务科去查，我得直接找院长。第二医院想要真正做大做强，肯定要清理掉那一小撮害群之马。此事你不要出面，由我来办就行了。” 　　华主任这是对李敬生的一种保护。 　　医院其实是一个小社会，人事关系十分复杂。 　　李敬生要处理黄牛倒号这件事，本来是一件正能量的事情。但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到时候很容易招来打击报复。 　　这就有可能影响李敬生的前途。 　　华主任对他爱护得很。 　　根本不让他冒这个险。 　　李敬生调出那个患者的信息，给了华主任。 　　“没别的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诊所的事务也很忙。对了，你要是买那个诊所的钱不够，我可以无息借一百万左右给你。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得一直坚守你的医者初心，才对得起我这份支持。还有就是，那一百万是我和妻子的养老钱，你有了后及时还给我。” 　　这年头，借钱最大的问题就是很难收回来。 　　借钱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华主任居然愿意主动借一百万给李敬生，这份信任绝对是无价的。 　　“好的，谢谢您愿意借这么一大笔钱给我。如果到时候不够的话，我再向您开口。” 　　李敬生现在的诊所线上售药业务高速发展，收入非常可观。 　　再加上线下售药、诊疗，也都不错。 　　还有他本人在第二医院上班的工资。 　　凑一凑，也许不需要借钱也能搞定。 　　上面现在已经定了调，初步讨论完毕。等到真的卖给李敬生，还需要一点时间。 　　估计一两个月肯定要。 　　正好可以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再多攒点钱。 　　…… 　　第二天，他刚起床就看到了一条凌晨六点多发来的消息。 　　是人民医院连涛发过来的信息。 　　“那个急性脑炎的孩子经过抢救，抗菌治疗，病情已经出现明显好转。实验室已经基本确定，就是隐球菌。” 　　李敬生得到这个好消息，也是极为高兴。 　　不过因为昨天太累了，睡得很死，现在接近八点才看到信息。 　　“嘿嘿，刚起床！不过看到你这条信息，我相信今天一整天都会心情愉快。” 　　李敬生赶紧洗漱。 　　经过线上售药的办公室，员工们已经开始上班了。 　　来到楼下，唐萍又已经给他买好了早餐。 　　还有一个很土的男子在等着他。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拉他去第二医院的那个摩的司机。 　　“李医生，我按照你说的，今天过来找你！” 　　男子赶紧站起身，双手搓动着，显得颇为紧张。 　　“吃早餐了吗？” 　　“吃了！吃了！” 　　“先坐一会，我吃完早餐就给你交代工作任务。” 　　李敬生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八点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了，得抓紧时间。 　　最近每天都是这么忙。 　　他有点理解那些亿万总裁，一个个为什么忙得不可开交了。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诊所小老板，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把身份证和暂住证明给我看看。” 　　李敬生对他说道。 　　摩的司机把身份证，暂住证明递给他。 　　“昨天你跟我说了这事后，我特意找街道办打了个暂住证。” 　　李敬生看了一眼日期，果然是昨天的。 　　看来摩的司机对这份能提供稳定收入的保安工作很是向往。 　　“向苍松！” 　　“在！我在！” 　　男子立刻站起身。 　　“坐，坐！你这名字取得挺有意思。来之前，料理完老婆、孩子了吗？” 　　“已经料理完了。孩子现在已经基本不用怎么管，还能帮着家里干些家务。” 　　“在这里上班期间呢，原则上是不允许轻易离岗的。但是你的情况特殊，可以抽时间回去给老婆送饭啥的。如果表现好，不但会给你转正，过年的时候还能领年终奖。” 　　李敬生把注意事项跟男子说了说。 　　阳光诊所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相当于一家公司一样。 　　肯定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 　　招个保安进来，老是见不到人影，那肯定不行。 　　人心本身也存在这个弱点。 　　提前打好招呼，让这位向苍松大哥知道诊所有诊所的制度，也就不会故意偷懒，或者随便一点小事就回家。 第357章 没哪份工作是容易的，低压高是警兆 　　“我一定会好好干！至于照顾我老婆，中午回去一趟就行了。但是如果她感冒生病什么的，那我也不放心，可能到时候要向你请假，一天多回去几趟。” 　　听到还有年终奖可拿，向苍松的眼睛都开始放光。 　　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就是当农民工，在工地上干活。 　　收入六七千块钱一个月。 　　但是并不稳定。 　　有足事做的时候，才能有这个收入。实际上，很多农民工一年之中经常会遇到停工、下雨不能开工、包工头找不到活等问题。 　　住工地一般都是免费，只不过条件简陋。 　　吃饭方面，有活干的时候老板出钱，没活干的时候自己出钱。 　　而且干的活大多数比较辛苦，又脏又累，还具有一定危险性。 　　不仅如此，过年结不到工钱是常有的事。 　　至于社保、医保、年终奖这些，基本上都没有。 　　现在到阳光诊所当保安，首先这份工作很轻松，然后工资稳定，每个月按时到账。 　　李敬生还会给他交社保。 　　干得好，年底还会发放年终奖。 　　可谓好处多多。 　　“嗯，这些到时候可以商量。休假的话，一个星期可以休一天假，法定节假日，比如劳动节、国庆之类，如果你在岗的话，会给你三倍工资。” 　　李敬生的话音刚落，向苍松的眼睛再次放光。 　　三倍工资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走，我现在带你过去熟悉一下环境，还有工作任务。会写字吧？” 　　“会！我初中文化，后面家里穷，成绩不好就没读了。简单的书写没问题。” 　　“那就行！” 　　李敬生也能猜到向苍松的学历不高。 　　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跑摩的。 　　“厕所在那里，要喝水的话可以到办公室的饮水机上接。你可以自己准备一个大点的水壶。这是门卫室，以后就是你工作的地方。白天病人进出不需要登记，但是有车辆进出院子需要登记。晚上必须登记才能入内。如果有人闹事，你有义务协助我们诊所的医生、护士、客服等工作人员一起处理。 　　主要是保护诊所员工的安全。 　　有歹徒闯入诊所行凶，你需要及时制止，并且保护患者、家属、诊所员工等人的安全。 　　还有就是诊所的财产安全，也需要你来守护。 　　有人进诊所偷东西，发现了可以将人控制住，然后及时报警。 　　我们诊所白天对安保要求并不高，主要是晚上。 　　因为诊所尚处于起步阶段，为了节约开支，希望你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卫室。晚上可以睡在里面，我会给你弄一张床。” 　　李敬生把大致工作要求说了一下。 　　这份工作累倒是不累，但是需要一天到晚驻守在岗位上。 　　“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没问题，但是我老婆怎么办呐？” 　　“早、中、晚都可以抽时间回去照顾她。反正工作内容大概就是这样子，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能够胜任，你就接下这个活。如果觉得不能照顾好妻子，那你就还是回去跑摩的。” 　　李敬生认为他完全可以克服这些困难。 　　“那我试试吧！” 　　短暂的思考后，向苍松做出了决定。 　　能找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不容易，离住的地方也近。 　　很多问题想想办法，完全可以克服。 　　从长远考虑，他在阳光诊所当这个保安，绝对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 　　“行，我给你一本登记出入的台账。你把衣服的尺码报给我，这边给你买两身工作服。” 　　李敬生还真有点担心向苍松的思想顽固，不肯答应。 　　还好，向苍松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安排好了向苍松，李敬生到接诊大厅开始坐诊自是不提。 　　诊所有了一个保安，感觉明显不同。 　　给外人的印象也会有明显改观。 　　甚至，有着保安存在，什么事都不用做，便可以让很多不怀好意者的人打消念头了。 　　比如有小偷想进诊所行窃。 　　看到门口有保安值守，心中立刻就会生出几分胆怯。 　　多了个保安，诊所员工们也会觉得更有安全感。 　　“思莹，开始叫号吧！” 　　李敬生坐到自己的诊位上，看了看时间，对韩思莹说道。 　　“这不是时间还没到八点吗？” 　　“非要等到八点干啥？千万不能教条主义。” 　　李敬生批评了她一句。 　　第一个患者很快过来了。 　　是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被父亲抱着，母亲跟在身旁。 　　夫妻俩皆是满脸焦急。 　　“李医生，我家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发烧，肚子痛，还有点拉肚子。” 　　孩子的父亲焦急的描述着孩子的病情。 　　能看出来，这位应该是经验不太充足的奶爸。 　　“出现这种情况有多久啦？” 　　李敬生看向孩子。 　　小男孩缩在爸爸的怀里，脸上露出痛苦表情，眉头皱着，但是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好。 　　“昨天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他就喊着肚子痛。平时也有过这种情况，都是过一会就好了。可是这次过了一晚上还是没好，我们就赶紧过来了。特意来的你们诊所，我上次胃炎就是在你们诊所治好的。” 　　孩子的父亲又补充了一句。 　　“我老公逢人就夸你们诊所医术好。他的胃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在别的诊所拿药总是只能缓解。过不了多久，或者吃点冷东西就爱复发。上次在你们诊所开了药，一次就给治好了。到现在都没有再复发过。” 　　孩子的母亲也在旁边接话道。 　　“胃炎有些只是小毛病，主要还是需要自己爱惜身体。来，把孩子放到里面的检查床上，我先给孩子检查一下腹部。” 　　李敬生每天都要接诊大量患者，对于普通患者，他真心记不住。 　　治疗消化道疾病，他现在算是相当擅长。 　　目前正在积攒生命值，准备把方药的两门医术再升一级，到时候用药的水平会更高，给患者治疗各种顽固疾病时也能更加得心应手。 　　“思莹，给孩子量一下血压和体温。” 　　李敬生自己则给孩子听诊心肺音，检查呼吸与心率、脉搏。 　　像这种患者，测量这几项体征是必须的。 　　“感觉孩子的脉搏有点突突突的，你重点量一下血压。” 　　李敬生现在的诊断经验越来越丰富，给患者检查脉搏时能够发现许多问题。 　　比如心衰患者，脉搏往往较弱。 　　这个孩子的脉搏有点奇怪，他的第一直觉就是血压有可能偏高。 　　血压分为两部分，心脏收缩时的血压，称之为收缩压，属于高压。正常情况下，成年人一般不超过139mmhg就属于正常范围。 　　有时候做了剧烈运动，又或者情绪激动，血压会出现明显上升。 　　这个测量出来的结果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只有心平气和的时候，测量的的血压才比较精确。 　　儿童的血压与成年人其实是有一些差别的。 　　有些医生为了省事，可能会把儿童与成年人归为一个标准值。 　　李敬生个人总结的经验，孩子的年龄×2+100mmHg，算是一个比较标准的收缩压值。 　　这个孩子是三岁，那就是106mmhg左右。 　　当然，这只是一个估值。 　　事实上，孩子的血管很新，弹性也非常好，一般很少出现高血压。 　　只要出现高血压，那就必须警惕，有时候往往存在大问题。 　　他给孩子听了一下心率和呼吸，都还算正常。 　　查看孩子的面部，脸色苍白，眼神灵动，神志是清醒的，只是精神萎靡。 　　他呈现出来的是一个急性病容貌。 　　“小朋友，让叔叔看看你的嘴巴！张大一点！” 　　李敬生温柔的对孩子说道。 　　孩子不太配合，在其母亲的诱导下，张开了嘴。 　　他用小手电照了照，口腔内没有水泡，但是咽部存在充血现象。 　　扁桃体明显肿大。 　　这说明扁桃体发炎的可能很高，应该也是孩子发热的主要原因。 　　“体温38.7度。” 　　发热已经相当明显。 　　正常情况下，临床上38.2度以下，有经验的医生都会建议不必急着退烧。 　　因为发烧对于消灭病毒有利。 　　人体的体温每升高1度左右，免疫系统相当于强化一倍左右。 　　或许有点夸张，但是发烧是身体在对抗疾病，并且努力消灭疾病，这一点毋庸置疑。 　　感冒相信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它如果不发烧，反而麻烦。 　　发烧后，病很快就好了。 　　也就是这个原理。 　　“血压呢？” 　　李敬生问道。 　　“收缩压107mmhg，舒张压93mmhg。” 　　韩思莹回答道。 　　李敬生的眉头皱了皱，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现低压高的现象呢？ 　　“再给他量一遍，换个手试试。” 　　他非常清楚，所有的高血压都有一个进程。 　　当血管壁出现损伤时，血管会自动修复。但是反复之后，血管的弹性变差，这时候高血压症状就出现了。 　　最开始的高血压症状，很多人都容易忽视。 　　它的高压正常，低压偏高。 　　如果多次测量后，仍然处于这种状况，那就一定要警惕了。必须想办法找出问题，然后改善血压。 　　因为收缩压正常，舒张压高，这往往属于高血压的早期阶段。 　　很多人认为一旦得了高血压就要吃一辈子降压药，这个还真是误区。 　　高血压早期阶段通过控制血压，保护血管，完全可以逆转。 第358章 心脏太难了，人间有温情 　　韩思莹给孩子换了右手测量，结果还是一样。 　　仍是高压正常，低压高。 　　给孩子测量血压的袖带是专用的，诊所为了节约成本，目前就只有这一个。 　　血压计出问题的可能性极小。 　　“平时有给孩子量过血压吗？” 　　李敬生询问孩子的父母。 　　“没量过。” 　　孩子的父亲摇头。 　　“我家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进过医院，我们平时都有学习孩子的哺育知识。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这次肚子痛的时间超过一天，还发烧，还是第一次。” 　　孩子的母亲说到育儿，显得颇为自豪。 　　很多宝妈在孕期就会开始学习各种育儿知识，这是好事儿。科学合理的哺育孩子，确实可以让他们健康茁壮的成长。 　　“孩子出生、三个月大、半岁，一岁，应该去医院或者社会卫生站做过免费的体检吧？” 　　李敬生决定从其它途径寻找孩子以前的查体记录。 　　现在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个健康档案，不同年龄段会按时要求体检。 　　“那个倒是有！可是我没带过来呀！” 　　“家住这里远吗？” 　　“步行的话，十几分钟的路程。” 　　“那这样，你们回去拿孩子的体检手册让我看看。或者家里有人的话，让他们拍个照片过来也行。孩子现在的血压出现了高压正常，低压高，这是早期高血压。我对比一下孩子的档案记录，对诊断会有很大帮助。” 　　李敬生坚持想要了解孩子以前的血压情况，也是对孩子负责。 　　这么小的孩子出现高血压，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先天心脏病。 　　但是家属并没有反应这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查看一下孩子过往的体检记录。 　　孩子的父亲回家拿体检记录去了。 　　李敬生继续为孩子做检查。 　　听了听孩子的肠鸣音，正常。 　　腹部摁压时略有腹胀现象。 　　“小朋友，是肚子哪一块痛呀？” 　　小男孩还很小，有些畏惧的看着李敬生。 　　“宝宝，医生叔叔问你肚子哪里痛，你指出来好不好？” 　　“这……” 　　他怯怯的指了指自己的左下腹。 　　李敬生的脑子里立刻想到左下腹这一区块的脏器，以及常见的腹痛类疾病。 　　如果是右下腹疼痛，小孩子的话，阑尾发炎的概率较大。 　　现在是左下腹，肠炎、肠疝、肠绞痛等等，都有可能。 　　不过孩子还很小，表达能力有限，对疼痛的感知与辨别能力同样有限。有可能描述不清楚。 　　所以，李敬生只是把孩子的描述当一个参考。 　　“闭上眼睛，放松，我给你检查一下小肚肚。” 　　李敬生开始给孩子做压痛测试。 　　按到肚脐周围时，孩子露出疼痛表情，眉头皱着，但是他在默默忍耐。 　　继纣按压，左下腹的压痛反应差不多，也是较为轻微。 　　没有扪及包块。 　　开始向右移动，按到右下腹时，孩子发出痛哼声，鼻子都皱起来了，身体也下意识的想要躬起。 　　能看出来，他的右下腹疼痛明显超过左下腹与脐周。 　　看到这种情况，李敬生已经开始怀疑阑尾炎。 　　因为阑尾炎早期阶段的疼痛通常在脐周，而且不会特别明显。它还有一个特征，容易出现放射痛与转移痛。 　　但是也不排除孩子是急性胃脾炎的可能。 　　小孩子的肠胃功能尚不是很完善，吃点凉的，或者不干净的东西特别容易肚子痛。 　　临床上，儿童得急性胃肠炎十分常见。 　　“有呕吐现象吗？” 　　“有！早上吐过一次。” 　　“肚子痛是一阵一阵的，还是持续腹痛呢？” 　　“应该是持续吧！因为他昨天晚上就算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呕吐时就是普通呕吐，还是非常剧烈的喷射性呕吐？” 　　“比较正常的那种吧！先是干呕，然后就吐了。” 　　“腹泻的大便形状是稀水状，还是比较稠的那种？” 　　“还好吧！” 　　孩子的母亲想了想，回答道。 　　“有白色黏液或者血丝之类吗？” 　　“没有。” 　　“刚才压痛测试，孩子右下腹疼痛更为明显，我有点担心是阑尾发炎之类，给孩子拍个腹部平片看看，你看可以吗？” 　　李敬生询问孩子的母亲。 　　“要不等孩子的爸爸过来再说吧！” 　　孩子的母亲似乎有点做不了主。 　　“也行，你抱着孩子坐在那边休息一会，如果孩子要喝水，那边有热水。”李敬生接着诊治下一位患者。 　　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孩子父亲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瞧这情形，应该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 　　“李医生，是这本册子吗？” 　　“对！” 　　李敬生接过翻阅了一下，孩子的血压一直是正常的。 　　但是体检记录停在了两岁，后面就没有再检查。 　　先天心脏病的可能较小。 　　他给孩子听了心音，正常。 　　“孩子存在高血压啊！需要给孩子拍个腹部片子查看一下，你看可以吗？”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现高血压呢？” 　　“需要详细检查才知道。最好能去大医院查一查。” 　　李敬生实话实说。 　　“那要不这样吧，我们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好了。给你添麻烦了。” 　　孩子的父亲担心在这里查不出来，毕竟诊所的条件有限。 　　到时候还得去大医院。 　　再加上孩子出现了高血压，让他感到更加担心。 　　“不必客气！你们去大医院一定要查一查高血压的问题，孩子还这么小，如果查明高血压与这次生病没有关联，那就一定要重视。” 　　李敬生对家属叮嘱道。 　　这一家子也算是阳光诊所的忠实粉丝了，他绝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父母的疏忽，高血压持续进展下去，到时候需要服药终身。 　　而且有很多医生都会告诉患者，说什么高血压不可怕，只要服药控制就行。 　　实际上，高血压一旦发生，服药是一种无奈之举。 　　它很有点像是一柄双刃剑，控制血压的同时，也在进一步加重心脏负担，伤害心脏。 　　因为从另一个医学角度来分析，高血压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血管的弹性不好了，出现硬化，血管内壁出现斑块、钙化等，导致血管内腔变窄。这时候心脏为了让血液顺利通过变窄的血管段，成功把血液输送到身体末端，它只能加大马力。 　　可是服用降压药，相当于把它的马力降下来。 　　说白了，与它对着干。 　　与吃退烧药是一个原理，都是跟身体的保护机制对着干。 　　所以，吃降压药的本质是对心脏的一种伤害。 　　有很多高血压患者会发现，吃一种降压药的时间长了，渐渐不管用。 　　这时候，医生会帮患者更换其它类型的降压药。 　　如果效果仍然不好，那就会同时吃好几种。 　　为什么降压药不好使呢？ 　　其实可以理解为，心脏在无声的反抗。 　　心脏的本职工作是保证把氧气耗掉的静脉血回收，然后把新鲜富含氧气的血液输送到身体各组织各器官。 　　人为降压，血管硬化、狭窄，心脏开正常马力的情况下，它发现已经没办法把血液送到位。于是称职称责的心脏，克服药物降压带来的问题，加大马力。 　　还有，降压里面最常用的手段有利尿这一项。 　　就是帮助人体加大水份排出体外的量。 　　血液的主要构成就是水份。 　　把水份大量排出，这会增加血液的浓稠程度。等于变相的增加心脏负担。 　　如果心脏能发声的话，它肯定会哭着喊，主人啊，我太难了。 　　普通人不知道高血压的可怕和危害，以为就算得了高血压，也可以吃降压药控制，无所谓。李敬生是个专职医生，深知无不是这么回事。 　　高血压与糖尿病、肾衰、肝硬化等等疾病一样可怕。 　　都是很难逆转的病变。 　　相当于永久性损伤，而且是每况愈下，不断进展。 　　至少以人类目前的科学技术与医学技术，还没办法逆转这些疾病。 　　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期阶段，赶紧想办法控制住，让它们自然修复，最终恢复正常。 　　…… 　　中午，李敬生亲自抽时间去给向苍松买了防暴钢叉、防刺背心、防暴头盔、强光手电、工作服等必备物品。 　　等他把东西买回来，向苍松并没有在门卫室，门是关着的。 　　看来这是回家照顾老婆去了。 　　李敬生把它们先搬回办公室，到时候让向苍松按程序签字领一下这些东西。 　　打造一个诊所保安还真不容易。 　　目前诊所对安保这一块的需求不大，也就是有个守门的人就行。所以他也是能节省成本就尽量节省，招一个人先用着。 　　“老板，这都是给向师傅置办的装备呀？” 　　唐萍刚吃完饭，看到李敬生带回这么一大堆装备，好奇的上前查看。 　　“对啊！有了这些装备，咱们诊所的保安看上去才能像那么回事。以后你们在诊所内的安全，也能得到一些保障。特别是晚上加班，必须有个保安守着大门。” 　　李敬生把东西放在桌上。 　　“中午给向苍松发盒饭了没有？” 　　“发了！” 　　“以后咱们诊所员工的快递，可以直接让快递员放在门卫室。免得跑办公室或者接诊大厅。下班后，你们再去拿就行了。” 　　李敬生对这件事情，早就想说了。 　　特别是诊所的女员工，一个个简直就是网购达人。 　　每天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有那么多快递？ 　　以前诊所的业务不好，唐萍的收入很低，很少看到她网购。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工资高了以后，也跟着蒙洛等人买得很嗨。 　　网购，李敬生不反对。 　　她们自己赚到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但是上着班，送快递的一天来送好几趟快递，这像什么话？ 　　工作的态度必须端正。 　　否则不但容易滋生出懈怠想法，甚至有可能发展成玩忽职守。再说了，患者和家属看着，感官也不好。 　　快递员进出办公室，接诊大厅，同样不好。 　　李敬生最近甚至在考虑着把尚马路的那间房子改成夜间便民购药窗口。 　　既可以方便附近居民晚上购药，同城购药的骑手们取药也可以方便很多，直接在诊所外面就能取药。 　　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能操之过急。 　　必须等到把诊所成功买下来，产权变成了他的，才会找机会办这件事情。 　　现在正是收购这座院子的关键时期，他不敢有任何节外生枝的行为。 　　本身收购这个院子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如果被曝光出来，就算不黄，也会被搁置。 　　眼下，他必须沉住气，稳住。 　　“师父，我看到向师傅吃盒饭没吃几口，提着回家去了。” 　　韩思莹说道。 　　“向苍松有个老婆，目前瘫痪在床，需要他照顾。他应该是留着那些饭菜回家给老婆吃。你们以后尽量多给向苍松一些关心。” 　　李敬生心中微微叹息。 　　给向苍松两份盒饭，并不是不可行。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做。 　　诊所有诊所的规定，大家都看着。 　　李敬生也只能给向苍松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绝不可能变成慈善堂。 　　现在给了向苍松这份保安工作，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扶持。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向苍松哪怕一个月只有三千块钱的工资，相信一家三口吃饭应该完全没问题。 　　至少他说的，一包面条一家人吃两天的苦日子，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也不知道他老婆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等到向苍松工作时间久一点，稳定了，李敬生准备上门去看望一下。 　　人民医院那边，他现在倒也有了一些说得上话的专家。 　　说不定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韩思莹与唐萍等人听了向苍松的家庭遭遇后，皆沉默了。 　　唐萍还好，她深知成年人的不易。 　　韩思莹还只是个刚入社会的新人，入职了阳光诊所，各方面的待遇都不错。李敬生待她也很好。 　　算是工作后顺风顺水的那种。 　　对于社会的残酷，还知之不深。 　　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她的家境不太好，小时候多多少少有过一些磨砺。 　　“改天我买点东西上门去看看向师傅的妻子，他们家怎么连饭都吃不起呢？我送点粮油米面过去。” 　　韩思莹说道。 　　“先不要这么做，等到向苍松在诊所工作一段时间，你们与他稍微熟悉一点了，再上门探望不迟。现在上门，很容易伤到人家的自尊。而且他现在吃饭的钱应该还是有。可能想要节省尽可能多的钱，帮他老婆治病。” 　　李敬生大致也能猜到向苍松的想法。 　　有个孩子在读书，妻子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治疗，还有房租，日常生活开支，所有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不节省不行。 　　“唐姐，这样好了，以后订餐的时候，给向苍松多订一盒米饭。” 　　“这个没问题。我跟餐馆老板说一声，让他多送一盒米饭就行了。” 　　唐萍点头答应。 　　阳光诊所现在也有十几位员工，中午的工作餐是由诊所承担的。 　　对于饭馆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生意了。 　　多送一盒米饭，只要老板的格局大一点，肯定会答应。 　　“给的时候要照顾到向苍松的尊严，不要明着说给他老婆吃的。” 　　“这个我懂，到时候我就说，向师傅，你的工作辛苦，食量大，特意让餐馆多拿了一盒米饭。” 　　唐萍是个成熟的女人，待人接物，不是小姑娘可比。 　　“呵呵，咱们唐姐是越来越像个副院长了！诊所就是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与艰辛，大家只要团结，互助，友爱，我相信每个人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李敬生这个老板，一直努力保持着诊所在这方面的思想教育。 　　正聊着，向苍松回来了。 　　显然是有事找李敬生，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在办公室，向苍松这个老实人显得有些拘谨。 　　“老向，怎么样，一上午没着家，你老婆还适应吗？” 　　“挺好的。她知道我被阳光诊所录用了，乐坏了。从她生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向苍松的脸上露出憨厚笑容。 　　顾家的男人，在外打拼，就是为了让妻儿有一个好的生活。 　　看到儿女成长，妻子开心，男人觉得在外面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好好干，相信你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李敬生笑着鼓励他。 　　“这些是给你置办的装备，工作服一共有两身，可以供你换洗。以后要求你穿工作服上班，这些安保器械你可以学会使用。早上的时候，可以拿着防暴叉什么的，在诊所的院内操练一下。” 　　说完，李敬生看向唐萍。 　　“唐姐，你给老向办一下认领手续。让他签个字就行。” 　　目前，诊所还没有专门的财务。 　　李敬生充当着财务的职责，领给私人的物品，都是让他们签个字。 　　离职的时候，有些物品要交回，也就有据可查。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第二医院消化内科肖琳琳打来的。 　　“李医生，不好意思呀，今天又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肖主任有什么吩咐，我便是赴汤蹈火，也给你办了。请讲。” 　　“格格格！” 　　她应该笑得很欢。 　　“你现在说话也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啊！看来欧医生把你调教得不错嘛！我今天收了一个病人，肠子情况很不好，年龄也很大。坚持要查个肠镜，我没什么把握，想请你过来帮忙，你看可以吗？” 第359章 舍不得死，老人的腹泻难治 　　“乐意之至！只是我现在走不开啊，下午还有好多病人要处理呢！” 　　李敬生通过给病人做肠镜，可以学到很多实用的知识。 　　同时还能提升肠镜技术，积累经验。 　　好处多多。 　　“傍晚六点以后能来吗？知道你是大忙人，下班后过来总行吧！” 　　“没问题。我这边忙完了立刻赶过去。” 　　“就知道李医生肯帮忙！那就这么说定啦！这可是一个老干部，你可不能放我鸽子啊！不然我肯定会被骂惨。” 　　听到李敬生答应过去帮忙，肖琳琳非常高兴。 　　“原来是老干部，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呢！” 　　李敬生还在纳闷，像这种年龄大的患者，如果觉得风险太大，完全没必要答应。 　　有些老人，腹部开过几次刀，甚至做过肠道吻合手术，又或者有着一些基础疾病。身体情况很糟糕。 　　这种病人的生命就像那风中残烛，摇曳着随时可能熄灭。 　　做肠镜时，哪怕老人能够不打麻药，承受肠镜带来的痛苦，仍然存在极高风险。 　　有的老人存在心脏病，高血压之类。 　　做肠镜时稍微受点刺激就发病了，医生哭都来不及。 　　“开玩笑，人家可是我们消化科的财神爷，不侍候好他，那是跟科室的业绩过不去。先不聊了啊，晚上我请你和欧医生一起吃饭。” 　　说完，肖琳琳挂断了电话。 　　她倒是很会做人。 　　请李敬生吃晚饭，还知道把欧医生叫上。 　　李敬生赶紧给欧晴岚发了信息。 　　告诉她，晚上肖主任请他俩吃饭。 　　这也是好事情，可以让她借机认识一位科室主任。 　　消化内科一直不上不下，但是比内分泌科强出一大截。第二医院的内科普遍较弱。 　　包括呼吸内科也算不上有多强。 　　本来，像这种普通一点的大医院，呼内、消化内科都是最基础的内科专科室。只要抓住机会，很容易慢慢发展壮大，成为最殷实的两个内科室。 　　但是第二医院的这两个科室，呼内科室也就是勉勉强强。 　　消化内科连勉勉强强都称不上。 　　如果它能发展得好一点，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老干部，亲自让科主任腆着脸求李敬生过去帮忙。 　　肖琳琳的医术水平不算差，而且人品端正，相信她只要一直持续努力，消化内科在她手中肯定能够有出头之日。 　　她本身也非常年轻，才四十岁出头。 　　接手消化内科才两年多，就已经让消化内科有了很大起色。 　　只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必定不会差。 　　让欧晴岚与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绝对是好事情。 　　…… 　　李敬生忙到傍晚六点二十多，终于把所有患者处理完毕。 　　现在汪宗孝、罗成两人都在快速成长，可以替李敬生分忧。再加上绍兵这员老将也很给力，普通患者已经很少再让李敬生操心。 　　除非一些病人点名要挂他的号，那就没办法。 　　然后外科、骨科方面的病人，只有李敬生能处理。 　　“唐姐，我现在得马上赶去第二医院，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嗯，你去吧！” 　　唐萍是李敬生最得力的内助。 　　很多诊所事务都可以交给她代为处理。 　　他匆匆向外面走去，经过门卫室，看到向苍松已经把保安服换上了，除了脸晒得有点黑，没刮胡子，倒也像那么回事。 　　“老向，怎么还没回去照顾你老婆和孩子呢？” 　　“我已经回去了，刚忙完过来的。我儿子现在大了，还算懂事，也能帮着家里做不少事。他听到我找了一份正式工作，比他的妈妈还高兴。还让我在这里安心工作，他以后放学回家就会照顾妈妈。” 　　向苍松提到儿子时，很是欣慰。 　　有时候，越是苦难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越是懂事。 　　大人甚至都没怎么教育孩子。 　　他们耳濡目染，看到家庭的艰辛，自然而然懂得帮着父母去分担。 　　“被子有吗？” 　　“有，我已经带过来了，等会就把它铺上。” 　　“先适应适应，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反应。” 　　李敬生叮嘱了两句，匆匆离开。 　　这时候正是晚上的下班高峰期，打车其实挺困难的。 　　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这才拦到一辆车。 　　“得买辆车回来，上下班也方便。” 　　李敬生心中默默团算着。 　　从诊所到第二医院并不远，也就三公里的样子。 　　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他不准备买汽车。 　　机车的话，他算是戒掉了。 　　现在一天到晚忙得要命，也没那个功夫出去浪。 　　买个电动车？ 　　两三千块钱肯定要，还得上个牌照。 　　他决定等会跟欧晴岚商量一下。 　　不多时，他赶到了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 　　肖琳琳已经在内镜室等着他了。 　　“还以为你六点半左右就能到，结果快七点了。来了就好。” 　　肖琳琳小声对他说道。 　　“打车太困难了，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实在抱歉，没害你挨骂吧？” 　　李敬生连连道歉。 　　“骂倒是没有，只是催了我好几轮。可是他那肠子的情况，我真没把握，也不敢弄呀！走吧，咱们赶紧进去。”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身体状况都还好，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有点腹泻。患者听人说长期腹泻要警惕恶性疾病，于是坚持要我们帮他查个肠镜看看。其实已经查过超声与CT了，啥问题都没有。” 　　肖琳琳这次倒是没有再压低声音。 　　两人进了里面的操作室，病人躺在那儿，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妥当。 　　助手正在陪着病人说话，安抚着病人。 　　像这种不缺钱的老干部，很多都舍不得死。 　　治病的费用几乎全额报销，他们在治病时也特别舍得花钱。 　　只要能查明病因，把病治好，他们不在乎花钱。 　　他们只要觉得身体有点风吹草动，就想要检查一番，看看有事没事。 　　恶性疾病更是他们最恐惧的东西。 　　“涂点润滑油，把内镜探头送进去吧！” 　　李敬生对助手说道。 　　“肖主任，这位就是你专门请来帮我查肠镜的专家吧？” 　　“对，这位是李医生，水平极高。说实话，您的肠道做过吻合手术，我还真不敢给您查。李医生不但肠镜技术很好，而且诊断水平也是极高。请他过来查这个肠镜，也是对您负责。” 　　“好好好！国家就需要你们这样的高端人才，李医生，拜托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躺好，尽量不要移动身体，如果做肠镜过程中有剧烈疼痛，可以随时提醒我。” 　　李敬生来之前，已经把患者的基本情况了解过。 　　做过结肠部分切除手术。 　　当时是因为查出疑似恶性病变的肿瘤，直接做了肠段切除，然后进行吻合。 　　手术是在五年前做的。 　　患者对肠癌的警惕性极高，也是有原因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次长时间腹泻，让他感到十分恐惧，就怕结肠癌复发了。 　　所以坚持要查个肠镜看看。 　　有时候，肠道内的肿瘤确实有可能照了CT也查不出来。 　　甚至包括核磁也查不出。 　　肠镜仍然是检查肠道内部肿瘤、息肉的最佳方法。 　　只要肠镜医生有着足够丰富的经验，查一次肠镜，至少可以保好几年。 　　有些患者担心查肠镜时把肠道的息肉切除，会让肠子越来越薄，这个完全不必担心。 　　肠道有四层，息肉往往长在最里面的粘膜层。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肠道粘膜层的更新速度与生长速度，比我们手部的皮肤还要快得多。 　　手上的皮肤不小心擦破了，可能需要五六天才能长好，一个多星期才能基本恢复。 　　但是肠道粘膜的更新速度比它要快上一倍都不止。 　　两三天就能恢复。 　　李敬生小心的操控着肠镜一点点置入，专注的盯着屏幕。 　　“这个肠道内壁很健康啊！一点事都没有。” 　　“平时我吃东西都很注意，也会尽量多运动，到公园散步。” 　　老干部的晚年生活一般都还不错。 　　只要不是脑中风之类偏瘫在床上，日子就能过得很舒服。 　　退休工资，很多都是过万，比上班的年轻人收入还高。 　　可以四处游玩。 　　李敬生一路把直肠、结肠都给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向上又查了一段回肠，还是没什么问题。 　　“您这个肠道非常健康，一点事都没有。连个小息肉都没发现。您完全不必担心。” 　　查完肠镜，李敬生对老人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些天，我因为拉肚子，在公园下棋的时候，听人说长期拉肚子很可能就是肠癌找上门来了。可把我给吓得不轻。” 　　“现在查了肠镜，啥事没有，您可以放心的睡个安稳觉了。不过您的肠道要比年轻小伙子的肠道脆弱许多，弹性也明显变差了，吃东西时要尽量吃一些软的，易消化的食物。” 　　“这些我平时都特别注意。肖主任，我这拉肚子的病因还没查出来，我得继续在医院住着，还得请你多费心。” 　　老干部绝不肯出院。 　　哪怕查了肠镜没什么问题，也得赖在医院。 　　因为这样让他更有安全感。 　　“没问题。我估计粪便的生化最迟明天下午能出结果。这边肯定会努力帮您把腹泻治好。” 　　肖琳琳满口答应着。 　　让人把老干部送回病房后，肖琳琳也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搞定了。 　　“李医生，消化内科方面的诊断，你可是非常擅长。你看，索性帮忙帮到底，一起帮着会诊咋样？” 　　她再次向李敬生求助。 　　见识过李敬生的诊断水平，她遇到这种疑难病例时，情不自禁的依赖。 　　大多数医生都一样，遇到疑难病例会想办法让水平高的医生帮着一起会诊，给些参考意见。 第360章 买辆车，打声招呼 　　“没问题，等到他的生化结果出来了，到时候把病人的资料发我手机上就行。” 　　李敬生对于消化道领域的疾病还算擅长，而且一直很感兴趣。 　　本身这一领域的疾病也是诊所接诊病例中，占比第二多的一类。 　　只要不是极度复杂的疑难病例，他都有信心试一试。 　　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连涛主任帮着一起参谋。 　　“走吧，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打电话把欧医生也叫上！” 　　做肠镜花的时间倒是不多，也就二十分钟不到。 　　李敬生打电话给欧晴岚。 　　她很快就从骨外科那边过来了。 　　“欧医生，实在抱歉，本来还想着不到七点就能完事。桌子我都预定好了，没想到忙完已经七点二十多了。第一次请你们吃饭就成了晚饭，真是不好意思。” 　　她很自然的主动与欧晴岚握手，打招呼。 　　“没事没事，我们当医生的忙起来很少能赶上饭点。七点多就能吃上晚餐，我觉得已经非常幸福啦！” 　　欧晴岚走到李敬生身边。 　　能看出来，她与肖琳琳打交道还是有点紧张。 　　“晚饭晚饭，好饭不怕晚！今天我俩得好好宰肖姐一顿，到时候肖姐别肉痛就行！” 　　李敬生与肖琳琳说话就显得随意多了。 　　这个需要自身气场强大，有那个实力和底气才能轻松随意的平等对话。 　　否则，是个人都会感到紧张和拘束。 　　毕竟对方可是一位主任医师。 　　“欧医生，你可得管管你家这位，都已经叫我做姐姐了，还要宰到我肉痛。有这么对待姐姐的吗？” 　　肖琳琳一句话，轻松拉近了与欧晴岚的关系。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那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从陌生到熟悉，话题明显增多。 　　李敬生反倒成了一个题外人。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啊，我去把车开出来。” 　　肖琳琳很快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了。 　　是辆红色的奔驰。 　　B级车。 　　在豪华品牌汽车里面，B级车很受普通薪资的白领、公务员、医生喜欢。价格最便宜的二十多万就能拿下。 　　开出去有面子，能极大的满足内心世界的虚荣。 　　油耗也比较低，因为车身不是特别大，停车方便。在市内行车也还算灵活。 　　所以购买的人比较多，都是有点小钱，又不是很富的那种。 　　至于收入水平低一个档次的小白领，普通教师，年轻医生，小老板等，开的多是十几万的代步车。他们反而喜欢空间更大的SUV类型。 　　“哇，肖姐，看你这车，我们今天就得去七星级酒店吃一顿才够意思！” 　　李敬生绅士的打开车门让欧晴岚先进，这才跟着坐了进去。 　　“哈哈，咱们江离市最好的酒店也就是五星级，根本找不到七星级。不过今天带你们去吃的饭馆主要讲究的还是环境不错，份量足，味道也还不错。哪天你要是与欧医生出去旅游度假，可以考虑住五星级酒店。” 　　她开的车是豪华车品牌，被李敬生以夸张的语气变相称赞，也是极大的满足了她的小小虚荣心。 　　笑得很是开心。 　　十个女人，九个虚荣，只是程度不同。 　　肖主任也不能例外。 　　三人前往饭馆吃饭自是不提。 　　…… 　　吃完饭，时间也还早，八点半不到。 　　“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们家欧医生喜欢浪漫，我陪她走走。谢谢你的热情款待，下次有机会还得多讹你几顿，这里的味道确实非常好。关键是份量也足，不像大酒店，什么菜都只上一点点，吃完了回家还得泡方便面吃。” 　　“谁是你家的啦！还没娶我呢！” 　　她在旁边嗔怪。 　　“欧医生这话说得在理，还没娶人家呢！你俩啥时候结婚啊？到时候我便是请假也得去喝你们的喜酒，沾沾你们的喜气。” 　　肖琳琳看着两人如同神仙眷侣，很是看好他们。 　　“明年吧！到时候我们肯定会给肖姐发请柬，就怕你到时候对我说，小李啊，真是对不住，你看我们科室最近病人太多了，忙不过来，姐姐真没办法赶去你们婚礼现场。” 　　李敬生的话还没说完，肖琳琳就给逗得前仰后合了。 　　“哈哈，真没看出来，你的嘴原来这么贫的。怪不得咱们医院最漂亮的妹子被你给骗到手了！” 　　“肉少狼多，那肯定得拼尽全力去抢啊！我们走啦，再见！你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 　　李敬生紧紧牵着欧晴岚的手。 　　“肖姐再见！” 　　欧晴岚跟着挥手道别，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再见！” 　　肖琳琳目送着两人走远，这才转身开车离开。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城南老街不算很远，有大约四公里多的样子。 　　“晴岚，我现在经常在医院和诊所两头跑，准备也买辆车，方便一点。有时候打不到车，太浪费时间了。” 　　“可以啊！买奔驰还是宝马？” 　　“我准备买辆自行车！”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真的还是假的啊？你现在诊所收入不错，工资也不低，干嘛不买辆汽车呢？要是钱不够的话，我赞助一点。” 　　有个富家千金当女朋友，还真是车房不愁。 　　她不知道，李敬生现在一天的收入大几万，别说奔驰宝马，就算更贵的豪车都买得起。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买辆自行车不但停车方便，还能锻炼身体。而且古人云，勤能修身，俭以养德。勤俭一点没坏处。” 　　他说着自己买自行车的理由。 　　眼下必须把钱都攒着，拿下诊所的那座院子。 　　解决了这事之后，他还要升级诊所的一些医疗设备，存钱娶欧晴岚。 　　不过眼下最大的一项开支就是买诊所那两栋楼。 　　尽管付院长、华主任都说愿意借钱给他，但是能够自己解决，那是最好的。 　　“好吧，夫为纲，妻为常，你以后是一家之主，你做出了决定，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你就好。” 　　她欣然同意了李敬生买自行车的想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走，咱们现在过去，举许还没关门。” 　　李敬生搂住她，加快步伐向前走。 　　“现在就买啊？” 　　“当然！” 　　李敬生吃饭的时候就查看过地图，这附近有两家卖自行车的店铺。 　　运气还不错，店铺并没有关门。 　　最终，他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很普通的那种。带后座。 　　价格四百多块钱，不到五百。 　　“晴岚，上来！” 　　“好哩！我还是小时候坐过自行车，你别踩太快啊！” 　　她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坐在后面，搂住李敬生的腰。 　　与走路相比，踩自行车明显要快很多。 　　李敬生许久没锻炼，累得气喘吁吁，脚都有些发软。 　　载着她直接回了诊所。 　　“老板，你咋骑个自行车哟？” 　　向苍松尽职尽责的守着大门，看到李敬生骑个自行车回来，他不由瞪大了眼。 　　当他看到后座的漂亮姑娘时，心中暗道“老板就是老板，骑自行车都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骑自行车挺好，还能锻炼身体。” 　　李敬生已经骑着进了诊所的大院，把车停在办公室外面。 　　“明天还得买把锁才行，可别叫小偷给我偷了。” 　　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不上锁很容易招小偷惦记。 　　好在诊所现在有了一个保安，应该是安全的。 　　他体验了一把骑自行车的感觉，还真不错。 　　“我住的那条街上就有五金店，明天我买一把车锁送给你吧！” 　　欧晴岚听了后说道。 　　“别，你买东西送我，尽挑贵的买。车锁随便买一把就行了，我与这条街上的五金店老板熟，明天让他推荐一把。” 　　李敬生现在与这条街上的很多老板都熟。 　　因为是人就有生病的时候。 　　以前阳光诊所没名气，这条街上的经营户很少有人找他看病。 　　包括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娘，生病了都是悄悄跑去快康诊所打点滴。 　　隔壁理发店的夫妇俩，有一次应该是感冒了，买药都是故意藏着，不让李敬生看见。 　　做生意的人都这样，怕李敬生看到他们生病了不光顾阳光诊所，却去别的地方看病买药，会不高兴。害怕李敬生以后也不去光顾他们的店铺了。 　　所以会有意背着李敬生，不让他看见。 　　现在阳光诊所出名了，李敬生也有了相当高的名气，他们一个个看到李敬生就笑着打招呼，不但他们自己生病了找李敬生诊治，家人生病了也是带着过来找李敬生。 　　各种陪笑脸，说好话。 　　这就是最真实的人性。 　　…… 　　第二天一大早，李敬生还在吃早餐，韩思莹跑过来对他说道“师父，昨天那个肚子痛，腹泻的三岁小男孩又来了。孩子的父亲专门想要找您。” 　　他今天要去第二医院坐诊，他没法在自家诊所坐诊。 　　“是昨天那个查出高血压的孩子吗？” 　　“对，就是他们。” 　　李敬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 　　“孩子的父母昨天不是带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吗？怎么又回来找咱们诊所呢？” 　　“孩子的爸爸说是在大医院治疗后效果不好，还是想请您帮忙治疗。” 　　“绍医生来了没有？” 　　李敬生觉得那个孩子的病情有可能不简单。 　　他可以先行诊断，如果能够查明病因，后续再交给绍医生处理。 　　否则，这个孩子就治不了，只能劝家属继续去大医院治疗。 　　有些家属和患者，找医生看病时，容易举棋不定。 　　而且这类患者还不少。 　　说白了，就是比较多疑，不容易相信别人。 　　“绍医生平时会提前二十分钟的样子到诊所。估计还得过一会。” 　　“行吧，你先给那孩子量一下体温和血压，问清楚孩子现在的状况，还有在大医院做的治疗，我吃完饭过来看看。” 　　李敬生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 　　韩思莹现在住的地方离诊所很近，每天上班都来得比较早。 　　她是一个勤劳的小姑娘。 　　也许李敬生待她不错，两人是师徒关系，她上班时从不斤斤计较。 　　吃完早餐，李敬生匆匆前往接诊大厅。 　　一些排队候诊的患者和家属，认识他的，纷纷打招呼。 　　李敬生也是一一回应，太度和蔼可亲。 　　那个小男孩的父母带着孩子，正在向韩思莹反应昨天到大医院的治疗情况。 　　“李医生，我们昨天带孩子去了大医院，光是做检查就做了大半天。那边诊断结果为急性胃肠炎，打了针后，我儿子还是发烧，肚子痛好像好一点，但是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喊肚子痛。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找你治疗更放心。” 　　听了孩子爸爸的这番话，李敬生都觉得有些尴尬。 　　昨天让他们在诊所做个检查，直接跑了。 　　今天又回来了。 　　反复折腾。 　　关键是遇到这样的家属还不能批评他们，否则有可能直接跟医生翻脸。 　　“在哪家医院看的病？” 　　“第二医院。” 　　“看的哪个科室？” 　　“消化内科。” 　　那应该是肖琳琳管的科室。也不知道是哪个医生给看的？ 　　“孩子现在是腹痛、呕吐、发热、血压高、大便常规化验有轻微异常。”李敬生拿着韩思莹询问的病历信息查看，然后向家属确认。 　　“对！就是这些症状。你昨天告诉我们，孩子的血压高，去医院查了，也说低压有点高，建议我们去心血管科挂个号查查。” 　　消化内科只管消化领域这一块的疾病。 　　高血压，他们确实治不了。 　　孩子的父母不了解这些，可能因此产生了不满。并不是每个医生都能像李敬生一样，什么病都能看。 　　很多医生遇到非自己擅长领域的疾病，他们只能建议患者去相应的科室再挂一个号。 　　有些病人，有可能一天需要挂五六个号。 　　然后他们会认为医生这是在踢皮球。 　　李敬生拿着孩子在第二医院做的检查看了看。 　　血红蛋白1112g／l，红细胞5剩以十的九次方每升，白细胞是15剩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腹部平片没看到积液、液平现象。 　　“应该不是急性胃肠炎。” 　　李敬生看过检查结果后，又给孩子检查了一遍腹部，压痛反应与昨天差不多。 　　不过孩子的左下腹压痛已经不太明显，脐周的腹痛似乎也有所减轻。 　　反倒是右下腹的腹痛依然存在，但是并不是十分明显。 　　昨天只要一按孩子的右下腹，孩子就会情不自禁的皱着眉头和鼻子，咬着牙，身体微微躬起。今天按压的时候，孩子几乎没什么反应。 　　“急性肠系膜发炎？又或者过敏性紫癜？” 　　考虑到孩子出现了高血压症状，也没法判断是在这次生病之前出现的，还是伴随着疾病一起出现。 　　医疗诊治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消化内科的医生让孩子父母到心血管内科查一查，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么小的孩子，出现高血压本身就很反常。 　　过敏性紫癜，特别是孩子得这个病时，会在腹膜与肠浆膜下出血，这时候会出现明显的腹痛和压痛。有时候甚至还可伴随关节痛与关节肿胀。 　　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这些情况，所以李敬生将其初步排除。 　　要说是阑尾炎，最常见的一个症状就是腹部疼痛转移。 　　最终会出现在右下腹。 　　“因为孩子出现了高血压症状，暂时凭现有的检查，没办法断定高血压症状是否与孩子的腹痛、发烧等症状有关。他现在的情况，其实挺危险的。我建议你们继续回第二医院治疗，让医生查明病因。有些疾病，发病早期可能病灶不太明显，很难查出来，这个需要有一点点耐心，多给医生一些时间。” 　　李敬生不准备收治这个孩子。 　　一方面是孩子父母举棋不定，对医生的信任度不够。 　　另一方面，孩子的高血压病因未明，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我们还是想在你们诊所治疗。” 　　家属可能昨天在医院折腾得够呛，还是觉得诊所的诊治更简单。 　　“首先，我非常感谢你们对我们阳光诊所的信任。但是孩子的病因尚未查明，在我们诊所治疗，也基本上就是医院的那一套，抗感染治疗，消炎，止痛，退热这些。而且从孩子的种种症状以及病情进展来看，我比较怀疑是急性阑尾炎这方面的疾病。 　　这个病，通常需要做手术才能解决。 　　我们诊所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最终孩子查明是阑尾炎的话，还是要到医院才能治疗。 　　听我一句劝，赶紧带孩子去医院治疗吧！ 　　我也在第二医院上班，你们要是还去第二医院治疗，我可以帮忙打声招呼，请主任医师亲自给孩子治疗。”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孩子的父母已经被折腾得两宿没睡好，眼圈发黑。他们对视一眼，简单交流了两句，最终决定接受李敬生的建议。 　　“行，那我们听李医生的，还带孩子回第二医院治疗。还请李医生帮忙打声招呼。” 　　家属倒是知道李敬生在第二医院当医生这回事。 　　其实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 　　孩子的父亲在口袋里抠索出两张红票子。 　　“一点小心意，请李医生喝杯茶。” 　　“别别别，我也是看你们是熟人才愿意帮忙打这声招呼。孩子还这么小，看着也可怜，赶紧带着去医院吧。要做好住院的准备，最好带好医保卡、身份证、衣服等物品。”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这么点小事，他肯定不可能收家属的钱。 　　真要给钱，两百块钱也不值得他专门打声招呼。 　　家属这次的态度与上次有很大不同，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敬生也是骑着自行车前往医院上班。 　　还真别说，比打车方便多了。 　　只要不是下雨天，骑自行车非常方便。 　　他的脑子里面却在想着那个孩子的病因。 第361章 医生急家属不着急，做思想工作 　　昨天，他刚接诊孩子时，怀疑有可能是阑尾炎。 　　只是今天给孩子按压腹部时，压痛并不明显。特别是右下腹，压痛明显减轻了。 　　难道是孩子昨天在医院治疗后已经有了好转？ 　　今天给孩子测量体温，虽然还是发热，但是已经降到了38.2度。说明已经开始退烧。 　　如果抗感染，消炎有效，局部病灶控制以后，疼痛确实会减轻。 　　但是孩子的血压与昨天相比没什么变化。 　　他开始怀疑孩子的高血压与此次疾病没有直接关联。 　　分开来诊断的话，显然要容易许多。 　　孩子的症状进展，他认为比较符合急性阑尾炎。 　　如果真是急性阑尾炎，又是这么小的孩子，发生穿孔的概率极高。 　　治疗不及时，可以导致急性腹膜炎，脓毒血症等，这是致命的。 　　这个病例他准备深入过问一下。 　　来到医院后，他停好自行车，直接给肖琳琳打电话。 　　“肖姐，有个孩子昨天在我诊所问过后，又到你们科室问诊去了。三岁的小男孩，有高血压症状和腹痛、呕吐、发热等症状……” 　　他把孩子的情况给肖琳琳说了说。 　　“孩子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情况，应该是别的医生接诊和处理的。” 　　“小孩名叫陈欢，等会应该还会到你们消化内科就诊。我怀疑那个孩子是急性阑尾炎，但是今天早上到我诊所检查时，腹痛有明显减轻。如果可以的话，可能做个肛检会更好一点。” 　　李敬生把大致情况说了说。 　　“行，我问问。你亲自打招呼的病人，我知道怎么对待，放心好了。” 　　与成熟的聪明女人对话，就是这么轻松。 　　很多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李敬生明说。 　　…… 　　到得中午十二点的样子，李敬生仍在忙着给患者治病，肖琳琳主动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等会吃完中饭来消化内科的住院部一趟行吗？那个孩子已经收治住院了，做了肛门指检，在直肠右前方触及到了一个包块，压痛反应十分明显。你的诊断很可能是正确的，孩子有可能不是急性胃肠炎，而是急性阑尾炎。现在孩子的病情在快速进展，我有点担心出问题。 　　还有孩子的血压高也一直没有查出原因。 　　你对心血管方面的诊断也有所涉猎，正好过来帮着一起看看。” 　　肖琳琳通过肛门指检摸到了右前方有包块，并且存在明显压痛，这个病其实已经查出来了。 　　与李敬生最初的诊断一致，基本可以断定是阑尾炎。 　　小儿阑尾炎早期症状、体征与肠系膜淋巴结炎、急性胃肠炎相似，非常容易误诊误治。 　　“等会我过来看看。既然已经摸到右前方有包块了，病儿的病情又在不断恶化，是不是可以考虑做一个腹腔穿刺，看看情况？” 　　李敬生觉得这一点，肖琳琳应该也能想到才对。 　　在临床上，五岁以下的幼儿得阑尾炎，肠穿孔率高达44.5％。 　　实际上，比临床统计的38％－44％还要更高。 　　这个孩子昨天检查时，压痛剧烈，今天检查，压痛反而不明显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发生穿孔。 　　因为阑尾肿胀时，腹痛剧烈。发展到穿孔以后，阑尾腔内压力缓解，腹痛反而会暂时减轻。 　　但是这种情况下，腹痛的范围会扩大。 　　李敬生不愿意接收孩子在诊所治疗，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那个孩子要是真的已经阑尾穿孔，那也意味着腹膜炎已经形成。 　　这时候，生命危险也会变得越来越急迫。 　　“所以才要请你过来啊！两个家属我算是服了，护士妹妹和实习医生的口水都说干了，他们就是不同意做这个腹穿。看着孩子的病情在进展与恶化，我急得要命，家属一点都不知道着急，我真的是被气到胃疼。” 　　肖琳琳说起两位家属，也是大倒苦水。 　　要不是李敬生亲自打了招呼，她估计都不想管这事了。 　　“这两个糊涂的家属，我等会马上就过来。肖姐先去吃饭，这个病儿我估计很快就要转到普外去做手术，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气老了。” 　　李敬生真想骂那两个糊涂家属。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她笑骂道。 　　两人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继续处理门诊病人。 　　还不错，最后一个是踝关节扭伤、移位，伴随轻微足舟骨骨折。复位后，交给学生来打石膏就行了。 　　他匆匆赶去食堂吃饭。 　　还真是幸福，欧晴岚已经给他打好了饭菜。 　　只要她帮忙打饭菜，每次都是抢最好的荤菜，美其名曰，要让李敬生吃胖一点。她还说喜欢有肉的男生。 　　李敬生其实很清楚，她就是变相的关心他而已。 　　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时间看看手机消息。 　　“敬生，那个北书记的儿子已经转危为安了。重症科与神经内科的好几个主任都说孩子命大，急性病毒性脑炎的致死率非常高。这次是真菌隐球菌感染，很难及时查出真正的病因。如果再晚一点查出病因，孩子很可能预后极差。” 　　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给他发来了好消息。 　　急性脑炎的死亡率非常高。 　　孩子得这个病，死亡率更高。 　　李敬生在抢救北书记的孩子中，算是立下了大功。 　　后续估计会单独感谢他。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一个好消息。” 　　“听你这语气，又遇到疑难病例了？” 　　“算是吧。有个三岁的小男孩，我诊断应该是急性阑尾炎，现在很可能已经阑尾穿孔，形成了腹膜炎。可是孩子的父母不肯做腹腔穿刺。我吃完饭还得赶过去做思想工作。” 　　“这不算什么难事。有些家属愚昧无知且固执，你直接说严重点，他们就老实了。” 　　连涛给他支招。 　　“哈哈，那我等会吃完饭扮演一回恶阎王试试。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高血压，低压高，奇怪不？我最开始以为与腹痛、发热等症状有关，现在已经基本确诊是急性阑尾炎，说明孩子的高血压与现在的疾病无直接关联。你帮忙分析分析。” 　　李敬生趁机向他请教。 　　“先天心脏病排查一下啊！” 　　“孩子两岁前的体检记录显示血压一直正常。先心病的可能非常小。” 　　“那就排查一下孩子的食物。这年头很多宝妈喜欢学习育儿知识，本来是好事，但是不小心进了某些药品推销群，被骗子卖了还傻傻的帮着数钱。有些骗子打着给孩子补钙补维生素，提升免疫力，或者提升孩子智力的旗号，卖一些不适合孩子吃的药品给宝妈们。 　　吃了后，很容易引起孩子各种不良反应。” 　　连涛的临床经验更丰富，见过的奇怪现象也多。 　　给李敬生提供了一个排查方向。 　　“涛哥，谢了！你这么一提醒，我想很可能已经距离找到真相不远了。” 　　李敬生觉得那个孩子的妈妈极有可能就是连涛说到的那种。 　　因为她提到过，学习了很多育儿知识。 　　还说孩子从来没进过医院。 　　“亲爱的，咱们吃饭十五分钟，你只留了两分钟给我。就不能少点工作吗？” 　　欧晴岚抱怨道。 　　“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患者发了消息，我得回答。连主任等人与我讨论交流医学问题，我还是得回答。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有一篇被核心医学杂志收录的论文了，虽然我只是第二作者，也算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李敬生说的这篇论文，是骆丙刚、王维维与他一起发表的。 　　他是第二作者。 　　这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也没到那个段位，完全是骆丙刚与王维维两人在带着他飞。 　　“真的呀！这么高兴的事情，晚上得去庆祝一下。我请你，酒店随你选。” 　　她听了后，替男友感到十分开心。 　　“准备开房吗？” 　　李敬生则是笑着问她。 　　“信不信我捶你？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的明眸恶狠狠的瞪他，这是警告。 　　“是你自己想歪了，我们也可以开两间房啊！”李敬生狡辩。看到她的目光越来越凶，赶紧转移话题。“真要庆祝的话，我等会晚上买点宵夜回诊所，请你一饱口福。进酒店吃饭就算了，咱们还是节省点，多留点钱。” 　　就在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收到了梦寐以求的短信通知。 　　让他下个星期三，准备过去办理那座小院的认购手续。 　　交的定金果然与付院长说的一致，100万。 　　其它的费用没提，但是李敬生非常清楚，50万管理费、还有买房的税费都不可避免。 　　这笔钱，他早就准备好了。 　　希望尾款能晚点支付。 　　再给他两三个月时间，应该就能凑齐。 　　“骑自行车来了吗？” 　　“骑了啊！” 　　“晚上我坐你的自行车跟你一起去诊所。” 　　“没问题。你这是选择当那个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孩吗？” 　　李敬生笑着问她。 　　“对头！哈哈……” 　　说完，连她自己都笑了。 　　她还真是那个宁愿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愿意坐到宝马车里哭的反面教材。 　　“我得赶去消化内科了，你呢？” 　　“我肯定回骨外科办公室呀！还有两个病程没写完，得抓紧时间弄，不然没法准时下班。” 　　她答道。 　　对于住院医师来说，写病历、病程，应该是最耗时间，最伤脑筋的一件事。 　　有人偷懒，会用模板来应付。 　　这个其实非常不好。 　　写病历与病程，也是对一个病例的认真思考与总结，算是临床经验的一种积累。 　　李敬生赶到消化内科时，正好看到了那个孩子的父亲。 　　站在护士站台前咨询着什么。 　　只是护士不太搭理他。 　　“李医生，您来啦！” 　　孩子的父亲看到李敬生，显得很激动，也很高兴。 第362章 高血压病因找到了，蠢哭的宝妈 　　“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敬生准备单刀直入。 　　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劝这个固执、多疑的父亲。 　　“我们到那边说话。” 　　孩子的父亲看了一眼护士，然后把李敬生拉到一边。 　　“李医生，您给介绍的主任没问题吧？她说要拿根针从我儿子的肚子上刺进去，说是这样可以看看肚子里有没有脓水。我老婆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穿刺搞得不好就能要人命！孩子现在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再这么搞下去，我儿子能不能出得了医院都是个问题。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态度也差。 　　我问她们话，对我总是爱搭不理。” 　　家属反倒还满肚子委屈的找他诉起苦来了。 　　这就是医患互信与沟通的重要性。 　　有些家属，总以为医生要骗他钱，故意多做检查多开药，带有这种主观臆断后，医生再怎么解释都是无用功。 　　李敬生愿意过来，一个是为了救孩子，另一方面也是看到家属对他还有一些信任基础，算是尽一份心意。 　　没必要非得等到孩子进展为重症，需要抢救，再把家属骂一顿。 　　“陈先生，看在你是我们阳光诊所的老顾客份上，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本来我是在骨外科的门诊坐诊，手里还有一大堆的病人等着候诊，真的没时间管其它事。但是你儿子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情况变糟，甚至出事。 　　先来说说你儿子现在的情况。 　　肖主任给他做肛门指检时发现右前方有包块，也就是说，包块所在位置是右下腹。昨天你们带孩子到我诊所就诊，我就有点怀疑是阑尾发炎。后来让你们在我那儿查个B超看看，你们想着到大医院更好一点，结果就没查成。 　　今天早上你们找我时，我给孩子检查腹部，他的疼痛反而减轻了。 　　如果孩子的得的真是急性阑尾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敬生询问家属。 　　对方茫然摇头。 　　“这意味着孩子的阑尾很可能已经化脓，发生穿孔，腹膜炎形成了。这个病可以很快导致患者死亡，特别是小孩子的致死率更高。若是现在查明了病因，赶紧救治，孩子或许还只是遭一些罪，多花点钱。你们要是再拖着不同意让医生做腹穿检查，每拖延一小时，孩子的病情就会加重几分。 　　医院的许多医护人员都是下午六点下班。 　　陈欢现在的状况你们最清楚，病情正在快速加重。非要等到孩子不行了，再同意让医生做检查，那时候已经晚了。而且阑尾炎穿孔，做手术抢救是最好的根治办法。 　　医生下班了，孩子恐怕只能明天再做手术，后果你自己去想。 　　做腹腔穿刺检查肯定是有风险，所以才要你们家属授权。医生在拼尽全力抢救孩子的生命，你们当家属的却跟医生对着干，你说医生和护士对你们的态度能好吗？ 　　我再说一句你不爱听的，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拿工资。多治一个病人，少治一个病人，对她们的收入几乎没什么影响。 　　她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积极的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你以为图的是赚你的钱吗？她们只是出于医者的那份责任心而已。” 　　李敬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孩子的父亲作着思想工作。 　　这真的是苦口婆心。 　　“那……那要是我孩子做腹腔穿刺出事了怎么办？” 　　家属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我只能说，做腹腔穿刺虽然有风险，但是通常都会由经验丰富的医生操作。风险其实很小。但是你非得让医院给你保证，做这个腹腔穿刺绝对安全，那你可以考虑换一定医院。 　　我在这一行也干了七八年了，可以明着告诉你，正规医院没有一家会给你作这个保证。 　　医生给患者治病，肯定需要得到患者、家属的信任与支持。” 　　李敬生必须用一盆冷水浇醒这个糊涂蛋家属。 　　这些喜欢跟医生对着干的家属，大多数都很聪明。 　　只是他们有时候聪明过了头，又喜欢搜了网上的医学知识与医生争辩。 　　最终可想而知，医生就算有八百个耐心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大医院的医生普遍很忙，那就更加没这个耐心陪着家属磨蹭。 　　“好吧，我同意做这个检查。” 　　孩子的父亲看到李敬生十分坦诚，而且把孩子现在的情况说得十分危险。 　　他最终答应做这个腹穿检查。 　　“你自己去找管床的医生就行，这事千万别拖。本来上午就应该把这个检查做了，孩子的病情还会轻一些。化脓的阑尾穿孔后，脓液进入腹腔，不及时处理，整个腹腔都会发生感染，最终转为重症的话，你家卖房子都不一定能把孩子救回来。” 　　为了防止这个三心二意的家属等会再改主意，李敬生又把他一通吓唬。 　　男孩的父亲听了后，脑袋像小鸡琢米似的，连声答应，更是快步走向医生办公室。 　　瞧这情形，他来的时间不长，倒是把住院部的情况摸熟了。 　　李敬生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 　　来到护士站台前“美女，打听一下，那个叫陈欢的孩子住哪间病房？” 　　“喏，就是那一间，21床。” 　　护士认识李敬生，对他的态度也是极为客气。 　　站起身为他指了病房号。 　　“李医生，那个孩子的家属实太难劝了，早知道你能劝得动，就应该早点请你过来了。隔不了一分又来缠着我们问东问西，都不想理他。” 　　“呵呵，能干败护士老师的家属还没出生呢！你们下次遇到这种，该骂就骂，不把人骂醒了，还以为咱们医院想赚他那几个钱。” 　　李敬生笑着回应。 　　扑哧！ 　　护士妹子笑得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护士也是笑得眉眼弯弯。 　　“还是李医生说话让人爱听，怪不得咱们医院最漂亮的美女医生能被你追到手。对了，等会到病房看完了那个孩子，肖主任请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说是有两个疑难病例想要请你帮忙会诊。” 　　“好的。” 　　李敬生一听还要去帮助肖主任会诊，不由加快了脚步。 　　必须抓紧时间。 　　今天可是跟欧晴岚约了早点下班。 　　快步走进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男孩，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 　　孩子的妈妈焦急的看看孩子，又看看手机。 　　瞧这情形，不知道是在请教网上的‘砖家’，还是自己查医学资料。 　　普通人通常能查到的只有百度与知乎这些。 　　百度是大众化的医学科普，知乎上面倒是有很多专业医生，只是普通人搜索疾病话题，很难找到他们的留言。 　　他们一般都是年轻医生，喜欢与同行交流。 　　平时交流最多的也不是疾病，而是医院的一些黑幕。 　　比如行政吃闲饭，瞎指挥啦。 　　又或者财务的老妖婆又带着个亲戚跑到他所在的科室耍特权啦！ 　　还有就是遇到的一些死亡事件、医疗事故等等。 　　又或聊聊一些无情无义的反骨仔家属，不孝儿女之类。 　　“孩子现在还烧吗？” 　　李敬生出言把孩子妈妈的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拉了出来。 　　“呀，是李医生啊！”她赶紧站起身。“孩子还是发烧，本来退下去了一点，现在又烧得厉害了。还开始说糊话，我都快急死了。” 　　李敬生暗道，你都快急死了，还不同意让医生做腹穿检查。 　　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当然，这种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我看看！”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实很烫，精神状态更是极差。 　　已经陷入昏睡状态。 　　“得赶紧治，一定要配合医生，我看孩子的情况很危险。” 　　李敬生一脸严肃。 　　“可是这里的医生要给拿一根针从孩子的腹部穿刺进去，我问了育儿专家，她说这个检查的风险很大。能不做就尽量不做。” 　　孩子的妈妈果然是在找网上专家。 　　真正的临床医生绝不可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现在的情况，只从家属口中获取一些症状，远远不够。 　　只有当事医生才是最清楚病人情况的人。 　　做出的每一项检查申请，也必定有他的考量。 　　“这事我已经跟你老公作过思想工作，让他找管床医生去了。听我一句劝，别再迷信什么网上的医生啦！孩子现在病成这样了，你问问网上的育儿专家能治好吗？真正能治好你儿子的医生，一定是现实中的医生。说句难听点的话，你请教的网上育儿专家，是不是医生都很难说。 　　我专门抽时间过来，一是看看孩子。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李敬生看着这个满脸憔悴的年轻妈妈，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您请问。” 　　她也知道李敬生是一片好心。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给孩子吃什么药物或者补品？就是长期吃的那种。” 　　李敬生问她。 　　“有啊！平时会买一些鱼肝油，钙剂胶囊之类的给孩子吃。都是育儿专家推荐的，大品牌，完全没什么问题。” 　　她自信的说道。 　　“能把孩子长期吃过的这些药品，补品给我看看吗？特别是两岁以后吃的。因为你家孩子是从两岁以后才出现高血压症，排除先天心脏病因素，我就有点怀疑是你给孩子吃的药品、补品对孩子造成了伤害。” 　　孩子的妈妈听到李敬生这么说，顿时脸色微变。 　　“不会吧！我正好都带着在包里，您看看。都是大品牌，有的还是外国品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说这话时，已经明显不再像之前那么自信。 　　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李敬生拿过来一一查看。 　　额头上黑线直冒。 　　这都是什么神仙宝妈啊，孩子这么小，有必要买这么多药品给孩子吃吗？ 　　有的孩子查出来骨质疏松，以为大量补钙片就能治好，还能让孩子长高。这些家长压根不知道，光补钙其实用处并不是特别大。 　　而应该在医生的指导下，同时进行其它辅助治疗。 　　比如运动，晒太阳，吃一些富含蛋白质与微量元素的食品等等。 　　“你这个全英文字母的药品是用来干嘛的？给孩子补血的吗？” 　　李敬生拿出一盒药品。 　　倒也不是什么三无产品，有厂家。 　　写的是英文，实际上就是国内生产的。应该是用于出口之类，或者有些药厂为了迎合国人崇洋媚外的心理，故意弄个洋包装。 　　然后美其名曰，这是对外出口的药品。 　　以此来提升药品的可信度与档次。 　　“对，这是网上育儿专家专门推荐我买给孩子用的。因为我儿子两岁体检时，医生说他有点贫血，让我们可以适当买点补血的药品给孩子吃。当时我担心医院开的药不够好，就找了网上的专家，买了这个进口药。” 　　她似乎已经意识到，正是这个药，让孩子吃出了高血压。 　　所以显得有点心慌。 　　“知道这个药的主要成份是什么吗？” 　　她摇头。 　　“普通补血药物，直接吃就行了。这个药是不是需要给孩子静脉注射？” 　　李敬生又问她。 　　“对！我每次都是花钱请诊所护士帮忙给儿子打这个针。” 　　“它的主要成份是重组人红细胞生成素，这是我们俗称的利血宝。你居然听信育儿专家的鬼话，用它给孩子注射，真是糊涂啊！” 　　李敬生气得忍不住骂她。 　　这时，孩子的父亲请了管床医生进来了。 　　应该已经签完了腹穿检查的同意书。 　　听到李敬生在骂他老婆，他赶紧走到妻子旁边。 　　“你们给孩子用的这个所谓补血药，是利血宝，知道它是用来干嘛的吗？它主要用于肾功能不全导致的贫血病人，包括透析与非透析病人。然后，有些外科病人在围手术期需要用来作红细胞动员。这个药你们居然给这么小的正常孩子使用，真是太糊涂了。 　　用药前都不问问医生吗？ 　　我问你们，要是孩子用这个药出了问题，你们找谁？ 　　现在我不敢肯定陈欢的高血压与这个药的使用一定有关，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个药使用的负作用就是有可能造成高血压。” 　　他也就是说话需要严谨，才说不敢确定。 　　这个三岁小孩得了高血压症，十有八九就是用这个药给害的。 　　“叫你别信网上专家的话，你偏不听。现在孩子用他推荐的药出了问题，你赶紧找他。李医生肯定不会骗咱们，他说这个药不能给孩子用，那就肯定不能用。他妈的，我儿子好好的，那个混蛋专家却把我儿子当肾功能不全的病人治疗，王八蛋……” 　　李敬生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剩下的事情只能让家属自行解决。 　　这个孩子真是遭了大罪。 　　孩子的父母花了大量冤枉钱不说，还反倒把孩子的身体弄垮了，真是悲衰。 　　每个人一生都在为认知买单。 　　只是他们这次的认知代价实在有点大。 　　幸好遇上了李敬生这么个愿意管这档子闲事，愿意帮他们的好医生，不然，孩子十有八九废了。 　　眼下这一关都不一定能闯过去。 　　急性阑尾炎穿孔，真的会死人。 　　到时候，家属恐怕还会悲伤的哭泣，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命苦，好好的儿子突然就没了。 　　李敬生摇摇头，加快脚步走向肖主任的办公室。 　　真的被这位宝妈给蠢哭了。 　　偏偏孩子的父亲也是个没主见的男人。 　　从孩子父亲的一些表现来看，文化水平可能远不如妻子，所以才会对妻子言听计从。 　　这次的事情，也是给他们一次非常好的教训。 　　倒不是说网上的专家一定不靠谱。 　　很多真正的医生，抽出业余时间做科普，甚至开通线上问诊，这个还是值得信任。 　　只是市场嘛，除了良币，往往也会出现劣币。 　　注意擦亮自己的眼睛，别让假专家给骗了就行。 　　他敲开肖主任的办公室门，她就在里面。 　　正在皱着眉头查看病人的检查资料。 　　身为科主任，本身又是特别年轻，临床水平虽然不差，但是也绝对算不上牛B。必须多加学习才能快速提高水平，真正带领消化内科变强大。 　　“肖主任，忙着呐！” 　　“哎呀呀，李医生来啦！快请坐！李医生一出马，立刻就帮我们科室解决了一件难事！你可是我们消化内科的福星，也没啥好招待你的，请你喝茶！” 　　她起身亲手给李敬生泡了一杯茶。 　　脸上也满是笑容。 　　“这是那位老干部的检查资料，腹泻原因一直不明。另外，这里还有一个患者，也请你帮忙看看。算是临时把你抓个壮丁吧！我先去给那个孩子做腹穿，要是到了时间仍然没回来，你把诊断结果交代一下前台的小护士就行。本来是想要叫我手下的学生来陪着你一起诊断，等会我怕害你跟欧医生吵架。” 　　肖琳琳交代完，直接朝外面走去。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拿李敬生当外人。 　　听着这话中意思，她手下应该有年轻女医生。要是单独让女学生陪着李敬生，两人在办公室内，还真容易引来闲言碎语。 　　“我像是那么经不起诱惑的人吗？” 　　李敬生嘟囔着，开始认真查看患者的资料。 第363章 急腹症，肥了普外科 　　“要不我现在就叫她过来陪着你一起会诊？正好可以跟你学习一些医学知识。” 　　肖琳琳一脸戏谑的说道。 　　对于这样一位年龄大十一二岁的大姐姐，李敬生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咳……还是算了。人言可畏，晴岚可是喊你肖姐姐，你也不忍心看着她的感情出什么状况对不对？你先去忙吧。” 　　李敬生怂了。 　　这年头的小姑娘，一个个胆子大得很。 　　他又是如此的‘优秀’，在第二医院很多年轻女医生、女护士眼里都属于抢手货。 　　有时候，遇到一个愿意倒贴的，李敬生就头疼了。 　　“呵呵，刚才你不是说经得住诱惑吗？怕啥。” 　　“我这不是怕，是谨慎！” 　　他嘴硬道。 　　要说经得住考验，他还真不害怕。但是招架不住闲言碎语。 　　人言可畏，落到欧晴岚耳朵里，会像根刺一样扎她的心。 　　任何有可能让她伤心的事情，李敬生都不愿意做。 　　“谨慎一点好，信任可是婚姻的基础。我先去忙了，这两个病人的诊断就拜托你了。” 　　她快步离开。 　　那个孩子的病情正在快速恶化，必须尽快查明病因，然后进一步处理。 　　真拖出了人命，对谁都不好。 　　医生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患者出事。 　　肖主任走后，李敬生先是查看老干部的检查资料。 　　八十多岁的高龄，身体居然还能保养得那么好，没什么严重的基础疾病，这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一个身体状态了。 　　粪便常规与生化的检查结果都还算正常。 　　痢疾之类的病菌都是阴性，大便各方面的指标也比较正常。不存在脓便、脂肪便等异常指标。 　　他反复查看之后，没能找到原因。 　　准备等会下了班有时间再好好思考一下。 　　把老干部的检查资料拍照，到时候既方便有空的时候查看，想找连涛主任讨论也会比较方便。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只剩十六分钟左右了。 　　必须抓紧时间把另一个病例诊断出来。 　　否则，下次再想叫肖琳琳请客也不好意思张口。 　　这个患者的年龄不大，35岁，工作是公司白领，从事策划与销售，男性。 　　中午吃完饭不久，大约隔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突然上腹部剧烈疼痛。 　　病人是由120急救车拉来医院的。 　　说明问题应该是比较严重。 　　接诊医生目前已经做了一些检查，消化内科把病人捞过来后，又做了进一步的问诊与检查。 　　但是最终病因的确定，年轻医生可能没经验，推到肖主任这里来了。 　　这也是小科室的常见现象，就那么几个兵，有点棘手的问题基本都是主任医师来处理。 　　不像那些大科室，兵强马壮，高手众多。 　　甚至一些资深的主治医师直接就能代替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处理很多问题。 　　李敬生在骨外科为什么受欢迎？ 　　说穿了，他会做人只是一方面，真正让上级医生们都喜欢他的原因就是关键时刻，他能帮忙解决事情。 　　疑难病例，危重病例，李敬生都能处理。 　　这样的得力干将，谁不爱？ 　　“体温37.9度，这说明存在发热。心率高达121次每分，可是血压却很低，收缩压吩咐有95，舒张压64mmhg。指氧饱和度还不错，99％，应该是正常的……” 　　李敬生快速查阅着患者的情况。 　　这些数据资料都是由接诊医生询问或者检查得来的。 　　住院医生常干的就是这种事情。 　　患者的腹部检查结果，腹部平坦，没有肿胀，但是呈板状腹。 　　而且整个腹部都存在明显压痛。 　　说明病灶面积比较大。 　　反跳痛测试更是极为明显。 　　急诊那边的腹部CT结果，腹腔内膈下存在游离气体。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上消化道穿孔。 　　怪不得这个病例竟然要让肖主任亲自诊断。 　　“如果病人吃这顿中餐时吃得过饱，那就很可能是急腹症。我得问问。” 　　他拿着资料到医生办公室找人。 　　“请问谁是张若珍医生？” 　　“我是！” 　　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医生举手，同时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敬生。 　　“这个名叫赵长生的病人是你从急诊捞过来的吗？” 　　“对！” 　　“病人是在吃了中餐后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才出现剧烈腹痛。有问过他吃了什么吗？” 　　“就是公司吃的正常工作餐，应该可以排除食物中毒的可能。” 　　“他这顿饭吃得饱吗？” 　　“这个……我没问。” 　　女医生的俊脸上微微泛红。 　　“病人现在在病房对吗？” 　　“对！” 　　“你带我去看看病人。我叫李敬生，是肖主任让我帮忙诊断一下这个病人，她忙别的事情去了。” 　　李敬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嗯，我知道你。肖主任是我的老师，她最近老是夸你，还说要是咱们消化内科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年轻医生，她就可以轻松多了。让我向你多学习。” 　　“肖主任那是抬举我！走吧，咱们赶紧去看看病人，处理完了我还得回骨外科门诊坐诊。” 　　李敬生在这位年轻女医生面前，算得上是前辈了。 　　虽然他的年纪比对方大不了几岁。 　　但是论实力，他在很多方面比肖主任还要更强。 　　“请跟我来！” 　　她用手理了理秀发，别到耳朵后，露出清秀的脸庞。 　　皮肤看上去也是相当白皙。 　　消化内科招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是男病人们的福音。 　　两人来到病房，看到了那个男病人。 　　脸色惨白，额头上不停冒出汗水，表情痛苦。这是给痛的。 　　“赵先生，请问你今天吃的午餐多吗？” 　　“嗯，有点多。” 　　病人痛苦的回答，声音有些虚弱。 　　“公司今天的工作餐，有两个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就多吃了一些，加了两次饭。是不是我吃的辣椒太多才导致肚子疼？” 　　“不排除这种可能。以后吃辣的食物，可以适量。如果是辣度太高，比如魔鬼辣椒，直接可以致人死亡。我给你听听肠鸣音。” 　　李敬生接过了话。 　　同时从赵医生那儿借了听诊器，给病人听了听肠鸣音。 　　“不要吃任何东西，包括水。这边为你做出进一步诊断后，会有新的治疗方案。不必太过紧张，下次吃东西要控制好量，不能吃得太饱。伤肠胃，伤身。” 　　李敬生说完，示意赵医生到外面谈。 　　她倒是有些眼力劲，李敬生一个眼神就跟了出来。 　　“这个病人的肠鸣音亢进，腹痛部位固定，而且他存在明显腹膜刺激征，还有就是腹部CT存在肠梗阻、游离气体等现象。所以我初步诊断是急腹症。 　　至于引起这个病的原因，有肾结石、胆结石、急性阑尾炎、急性胆管炎、急性坏死型胰腺炎、急性胃肠穿孔等等。 　　建议重点查十二指肠，比较有可能是他本来就存在十二指肠溃疡，然后过量饱食造成急性穿孔。 　　这个消化内科处理不了，要转到外科做手术。” 　　李敬生快速说出自己的诊断。 　　因为他必须马上赶回骨外科门诊。 　　“好的，我这边马上安排检查，并且联系普外科准备转诊。” 　　她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也不知道是生性老实，属于那种从小到大的乖乖女，还是因为崇拜李敬生的本领，所以才会近乎盲目的信任。 　　“那个老干部的腹泻病因暂时没查出来，你跟肖主任说一声。我等会下了班，再查查看。” 　　李敬生说完，匆匆走了。 　　这一忙，又是扎扎实实的一下午。 　　六点的样子，他还有三个病人没治完，肖琳琳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今天真不知道该说啥了。我们消化内科忙活大半天，两个病人全送普外科去了。那个叫陈欢的孩子，已经查明了是急性阑尾炎，并且化脓穿孔，急性腹膜炎。已经安排手术治疗。 　　那个赵长生的病人，同样与你的诊断结果一致，是急腹症，十二指肠溃疡穿孔，同样转外科手术。 　　唉，全给他们普外科了。” 　　她身为科主任，肯定希望收治的病人能够为科室创造效益。 　　全部转给了普外科，不说竹篮打水一场空，至少大头给了普外科。 　　“能把病人治好就行咯！以后普外科说不定也会投桃报李，转一些病人到你们那里。” 　　李敬生安慰她。 　　“也只能这么想了。那个老干部又催着问我病因，我是实在找不出病因，你帮忙多费心。就这样啊，我今天还有得忙，不聊了。” 　　她打这个电话，可能就是想要给李敬生反馈一下两个病人的结果。 　　也是一种尊重。 　　李敬生接着抓紧时间处理病人。 　　处理到倒数第二个病人，快要结束时，叶辉提醒他。 　　“师娘来了！” 　　李敬生抬头看去，欧晴岚对着他挥手，抱着打包好的饭盒。 　　这是已经给李敬生买好了饭菜。 　　她还挺听李敬生的话，他说要节省一点，别去酒店吃饭，她就真的简单解决。 　　“真羡慕老师和师娘的爱情。” 　　杨鲁庆情不自禁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将来也都会找到自己的另一伴。只要真诚以待，相互包容，相互扶持，肯定会非常幸福。” 　　李敬生说道。 　　“叶医生，有男朋友吗？” 　　晋炎羽突然冒出一句。 第364章 斗架，粉肠 　　这小子平时就有点二世祖的狂放不羁，此刻听着这意思，怕是对叶辉有爱慕之意。 　　李敬生对于手下医生的感情从不干涉。 　　除非谁真的渣到让他看不过眼，那才有可能说上两句。 　　“明说，你不是我的菜！” 　　叶辉斜睨了他一眼，一句话直接把晋炎羽呛得不轻。 　　好在晋炎羽的脸皮一向很厚，讪讪的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杨鲁庆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这个大个子，看着平时憨傻不懂风情，难道对叶辉也有好感？ 　　果然男的和女的都差不多，长相好，表现优秀的更受欢迎。 　　叶辉看着像个假小子，却是手法门诊室唯一的女医生，再加上表现优秀，性格豪爽，大大咧咧，所以很受欢迎。 　　杨鲁庆、晋炎羽等人都是单身汉。 　　对她有点想法很正常。 　　“也没说要追你啊！纯粹好奇打听一下。” 　　晋炎羽厚着脸皮诡辩。 　　“啥意思？觉得我像个假小子，嫁不出去？” 　　叶辉一听这话，脸都拉下来了。 　　每个人都有比较敏感的话题，长得丑的人，非常在意别人评价他的长相。没钱的穷人，很不喜欢别人嘲笑他，说他穷。 　　叶辉打扮与性格方面很像男孩子，肯定没少被家人和长辈笑话，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没这个意思。” 　　晋炎羽赶紧摆手摇头。 　　“叶医生这么优秀，怎么会嫁不出去呢！也就是你的眼光高。至少我要是能够娶到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当老婆，睡着都能笑醒。” 　　杨鲁庆一激动，心里话也是脱口而出。 　　直肠子的人，基本都是这样子。 　　叶辉的脸色好看多了。 　　“我哪有杨医生说的那么好呀！” 　　她嘴上谦虚着，心里面应该很开心。 　　还用一种极具好感的眼神偷偷看了看杨鲁庆。 　　这一幕立刻把旁边的晋炎羽给惹急了。 　　“杨鲁庆，不带这么搞背刺的啊！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怕你，下次再敢这样弄，咱俩练练。” 　　“反正我就是觉得叶医生很好。要不是老师不让咱们打架，我还真不怕你。” 　　两人像是两头为了争夺配偶的雄性动物，看向彼此的眼神开始带着敌意。 　　“都给我闭嘴，赶紧干活！” 　　李敬生在手法门诊室有着绝对的威严，一句话，顿时让剑拔弩张的两人消停下来。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都对叶辉有意思。 　　谁能追到她，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 　　一直忙活到下班，杨鲁庆与晋炎羽两人都没有再发生口角。 　　只是现在的情况对晋炎羽极为不利。 　　因为叶辉似乎看他有些不顺眼，不喜欢他那种公子哥的作派。 　　“杨鲁庆与晋炎羽跟我来！” 　　李敬生带着两人进了旁边空置的手法复位一门诊室。 　　这是徐医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现在居家养病，没办法过来工作。 　　医院方面知道李敬生与徐医师的感情很深。 　　再加上徐医师的手法正骨本领极强，身体康复后随时可能重新出山，医院方面也就没敢轻易动这间门诊室。宁愿让它一直空着。 　　两人跟在李敬生后面走了进来。 　　“我是过来人，有些话就明说了。你们想要追求叶辉，这事我不反对，但是谁能追到她，各凭本事，而不是像野兽一样野蛮的搞决斗。我们人类早就进入了高等级的文明社会，获得配偶的方式已经不再是打倒另外一个竞争者。谁能赢得女孩的芳心，谁才有可能笑到最后。 　　你们可以竞争，但是我绝不希望再看到在上班的地方像野兽一样，要搞什么决斗。 　　我手下的医生和护士，必须团结。 　　否则，视为自动‘退群’。听懂我的意思了没有？” 　　李敬生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 　　“明白！” 　　杨鲁庆对李敬生颇为敬畏，当场点头答应。 　　“下班后也不能找他决斗吗？” 　　晋炎羽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你小子是不是愣啊？干嘛非要找扬鲁庆决斗？” 　　“谁叫他背刺我的，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行为。现在弄得叶辉对我的意见很大，让他占尽了便宜。” 　　晋炎羽一脸的不服气。 　　“怎么背刺你了？你鄙视人家叶辉是个假小子，我替她打抱不平，这是我的自由。” 　　杨鲁庆同样一脸愤怒。 　　“这事我来说道两句，杨鲁庆，你身为师兄，打抱不平没问题。选择的时机不对，晋炎羽本来也只是在跟叶辉开句玩笑，你立马就接上了，自然被人家认为是在背刺他。要换成是你，你舒服么？” 　　李敬生这么一说道，杨鲁庆也意识到错误，低下头不吭声了。 　　李敬生又看向晋炎羽“虽说杨鲁庆选择打抱不平的时机有些不对，但是你自己的责任更大。叶辉不就是留了个短发吗？你那么问人家，很容易让她以为你在嘲笑她是个假小子。追女孩子别一天到晚想着蛮干，得有点情商和智商。” 　　“我本来也没那个意思，是她自己误会我了。我是想打听一下，她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就可以追求她。结果她那样怼我，也就成了最后的局面。唉……算了算了，杨鲁庆，我也不骂你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放弃叶辉，咱俩都是爷们，大家公平竞争，谁也不许再攻击谁。” 　　晋炎羽也算是想通了。 　　“同意！” 　　杨鲁庆点头答应。 　　“我说，咱们第二医院单身的女医生，女护士大把，你俩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老师不懂！”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敬生顿时一脸黑线。 　　“滚蛋！别再像牲口一样，动不动就干架了啊！回去都给我好好练习正骨技术。跟着我学了这么久，进步慢得要命！” 　　李敬生把眼一瞪，两人悻悻的走了。 　　…… 　　下班后，李敬生今天只能一个人下班，因为欧晴岚又要加班。 　　踩着自行车上下班，他也算是医院内的一道奇特风景线。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如果换作他没钱的时候，哪怕骑两万多的机车，仍然没啥自信。 　　现在有钱了，有地位了，骑个几百块的自行车，反而自信而踏实。 　　他骑车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面仍在想着那个老干部腹泻的原因。各方面的检查都没问题，肠镜也做了，但是患者一直腹泻，问题到底出在哪？ 　　李敬生反复思考都没得到答案，他决定请教一下连涛。 　　回到诊所，当即把那个老干部的检查资料与问诊记录发了过去。 　　“涛哥，这种问题你遇到过没有？”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敬生把诊所的账查完了，连涛这才给他回信息。 　　“刚做了一台肠镜，病人的肠道情况不理想，我担心把他的肠子搞破，最后只能放弃。这个病人有可能是肠疝，目前正在请麻醉科的同事评估手术风险，准备转到消化外科去。” 　　他向李敬生解释回信息晚了的原因。 　　身为人民医院的医生，每天都是特别忙碌。 　　加班加点是常态。 　　“肠道情况有多不理想？我昨天给这个老干部做肠镜，也好不到哪去。” 　　“你现在连肠镜都开始涉足了？” 　　连涛惊讶的问道。 　　“嘿嘿，那是你孤陋寡闻而已，好像搞得做肠镜很稀奇似的。” 　　他还真不觉得肠镜难做。 　　毕竟他现在的介入术已经非常厉害，很少有搞不定的肠镜。 　　“这个老干部做过肠道吻合手术，肠道情况肯定也是非常不好。你能给这样的病人做肠镜，说明技术不赖啊！” 　　连涛已经开始查看那个老干部的检查资料。 　　他是消化内科领域的专家，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干部的肠镜不好做。 　　“在你连主任面前，我可不敢使用不赖这两个字。水平勉强合格而已。” 　　李敬生笑着回应。 　　“现在有空没？过来帮个忙行吗？有个病人的肠子处于粉肠状态，但是我们经过诊断与评估，她的肠道内部很可能有息肉。目前已经造成了她排便困难。根据我的临床经验，这个女病人的肠道内真有息肉，要不了三到五年，很可能转化为恶性肿瘤。 　　你过来测试一下肠镜技术。” 　　连涛向他求援的次数较少。 　　最多就是在线上讨论一下某个疑难病例。 　　“什么叫做粉肠？” 　　李敬生反问。 　　“就是病人的肠子像是粉渣一样，一碰就容易烂掉，所以需要极高的肠镜技术，才能完成这台肠镜手术。” 　　还以为是常说的那种粉肠呢。 　　李敬生见过肠道内壁很薄的患者，也见过肠道易破的患者。 　　有些人的肠道韧性差，肠壁又薄，非常容易破碎。 　　但是像连涛说的这种，肠子像粉渣一样，他还没见过。 　　这样的病人还能活吗？ 　　难道不会发生肠道穿孔？ 　　“我一个半吊子水平，你让我给这样的高风险病人做肠镜手术？涛哥，你该不会是最近赚的钱有点多，没处花，想要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花掉一点吧？” 　　李敬生打趣他。 　　“滚！” 　　连涛气得骂脏话。 　　“也没说让你过来就在病人身上实验，我们这边有专门的测试仪器，可以测试出你的肠镜大致水平。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是你会的技术，肯定差不到哪去。过来帮帮我。” 　　连涛硬是叫他过去帮忙。 第365章 破坏力超低的肠镜高手，食管肿瘤恶性高 　　要说谁最了解李敬生？ 　　连涛绝对是其中的一个，特别是医术方面，他经常与李敬生探讨，深知李敬生的实力。 　　“只要你不怕摊上事，我没问题，马上赶过来。” 　　李敬生爽快答应。 　　“你们医院的仪器现在都这么先进了？” 　　他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是从国外引进的一套模拟装置，专门用于教学，现在算是被我们开发出了一个新的用途。你操控内镜在模拟的管腔内活动，它会自动计算你的内镜探头对管腔造成的破坏力。虽然不能实现完全真实的肠腔操作模拟，但是它的计算还算精准。你来玩玩看，还蛮有趣的。” 　　“OK，四五十分钟后抵达。” 　　李敬生还真想去见识一下这种先进的教学仪器。 　　…… 　　近一个小时后，他总算赶到了人民医院的消化内科。 　　没办法，打车肯定不如自己有辆车。 　　等车是一件很锻炼耐心的事情。快的时候几分钟就能叫到到。慢的话，那就很迷了。 　　“敬生，吃晚餐了没有？” 　　“吃过了！瞧你满嘴油光发亮，肯定是刚吃过不久。” 　　“哈哈，知我者，敬生也！走吧，我先带你去测试肠镜操作水平。” 　　连涛主任带着他前往教学、科研大楼。 　　几乎所有大一点的医院，都会有科研、教学的地方。很多都有自己专门的实验室，供医生们科研与学习使用。 　　“你发给我的那个老干部资料，我已经反复思考过了。我认为如果没查出器质性病变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食物有问题。有的病人会说，我长期吃这些食物，以前从没出现过问题。但是你也知道，有些寒性食物吃久了，容易造成便秘、腹泻等问题。 　　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可以让他找个靠谱的老中医调理一下。 　　多半是寒凉食物伤了脾胃，上寒导致下利。” 　　连涛分析着可能存在的病因。 　　“哎呀，连涛兄以前好像从不碰中医方面的知识，现在听着你这中医术语相当专业啊！这是开始接受中医知识了？” 　　李敬生很是惊讶的问道。 　　“也不瞒你，我最近还真是学习了不少中医知识。这还是受我的一位导师影响，在一次意外的小圈子交流中，让我彻底改变了对中医的偏见与看法。” 　　连涛往上推了推眼镜。 　　“敬生，你是不知道，那天一共有六位医学界的前辈聚在一起交流医学。我有幸跟着导师一起过去涨涨见识，也跟这些大佬混个脸熟。谁知道他们讨论到一些高深的医学知识，六人竟然个个都对中医有所涉猎。 　　其中有四位更是精通中医的许多高深医理。 　　我这条手臂不是因为当年看书、写病历导致酸麻、疼痛吗？你帮我推拿按摩的效果是不错，但是断不了根，只能缓解。可是皇甫奇老先生给我扎了三针后，已经半个月时间了，到现在再没复发过。 　　以前真的一直以为中医就是小术、偏方，从那次开始，我就开始尝试着去了解中医知识。 　　越学习，越觉得中医深奥，很多医学理念都是超前的存在。” 　　又是一个西医精英，开始沉浸到中医的海洋中。 　　“中医确实有着其独道之处，咱们学习的西医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其实也同样强大。很多方面甚至早就超越了中医在那一领域的成就，所以，我觉得还是刻观看待好一点。” 　　李敬生的手法正骨，那是妥妥的中医医术。 　　他现在对中医的态度，应该是比较健康的一种。 　　既不轻视，也不会过份抬高，正确看待就好。 　　“你这话我非常认同。要是以中医疗法，现在很多病人根本活不了。比如我们呼吸内科最常见的呼吸衰竭，给病人插上呼吸机就能活。古代遇上一个严重点的呼吸道感染，几乎都是必死。” 　　连涛对他的观点非常认同。 　　“那个老干部除了有可能是长期吃寒凉食物造成脾胃损伤外，还有什么原因导致腹泻？” 　　“第二种可能的原因就是神经病变。这种病很难查出具体病灶，属于比较玄学的一种病因。但是经过神经内科的药物控制，往往能够看到显著疗效。如果是突然出现的腹泻，可以排查应激综合征。如果腹泻是慢慢进展，则有可能是神经病变，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不断退化。” 　　连涛给李敬生指出了两个排查方向。 　　到时候让肖琳琳查一查就能得到答案了。 　　只是第二医院的神经内科水平一般般，不一定能查出来。但是像老干部那种财神爷，不管是肖琳琳还是医院，都不希望推走。 　　这件事情，李敬生恐怕也只能尽自己的一份能力。 　　不可能深度介入。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科教楼的四楼。 　　“连主任，又来做实验吗？” 　　里面的工作人员看到他，热情的笑着打招呼。 　　“带我这位朋友来测试一下肠镜水平。” 　　他回应道。 　　“现在没人使用，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要我去帮忙开机吗？” 　　“不用，我自己弄就行。” 　　连涛领着李敬生往里面走。 　　一些正在做实验的医生，有认识连涛的，同样热情的跟他问好或者聊上两句。 　　看得出来，连涛在人民医院的地位相当不错。 　　就像李敬生在第二医院很受欢迎一样。 　　他们只是好奇的打量李敬生两眼，很快又投入到实验研究中。 　　两人到得实验室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一具仿生人体模型横躺着，可以看到有大量的电缆从它的后颈椎位置伸出，然后连接到了一台很大的仪器上面。 　　“这台机子七百多万买回来的。听说还是找的国外朋友帮忙，费了不小的力气，几经周围才买回来的。就连乔邦医院都没有。” 　　连涛颇有些自豪的介绍着这台仪器的来历。 　　医学仪器价值七百万其实不算什么。 　　早期的核磁共振，哪台不是几千万买进来的？ 　　还有达芬奇机器人，以及号称查癌神器的PET－CT等等，就没有哪个是便宜的。 　　不过有些先进的仪器，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西方多个发达国家，对我们的技术封锁仍然很厉害。 　　能理解，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没谁会傻到把核心技术往外分享。 　　因为技术垄断非常赚钱。 　　连涛显然不是第一次玩这台仪器了，熟门熟路的开机，全英文操作。 　　很多‘砖家’呼吁不要再让孩子花费大量时间学习英语，可以把那些时间用来学习国粹琴棋书画。但凡带点脑子的家长都不会被忽悠。 　　如果能有一口流利的外语，参加高级一点的学术交流，甚至商业交流，都能用得上。 　　否则，连语言都不通，根本都没办法与那些国外的精英交流。 　　难道让孩子闭门造车吗？ 　　别的行业不清楚，李敬生从事的医学行业，不管哪个医学领域，只要达到一定水平，必定与国际接轨。 　　想要继续拓展眼界与见识，那就少不了与外国专家打交道。 　　语言是最基础的交流手段。 　　“好了，可以玩了。你就像玩游戏一样，可以设定一个目标位置，或者不设定目标，然后操纵内镜进行查探。这台仪器会根据你的表现进行精准打分。 　　比如对腔壁造成的破坏力，还有就是发现隐藏病灶的数量等等。” 　　连涛把手柄给他。 　　与胃肠镜的手柄一模一样。 　　李敬生刚试着操作，就接连亮起一个个红灯。 　　“别紧张，慢慢来！” 　　连涛在旁边安慰他。 　　李敬生刚才其实只是不懂规则，随意操作，熟悉一下它的操控性能而已。 　　现在已经基本摸清楚了，与肠镜操作没有任何区别。 　　就只是肠腔并非真实的人体。 　　“涛哥，帮我设置一个目标，我试着查探。” 　　“好！” 　　连涛给他设置了一个隐藏目标。 　　结果，李敬生很轻易就找到了，操作评分高达9.7分。 　　“就知道你的水平肯定不会差。这次给你弄个有难度点的。” 　　连涛刚才设置的隐藏目标在降结肠位置。 　　难度中等。 　　“好了，开始吧！” 　　他让李敬生再次操控肠镜查探。 　　只见探头在仿生人的肠道管腔内灵活的前进，面对一些障碍或者弯曲肠段时，显得极为灵活，力度也是把握得刚刚好。 　　论手感，李敬生现在无论是摸骨还是执外科刀，手感都是专家水准。 　　操控肠镜完成这些高难度的任务，配合高超的置入术，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可以哇！这水平比我强出很多了。” 　　连涛看着李敬生把病灶一个个找出来，显得很是震惊。 　　当李敬生操控着肠镜进入回肠时，连涛紧紧盯住屏幕。 　　不知不觉，身后也围过来一些人。 　　都想看看这个能被连涛称赞的年轻小伙子有多强。 　　只见肠镜探头进入回肠后，遇到了一个连续曲折的三连弯道。 　　大多数肠镜检查都不会进入回肠。 　　现在不但进入回肠段，而且还出现变态的三连弯道，就算最危险的公路也很少有这么设计的。 　　肠镜在李敬生的操纵下，像是一条蚯蚓，从弯道的一些刁钻角度，灵活穿越。 　　“好强，肠壁的破坏居然一直低于1分，太不可思议了。” 　　围观的医生中，不泛一些四五十岁的内镜高手，他们深知操控内镜在狭窄的管腔内前进，对管腔内壁的破坏不可避免。 　　能够保持3分以下的破坏评分，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像李敬生这种，居然一直保持在1分以下，而且连续弯道的穿越也是如此。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连主任，这是你的学生吗？好苗子呀！” 　　“你觉得可能不。我穿越这种三连弯的回肠段，破坏评分普遍两分以上，有时候一个不留神，直接干到五分以上。你看看人家，全程保持在一分以下，这是真正的肠镜高手。或者说，是天才中的天才。给我当老师还差不多。” 　　连涛回道。 　　他们对话间，李敬生已经找到了回肠段的隐藏病灶。 　　身后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虽然这只是相当于玩个游戏一样，但是也展现出李敬生的强大实力，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感到钦佩。 　　“敬生，那个粉肠病人遇上你，有救了。” 　　连涛一脸兴奋，透着激动。 　　“别别别，我这毕竟只是拿仪器练习。在真人身上做肠镜，肯定会有很大不同。你说那个病人的肠子像粉渣一样脆弱，万一被我捅穿了，都没办法救。” 　　到时候可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李敬生可不敢轻易答应。 　　“那个患者的肠壁能承受的破坏力是1.2左右。你操作肠镜对肠道的破坏力始终维持在1到0.9左右，这已经非常牛B了。要说安全的话，能维持在0.8的破坏力以内，那是最安全的。不过我们全院都找不到那样的人。你是我目前找到的，唯一始终维持1以内破坏力的人。” 　　连涛自然不会拿病人的小命开玩笑。 　　“如果病人只是肠道息肉的话，做肠镜手术应该也不急在这一两天。你真想把这个担子压我肩上，那就让我再练练，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主动找你。” 　　李敬生的想法是把置入术再升一级。 　　在这之前，他需要把医生等级再升一级。 　　这需要大量生命值，给他一个月时间，应该足够了。 　　只是方药的两门医术，恐怕又得延迟升级。 　　“这可是你说的啊！等会我就打电话找那个患者聊聊，一个月她应该能等。” 　　连涛生怕李敬生反悔。 　　“连主任，这位医生是谁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呀！” 　　“如此厉害的肠镜高手，我算是开了眼界。估计做其它内镜探查，他的水平同样很高。兄弟，劝你直接朝内镜方向发展，现在可是大热门医学方向。你只要把内镜练好了，将来的前途与钱途绝不会差。” 　　劝李敬生发展内镜的医生四十多岁，他压根不知道，李敬生现在的钱途就已经很好了。 　　前途同样一片光明。 　　李敬生如今算是多处开花的那种。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啊，今天我还要与敬生讨论几个病例，改日再跟你们畅聊。” 　　连涛拉着李敬生出了实验室。 　　“你的同事们很热情！” 　　李敬生笑着道。 　　“能进实验室的都是一群医学疯子，在医学某个领域或者多个领域有着不错的成就。难得遇上一个肠镜高手，大家想要认识你这很正常。我们当医生的，经常坐着，三餐不定，肠道很容易出问题。如果做介入手术或者在一些吃射线、辐射多的科室工作，更易发生恶性肿瘤。 　　肠癌在早期阶段极难发现，肠镜检查是唯一办法。 　　只是一般人做肠镜，他们不放心。不打麻药又怕痛，能请你这样的高手做做肠镜，绝对是他们向往的事情。 　　剩下的不用我说了吧！” 　　连寿给他讲解着这些人热情的原因。 　　这其实比较片面。 　　一位内镜高手的价值远不止这一点。 　　大家争着抢着想要与李敬生混个脸熟，还有其它利益方面的考虑。 　　成年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敬生，今天把你拐骗过来，测试一下你的肠镜水平，只是顺带而已。有几个病例想要你帮着一起诊断才是最主要目的。说第一个吧，是个食管肿瘤患者，吞咽困难，已经发现了食管肿瘤。但是检查后发现有可能是平滑肌瘤，你帮着看看。” 　　食管肿瘤的恶性概率极高，平滑肌瘤属于良性，往往对健康影响很小。 　　“取标本做个病理活检不就知道了吗？我对肿瘤领域可是一点都不擅长。” 　　李敬生这次还真不是谦虚，实话实说。 　　“已经做过病理了，是食管平滑肌瘤。但是从患者的一些症状还有表现，我总觉得不像是良性肿瘤。这话也就是我对你说啊！千万别对外乱传，不然病人还以为我咒他得恶性肿瘤。” 　　怪不得连涛要请李敬生帮忙诊断。 　　遇到一些可疑的病例，有时候绝不能太过迷信检查结果。 　　有经验的医生，他们的直觉也许会更加敏锐。 　　再加上食管肿瘤以恶性居多，万一是恶性，却当成良性来治疗，不就把病人的病情给耽误了吗？ 　　“我这嘴，你还不知道吗？啥时候乱嚼过舌根啊！” 　　“那倒也是。走，去我办公室坐坐，病人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一起讨论。” 　　两人来到连涛的办公室。 　　挺简陋的，有一些医学书籍，堆得到处都是。 　　连涛平时是个医学疯子，为了研究一个疑难病例，可以没日没夜的查资料，各种推断。 　　办公室乱成这个样子，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我这里只有咖啡，估计你也不一定喜欢。请你喝杯白开水吧！” 　　连涛笑着道。 　　“我平时困了，喜欢喝杯咖啡提提神，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没办法。只希望老天爷让我多活几年，能够为医学事业多做点贡献。” 　　像他这样的医生，其实非常多。 　　每一位都是默默奉献的英雄。 　　“就是这个叫谢志的病人吗？” 　　“对，就是他！咳嗽、气喘，有时候感觉胸背部有着像火烧一样的灼痛，特意来找我诊断。我看过后，觉得应该没有病理检测的结果那么简单。” 第366章 瘤中瘤，诡异的持续高热与胸痛 　　李敬生仔细查看着患者的详细资料。 　　病人的年龄超过五十岁。 　　一般来说，年龄越大，患癌的风险越高。 　　男人超过40岁，身体机能显著下降，患癌的风险也是直线上升。这也是很多医生为什么会建议男人在45岁以后，尽可能每年查一次胃肠镜，各种大病筛查。 　　这名男患者反应的症状为咳嗽、喘不过气，有时候还会感到胸背之间存在灼烧感。 　　症状持续快三个月时间了。 　　接诊医生经过检查，患者存在阵发性连声咳嗽，并且会咳出少量白色粘稠痰液，体温存在低热，37.5度。 　　低烧，而且是持续低烧，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 　　李敬生每次遇到这种病人，心都是悬着的。 　　因为最终的诊断结果往往很差。 　　除了低烧，男子还存在一个严重问题，三个月内，体重减轻了4.5kg。 　　目前还出现了进食的时候，呼吸困难。 　　特别是吸气变得特别困难，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也难怪连涛主任怀疑这个男子的食管瘤不是良性。 　　患者的脉搏101次每分，算是偏快了。 　　临床医学上，心率98次每分与101次每分的诊断标准相当。医生的诊断结果往往是心率偏快。 　　而不是教条主义式，只要心率在60——100次每分钟就算正常。 　　同时，患者的血压也存在偏高现象。 　　高压145mmhg，低压88mmhg。 　　这又是一个卡线的血压值。 　　教科书上认定高血压的标准是，收缩压超过139，舒张压超过90mmhg。 　　别看这个患者只超了6mmhg，但是已经属于轻度高血压范畴了。 　　比较理想的血压是120的高压，80的低压。 　　过高或者过低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患者的肺音检查，可闻及散在哮鸣音。 　　心律齐整。 　　李敬生又看了一下患者的血常规结果，白细胞计数竟然高达13.4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这已经高出正常值一大截。 　　患者的肝功能正常，肾功能尿素氮19.7mmol／L，其它的电解质，空腹血糖、血尿酸之类全部正常。 　　“做了纤维食管镜检查没有？” 　　“查了！结果应该在最底下！” 　　连涛主任回答道。 　　李敬生查看镜检结果，距门齿24cm的前壁位置有一圆形肿物，直径三厘米左右。表面黏膜光滑平展，皱壁消失，呈淡红色半透明。 　　肿物随着患者吞咽可轻度活动。 　　边界清晰。 　　这个肿瘤应该是食管平滑肌瘤无疑。 　　镜检只发现这一处肿瘤。 　　李敬生并没有发现恶性肿瘤的直接诊断依据，他与连涛主任一样，也陷入了困惑中。 　　苦苦思索时，他不由想起了不久前，那个转到人民医院抢救的北书记的孩子。 　　那个小孩的病因也是极为隐晦。 　　隐球菌明明是个真菌，却扮成病毒潜入孩子的颅内作怪。 　　这颗肿瘤会不会也有猫腻？ 　　“食管平滑肌瘤通常不会特别大，但是这颗肿瘤的直径超过三厘米，而且隆起的高度有异于常见的食管平滑肌肿瘤。你说会不会是瘤中瘤？” 　　李敬生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 　　因为恶性肿瘤早期，所吸收的人体营养不明显，体重不可能发生显著下降。 　　真有可能是恶性肿瘤，要么不在食管内，在身体其它位置。 　　要么就是瘤中瘤。 　　外面看上去是个良性平滑肌瘤，里面却隐藏着一颗恶性肿瘤。 　　尽管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但是仍然有可能发生。 　　就像有的人藏着一肚子坏水，表面却是正人君子形象。 　　“瘤中瘤？” 　　连涛的眼神微微一亮。 　　“还真有这种可能，我得与患者沟通一下，安排做一个穿刺活检才行。” 　　他需要取肿瘤内部的病理标本做检测。 　　通常情况下，取标本时只会刮取表面的一些组织细胞。 　　“敬生，这里还有两个病例，都是难搞定的病例，你也帮着一起参谋参谋。我去一趟病房，应该最多半小时左右就会回来。口渴了自己接水喝，零食在这个抽屉有很多，你随便吃。” 　　说完，他匆匆走了。 　　自己有办公室，就是舒服。 　　相当于一个私人空间。 　　普通医生却只能共用一个办公室，很多医生连个固定座位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医院有情妇的人往往都是主任或者院级领导之类。有了单独办公室，女下属进来汇报工作，很容易创造这个便利。 　　只要女的同意，那基本上就没什阻碍了。 　　李敬生看着连涛匆匆前往住院病房，不由笑着摇摇头，连涛兄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应该很受患者欢迎。 　　也是把患者放在心上的一种表现。 　　他开始继续查看另外两个病例。 　　患者男性，18岁，吞咽时疼痛剧烈，并且伴随体温高热39.7度。 　　问诊信息写着，吞咽疼痛已经超过一个月以上。 　　可是患者直到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这才由家人带着前往医院就诊。 　　当地医院接诊后，给患者拍了胸片，没发现异常。 　　先是按照咽喉炎给患者治疗，没有效果。 　　然后又按照肠伤寒治疗。 　　使用了各种抗生素与氯霉素口服，均不见明显好转。高热一直未退。 　　李敬生也是涨了见识。 　　县医院的水平有强有弱，这家县医院的诊断水平实在有些扯。 　　其实也是很多卫生院，县医院等基层医疗的一个悲衰，医生不会看病，只会机械的做检查。 　　拍个片子，验血，验尿，验粪便，都没发现问题，然后医生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在学校读过的五十一本教材，哪一本也没教学生怎么诊断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有病人。 　　药理学，讲的就是用药，对于各种感染、疾病的用药，以及注意事项，药理等等。 　　人体寄生虫学，讲的是寄生虫感染后会有哪些症状，有哪些方法可以检查…… 　　但是遇到这种检查结果正常的，那就是……没病。 　　有时候在医院的门诊，可以听到患者与医生争吵。 　　“我没病来你们医院治病干嘛？” 　　病人怒吼。 　　医生一脸委屈“可是您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确实没病。” 　　这种类似的争吵并不少见。 　　这个18岁的男孩在县医院的遭遇，估计有得一拼。要不是一直发着高烧，医生还真有可能说他没病。 　　患者的脉搏123次每分钟，血压只有92的高压，68mmhg的低压。 　　收缩压在90－139mmHg，舒张压在60－89mmHg，都属于成年人的正常血压范围。 　　这个大男孩的血压要说有问题吧，并没有。 　　只是高压和低压都有一点点偏低。 　　引起这种情况，其实已经预示着身体出现了状况，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李敬生看了一下收治时间，这已经是入院的第四天了。 　　首诊医生并不是连涛。 　　估计是他这一组的。 　　主治医生搞不定的病例，肯定推给主任医师或副主任医师。 　　这个男孩的情况其实蛮危险的，再拖下去，很容易发生意外。 　　连涛应该是刚接手，暂时还没能查明病因。 　　他一天到晚忙得飞起，能够匀摊到每个病例上的时间非常少，也确实不容易。 　　这次把李敬生叫过来玩，正好叫李敬生帮忙分担一点。 　　毕竟病人等不起，时间拖得越久，病人死亡的可能性越小。 　　患者的血细胞计数只有5.7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首先，这个白细胞计数处于正常值。 　　但是病人持续高热一个多月，难道身体的免疫系统直接成了摆设吗？ 　　显然不可能。 　　高热本身就是身体免疫系统在加班工作的信号。 　　能导致身体高热的原因，最常见的就是病毒、细菌感染，或者身体内某个地方有炎症。 　　比如最常见的扁桃体发炎，很快就会出现身体发烧。 　　患者的尿蛋白存在明显异常，是两个+。 　　白细胞也同样异常，高出正常值一大截。 　　粪便常见倒是没有发现异常。 　　血非蛋白氮48mmol／L，二氧化碳结合力22mmol／L，血沉26mm／H。 　　胸片检查，发现胸左侧存在液气胸。 　　并且存在纵隔气肿。 　　从片子上看，左肺至少被压缩了30％以上。 　　同时伴随少量积液。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患者在人民医院拍胸片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在县医院拍的胸片却显示正常呢？ 　　是病人到县医院治疗时的胸腔正常，最近几日病情连续进展，这才导致胸片查出异常，还是因为县医院的检查设备落后，拍片子的医生水平差，所以才没能查出问题？ 　　根据李敬生开诊所的经验，很可能是后面这种情况。 　　设备落后，医生水平差，经验不足。 　　他把患者的症状、病史、检查结果等信息全部查看完毕，开始为患者进行综合诊断。 　　不管是呼内，还是消化内科，又或者心血管内科的诊断，李敬生都比较擅长。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病人是不是败血症？ 　　从病人现有的症状来看，很像是革兰氏阴性杆菌败血症。 　　但是左侧液气胸，并且伴随纵隔气肿怎么解释？ 　　气体想要进入纵隔，无明显外伤的情况下，通常是从肺间质至肺门进入纵隔，从而引发纵隔气肿。 　　李敬生在这方面有着还算丰富的临床经验。 　　引起纵隔气肿，通常是因为气胸造成。 　　那又是什么引起气胸呢？ 　　他开始迅速在脑子里面形成一个反推辩证。 　　从患者拍的片子情况分析，很可能是因为肺气肿、肺大疱破裂引起气胸。病人持续高热一个多月，身体出现明显中毒症状是必然的。 　　可以考虑败血症的可能。 　　那是什么原因引起败血症呢？ 　　而且引起气胸的真正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排查，不能完全靠着推断来确诊。 　　至少需要获取一些有利的依据。 　　“连涛兄还真是不容易，推到他这里的病例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关键是，连涛还是一位双科主任。 　　不仅负责呼内科，还得负责消化内科的疑难病例。 　　这个患者的病情准确定性的话，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呼吸内科，而是称之为胸内科更合适。 　　李敬生再次回顾患者的各项检查结果。 　　白细胞计数正常，甚至还属于偏低水平。 　　同时病人的症状中，咳嗽、脓痰、胸痛等诸多症状均不明显。 　　这个病实在太怪异了。 　　“也许去病房看看，找患者及家属了解一下情况会有更多发现。” 　　李敬生拿着患者的基本资料出了办公室。 　　顺手把门关上了。 　　虽然里面没有值钱的物品，但是防范意识必须有。 　　现在已经是晚上，很多医生与护士早就下班了，只留下值班的医护人员。 　　他们仍然很忙碌。 　　主要是这里收治的病人处于超负荷状态，加的临时床位也全部爆满。外面估计还有不少病人想要住进来，但是必须等床位。 　　只有新的床位空出来，才能收进新的病人。 　　李敬生根据单子上的信息，一路找到了73号床位。 　　病人目前仍然住在走廊上。 　　一对中年夫妇陪在病床旁边，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条件应该很一般。 　　患者躺在病床上，以半卧位的姿势躺着。 　　估计患者现在的症状很重，平躺着会导致呼吸更加困难。 　　这样半卧位的姿势躺着能让他更舒服一点。 　　看上去，就是一个瘦瘦的大男孩，满脸病容貌。 　　“徐杰是你吗？” 　　李敬生并没有穿白大褂，好在他现在事业有成，爱情丰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所以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不错。卖相也是极佳。 　　让人看着就知道是个社会精英。 　　“对！” 　　男孩眼开眼睛看着他。 　　孩子的父母则是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医院里面经常会混进来一些骗钱的，搞推销的，甚至包括医托。 　　骗人的手段和套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关键是这些骗子很多都是穿着护士服或者医生的白大褂出没，让普通患者和家属们难辨真假。 　　他们很擅长拿捏家属与患者的内心，还会在胸前或者口袋上方别一个工作证。 　　当然，要是仔细查看他们的工作证，就能发现一些猫腻。 　　“你们在县医院拍了胸片，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有把片子带过来吗？” 　　李敬生问道。 　　“带了，带了，你们这边的刘医生看过一次，说是县城医院拍的片子没有参考意义，让我们重新拍。” 　　患者的母亲回答道。 　　“把它给我看看！” 　　李敬生点点头，几乎绝大多数大医院都是这样操作的，不认可外院的片子和检查结果。 　　双方的实验室水平，仪器先进程度，本身也确实存在一定差异。 　　患者的母亲从床底下拿出资料袋，李敬生接过后，拿出来对着光线查看。 　　县城拍的X线片，清晰度确实不高。 　　但是比起李敬生以前那台爷爷机已经好了很多。 　　他那时候用一次那台爷爷机，就想砸它一次。 　　倒也意外锻炼出了看这种不太清晰片子的能力。 　　在人民医院医生眼里，这是垃圾仪器拍的片子，在他看来，还算可以。 　　至少有一定参考依据。 　　仔细看过片子后，并没有发现肺部炎症阴影。 　　那基本就可以排除金葡萄菌肺部感染的可能。 　　“有过呕吐症状吗？” 　　“没有！” 　　“最开始发病的时候是哪里不舒服，还有印象吗？” 　　“刚开始感到嗓子有点痛，这个位置。到后面只要一吃东西就觉得胸部这一块痛得厉害。现在不吃东西也会痛，但是没以前那么痛了。” 　　患者描述着发病经过。 　　他指的嗓子痛，应该是咽喉痛。 　　吞咽时才会产生疼痛，说明病灶有可能是红肿发炎之类，又或者病灶其实并不在咽喉，而在咽喉以下部位。 　　吞咽时会有一个提拉动作，特别是胸部也会跟着一起活动，病灶很可能是在胸部。 　　李敬生根据临床经验，做出了一个判断。 　　至于患者说有现在反而没以前那么痛了，有可能是病灶部位感染严重，持续疼痛到麻木。或者是病灶部位的末端神经已经坏掉了。 　　人体会感到疼痛，其实是因为前列腺素这个激素物质刺激神经造成的。 　　吃感冒药布洛芬之类，会减轻疼痛，就是利用了这一机制。 　　“我看看你的胸部可以吗？” 　　“可以！” 　　患者答应，由他的母亲帮忙解开衣服扣子。 　　他好像只要抬起手臂就会感到特别痛苦，而且交谈过程中，患者的呼吸十分粗重。存在严重的喘息现象。 　　李敬生观察患者的胸腹，未发现明显的凹陷或者隆起之类的问题。 　　他试着按压患者的胸腹部位，在胸骨正中位置，压痛反应明显。 　　患者住进人民医院后，目前已经进行了多项控制感染的治疗，但是高烧一直未能退下去。 　　说明感染控制没有明显效果。 　　出现这种情况，李敬生根据自身的外科经验，怀疑患者的胸腔内有可能已经出现了化脓性感染。 　　他不由想起最新拍的胸片，发现有少量积液。 　　难道那是脓液？ 　　拍的片子结果显示，病灶应该在左肺。 　　这也符合患者现在出现呼吸困难，喘息很严重这一症状。而且左肺被挤压，这会导致吸气时格外困难。 　　只是根据患者目前的情况，尚不能排除血液疾病的可能。 　　因为有些血液疾病，也可能出现患者这些症状。 　　他决定先从肺部开始排查。 　　首先想到的是肺结核。 　　这个病最讨厌了，不但难治疗，而且难诊断。 　　只是肺结核一般都是先从上肺开始。 　　但是这个病人的病灶明显在左下肺。 　　仅凭这一点临床经验，李敬生就可以初步把肺结核排除掉。 第367章 气胸的四种气源，又攻破一个 　　还有，胸片中并没有干酪性肺炎与血行散播的病灶。 　　肺结核病人进展到如此严重，这些病灶肯定会非常典型。所以，肺结核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既然不是肺结核，那么气胸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从患者描述的症状及病情进展情况来分析，可以确定病人先出现纵隔气肿，然后才出现气胸，那这个气是从哪里来的？ 　　从这个方向推断，已经没办法再支持肺大疱破裂或者肺气肿，然后产生气胸的观点。 　　正常情况下，气胸的气，肯定是来自肺、气管、支气管或者食管。 　　联想到患者提到过，最开始是吞咽食物出现疼痛，后来慢慢进展到胸痛，呼吸困难。 　　李敬生认为导致出现气胸的气，很可能不是来自于肺部。 　　那么它的来路就只剩下食管了。 　　因为人体能吸进气体的通道就这么几个。 　　不管是从口腔吸入，还是鼻腔吸入，都是经过气管或食管进入体内。 　　正常的进气通路是气管，然后通过支气管进入肺部。 　　但是吃东西或者张口吞咽，说话，都有可能把气体通过食管吃进肚子里。 　　这种情况下，只要消化道这条通路没有破裂，那么气体就有两个去处。 　　一个是通过肠道放屁，医学上叫得文雅一点，叫做矢气或者排气。 　　正常人一天排出的屁其实并不少，超过1.5升。 　　而且打屁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对肠道反而有利。 　　还有气体会通过上消化道，然后从食管重新排出。 　　常见的方式有打嗝。 　　这个患者的气胸之气，应该不是来自气管、支气管、肺部这三个地方。 　　气管或支气管漏气，症状会有所区别，听肺音时，有经验的医生甚至能听到吹哨子或者类似轮胎漏气的那种声音。 　　如果是肺大疱破裂，那就更加不得了。 　　患者应该也没办法拖延这么多天才到医院就医。 　　除了肺大疱破裂形成气胸，还有一种较为少见的情况，也有可能导致气胸的出现。 　　肺脓肿后向胸腔穿破。 　　这种情况实际上也能排除掉。因为患者是先出现吞咽困难，然后胸痛，最后才出现呼吸困难。尤其是吸气困难。 　　李敬生认为患者的吸气困难是左肺被压缩超过30导致的。 　　肺张不开，也意味着肺泡张不开，新鲜空气就吸不进来。 　　实际上，我们的肺舒张开以后，把新鲜空气吸入体内。然后再收缩，把废气排出体外。 　　这便是肺部的基本工作原理。 　　患者的左肺要是一开始就是严重的脓肿，应该先出现呼吸困难，呼吸疼痛这些症状。 　　甚至有可能咳脓液，咳血。 　　所以，光是从症状来推断，就可以排除肺脓肿穿透胸腔的可能。 　　把几种可能全部排除后，就已经只剩下食管穿孔漏气这一种可能了。 　　他推断，患者的食管破裂处应该很小。 　　否则，别说一个多月，要不了一个星期，人就直接送走了。 　　吃下去的食物，从破掉的食管漏出去，然后进入胸腔，那个后果想想都可怕。 　　大量经过口腔嚼碎的食物，混合着唾液，汤汁，里面富含很多口腔内的细菌。它们进入几乎不设防的胸腔，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患者并不是一开始就高烧，而是吞咽疼痛之后才开始发烧。 　　这一点也符合李敬生的推断。 　　食管可能破了，但是那个破洞很小。 　　“好好休息吧！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吃任何东西，包括喝水也不行。因为你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这边尽量安排晚上再给你做个检查。” 　　李敬生的诊断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结果。 　　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连涛主任，给患者做一个纤维喉镜检查。 　　李敬生正要回连涛的办公室，没想到连涛从病房出来，正好看到他。 　　“敬生，这是亲自跑到患者这里询问情况来啦？我就喜欢你这种踏实的作风。怎么样，有发现没有？” 　　“刚才询问了一下患者的大致情况，有一些诊断。可能需要给他安排连夜做个喉镜检查一下食道看看。我看他的情况蛮严重的，病情恐怕还在快速进展，越早查出问题，他的损伤就越小。” 　　也就是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才用上了损伤这个比较委婉的词语。 　　李敬生其实很清楚，患者的病因不能及时查明，死亡概率极高。 　　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不好了。 　　“就知道让你过来可以为我分忧，那个食管肿瘤的患者刚安排做穿刺去了。麻醉那边已经只有两个人值班，我好不容易打电话拉来一个。看着这些疑难病人一个个得到推进，我还是挺高兴的。走，咱们到办公室说去。” 　　连涛与他一起前往办公室。 　　这一幕被消化内科的护士和值班医生们看到，皆对李敬生投来惊异的目光。 　　有些人见过连涛与他并行，像老朋友一样。 　　但是因为李敬生过来这边的次数极少，所以大多数人并不认识他。 　　“连主任，这位帅哥是谁呀？” 　　“是我的好哥们，第二院的李医生。” 　　“感觉好年轻呀！李医生，要是还单着的话，我们消化内科护士站可是有好几个妹妹都还单着哟！甜的，咸的，可爱的，要什么样的款式都有。” 　　短发护士年着应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钻戒，脖子上戴着项链，肯定是已婚的少妇。 　　她对李敬生这么说，主要意图就是示好。 　　高学历的妹子，在工作岗位上锻炼几年后，当她们的情商得到了提升，再加上结婚以后，对于爱情这个话题不再那么害羞，反而变得大大方方。 　　这时候的她们，一个个都是职场精英。 　　拿捏男人，也就在方寸之间。 　　“好的，谢谢，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敬生微笑着回应。 　　也许在这个女孩看来，他能够与连涛主任平起平坐，像老朋友一样交谈，必定有着不俗的实力。 　　属于优秀的潜力股。 　　所以才愿意主动帮忙张啰。 　　“哎呀，这年头优秀一点的男士，怎么都被女票们占有啦！欢迎李医生经常来看我们哦！” 　　“呵呵，那必须的。你们这么多美女，个个都是一道美丽风景线，有空我肯定会常来看看。” 　　李敬生倒也没什么架子，更是从不装什么清高。 　　跟护士们聊了两句，混个脸熟后，他与连涛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说说看，刚才那个患者为什么要做喉镜？” 　　“因为我根据现在的检查结果，还有患者的症状，初步诊断为患者的食管可能存在一细小破裂口，然后形成气胸。现在进展到这么多并发症，很可能已经出现较严重的胸腔感染。用了那么多抗生素，感染仍然没能控制住，体温也没退下去，说明胸腔内很可能已经形成了脓腔，积有脓液。 　　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患者的生命。 　　所以我建议连夜查喉镜，然后尽快安排进一步治疗方案。” 　　李敬生把自己的诊断结论说了说。 　　他认为进一步的治疗方案，药物治疗估计已经很难有效果。需要做手术。 　　在安全评估这一块，肯定是越早做手术越有利。 　　真拖到患者的状态极差，麻醉师不敢接单，那时候想做手术都难了。 　　现在好一点的医院都很重视CMI评分。 　　厉害一点的医生，都想要让自己的CMI评分高一点，这样可以增加知名度，对于很多职位的上升，评优，还有进一些组织，都有非常大的好处。 　　如果患者收治进去，根本做不了手术，那肯定不会收。 　　基本上都是劝患者去别的医院再问问。 　　或者劝患者回当地医院治疗。 　　“说说你的诊断思路，这么难的一个病例，你三下五除二就给搞定了，可以呀！我真想把你挖过来帮忙了。” 　　连涛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最近忙得昏天黑地，黑眼圈就没有消失过。” 　　李敬生把自己的诊断思路一一说给他听。 　　“老铁，答应我，今后下了班，只要有空，常来我这里坐坐。真的，我太需要你这样的高手来帮忙了。这个病例我诊断两个多小时都没什么大的突破，还想着等会熬夜查查资料与论文，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病例。没想到被你给解决了。看来我今天晚上不必再熬夜伤肝了。 　　我马上安排喉镜。” 　　连涛听了他的分析后，已经是乐得喜上眉梢。 　　又一个疑难病例被攻破了。 　　这种感觉特别好。 　　“帮兄弟分忧，在所不辞。有空我肯定经常过来找你学习。” 　　李敬生爽快答应。 　　其实他同样很忙。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只要是优秀一点的医生，肯定会越来越忙。 　　能力越大，挑的担子也会越重。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李敬生准备起身告辞。 　　“别急啊，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病例没诊断出来嘛！再帮帮我，拜托，拜托。” 　　连涛双手合在一起，对着他连连做出拜托的手势。 　　“你这是比古代的地主周扒皮还厉害啊，我好不容易来你这里玩一次，你就拼命压榨我。” 　　说是这么说，李敬生还是接过了那个患者的资料。 　　遇到这种疑难病例，集合几个专家的智慧与经验，确实更容易取得突破。 第368章 保守治疗是仁爱，可怕的并发症 　　只看一眼，他便连连摇头。 　　“这个病人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李敬生是个开诊所的，一个病人能不能救，说实话，他基本上看两眼，问问大致的情况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像这种久治不愈，已经开始出现多种并发症的患者，李敬生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要是换作是快康诊所的赵老板，肯定也是立马就会劝患者去祸害别家。 　　“要是好治我还找你干嘛？就当是帮我忙，一起参谋参谋！” 　　连涛显然早有准备。 　　内科收治的重病人就没一个好治的，基本上个个都是与阎王抢命。 　　而且每个内科室收治的重病人特色都不相同。 　　比如呼吸内科的呼衰病人，说死就死。 　　一口气上不来，或者出不去，他就死了。 　　有时候，呼吸机的参数明明都是调整好的，但是半夜，患者的病情突然有了变化。等到发现问题时，已经需要抢救了。 　　还有的病人插管时间长了，不可避免的发生感染，回天乏术。 　　甚至病人一口痰卡着，吸痰不及时，也是分分钟致命。 　　神经内科的病人则是五花八门，颅内出血、肿瘤、颅及创伤等等。这里的病人死亡时，往往悄无声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 　　消化内科的重症病人则是以身体极度消瘦和虚弱，大量并发症出现为主。 　　比如眼下这个老人，76岁的高龄，因为长时间呕吐、腹泻，最终出现发烧，甚至连神志都有些不清了，这才送到医院救治。 　　连涛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这样的重症病人给收治进来了。 　　按流程，这种患者一般有两种选择。 　　家里经济条件好，子女或者老伴肯花钱，那就直接送进重症室住几天。差不多以后，可以由家属决定是否继续。 　　很多都是尽点心意，一天高达八九千，甚至两三万的费用，很多家庭都扛不住。 　　住上几天如果病人的病情没有好转，很可能就会直接拔管。 　　有好转了，可以转回普通病房，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还有一种情况也比较常见，病人住进ICU以后，病情没什么好转，但是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这时候基本上就是几根管子吊着一口气。 　　报销比例高的就能抗得住，一直治着。 　　李敬生甚至看到过有这样的重症病人在ICU住了半年以上。 　　呼吸靠呼吸机维持着，还得过段时间血透一次，然后进食是由护士从鼻管打进去。 　　这位腹泻老人，虽然目前还没达到进ICU的标准，但是身体情况糟糕透了。 　　老人有着数十年的高血压病史。 　　十七八岁就得了高血压，然后一直吃药控制着。 　　这种高血压时间近六十年的病人，李敬生还是第一次遇见。 　　患者尽管有着长达五六十年的高血压病史，但是并没有发生心脏疾病，肺部也一直很健康。 　　这说明高血压虽然可怕，但是只要控制好血压，基本上不会影响寿命。 　　“患者现在的症状看着很多，但是最主要的就是腹泻、呕吐。心肺检查了，基本没什么问题。所以，我认为只要能够找到腹泻与呕吐的病因，然后加以正确规范治疗，应该就能把人治好。” 　　连涛很认真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救这个老人的态度很坚决。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病人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明显的并发症。你很可能倾尽全力，最后人还是没能救活。首先我不是功利哈，就是觉得这个病人该治的已经治了，但是病情进展的大势已经不可挡。常规治疗是不是对患者和家属更友好？ 　　你非要折腾的话，病人有可能出现三种情况。 　　最好的一种就是治疗后病情好转，恢复基本健康。更有可能出现病人经过治疗后，最终住进ICU，我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 　　而且住进ICU之后，病人最终还是没能救活。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病人治疗后，直接死亡。” 　　李敬生很早以前还是在第一医院工作时，科主任就给他们上过一堂很生动的课。 　　那个病人也是与这个老人差不多的状况，病情很重，开始出现多种并发症。 　　家属多次请求医生全力救治。 　　呼内科的主任也不忍心看着家属陷入巨大的悲痛中。 　　最终决定全力救治那个患者。 　　可是事与愿违，病人经过抢救一个半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家属为了救那个病人，把仅有的一套住房卖掉了。 　　还向亲戚朋友，各种渠道借了六十多万的外债。 　　患者住院治疗四十六天，一共花掉了一百七十多万。基本上能报销的比例非常低，用的很多药都是进口药。 　　最后更是连ECMO这个终极救命神器都用上了。 　　人没了，房子也没了，还欠下巨债。 　　患者的妻子也因为丈夫住院、丧事等事务耽误了工作，最终把工作也给丢了。 　　她带着两个孩子，两个老人住进了租住的一间老式两居室内。 　　最终她承受不住多方面的打击，选择扔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跳了楼。 　　两位老人死了儿子，本来就心里难过。 　　现在看到儿媳妇跳楼自尽，他们觉得是自己成了儿媳妇的累赘，这才害得儿媳妇走上绝路。再加上欠下巨额债务已经无力偿还。 　　也没脸见亲戚朋友。 　　老俩口最终选择寻短见，一个吊死在卫生间，一个服用大量安眠药自尽。 　　原本一个好好的家，只剩下了两个无人照顾的孩子。 　　科主任五十二岁的人，召开科室会议时，几度声音哽咽。 　　更是让所有人记住这个血的教训。 　　如果当时就直接告诉家属，病人很难救活，还不如尽些人文关怀，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采用一些比较保守的治疗方式。 　　这样的话，患者就算死亡，那个家还有三个大人，再加上有着两个孩子，完全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过段时间就能走出失去亲人的悲痛，过上新的生活。 　　那件事情给李敬生的印象极为深刻。 　　那时候还是个刚转岗的小住院医，临床经验很少。 　　不过从那以后，他遇到病情实在太重的病人，比如癌症晚期，或者极难治愈的重疾，有可能拖垮患者的整个家庭。最终人财两空。 　　他就会果断劝说患者和家属接受更实惠的治疗方式。 　　“敬生，我懂你的意思，也很佩服你这种真正为患者及家属做长远考虑的仁心。但是这个病人的情况非常特殊。 　　首先，病人的家境尚可，而且有着公费医疗。 　　以治疗费这一块，咱基本不必担心。 　　其次，这个病人年轻时非常励志。他的高血压就是年轻时候冲刺高考，因为压力过大而造成的。 　　他一生都在致力于造福人类。 　　正在完成的一本论著还未完成，他特别希望能够多活些日子，让他完成这部论著再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接收这个烫手的病人，不是我傻，更不是我跟自己的前途、评分过不去。只是想尽我自己的一点点微薄能力，帮一帮这个让人敬佩的老人。” 　　听了连涛讲述其中的原因，李敬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医生们接诊病人时，经常会遇到一些令人敬佩的病人。 　　比如李敬生遇到的那位拾荒老人，明明退休工资可以让他过上体面而舒服的晚年生活。他却选择出来捡垃圾，只为多凑一点钱捐给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帮助他们获得一个坐在教室学习的机会。 　　这样的病人有着闪闪发光的灵魂，自然让人敬佩。 　　医生也会想方设法去帮助他们。 　　李敬生开始认真查看这个患进的资料信息。 　　患者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神志萎靡，皮肤巩膜无黄染。 　　颈抵抗存在异常。 　　心肺未发现异常，这一点不错，至少有着一个还算良好的治疗基础。 　　腹部软，无压痛。 　　肠鸣音6次／分钟。 　　这个算是正常，而且偏活跃。 　　因为正常人的肠鸣音，一般也就是三到五次每分钟。 　　患得的血常规，WBC计数是25.6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仅这一项就把李敬生给吓到了，超出正常值的两倍以上。 　　实际上，有不少成年人的白细胞计数，正常值也就4左右。 　　医学教材上，3.5——9.5之间都属于正常。 　　白细胞计数升高的原因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感染性疾病。 　　除此之外，溶血性链球菌、流感嗜血杆菌、白血病、骨髓纤维化早期及成人斯蒂尔病等等，都有可能导致白细胞计数升高。 　　这位老人的第二项，GR比值达到了93％。 　　中性粒细胞比率，成年人的正常值应该是50％到70％之间。 　　这位老人的中性料细胞比率也明显超过正常值。 　　再往下枵捍老人的其它辅检结果，血小板计数还算正常，267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大便常规没查出异常。 　　肝功能正常，心律是很标准的窦性心律。 　　只是广泛T波低平。 　　一般来说，T波低平的原因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高血压病人。 　　这个病人有着长达近六十年的高血压，出现T波低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敬生继续查看患者的其它数据，低钾、低钠、低氯血症。 　　血压高，160mmhg的收缩压，100mmhg的舒张压。 　　不过他的血氧饱和度还可以99％。 　　对于身体非常虚弱的高龄老人来说，有这个血氧饱和度是相当不错的。 　　也间接说明患者的肺功能，以及血氧交换都还不错。 　　李敬生拿起患者的心电图查看。 　　窦性心律，但是存在广泛T波倒置，而且存在多发房性早搏，胸前导联R波也有些低。 　　看过这个心电图后，他意识到，患者存在急性心肌梗死。 　　当然，病人收治入院有一段时间了，肯定已经得到了及时处理。 　　“连涛兄，这个患者的左心功能好像也有点不全啊！” 　　“嘿，不错嘛，这个都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你在心内科方面的诊断水平又有很大提升啊！” 　　连涛笑着夸赞他。 　　能看出这个并不奇怪，很多经验丰富的心内科医生都能一眼就给诊断出来。 　　李敬生这阵子经常去心胸外科做手术，倒也学了不少。 　　心血管内科与心胸外科方面的医学临床知识和经验都有很大进步。 　　“我们收治后，已经给予了利尿和扩血管增加容量治疗。目前这方面的症状已经有了明显改善。” 　　人民医院不愧是强院，实力确实很强。 　　各方面的诊治程序也是极为规范。 　　病人只要能被收治入院，差不多就相当于拿到了一张免死牌。 　　医护人员会为他们进行专业治疗。 　　侨邦那边感觉要懈怠一点。 　　不过能成为顶尖大院，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最多就是对于那些未被收治的病人没那么友善。 　　“没用阿司匹林、福辛普利、比索洛尔、辛伐他汀等药物进行预防治疗吗？” 　　李敬生觉得光是利尿和扩容也还不够呀。 　　使用一些冠心病的二级预防药物是非常有必要的。 　　“嘿呀，小伙子真是几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嘛！你对治疗心血管疾病方面的用药与以前相比，明显有着很大的进步哦！最近跑哪进修去了？” 　　连涛听了后，对李敬生不由刮目相看。 　　“就在我们第二医院混日子呗，还能去哪！要说进修的话，还真进修了。最近跑你们人民医院，跟着王维维教授与骆丙刚教授学了不少。” 　　李敬生不知不觉间，已经认识了多位著名的专家与教授。 　　更是得到了他们的赏识和传授。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嘛！这个患者今天就交给你了，不准撂挑子啊，否则对不住你那一身本事。” 　　连涛听了后，恍然大悟。 　　能够跟着王维维这种顶尖心血管内科专家学习，水平能上升不快吗？ 　　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涛哥，这个患者现在的腹泻与呕吐还是按照急性胃肠炎在治疗吗？” 　　“对！因为也确实没能查出其它病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患者刚入院的第一天，心血管这一块还是好好的。可是等到昨天的时候，病人就已经出现了急性心肌梗死。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经过治疗，心肌梗死这一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并发症是这个患者最危险的病症。 第369章 两块阵地都很难守住，虚不受补 　　有很多重症病人其实并不是死于始发疾病，而是死于并发症。 　　比如艾滋病，这个病毒本身杀不死我们人类。但是它会破坏我们的免疫系统，造成身体出现免疫缺陷。 　　人体没了免疫系统这道屏障，会非常容易发生各种感染，以及自身恶性肿瘤多发。 　　有一位不幸的艾滋病患者，到死亡的时候，身体已经查出了11种癌症。 　　普通人患上一种癌症就已经足够可怕和致命了。 　　一位患者身上同时出现11种癌症，但是在核辐射区幸存的人，都没人同时得这么多种癌症。 　　李敬生一开始就劝连涛放弃治疗这个病例，也是从多个角度考虑。 　　急性心肌梗死只是第一个并发症，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患者虽说具备一些不错的治疗基础，但是从他的身高和体重，以及检格检查时医生的评估，还有现在的各项指标，都能看出他的身体已经极差。 　　有一句老话叫做墙倒众人推。 　　身体强大的人，不说百病不侵，就算发生疾病也可以很快康复。 　　但是身体虚弱的人，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疾病也可以将他击垮。 　　“患者既然是在入院后才出现的急性心肌梗死，我怀疑很可能是他的血容量不足，导致血液缓慢，这才诱发心梗。虽说现在通过及时治疗，已经控制了病情，但是病根未解决，问题仍然还存在。” 　　李敬生分析着患者现在的情况。 　　他推断应该是患者腹泻、发烧、呕吐，然后再加上人不舒服，身体难受，进食差，这才导致血容量不足。 　　普通病人进食差，或许还只会导致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康复时间延长。 　　但是这种年纪大的病人，血液循环本身就不太好，血容量不足引起血流变缓慢，无异于雪上加霜。 　　心梗、脑梗，自然而然的全来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王维维教授也提出来了。昨天已经与家属沟通过，针对患者进食差这个问题，给予营养针辅治。暂时取的效果还不错。关键就是要找到引起患者呕吐与腹泻的原因，不然，营养针也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拖得越久，对患者越是不利。 　　说实话，我这里心是真的着急。 　　就希望能够早点帮患者找到病因，让病情得到改善。 　　那些随时有可能冒出来的并发症，就相当于一个个小人。它们现在还只是准备攻击病人，或者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只要解决患者呕吐与腹泻这两个问题，患者恢复进食，到时候自然会让那些准备冒出来的并发症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涛有着自己的治疗思路。 　　而且这个思路的战略点很高。 　　主任医师，对付疾病时，一般都具备这种纵览全局，目光长远的诊治能力。 　　病人看似一大堆的问题，但是只要牢牢抓住核心问题，将其解决掉，但可以快刀斩乱麻。 　　“我非常赞同你的治疗策略。只是想要查出病因的时候很难确定。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查出来，慢的话，有可能十天半个月依然在与真正的病因捉迷藏。要是一两天没办法查出病因，我非常担心患者的肺部发生感染。” 　　李敬生既然打算帮着连涛一起治疗这个患者，那就必须先想办法阻止有可能致命的并发症。 　　心、肺，这两大阵地非常重要。 　　不容有失。 　　事实上，心脏这一块，已经发生了急性心肌梗死。 　　相当于其中一块重要的阵地差点失守。 　　好在通过努力，已经成功把心脏这块阵地守住。 　　肺部如果发生感染，以患者现在的情况，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因为患者现在已经使用了大量抗生素。 　　肺部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感染，一般的抗生素打进去，如同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作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防范。 　　“敬生，你是看了患者的CXR结果才有这个担忧吧？” 　　“对！患者的胸部X线光片，右上肺有斑片渗出影，这个说明很可能已经发生感染。” 　　“放心，呼内是我的强项。已经给患者用了头孢呋辛，头孢他啶，环丙沙星等抗生素。我有把握在半个月内把患者的感染控制住。” 　　连涛一副信心满满的语气和神态。 　　“涛哥，咱俩关系铁，你也从不把我当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你说，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有什么批评意见尽管说。愿意批评我的人，都是我的贵人。” 　　连涛很认真的说道。 　　还真如他所说的一样，到得他这种地位的人，平时听到的基本都是各种赞美与奉承。 　　几乎不会有人对他提出批评。 　　试想，哪个员工敢批评领导吗？ 　　除非那个员工的情商和智商堪忧，不然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 　　当面批评领导，很多领导都会大度的接受批评，甚至还会夸赞一番批评者。然而实际上，那个批评领导的傻蛋，已经被打进了冷宫。 　　就算心胸宽广的领导不给这人坐冷板凳，也绝不会想着去提拔重用这个人。 　　李敬生与连涛是朋友关系，倒是没这层顾虑。 　　但是朋友之间提反对意见，有时候还是需要照顾一下对方的脸面。 　　“这个患者现在咳嗽吗？” 　　李敬生没有立刻提出反对意见，而是先提问。 　　“咳嗽啊，怎么了？” 　　“能咳痰出来吗？” 　　李敬生又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仔细过问，感觉他咳痰好像不是很顺畅的样子。” 　　连涛的脸皮微微有些发烫。 　　忙碌、病人入院时间短，这些都不是理由。 　　能否顺利咳痰，对于这种卧床的病人非常重要。 　　“以我的经验，患者的上肺出现斑片渗出影，往往意味着这个病人咳痰有问题。否则，只要能把痰咳出来，一般不会发生上肺感染。” 　　肺部其实与女性排尿的器官一样，都具备一定的自我清洁能力。 　　当肺部有异物、发炎、感染时，它会努力形成黏液，然后通过咳嗽的方式把病菌与黏液一起排出体外。 　　感冒后，很多人会在第三天的样子发生咳嗽。 　　有经验的患者就会知道，这预示着感冒马上快好了。 　　流鼻涕、咳嗽出现时，为什么就预示着感冒快好了呢？ 　　因为咳嗽本身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咳出的脓痰，里面含有大量被病菌侵害过的黏膜组织，还有大量细菌与病毒。 　　它们全部被脓痰沾在一起，从患者的口腔或鼻腔排出体外。 　　把细菌与病毒排出去后，身体自然也就康复了。 　　“这个患者年龄大，卧病在床，痰咳不出来，这非常容易加重肺部感染。你现在刚开始用头孢呋辛之类的药物有效，但是越往后，用药效果会越差。最终病人的肺部感染很难控制住。等到那个时候，患者的死亡也就真正降临了。” 　　李敬生没直接明说连涛控制不住感染。 　　其实这个分析就相当于告诉连涛，病人的肺部感染很难控制住。 　　只要没有特别的手段，病人的肺部感染会越来越严重。 　　到时候，心、肝、肾等等脏器都会受到影响。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至少尽全力尝试后才能知道结果。” 　　连涛的脸上一阵发烧。 　　这才意识到，刚才非常自信说出的豪言壮语，很可能打脸。 　　只是他多少有些书生意气，并不肯轻言放弃。 　　还是想要让李敬生帮忙一起治疗。 　　“尝试肯定没问题，只要家属和患者愿意配合，我愿意全力与你一起诊治这位患者。但是有可能出现的病情进展，我还是想要跟你说道说道。患者的肺部这块重要阵地失守后，肝、肾会首先受累。提前保肝治疗非常有必要。肾功能建议实时监测，出现问题时，对症治疗，及时调整。 　　这个病人如果能够挺过一个月，那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如果挺不过，即便查出呕吐与腹泻的病因，也很难挺过感染关。” 　　李敬生真不是打击连涛。 　　说的这些问题，都是极有可能发生了事实。 　　患者的病情会一步步进展。 　　李敬生现在有着很强的预判能力，可以预见患者的病情今后的走向。 　　从一开始，他就建议连涛放弃‘折腾’这个患者，自然有原因。 　　因为这个病人治愈的希望不会超过5％。 　　根据他的临床经验，这个病人不出一个月，会出现大量并发症，最后抢救无效死去。 　　“现在能去病房看看病人吗？我把所有资料看完了，并没有发现指向其它消化道疾病的问题。从现有的检查资料来看，应该就是急性胃肠炎。唯一遗憾的就是患者不应该拖延多日才来医院治疗。” 　　李敬生看过后，给出了自己的诊断结论。 　　“如果是急性胃肠炎，为何我们这边按照胃肠炎的规范治疗，几乎没起任何效果。” 　　连涛也是消化内科的高手，治疗这个病人时，确实有点被打懵的感觉。 　　“我估计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患者腹泻与呕吐的时间太久，身体底子被掏空，所以才会出现治疗不见效果。中医里面有一个药理，叫做虚不受补。其实这个道理用于患者治疗消化道的疾病，同样适用。” 　　听了李敬生的这种新奇说法，连涛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患者的胃肠道出问题太久，没法吸收口服下去的药物成分？” 　　“这只是一方面。” 　　李敬生说的医理要更高深一些。 　　“可是我们给病人用药时，也采用了静滴、推注的办法。不经过消化道，直接进入血液，这总不至于因为消化道出现问题，而影响药效吸收吧？” 　　连涛显然是不太认可李敬生的观点。 　　“我指的虚不受补，是指患者的身体太弱，那些药物不管是吃下去，还是静滴，都有可能因为他的身体吸收能力弱，血液循环缓慢，代谢出现障碍，所以用药效果很差。” 　　“原来是这个意思，懂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吗？” 　　连涛有着一丝明悟。 　　三人行必有我师。 　　李敬生在这个临床药理与医理方面，明显比他领悟的更深，更透彻。 　　运用时也更加灵活。 　　可以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谈不上好办法，但是普通办法还是有一些。可以对患者的肠外、肠内营养加强。不说别的，至少患者现在出现的低钾、低钠等并发症，可以快速得到纠正。” 　　此刻，李敬生虽然侃侃而谈，但是他的方药医术还没升上去。 　　有点拖后腿。 第370章 营养师的支持，一生只为一件事 　　“不是先治病，而是先加强营养，你这个治疗思路很特别啊！” 　　连涛的眼神微亮，只是脸上的表情中仍然充满担忧。 　　患者的肠道会变得这么虚弱，是因为疾病造成的。 　　不想着先解决疾病，而是加强肠内、肠外的营养，这不就等于让牛羊催肥自己，然后对抗虎狼吗？ 　　按照大自然的残酷生存法则，除了死得更快，不会有第二条路。 　　李敬生提的这个方案真的行得通吗？ 　　这还是一个疑问。 　　因为连涛从医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能这样治病。 　　最主流的诊治思维就是把病因找到，然后消灭它。 　　再复杂的病因，他都遇到过，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它们。 　　比如分而击之。 　　或者同时采用两种以上的治疗手段，双管齐下。 　　但是他从没想过，把已经处于生病状态的病人营养加强，以达到治病的目的。 　　这其实只是一个思维惯性而已。 　　在肿瘤领域，白血病领域，先加强营养再治疗的例子不胜枚举。 　　只是这个病人的情况特殊，本身就是消化道疾病，估计很少有医生能想到这么个奇葩的治疗思路。 　　“要想救这种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恐怕也只能剑走偏锋。” 　　李敬生的言语带着一丝近乎偏执的自信。 　　更有点像是武侠剧里面，那种亦邪亦正的宗师级人物。 　　行事不按常理出牌。 　　别说是连涛，估计就连疾病都想不到他这个医生会这样出牌。 　　“为什么不是重症下猛药呢？” 　　连涛反问道。 　　“重症下猛药也得看情况啊，病人的肠道和身体都已经虚弱到不行了。再重的猛药，人家的身体无法吸收，你也只能是一拳打在空气上。” 　　两人这种类似的斗嘴那是时有发生。 　　朋友嘛，大多数都是这样子。 　　不敢开玩笑的那不叫朋友，而是客人、长辈、领导、陌生人。 　　“你这个治疗思维终究还是有点另类，对于这种病人，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人命关天，我打电话请教一下营养师。” 　　连涛说完还真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牧音，在干嘛呢？” 　　连涛把电话打过去后，笑着问道。 　　听语气，他与这位营养师的关系应该非常熟。 　　“正在做饭，煲了两盅加强营养的汤，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啊哈哈，那个下次有机会再来尝尝你的手艺。现在我这里有个重症病人……”连涛打着哈哈婉拒了，然后把那个病人的情况大致说了说。 　　“我请了一位朋友一起会诊，他认为应该先加强肠内、肠外营养，你觉得可行吗？病人现在的情况很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主要是担心把时间浪费在加强营养方面，从而延误了宝贵的治疗时机。病人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多个并发症，感觉用药物有点压制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女营养师沉默着。 　　显然，她在思考。 　　连涛也是耐心的等待。 　　李敬生则是拿着患者的资料又仔细研究了一遍。 　　加强肠内、肠外营养并不是简单的打个营养针之类，而是需要从多个角度入手。 　　“连涛，这个病人的情况，我觉得可行。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如果只是按步就班的常规方法治疗，病人大概率死于并发症。而且生存时间很难超过一个月。按照你那位朋友说的办法，虽然看似有点离谱，实际上却是最有可能挽救这条生命的办法。” 　　女营养师思考了足有三四分钟，这才给出答案。 　　“没想到你会支持他的治疗方案，看来是我的想法落伍了。我这位朋友对营养方面的治疗可能并不是很擅长，你能帮忙一起会诊，给点营养加强建议吗？” 　　连涛与李敬生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然知道李敬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实际上，专业的营养师不属于医生，而是属于护士。 　　“你发出的邀请，我能不答应嘛！把病人的资料发给我吧！一会我看过后，会给出营养建议。” 　　“哈哈，谢啦！马上打包发你邮箱。” 　　“拜！” 　　对方先挂断了电话。 　　连涛打开电脑快速操作，同时与李敬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涛哥，人家叫你去喝汤，干嘛不去啊？” 　　李敬生从没听到连涛提过妻子，猜测有可能处于单身状态。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哪怕过了四十岁，仍然很抢手。 　　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愿意与他结为伴侣。 　　“你看我这么忙，哪走得开？再说了，一位年轻女士叫我一个男人大半夜的过去喝汤，我还真有点怕喝完就走不了。” 　　他可不是小年轻，而是一位思想十分成熟的中年男人。 　　“这种好事情，很多男人可是梦寐以求，到你这里却变得畏手畏脚。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吃亏不成？” 　　“去去去，你一个小屁孩懂啥！见到女人就上，那是发情的野兽行为。我愿意共枕同床的女人，必须是我喜欢的女人。” 　　“听你们聊天时，关系很好呀！难道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李敬生早就听说学历越高，越容易单身。 　　男女都一样。 　　因为有些人多读了几年书，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高大上，凡间的女人或男人根本配不上他们。 　　女的挑来拣去，最终成了剩女。 　　男的则是找到女朋友后，嫌弃对方学历低，与自己不匹配。然后各种大男子主义，佬爷作派，把女的当奴隶对待。或者瞧不起她。 　　最终那个女的只要不疯掉，大概率会忍受不了，然后选择离婚。 　　“倒也不讨厌，对她有些好感就是了。但是我喜欢的女人是另一个，也不瞒你，是我的一个病人。就是想要请你做肠镜的那位女士。” 　　连涛这还是第一次对李敬生说起他的情感状况。 　　“牧音是我当年在国外留学深造时认识的，也算是多年的知音好友了。在国外留学，你知道的，我们很容易受到欺负。大家在异国他乡遇到了，是同一个祖国的人，自然而然成为朋友，然后有困难时相互帮助。 　　牧音攻读的是护理专业，她后来主攻营养学，而且拿到了哈佛的很高成就。” 　　某大国，最强的两大医疗机构，应该就是哈佛医学院与梅奥医学中心了。 　　哈佛号称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院，自然有着其强大之处。 　　牧音居然是从哈佛走出来的护理专业学生，这让李敬生在他们这些有着留洋背景的高手面前，禁不住有些自卑。 　　学历虽然只是一块敲门砖，但是毕业的院校具备极高的含金量。 　　一名普通大学的毕业生与一名北大的毕业生，进同一家单位，十有八九是后者更抢手，更容易升职加薪。 　　有时候，除了看能力，学历、背景、毕业院校也同样非常重要。 　　梅奥是李敬生向往的一个目标，他创立阳光诊所的第一天开始，就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梅奥一样，从诊所成为世界顶尖的医学中心。 　　目前，他正在朝这方面努力。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成为世界顶尖医学中心或许很难，但是成为江离市最顶尖的诊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感觉你们都好强大！你没有爱上这位名叫牧音的营养师，怎么反而爱上了自己的病人呢？” 　　李敬生觉得自己有点八卦。 　　刚才听那位女营养师的话语，她应该仍然处于单身状态，而且对连涛似乎很有好感的样子。 　　留过洋的人，很多在爱情方面也被西化了。 　　西方的爱情相对来说更自由，有的女人可能就因为丈夫摆放牙刷不合乎她的心意，然后直接离婚。 　　国内的女性更包容。 　　甚至有些傻女人，即便丈夫出轨，她们为了家庭与孩子，仍然愿意忍气吞声过下去。 　　不过国外的男女，出轨似乎更容易。 　　有时候看对眼，一个眼神就有可能被勾搭过去，然后开房。 　　李敬生个人还是更喜欢国内的传统婚恋观。 　　相爱之后，不离不弃，相亲相爱，然后过一辈子。 　　他与欧晴岚是准备过一辈子的。 　　除非哪天她说不爱了，想要离开，他要是挽留无效，也许会选择放手。 　　他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出现。 　　因为分手是一件让人非常痛苦和伤心的事情。 　　“谁知道呢。缘分这东西，没人说得清楚。从她第一次找我治病开始，我的心就被她吸引了。刚开始只是纯粹的想要帮帮她。后来，随着她的病情不断加重，看着她柔弱无助，却又坚强自立的样子，让我深深的为之着迷。现在我和她也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知道我喜欢她，但是她不同意做我女朋友，因为她害怕拖累我。 　　我尊理她的想法，现在这样也挺好。 　　我们像好朋友一样相处着，有时候我去外面出差，也会给她带礼物。她有困难时，哪怕是深夜，我也会赶过去帮忙。 　　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没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现在我却成了她重要的精神支柱。” 　　说起这些爱情的事情，连涛的脸上露出少年才有的憧憬。 　　这是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男人最容易陷进去的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弱不经风这几种类型的女人。 　　特别是连涛这种强大的男人，爱上一个需要他帮助的女病人，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你与她认识的时间长吗？” 　　“快五年了。” 　　“那你这个消化内科的专家不称职呀，怎么不想办法帮她治疗？反而让她的肠道一步步恶化，变成粉肠呢？” 　　李敬生觉得一个病人的肠子要从健康状态，进展到脆如粉渣，应该需要很多年。 　　“她找我看病的时候，肠子差不多就已经是那个状态了。她找了多家医院诊治，疗效都不理想。后来找到我，当时查看了她的肠道状态，我都被惊到了。 　　因为粉肠我也只在国外的一篇医学论文中看到过。 　　即便是克罗恩病，我也不觉得惊讶。但是像她这种粉肠病，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具体原因现在都没能找到。 　　只能用一些药物与治疗手段，努力延缓她的肠道变得越来越差。 　　本来我并不是什么双科主任医师，也是为了帮她治病，我不断努力学习，并且查阅各种资料，并且主动参加各种临床方面的疑难病例攻克，深夜与人一起做科研，这才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了副主任医师水准。 　　现在我虽然拿到了消化内科方面的主任医师资质，但是升正高的时间还不长，自认为水平也很有限。 　　敬生，兄弟平时也没求过你什么。 　　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努力提升肠镜水平，争取给她做肠镜检查时能够更安全。” 　　连涛好歹四十多岁的人，轻易肯定不会求人。 　　为了救治喜欢的女病人，他甚至愿意求李敬生。 　　“涛哥，咱们兄弟之间以后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我知道了你与那个女病人之间的关系，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全力提升肠镜水平。 　　给我一点点时间，最多一个月，我会努力把肠镜的破坏力降到0.8以下。” 　　李敬生诚恳的说道。 　　置入术目前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再想升到下一级，需要将近三千点生命值。 　　这还不是最难的。 　　因为他的医生等级目前还只是副主任医师，虽然早就想要把医生等级再升一级，但是他需要升级的医术实在太多了。 　　赚取生命值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花的速度。 　　副主任医师升到主任医师需要五千点生命值。 　　这阵子，他努力行医，积赞了四百多点医生等级经验值。 　　也就是说，想要升主任，至少需要四千五百多点生命值。加上升置入术的两千九百多点，合起来就是七千四百多点。 　　这么多的生命值，就算拼死累活，平均一天赚三百点，那也得将近一个月。 　　唯一指望的就是能够得到一些生命值奖励。 　　特别是大额的生命值奖励。 　　只是随着他把该赚的奖励都给赚到手了，现在在手术中能获得生命值奖励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 　　刚才帮着连涛诊断两个疑难病例倒是赚了两百的生命值奖励。 　　“如果需我提供上手练习机会，只要你有时间，这边我来安排。各种肠镜病人保证你做不完。” 　　连涛知道他的诊所条件简陋。 　　第二医院的肠镜病人数量有限。 　　所以才会主动为他创造便利条件。 　　人民医院这边的肠镜病人根本排不过来，特别是无痛肠镜，已经排到了几个月以后。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再找你。现在先去病房看看那个腹泻的病人吧！一会我该回去了。” 　　“走，我带你过去。” 　　连涛带着他来到病房。 　　患者是个身形极度消瘦的老人，头发雪白，胡子可能没刮的关系，有点长，同时也有点乱。 　　家属陪侍在病床旁边。 　　打过招呼后，连涛介绍了一下李敬生的身份。 　　“这位是李敬生医生，在消化内科、心血管、呼吸内科等多个医学领域都极为擅长。刚才查看了你的资料后，想要到病房来看看。” 　　连涛介绍他时，多少有些捧高的意思。 　　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么个套路。 　　在病人和家属面前，自然要抬高会诊的医生。一是可以让会诊的医生觉得有面子，另一方面也能让家属和患者感觉到被重视。 　　请一个专家专来会诊，与请一个住院医师过来会诊，给病人完全是两种心理感受。 　　“麻烦你们了。” 　　老人有些虚弱的对连涛与李敬生道谢。 　　“应该的。” 　　李敬生打量着患者的面容，脸色苍白，呈现出严重的病容貌。 　　只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按理说，病人病成这样，肯定是精神萎靡。 　　接诊的医生也是这么写的。 　　但是实际上看过真人后，李敬生发现患者的精神比预期的要好很多。 　　“最近吃东西怎样？” 　　“吃一点点就想呕吐，吃不下去。” 　　“手脚还能活动吗？” 　　“双手还可以活动，下地走路需要人搀扶。” 　　李敬生的目光看向床头，在患者的枕头边放着笔记本与稿纸。 　　“您这是生病住院了还笔耕不辍吗？” 　　可以看到稿纸上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些公式。 　　他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干什么的。 　　“让你们见笑了，我就是想要在咽气前把这本书写完。我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走向尽头。所以只要身体还允许，我就想要坚持把书写完。到时候，留给后人也能有一个参考和学习依据。” 　　老人谈吐自如，虚怀若谷。 　　果然与连涛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位让人敬佩的老人。 　　“您不用那么悲观，现代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了。我相信肯定能够帮您实现这个愿望。甚至有可能帮助您再活十年，二十年。” 　　李敬生安慰患者。 　　说话时，他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患者的足部。 　　没发现明显的下肢水肿，肤色看上去除了有些暗淡，别的都还好。 　　患者的血容量下降，末端供血本就困难，腿部的颜色不好看，这属于正常现象。 　　“你们可以给他按摩一下腿部呀！腿部的这两块肌肉称之为第二个心脏，可以帮助他改善末端血供，还能减轻心脏的工作压力。” 　　李敬生对家属说道。 第371章 勒索，鸭骨惹的祸 　　患者卧病在床，无法下地行走。这种情况下，需要对其腿部等处的肌肉多加按摩，防止肌肉萎缩，瘀血等问题出现。 　　查看完老人的情况后，李敬生心中暗叹，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急性胃肠炎本来只是一个很常见的临床疾病，没想到老人拖了一段时间，后果却是如此严重。 　　他自然不会傻到当着老人的面质问老人，为什么一个小病要拖成重症才来医院治疗？ 　　不然，老人听了估计会非常难过。 　　疾病对这种身体本来就不强健的老人太不友好了。 　　如果是个小伙子得了这病，估计吃点药就行了，甚至都不需要住院治疗。 　　从病房出来，李敬生的脑子里在思忖着这位老人的治疗步骤，以及可能发生哪些情况。 　　“敬生，现在病人也看过了，你觉得有希望吗？” 　　“希望肯定有，但是不大。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或许可以利用，只要用好了，甚至有可能直接逆天改命，让患者成功闯过眼下的生死关。” 　　李敬生说道。 　　“怎么个改命法？” 　　“患者不是想要写完那本书吗？我觉得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刚才我看到患者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眼里有光，有神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基础。信念有时候胜过一切良药。” 　　在临床实践中，病人的信念确实非常重要。 　　说白了，就是对生的向往，保持乐观、积极的治疗心态，这有利于提高身体的免疫力。 　　“这个建议非常好，我会好好利用的。” 　　连涛的眼神亮了亮。 　　他感觉每次与李敬生交流医学上的问题，明明他的学识和临床经验都要比李敬生更丰富，但是每次都能从李敬生那里学到许多有用的知识。 　　李敬生几乎次次都有过人的见解或者超凡的诊治思路。 　　他感觉这就是一个人的天赋。 　　不是多读几本书，多看几个病人就能拥有。 　　“涛哥，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了。这几个病人有什么进展或者疑问，随时可以发信息给我。” 　　李敬生说走就走。 　　挥挥手，径直向电梯走去。 　　过来帮连涛的忙，他从没收过出诊费。 　　纯粹就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助，也可以视之为医学交流。 　　“路上注意安全。” 　　“嘿，没想到涛哥也化身为暖男了。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只知道疯狂钻研医学的狂人呢！” 　　“去你的，我有那么呆板吗？别忘了练习肠镜哈！” 　　“放心，忘不了。” 　　李敬生从消化内科的住院部出来，本来还想去找骆丙刚与王维维两人，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只得作罢。 　　回到诊所，他忙活自己的事情不提。 　　诊所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让他面对很多事情时，都能从容不迫，充满底气与自信。 　　男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 　　否则，注定只能是个虚架子，遇到大事时，兜里没钱，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 　　第二天，李敬生起床后，刚走下二楼，新招的保安向苍松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老板，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一封信。说是让我交给你。” 　　向苍松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子份工作，干得相当卖力。 　　一大清早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诊所楼道、办公室等处的垃圾也全部由他倒掉了。 　　李敬生接过信封看了看，没写一个字。 　　这年头打电话、发信息、发电子邮件都是非常方便，谁还用这种方式给他写信呢？ 　　而且连个名字都没留，显得十分诡异。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打印好的字条。 　　“想要成功拍下这座院子，准备五十万打到指定账号，否则一定黄。” 　　原来是搞敲诈勒索来了。 　　开口就要五十万，这人的胃口真不小。 　　五十万都已经可以全款买一套小居室了。 　　李敬生花了很大功夫，动用了多方面的人际关系，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了这个购买资格。 　　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以低价拿下吗？ 　　给这座院子持有的企业五十万的管理费，他愿意出。 　　但是给这个敲诈者五十万，凭什么？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向，送信的人走了没有？” 　　“走了！戴着鸭舌帽，年纪可能四十岁出头，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那人扔下这封信，还有十块钱小费就走了。只说了一句话，交给李敬生。” 　　向苍松这家伙也有点农民式的小奸猾。 　　那十块钱小费的事情，若不是李敬生追问，肯定不会交代出来。 　　“像这种情况，别人自愿给小费，我不反对。你收着就是。但是如果是患者和家属让你帮忙，给你小费，那就坚决不能要。否则，你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李敬生对诊所的每个员工都有着较高的品德要求。 　　吃拿卡要那一套，绝不允许发生。 　　阳光诊所现在的诊疗业务发展起来了，每天求诊的人都很多。 　　其中也容易滋生出一些利益。 　　向苍松本身是个农民工，思想意识不强。 　　再加上缺钱，在利益驱使下，难免干出一些糊涂事。 　　比如暗中照顾给好处的病人，确保他们优先挂到号。 　　又或者直接替人抢号。 　　这些都是诊所明确不允许发生的行为。 　　只要他们努力工作，李敬生可以保证每个员工都会拿到一份满意的工资。 　　如果存在品德败坏行为，他一向都是零容忍。 　　“老板，我这也是第一次收小费。那人扔下信封和钱就跑了，也怪我当时起了贪念，您别生气。这十块钱我上缴，求你别因为这件事开除我。” 　　向苍松摸出那十块钱。 　　“我只是担心你收小费习惯了以后犯下一些错误。下不为例就行了。如果那人再来，你不要惊动他，想办法通知我。” 　　李敬生灵机一动，门卫室装有监控，应该拍到了那人的模样。 　　当即来到监控室，他调取了门卫室的录像。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成功拍到了那人的模样。 　　戴着鸭舌帽，头一直低着。 　　穿的衣服很是宽松。 　　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为了防止李敬生报警抓人，做了乔装打扮。 　　而且有意低着头，以免被监控探头拍到正脸。 　　“可惜了！” 　　李敬生没能查到这人的模样，心头多少有些不安。 　　明天就是交定金，签约的日子。 　　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可不能掉链子。 　　“这事我得向付院长汇报一下。” 　　李敬生为了拿到购这座院子的资格，与第二医院做了一次PY交易。 　　甚至答应付院长，阳光诊所在十年内，不会向医院方向发展。 　　也就是说，会一直控制阳光诊所的规模。 　　第二医院则帮助他获得购买诊所那座院子的资格，避免那座院子走上拍卖流程。 　　“小李呀，这么早打我电话，肯定遇到急事了，慢慢说。” 　　付院长接通电话后，对李敬生很是和蔼可亲。 　　他也确实非常喜欢李敬生这个优秀的年轻医生。 　　“您还真是猜着了。今天一大早，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里面打印了一张小纸条，让我给他五十万。否则就要搅黄我买下诊所这座院子的事情。” 　　李敬生说完后，静静等待。 　　他相信付院长肯定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看清那人长相没有？” 　　付院长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 　　“没看清，那人戴着鸭舌帽，把信封交给门卫就走了。” 　　“哟，你的诊所终于舍得招个门卫啦！这事不必担心，你明天去交定金，签约就是的。此事本身也不是暗箱操作，根本不怕人举报之类。此人若是再来，你设法稳住或者拍下正脸，收集证据，到时候交给警察来处理就行。” 　　付院长到底是上位者，听了后，对此事丝毫不在意。 　　甚至觉得那只是个小丑。 　　“行，有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那我明天按正常程序走，有什么变动，我再及时向您汇报。” 　　李敬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他抓紧时间吃早餐，然后查看手机收到的信息。 　　基本上都是连涛与欧晴岚发来的。 　　还有一条是骆丙刚发给他的，叫他今天下了班去人民医院参与临床实验。 　　通过推拿按摩，辅助介入的导丝穿过一些困难的障碍。 　　这项研究进行了多次后，已经取得了很多进展。 　　欧晴岚昨天晚上夜班。 　　今天白天休息。 　　她说困死了，要回家好好睡一觉，等到睡醒了再去李敬生的诊所找他。 　　医生上夜班确实辛苦。 　　年纪大一点的医生根本吃不消。 　　这也是为什么上夜班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 　　连涛那边传来了两个确诊消息，以及一份肠内、肠外的营养支持方案。 　　那个瘤中瘤的病人经过穿刺，病理活检，证实平滑肌瘤内部确实长着一颗恶性肿瘤。目前已经制定食管部分切除手术。 　　切完后，肯定还要做进一步的病理检测。 　　只要没发生转移，一般问题不大。 　　第二个确诊病例是那个诡异胸痛的少年。 　　经过喉镜检查，最终在患者的食管内发现了一处破损，并且发现了一根骨头。 　　不像是鱼刺，应该是鸡、鸭之类的骨头。 　　询问患者情况，说是三年前吃鸭肉时有一根骨头卡在了喉咙里。当时有点痛，后面也就没有再理它，慢慢好了。 第372章 超级营养师的方案表，手术建议 　　直至一个多月前开始出咽痛，然后胸痛，发热，再到现在咳嗽、咯脓痰、呼吸困难、高热不退等严重症状。 　　谁也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三年前吃鸭肉时卡在喉咙的一根骨头在作祟。 　　在李敬生的建议下，通过纤维支气管镜发现了食管处存在一处瘢痕，并且发生破损，然后进一步检查，发现那根骨头，这才让真正的病因浮出水面。 　　要是再没能查出真正的病因，那边的医生都已经准备给患者作骨髓检查了。 　　因为患者的这些症状与血液病也是高度相似。 　　目前，这个少年已经做了闭式胸腔引流排气，并且转入外科考虑手术治疗。 　　虽说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患者存在食管破裂、纵隔炎、纵隔脓肿穿破、革兰氏阴性杆菌败血症、中毒性肝炎，甚至还有可能存在心包化脓。 　　这个需要进一步排查。 　　即便不查，也能基本肯定患者存在化脓性心包炎。 　　如此多的疾病合于一身，这个少年的情况比那位老人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病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了。 　　为医生抢救病人生命争取了极为宝贵的时间。 　　病人最终能否救活，暂时还不好说。 　　毕竟像这种情况恶化的病人，并不是查出病因就能治好。 　　要怎么治，在治疗过程中，病人的身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少年在人民医院的全力抢救下仍然死亡，那么换到其它医院，基本上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人民医院各方面的综合实力仍然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尽管一些发达城市与省份冒出了很多超过人民医院的顶级大院，但是并不影响这个公立医院中的古老存在绿树长青。 　　反倒是曾经也出尽风头的中心系医院、第字号医院、妇幼保健院等等，纷纷在历史的发展大势中失去色彩。 　　也不是说每个地区都是如此。 　　至少绝大多数地区的大势如此。 　　一些年纪大点的人就会发现，曾经辉煌的大医院，如今变得少有人问津。 　　大家生病了都是往人民医院、地区崛起的头部大院跑。 　　这也是老百姓对未来医疗的一个期盼。 　　命比钱贵。 　　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只要生病了，并且稍微严重一点，便会挤破脑袋的奔往地区最强的几家大医院求诊。 　　实际上，这个‘几家’，往往也就只有两到三家。 　　甚至很多省都是一家独大。 　　李敬生看完这个少年的病因后，查看连涛发来的一张营养支持方案表。 　　是由牧音制定的一套营养治疗方案。 　　针对患者的低钠血症，她评估后认为水分过多，采取的支持办法是更换新的营养配方，限制液体输入。 　　但是患者存在腹泻症状，本身容易发生脱水。 　　她限制液体输液，这对患者的血容量减小、潜在二次心梗、脑梗风险等等，都是很不友好。 　　好歹是哈佛的高才生，又是专业营养师，相信她肯定有办法打破这个死循环。 　　针对患者低钾血症，她主要是纠正K缺乏，同时给出了一套减轻腹泻的营养支持与治疗方案。主要以营养支持为主，治疗为辅。 　　与前面针对低钠血症的支持方案合在一起，相互呼应，形成一套有力的组合拳。 　　也成功破解掉了那个死循环。 　　…… 　　看完牧音给出的肠内营养支持方案，李敬生感到十分钦佩。 　　有机会可以让连涛介绍认识一下，倒不是想着泡人家，而是想要学习一下她的高超营养技术。 　　营养学在国内算是一个冷门专业。 　　目前很多人对营养师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的传销、骗钱、保健食品这些不好的印象中。 　　事实上，国内也缺乏高明的营养师。 　　但是在护理行业中，营养师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专业。 　　它有多重要？ 　　一台手术做得成不成功，外科医生说了算。一位手术后的病人什么时候能康复，能不能挺过生死关，营养师说了算。 　　或许这么说有点夸张，毕竟在术后护理中，营养支持是一个方面，感染控制同样重要。 　　还有术后的各体征、出入量监护也非常重要。 　　比如病人手术后不排尿，这个就是大问题。 　　需要赶紧找医生来诊治，查明问题，然后给出治疗方案。 　　李敬生有着一个伟大的理想，那就是把阳光诊所做强。他需要网罗各方面的顶尖人才。 　　顶尖营养师很难找。 　　这个牧音的表现就很不错，他很想深入接触了解一下，然后慢慢拉拢。 　　就像拉拢连涛、骆丙刚、王维维等人一样，慢慢渗透，培养感情。而不是直接粗暴的想着用钱把人家砸晕。 　　用钱砸的方法对大部分二流医生管用，对顶级医生和护士的作用较小。 　　不是他们不爱钱，而是很难给出他们满意的价位。 　　溢价太严重去挖人，诊所扛不住，直接就会垮掉。 　　查看完牧音给出的整套营养支持方案，李敬生对她的实力不由更加钦佩。 　　肠外营养支持，基本的核心就是通过静脉注入营养成分。 　　她给出的营养方案中，包括了周围静脉营养与中心静脉营养两大部分。 　　经周围静脉支持哪些营养，作用到哪些组织与部位，经中心静脉支持哪些主要营养，都制定得非常详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她的水平。 　　比那些粗制滥造的简陋营养方案高明很多倍。 　　李敬生还真不是贬低第二医院的护士，哪怕是呼内科、消化内科、心胸外科这些科室的主任护师，给病人制定的营养支持方案无非就是粗糙的少数几种。 　　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葡萄糖，然后是氨基酸、维生素这些。 　　能用好矿物质的基本上就能称为高手中的高手了。 　　用个脂肪乳，有时候还搞得很牛一样。 　　除此之外，第二医院有很多高年资的护师，会暗中私售一些营养液给有钱的患者。 　　这些营养液很多都是进口，由国外搭配好的。 　　她们只是赚个中间费，技术含量几乎为零。 　　早两年甚至还发生过一个笑话，护士卖给家属800一瓶的昂贵营养液，最终查明就是葡萄糖与少量维生素。属于一位无业青年动歪脑筋自行搭配出来的‘营养配方’。 　　是妥妥的三无产品。 　　只是经过了精心包装，然后利益给到位，最终有多位护士销售他自制的营养液。 　　美其名曰，从国外特殊渠道偷运过来的。 　　那个无业青年被抓获后，老实交代，自己初三都没读完就辍学了。 　　后来洗过盘子，在工地上搬过砖，扛过水泥，觉得太苦了。 　　一次偶然机会，泡到了一个诊所护士当女朋友。 　　看了女友的护理书籍后，一次听到女友聊起现在的进口营养液非常贵。他突发奇想，可以自制营养液，然后包装一番，假称国外进口。 　　也许能赚到大钱。 　　他还特意跑去当了一年多的药品推销员，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也靠着脸皮厚，嘴甜，头脑灵活，与一些大医院的护士混熟了。 　　此后，他渐渐开始兜售自制的营养液。 　　这个小伙子担心搞出人命，还特意配制好以后，在动物身上实验。 　　没有异常，又让女友给他输了一瓶。 　　自我感觉效果不错，也没有发现副作用。于是大胆销售。 　　等到被抓获，他给女朋友买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一辆三十多万的宝马车。 　　还送了女友多个奢侈品包包，两块名表。 　　一克拉的高净度D色钻戒。 　　女友直夸他有本事。 　　哪怕男友被抓，她仍然表示愿意等男友出狱结婚。 　　她本来只是一个月薪三千多块的诊所护士，自从与这个小伙子谈恋爱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小伙子被判了三年，罚金50万。 　　但是因为小伙子非常聪明，那些脏款大部分已经无法追回。 　　那五十万的罚金，对于他赚的那些钱来说，或许只是一小部分。 　　出来后，小日子应该会过得很滋润。 　　当然，前提是他坐牢的这三年，女友没有劈腿。 　　否则他就只能哭晕在厕所了。 　　这也说明学历有时候并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像他这种头脑灵活，脸皮厚，嘴巴甜的人，哪怕读书少，同样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走正道。 　　从这个小伙子的案例，也能看出国内的高级营养师是多么稀缺。 　　牧音的这份肠外营养支持，不但具体到每一个器官功能的维持，更是对种种矿物质、维生素、微量元素的运用都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她列举出了病人现在缺乏哪些营养物质，急需补充哪些。 　　然后有哪些营养物质可以通过食补或者缓慢补充。 　　看她的这份营养方案表，真的有种隔行如隔山的感觉。 　　李敬生在这份营养表面前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有着她这么厉害的一位营养师帮助，再加上病人有着写书这个信念支撑，相信一定能挺过来。”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那位老人获得新的治疗方案后，身体状况是恶化还是变好。 　　李敬生把这些东西看完，早餐也基本吃完了。 　　又得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一个个病人等着他治疗。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你好！” 　　李敬生心中暗想，该不会是那个勒索犯打来的电话吧？ 　　一会该怎么说？ 　　送他滚蛋两个字？ 　　“请问是李敬生医生吗？” 　　“对，我是李敬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是人民医院的心胸外科主任医师尚福，有一位病人是从消化内科那边转过来的。现在查明食道破裂，里面有鸭骨的残骨。因为病人的病情危重，这边准备立刻安排手术。只是治定手术方案时，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李医生。” 　　尚主任在人民医院的心胸外科还是蛮出名的。 　　特别擅长心外手术。 　　一些精细手术，尤其擅长。 　　“哦，对了，是连主任介绍的。说是这个病人的病因查出，几乎全是你一个人诊断出来的。现在时间急迫，所以才会冒昧打扰李医生。” 　　尚主任听到李敬生没有答话，赶紧补充了两句。 　　他还以为李敬生不乐意管这事。 　　“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请教万万不敢当！我刚才只是在回忆那个病人的情况，所以才没有立刻回答您。” 　　李敬生向对方解释。 　　人与人打交道，第一印象特别重要。 　　他可不想在尚主任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傲慢、冷漠的不好印象。 　　“从这个病人的引流情况来判断，我认为应该存在心胞化脓的可能。目前可以肯定，患者的双肺表面已经被脓性物覆盖。两侧胸腔内有积液。李医生认为双腔都存在化脓性积液吗？” 　　“呃……这个我也只能是根据病人的情况推断，不一定精准。患者右侧胸腔积液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小，左侧胸腔积有浓液的可能很高。甚至患主的心包腔也存在脓液，或者被脓液浸蚀的可能。给患者做开胸手术的话，我建议再重点排查一下前纵隔靠右上叶支气管的位置。 　　患者现在的肺部问题很明显，我怀疑这个位置有可能存在脓液，而且有可能是源头之一。” 　　李敬生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这位患者就不应该拖那么久，现在搞得胸腔内多个脏器均有可能被感染，手术难度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风险更是极高。 　　说实话，这样的患者如果在第二医院的心胸外科，基本上不可能上手术台。 　　要么劝患者转院，要么就是保守治疗。 　　不是医生无情，现在的医疗环境与程序就是这样子。 　　保守治疗，患者就算死亡了，那也是抢救无效死亡，医生和医院不担责。如果做手术，患者死在手术台上，家属把医院给告了，会非常麻烦。 　　人民医院敢啃这块硬骨头，敢冒风险，争风夺秒的优先为患者制定手术方案，紧急安排手术，这是一种担当。 　　也许，正是它的这种医者精神，敢于冒风险为患者治疗的高度责任心，让老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戴它。 　　信任它。 　　“李医生的意见非常宝贵，感谢你的支持，再见。” 　　尚主任真的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听完了李敬生的意见，直接结束通话。 　　现在就看手术结果怎么样了。 　　尽管现代医学仪器非常发达，可以在无创的情况下做很多检查，但是有些病灶仍然很难查明。 　　就像赌石一样，不切开，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经验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李敬生也是站起身，前往接诊大厅开始坐诊。 　　刚到接诊大厅，就看到一个女病人被人抬着放在诊台前。 　　说实话，给人的印象非常不好，还以为诊所把人给治坏了。 第373章 软骨病？很反常的症状 　　李敬生看向唐萍，用眼神询问她，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 　　两人到底是老搭档，她几乎秒懂老板的眼神。 　　“老板，这位女患者专门过来找您治病。他们是从外省赶过来的。” 　　唐萍这么说，就是在暗示李敬生，放心，不是‘返厂’的病人。 　　人家专门从外地赶过来，并且排在了第一个号，说明要么是一大清早就到了。要么昨天来的，住了一晚上的宾馆，今天一早过来就诊。 　　毕竟李敬生在自家诊所一个星期只上四天班。 　　再加上名气大了后，找他看病的人非常多，有一部分人根本抢不到号。 　　这位病人尤为不易。 　　她就那么躺在一辆装有滚轮的平板床上。 　　“你是哪里不好呀？” 　　李敬生打量着女患者，守在旁边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年夫妇。两位老人的头发都是雪白。 　　女患者的身体看上去并未消瘦，甚至有点微胖的那种。 　　肤色也是红润有光泽。 　　说实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卧病在床的病人。 　　“李医生，我们是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听说你治疗骨病特别厉害，特意从省外赶过来找你的。昨天我们就到了，但是昨天你不在诊所。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你今天会在诊所坐诊。于是，天还没亮，我和老伴就带着女儿过来排队了。” 　　老头说着他们的求诊经过，真可谓诚意满满。 　　“来之前也可以先打电话咨询一下呀，万一你们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我治不了，怎么办？” 　　李敬生自认为医术也就普通水准。 　　治不了的病太多了。 　　“没事，我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带女儿出省治病了。我女儿十四岁的时候还是好的，那时候她又聪明，又孝顺懂事。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的前两名，体育也很不错，还代表班级参加过田径运动比赛。后来读初三的时候，上半期就跟我们说过几次，老是说头痛，浑身没力气。 　　我们带着她去卫生室、医院都看过，没查出什么问题。 　　后来到了初三快要考试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晕倒了。老师打电话给我们，说是孩子正在上着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趴在桌子上晕倒了。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孩子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既不能站，也不能坐立，手也抬不起来。” 　　听着老人描述女儿的病情，李敬生意识到，这名女子的病恐怕很不简单。 　　极可能是神经方面的问题。 　　发病前出现过头痛、浑身乏力，那时候很可能就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只是有些小地方的医疗水平落后，稍微复杂一点的疾病就很难搞定。 　　仪器设备落后，医生的水平低，见过的各种疑难病症少，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神经方面的疾病，很多大医院都不太擅长。 　　“当时没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脑部吗？”李敬生忍不住问道。 　　“怎么没去？孩子出事后，我们先是送到当地的市医院，治了四天没什么效果。又把孩子送到了魔都的一家神经专科医院，还是没能查出病因。但是在那里治疗后，有一些效果。孩子经过治疗后，隔了半个月的样子，双手可以动了。后面甚至重新站起来了。” 　　这就更加说明有可能是神经方面的病变。 　　“既然治疗有效果，那就应该继续治疗呀。” 　　“那时候家里有两套房子，为了给她治病，卖掉了一套房子。在那家专科医院治疗了有大半年。但是孩子的情况时好时坏。治到后来，她出现了脱发，呕吐，有时候一个人突然傻笑，人也越来越消瘦。我们担心再治下去，人就没了，于是带着她回了家。” 　　虽然不知道那家专科医院用的是什么药，但是很可能使用了大量激素类药物。 　　长期使用，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最常见的就是肿瘤病人，比如乳腺癌病人，进行化疗后，身体会出现很严重的反应。 　　面部浮肿，掉头发，吃东西呕吐等等。 　　“你们离开那家医院的时候，她的身体活动能力恢复了吗？” 　　“没有。一直都是时好时坏。而且一直没能查出明确的病因。那里的医生给出的意见是，有可能存在神经基因突变。还做了一些筛查，也没有找到问题。” 　　基因突变非常罕见。 　　但是在临床上确实存在。 　　有很多罕见病，都是基因突变造成的。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医生，他告诉我们，如果实在找不到病因，那就先想办法保住我女儿的身体肌肉和神经、韧带，别让它们退化和萎缩。等到以后医学技术进步了，或者遇到了懂这个病的医生，或许能够找到病因，还有治愈的希望。 　　他还教我们买了按摩与护理的书籍学习。我们按照上面的方法，给女儿每天按摩，拉伸四肢等部位，确保身体的肌肉不萎缩。” 　　世界上最伟大的爱，真的就是来自父母。 　　这个女孩子现在是二十五岁。 　　从十四岁发病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一年。 　　她的父母为了治好她的病，不惜卖掉一套房子。更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了十一年。 　　李敬生经常会被这种亲情或爱情，或友情的力量所感动。 　　十一年如一日的付出，很少有人能做到。 　　“我能看出来，你们把她照顾得很好。你手里提的是给她看病的资料吧？” 　　“对，这是今年给她看病的资料。这十一年来，给她看了多少家医院，我们自己都记不清了。各种资料堆满了大半个书柜。我们没扔，都留着，万一医生需要查看，我们随时都能找到。” 　　“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她得了这个病，非常不幸。但是能有你们这么负责的父母，疼她爱她，这又是她的幸运。” 　　李敬生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父母可以对儿女如此无私的爱。 　　各种无私的奉献。 　　为什么有的儿女为了两三万块钱的治疗费，可以直接放弃父母的治疗？ 　　人性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个谜。 　　“来，把资料给我看看。你们现在怀疑她是骨头方面的疾病吗？” 　　李敬生从家属手里拿过资料袋，认真查看。 　　做过头部核磁，查过肌电信号，做过各种生化…… 　　但是她的各项指标都基本正常。 　　这让人觉得十分不解。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哪怕是渐冻症，也是有办法查出来的。 　　可是她的脊髓液生化，全部正常。 　　神经电信号也是通的。 　　肌力测试不合格，这很正常。因为她现在就像没有骨头的人一样，整个人软趴趴的。 　　“我们也是听人说，有一种病叫做软骨病，症状与她差不多。同样也是浑身没有力气，严重的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你帮忙诊断一下。” 　　老头为了治疗女儿，这些年应该做了许多功课。 　　四处求医问药。 　　“软骨病一般指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其实就是骨头矿化不足。她的身高看上去很正常，而且十四岁前一切都正常。还有，软骨病是渐进式，不可能说某一天突然就晕倒，然后浑身软绵绵的动不了。从你们描述的发病经过，以及她的症状，我认为神经方面出现病变的可能更高。” 　　李敬生查看完患者的检查资料，没什么发现，当即换了一个诊断方向。 　　“我给你摸骨看看。” 　　家属很配合，患者本人却是不言不语。 　　但是她的目光闪不呆滞。 　　特别是刚才她的父母说到卖房子带她看病，她流泪了。 　　“她现在能说话吗？” 　　“以前可以，这几年她说话越来越少。特别是近两年，除了要大小便会主动开口，别的时候从不说话。看过心理医生，说是有抑郁症，还有自闭倾向。” 　　换成任何人，如果一直卧病在床，全身无法动弹，如同一个活死人。 　　吃喝拉撒都要父母照顾，不疯掉就已经不错了。 　　李敬生试着给她摸骨。 　　先摸腿部。 　　骨头摸上去比较正常，骨质尚可，存在一定程度的骨质疏松。 　　这是因为她长期卧床，无法运动造成的。 　　生命在于运动。 　　运动的好处有很多，除了可以强健康筋骨肌肉，还能促进身体代谢，排出各种毒素。并且让身体的细胞组织充满活力。 　　有调查表明，热爱运动，并且一直坚持的人，衰老速度明显要比不爱运动的人缓慢许多。 　　“思莹，拿笔给我一下。” 　　李敬生对韩思莹说道。 　　她把笔递给李敬生，不知道师父这是想干什么？ 　　“把她的袜子脱掉。” 　　这次倒是不需要韩思莹动手，家属已经代劳了。 　　由于多年没有下地走路，她的脚部皮肤特别白皙。看上去血色还可以，说明血运应该是不错的。 　　二十五岁，本身也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年龄。 　　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处于非常好的一个状态。 　　这个年龄的男女，皮肤嫩滑有光泽，几乎不需要使用护肤品。 　　只见李敬生拿着笔的尾端，在她的足底划过。 　　这是一种临床上的检测方法。 　　说白了，就是挠病人脚底的痒痒。 　　然后根据病人的反应情况，判断病人的肌张力，腿部神经反应等等。 　　挠她脚底板痒痒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脚趾头会情不自禁的往上钩，说明神经反射应该是存在的。 　　而且能够勾脚趾，腿部的运动功能应该还存在一部分。 　　“思莹，你来挠她的脚板，我再摸骨看看情况。” 　　“好！” 　　韩思莹接过笔，划过患者的脚底板。 　　李敬生摸骨时，能感受到她的腿部明显有一个发力的过程。肌肉会有一定程度的收缩，骨头也会有一定幅度的配合动作。 　　“她平时吃东西是怎么弄的？需要鼻管打进去吗？” 　　李敬生并没有发现她插了鼻管。 　　说明吃东西应该不需要鼻饲。 　　“直接喂她就可以。她能够张嘴。” 　　“也就是说，她可以吞咽，也可以咀嚼。” 　　“可以，一直都可以。” 　　家属很肯定的说道。 　　那就有点奇怪了。咀嚼功能看似简单，其实也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协调。 　　患者能够吃东西，那就说是头部、口腔、咽部的运动功能都正常。 　　“能转头吗？” 　　“以前可以，现在好像需要很费力才行。” 　　李敬生点点头，心中更加纳闷。 　　刚才给病人摸骨，基本可以肯定她的骨头处于健康状态，那么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神经病变的话，咀嚼功能、吞咽都是正常的。 　　而且刺激她的脚底板，也有勾脚趾的反应。 　　虽然幅度不大，但是这个反应仍然很明显。至少肉眼能够轻易分辨。 　　“姑娘，尝试着握紧你的右手。” 　　李敬生抓住她的手。 　　然后让她握紧右手。 　　没有任何反应。 　　“好了，她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孩子的妈妈请跟我来一下。” 　　李敬生把女孩的母亲叫到了输液室里面的那一间。 　　“阿姨，请坐！刚才我给你女儿诊断，我认为骨骼应该是完全没什么问题。肌肉存在一定程度的萎缩，但是状态还不错。而且她的足部血运情况不错，说明神经和血运都没什么问题才对。我想问问，她出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 　　李敬生怀疑患者有可能是一种应激病变。 　　也有可能是自我封闭。 　　“没有啊！她的成绩一直很好，我们也没给她什么压力。而且孩子以前的性格开朗，活泼。以前，即便是她的爸爸骂了她，当场把她骂哭了，她过一会又是唱歌跳舞，从不会往心里去。 　　我们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平时十分疼爱。 　　当时我们到帝都的一家医院求诊，医生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后面还找了心理医生，单独跟我女儿聊过，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老人很肯定的说道。 　　“行，既然这方面的问题排除了，那我就朝其它方向再诊断。你们现在是住在宾馆吗？” 　　“我们住的是一辆房车。孩子的父亲为了方便给她看病，专门买了一辆二手的房车，既可以省下住宾馆的费用，还能随时带着她前往外地求医。” 　　他们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看来这一家子的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太差。 第374章 血沉快，女白领断臂是好事 　　患者具备较好的等待条件，这可以为李敬生争取到较为充足的诊断时间。 　　这个病明显比较复杂，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诊断出来。 　　骨质没有问题，在大医院检的多项生化、影像、肌电信号都没发现明显异常。 　　患者发病前虽然有一定征兆，但是从正常状态到病例，却是突然发生。 　　这说明发病很急。 　　在临床上可以划归为急症。 　　排除了孩子受过精神刺激，或者有精神病史，那会是什么病？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癫痫。 　　这个疾病的发生没有任何征兆，人突然就有可能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但是这位女患者的症状明显与癫痫有很多不符之处。 　　她除了身体发软，无法行动以外，神智清醒，能吃能喝能睡。 　　在大院做过偏瘫实验，双侧病理征为阳性。 　　这在李敬生看来，有些不负责任。 　　患者的症状与瘫痪很相似，却又有着明显的异常之处。 　　瘫痪的患者往往出现肌电信号异常，神经传导中断或者不畅等等。她并没有出现这些问题。 　　“她生病以后有出现过大小便失禁吗？” 　　李敬生决定从其它一些细节方面入手。 　　“有过两次小便失禁，大便失禁没发生过。但是出现了较为严重的便秘，有时候需要我戴上手套帮她抠出来。” 　　长期躺着本就容易便秘。 　　她的身体无力，排便时腹腔很难形成强有力的收缩，配合括约肌排出大便。 　　出现排便困难这很正常。 　　感觉这位女患者的情况还有很多方面值得深入排查。 　　“你们现在把房车停在哪里呢？” 　　“停在大福寺庙旁边的公共停车场。我和丈夫昨天去那里上香，发现那里可以免费停车，还能接到自来水，就把车停在那里了。” 　　老太太与丈夫带着女儿转辗全国各地求医，但是一直不见疗效。 　　于是求神拜佛，希望能够保佑女儿早日康复。 　　这也是一种信仰。 　　因为他们带着女儿求医这么多年，内心恐怕早就感到绝望了。 　　虽然神佛比较玄学，但是在至暗时刻，却能给人一些信念的力量。 　　“大福寺距离这里挺远的，至少有两三公里，你们怎么把女儿抬过来的？” 　　“先把车停在你们诊所外面，把人抬下车，送进诊所，然后我丈夫再把车开到那边去停好。” 　　原来是这样操作，李敬生点点头。 　　“您女儿的病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但是想要查出具体病因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够办到。你们要是愿意多给我一些时间的话，请在江离市多停留几日。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寻找其它大院的专家共同会诊，争取不让你们白跑一趟，把病因查明。” 　　李敬生没敢大包大揽。 　　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而且神经疾病，有很多就算查明了病因也不一定能治好。 　　“谢谢，谢谢您！” 　　老太太激动的合掌连连对他拜谢。 　　“如果要花费很多钱的话，请您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只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花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 　　“嗯，到时候真要做大手术或者使用进口药物之类，我都会提前跟你们说的。现在只是诊断，除了做检查的正常花费，别的方面我们阳光诊所不收费。基本都是给病人义诊。” 　　李敬生赚不到钱的时候，尚且一直坚持义诊。 　　从不收病人的诊费。 　　现在他已经日进斗金，更加不会收取这些患者的诊金。 　　本身来诊所看病的人群，很多都是贫困人群，在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可能给他们一些实惠。 　　“对了，你们把车停在大福寺那边不方便的话，可以直接把车停到我的诊所院子里。自来水的话，你们可以免费使用。诊所内有公共厕所。吃饭这些事，你们自行解决。住的话，你们还是住在车上。” 　　李敬生的诊所内有一些空房间，但是绝不会把病人收治到诊所内。 　　做好事必须有一个限度。 　　万一好心的把病人收治住到诊所，病人出点什么事，他的诊所基本就完蛋了。 　　“谢谢您！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担忧，现在与您接触之后，您虽然非常年轻，但是对我们的关心真的让人非常感动。我现在就去跟丈夫说一声。” 　　两人的谈话结束，李敬生回到诊位继续接诊别的患者。 　　两位老人则是带着女儿到旁边沟通去了。 　　这位女患者的诸多检查项目中，唯一有明显异常的就是血沉快。 　　出现血沉过快的病因有很多，比如炎症性疾病，或者是病毒、细菌感染，又或者是胶原性疾病。 　　比如严重贫血、血液病、慢性肝炎、肝硬化、多发性骨髓瘤、甲亢、重金属中毒、恶性淋巴瘤等等，这些病都可以导致血沉过快。 　　还有各种组织损伤或坏死，同样会导致血沉过快。 　　仅凭这一项，根本没办法诊断出具体的病因。 　　临床上的诊断，往往都是综合多方面的症状、检查结果、病史等信息。而不是单凭某一项检查出来的异常数据。 　　“老先生，你们不是说过带女儿到魔都一家神经专科医院治疗过吗？治疗的票据、用药信息还保留了吗？” 　　“有！我就放在车上，可以马上去给你取过来。” 　　“你去拿过来吧！你的车子停到那边挺远的，你们女儿行动又不方便，直接把车停我诊所外面的院内没事。靠墙停着，不影响他人通行就可以了。” 　　李敬生对老人说道。 　　虽然跟他的妻子说过一次，现在再说一次，也能打消老人的顾虑。 　　有些家属的自尊心很强，面皮薄。 　　怕麻烦别人。 　　李敬生亲口跟他说一声，也能打消他的顾虑。 　　“好嘞，谢谢啊！允许我们把车停进诊所，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老人高兴的接受了李敬生释放的善意。 　　其他候诊的患者与家属，都是默默的看着。有人脸上浮现出笑容，有人的眼神闪着光。 　　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很自然的就能感染到其他人。 　　“李医生，请你帮我看看，今天早上在洗手间滑了一下，手臂撞到了门框的边缘。这条胳膊痛得厉害，已经使不上力气。” 　　第二名求诊的患者又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看着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里面穿着睡衣，外面套着一件长的风衣外套。 　　她用左手一直端着右臂，脸上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看她妆容精致，气质也很不错，想必至少也是一个女白领。 　　“去别的医院检查了没有？” 　　“我哪都没去！我就住在风光带的临江一号小区，也听说过你治疗骨伤的大名。想都没想，直接就奔你这里来了。” 　　她并非个例。 　　现在城南这一块的居民，很少有人不知道李敬生的。 　　他治疗骨伤，在整个江离市都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知名度。 　　随着阳光诊所卖出的保健药被越来越多的客户接受，李敬生实现了名利双收。 　　诊所的药品卖得越来越火，他本人在医术这一块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特别是治疗骨伤的名气，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徐医师。 　　“看你气质非常不错，干什么工作的呀？” 　　李敬生问她。 　　“呵呵，谢谢你的夸赞哦！我与人合伙开了一家广告策划公司，另外还从事着一份法拍房工作。” 　　女人都爱被夸赞。 　　李敬生夸她气质好，让她感到十分高兴。 　　甚至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怪不得气质这么出众，原来你这么上进。我先带你拍个片子看看情况，从你的手臂状态来看，我怀疑有可能已经骨折了。所以你要尽量别让右臂大幅度的摆动，以免加剧骨折。” 　　“明白！我现在想动也动不了。只要微微一动，就会钻心的疼。感觉好倒霉呀，就那么撞一下，竟然骨折了。” 　　她听到右臂有可能骨折后，脸色有些变化，但是不大。 　　到底是当老板的人，经过磨砺后，心理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撞到门框的时候，力度不是很大吗？” 　　“对呀，就是身体倾斜，然后撞在上面。反正我自己感觉冲击力不是很强。” 　　“有可能你的身体较瘦，缺乏脂肪保护。正好撞在门框的锐角上面，这才造成骨折。先拍片子看看结果吧，我说的也不一定准确。” 　　李敬生带着她拍了个片子。 　　结果与他的预判一样，右臂骨折。 　　还挺严重的。 　　本以为也就是轻微骨折，结果她的右臂肱骨三角肌粗隆位置，竟然发生了严重骨折。 　　“怎么样，骨折了没有？” 　　“嗯，骨折挺严重的。你可以自己看一下片子，这里都已经裂开很宽了，几乎形成离断伤。”李敬生的眉头微微皱着。如果真如她所说，撞击的力道不强，根本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说实话，肱骨本身就是非常坚硬的一根骨头。 　　因为它需要支撑人的手上臂。 　　提重物，做俯卧撑，拖拉重物，肱骨都会承受很强的重力。 　　哪怕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用力握拳，收缩上臂，手臂上仍然能够看到一只‘小老鼠’。 　　上臂的三角肌、肱三头肌、肱二头肌、肱肌等肌肉密集。 　　一些爱健身的男人，露出上臂时，真的可以让女人眼睛发亮。 　　手上臂的肌肉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开始在各种场合使用，并且得到锻炼。 　　她的肱骨伤得这么严得，肯定是不太正常的。 　　“哎呀，我咋就那么倒霉呢！当时我就觉得特别痛。” 　　她看到片子上显示的肱骨影像，不禁发出唉叹。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你的右手上臂，外伤并不明显。骨头伤得这么重，确实挺蹊跷。我们到外面去吧，我给你摸骨再看看情况。” 　　“那你这里能帮我治好吗？我特害怕做手术开刀。” 　　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应该可以手法复位治疗。不过我怀疑你的骨头应该存在问题，等会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敬生把她带回接诊台，让她到后面的检查床上躺下。 　　她似乎有洁癖，韩思莹扶着她躺下去时，她应该是有些不情愿的。 　　生活精致的女人，很多都比较讲究。 　　吃穿用度，都有着很高的品质要求。 　　收入不高的男士，有时候还真有可能养不活一位生活精致的女朋友。 　　一些漂亮精致的女人，她们吃的食物有讲究，住的房子也有讲究，穿的衣服往往会选择中端以上的品牌，化妆品更是一个很大的开支项。 　　以李敬生的阅历，这个骨折的女患者，恐怕就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养得起。 　　当然，像她这种级别的女人，一般的男士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而且她自身就具备很强的工作能力，收入估计是普通男人的十倍以上。 　　“我给你摸骨检查一下，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痛，你能忍受吗？” 　　“试试吧！你这里允许我大喊大叫吧？” 　　“呃……痛的时候，叫喊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我这里可以给你打臂麻。” 　　“那要不还是给我打麻药吧！我从小就怕痛，打针时，我从来不敢看护士手里的注射器。” 　　“也行，估计一会手法复位也用得上。打臂麻其实也会有点痛，需要分多个点位注射。还有，我们对你实施臂丛神经麻醉前，需要做一个皮试。需要等待十几分钟的样子，你平时有药物过敏没有？” 　　“没发现有什么药物过敏，帮我测试一下再打麻药可以。我现在伤成这样了，工作不耽误也被耽误了。先安心治疗再去想别的。” 　　她倒是想得开。 　　“行，那你先在这里躺着，一会麻药起效后，我再进来帮你摸骨检查和手法复位。有一点必须提前讲清楚哈，虽然从拍的片子来看，你的骨折伤我有能力手法复位，但是如果摸骨后发现骨头存在一些严重疾病，我认为不宜手法复位治疗，那你就只能去大医院考虑其它治疗方案。” 　　李敬生必须跟她讲清楚。 　　不然，片子拍了，麻药打了，再告诉她不能治疗，她恐怕会感到十分失望。 　　到时候很容易发生矛盾。 　　事前说清楚，她也就可以接受。 　　“没问题。希望能够手法复位才好。我太害怕开刀了。” 　　她对李敬生说的，欣然接受。 　　有时候，与她这种思想开明，文化水平高的患者交流，确实比较省心。 　　…… 　　二十多分钟后，蒙洛告诉李敬生，那名女白领的臂麻已经起效。 　　李敬生走进去给她摸骨检查。 　　刚摸到她的前臂桡骨，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进一步摸骨检查后，他终于明白这名女子为什么只是撞到门框就造成了如此严重的骨折。 　　“你的骨质不太好，骨质疏松挺严重的。平时吃的食物是不是比较单一？” 　　像她这种工作忙碌的白领，很多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 　　错过饭点后，往往都是急匆匆的吃顿泡面了事。 　　一顿两顿还没什么关系，吃多了，身体的营养根本得不到保证。 　　“也不会啊，我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平时吃饭虽然很少自己做，但是我都会注意搭配营养。像虾呀，鱼呀，一些肉类，也是经常吃。不过吃猪肉较少，一般都是吃鸡肉、羊肉、牛肉这些。” 　　女人最害怕的就是长胖。 　　她还只有二十四岁，身体代谢处于一个很好的水平，其实不需要担心这些。 　　只要适当控制就行。 　　女人真的开始发胖，一般都是生完孩子后，二十八九岁开始，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这时候非常容易出现小肚腩。 　　现在很多女性追求晚婚，其实对她们是非常不利的一种选择。 　　女人过了三十岁，除非平时保养得当，不然几乎是百分之两百走下坡路。 　　最佳生育年龄，一般都是二十多岁。 　　年龄越大，怀孕后的各种风险也会成倍增加。 　　比如妊娠高压综合征。 　　还有就是胎儿畸形的风险也会大幅上升。 　　这位女患者的食谱非常健康，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出现骨质疏松呢？ 　　李敬生首先想到的就是喝咖啡，像她这种女白领，加班熬夜的情况非常多。平时肯定少不了喝咖啡提提神。 　　长期过量喝咖啡，会导致钙的流失。 　　“你平时喝咖啡吗？” 　　“偶尔与朋友小聚时会喝上一杯，但是喝得很少。” 　　也不是咖啡的锅。 　　那是什么问题导致的？ 　　今天一大早就接诊了两位很棘手的女患者。 　　这让李敬生颇为恼火，他心中憋着一口气，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得想办法把真正的病因揪出来。 　　“那你平时加班、熬夜吗？” 　　“肯定啊！想要赚钱哪有那么容易，都是拿健康换来的。” 　　“你加班熬夜时，要是犯困怎么办？” 　　“我喜欢喝可乐，偶尔也会喝红牛之类的饮料以保证精力充沛。” 　　听到这里，李敬生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意。 　　问题应该是找到了。 　　炭酸饮料喝多了，危害很大。它不但会造成心脑血管病变，而且伤肾伤肝，还会导致骨质疏松症的发生。 　　“你的骨伤我可以手法复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骨头状态可能相当于八九十岁的老人。出现了严重的骨疏松。如果你不信任我的摸骨结果，可以抽时间去大医院检测一下，肯定能得到准确数据。” 　　李敬生对她说道。 　　“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你直接把炭酸饮料给戒了。如果喝的时间过长，甚至建议你立刻去大医院排查一下肝肾方面的功能。要是进展出了慢性肾衰，那可是非常严重的疾病。我要是说尿毒症，怕吓到你。肾衰就是尿毒症的潘多拉魔盒开启。 　　早期肾损伤，可以治疗。 　　发展到肾衰的失代偿期，那恐怕就只能考虑肾移植这条路了。” 第375章 喝茶就对了，过于丰富的脑血管 　　女白领听了后，显得相当震惊。 　　“碳酸饮料不是大家都喝吗？以前我喜欢喝奶茶，有个同事比我还爱喝。后来她生病了，去医院抽血时，医生发现她的血液都已经变成了粉红色。说是喝奶茶给喝出来的。吓得我后来再也不敢喝奶茶了。我小时候家里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在餐桌上看到可乐或雪碧。 　　要是喝这个不健康，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人喝出了问题呀。 　　再说了，老外不是最爱喝这个吗？” 　　她感到非常不理解。 　　二十四岁的女孩，纵然已经当了老板，又从事了法拍房工作，但是见识与阅历终究还是有限。 　　国人一直有崇洋媚外的心理。 　　人类更是有着从众的习惯。 　　她觉得大家都喝，而且喝了这么多年都没事，可乐很安全。 　　事实上，可乐也确实符合食品安全标准。 　　在中医学上，很多药都是有毒的，但是只要在安全剂量以内，就能够把人的疾病治好。 　　不讲剂量谈毒性，那就是耍流氓。 　　吃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食品长期大量食用，哪怕是健身教练们经常推荐的牛肉，吃多了也会增加很多疾病的风险。 　　比如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冠心病等等。 　　而且长期大量吃肉，各种癌症的风险也是直线上升。 　　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适量。 　　过犹不及。 　　“你可以自行上网科普一下碳酸饮料长期饮用的危害。其实不仅仅只是可乐，其它的碳酸饮料同样不宜大量食用。比较健康的生活方式，就是喝水。如果你想提神的话，我建议喝茶。” 　　李敬生也没办法给她详细科普。 　　很多健康知识，还不如让患者自行科普。 　　“喝茶可以吗？那我以后不喝可乐了，喝红茶与绿茶。” 　　她的话让李敬生差点崩溃。 　　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事业小有成就，真不知道脑回路咋就这么清奇。 　　红茶、绿茶不还是碳酸饮料吗？ 　　“咳……那个，我说的不是瓶装的饮料茶，而是自己用白开水加茶叶泡出来的茶。”很多企业家其实都喜欢煮茶来招待客人。 　　茶桌、茶具、茶道，早已经悄然成为了老板们招待朋友、客户不可少的东西。 　　甚至很多官员也受到影响，不再去参加那些危险的酒局、饭局，在自家摆起了茶桌，改为喝茶聊天。 　　“原来是泡的茶呀，下回我知道了。” 　　她不禁笑了。 　　李敬生为她手法复位断骨之后，又做了外固定。 　　并且给她开了钙片和维生素，教她一些补钙的方法。 　　让她以后除了改为喝水，喝茶，还要多晒太阳，抽时间运动健身，争取早日改善骨质疏松症。 　　这个女病人算是搞定了。 　　她临走时，李敬生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抽时间去医院查查肝肾功能。 　　这两个器官的病变都很麻烦。 　　而且它们病变后，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明显症状。 　　肝脏被医生们称之为最沉默的器官。 　　很多病人查出来时，已经是肝癌中晚期，失去手术机会。 　　也许有人会认为，肝脏就算发生了肿瘤也没关系，哪怕切掉三分之二的肝脏，仍然可以重新再长出来。 　　肝脏有着再生功能不错，但是它发生肿瘤后，非常容易发生转移。 　　世人只知道胰腺癌被称之为癌中之王，死亡率高得吓人。 　　却不知道肝癌同样可怕。 　　五年生存率同样很低。 　　肝硬化、脂肪肝、肝炎，都是肝癌的重要诱因。 　　肾脏就更不必提了，它是人体身上的水龙头滤网。如果它坏了，各种有毒有害物质排不出去，甚至出现无尿少尿，那时候再去治疗，已经晚了。 　　肝硬化、肾衰竭，都是不可逆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早期阶段发现，及时干预，才有可能康复。 　　李敬生送走这个女白领后，继续坐诊。 　　找他来看病的患者，五花八门，各种疾病都有。 　　遇到实在治不了的，不擅长的，只能劝走。 　　十点左右时，那个全身瘫软的女子父亲拿着她在魔都住院治疗的资料过来了。 　　“当初为了给她治病，我们在那里整整住院了半年多。这些是住院期间的收费清单，病历复印件等资料。” 　　老头绝对是个有心人。 　　把所有的治疗资料都保留着。 　　李敬生接过后，仔细查看。 　　这家医院的主要治疗手段有三个，激素治疗，扩血管治疗，以及抗癫痫的药物治疗。 　　最开始的时候，用这些手段治疗有显著疗效。 　　后来治了一段时间，效果变得越来越差。 　　激素本来就属于一种‘虎狼药’，短期使用还行。长期使用大量激素，那是极其短视的行为。 　　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健康人的身体摧垮。 　　激素在临床用药中却一直很受欢迎。 　　包括李敬生本人，也经常用各类含有激素的药物给患者治病。 　　原因只有一个，几乎绝大多数激素类药物只要用下去，都能起到一个立竿见影的效果。 　　很多人对激素的认知，都停留在一个较为片面的程度，认为激素就是腺体分泌的物质，非常安全。 　　举个例子，很多人都得过皮肤病。 　　比如手癣啦，湿疹啦，脚气病…… 　　市面上治疗各种皮肤病的药物种类丰富，但是一个简单的手癣，买了药涂了后，明明刚涂上去就有了显著效果。不痒了，也不再红肿起水泡。 　　正当患者高兴的以为把病治好了的时候，过了几天，手癣复发了。 　　于是又涂上那个药膏。 　　这次老实的听医生的叮嘱，就算不痒了，红肿和水泡消退了，也不敢停药，继续坚持用药，直至一个疗程。 　　皮肤病的疗程一般是皮肤的更新周期。 　　大约二十八天的样子。 　　也就是四周。 　　这时候，有些患者会发现，涂那个药久了后，手癣似乎变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它好像不怕涂抹的这个药膏了。 　　其实从一开始，用的这个药膏就不太靠谱。 　　因为那些短视的黑心药厂，为了把药卖出去，治疗真菌的药物成份并不多。激素量却是踩着红线加料。 　　这就使得原本一支酮康唑能搞定的事情，买它两三支药膏涂了都不管用。 　　这种药，长期大面积使用，对肾也是有损害的。 　　李敬生看完魔都这家专科医院的治疗单以后，心中就只有两个字“真黑”。 　　也就幸好家属看到女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果断不治了，带她回家。 　　否则，只卖一套房子怎么够？ 　　估计治到后面，人进ICU，家属把仅剩的住房卖掉。 　　然后全部被这家医院吃掉。 　　那个主诊医生，给患者治疗一段时间后，发现效果越来越差，心里其实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在没有查出明确病因的情况下，继续类似治疗，这是对患者极不负责任的做法。 　　无非就是把患者当成了提款机，想要留着多住一段时间的院，多赚一些钱。 　　这就是私营与公立的区别。 　　公立医院也有黑心的，但是至少会有一些监督机制。 　　私营医院，有些黑医院，那真的是坑死人不偿命。 　　当然了，私营医院里面也有好医院。 　　阳光诊所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有的私营医院，特别是专科特色医院，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一直坚守着医者的那份仁心。 　　“这家医院最开始给患者用激素、扩血管、搞癫痫的方法治疗，难道当时也是怀疑患者得的病是癫痫？” 　　对于神经领域的疾病，李敬生并不擅长。 　　那家神经专科医院，肯定擅长这一领域的疾病治疗。 　　从对方的用药来分析，李敬生觉得主诊医生当时很可能怀疑患者得的是癫痫。 　　由于没有确诊，所以主诊医生并没有写出来。 　　更不会对家属说。 　　毕竟万一诊断错误，被家属给告了，那可是非常麻烦。 　　有了这个发现后，李敬生再次拿出患者最近做过的核磁共振检查报告查看。 　　他发现患者的双侧大脑半球的脑底内侧有较多的细密血管。 　　虽然没给人做过开颅手术，但是上大体课的时候，他也是解剖过人体大脑的。 　　感觉血管应该没有这么丰富才对。 　　这事恐怕得找一位神经内科的专家请教一下。 　　只是患者跑了那么多家大医院，如果这些血管有问题，应该早就被诊断出来了。 　　李敬生与别的医生不同，他的诊断直觉一向非常敏锐。 　　几乎从没有出过错。 　　特别是多个医学领域的医术都达到一定水平后，他的诊断直觉也更加敏锐和精准。 　　看到这些血管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些异常。 　　不应该这么丰富、细密。 　　就好比一个地区，总面积就只有那么大，住的人太多，就容易发生各种矛盾。 　　为了争夺资源，非常容易打架。 　　今天张三占了李四的地，明天李四又抢了张三的水。 　　孩子的父母还提到过，说是女患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人也是特别聪明。 　　还有，她在进入初三后，喊过几次头痛。 　　“孩子十四五岁，刚开始说头痛的时候，你们带她上医院检查过吗？” 　　李敬生询问老头。 　　“有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医院检查过。只是没查出问题。” 　　“做过哪些检查，你还有印象吗？”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共花了将近三百块钱。” 　　“检查的资料还保留着吗？” 　　李敬生不死心，又问道。 第376章 血管的改变必有原因，一步到位的检查 　　“没有！” 　　家属摇头。 　　李敬生的本意是想查看一下最初的检查资料，然后与近期的检查资料做个对比，寻找其中一些蛛丝马迹的变化。 　　家属没有保留当初的检查资料，他只能寻找其它的突破途径。 　　如果当初刚发病时有脑部CT、核磁之类的影像检查，便能够提供一个很好的对比。 　　哪怕只是做个头部彩超，也有很大的诊断意义。 　　不过即便是在十一年前，总费用三百多块钱，既要做检查，又要拿药，患者当时做了脑部CT的可能微乎其微。 　　那时候很多医院的条件都相当简陋。 　　就像李敬生的诊所一样，也是一点点添置新的设备，才变得越来越好。 　　那时候，很多医院都只有X线、B超这两种影像检查设备。 　　如果去翻阅二十年前的医学教案例，便会发现那时候的生化、影像学检查都很单一。 　　李敬生决定等会中午吃完饭，查资料对比一下。 　　“大叔，你们先回车上休息，我等会查一下相关资料。我看了一下你带的近期检查资料，有一份脑部核磁共振检查，一份头部CT检查。你们有在核磁共振成像检查的基础上，做过核磁共振血管成像检查吗？” 　　核磁共振检查的精确度极高。 　　而且它能够成像一些深腔的病灶，显影效果比CT还强。 　　即便到了今天，大医院仍然把它当成一个压箱底的影像学检查。 　　绝大多数人只听过MRI检查，几乎很少有患者知道核磁共振成像，还有一个专门查血管的MRA检查方式。 　　它主要显示血管及围绕血管周围的组织，这能够让医生很好的观察血管情况。 　　特别是颅内血管的检查，常常会用到它。 　　“没做过。” 　　老头摇头。 　　做核磁共振检查，费用不低。 　　也没人会重复做这个检查。 　　“行，你们先去休息吧！中午我先去查查资料，然后想办法找其他医生一起诊断一下。你们大老远从外省过来非常不容易，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向我反映，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会尽量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李敬生把人劝走后，继续坐诊。 　　还好，一大早来了两个棘手的患者后，再没遇到特别难诊治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意上网查了一下颅内血管的解剖图。 　　因为这种是标准化的教学图，参考意义要小一些。 　　他准备找学校教大体课的老师问问。 　　此时，李敬生本身也已经是一个老师了。 　　他在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给骨科医学的狄教授当助教。 　　叶辉等人都算是他的学生。 　　不过他在这家医学院校目前还只是挂职，基本上从没去那边上过课。对学院的人事并不熟悉。 　　所以，他准备找母校的一位老师帮这个忙。 　　李敬生平时在同学群内几乎不发言。 　　因为自从同学们知道他现在混得很好以后，各种套近乎，拉关系，让他很烦。 　　只要在群里一露头，总少不了几个窜出来拍马屁，讨好他的家伙。 　　他翻开通讯录，找了一会才找到那位负责教大体课的鱼老师电话。 　　试着拨打过去。 　　“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略显清冷的声音。 　　“鱼老师您好，我是3117班的李敬生呀！” 　　“哦，是你啊！听说你现在自己开诊所了，过得还好吧？” 　　老师们的消息也还是挺灵通的。 　　不过他们通常只关注经常联系的学生，还有就是混得特别好的学生。 　　李敬生毫无疑问，属于这其中逆袭的典范。 　　从烂泥堆里面挣扎着爬出来，成为了同学们羡慕的成功人士。 　　“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除了工作比较忙，别的都挺好。今天打扰您，是想找您索要几张成年人的颅内血管解剖图。我遇到了一位从外省赶过来的年轻女患者……” 　　李敬生把病人的情况与事情经过大致说了说。 　　鱼老师听了后，倒也没有推辞。 　　“这样，你加一下我的微信，一会我找几张实物图拍照给你。” 　　“谢谢您！” 　　李敬生觉得大多数老师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存在。 　　当得起人类灵魂工程师这个称号。 　　“鱼老师，您的身体还好吗？” 　　李敬生问道。 　　“除了腰椎和颈椎有点问题，别的都还好。你也知道，这都是职业病，没办法避免。”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诊所，让我帮您推拿按摩一下。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病变，一般都能取得显著疗效。” 　　李敬生很真诚的说道。 　　鱼老师当初教他的时候，也就四十五六岁，算是风华正茂。 　　现在应该五十好几了。 　　多年未见，也不知道这位老师有没有变化。 　　听声音，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嗯，到时候有机会，我去找你。前些日子在新闻上看到你学会了手法正骨，而且水平还很厉害了，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你的导师还有系里的几位老师都在讨论这件事，觉得你特别了不起，为母校争了光。” 　　这个评价就很高了。 　　李敬生还真不觉得自己的成就有什么了不起。 　　至少现在还算不上有多高的水平，也就勉强达到主任级别。 　　自称专家都觉得有些脸红。 　　他谦虚了几句，与鱼老师结束了通话。 　　双方加上微信好友后，没过多久，鱼老师发来了十几张人体头部血管的多个切面图。 　　制作标本时，一般会给血管染色。 　　静脉染成蓝色，动脉染成红色，神经染成黄色。韧带通常不染色。 　　医学生初学解剖时，要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适，认真观察血管的分布，以及肌肉、神经的构造。 　　复杂一点的血管和神经，往往都是树状分布。 　　即便把它们的分布牢牢记住，但是真到了手术台上，给患者解剖时，基本上脑子一团浆糊。 　　像李敬生现在得到了多次锻炼，才能做到镇定自若，心中有数。 　　他查看鱼老师发来的这些实物图片，认真分析血管的走向与分布。 　　鱼老师非常贴心，甚至还特意发过来了一张专门的血管标本图。 　　就是那个病人全身的其它组织都被融解掉，只留下血管。包括毛细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它们就像树根一样，密布于整具人体。 　　头部的血管也是极为丰富。 　　李敬生赶紧拿来那位女患者的头部影像学检查报告。 　　即便做的是核磁共振与CT，但是仍然只能分辨主要组织与血管。 　　毕竟现在观看到的也不是动态的。 　　真正要查的话，做个MRA或者是CTA都是不错的选择。 　　对比之下，他发现女患者的头部血管确实比正常人要更丰富一些。 　　难道血管过于丰富也会造成头部病变？ 　　没听说过呀。 　　但是患者头部形成的血管网络明显异于常人，这又怎么解释？ 　　他决定请教一下第二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罗主任。 　　尽管不太喜欢罗主任的为人，但是第二医院也就只有罗主任在这方面的水平高一点。 　　至于神经外科，那是一个高冷傲慢的科室，感觉比普外科还要更傲慢。 　　李敬生至今与神经外科的医生没什么联系。 　　心外科、神经外科，都是号称高精尖的外科室。 　　这两个科室的医生，普遍有点傲气。 　　也确实有牛B的资本。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罗主任，您好，我是骨外科的李敬生！” 　　“我存了李医生的电话，你不自报家门我也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罗主任显得很是亲和。 　　“有个病例想要请教一下您……” 　　李敬生把患者的情况说了说。 　　“呃……这个问题嘛——我也接触得比较少。不过我认为血管变得比正常人更丰富，如果不是全身血管如此，那就说明患者的头部血管发生了一些病变。血管的自我改变能力很强，比如当一根较粗的动脉血管发生堵塞时，只要这个堵塞的过程不是突然形成，那么周围的血管一定会做出反应。 　　它们会慢慢代替这根被堵的血管。 　　像这种颅内两侧的血管网路变得更丰富，我认为可以查个血管造影看看。有条件的话，也可以到他们人民医院或者侨邦查一个MRA，甚至进一步做个DSA检查。” 　　罗主任给患者诊病，从来不手软。 　　只要他认为有必要的检查，都会给患者开一遍。 　　“好的，谢谢您的指点！我让患者去做一个MRA检查看看。” 　　“要做的话，最好能够再查一个DSA。我觉得就算查不出问题，至少也能有一些发现。” 　　罗主任强调。 　　“行，我跟家属沟通一下。” 　　李敬生觉得同时给患者申请做这两个检查，家属不一定会答应。 　　而且他的小诊所也做不了，只能让患者去人民医院或者侨邦医院。 　　通常情况下，做这两个检查都会要求预约，甚至有可能需要住院。 　　他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找家属谈了谈。 　　没想到家属倒是十分信任他，非常爽快的就同意带女儿去做这两个检查。 　　考虑到患者一家是外省过来的，人生地不熟，而且吃住都在车上，还要照顾没有行动能力的女儿，李敬生决定找找关系。 　　侨邦那边没有熟人。 　　人民医院却是有着大把的熟人。 　　这次没有找连涛，而是找的王维维教授。 　　一声老王不能白叫，有事情，肯定要找老王帮忙。 　　论地位和人脉，以及对医院人事、各种规章制度的熟悉程度，王维维教授显然要强于连涛。这事让王维维教授来操作，要更容易一些。 　　李敬生打电话跟王维维聊了聊这件事情。 　　“敬生，这个病人的情况虽然不是我熟悉的领域。但是我听了你的想法后，建议要么直接做DSA。家属对你的信任度高，愿意配合，这是一个很好的基础。 　　MRA检查与DSA其实是重合的，论准确度，MRA要远低于DSA。 　　脑部血管病变的金标准，目前大家都只认DSA检查结果。 　　MRA头部检查的费用虽说不是特别高，但是也得八百多。而且还得预约，排队。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查DSA。不过你得跟家属做好沟通解释工作。 　　这个检查是有创检查，费用也很高。 　　至少需要将近九千元。” 　　做DSA，一般需要从股动脉穿刺，需要注入对比剂。 　　它的精确度非常高。 　　只是有很多患者不愿意注入对比剂，害怕有创检查。 　　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MRA检查。 　　“行，我找家属先沟通一下，相信他们会理解咱们的一片善意。到时候谈好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李敬生觉得王教授说得非常有道理。 　　患者已经在它院做过核磁共振成像，再做MRA估计结果也不一定满意。 　　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查个DSA。 　　医生有时候给患者先开常规影像学检查，然后觉得有进一步检查的必要再开更高级的检查。这只是一个程序问题。 　　在医患互信度高的条件下，而且已经知道患者的头部血管很可能存在问题，需要做更精准的检查，完全没必要走那些弯路。 　　找到家属做了沟通，还是如之前一样，对李敬生极为信赖。 　　这对老夫妻带着女儿四处求诊，想必也知道要怎么与医生打交道。 　　如果不配合医生，很容易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 　　第二天，在王教授的安排下，患者在人民医院做DSA检查。 　　李敬生则特意向医院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把购买诊所这个院子的事情搞定。 　　签合同，各种手续，交订金等等。 　　忙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才搞定。直至一切顺利完成，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交勒索信的家伙，虽然阴谋没能得逞，但是仍然给李敬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就怕关键时刻掉链子。 　　还好，各方面都非常顺利。 　　走完了交订金这一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赚钱，在下次交款的日子，把全款交上。 　　将近八百四十万元的总金额，对他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幸亏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线下售药业务、诊疗业务，这三大块都发展得不错。 　　特别是线上售药，给了他非常多的惊喜。 　　同城便民购药业务，反倒没有想像的那么好。 　　这么多天过去，虽然购药的人不断增多，但是带来的收益远低于预期。 　　而且夜间还要专门弄个人配药值班。 　　增加了经营成本。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也不能一味的只看着利益。 　　同城购药业务的开展，极大的方便了一些不便出门购药的患者。甚至为一些急病患者开放了一条自救的绿色通道。 　　晚上如果有孩子发高烧，超过晚上十点就很难购到药了。 　　这时候只能带着孩子上医院。 　　有时候也就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 　　如果只有当母亲的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大晚上的带孩子去医院看病非常不方便。 　　要是家里有两个小孩，就更加麻烦。 　　把另一个孩子扔在家，当家长的肯定也不放心。 　　所以，同城购药业务是真正便民利民的一个举措。能够为阳光诊所赚到声誉和拥戴。 第377章 与号贩子斗法，一灯能灭千年暗 　　李敬生办完事，匆匆赶回第二医院。 　　心里面非常担心手法复位门诊的病人出乱子。 　　要不是因为购买那座院子的事情太过重要，他也不可能选择在上班时间请假。 　　说到底，还是没有一个能够接班的人。 　　几个学生学习手法正骨的时间还很短，就连天赋不错的叶辉，也完全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只能代替他处理一些简单的关节脱位、移位治疗。 　　甚至就连桡小骨脱位，她有时候也处理不好。 　　医生这个行业，很吃经验，除了要有好的天赋，过硬的心理素质，更需要多实践。 　　像穿刺、缝合这些，对着道具练习能够有很好的收获。但是手法正骨，因为人体骨关节构造复杂，而且需要与肌肉、韧带、血管、软组织等一起组合。 　　至今为止，即便是国外的某超级大国，以及号称科技小龙的岛国，也没办法仿制出完全符合真人构造的道具。 　　手法正骨练习，除了对着道具练习，想要进步，还需要大量的临床实践。 　　这也是李敬生上手很快时，徐医师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因为有了一个可以分担工作的徒弟，他不但可以轻松很多。有事情时，也有人接过担子。 　　李敬生现在也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徒弟来接过担子。 　　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分忧，他就能轻松很多。 　　今天为了办事，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早上七点多就动身赶过去了。 　　但是那边需要八点才上班。 　　实际上，重要领导都是接近八点半才到。 　　李敬生只是一个小虾米，还没资格让那些大领导为他专门提前赶过来。幸好只是走个流程，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领导们签字也是非常爽快。 　　即便如此，他赶回第二医院时也已经十点多了。 　　就担心那些患者排队等急了闹事。 　　他匆匆赶到手法复位门诊室，嘿，患者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有人耐心的坐在休息区等候。 　　几个学生则是纷纷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对所有挂到号的患者进行询问和了解，该做检查的以李敬生的名义，开检查申请，让他们先去拍片子。 　　“老师！” 　　“老师回来啦！” 　　学生们看到李敬生回来，一个个都很高兴。 　　“他们的病历信息已经基本了解完毕。该做检查的也都让他们做检查去了。有六个病人只是关节脱位或移位，叶辉治好了四个，杨鲁庆与晋炎羽各治好了一个。” 　　听到学生们表现如此优秀，李敬生感到很是满意。 　　“炎羽和杨鲁庆治疗后的病人都拍片复查了吗？” 　　“老师，我治疗的那个病人是左肩关节脱位。手法复位后，患者的左手已经能够正常抓握。考虑到患者的经济条件不好，就没有要求他复查。只让他打了个悬吊带，养护一段时间。” 　　晋炎羽小心翼翼的禀报。 　　“嗯，这样灵活处理是可以的。你能够考虑患者的经济状况不佳，为其节省费用，这很不错。”李敬生听完后，给予了赞扬和肯定。 　　“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如果存在安全隐患或者纠纷，那就一定不能节省掉必要的检查。这也是对医生，对医院的权益给予保护。不然，很容易好心办坏事，最后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李敬生告诫着几人。 　　这种事，他见过很多。 　　医生或护士，一片好心，本来是想着帮助患者节省一点费用，或者为患者提供一些便利，让他们少折腾，尽快得到有效治疗。 　　结果因为没做检查，患者出事了。 　　最后家属和患者把医院告上法庭，这时候，医院非常被动。 　　不但要向患者和家属赔礼道歉，有时候甚至有可能面临巨额赔偿。涉事医生就算前途不被毁掉，也会受到一定处罚。 　　有经验的医生和护士，都会告诫新人，有些好事不能做。 　　“黎老师，今天挂号的人员数是多少个？” 　　“目前总放号数为30个。” 　　“这里面有黄牛号没有？” 　　“目前通过摸排，发现了两个黄牛号。他们交代，花了四百块钱买的号。” 　　李敬生为了对付黄牛党，也是费尽了苦心。 　　原来一天正常放号是六十个左右，还有适当加几个号。 　　眼见向华主任反应两次，黄牛倒号这件事仍然没能得到有效处理。李敬生直接想了一个办法，斩掉一半的号。剩下的由他安排人现场加号，确保每一个号都能落到真正的患者手里。 　　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两个黄牛号夹在里面。 　　“那两位患者的身份信息都核查过了吗？” 　　“嗯，可以确保是真实的患者。都是外地赶过来的。” 　　黎丽看着个子娇小，但是办事相当机灵。 　　特别是跟着李敬生混，地位和收入都是上升了不少，对于李敬生交代的事情，她更是想方设法办好。 　　“把那两个患者的信息给我。” 　　黎丽听后，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两位患者的名字与身份证号码等信息。 　　看来，她早有准备。 　　“不错嘛，办事越来越周全了。” 　　李敬生夸了她一句。 　　挂号都是实名制，这两个病人的身份证信息与挂的号一致，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只有一种可能，说明医院有内鬼。 　　在暗中倒号。 　　没有内部人员操作，根本不可能完成偷梁换柱，把挂号信息改过来。 　　李敬生直接拍下纸条上的信息，然后发给华主任。 　　“主任，又有两个黄牛号，这是买那两个号的病人。” 　　这件事情，还就不信了，怎么会屡禁不绝呢？ 　　李敬生这人犯起轴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看着自己的病人本来就已经遭遇不幸，还要被黄牛弄走几百块，他忍不了。 　　别的主任与号贩子勾结，他管不了。 　　但是自己的病人，他绝不会看着他们被坑。 　　“安心工作，这事我会排查。” 　　华主任只回了短短的几个字。 　　身为科主任，有很多事情他其实也是有心无力。自己科室的事，他能管得到。 　　但是医院挂号的事情，涉及到信息科，门诊，划价室等多个部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骨外科的科主任所能管得着。 　　“陈医生，我手下的五个医生里面就数你的经验最丰富，为人也数你最机灵。还有三十个号，你现场放号，确保每一个号都落到真实的患者手里。” 　　“明白！” 　　陈医生很少获得李敬生的夸赞，现在被夸了两句，只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 　　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 　　李敬生则是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为患者诊治。 　　绝不可能为了对付黄牛党而耽误了病人的治疗。 　　这一忙，直接忙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效率还不错，几个学生也很给力，辅助工作做得好。 　　一上午治疗了二十一位患者。 　　加上叶辉他们之前治好的六位患者，一上午治好了二十七位患者。 　　下午还剩三十三个号。 　　只要抓紧时间，估计不到六点就能全部处理完毕。 　　李敬生前往食堂吃饭。 　　陈医生等人跟着一起。 　　“李医生，咱们挂号这样操作，会不会让信息科那边有意见啊？” 　　陈医生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有意见也没办法，我必须想方设法保证我的患者利益。他们来找我看个病，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还得被黄牛党狠狠宰上一刀，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当医生的，一定要有良知，心中有正义。” 　　李敬生对此事的态度非常坚决。 　　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愿得罪人，也要把这股歪风止住。 　　三十个号就已经有两个黄牛号，这还是他前两天才找了华主任的情况下。 　　平时，黄牛党只会更嚣张。 　　一天倒的号究竟有几个，没人清楚。 　　李敬生非常清楚，如果这股歪风止不住，最终他的六十个号，很可能全部沦陷为黄牛号。 　　病人找他来看病，比挂一个特需专家号还贵。 　　“我也非常讨厌那些黄牛党。可惜这些人太狡诈了。老师，要不我扮成病人，钓鱼的方式让黄牛党现身，然后抓住，直接报警。” 　　晋炎羽家里有着晋副院长这个大靠山，做事情很不讲究。 　　“抓那个卖号给病人的黄牛党没用。现在那些黄牛党都进化了，他们掌握倒号的资源，雇人把号卖给病人。就算真的被抓，幕后的真正黄牛并不会有事。再雇一个人，继续倒号。” 　　李敬生这阵子，为了对付黄牛党，还专门摸过底，也找人请教过。 　　都说黄牛党现在很难对付，他们有的甚至已经渗透进了医院的高层。 　　医院里面有着重量级的人物为其撑腰打气。 　　而且与那些专家、主任的关系都很熟。 　　有些专家，甚至只认黄牛写的条子。 　　“咱们这阵子多费点力，尽量现场放号。而且放号时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被黄牛钻了空子。” 　　李敬生说道。 　　吃完饭，李敬生准备上个厕所再去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一人跟了进来。 　　这是一个身穿西装，肥头方耳的中年男子，剃着平头。 　　看上去红光满面，气色很是不错。 　　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挺滋润的那种人。 　　“李医生吗？” 　　“对！” 　　李敬生点头，看向对方。 　　“我号钟浩，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你看现在要是方便的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 　　“合作什么？” 　　李敬生问对方。 　　“找你看病的人挺多的，很多人都挂不到号。咱们可以合作，我负责物色病人，你每加一个号，我支付一百元给你。”男子说完后，顿了顿。 　　看到李敬生并没有心动的意思，又说道。 　　“以李医生现在的名气与门诊量，一天加十个号完全是很轻松的事情。你一天光是这方面的进项就能多出一千块钱，还不交税。” 　　男子给他说了一下赚钱的前景。 　　“抱歉，我这人一向胆小，只赚干净的钱。” 　　李敬生进了一个隔间。 　　那人跟着进了旁边的隔间。 　　“若是李医生嫌少，我可以给到一百五十元一个号。一天只加十个号，这很合理，不管是医院还是卫健委，都查不出什么毛病。我可以保证李医生绝对安全。你一个月可以额外多出四万五千元的收入，这有可能比你的正工资还多。还是零个税的那种。” 　　男子直接加了50元一个号。 　　一天倒十个号，这家伙怪不得脸色红润。 　　哪怕一个号只卖四百块，一天十个号，此人一天也能赚四千块钱了。 　　去掉一些打点的开支，还有12元一个的挂号成本，一天能赚好几千。 　　如果多物色几个这样的专家，倒倒号，年收入随便过百万。 　　这年头，真的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工地上的农民工，累到虚脱，一年也赚不了十万块钱。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钱我赚不了。” 　　李敬生上完厕所，直接拉开门走了。 　　连手都懒得洗。 　　实在不想跟这人废话。 　　几乎可以肯定，这名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倒号的人。 　　李敬生上午刚把那两个病人的资料发给华主任。 　　然后以华主任的脾气，这事解决好几回都没能解决，肯定会找上层。 　　说明医院调查这件事情已经被这名号贩子知道了。 　　此人果然在医院里有人，消息十分灵通。 　　他肯定以为李敬生看着他们倒号赚钱，心里不痛快，所以立刻找上李敬生。表示愿意分一部分给李敬生。 　　“第二医院的名专家较少，但是医疗资源紧张，号贩子仍然有着很大的生存空间。” 　　李敬生心中暗自思忖。 　　目前，第二医院最值钱的医生号，应该是李敬生的号。 　　因为属于垄断性的医疗技术，只有这一家。 　　病人花几百块钱买个号，可以避免做手术，还能省下一大笔治疗费，手法复位完就能回家休养。他们非常乐意花这笔冤枉钱。 　　“李医生，这个世界其实本来就是黑与白共存。水至清则无鱼。没有鱼鳖虾将，也就没有这花花世界。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那名中年男子又从后面追了上来。 　　劝说李敬生接受他的条件，一起加入倒号行业。 　　“一灯能灭千年暗。我相信邪不胜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何苦把眼睛盯着那些本就不幸的患者呢？” 　　李敬生努力劝说这人。 　　尽管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劝得动对方。他依然愿意努力劝说。 第378章 别惹李医生，爱情 　　“李医生看来对国学颇有研究啊！那我也送你一句话，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李医生不愿意赚这个钱，请你不要妨碍别人赚钱。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身边的亲人或者女朋友着想，你说是吧？” 　　中年男子眼看谈合作没有希望，他直接放了狠话。 　　威胁李敬生不要坏他们的好事。 　　“你说得对，这人啊，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相信这个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有正义，有良知的人。如果只是钻法律的空子，赚点昧心钱，那或许还只是受到世人唾弃。可要是一个人平时邪惯了，进一步涉了黑，呵呵，那基本上也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好自为之吧！” 　　李敬生根本不受他威胁。 　　农村出来的孩子，看着老实本份，实际上骨子里的血气一直存在。 　　或者说，所有老百姓都是一样。 　　真被惹火了，惹急了，还真没几个人是贪生怕死之辈。 　　李敬生留下一脸阴沉的中年男子，独自走了。 　　他准备前往骨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虽说面对中年男子的威胁，他并不害怕，但是女友年轻漂亮，社会经验也不多。还是得交代她暗中多加小心。 　　以后上下班，李敬生会接送陪伴女友。 　　她是上苍赐给他的天使，让他不再孤独，有了一份非常珍贵的爱情。 　　心灵上也有了依托。 　　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来到骨外科住院部，护士台的几个护士看到他，皆是露出高兴的笑容。 　　“李医生，越来越帅了唷！” 　　“又来看欧医生吧！真羡慕欧医生，找了一个这么暖的男朋友。” 　　“李医生肯定想要评模范男友，嘻嘻，我猜的！” 　　这些个女护士，一个个活泼开朗。 　　遇到李敬生这种科室的潜力股，更是喜欢跟他开开玩笑。 　　她们都知道李敬生的本事，现在搞好了关系，以后万一自己不小心关节脱臼或者骨折伤，找到李敬生，也好说得上话。 　　家人朋友啥的，有这方面的需要，她们就能打声招呼。 　　不说别的，李敬生的门诊号那么难抢。 　　她们打声招呼，李敬生看在同一个科室的同事份上，平时又很熟，肯定会答应加个号。 　　所以，她们努力跟李敬生搞好关系，也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人的地位高了后，很多人都会想着去巴结这人。 　　因为搞好了关系，关键时刻就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一来就集体捧杀我，看来这是有一段时间没请你们喝奶茶了呀！把人数报给我一下，等会订了让人送过来。” 　　李敬生也很乐意与她们搞好关系。 　　欧晴岚平时在工作中，受到她们的照顾，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有个什么事，大家也都乐意帮助她。 　　不说别的，遇到一些难缠的家属，或者觊觎欧晴岚美色的男病人，男家属，关键时刻，护士就能帮着挡掉很多骚扰。 　　护士凶起来，那些怀有歪心思的男家属和患者，一个个都得捏着鼻子，低着头不吭声。 　　“哎呀！真的吗？还是李医生大方，经常请我们喝饮料。” 　　“方姐，这种阔气多金，又暖的男朋友，我真的很想要一打，怎么办？” 　　“还一打呢，你别那么花心行不行？李医生有弟弟或者哥哥，让给你介绍一个不就行了吗？” 　　这些护士们简直就是欢乐宝宝。 　　李敬生可不敢跟她们打情骂俏啥的，万一被欧晴岚抓到，多半要不高兴。 　　“人数还是跟以前一样吧？要不麻烦方老师统计一下，白班各种口味多少杯，晚班多少杯，等会发我微信上。” 　　李敬生准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五六个娇滴滴的女护士，比那盘丝洞的女妖怪还要更厉害。 　　“叫什么方老师呀，叫我小方就可以了！梦里有个姑娘叫小方的那个小方唷！” 　　看到李敬生这样，她们更加调皮。 　　说话也是十分大胆。 　　惹得其她护士一个个嘻嘻笑一片。 　　“这么欢乐，这是开联欢晚会呢？”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护士们立刻一个个坐正身姿，低头干活。 　　在科室内，能够让护士和医生都敬畏的人，也只有华主任。 　　别看华主任平时和蔼可亲，发起火来，大家都怕他。 　　“敬生，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他对李敬生说话，可就温和多了。 　　没办法，谁叫李敬生现在是骨外科的肱骨干将呢。 　　“好的！” 　　李敬生答应着，跟在华主任身后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方老师，别忘了把数字发我微信。” 　　他在华主任面前也是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事实上，他与华主任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私下里像朋友一样，在工作上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有点像盟友。 　　骨外科想要开疆拓土，必须借助李敬生这员猛将。 　　但是李敬生并不完全隶属于第二医院。 　　有着很高的自由度，甚至随时有能力辞职。 　　别的医生如果能够有一份这么好的工作，月收入四五万，那绝对是小心翼翼的工作，绝不敢轻易辞职。 　　但是对李敬生来说，以他现在的能力，一个月四五万根本看不上眼。 　　这只是一点小钱。 　　因为他的诊所，光是卖药，仅仅只是线下，一个月就能净赚几十万。 　　线上的卖药业务，现在更是破出天际，一个月为了赚两三百万都有可能。 　　也正因为有着这份底气与实力，华主任与他的关系有时候更像是盟友。 　　李敬生在第二医院获得职称晋升通道，把医生的资历熬上去。然后还有就是教学职称，也是第二医院一手帮他操办。阳光诊所遇到麻烦事，同样由第二医院出手帮忙。 　　双方算是互利互惠的结盟关系。 　　跟着华主任进得办公室，给他泡了一杯茶。 　　“敬生，今天给我提交的两个黄牛号信息已经报上去了。这事你也别太着急，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第二医院也不可能说是清水一盆，总有些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们能够温和的解决这件事情，那是最好。” 　　华主任处理事情时，极富智慧。 　　特别是这种牵扯到医院一些内部人员的问题，能和气的解决那是最好的。 　　不然，那个被处理的人，肯定要不高兴。 　　“明白！我只是看着患者被黄牛们宰一刀，心里不是滋味。对了，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子还找我谈了谈。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的黄牛。” 　　说到了这件事，李敬生也不瞒着华主任。 　　发生的一些事情，自然要汇报。 　　不然，这是想要自己解决的表现。 　　如果想要领导帮忙解决，那么就要及时汇报。 　　“哦，他们还找你了？这个时机把握得很巧妙啊！我这头刚找到纪检室与医务科，那头就有了反应，看来这个号贩子消息很灵通嘛！” 　　华主任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便是领导们的智慧。 　　很多事情，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号贩子开价一百块钱一个号，要拉我下水，他说一天加十个号。我没答应。后面又加价到一百五十块钱一个号。还是被我拒绝了，然后他就开始恼羞成怒的警告我，让我注意安全，特别提到了我的亲人和女友要注意安全。” 　　李敬生说到这件事情时，眼中有着寒芒掠过。 　　如果对方只是吓唬他一下，这事也就算了。 　　要是真敢付诸行动，他一定会把这些人送进去。 　　以他现在的能力，哪怕这个号贩子的幕后金主是付院长，李敬生应该也有能力将其拉下马。 　　说到底，这种层面的斗争终究还是以经济实力为主。 　　他一个小医生，也不可能惹到官佬爷。 　　特别是手中有着一定权力的官佬爷。 　　人家才看不上他这样的小人物呢。 　　砰！ 　　华主任听了后，却是怒容满面，一掌拍在办公桌上。 　　“过份！这些人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你，甚至威胁你的家人，真当我骨外科不存吗？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付院长。本想着一件小事情，没必要闹大。现在看来，不闹大很难有结果。” 　　华主任站起身，拉着李敬生就走。 　　这么激烈的反应，很是超乎李敬生的预料。 　　因为华主任平时处理问题，都是温和，如和风细雨，一般很少大动干戈。 　　现在颇有点冲冠一怒，血溅五步的刚猛霸气。 　　这还是李敬生第一次看到华主任如此表现。 　　硬拽着李敬生到了付院长的办公室。 　　平时，华主任见了付院长等人，都是笑容满面。 　　今天却没有笑，一脸严肃，透着沉重。 　　付院长一看这情况，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华主任、小李，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两人都是第二医院的重要成员，付院长对两人一向都很客气。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换新址开张，付院长甚至亲自到贺。 　　“那些个号贩子太嚣张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们骨外科手法复位门诊近期一直有患者反应正常情况下很难抢到号，必须高价从号贩子手里买。最便宜的都要四百一个，卖得贵的听说八百都卖过。 　　这事已经向医院反应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没能得到解决。 　　今天又有两位患者买到了黄牛号，我把信息反应给了医务科。考虑到一直没结果，还特意向纪检纠风办也反应了情况。 　　结果号贩子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在中午的时候，直接找到李敬生，先是想要花钱收买他。 　　被他义正严词的两次拒绝了。 　　号贩子恼羞成怒，竟然威胁他和他的家人，这股歪风不制止，我们骨外科的医生连人生安全都受到了严重威胁。” 　　华主任一脸气愤的诉说着遭遇。 　　到底是当领导的，从华主任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那个号贩子与幕后人员，变成了十恶不赦之徒。 　　可谓是恶贯满盈。 　　“太不像话了！这些人太不像话了！华主任，小李，这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付院长露出军人该有的铁血与正义。 　　对于倒号的事情，身为院长，不可能没有一点耳闻。 　　现在眼看号贩子闹得这么凶，甚至直接威胁医生和医生家人的安全，他这个院长要是还不拿出手段来，医院也就基本上沉沦了。 　　“那我和小李先回去工作了。这事请院长多费心，有任何需要我们骨外科配合的地方，必定全力配合。” 　　华主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当即起身告辞。 　　同时也表了一个态。 　　“小李，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邪不压正，我绝不会允许这股歪风邪气继续肆虐下去。你安心工作即可。” 　　付院长关心的叮嘱了李敬生两句。 　　“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李敬生还真没什么惧意。 　　此刻，他哪怕装装样子，也得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华主任给他发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三人被公安带走的照片。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正是那个威胁李敬生的人。 　　还有一个女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李敬生并不认识。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是纪检办办公室的照片。 　　门是关着的，外面却停着卫计委的公车。 　　瞧这情形，事情已经捅到了主管部门。 　　说明被处理的那些人里面，有人的地位很高。不是付院长能够轻易动得了。 　　这时候，只能借助上级主管部门来对付那些违法违纪之人。 　　正常情况下，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封闭的小江湖。 　　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处理。 　　实在处理不了，才会惊动上面。 　　不单医院如此，几乎所有的单位，包括学校、国企等等，都是这么个潜规则。 　　因为事情闹到上面，肯定是要减分的。 　　能够关起门来处理好，那是最好。 　　“事情有望一个星期内出结果，你不必再担心被人威胁。而且这次对付这些人，是以我们骨外科检举揭发的名义。” 　　华主任处处都透着长辈对晚辈的保护与呵护。 　　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情他就不让李敬生出面。 　　而是以科室的名义出面。 　　姜肯定是老的辣。 　　李敬生眼见这件困扰多日的事情得到解决，心中也很高兴。 　　到得下班的时候，欧晴岚已经提着买好的饭菜在门诊室外面等他了。 　　李敬生最终也没有把被人威胁的事情告诉她。 　　免得她受到惊吓。 　　他并没有把饭菜带回诊所，而是直接就在这里开吃。 　　欧晴岚跟他聊着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一些趣事和惊险的事情。处理病人，有时候很容易出现一些险情。 　　“对了，咱们骨外科的护士们都夸你大方呢！还让我代为转告，谢谢你请她们喝奶茶。” 　　“嗯，请她们喝杯奶茶没什么。以后你要是遇到难缠的病人，也可以让她们帮忙搞定。”李敬生教她。 　　“呵呵，她们才不需要我开口呢！平时看到我有困难，一个个都特别积极的帮助我解决。” 　　她笑着道。 　　说完，她搂住李敬生的胳膊。 　　“亲爱的，我知道，同事们对我那么好，都是你暗中帮忙打点的结果。能够遇见你，真好。能够成为你的女朋友，我觉得特别幸福。” 　　“看来你这脑袋瓜子也不笨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哼，你才笨呢！人家只是不通人情世故而已，我已经在用心学习了。不过要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护我一辈子。但是我也得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样要是哪一天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就轮到我反过来照顾你了。” 　　她是一个善良且懂得感恩的姑娘。 　　只是从小衣食无忧，父母也没把她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所以才养成了傻白甜的富家千金。 　　以她的聪慧，很多事情，只要稍微锻炼一下，就能够慢慢得到蜕变。 　　吃过饭，李敬生踩着自行车，欧晴岚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一起下班。 　　一路上留下了两人独有的浪漫与爱情故事。 　　相信等他们老了的那一天，回亿起现在的时光，仍然会觉得特别有趣。 　　回到诊所，李敬生发现那位全身瘫痪的女孩已经做完检查回来了。 　　“李医生，我们按照你的提醒，在人民医院查了DSA，这是检查的结果。” 　　老者把检查报告拿给他查看。 　　“你女儿现在的情况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 　　“嗯，那行，我拿着检查报告先研究一下。有新的发现了，我再找你们。吃过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我们买了菜和米，自己做饭。” 　　老者答道。 　　有一辆房车确实能带来不小的便利。 　　特别是旅游或者到外地。 　　不仅可以在房车上洗澡，洗衣服，还能做饭，睡觉。 　　完全就是移动的小房子。 　　只是像他们这样，为了带女儿治病，专门买个房车全国跑，还是非常少见。 　　这也是老人对女儿的一份沉甸甸父爱。 　　父亲的爱，总是无声无息，有时候甚至格外严厉。 　　相信绝大多数人，儿时都很惧怕父亲。 　　只有等到长大了，才明白父爱无声，母爱则是一直慈祥。 　　李敬生拿着检查资料进了接诊大厅，细细查看，他不由一阵激动。 　　患者的脑部血管果然存在异常。 　　在患者的额顶区，呈扇形广泛分布着异常血管网路。 第379章 烟雾病，巨额生命值奖励 　　这一点与李敬生的诊断方向一致。 　　从患者之前的头部检查结果来看，可以基本确定她的头部血管比正常人要丰富。但是并不能明确是否存在异常或畸变。 　　现在有了DSA检查，已经发现了明显的病灶。 　　患者的颈内动脉床突上段明显存在狭窄，大脑前动脉及中动脉近段，甚至出现了部分闭塞。 　　基底动脉远段同样存在闭塞。 　　看到这里，李敬生终于明白患者的头部双侧血管为什么远比正常人丰富了。 　　当动脉血管出现狭窄甚到闭塞时，脑部为了获取足够的血供，只能逼迫着末端血管发生改变。 　　原本一条较粗的动脉血管闭塞时，可能需要十条甚至二十条细小血管增粗或者延展出更多的细小血管来代替这根粗血管的工作。 　　实际上，就算有着十条，二十条细小血管代替它完成输血工作，但是它们的工作效率仍然达不到原来的要求。 　　这种情况下，当供血出现问题时，人的大脑就会出现晕眩，甚至短暂性的罢工。 　　这位患者多根脑部供血血管闭塞或狭窄，这才促使血管从脑底部向上呈扇形生长出丰富的侧支循环。 　　它们穿越于脑膜、脑实质，然后形成脑底部的异常血管网。 　　“我靠，这不就是烟雾病吗？” 　　李敬生对于这个脑部疾病并不陌生。 　　因为他的线上售药运营官——文天齐经常出现阵发性头痛，眩晕，然后经过李敬生按摩推拿能够有所好转。他就有点怀疑文天齐得的是这个病。 　　现在这个女患者的脑部血管出现的变化，与烟雾病高度相符。 　　但是又不能简单的将它定性为单纯的烟雾病。 　　因为她的脑动脉血管有一处地方畸形病变。 　　很可能这处畸形病变是天生的。 　　他推断，很可能因为这处脑动脉的畸变，导致与其相关联的一些血管，跟着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也纷纷跟着倒霉，出现问题。 　　看来罗主任的提醒是对的。 　　血管出现变化必有原因。 　　当患者的脑部出现大量血管增生时，这是身体努力自救，增生出大量侧支血管或者让原本细小的血管变粗，以维持身体的需求。 　　【恭喜你领悟神经外科诊断医术。】 　　【神经外科诊断+1，生命值+1，你成功诊断超高难度病例，生命值+1000。】 　　成功领悟神经外科诊断医术，这没什么意外的。 　　李敬生早就有了这种预感。 　　毕竟他这阵子诊断的神经内科与外科病例已经有多例。 　　这方面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 　　生命值奖励了整整一千点，这让他感到极为惊喜和意外。 　　多行善，多做好事，还是很不错的。 　　几乎次次都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他答应过连涛，争取在一个月内把肠镜水平再升一升。一下暴涨了一千生命值，也让他感觉压力瞬间变小了许多。 　　那个女患者的问题现在查出来了。 　　但是怎么解决？ 　　李敬生并不擅长这方面的治疗，以患者的情况，很可能需要做开颅手术。 　　手术方案，费用，以及是一次手术还是需要分多次进行？ 　　这些都需要了解清楚。 　　人民医院的高手很多，王维维教授哪怕不是神外或神内方面的专家，看到这个DSA结果，肯定也已经发现了问题。 　　但是家属并没有跟李敬生提起。 　　李敬生转念一想，猜测王教授很可能担心坏了规矩。 　　毕竟病人是李敬生接诊的，而且是在李敬生的诊所看病。找他帮忙做个检查，不能把病人也给拐走了。 　　也正是这样，王教授才没有告诉家属，这是什么病，可以在人民知院治疗之类。 　　“老王倒是一个厚道人！” 　　李敬生心中暗道。 　　只是这个病人，他的小诊所现在想吃也吃不下啊。 　　这事还得找王教授商量一下才行。 　　李敬生当即拨通了王维维的微信语音。 　　自从微信普及以后，移动公司的业务基本上已经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发短信，微信的短信是免费的。 　　文字、图片、小视频、语音，想发哪种就发哪种。 　　移动的文字短信一毛钱一条。 　　除了陌生人或者不太熟的人之间交流会用到它，朋友、熟人之间聊天，基本上再没人用移动短信业务。 　　打电话那就更不必说了，微信语音，视频，都非常方便。 　　而且仍然还是免费。 　　老百姓基本上用脚投票都知道怎么选。 　　语音很快接通了。 　　“敬生，这是刚下班吧？” 　　“嗯呐！刚下班回到家，我们当医生的，命苦哇！”李敬生抱怨道。 　　“哈哈，走上了这条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从你当实习医生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明白医生是个又苦又累的工作。大家都是因为热爱，才能最后坚持下来。病人也需要我们。” 　　王教授同样是一路闯过来的，自然明白医生的辛苦。 　　“你说得对，干这一行都是因为热爱。每次看着病人经过治疗后走向康复，我就觉得付出再多都值得。那个全身瘫痪的女病人，在你的安排下成功做完了DSA检查。我看了一下结果，原来她是烟雾病和动脉血管畸形呀！” 　　李敬生主动聊这事。 　　“这个病挺麻烦的，恐怕得做手术才能改善。” 　　“是啊！我也认为需要做手术才能解决。第二医院的条件你也知道，技术水平有限，这种高精尖的手术我估计做不了。人民医院那边能接这个活吗？” 　　李敬生还真不是胳膊肘儿往外拐。 　　病人的血管存在多处问题，第二医院根本没这个能力。 　　神经外科的那帮人，除了脑袋扬得高，眼睛抬得高，手上的功夫只能说还行。 　　与大院的差距还很大。 　　“呃……我们医院的神外应该能接这个活。如果想要手术成功率有保证一点，那我建议找易海洋教授。他的外科水平是公认的。” 　　王维维的语气显得很平淡。 　　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直接让患者找易海洋教授挂号能行吗？” 　　李敬生非常清楚，像易海洋这种级别的顶尖外科专家，手术档期还有教学、科研、学术交流会议等，基本都把时间给排满了。 　　想要预约找他做手术，绝非易事。 　　需要等待的时间恐怕会很久。 　　“让家属先去预约试试看，有时候运气好，也许很快就能排到。以我对易海洋的了解，只要能挂到他的号，他都会负责到底。难度低一点的手术，可能会让手下医生去完成，如果难度过高，他一般都是亲自带队手术。” 　　王维维给出了一些意见。 　　“行，我等会就跟家属沟通一下，大老远的从省外赶过来，属实不易。老王，你也易教授熟吗？” 　　李敬生的想法是，如果家属挂号不太顺利，要等很长时间，那就请王维维从中间打声招呼。看看能否加个号。 　　一般到得易教授这种级别，加号并不容易。 　　因为人家的时间都已经有了安排，不是十万火急的救命手术，人家也不可能牺牲个人时间来帮这个忙。 　　非亲非故的，也没这个义务。 　　“这事我想帮也帮不上。内科与外科那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相互鄙视呗。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纪，让我腆着个脸去求外科办事，犯不着。你要找熟人打招呼的话，最好找我们医院的外科专家。易海洋很有个性，找院领导并不好使。他与本院的多位外科专家关系还不错。 　　你要是能找到这方面的熟人，打声招呼应该管用。” 　　王维维也就是跟李敬生说话，才会这么直接。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子。 　　内科与外科的相互鄙视由来已久，有些医院的专家打成一片，处得还可以。 　　没想到人民医院却如此严重。 　　李敬生想起连涛那次带他去心胸外科给那个小孩办住院，护士不冷不热，对他这位双科主任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李敬生现在与心胸外科已经搭上了线。 　　心胸外科的尚福主任与连涛两人之间，现在似乎也有了一些私交。 　　只能先让家属自己去试试。 　　实在不行，再帮着想想办法。 　　李敬生与尚主任的关系远算不上熟络，也就是刚搭上线不久。 　　他的同学张超倒是在心胸外科工作。 　　只是张超的地位还很低，说话可能还不如李敬生管用。 　　这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能帮到哪就帮到哪。 　　量力而行。 　　超过自身能力，他也爱莫能助。 　　他拿着检查结果到房车外面，把家属叫下车。说了一下病人的大致情况，然后告诉老头，让其想办法到人民医院挂易洋海教授的门诊号。 　　李敬生也查了一下，易洋海一个星期只坐诊两天。 　　周一上午九点坐诊到中午十二点。 　　然后周五全天坐诊。 　　很多高级一点的专家们，基本上都是这个调调。 　　家属得知病因查出来了，显得十分高兴。 　　这次光是做DSA检查就花了近万元，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但是这笔钱花得很值。 　　至少把困扰他们女儿十多年的病因给查出来了。 　　只要能够成功手术，他们女儿就有希望重新恢复健康。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那个瘫痪女孩的父亲拿着一面锦旗走了进来。 　　“李医生，谢谢你帮助我女儿查出了病因。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这面锦旗是我的一点小小谢意。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们走了十一年的弯路啊！” 第380章 小年轻没经验，脸红是病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一直没有查出真正的病因，治疗也是反反复复，确实是走了弯路。 　　钱花了，人也受了罪，病也给耽误了。 　　当年在那家神经专科医院治疗，幸好家属见机没治了。 　　不然人都很可能不在了。 　　李敬生对于这种为了牟利，罔顾患者治疗无效，病情恶化事实的医院不予置评。 　　有些医生，明明发现患者治疗效果不明显，或者病情持续恶化，却因为种种原因，绝口不提醒家属转院或者寻找其它治疗途径。 　　甚至把患者当成‘提款机’，不压干榨尽，绝不罢休。 　　遇到这种情况，家属只能自己多长个心眼。 　　发现情况不对劲，该撤就得立刻撤，千万别傻乎乎的继续听信医院工作人员的鬼话。 　　越是这样的医院，忽悠神功越厉害。 　　到最后，它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只是苦了患者一大家子。 　　接过锦旗后，李敬生大致询问了一下家属的安排。 　　还挺佩服这个老头，可能带着女儿全国各地寻医问药，对于医院的规则和套路都已经摸得门清。 　　他竟然想办法挂到了一个易海洋的号。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希望能够早日手术，康复出院。 　　不过这肯定需要时间，做这种高风险的复杂手术，住院一个星期能安排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术前的检查肯定要做到位，然后还有各种准备工作。 　　比如备血、相关手术团队成员的安排、手术室的安排等等。 　　遇到一些特殊血型的患者，有时候等血源就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了。 　　“李医生，我女儿挂的号是周五。没入院前，我们还呆在你的诊所院子里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们觉得有需要，可以一直把车停在院内，直至你女儿康复出院。” 　　李敬生的诊所院子，一般不允许汽车驶入。 　　但是电动车、自行车可以停进来。 　　空间还算宽敞，反正空在那也是空着，还不如做做好事，给这一家子行个方便。 　　“住在你的诊所内啊，我这心里踏实。安全有保障，万一我女儿有个突发问题，我也能及时找你求救。” 　　“住着吧！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向我反应。” 　　李敬生能理解。 　　大老远的跨省而来，举目无亲，两位老人照顾一个瘫痪的女儿，确实很不容易。 　　老汉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李敬生接着为患者诊病。有了刚才的暖心一幕，患者和家属对李敬生也是更加信任。 　　因为李敬生展露出来的高尚品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钦佩。 　　大约接近十点多的样子，看门的向苍松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老板，老板，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几个穿制服的。对着咱们诊所四处拍照。” 　　向苍松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吓得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老向，不用怕，咱们诊所合法合规经营，不会有问题的。你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李敬生心中暗自纳闷，这又是哪家单位没点眼力劲啊？ 　　第二医院在城南区域不说只手遮天，至少有些影响力。 　　在医疗领域内，基本上都知道阳光诊所背后有着靠山，也不至于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检查。 　　他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 　　已经有两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了接诊大厅。 　　那个女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四处拍照。 　　瞧这架势，来者不善的样子。 　　“谁是诊所的负责人？” 　　“我是！” 　　李敬生说完后，看向候诊的患者。 　　“不好意思，要请你们稍微等一会。” 　　“没事的，李医生。” 　　“您先应付那些检查的人。” 　　患者和家属明显都是站在李敬生这一边。 　　从感情上，他们发自内心的信任和支持李敬生。从利益上，他们还指望李敬生帮忙看病呢。 　　而且民与官，自古就容易站在对立面。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显得很淡定，这是发自内心的自信。有了一定经济实力与地位、人脉后，面对这种场面时，他已经能够做到镇定自若。 　　甚至比较淡然。 　　而且行得端，坐得直，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他本身也不怕查。 　　最害怕的就是治疗的病人出现重大问题，这是唯一能让诊所倒闭的弱点。 　　别说是诊所，就连大医院也怕这个。 　　“有人举报你们诊所违规开展住院病床业务，我们前来调查。”拍照的女子对李敬生冰冷的说道。 　　那个男的三十多岁，倒是不说话。 　　看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这个男工作人员很可能知道阳光诊所的一些底细与背景，现在也是没办法，只能陪着过来例行公事。 　　滑头一点的，遇到这种烫手的事情，都是尽量推给别的同事。 　　实在推不脱，那也是让一些职场上的二愣子冲锋陷阵。 　　“我们诊所并未开展住院治疗业务呀！你们可以随意检查。” 　　李敬生看着这位二十多岁的女工作人员。 　　应该是刚进入医疗系统不久，说话做事都透着稚嫩。 　　真正干得久的人，上门后很少会像她这样冷冰冰的说话。 　　特别是面对阳光诊所这种地位特殊的诊所，更会谨言慎行。 　　除非真的抓到了严重违规违纪的把柄，否则谁愿意一进来就把人往死里得罪？ 　　那不是二傻子么？ 　　这个女的二十五六岁，净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穿的高跟鞋，跟较低。 　　整个身高也有一米七左右了。 　　长相还算中规中矩，但是面颊红扑扑的。像极了北方的寒冷冬天，被冻得双颊通红的孩子。 　　“我们肯定会检查，现在请你配合。” 　　“查吧！希望能够稍微加快点，我还有七八个病人没诊治完，不能让他们老等着。” 　　“你少拿患者来做挡箭牌。” 　　女工作人员冷声喝斥。 　　真不知道这样的智商与情商，是怎么当上工作人员的？ 　　但愿等会知道了李敬生背后的靠山后，她不要吓得睡不着觉。 　　第二医院在这片区域能够一直不让其它医院进入，本身就已经非常牛B了。 　　付院长也透露过，有着一大批老领导，重要大人物在背后支持，希望能给第二医院一个成长时间，帮它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做大做强。 　　这得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她一上来就给李敬生打了一个违法经营的标签，而且认为李敬生这种淡定的说话是一种嚣张的表现。 　　也就是说，她一上来就是对立情绪。 　　旁边的男工作人员转头看向它处，什么话都没说。反正绝不跟李敬生搞眼神对视。 　　女工作人员开始四处查看，包括输液室、售药区等等。 　　李敬生跟在后面。 　　那名男工作人员则是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免得跟在旁边尴尬。 　　“你好，请问你在阳光诊所治疗多长时间了？” 　　“已经有三天了。” 　　患者下意识的看向李敬生。 　　女工作人员发现后，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把李敬生挡在身后。 　　只是她的身高显然不足以完全挡住李敬生。 　　“阳光诊所有让你住院治疗吗？” 　　“没有，这里从不让病人住院治疗。姑娘，我跟你说，李医生可好了，医德好，医术好，对我们患者也是非常贴心。这样的良心诊所，你们根本不用检查。” 　　患者自发的帮着李敬生说好话。 　　女工作人员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但是她不敢对患者耍脸色。 　　当即换了一个患者询问。 　　“请问你在阳光诊所住院治疗过吗？” 　　“你这妹子怎么说话呢？我一个小感冒住什么院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女工作人员不死心，她认为这些患者不敢说实话，肯定是因为李敬生在旁边，慑于他的淫威。 　　害怕遭遇到打击报复。 　　“你到外面去等吧！我自己进去检查就行了。” 　　她对李敬生说完，径直进了二号输液室。 　　没办法，阳光诊所现在的病人是真的多。 　　十个病人里面，哪怕只有1.5个需要打针的病人，那也是相当惊人的一个数字了。 　　因为很多病人输液至少需要两到三天，要是感染严重，甚至有可能需要输液一个星期以上。 　　慢慢累加下来，输液室的病人也就变得相当多。 　　其中复诊病人差不多要占到六成以上。 　　比如刚才那个已经治疗三天的大妈，已经连续输液三天。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不用再来了。 　　女工作人员进入里面的输液室，发现这里同样有着多位病人。有的正在输液，有的在等待，或者输液完毕，留观半小时。 　　这个留观制度是李敬生提出来的。 　　输液的病人多了以后，他担心出意外，于是让患者打完针，留观半小时左右。 　　“帅哥，请问你在这里治疗多久了？” 　　“我已经治疗一个星期了。” 　　她的眼睛不由微微一亮，治疗这么长时间，应该能问出点内幕。 　　利用自己是年轻女性的优势，她尽可能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声音甜美柔和一些。 　　“你治疗这么久了还没康复吗？一般的小感冒哪怕不吃药，三五天也能自愈吧？” 　　谁说这样的女人没有心机？ 　　她这话就藏着八百个心机。 　　挑拨意味明显。 　　目的就是让患者对诊所的治疗产生一丝质疑，然后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给她。 　　“我得的病比较复杂，在第一医院治疗了二十多天都不见效，是一位好心的同事推荐才知道阳光诊所。特意赶来这里治疗的。算是来对了，今天是治疗的第七天，感觉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阳光诊所的医术比传说的还要更厉害。他们这里收费更是便宜到无法想像。 　　我在第一医院治了五千多块钱，仍然不见好。 　　在这里打了七天针，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总费用才八百多块钱。” 　　患者一点都不糊涂。 　　在哪里治疗效果好，哪里治疗效果差，死贵，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是这样啊！那你一定是在这里住院治疗的吧？” 　　女工作人员心中纳闷，怎么每个患者都说这里好呢？ 　　看着也尺一家规模大点的诊所而已，真有那么好吗？ 　　“我刚开始来的时候，虚弱到连走路都走不稳，需要人扶着。我想在这里住院治疗，但是他们诊所根本不答应。还鼓励我，只要治疗两三天，就会有显著改善，让我想办法克服一下困难。后来真的像李医生说的那样，第二天治疗完，大概到了下午，我就觉得人舒服多了。 　　食欲也明显好转。 　　后来我的情况越来越好。 　　你们是卫生局的吧？我跟你说，这家诊所真的特别好。” 　　男患者三十岁不到，看到女工作人员身上的制服，猜出了她的身份。 　　到头来，他还帮着阳光诊所说了好话。 　　女工作人员不死心，又找了个更年轻的女患者，大家同为女性，她相信自己具备一定亲和力。 　　结果得到的答案仍然差不多。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一名面相有点凶恶的中老年男子。这种人脾气古怪，不好说话，有可能透露出一些阳光诊所违规的事情。 　　结果刚开始问了两句，直接被这位暴脾气的大叔一阵狠骂。 　　“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咋就不干点正事？那么多黑诊所，黑心医院你们不去查，上次老子给人家干活砸断一根脚趾，治了我八千多块钱，脚趾还没保住。打你们的投诉电话，给老子打太极……” 　　劈头盖脸的一通狠骂，把个刚工作不久的女工作人员差点骂哭。 　　灰溜溜的逃了出来。 　　“女同志，调查得怎么样了？瞧你一脸恐惧，没事吧？” 　　李敬生站在治疗室外面等着她。 　　“哼，有人实名举报你们诊所违规收治住院病人，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就不信查不出来。你们二楼是干什么用的？” 　　她觉得李敬生这是虚情假意的说反话，而不是真正关心她。 　　甚至有种被人看把戏的屈辱感。 　　“二楼用来做线上售药业务的办公地点，我本人也住在上面。你要参观一下？” 　　李敬生本来想调戏她一句，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虎皮加身就连自己姓谁都不知道了。 　　这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 　　碰上两个硬茬就知道厉害了。 　　“带路。” 　　她拿着相机，脸色冰冷。 　　李敬生在前面带路，她跟在后面。 　　“你的脸是从小就这么红吗？” 　　他看到这个女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点问题。 　　怎么说呢，她的脸并不是那种常见的娃娃红，而是暗红色，甚至有一点点透着紫色。 　　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从病人的一些外貌是可以看出一些典型疾病或者隐藏疾病的。至少李敬生现在已经具备了这个能力。 　　她冷着脸不吭声。 　　李敬生眼见这样，当即有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她紧随其后。 　　主要是担心李敬生跑前面把一些违规的证物藏匿。 　　两人爬上二楼，李敬生在走廊上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她的脸蛋。 　　只见红色又明显加深了许多。 　　而且她喘息很厉害，还算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李敬生则是盯着她的脸蛋和胸腹这一大块仔细观察。 　　这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甚至觉得李敬生的目光很轻佻。这简直就是在调戏她。 　　“平时有经常锻炼吗？” 　　“少扯东扯西，赶紧让我检查二楼的房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让诊所的其他人隐藏违规的证据。” 　　她毫不领情，反而冷声斥责李敬生。 　　认为他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嗨，你这个小姑娘，让我说你咋好呢！你先查吧，查完了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李敬生也不与她计较。 　　再难缠的患者和家属都遇到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更是常有的事。 　　“这是我们客服与运营官办公的地方。” 　　李敬生带她进了第一间办公室。 　　她看到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工作，看了看，直接走了出来。 　　“那边是药品仓库。” 　　打开门让她检查，只有库管员在里面工作，显然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收治住院病人。 　　“还要看吗？” 　　“废话！” 　　“那就看吧！这些房间暂时空着，将来有可能改成留观室之类。也有可能建成一些医技检查室，暂时还没规划好。” 　　“这个房间为什么不打开？” 　　“这是我的卧室，你真要进去看看？” 　　李敬生的眉头挑了挑。 　　她转头看向身后，那位男同事并没有跟过来。 　　“打开门让我看看。” 　　她咬着牙喝道。 　　李敬生当即打开门，只见里面相当凌乱，到处摆放着医学书籍。 第381章 心脏病变，扩心病的最终结局 　　没办法，男人的房间大多比较凌乱。 　　李敬生每天实在太忙了，除了垃圾会及时带出去扔掉，他实在没功夫好好整理房间。 　　虽说现在谈了个女朋友，但是欧晴岚从不敢进他的房间。 　　她是一个思想非常传统的女孩，坚持要把第一次留给那个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随着她与李敬生的感情越来越深，她就更加不敢进李敬生的房间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的顾虑自有道理。 　　所以，李敬生的房间无人收拾。 　　“乱得够可以！” 　　女工作人员看过李敬生的房间后，眉头皱了皱，一脸嫌弃。 　　“那个……平时工作比较忙，没来得及整理，让你见笑了！” 　　李敬生也略有些尴尬。 　　诊病治病，赚钱，他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人无完人，再光鲜也有丑陋的一面。 　　关起门来一地鸡毛的多了去。 　　她冷着脸把其它房间也查看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她想抓到的证据。 　　可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也担心李敬生喷她，检查完毕，她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向楼下快步走去。 　　“哎，哎，别走啊！” 　　李敬生反应过来她这是要离开，锁好房门赶紧从后面追了过来。 　　她的速度挺快的，这时已经下到一楼了。 　　与另外两位工作人员汇聚在一起。 　　“别走，别走，姑娘，你有病，真的！” 　　李敬生这话让另外两名男工作人员皆是低着头。 　　接到有人实名举报，过来调查阳光诊所，本来就有些不太好。 　　因为按照规矩，肯定要向第二医院打声招呼。 　　事实上，打了招呼的话，调查阳光医院的事情很可能胎死腹中。 　　不走这个过场，如今自媒体发达，被人曝光到网上，他们又得背上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所以才有了这一出，直接派了三个人过来调查。 　　那些老油子们肯定不会接这种活。 　　除了领队的那名男子，另外两人都是没什么工作经验的新人。 　　一个个干劲十足，想着好好表现，立功升职。 　　现在查完了，并没有发现阳光诊所违规的明确证据。 　　最好的办法就是说两句道歉的话，赶紧走人。 　　“你才有病！我们调查你的诊所也是例行公事，你现在辱骂我，这是辱骂攻击工作人员。我们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她气得脸更红了，喘着粗气。 　　“不是骂你，真的！我是说你真的有病。”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险些抓狂。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行为录下来？” 　　她的粉脸含煞。 　　另外两名男工作人员也觉得李敬生有些过分。 　　骂一次就够了，还要一本正经的再骂一次，人家哪能不生气呢。 　　“来，到里面我给你听听心肺音。你的脸红成这样，很可能是心脏存在问题。这种情况越早处理越有利。”李敬生严肃的对她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她听了后，半信半疑的问道。 　　这个医生该不会是想要借机报复耍流氓吧？ 　　只是看着李敬生一脸严肃，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再加上之前调查时，那些患者都说李敬生的好话，也让她信了几分。 　　“放心好了，我的诊所给病人检查都是义诊，不收费。” 　　李敬生要不是看她是个年轻姑娘，直接就要拉着她进里面。 　　“刘樱，进去检查一下错不了。我也听说阳光诊所的口碑非常好。”年纪大点的男工作人员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看到李敬生对着她招手，当即跟了进去。 　　也想亲身体验一下，看看阳光诊所到底是怎么给患者诊病的。 　　跟进去后，李敬生直接把她带到了里间的检查床。 　　“平躺在上面就行了。思莹，你来指导她放听诊器的探头。” 　　“好的。” 　　韩思莹还真是挺佩服师父。 　　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个前来检查诊所的女工作人员给忽悠了。 　　现在居然乖乖的躺在检查床上等着做检查。 　　李敬生很仔细的听着心肺音。 　　肺音还算可以，心音却有着明显杂音。 　　“稍微移下去一点点，杂音好像是二尖瓣区域发出的。”李敬生皱了皱眉，指挥着患者把听诊的探头往下移了移。 　　这次，他听得很清晰，可以断定就是心脏瓣膜发出的杂音。 　　应该是二尖瓣无疑。 　　“心音略显沉闷，说明你的心脏已经存在水肿或者肥厚增大之类。听着两种情况似乎都存在。二尖瓣区有可能已经关闭不全，存在杂音。我建议你尽快到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以明确病因。你的心脏很可能已经出现了较严重的问题。” 　　李敬生查完后，示意她可以把扣子扣好了。 　　她的脸依然是红的，只是这次似乎连耳根都有点红。 　　眼神有点不敢看人。 　　年轻小姑娘就是容易害羞。 　　做个很正常的检查而已。 　　“我也没觉得身体不舒服啊！你真的只要这样听听就能确定我的心脏有问题？而且还能知道具体的病灶位置？” 　　“你的面颊出现红色有多长时间了？” 　　“至少有七八年了！” 　　她对李敬生的诊断结果仍然有些半信半疑。 　　“那说明你的心脏发生病变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查了呀，没什么问题。我入职的时候还做了体检呢。” 　　她质疑李敬生的诊断结果，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真的有病，哪还能拖到现在呢？ 　　体检的时候早就查出来了。 　　“风心病早期是比较隐蔽，常规检查较难发现问题。你听我的错不了，去医院查查心脏，不要再拖下去。现在如果及时治疗和干预，应该还有恢复的希望。如果拖的时间过长，发展到扩心病，那时候会出现心衰。治疗的终极途径只有两个，要么换人工心脏，要么心脏移植。 　　人工心脏的费用是百万以上，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 　　心脏移植更难，虽然费用低不少，但是心脏供体很难等到。 　　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干预，别让它发展到那一步。” 　　李敬生有时候真是替患者着急。 　　他们不知道疾病的危害，天真的以为现在没什么事，也就不用管它。 　　实际上，等到真的出现严重症状时，已经晚了。 　　“我的病有那么严重啊！你确定不是吓唬我？”她的脸色变了变。 　　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了些许慌张。 　　这种事，摊到任何人头上都会感到恐慌。 　　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心理承受能力非常有限。 　　“你现在是不是经常咳嗽？然后稍微运动一下就觉得喘不过气？身体老感觉没什么力气？”李敬生盯着她问道。 　　“好像确实有这些症状。特别是最近，老感觉心慌气短。” 　　她仔细想了想，对李敬生又信了几分。 　　这些症状都有出现。 　　而且还比较频繁。 　　“我只是说如果哈，要是你现在的二尖瓣真的关闭不全，那么说明你的心脏扩大已经挺严重了。因为我们的心脏就好比一个房子，两个瓣膜是门。它们的大小原来都是与房子匹配好的。 　　只有当房子变大，而门保持不变时，才会出现关闭不全。 　　刚才听你的心音，很是沉闷，我怀疑除了心室肥大，很可能还伴有水肿。这种心源性疾病，非常棘手。” 　　李敬生也只能较为简单的跟她说一说。 　　她的病，只会更复杂。 　　极有可能是风心病。也就是常说的风湿性心脏病。 　　很多医生只知道法洛四联症很难搞，却不知道有些病，解决起来更麻烦。 　　有的病人出现瓣膜关闭不全，然后医生给他检查后，说是要做瓣膜修复手术。 　　但是那个医生只查到了瓣膜不全，却没有寻找瓣膜关闭不全的真正原因。 　　这种情况下，给病人把手术做了。 　　手术很成功。 　　医生和患者都很高兴。 　　然而过一段时间后，患者的心脏又不好了。 　　一查，结果发现原本修复好的瓣膜竟然又关闭不全了。 　　医生有点懵。 　　这怎么搞的？ 　　明明手术做得很成功啊！当时修复后，瓣膜关闭得很严实，手术效果非常好。 　　怎么过一段时间又关闭不全了呢？ 　　这次请了拥有更多经验的专家一起会诊。 　　最终发现患者的心室扩大了。 　　等于患者的心脏在持续不断的扩大，房子不断扩大，但是门的大小不变，这才是导致瓣膜关闭不全的原因。 　　像这种心脏不断变大的疾病，一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 　　启动后，很难再停下来。 　　哪怕再次进行瓣膜修复手术，过一段时间还会出现关闭不全。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基本上只有换一颗心脏。 　　所以，别以为心脏很耐操，它出现问题后，也像肝硬化、肾衰竭，尘肺一样，都是无解。 　　只有换一个新的才能解决问题。 　　人的身体上，最重要的几大部件也就是肝、肺、心、肾这些。 　　至于胰腺、胃、肠子等器官，万一出了问题，把它摘了也不会影响患者存活。只是生活质量会变差而已。 　　比如把胃给切了，以后吃东西基本只能吃流食。 　　而且还会存在返流等问题。 　　这样算的话，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是非常珍贵，出了问题都会引发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最重要的肝、肺、心、肾这些出了问题，则根本不给人试错的机会。 　　直接就会让人丢掉性命。 　　别的次级器官，出问题后，把它们切了，但是患者还是能活下来。 　　“李医生，谢谢你！今天来你的诊所调查，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还请你别见怪。我先走了。” 　　女工作人员听了李敬生的分析后，已经相信了八九分。 　　到现在才明白，这是遇到了贵人。 　　李敬生不但没有跟她计较，反而还给她诊病。 　　并且很可能拯救了她的一生。 　　要是她的心脏真的像李敬生说的那样，变成了扩心病，只能换心脏，她根本无力承担。 　　“理解。只是你可能还年轻，做事以后最好别带着情绪。记得抽时间去大医院赶紧查一查心脏，要挂专家号，别舍不得花那几十块钱。” 　　普通小病，挂个普通医生号就行了。 　　还不用排队等。 　　像她这种复杂的疾病，最好的办法是挂一个专家号。 　　那点挂号费看着比普通号多不少，但是专家一般都是在这一疾病领域有着相当高的成就。 　　他们能够把病查出来，并且给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像她做普通体检，居然没查出心脏有病变，这说明体检的医生就只是给她走个过场。 第382章 一烧烧八年，捉迷藏的肿瘤 　　“谢谢你！帮我检查的费用是多少钱？我扫码给你行吗？” 　　她取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义诊！不收钱。” 　　李敬生给人看病，一直都是免费。 　　也想过收五块八块的意思一下，但是后面想了想，没那个必要。 　　以前一直义诊，突然收费，患者会觉得这是业务做大了，开始捞钱了。阳光诊所的口碑能够一直保持在高位，本地患者做了很大贡献。 　　过河拆桥的事情最好少干。 　　至少目前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 　　本身城南所有的诊所都差不多，看病不收费。而是把这个钱加在药费里面。 　　也是一种拉客的竞争手段。 　　这个叫刘樱的女工作人员听到李敬生不收钱后，显露出稚嫩的一面。 　　“该不会是看到我是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就不收钱吧？这个钱肯定是要给的，总不能叫你们白忙活一趟。” 　　“真不用给钱哦，自打我进诊所开始，就没看到我师父收过患者的诊金。” 　　韩思莹在旁边劝道。 　　“那……谢谢你们啦！再见。”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挥挥手，走出了诊所。 　　李敬生则是继续接着给别的患者诊治。 　　“李医生厉害哟，还真给她查出病来了。” 　　旁边候诊的家属笑着打趣。 　　“呵呵，凑巧而已！耽误了一会，让你们久等了。” 　　李敬生看向患者。 　　“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最近老是感觉浑身没力气，好像还有点发烧。在城南卫生服务站打了一个星期的吊针不管用，听说你们这里医术高明，我就赶紧过来了。” 　　一听患者的症状，李敬生立刻警惕。 　　发烧、乏力，这两个症状的适用范围极广。既可以是小感冒，或者普通病毒感染，也可以是大病。 　　城南卫生服务站的实力并不差，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它才一直被压制着，迟迟没能升级为卫生服务中心。 　　实际上，它的医疗实力已经与实力弱一点的二甲医院没什么区别。 　　在那里输液一个星期都不见效果，说明患者的病因很不简单。 　　“在那边抽血做了化验没有？” 　　“抽了血。” 　　家属在旁边把血常规的报告单等资料一股脑的放在诊桌上。 　　李敬生拿过看了看，血红蛋白只有71g／L，红细胞计数是2.7乘以十的十二次方每升，白细胞计数是7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患者的血红蛋白明显要远低于成年人的正常水平。 　　哪怕是女性，至少也得110g以上才算正常。 　　如果是健康一点的成年女性，甚至能达到一百三四十克。 　　教材上的标准是110——150克之间都属于正常。 　　她的身体看上去也异常消瘦，真的就是骨瘦如柴那种。面容略显苍白，皮肤有些黝黑，可能平时工作晒的太阳比较多。 　　李敬生意识到，这个女患者的病很可能是慢性疾病。 　　而且应该拖了很长时间。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士还是占大多数。有很多生病了也不敢到医院治疗，自行买点药吃一吃，没效果就一直拖着。 　　还有的展现出惊人忍耐力，只要没倒下，就一直咬牙硬撑着。 　　他甚至遇到过带病生活二十一年的患者。 　　真是挺佩服这些人，忍耐力实在太惊人了。 　　“你们是住在本市吗？” 　　“对！” 　　“有职工医保没有？” 　　“我买了有，我老婆没买。” 　　“你平时是在家全职，还是有到外面工作？” 　　李敬生看向女患者。 　　她看上去就像五十多岁的人，实际年龄却还只有四十一岁。 　　看起来特别显老。 　　这种情况，要么长期从事艰苦劳动，要么因为长期带病生存，没得到及时治疗。 　　“我有工作，在一家劳务公司做事。” 　　她不肯说具体工作，双手和脸部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说明从事的工作并不是很理想。 　　“感觉你这个病应该不像短时间内发生的，病程有可能已经很长了。以前有感到身体不舒服吗？” 　　李敬生刚问出这句话，患者和家属就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不必说，被他说中了。 　　“身体感到不舒服确实有很长时间了，也是最近病得不行了，这才到医院治疗。要说别的大毛病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发烧，脑袋有点晕，浑身没力气。” 　　女患者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症状不严重的慢性病，尤其是发生在低收入人群身上，很多都会忍着。 　　“思莹，给她量一下血压和心率。” 　　李敬生拿着耳温枪给她扫了一下，37.4度。 　　这是一个他比较讨厌的体温。 　　低烧，而且是持续低烧，往往都是比较棘手的慢性疾病。 　　看她消瘦成这样，血红蛋白严重低于正常值，就怕是大病。 　　“出现你说的这些症状有多久了？” 　　“可能有八年多了唷！那时候还只有三十多岁，刚生完二胎没多久，就出现了这些症状，我看能吃能睡，也就没有太在意。” 　　真是服了。 　　她得这个病竟然有八年了，现在病得不行了，才到医院治疗。 　　看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如果真是大病，肯定已经是病入膏肓。 　　“血压107的76mmhg，心率86次每分。” 　　韩思莹现在给病人量血压什么的很是利索。 　　“到时面躺着，我给你检查一下吧。你这个病有可能比较麻烦，如果我这里治不了，你可能需要到大医院进一步检查看看。现在查出来的情况，贫血是非常严重的。” 　　她不但消瘦，而且贫血貌也是极为明显。 　　真是服了城南社区卫生站，就只给患者查了个血常规，别的检查啥都没做。 　　李敬生心中暗道，城南卫生站那边该不会给这个患者当感冒在治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 　　给患者查了一下体，甲状腺没有明显肿大，颈部软，胸部无压痛。 　　心肺音听了一下，也还算正常。 　　腹部摁压时，全腹软，平。 　　没有看到明显的腹水征。 　　双下肢也没有水肿。 　　“应该不可能呀！” 　　李敬生又检查了一下患者腋下淋巴结，也没发现明显肿大。 　　那么患者为什么会出现低烧、消瘦、贫血等症状？ 　　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整整持续了八年多。 　　这个低烧实在太可怕，一烧烧八年。 　　正常人，烧个半天就会觉得很难受。真佩服这位大姐，忍了八年多，要不是现在病得很重，已经没法正常工作，她恐怕还会一直忍着。 　　按照他的诊断经验，这种患者多半会在身体上出现肿瘤。 　　只要有肿瘤出现，以他的经验，查体时往往都能发现。 　　但是胸腹、颈部、腋下等处都正常，这个肿瘤长在哪里？ 　　又或者不是肿瘤，而是其它慢性疾病。 　　那到底会是什么病？ 　　他在快速思考着与之症状接近或者相符的疾病类型。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肿瘤的可能性最大。 　　血液病的可能虽然存在，但是血液病很多都比较霸道，而且会导致身体出现多症状。这么长时间不治疗，更是很容易引发一些严重的并发症。 　　但是这个患者没出现这些，那就说明血液病的概率较小。 　　他还是把目光锁定在肿瘤这一大块。 　　患者的中性粒细胞只有0.8，低于正常值水平。 　　这个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诊断方向。 　　像她这种情况，要做一个粪便与小便常规检查会更好一些。 　　这两个检查也花不了多少钱，为什么没做呢？ 　　“你在卫生站那边是住院治疗的还是没住院？” 　　“家里小孩要照顾，我老公工作很忙，基本上没时间顾家，我就没有住院。跟医生说了好话，同意我每天过去输液就可以了。” 　　她看着个子不高，又很瘦小，却承担着照顾家的重任。 　　挺不容易的。 　　“在卫生站那边没要求你检查二便常规吗？” 　　“医生有建议让我查一下这两项，还要我拍两个片子看看，我担心花钱太多，就没有答应。”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连二便常规都没有查一下。 　　估计就连查血也是医生坚持下才同意查的。 　　面对这样的患者，医生其实很无奈。 　　一定坚持让她把所有检查都给查了才给治疗，她很可能直接跑掉。 　　卫生站、诊所接诊患者与大一点的医院有本质区别。 　　接诊到这种收入较低的患者时，没办法要求太多。 　　如果像大医院一样，一进去，直接把该做的检查全部查一遍。医生的检查申请单刚开完，患者保证直接就跑了。 　　李敬生接诊患者，有时候看到一些经济条件不好的患者，都是能不拍片子就尽量不拍。 　　除非像骨折伤之类，那必须拍个片子。 　　因为不拍个片子查清楚，患者反咬一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患者可不会跟他讲什么道理之类。 　　当然，绝大多数患者和家属都是善良的。 　　说出来很残酷，哪怕一百个患者和家属都是善良的人，但是只要有一个带着恶意想要讹诈医生，那么这个医生接诊这一百个患者时都会严格对待。 　　其实眼下恶劣的医疗环境，也是被那一小撮患者给搅出来的。 　　动不动就投诉，甚至把医生告上法庭，哪个医生敢赌上前途与职业生涯冒险为患者治病？ 　　别看李敬生现在可以做手术，那也只是有着参与手术的资格而已。 　　真正想要独立主持手术，并且拥有自己的医疗组，至少也得是副主任医师。 　　想要晋升副高，难度超乎想像。 　　在一些县、市级的三级医院晋升副主任医师虽然容易很多，但是含金量低。 　　有理想一点的医学生，毕业后根本不考虑进这些医院。 　　都是挤破头想进大院。 　　特别是省级大三甲，那是无数医学生梦寐以求的理想殿堂。 　　但是挤进去以后，想要晋升副主任医师，难度绝对是地狱级。卷到很多博士生都有些怀疑人生。 　　至于硕士生，除非能力很强，不然说多了都是泪。 　　985、211院校毕业的硕士生，这很牛B了吧？至少他们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不容易才杀出来的。 　　李敬生这个硕士，不是什么名校，竞争力更差。 　　想卷都没那佧条件。 　　早期在职场上，哭出来的眼泪至少好几大桶。 　　可想而知，医生的职场晋升之路如此艰难，成本巨大。有哪个医生愿意拿自己的前途与职业生涯去豪赌？ 　　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病人，真的值得吗？ 　　事实上，这样的‘傻’医生大把大把。 　　说是对生命的敬畏也好，对病人的同情也罢，见死不救的医生终究只是极少数。 　　“你这个病应该不是小问题，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才行。” 　　“李医生，道理我其实都懂。只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不好。我老公一个月的收入只有四千左右，交完社保那些，到手只剩三千多。我的收入更少，只有一千八，家里两个孩子。七年前，我公公得了肝硬化，治疗了很多钱，最后查出来是肝癌。 　　后面人没治好，把家里的积蓄都给掏空了。 　　婆婆是去年走的，治疗也花了近三万块，办丧事买墓地那些又花了一大笔。家里到现在都还没把债还清。 　　都说你的医术高明，能够不做那些检查，直接经我开点药吗？ 　　你放心，就算吃了没有效果我也不会怪你。” 　　她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家确实挺难的。” 　　李敬生非常同情这个患者，更是敬佩她愿意为家庭默默付出的伟大。 　　明明自己一直有病在身，却让公公、婆婆都得到了治疗。 　　这种孝顺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既然患者的胸腹、腋下等部位都没有异常，腿部也没水肿之类，那她的肿瘤到底会出现在哪呢？ 　　从患者的血检结果与症状来看，李敬生还是比较倾向于她的疾病是肿瘤之类。 　　她的脚步没有血肿，皮肤、巩膜都没有黄染，这说明肝、肾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 　　心肺音也正常，说明心肺应该也是健康的。 　　…… 　　他开始凭借自己超凡的经验对她的疾病进行分析。 　　把能排除的都给排除了。 　　还有，她这个病得了八年多了，并没有出现疼痛，这也是一个好事情。 　　要是恶性肿瘤的话，肯定会伴随癌痛。 　　而且到了后期，癌痛会非常剧烈。 　　“最近你有感到哪里疼痛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个地方不太舒服。” 　　她的目光有些闪躲，脸上露出难为情。 　　“病不讳医，哪里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这对我的诊断会有很大的帮助。” 　　李敬生一脸严肃。 　　其实不仅仅是女病人，有些男患者说到疾病部位时，也是吞吞吐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一些难言之隐的疾病，确实羞于启齿。 　　“就是大腿根部好像有点不舒服，走路的时候特别明显。” 　　她总算鼓足勇气说出来了。 　　李敬生听得此言，眼神微亮，倒是把一个查体的重要部位给忽略了。 第383章 步步诊断，登门道歉来了 　　“思莹，你给患者检查一下腹股沟。” 　　李敬生自然不会冒失的上手给人家女病人检查。 　　虽说这么干可以，但是很容易发生矛盾。 　　万一女患者一口咬定医生占她便宜，被她丈夫打都有可能。 　　开诊所更需要小心翼翼，一些细节方面不能有任何冒险行为。 　　韩思莹给她摸了摸腹股沟。 　　“师父，她的腹股沟好像有小的包块耶！” 　　“我看看！” 　　李敬生一听到发现了包块，精神一振。 　　他一脸严肃的动手摸向患者的腹股沟。患者本人听到有包块，感到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些尴尬。 　　李敬生检查后，脸色却是更加凝重了几分。 　　之所以亲自动手检查，是因为韩思莹的水平还很有限，很难摸出患者的真实状况。 　　包块的性质，大小，数量等等，这些都需要他详细了解后才能做出精确诊断。 　　通过检查，他在患者的双腹股沟足足摸到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包块。 　　最大的直径在2厘米以上，小的比绿豆稍大。 　　包块的质地坚硬。 　　触摸时，患者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痛感。 　　而且那些包块没有粘连。 　　能稍微活动。 　　“你平时洗澡应该也能摸到吧？” 　　李敬生看向患者。 　　“能摸到一些，我以为是正常的，也不痛不痒，就没有管它们。李医生，这些包块是癌吗？”她小声的问道。 　　能看得出来，她的心中充满恐惧。 　　病了这么久，这次到医院治疗不见好转，现在又查出了包块，都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只是淋巴结，不是癌。” 　　李敬生安慰患者。 　　实际上，他心里面还是比较倾向于肿瘤。 　　倒不是说腹股沟的这些淋巴结，而是怀疑患者体内长有肿瘤。 　　能让人瘦成这样，良性肿瘤一般很少有这个能力。 　　只有恶性肿瘤，它们疯狂的自我复制，大量消耗人体的营养，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但是患者的症状和查体情况，又不像是恶性肿瘤。 　　李敬生在考虑着患者的病灶究竟在哪。 　　颈部、腋下的淋巴均无异常，仅有腹股沟出现多个淋巴结，说明病灶很可能在下腹腔或腰部以下位置。 　　下腹腔的器官并不是很多。 　　子宫、卵巢、膀胱等。 　　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子宫病变。女性子宫癌目前仍是女性的头号杀手，与乳腺癌称之为黑白双煞。 　　这也是为什么宫颈癌疫苗一经问世，便受到无数女性的热捧。 　　哪怕是那些已经绝经的五六十岁女性，也恨不得给自己打几针这个疫苗。 　　“我们到外面说吧！” 　　李敬生示意患者把衣服和裤子整理好，他先行走了出去。 　　如果患者得的是恶性肿瘤，拖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还没出现疼痛症状。不管是哪种恶性肿瘤，都会伴随疼痛。 　　越到后面越痛。 　　癌痛的疼痛等级甚至有可能超过分娩带来的疼痛。 　　病人除了没出现身体明显疼痛以外，只有腹股沟出现淋巴结也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癌症或者恶性疾病，往往会伴随全身多处淋巴肿大。 　　还有，病人没经过任何治疗，带病生存这么长时间依然能吃能睡能工作，一直活着，也不像是恶性肿瘤的作风。 　　综上三点，李敬生大胆推断，患者得的应该不是恶性肿瘤。 　　那么就只剩下良性肿瘤的可能。 　　良性肿瘤一般也不会造成患者的身体长期发热呀，消耗患者的身体营养那是肯定的。 　　这与患者的症状明显不符。 　　既不是恶性肿瘤，也不是良性肿瘤，那会是什么病？ 　　无端消耗患者的营养，除了肿瘤，就只剩下寄生虫。 　　她要是查个二便常规就好了。 　　至少能够初步排除很多问题。 　　以李敬生现在的消化内科诊断能力，基本可以断定她的症状不是寄生虫所为。 　　如果寄生虫这一病因也排除的话，那么导致她的身体消瘦就只剩下营养丢失这一条了。 　　身体的消化系统有可能出现问题，导致身体的重要营养成分丢失。 　　比如蛋白质。 　　还有脂肪。 　　蛋白质丢失，只要查个小便常规就能发现。 　　脂肪丢失的话，查二便常规都有必要。 　　这时患者也也韩思莹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平时有腹泻吗？” 　　“偶尔会有，但是很少发生。有时候肚子着凉，或者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容易拉肚子。一般第二天就好了。” 　　患者答道。 　　说明她平时没有腹泻这个问题。 　　不存在明显腹泻，肿瘤等因素又排除掉，基本就只剩下小便有问题了。 　　小便中出现血尿、蛋白尿等，都会引起身体消瘦、贫血。 　　仅仅只靠着一个血常规与查体、症状来诊断，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在李敬生如今有着多种诊断医术，再加上临床经验越来越丰富，经过不懈努力，采用笨法子，一个个排除可能出问题的器官与疾病种类。 　　最终把圈子越缩越小，大致判断患者的尿可能存在营养丢失问题。 　　“平时小便有带血或者颜色像牛奶一样的白色吗？” 　　“没有带血，也没有你说的像牛奶一样白。只是尿液好像有一点点浑浊。” 　　这又是一个重要信息。 　　正常人的尿液，哪怕喝水较少，也不会浑浊，最多就是变成明黄色。 　　如果喝水较多，身体又正常，排出来的尿液甚至有可能是清水一样。 　　她的尿液浑浊，说明肯定有问题。 　　这与李敬一的推断结果一致。 　　“你这个病啊，我觉得只要查出来，应该不难治。费用也不会太高。但是如果不查出明确病因，你的身体很可能会垮掉。现在已经到了接近溃堤的地步。” 　　李敬生对她和她的男人说道。 　　“刚才通过给你检查，还有根据你提供的血检报告，我大致推断了一下，很可能尿液有问题。同时还存在腹股沟多发淋巴结的问题。我这里的条件有限，建议你们到大医院查个尿，可能还需要做个淋巴结穿刺，然后化验病理，明确病因与性质。” 　　尽管已经大致推断出患者的疾病基本排除恶性肿瘤，他并没有说。 　　因为这个女患者太无私了。 　　要是告诉她，不是特别严重的大病，她可能咬着牙再拖几年。 　　实际上，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出现很严重的问题。 　　不及时治疗的话，肯定不止贫血、乏力、头晕这么简单。 　　“李医生，做完那两个检查，能到你的诊所来治疗吗？” 　　“我知道你们认为诊所的治疗费用低，治疗方便，但是治病肯定还是要追求疗效。我的小诊所条件有限，稍微大一点的病在我这里就没有治疗的条件。建议你们直接选择在大医院治疗。” 　　李敬生给出的建议完全是站在患者的利益角度考虑。 　　最终，患者夫妇经过他的劝说，走了。 　　会不会回来，不好说。 　　有些患者的思想比较固执，他们认为诊所治疗更好，那就有可能还会回到他这里。 　　送走了这位女患者，继续诊治其他患者。 　　忙到十二点多的样子，向苍松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了。 　　“老板，老板，那几个搞检查的人好像又回来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李敬生对向苍松挥挥手。 　　这几个卫生主管部门的人还没完没了了？ 　　刚走没两个小时，怎么又杀了个回马枪？ 　　他不得罪这些人，并不代表可以来回跑他头上拉屎拉尿。 　　第一次可以对这些人客客气气，因为大家是第一次打交道。特别是那个叫刘樱的女工作人员，初出社会的二愣子。 　　李敬生真要跟她计较，估计也就一句话的事。 　　一共进来了四人，还多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甚有威严。 　　进入接诊大厅后，此人的目光直接看向李敬生。 　　刘樱则是跟在后面，低着头，表情中有着一丝不安。 　　领头的中年男子看到李敬生在给患者诊病，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带着四人在休息区坐了下来。 　　他们穿的衣服并不是工作服。 　　李敬生把患者诊治完毕，看向这四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也主动站起身，走向李敬生的诊台。 　　“请问是李敬生医生吗？” 　　“对！” 　　李敬生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语气也是相当淡漠。 　　反复查他的阳光诊所，这是成心找事。 　　逼着他把靠山搬出来。 　　“我叫郑泽光，手下这三人不懂事，接到有人实名举报阳光诊所违规开展住院治疗业务，他们没有核实，也没有跟我打招呼就跑过来检查。工作经验不足，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中年男子甚至用上了一个您字。 　　能让他用上敬称，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此人并没有报出自己的职务，而是隐晦的点了一下，跑到阳光诊所检查的三人都是他的手下。 　　也间接说明他的身份地位高于这三人。 　　“李医生，对不起。郑科长批评我们以后，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第一个出面正式道歉的人正是刘樱。 　　此时此刻，她再无之前的威风和冰冷。 　　取而代之的是对李敬生的一丝恐惧。 　　她做梦都没想到，查的这家诊所居然有着那么可怕的能量。 　　刚查完没多久，就连她们的顶头上司都挨批了。 　　要不是阳光诊所的能量通天，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看向李敬生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现在才终于明白李敬生说她办事太年轻的深意。 　　确实太年轻了。 　　如果李敬生想要收拾她，估计她现在已经凉了。就算不丢掉饭碗，多半也进了冷宫。 　　“那人举报阳光诊所收治住院病人的事情，我们也调查清楚了。病人是从省外赶过来，特意到阳光诊所求诊，你并没有把病人收治到诊所住院。而是好心的允许家属把房车停在诊所院子里。这一行为不但不违规，反而彰显了高尚的医德。这是我们出具的份情况说明，请李医生过目。” 　　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工作人员，把一份没有盖章的情况说明递给李敬生。 　　双手呈递，神态极为谦恭。 　　李敬生接过后看了看，这哪是情况说明啊，分明就是对阳光诊所的歌功颂德嘛。 　　这几人的求生欲很强啊！ 　　“当面说清楚就行了，干嘛还弄个书面说明这么正式呢？” 　　李敬生的脸色缓和多了。 　　语气也不再那么淡漠。 　　“我们有留意到有人在网上造谣攻击阳光诊所，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我们接到了那人的实名举报，也有义务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要是李医生对这份情况说明没有异议，我们准备递交给宣传部门审核一下，然后用印官宣。” 　　怪不得搞得这么正式。 　　原来那个实名举报的混蛋竟然还在网上造谣。 　　网上可不是法外之地。 　　要是那人造谣很夸张，李敬生不介意让对方长点教训。 　　“谢谢你们维护我阳光诊所的声誉，谢谢各位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对于这份情况说明，我没有任何异议。说起这事，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实名举报者与前两天敲诈勒索我的人是否为同一人？” 　　李敬生直接问那个实名举报者是谁，对方肯定不会说出来。 　　替举报者保密，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哪怕那人是个造谣者，真要追究其法律责任，也是由李敬生请的律师、公安去调查。 　　“还有人勒索您？那还真有可能是同一人。如果李医生这边有需要，可以随时让律师来找我。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郑科长谴责那名勒索者。 　　但是并没有把举报者的名字透露出来。 　　只说有需要，可以让律师找他。 　　双方又聊了片刻，郑科长带着三人离去。 　　专门赶过来登门道歉，这便是他们的诚意，也是给上头的一个交代。 　　跑过来查阳光诊所，本身就有些没把第二医院放在眼里的嫌疑。 　　要是查出问题来了还好，结果查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刘樱当时上门的态度又是那么硬，敢不上门道歉吗？ 　　李敬生上网查看了一下谣言信息。 　　有鼻子有眼，说的就是阳光诊所违规收治那个外省患者在诊所‘住院’。这人是有多么急着想要整垮阳光诊所啊？ 　　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迫不及待的拍了一些照片配上煽情的文字，攻击阳光诊所。 第384章 秋后的蚂蚱，骨内科的高规格接待 　　看着恶意拉满的激昂文字，李敬生刚开始是极度气愤。 　　第一想法就是报警把人弄进去。 　　不过他很快又沉住气。 　　他奉行的原则是低调做人，不去招惹别人。能忍让尽量忍让。 　　但是真有人想要致他的诊所于死地，那就绝不能忍。 　　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如果这个造谣者真是那个送勒索信之人，那就必须让这人进去吃几年免费饭。 　　此人现在发布的谣言还刚在网上流传，造成的后果并不严重。 　　但是因为话题敏感，牵扯到了阳光诊所、医疗这些百姓高度关注的内容。瞧这情形，怕是很快就会把热度顶上去。 　　李敬生个人的想法是，让它多飘一会。 　　造谣的后果越严重，法律责任越大。 　　如果只是抓进去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那未免太便宜了此人。 　　怎么也得让他入刑才对得起此人的所做所为。 　　那种真正的妇人之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上其实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师父，咱们就看着这人在网上攻击抹黑咱们吗？” 　　韩思莹在诊所工作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有了很强的归属感。 　　与李敬生的师徒情谊也是十分深厚。 　　看到有人这样抹黑阳光诊所，她显得无比愤怒。 　　“先不用管它，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 　　李敬生淡定的说道。 　　这边正聊着，李敬生的手机响了一声。 　　点开一看，是一条短消息。 　　号码是那种一长串的短信息平台号码。 　　“爽吗？害怕吗？懂事的就赶紧准备封口费。” 　　这是那个勒索者发来的信息。 　　此人估计还压根就不知道主管部门已经查清事实。 　　看来，阳光诊所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有点意思，还以为这人有多高明，没想到也就是一只蚱蜢的智商而已。秋后的蚂蚱就没哪只能蹦满十天的。” 　　之前还不敢确定举报者与勒索者是同一人，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人。 　　只要这人想要钱，肯定还会主动联系。 　　不着急。 　　权当忙碌的医疗工作之外寻个乐子。 　　猫戏老鼠而已，慢慢来就行了。 　　…… 　　第二天，李敬生照常去第二医院上班。 　　对于被人举报、被人勒索一事，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网上关于阳光诊所违规开展住院治疗业务的谣言已经满天飞。还有大量捏造的抹黑言论也在悄然出现。 　　尽管有一些网民留言，帮阳光诊所说好话，但是这些人终究只是少数。 　　根本招架不住键盘侠的疯狂进攻。 　　那个造谣者或许想不到，李敬生经历过多次负面新闻事件后，早就有了丰富的经验。 　　可以说，阳光诊所的发家史就是踩着一条条负面新闻窜上来的。 　　每次都是遭受质疑或者被碰瓷的患者恶意攻击，然后事实澄清，舆论反转。 　　他绝对算得上此中老手。 　　就连赵老板都是自愧不如。 　　那个勒索者的功课显然没有做好，连阳光诊所是怎么崛起的都没弄清楚。 　　现在他的这些手段，真的很像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李敬生稳坐钓鱼台，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个又一个骨伤患者。 　　其中也有一些并非骨伤，而是骨病患者。 　　想要请他通过推拿按摩来治疗。 　　把黄牛党干掉后，只觉得门诊室都变得清明多了。 　　临近中午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一些朋友或者好心的患者，知道阳光诊所被人在网上攻击后，纷纷打电话告诉他。 　　上午已经收到此类信息不下十条，电话十多个。 　　“杨鲁庆，帮患者打一下石膏。” 　　他已经替患者复位好了脱位的关节，但是需要打石膏固定一段时间。 　　因为这个患者除了关节脱位，还存在轻微骨折。 　　拍片子几乎看不到裂纹，但是他通过摸骨，发现患者的足舟骨存在骨折。 　　如果仔细查看X线光片就能看到那里有一丝异常。 　　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杨鲁庆后，李敬生这才有时间查看手机来电。 　　没想到是华主任打来的。 　　“敬生，快下班了吧？” 　　“嗯，上午还有两个患者没处理。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的样子。您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骨内科点名请你过去会诊，就在他们办公室旁边的会诊室。他们科主任自掏腰包已经给你买好了饭菜，还特意问了小欧你喜欢吃什么饭菜。一会下了班，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华主任简略说了一下事情原委。 　　这种待遇，李敬生还是头一次遇到。 　　居然连中餐都给他准备好了，这位骨内科主任也是一个妙人。 　　把手里剩下的两个患者处理完毕，他匆匆赶往骨内科。 　　与骨外科相比，骨内科的住院部显得寒碜多了。 　　像这种大医院，一个科室有没有实力，看看他们的住院部也能大概看出一些。 　　如果医师队伍强大，实力强，收治的病人肯定就多。 　　住院部的病床规模、护士数量，都会相应增加。 　　骨内科与神内科算是一对难兄难弟。 　　第二医院的这两个科室都是不上不下，再加上骨内科的疾病有时候多伴随着神经病变，于是这对难兄难弟就干脆凑合到了一起。 　　神经内科主要是这类病人收得少，要说罗主任和手下医生的实力，倒也不差。 　　至少以罗主任的水平，不至于让神经内科这个高大上的科室混得这么惨。 　　看看神经外科有多牛，人家不但有自己的一整层住院楼，而且还有专门的小ICU。绝对算得上医院众多科室中的第一梯队了。 　　当然，目前混得最好的还是普外科。 　　差不多就是一家独大。 　　人家有那个实力，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普外科排第一，心胸外科与神经外科并列第二，再接下来就是骨外科。 　　以前的骨外科与神经内科差不多档次。 　　现在有了李敬生这匹超级黑马的带动，它已经节节高升，把神经内科甩在身后。 　　甚至就连呼吸内科也已经不如骨外科强劲。 　　关键是，骨外科上升的势头丝毫没有减缓，反而有着一飞冲天之势。 　　这一切的功劳，不说都是李敬生的，至少有四成属于李敬生。 　　特别是今年的技能比武，不但骨外科成为了最大赢家，他还顺势带着其它好几个科室一起上升。 　　比如消化内科、呼内科、血液科。 　　要知道，第二医院以前的血液科真的就是狗屎一样。 　　与内分泌科有得一拼。 　　现在的血液科，招兵买马，从外院挖了一位主任医师过来，又招了几个研究生，倒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请问你们会诊室怎么走？” 　　李敬生走到护士站台前面询问。 　　基本上所有的住院部都是差不多的布局，护士站设在来访者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病人的出入院接待工作，以及其它辅助工作，基本都是由护士承担了。 　　“是李医生吧！我们血主任早就交代好啦，您过来了，直接带您去会诊室。我带您过去吧！这边请！” 　　小护士还挺有眼力劲。 　　一眼就认出了他。 　　接待他时，满脸微笑，态度十分热情友好。 　　“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啦！您是不知道，我们血主任也想骨内科有一位您这样的大将呢！” 　　她主动跟李敬生攀谈。 　　言语之中透着尊敬与崇拜。 　　更有着讨好之意。 　　“我算哪门子大将哟，充其量就是骨外科的一小卒。你们血主任那是抬举我。” 　　李敬生谦虚的回答着。 　　两人交谈间，已经到了会诊室。 　　骨内科的医生办公室与神经内科也是共用的。 　　这样其实也挺好。 　　可以节省资源，同时还能让两个科室的医生友好交流。 　　“血主任，骨外科的李医生过来了！” 　　护士对会诊室内的一名老年男子打招呼。 　　看年龄，应该有五十七八岁，接近六旬了。 　　额头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头发剃光了，但果仍然长出一小截。看上去一片雪白。 　　当医生的工作压力是真的大。 　　每天都是各种操劳。 　　特别是担任主任医师后，压力更大。 　　“哎呀，欢迎欢迎！我可是久仰李医生的大名了，今儿个厚着脸皮把你给请过来，是因为遇到了一个难诊的病例。那个患者说是在你的阳光诊所诊治过。昨天来的，我给她安排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 　　只是她的病情有些难以锁定。” 　　血主任的面相很普通，看上去挺和善的一个人。 　　除此之外，他的眼神很清澈。 　　给人一种非常善良，好打交道的感觉。 　　内科有很多医生都是性格温和，非常好打交道。 　　当然，也有一些脾气暴躁的家伙。 　　坐诊时，与家属、患者沟通不畅，他们就算不暴粗口，说话的语气也会相当粗鲁。 　　遇到这种医生，请别介意，他们性格直爽，本来如此。 　　心直口快的医生，对患者其实是一片赤诚。 　　心肝肠子是软的。 　　“在我的阳光诊所诊治过？病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 　　李敬生的诊所一天接诊一百多个病人，基本上是常态。 　　有时候，他是真的记不住每个病人。 　　只能记住极少数病情严重或者特别的病人。 　　就好比一个班级，老师往往只能记住差生与尖子生。 第385章 巨大淋巴结增生症，外科治疗不需要查病因 　　“是个女病人，姓罗，她说昨天到你诊所看过病。长期发热，头晕，乏力，我看了她的血常规结果，贫血特别厉害。” 　　血主任这么一说，李敬生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原来是那个烧了八年的女人啊！ 　　没想到她最终跑到第二医院看病来了。其实像她的病因那么复杂，有条件的话，应该去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种大三甲。 　　不过她还是挺听劝的，至少来了大医院，并且挂了一个专家号。 　　尽管这个‘专家’有点水分。 　　好歹是主任医师。 　　必须提一嘴，第二医院虽然也是三级医院，称得上大医院。但是它的主任医师与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差着至少两个等级。 　　医术水平、医学地位、社会地位，都有很大差距。 　　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绝大多数都能走双升路线。 　　什么叫双升路线呢？ 　　就是像李敬生这种，医生职称与学术职称同时提升。 　　只升其中一条线行不行？肯定是行的。 　　但是上限基本上被锁死了。 　　不要说评优青、杰青、长江学者这些，就连想要成为业界的一级主任或者二级教授都是困难重重。 　　学术上，绝大多数人升到二级教授就算是到顶了。 　　一级教授颇有点像是古代内阁大学士再往上升的一个特殊头衔。往往都是院士兼领。 　　一般的教授都没资格封这个一级教授。 　　甚至很多院士候选者都是二级教授。 　　所以，学术上二级教授其实基本上就已经到顶了。去医院挂专家号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参考标准。 　　如果介绍栏写着二级教授、一级主任医师，那不必说，肯定是非常牛B的存在。 　　这种专家号，如果是大院，最少都是三百块钱起步。 　　很多都是六百块，甚至有少数是九百块以上。 　　一千二百块钱的专家号有是有，非常少。这种存在往往已经很少诊病，而且极可能是院士或者候选院士了。 　　花一千多块钱挂他们的号，如果是特别难治的病，肯定是值得的。 　　像那个住在李敬生诊所院内的瘫痪女患者，如果家属愿意带她到帝都、魔都的顶级大院，挂一个顶级特需专家号，也许早就查出病因了。 　　挂这种顶级专家号要注意看他的介绍栏，一般会写擅长治疗哪方面的疾病。 　　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是他最拿手的。 　　后面的那些，有可能只是有所涉猎。 　　如果挂号时没选对擅长自己疾病领域的专家，几百块钱打水漂是常有的事。实际损失肯定更大，因为还有可能安排做一些检查。 　　但是因为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最终有可能没能把病因诊断出来。 　　所以挂号时一定要看专家的个人介绍栏。 　　现在基本上都是网上预约挂号，非常方便。哪位医生擅长哪一领域的疾病，一目了然。 　　有的医生可能涉猎比较广，会写一长串擅长治疗的多个疾病领域。 　　普通疾病可以选这种医生，如果是疑难杂症就要注意避坑。 　　贪多嚼不烂，不说一定正确。 　　至少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有限，天赋再好也没办法同时专攻多个领域。 　　像连涛那种双科主任就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李医生想起来是哪个病人了吗？” 　　血主任看到李敬生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记起来了。 　　“嗯，知道是谁了。她的病因挺复杂的，我让她到大医院查个尿常规，最好再做个腹股沟淋巴结穿刺，病理检测。” 　　“这两项检查都已经做了。李医生先吃饭，等你吃完了，咱们再讨论。” 　　血主任已经给他准备了打包的饭菜。 　　“呵呵，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参加会诊还管一顿饭，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谢谢血主任的盛情款待。” 　　李敬生笑着接过饭盒，不客气的开吃。 　　“可以先把检查结果给我看看吗？” 　　这个病人，他其实已经诊断得差不多了。 　　只要看看检查结果，应该就能快速诊断出最终病因。 　　“没问题！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能够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忙会诊，感激不尽！下次有机会，我请李医生吃顿好的，在医院内，条件有限，也只能请你吃顿工作便当。” 　　血主任亲自把检查结果拿给他。 　　“血主任，您千万别客气。对于我们医生来说，能够有一口热呼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骨外科与骨内科就是兄弟科室，只要条件允许，理应相互支持。” 　　李敬生一句兄弟科室，瞬间让会诊室内的几个医生与他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一边吃饭，一边查看着患者的尿检结果。 　　蛋白+。 　　果然与他推断的差不多，患者的尿液存在问题。 　　蛋白尿阳性，这是患者消瘦、贫血的主要原因。真不敢想像，她竟然尿蛋白整整八年多。 　　蛋白质是人体最重要的营养成分之一。 　　源源不断的从尿液中流失掉，身体吸收不到充足的营养，自然而然会出现消瘦、贫血等症状了。 　　出现蛋白尿，首先怀疑的就是肾脏是否出了问题。 　　因为人体的两颗肾脏就像两个超级过滤器，它们可以把废水，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排出体外。 　　这也是为什么尿毒症病人需要到医院做透析。 　　因为肾脏衰竭后，它的过滤出现问题，没办法再把有毒有害的物质排出体外。甚至还包括水份潴留，导致下肢水肿，面部浮肿等等。 　　透析就是代替肾脏工作，把血液中的有害物质过滤出去，以保证身体的正常运转。 　　肾衰竭是个魔鬼，只要启动就不可逆转。 　　它会一直进展，越到后面，需要透析的次数越频繁。最终的治疗路径只有一条，那就是肾脏移植。 　　如今，各大医院的肾源非常紧缺。 　　绝大多数患者排队一百年都等不到肾源。所以年轻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肾脏。 　　特别是不喜欢喝水的人，用饮料代替喝水，或者其它不健康的生活方式，都会导致肾脏坏掉。 　　还有一些年轻人，出于虚荣，为了买一部好手机，或者充阔，选择黑市卖肾。 　　三四万块钱一个肾，拿到手实际只有两万多，不到三万。 　　觉得这钱来得容易。 　　肾脏反正有两个，卖掉一个也无所谓。 　　这是极其短视且愚蠢的做法。 　　双肾一起工作，它们可以彼此缓解对方的工作压力。割掉一个肾，剩下的那颗肾需要每天承担两颗肾的工作量，更容易坏掉。 　　到时候，结局可想而知。 　　李敬生看完尿检结果后，接着查看取病人淋巴结活检结果。 　　要见淋巴滤泡及片状成熟浆细胞。 　　这不就是淋巴结增生吗？ 　　而且属于巨大淋巴结增生。 　　怪不得昨天给患者诊断时，恶性肿瘤排除，良性肿瘤也排除，他都诊断得有些迷糊了。 　　现在看到活检结果，心中算是有了一丝恍然明悟。 　　原来是巨大淋巴结增生症。 　　“李医生仅凭一个血检结果，就能断定患者的尿液存在问题，实在令人佩服。我发现患者存在尿蛋白后，给她补充做了一些影像检查。 　　X线检查发现存在溶骨性损害。 　　后面又做了骨髓穿刺。骨髓涂片发现患者的骨髓中出现大量浆细胞，我当时有点怀疑是多骨髓瘤，而且是多发性。但是后面取淋巴结做了活检后，病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血主任竟然已经给患者做了这么多检查。 　　李敬生心疼患者两秒。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患者在城南卫生服务站连一个尿常规与大便常规都舍不得做。 　　最终进了大医院，乖乖做了一大堆的检查。 　　其中甚至包括骨髓穿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患者害怕进大医院。 　　因为大医院根本不缺病人，医生也不会跟你磨叽。 　　挂号候诊就得很长时间了，进去后，医生问诊，然后开出他认为需要做的检查。直接让病人去交费，做检查。 　　根本不给患者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且要是患者做的检查项目比较多，或者对诊病流程不熟悉，很可能在医院奔波一天都查不完。 　　最终拿到检查结果时，医生早下班了。 　　“血主任，我认为患者的骨髓瘤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患者的骨髓涂片中并未能发现骨髓瘤细胞。虽说发现了浆细胞，并且高达0.2，但是患者并没有骨骼疼痛或者骨质破坏表现。血清中单克隆免疫球蛋白的数量明显低于10g／L。这些都不支持患者是骨髓瘤。” 　　李敬生给患者查体时，虽然没有专门摸骨。 　　但是也有稍微检查，可以确定患者的骨质并未遭受破坏。 　　他甚至认为做骨髓穿刺并没有多大必要。 　　可能每个医生的诊断思路不一样吧！ 　　像血主任这种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很多都是规规矩矩的诊断。 　　说得好听一点是严格按照流程办事，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过时、死板。 　　医学的发展与进步非常快。 　　很多十年前可能认为正确的治疗方案、诊断标准，十年后就已经淘汰甚至是错误的。 　　这个病人如果换成是李敬生来主诊，做三个检查基本就够了。 　　查个二便常规，然后再查个淋巴结活检。 　　女患者的甲状腺并无肿大和其它异常，骨质也是正常的，做什么骨髓穿刺嘛！ 　　当然了，血主任虽然是骨内科医生，但是并没有摸一摸骨头，便知道骨质好坏的本事。 　　跟李敬生自然没法比。 　　“是的，后面我也基本排除了这个病。不过我认为骨髓检测的诊断意义很大。患者的骨髓增生明显活跃，浆细胞增生异常，可以看到双核浆细胞与多核浆细胞。然后她的红细胞呈缗线状排列，这些对进一步诊断都有很大帮助。” 　　血主任也听出李敬生的话中带着深意。 　　认为骨骼穿刺有点过度检查。 　　他赶紧解释了一下，免得被人看轻了。 　　骨内科虽说业务不太好，但是还没沦落到乱开检查，过度检查的必要。 　　“我顺着这些线索，后面又给她查了胸部CT，发现右肺门处有一块直径超过4cm的大肿块影，边缘光滑整齐，呈分叶状。密度均匀致密。” 　　血主任怕是要把所有检查都给患者过一遍。 　　不过这次胸部CT发现肺门有大肿块影，倒是让李敬生感到十分意外。 　　因为他给患者听心肺音都正常。 　　这就说明听诊正常，不代表一定没问题。 　　也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在诊断过程中肯定会记住这个教训。 　　“能把片子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 　　血主任直接把片子放到看片板上。 　　李敬生仔细看过后，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境较为贫困的女患者，总算没有倒大霉。 　　最怕的就是她的肺部长了肿瘤。 　　肺癌的预后效果其实并不好。要是肺部已经长了一个这么磊的恶性肿瘤，几乎不敢想像。 　　病人的生命周期可能不足三个月。 　　“右主支气管直接从右肺门的肿块内通过，我给患者听诊心肺音都没听出明显异常。再加肿块的密度均匀致密，边缘光滑，我认为这有可能就是一个肿大的淋巴结。” 　　李敬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我们刚才的会诊结果与李医生的观点一致，也认为这只是一个肿大的淋巴结。现在患者到底是哪种病，我们还没讨论出一个统一的定论。李医生能说说你的诊断意见吗？” 　　血主任与李敬生只是探讨了几句，便发现这个小伙子比传说的还要更厉害。 　　实力极为强劲。 　　“我认为患者的肺门虽然出现肿大淋巴结，但是患者的症状较轻，也没有说呼吸困难之类。再加上患者的腹股沟发现大量淋巴结，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巨大淋巴结增生症。” 　　当患者的肺门出现肿块，并且是浆细胞型病人，非常容易出现发烧。 　　这也就解释了患者为什么持续低烧长达八年。 　　虽说疾病类型基本已经明确，但是真正的病因是什么，还得进一步推断与排查。 　　巨大淋巴结增生症，它还有多种称呼。 　　比如血管淋巴结错构瘤、多中心血管淋巴增生症等等。 　　从这些称呼中，不难看出，它与血管存在密切联系。 　　“你们几位赞同李医生的诊断意见吗？” 　　血主任看向科室的其他几位医生。 　　“我支持李医生的诊断观点。” 　　“我也认为巨大淋巴结增生症的可能最高。只是这个病的具体病因是什么呢？不把具体病因查出来，也不好用药啊！” 　　骨内科的几位重量级医生纷纷赞同李敬生的诊断意见。 　　查到这一步，确定是什么病不难。 　　难的是查出进一步的病因。 　　“既然大家都支持是此病，那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了。李医生，你一来就帮着我们把疾病类型给确定了，能否一帮到底，帮着把病因也给找出来？” 　　血主任是个老江湖，一顶高帽子戴到了李敬生头上。 　　很可能李敬生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个病的病因是真的难查。 　　“不不不，我只是抛砖引玉而已，各位老师其实早就有了答案。至于此病的病因，我曾经查过一些文献资料。病因非常难以查明。但是像她现在的情况，治疗应该不难。” 　　李敬生说完后，特意停顿了一下。 　　“请讲！” 　　血主任等着听他的高见。 　　“单纯的药物治疗，效果不佳，很难令肿块缩小。比如氮芥、甲氨蝶呤等药，一般使用后的效果都不太好。我建议转心胸外科，接受手术治疗。” 　　李敬生也算是帮着心胸外科拉一单业务。 　　骨内科很缺住院病人，遇到这种病人，不一定舍得放走。 　　他刚才停顿了一下，也是想看看血主任的态度。 　　“手术治疗应该是一个最后的治疗手段吧？如果能查出病因，针对性的药物治疗肯定更好一些。” 　　血主任果然舍不得把块肥肉放走。 　　“血主任，这个病人的情况您也知道。她的家境十分贫困，如果让她住院慢慢排查病因，她恐怕会强行出院。你们是不知道，她最开始去的是城南卫生站，在那里治疗了一个星期。连个二便常规都舍不得做。 　　到我诊所检查时，她还带着哭腔告诉我，家里的婆婆、公公治疗花了很多钱，处理后事又花了一大笔，现在家里还欠着外债。 　　所以，我建议直接把她转到心胸外科，快刀斩乱麻，手术治疗对她或许反而是最好的治疗方式。” 　　李敬生替她争取着最有利的治疗方案。 　　如果血主任仍不同意，那就让人看轻了。 　　“就怕心胸外科那边不一定愿意收啊！” 　　一名骨内科医生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舍不得放跑这个病人，却又不能明说。 　　“我可以代为联系一下，现在已经查明患者的右肺确实存在很大的肿块，符合手术指征，我认为心胸外科应该会同意接收。” 　　如果收进去做不了手术，人家可能不会收。 　　像她这种情况，手术指征明显，多半会接收。 　　“那行，请李医生代为联系一下。要是心胸外科愿意接收，我们就帮助患者转过去。” 　　血主任拍了板。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松了口。 　　或许也是看到事不可为。 　　李敬生与心胸外科的章主任等人关系密切，经常一起做手术，这种事，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 第386章 血主任酸坏了，医院直接出手 　　考虑到患者的家庭经济状况拮据，跑到骨内科做了一堆的检查已经花费不少。李敬生也不磨叽，当场拨通了章主任的微信语音。 　　一般情况下，最好不要轻易给别人弹语音连接，特别是领导、比自己地位高的人。 　　有时候会被认为不尊重他。 　　至于乱弹视频聊天，那更是大忌。 　　除非跟亲人，恋人这些关系特别密切的人，可以无所谓。 　　“小李，大中午的你闲着没事找我聊天啊？” 　　章主任显然不知道李敬生这边的状况。 　　说话也是十分随意。 　　“找您办正事哩！这里有个病人，本以为是骨髓瘤，被骨内科收治了。现在经过骨内科医生们的一系列检查与诊断，发现病人是巨大淋巴结增生症。右肺、腹股沟等处都有巨大淋巴结。病人的家境很差，您看能不能接收到心胸外科给她直接切了？” 　　李敬生直接说问题。 　　“巨大淋巴结增生症啊！我这边收是可以收，如果问题不严重的话，也可以让骨内科查查病因，保守治疗是不是更好一点？” 　　按照血主任的查法，保计病人住院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查出病因。 　　到时候反而把钱给花光了。 　　那就真的只能回家等死。 　　这是李敬生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个病的病因很难查，患者不一定有那个耐心。可能外科的一刀切解决方式对她更友好。” 　　外科就是有这个好处。 　　查出是瘤子或者肿块之类，又或者肠段坏死等等，不必追根刨底的找病因，直接切了就行。 　　虽说没找到最终的病因仍然存在复发的可能，但是绝大多数问题都能解决。 　　特别是一些重症病人，一刀切掉病灶后，身体很快就能康复好转。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治病其实更应该如此，没必要非得拘泥于形式，搞教条主义。 　　只要能治好患者的疾病，相信就算查不出最终的病因，绝大多数患者也是千肯万肯。 　　总比钱花了，药吃了一大堆，检查做了无数，最终不治身亡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有你这么评价我们外科的吗？真是。” 　　章主任禁不住骂他。 　　“既然你开了口，行吧，让病人直接来心胸外科住院部找我就行了。你有两天没来参加手术了吧？别给我偷懒啊，今天过来，给你主刀的机会。” 　　临末，章主任还不忘叮嘱他一句。 　　甚至甩出了给李敬生主刀这样的诱惑。 　　不等李敬生回答，手机语音连接已经被掐断了。 　　与章主任这种直爽人打电话就是这样子。 　　谈完了事情，绝不会多废话，直接就给挂了。 　　“李医生可以哇！真是年轻有为，多才多艺。”血主任看向李敬生的眼神又有了一些变化。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客气。 　　章主任的团队可是无数医生挤破头都想进去，他居然愿意给李敬生主刀的锻炼机会，这在血主任听来，简直就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如果李敬生没有那个本事，章主任绝不可能冒这种风险。 　　别说是把主刀的机会给别的医生，就连稍微有风险一点的实操都会非常慎重。万一出了问题，别人找的可不是主刀的年轻医生，而是章主任这个总负责人。 　　在大一点的医院，副主任医师以下级别，其实是没有主持手术资格的。 　　别看手术准入制度里面写着，高年资主治医师可以独立主持一二级手术，或者在上级医师指导下参与三级手术。但是绝大多数医院，都不会轻易给这个权力。 　　万一整出事了咋弄？ 　　只有特别优秀，特别稳重的主治医师，才有可能得到上级医师的放权。 　　几乎所有的科室都是以组为单位。 　　一个医生单打独斗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正常情况下，都是晋升到了副主任医师，然后就开始拥有独立带组资格了。 　　如果觉得经验不够，或者跟的主任医师特别牛B，很多副主任医师会选择继续留在原来的医疗组。因为跟着主任医师可以继续学习，甚至将来继承这位大佬的衣钵。 　　血主任好歹也是一个骨科医生，虽说是骨内科医生，却也知道骨外科的一些事情。 　　他知道李敬生原本只是个开私人诊所的，后面有幸被徐医师收下了，教了一些手法正骨本领。然后天赋可能还不错，慢慢发家，一步步荣升到了现在的地位。 　　刚才诊断这个女患者，他见识到了李敬生那强大的诊断能力与扎实的医学知识。 　　可是外科手术极难入门。 　　别看医学生个个都缝合过小鼠、猪皮，学过四大基础外科技能。但是从医后，真正能进手术室的却是少之又少。 　　李敬生平时在骨外科崭露头角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进了心胸外科的手术团队。 　　而且进的是最核心的章主任团队。 　　更夸张的是，章主任让他主刀。 　　就两个字，吓人。 　　甚至还有点荒唐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李敬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升了一个大档次。 　　“您过奖了，我也就是个万金油而已。既然这个女患者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回骨外门诊工作去了，谢谢血主任的盛情款待。各位老师，再见。” 　　李敬生把事情解决好了，当即告辞离去。 　　“今后常来坐坐啊！我一般都在的。” 　　血主任在后面叮嘱道。 　　“会的，这次混了个脸熟，今后有什么问题，也方便随时来向各位老师请教。” 　　李敬生始终谦虚无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血主任眼露羡慕，喃喃自语道“要是咱们骨内科也能出一个这样的奇才，何愁不兴啊！唉，诸位一起加油吧！” 　　…… 　　李敬生回到门诊继续工作不提。 　　下班后，华主任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西裤与衬衫，打着领带，外面套了一件夹克。 　　看上去卖相极佳。 　　医院的主任医师们，其实个个都不赖。 　　他们参加重要的学术会议或者出席稍微重要一点的场合，一个个都是气质出众，气场也很强大。 　　“敬生，还没忙完呐？” 　　华主任现在都已经很少叫他小李了。 　　特别是李敬生那次去了人民医院会诊那个重症患者回来后，华主任对他的器重程度明显又有所上升。 　　整个骨外科也就这么一根特别出众的幼苗，器重一点也正常。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牵引还需要一点时间。” 　　李敬生回道。 　　“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我忙完马上出来。” 　　李敬生回应着。 　　做牵引分为多种，手法复位门诊做牵引，一般都是短时间牵引一下。 　　如果是住院部，有些牵引可能需要好几天。 　　这个过程还挺痛苦。 　　钢钉打进骨头内，用钢索连着，然后按照医生的意图牵拉。 　　这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每隔一段时间，医生都会过来查看。发现骨位成功牵引过来了一点，会继续收紧拉索，也有可能会微调牵引方向。 　　在整个牵引过程中，如果是手部的话，被牵引的手不能动。 　　一直半抬着。 　　可以想象这个过程有多痛苦。 　　李敬生摸了摸患者的右手肘关节，骨位牵引还是不够。 　　眉头皱了皱。 　　“再往右侧偏三度左右，力道稍微加大一点。” 　　他当即指挥杨鲁庆做出调整。 　　“好，好，很好，就是这个角度，力道再加大一点。” 　　“可以了，保持这个力道和方位。晋炎羽，你过来固定住患者的上身。” 　　现在手下有着几个学生还是挺不错的。 　　不管遇到的是男患者还是女患者，都有人手固定他们的身体。 　　手法复位有时候也挺暴力的。 　　需要正骨复位的医生咬着牙发力。 　　李敬生这次却是缓缓的往前推，然后再往上轻轻一端。 　　端挤手法运用已经是炉火纯青，有着专家水准。 　　复位之后，他摸了摸骨。 　　患者的肘关节骨位已经恢复正常，骨折部位也得到了初步复位。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点痛，忍一忍啊！” 　　李敬生跟患者打完招呼，手下暗自用力按压。 　　直至骨折缝隙完全闭合才满意。 　　“拿夹板过来。” 　　“刘宪，这次由你来上夹板。难度很高，要好好把握。” 　　李敬生手下的五个医生，天赋最好的是刘宪。 　　除了个子不高，为人比较沉闷，别的都还不错。 　　人品方面，暂时观察没什么问题。 　　但是因为刘宪很少说话，所以很难知道他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让人觉得他的城府有点深，看不透。 　　“李医生，上夹板这种事，我也能胜任。” 　　陈医生在旁边看得有些酸，主动向李敬生推荐自己。 　　“又不是没给过你锻炼机会，你用点心把基础正骨手法练好，比什么都强。他们四人哪个都比你进来晚，现在也就只有你的基础手法正骨还让我操心。” 　　李敬生当着众人的面，这是给他留了面子。 　　身为大师兄，跟着徐医师学过，现在又跟着李敬生学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他的水平却比叶辉等人差了一截。 　　这个差距还在拉大。 　　也不能完全怪天赋不行，主要还是自己定位有问题。 　　人最怕的就是眼高手低。 　　本身天赋就不好，还老是好高骛远，那能进步吗？ 　　“我有天天练习啊！” 　　“光练还不行，得用心，得专心。你这段时间不要想别的，回家就只有一件事，给我把基础正骨手法练好。一次不要练太多，就练一种。把一种练好了，再练第二种。” 　　李敬生向他提出改进意见。 　　“明白！我今天回去就按您说的做。” 　　陈医生就这一点好，认错态度很好，但就是坚决不改。 　　“光明白没用，得记在心上。以后我每隔一个星期考核你一次，必须看到有进步，不然我就得罚你。” 　　李敬生为了帮他，也是费尽了苦心。 　　当老师其实是一项劳心又劳力的辛苦工作。 　　每个学生的天资不一样，不但要因材施教，还得了解他们的性格，习惯。 　　“能不罚吗？我一个月也就那点工资，还想着攒钱娶老婆呢！” 　　陈医师苦着脸求情。 　　“想要不被罚，就踏实的练习啊！” 　　说话间，刘宪已经在为患者做外固定了。 　　这小子确实有着很高的天赋，做这种高难度的外固定，也就叶辉勉强能胜任。 　　杨鲁庆与晋炎羽都还差着点。 　　刘宪却已经不需要指导，各方面都能做得比较到位。虽说还有一些瑕疵，但是在李敬生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等到给患者做完外固定，他检查无误，这才出去见华主任。 　　剩下的扫尾工作，自然有学生们完成。 　　“敬生，咱们到那边聊聊。” 　　华主任带着李敬生进了手法复位1门诊室。 　　这里现在基本上被闲置了。 　　华主任环顾了一圈室内的设施，感叹道“真希望老徐能早日康复！唉，如今这里已经物是人非，看着就让我有些伤感。你说好好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下了。老徐这人看着脾气坏，行事只问个人喜好，别人背地里骂他徐疯子，实际上他人并不坏。 　　当初要是没收魏先贤当徒弟就好了。 　　完全就是引狼入室，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华主任与徐医师早年好像是同学。 　　两人的私交应该不差。 　　也就只有他和李敬生这些人，才知道徐医师有多悲惨。 　　关键是那个坏人现在还活得很滋润。 　　而且还嫌害得徐医师不够惨，第二次又下毒手了。 　　有些人，真的就是天生的坏种。 　　千万别去同情和可怜，不然害的只能是自己。就连佛祖都说，佛只渡有缘人。 　　“也就是我的水平还远远不够，不然也能替老师治疗心病了。” 　　李敬生非常清楚，徐医师的病情极为复杂，手术是唯一有可能治愈的手段。 　　只是心脏疾病，肺部疾病合在一起，而且存在许多复杂病变，便是放眼整个国内，阜外、帝都的顶级医院都不一定有把握。 　　他一个刚发迹的小医生，那更加不必说了。 　　“你有那份心就够了。别人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却是知道的。你进心胸外科的章主任团队不断做手术，参与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的王维维教授与帝都骆丙刚教授两人组成的课题小组，都是与心胸医学有关。肯定是想要多学一些本领，有朝一日把老徐治好。” 　　华主任这人太聪明了。 　　这件事情，李敬生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甚至都没有对外表露分毫。 　　没想到却被华主任看穿了他的真实想法。 　　“不说这事了，说说你的阳光诊所被人举报这件事。现在网上关于你的谣言满天飞，你躺平不管，任由别人开枪可不行。” 　　华主任的表情变得严肃。 　　“现在这事已经闹得很大，虽说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必须要制止那些人继续造谣下去。十言成真，本来是的，传的人多了，便成了真的。院长刚才也关注到了这件事，你是我们第二医院重点培养的种子医生，医院肯定不允许你被人泼脏水。” 　　第二医院想要做大做强，对李敬生这种极优秀的年轻医生非常倚重。 　　可以说，第二医院这般大船能不能跑得快，最重要的就是最顶尖的几位医生能否正常领航。 　　李敬生看似年轻，目前的医学地位也不高，但是放在第二医院绝对属于重中之重。 　　院领导、科室领导绝不会允许外部的力量毁掉这么优秀的一位种子医生。 　　“有这么严重吗？我还想着谣言止于智者，很快就会止歇。既然院领导和您都关注这件事情了，并且给出了指导意见，那您就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明明就是故意放任那人造谣来着，现在却是装傻充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做事太实的人非常吃亏。 　　遇到那些恶毒的敌人，要是还傻乎乎的讲什么江湖规矩，那就等着坟头长草好了。 　　“你只需做一件事情，报警。剩下的，医院会立刻动用多方面的力量进行处理。当然，要是你能把一些有利的材料、证据交给我们，效果会更好。你还年轻，不知舆论的可怕。 　　人无完人。 　　只要被人拿着放大镜看，总会挑出一些毛病。 　　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事情反转。关于造谣的事件内容，我已经通过多方面了解过，主要是举报你的诊所违规开展住院治疗业务。 　　实际上你只是允许外省来的患者把车停在诊所院内而已。 　　这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反转点。 　　但是份量还稍嫌不够，要是有着进一步能击中人的心灵深处，引起灵魂共鸣的东西就更好了。 　　主管部门那边也已经审批好了调查公告。只等着我们这边给出意见，随时可以官宣帮你证明清白。” 　　不愧是华主任，做事情永远都是这么老谋深算。 　　他的想法，几乎就是李敬生的预定想法。 　　现在差不多等于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那还扭捏啥，直接从了就对了。 　　“呃……要说能引发公众灵魂共鸣的反转内容嘛，还真有一些。只是我还年轻，经验不足，也不知道是否正确，说出来请您帮忙参考一下。” 　　“赶紧说啊！” 　　华主任催促道。 第387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求救的小男孩 　　“那个患者在全国多家医院诊治了已经十一年，一直没能查出病因。在网上听说了阳光诊所后，直接开着房车大老远的跨省来找我。我被家属的诚心所打动，也确实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于是想了很多办法，请教了多位专家，求着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给患者安排做DSA检查，最终把患者的病因查明了。” 　　为了帮这个患者，李敬生确实付出了许多努力。 　　而且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查出患者病因的事情靠谱吗？” 　　华主任听完后，眼神微亮。 　　不过出于谨慎，他必须确定诊断结果是否真的正确。 　　“应该没什么问题。患者查了DSA后，脑内血管存在畸形与异常增长。如果不着急的话，也可以等到星期五，患者找人民医院的易海洋教授诊断后再做定夺。” 　　李敬生的生命值奖励都拿到手了。 　　诊断结果肯定是正确的。 　　“嗯，这是一条很重要的反击证据。你只需报警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医院危机公关办公室、法务都会跟进。” 　　华主任相信公关办公室得知这些事情原委后，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案。 　　术业有专攻。 　　毕竟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邪不压正，相信谣言很快就会止歇。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你不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医生，小诊所老板，而是具备了一定知名度的网络红人。同时还是第二医院骨外科的一块招牌，一定要谨言慎行，别给人留什么把柄。” 　　医院培养一个人十分不易。 　　需要投入大量资源，并且以医院的信用为其背书。 　　普通小医生，惹了事，医院或许还能冷处理。 　　如果是地位高一点的医生，或者著名医生，只要出事，必定会连累医院一起倒霉。 　　甚至一个医生带来的负面新闻，直接就能毁掉一家医院。 　　真不是夸张。 　　哪怕是省级大三甲，也能因为一次重大负面新闻直接跌落神坛，甚至慢慢凋零。 　　官方再怎么保护，也挽救不了失去的民心。 　　这次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被攻击，让第二医院的领导们跟着神经紧绷，也就不难理解。 　　与华主任结束对话后，他打电话报警，并且前往警局提供一系列证据自是不提。 　　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甚至请律师的费用都免了。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不假。 　　回到诊所，李敬生发现员工们一个都没走。就连本应该休假的汪宗孝与蒙洛两人都赶回了诊所。 　　看到老板回来，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敬生脸上。 　　“这都七点了，怎么还不下班呢？” 　　李敬生询问众人。 　　“网上现在有很多关于咱们诊所的负面新闻，大家担心诊所的安危。想要等着您回来，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出力的地方。” 　　唐萍是诊所的二号人物，由她代表众人传达意见。 　　“大家能够把诊所当成自己的家，发自内心的爱护诊所，我非常高兴。现在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该吃吃，该睡睡，我已经去警局报了案，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你们要做的就是坚守好自己的岗位，不给那些阴险小人可乘之机。” 　　说完，李敬生的大手挥了挥。 　　“都散了吧！今天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有家室的，都回家陪家人吃，没家室的争取早日脱单。” 　　众人听得老板如此自信，担忧轻了几分。 　　一个个散去。 　　“运营官，咱们线上的售药业务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吧？” 　　李敬生的目光看向文天齐。 　　“目前还算比较理想，有少数已经购药的顾客咨询客服，担心咱们诊所不能按照约定发货。顾小倩与林绣文两人忙着回复，累得够呛倒是真的。” 　　看来线上售药业务已经受到了一些影响。 　　原本要下单的顾客，可能出于担忧，选择观望或者到其它店铺购买。 　　这个损失在李敬生的承受范围内。 　　只要能把造谣者弄进去，这点损失完全值得。 　　而且事件反转后，会把诊所的热度推到新高度。到时候所有的损失都能轻松补回来。 　　说不定诊所的业务和知名度，都能更上一层楼。 　　有一句话叫做破而后立。 　　李敬生在这方面可谓经验丰富，他的诊所就是这么爬上去的。 　　他的目光看向两个客服妹子。 　　“这两天要辛苦你们两位了，给顾客做好解释工作。相信难关很快就会过去。” 　　“是我们应该做的。请老板放心，我们会安抚好每一位有疑虑的线上顾客。” 　　“嗯，去忙吧！” 　　李敬生点点头，来到接诊大厅开始检查诊所的账目与接诊病例。 　　越是风尖浪口，越要稳。 　　只要能稳住，胜利很快就会到来。 　　晚上，他像没事人一样，睡得很香。 　　经历过多次磨练，他的内心确实变得强大多了。 　　面对这些危机，已经可以从容不迫的面对，淡然处之。 　　也必须休息好才有精力和冷静的头脑去应对这些挑战。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收到华主任发来的信息。 　　造谣者已经到案。 　　短短七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送进了李敬生嘴里。 　　真没想到警察办事如此高效。 　　也许第二医院也在暗中发了力。 　　这年头，违法犯罪是真的没有出路了。不查则矣，只要被警察盯上，十有八九逃不掉。 　　李敬生吃过唐萍带来的早餐后，身体状态达到巅峰。 　　来到接诊大厅，病人依旧排着长队。 　　似乎压根就没有受到谣言的影响。 　　这也间接说明阳光诊所经历了多次假负面新闻后，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负面新闻免疫力。 　　这是好事情。 　　忙活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捷报再次传来。 　　那个瘫痪的女患者经过易海洋教授的诊断，与李敬生的诊断结果一致。 　　烟雾病，同时还存在脑部动脉血管畸形。 　　那边已经同意将患者收治住院。 　　这也意味着易海洋愿意为患者做这台高难度手术。 　　外科室，如果不能做手术的话，一般不会同意把病人收进去。 　　因为这个关系到医生本人的CMI指数。 　　收一个不能做手术的病人进去，那么这个病人的评分是零分。可想而知，这些冲击教授、二级主任、一级主任、甚至是杰出青年等称号的医生们，怎么可能干这种傻事？ 　　而且病人收进来不能做手术，对病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敬生接完患者家属打来的电话后，正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华主任。 　　没想到华主任已经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敬生，真有你的，那个女患者的病因真的与你诊断的结果一致。” 　　“呵呵，我也是刚接到家属电话，正准备打电话向您汇报。没想到您比我还更早得到消息。” 　　李敬生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那个女患者的病因得到确诊，这是好事情。 　　她治愈有望。 　　李敬生对网络谣言的反击也会更有力道。 　　“为了你这点破事，付院长亲自找人盯着人民医院的易海洋门诊室。诊断结果出来，自然也就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事你就安心等着吧，估计你会赚翻。” 　　“谢谢医院各位领导对我的关心。请您代我谢谢付院长。至于您，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在我心目中，您一直是我最亲密的顶头上司。” 　　李敬生还不忘拍华主任的马屁。 　　“哈哈，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也没啥要你报答的，只要帮我一起把骨外科做大做强就行了。” 　　华主任高兴大笑。 　　这个要求可比请华主任吃顿大餐难多了。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也是心情明媚。 　　否极泰来，现在好消息连连，那个造谣者也已经到案，他不必再担心天天被人勒索和举报了。 　　“医生叔叔，请问你们这里能治疗烫伤吗？” 　　一名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跑到诊台前，询问李敬生。 　　他穿的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到处都是黑色油垢。 　　头发微微有点卷，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洗了，粘成一络络。脸上的皮肤晒得黝黑，还很粗糙。 　　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都是被父母、爷爷奶奶当宝贝一样呵护着成长。 　　“小朋友，是你烫伤了吗？” 　　李敬生已经在观察小男孩的身体。 　　看上去并不像烫伤的病人，因为身体很自然。 　　烫伤后，如果面积很小，或许不会有什么不适。烫伤面积大的话，肯定要紧。 　　小男孩的手上有着一些伤口。 　　左手食指上的伤口最多，其中一道还很新鲜。看上去应该是利刃切伤。 　　“不是我，是我妈妈不小心烫伤了。” 　　“你妈妈来了吗？” 　　李敬生抬头看向小男孩身后，并没有发现他的妈vZXCc。 　　“我妈妈躺在家里，她应该很痛。我听人说，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很厉害，为人也很好，我就想求您救救我妈妈。”小男孩说话有一点点急促，但是胆子还是挺大的。 　　看他的穿着，李敬生可以猜出这个孩子的家境应该很差。 　　而且他的头发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却没有人让他洗干净，说明他的妈妈要么烫伤很严重，已经没办法下床。没办法照顾孩子。 　　要么就是一位不负责任的妈妈。 　　“为什么不让你妈妈去医院呢？”李敬生问小男孩。 　　“我……们家没钱。” 　　他局促不安的抠着两只小手，低着头，有些难为情。 　　“先到那边坐着等叔叔一会儿。我给他们看完病，就陪你去看看你妈妈。” 　　李敬生决定去看看这个孩子的妈妈。 　　如果真的家庭困难，他肯定会提供一些人道主义帮助。 　　生而为人，大家都是有血有肉有良心。 　　看着弱者遭受苦难，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一颗同情心。 　　李敬生身为医生，还要不同很多。 　　救死扶伤本就是他的职责。 　　小男孩求到他这里，肯定要去看看。 第388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 　　他把剩下的两个病人诊治完毕，抬头看向那个小男孩。 　　仍然坐在那儿，脸上有着一丝焦急，却没敢过来催促李敬生。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个小孩肯定经历过人情冷暧，早早的知道了一些成年人的社会规则。他现在过来求李敬生帮他母亲治病，自然要看他人的脸色行事。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敬生走向小男孩。 　　“叔叔，我叫胡毅！今年七岁了。” 　　他看到李敬生走过来，立刻站起身答话。 　　要是换成普通小孩，很多都会低着头坐在那儿答话。 　　小男孩这么小就知道该怎么取悦别人。 　　如果能够好好读书，他有着比同龄孩子更早熟的心智，将来不说一定有出息，至少不会混得太差。 　　很多孩子以为把书读好就能有出息，结果读完硕士读博士，最后变成了一个孤傲清高的书呆子。眼里，心里只装着书本上的知识，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要是在社会上参加工作后锻炼几年，能够磨练出来还好。 　　一直那么轴，最后大概率连混饱都成问题。 　　很多学历高的人瞧不起初中文化，中专文化的孩子。结果这些人早早进入社会，经过历练后，有出息的一抓一大把。不少人最后成了大企业家，大富豪。 　　倒不是说读书无用。 　　而是说人情世故也非常重要。 　　这些社会知识，与人打交道的本领在书上很难学到。只有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去领悟。 　　学历高的人，一旦开了窍，他们因为有着一个好的基础，竞争力会更强。 　　才七岁的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察言观色，取悦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境才能让他小小年纪练出这个本事啊！ 　　“怎么没去上学呢？” 　　李敬生问道。 　　“没去。” 　　他似乎不愿意多说具体的原因。 　　“为什么想着来找我？” 　　李敬生蹲下身，以此来减轻小男孩的紧张和不安。 　　“我在面馆好几次都听到有大人夸阳光诊所和您，他们说您的医术好，什么病都能治。还有人说您为人很好。我就过来找您了。” 　　小孩子纯真灿漫，不懂得撒谎。 　　他无意间向李敬生透露出一个信息，经常去面馆。 　　瞧他这模样，天天进面馆买吃的应该不太可能。 　　猜测他有可能去捡别人吃剩的，或者讨一点吃的。 　　当然，他肯定不会问孩子这些。 　　孩子再小也有自尊心。 　　“直接就找到这里的吗？” 　　他想确定一下孩子是不是就住在附近。 　　“我一路问别人问过来的。” 　　“你家住哪里？” 　　李敬生问他。 　　“住在江边上！” 　　他低着头，紧张的抠着小手。 　　“现在已经中午了，你在这里吃了饭再带我去看你妈妈可以吗？” 　　“我，我没钱！” 　　小男孩局促不安的把头低得更低了。 　　“不要你的钱，我给你买了一个盒饭。” 　　李敬生这人看似冷漠无情，但是面对这些弱势群体时，总会默默的给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过他也并不是谁都帮。 　　至少要让他觉得那人值得帮，这才会给予一些帮助。 　　见到弱者就帮，做个滥好人，那不是他的风格。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些人不值得帮，否则反而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最典型的就是老太太倒在地上，有人不信邪，立志当个五好青年，上前把人扶起来了。然后被老太太反咬一口，非说是他把人撞倒了。 　　家属来了也会说，那么多人都不扶，就你扶，不是你撞的你会扶吗？ 　　有监控还好。 　　要是没监控的地方，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李敬生开着诊所，面对的各种情况还要复杂得多。 　　那就更加不能够同情心泛滥。 　　不然，自己就会把自己给灭了。 　　“叔叔，那咱们快点吃完饭去看我妈妈可以吗？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我害怕她担心。” 　　“行！” 　　李敬生带着小男孩来到办公室。 　　七岁的小男孩身高还不到一米二，小脸蛋看着有点圆，但是身为医生，一眼就能看出他属于长期营养不良。 　　头发黄黄的，手臂很瘦。 　　脸色还略有些贫血状的苍白。 　　这些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表现。 　　说明他平时吃的并不好，很可能温饱都成问题。 　　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家庭。 　　“你爸爸呢？” 　　李敬生牵着他的小手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没有爸爸。” 　　他又一次低下了头。 　　每次只要问到让他自卑的事情，他就会习惯性的低下头，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来，把手洗干净，咱们赶紧吃饭。” 　　李敬生让他把手洗干净后，给了他一份盒饭。 　　特意叫唐萍多订了一份。 　　小男孩打开盒饭后，看到美味的菜肴，不由吞咽着口水。 　　看着他打开米饭，开始大口扒饭，李敬生笑了笑。 　　瞧着小家伙的样子，肯定饿极了。 　　只是小男孩吃了一小会，便把饭盒收好不吃了。 　　李敬生瞥见里面的青椒炒肉、蛋炒西红柿，他基本没动。那份蘑菇肉汤倒是喝了个干净。 　　“你怎么只吃那么一点点？吃饱了吗？是不是菜很辣？” 　　他关心的问道。 　　小孩子很多都不吃辣的，青椒炒肉确实有点辣。 　　因为快餐都是批量订的，倒是疏忽了这一点。 　　“我吃饱了！饭菜的味道很美味，我……想留一点带回去给我妈妈吃。” 　　他又一次低着头，眼睛不敢看人。 　　同样在办公室吃饭的唐萍、韩思莹等人皆是看向那个小男孩。 　　刚开始大家也没太当回事。 　　因为这个小男孩进接诊大厅找李敬生时，她们就已经震惊过了。 　　对他的事情也知道了一点。 　　现在看到这个小男孩只吃一小部分饭菜，把那些好菜都留给妈妈吃，唐萍等人的母性彻底激发。 　　“小朋友，你吃吧！等会姐姐再给你买一份。” 　　韩思莹现在的收入还不错，这点钱她完全出得起。 　　“吃吧，吃完了，阿姨奖你一百元。” 　　唐萍是个离异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最看不得这种孤苦无依的小孩了。 　　她饭都不吃了，起身走向换衣间，应该是翻包包去了。 　　很快便拿着一百块钱出来。 　　“只要你把饭吃完，这一百块钱就是你的。可以买好几个盒饭。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也会给你买一个新的盒饭。” 　　她并没有直接把钱给小孩。 　　而是拿着钱晃了晃。 　　小男孩看到那一百块钱，眼睛都直了。 　　“阿姨，您不能骗小孩子哦！” 　　他有点担心被骗。 　　“唐阿姨从不骗人，叔叔可以给你保证。” 　　李敬生在旁边说道。 　　小男孩再没有废话，打开盒饭开始狼吞虎咽。 　　唐萍对付小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毕竟她的家里就有着一个孩子。 　　“慢点，慢点，别噎着了。” 　　她看到小男孩这副吃相，赶紧劝他。 　　真不敢想像，小男孩那小小的肚子，愣是把盒饭里的饭菜吃光了。就连一些饭粒都用手捡了送进嘴里吃干净。 　　瞧他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只怕还没吃够。 　　“还要吗？” 　　韩思莹问小男孩。 　　“思莹，别让他再吃了。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李敬生赶紧劝阻。 　　韩思莹只是单纯的担心孩子没吃饱，却忘记了暴食的危害。 　　“我忘了！” 　　她吐吐香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朋友真棒，姐姐也给你一百块钱好了。” 　　韩思莹也拿了一百块钱过来。 　　现在她们跟着李敬生混，一个个都变成小富婆了。韩思莹一个月七八千是稳的，唐萍一个月的收入最少一万多。 　　“唐姐，再让送餐的补送一份过来。我提走一份给孩子的妈妈吃。” 　　李敬生这时也吃完了，站起身，提了一份盒饭。 　　诊所现在的员工已经相当多了。 　　订的盒饭虽然是每人一份，但是大家要轮着吃饭。 　　线上售药那边，两位客服妹子特别拼，为了把工作做好，往往都是极有默契的轮流吃饭。 　　甚至有时候忙完，都已经一点多了才吃饭。 　　大家都经历过职场的打拼，深知现在的工作和收入都是来之不易。 　　跟着李敬生混，能看到很光明的前途，而且月收入也很可观，大家的干劲自然很足。 　　“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让那边再补送一份过来。反正挨得也很近。” 　　阳光诊所绝对属于‘大客户’，员工十几人。 　　餐馆老板非常乐意提供优质服务。 　　送餐的话，一份也送，只是要慢点。 　　因为人家得统筹安排同一条线路上的一起送。 　　小男孩盯着桌上的两百块钱，眼神中充满渴望，却不敢伸手主动去拿。 　　这一幕被李敬生看在眼里，不由暗笑。 　　他把那两百块钱交给小男孩“拿着，带我去看你妈妈。” 　　小男孩接过钱后，看向唐萍，躬身至谢。 　　“谢谢美女阿姨。”然后又看向韩思莹“谢谢漂亮姐姐。” 　　小家伙的话，逗得两人哈哈笑。 　　女人，特别是年轻的女人，都喜欢被人夸赞漂亮。 　　这个小家伙哄人开心还挺用心，连夸赞的词都用了两个不同的。 　　李敬生带着他走出办公室。 　　“你家住在江边对吗？” 　　“嗯！” 　　他点头答应。 　　“江边距离我的诊所有一点点远，我骑自行车，你坐在后面给我指路。” 　　“好！” 　　李敬生载着他前往江边，倒也不是很远，几百米的样子。 　　很快就到了。 　　“你家在哪个小区呢？” 　　“那边！” 　　小男孩不停给他指路，最终来到了离江二桥前。 　　“住在桥下吗？” 　　李敬生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桥下有多个涵洞，离地面有一点高度。只要不涨水，涵洞里面是干的。 　　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会选择住在这儿。 　　不过经常会有巡逻人员前来‘劝离’这些流浪汉。 　　主要还是担心晚上突然涨水，发生安全事故。 　　怪不得问小孩子家在哪里的时候，他总是低着头。 　　“就在那边！” 　　小男孩指了指其中离得较近的一个涵洞。 　　李敬生把车子停在路边，锁好，然后提着盒饭，跟着小男孩下去。 　　这里到处都是乱石，还有泥沙，不是很好走。 　　小男孩却已经快速奔向那个涵洞。 　　对于孩子来说，有父母在，不管在哪里都是家。 　　特别是母亲，对每个孩子来说都是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也是最亲近的人。 第389章 授人以渔，立功的机会来了 　　李敬生跟了过去。 　　外面用一些杂物挡住了，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 　　但是在江滩边接近涵洞的地方可以看到烧过火的痕迹。就是用几块大石头堆起来砌成的一个简易炉灶。 　　母子俩人应该就是在这里生火做饭。 　　离江市算是一座文明城市，有一些拾荒者和乞丐存在，但是基本在夹缝中生存。 　　“妈妈！” 　　小男孩用的是方言，李敬生能勉强听懂。 　　“小毅，买到止痛药了吗？” 　　传出女子虚弱的声音。 　　他们的方言勉强能让人听懂。 　　“妈妈，我请了一位医生叔叔来给你治病。” 　　小男孩回答道。 　　“啊……咱们没钱去医院！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外人吗？那些帽子叔叔会把咱们抓走的。” 　　女子显得有些惊慌。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李敬生站在外面问道。 　　沉默了片刻后。 　　那个女人似乎挣扎着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是阳光诊所的医生，我也不会叫人来把你们送救助站。” 　　李敬生知道她害怕什么。 　　很多流浪汉不愿意去救助站，其中的原因就不细说了。 　　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仍在收拾东西。 　　李敬生直接爬上涵洞，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景况。 　　一个身体虚弱的年轻女子，皮肤有点黑，看起来应该也就三十岁左右。 　　身高目测有一米六左右，不算矮。 　　看上去颇为瘦弱。 　　头发用一根带子随意系着垂在脑后。 　　脸上看起来有些污渍。 　　真正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腿。 　　右腿上全是烫伤后的水泡，皮肤已经开始溃烂。面积挺大的，看着都痛。 　　双脚的脚背都有明显烫伤。 　　她并没有穿鞋子。 　　这种情况也不可能穿鞋子。 　　否则，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活剐。 　　她此刻肯定是强咬着牙站起身，一些皮肤因为受力过大，直接裂开了。 　　“你，你想干什么？” 　　女子发现李敬生爬上来了后，显得十分惊慌，还有着一丝愤怒。 　　她的目光迅速看向放在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放着一口锅，还有一把菜刀。 　　情急之下，她肯定会拿武器自卫。 　　“我没有恶意，是胡毅跑到我的诊所，向我求救。让我过来帮你治疗。你的腿部是被开水烫伤的吗？看情况，应该已经烫伤至少一天以上了。这么大的烫伤面积，如果不及时处理，会让你没命的，你知道吗？” 　　李敬生还真有些担心这位女子激动之下持刀伤人。 　　爬上涵洞后，他站着不敢乱动。 　　“妈妈，李叔叔不是坏人，他还请我吃饭。另外两位漂亮姐姐一人给了我一百块钱。” 　　小男孩对母亲说道。 　　“你儿子特别懂事。吃饭的时候只吃一点点，剩下的说是要带回来给你吃。他当时剩的都是肉和蛋这些好菜。” 　　李敬生夸她的儿子，特别是说到小孩留下好菜要带回给她吃的时候，女子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伸手把儿子搂在怀里。 　　“刚才妈妈还骂你了，真不应该。” 　　她用方言向孩子道歉。 　　看到这情况，李敬生知道已经初步获取了她的信任与好感。 　　“你要不先吃饭吧！不然饭都冷了。” 　　李敬生把盒饭递给女子。 　　“我带了药品过来，但是只能简单处理普通伤口。你的腿烫伤这么严重，肯定要住院治疗才能好。” 　　就算住院都很难治疗。 　　因为皮损面积太大了。 　　在临床医学上，一般认为烧伤面积20％左右就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烫伤面积就算没达到20％，也不容乐观。 　　“胡毅，把饭拿过去给妈妈吃！一会叔叔还得回诊所上班。” 　　李敬生眼见女子并没有接他的盒饭，只能叫小男孩拿过去。 　　这名女子的精神有一点点不正常。 　　很可能遭受了重大伤害之类。 　　正常人，还只有三十岁左右，再怎么身无分文，也不会带着孩子住桥洞。 　　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在离江市不算困难。 　　最多就是工资比较低而已。 　　“妈妈，吃饭吧！可好吃了。” 　　小男孩拉着妈妈坐下。 　　这里并没有凳子，地上只是简单的垫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 　　从涵洞内的生活痕迹分析，她带着孩子住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女子慢慢用手撑着地面坐下。 　　李敬生没敢上前扶她。 　　一切有可能刺激到她的举动都很危险。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地上的菜刀扔远一点。 　　“你们晚上住在这里不冷吗？为什么不睡到地下通道呢？” 　　“去那里睡过两晚，会有人抓我们。” 　　小男孩回答道。 　　“平时吃饭就是自己煮点米饭或者面条吗？” 　　“嗯！我妈妈有时也会带我去菜市场捡点……” 　　“别乱说话！” 　　女子瞪了儿子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了。 　　去菜市场捡扔掉的烂菜叶等蔬菜吃，这是一些最底层贫困人士的无奈。 　　小孩子天真无邪，什么都往外说，女子却觉得这事丢人。 　　“为什么不找一份工作呢？” 　　李敬生问她。 　　“人家看到我妈妈带个孩子，都不敢收。” 　　小男孩还真是可爱，刚被母亲骂过，又抢着回答。 　　“孩子多乖呀，你得让他上学才行。不然把孩子给耽误了。” 　　李敬生劝说这名女子。 　　“他没有户口。” 　　她这回终于说话了，也是第一次跟李敬生正式对话。 　　兴许是真的饿了。 　　她在快速扒饭，吃相比男人还男人。 　　“是什么原因没户口呢？只要有出生证明，上户口并不是难事。” 　　“我在家里生的他，没出生证明。” 　　“找户口地派出所与村委会打证明，应该能上户口吧？人口普查的时候上户口会更容易一些。” 　　李敬生对这些政策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一点点。 　　“上不了。” 　　她就一句话。 　　碰到这样的女人，真有点让人爱莫能助。 　　“你为什么带着孩子住在这桥底呢？多危险呀！你这么年轻，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李敬生不敢直接问她的家庭状况，只能旁敲侧击。 　　好在平时与各种难缠的家属、患者沟通，这方面的能力算是锻炼出来了一些。 　　“我们不怕，我睡觉把菜刀放在枕头下。” 　　她说这话时，还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了李敬生一眼。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怀疑李敬生要对她图谋不轨？ 　　李敬生的女朋友比她不知道漂亮多少倍。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倒贴，李敬生也下不去口。 　　“你的腿是哪天烫伤的？” 　　“前天。” 　　很可能是在外面搭的简易炉灶烧水，发生了倾倒之类，这才烫伤。 　　这种卵石搭建的简易炉灶非常危险。 　　有野外生存常识的人不会用鹅卵石搭建灶台。因为石头经过高温炙烤后，很容易发生炸裂。甚至爆炸都有可能。 　　这非常危险。 　　“带了身份证吗？我是注册的正规医生，给病人治疗，需要先登记一下。我可以免费给你消一下毒，包扎处理一下。但是必须先进行登记。” 　　李敬生其实就是变相问她要身份信息。 　　她犹豫了一会后，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给李敬生。 　　接过后，先是与她本人对比了一下，不是假身份证。 　　看过上面的出生日期后，李敬生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看着三十出头，没想到实际年龄仅有24岁。 　　她的孩子已经七岁，这也意味着她十六岁就与男人同居了。十七岁怀孕生子。 　　看上去显老，可能与她的生活质量差有关系。 　　人只要过得不好，就会格外显老。 　　李敬生拿手机拍了照。 　　没敢照这个女的，免得刺激到她那敏感的神经。 　　把身份证还给她。 　　“你的身份证已经过期了，你知道吗？” 　　“嗯。” 　　她知道这事。 　　“我先帮你把伤口消毒，简单包扎。不过你肯定要去医院治疗才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为你联系医院，争取为你免费救治。” 　　瞧她这情形，也不像是能够拿得出钱看病的人。 　　烫伤这么严重，而且延误了治疗时机，治疗费用肯定惊人。 　　说实话，李敬生也只能想办法帮她找救助单位试试看。 　　这事估计没人愿意管。 　　她没说话，但是听到免费救治，脸上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等会我回去就帮你问问。不过这事我也打不了包票，只能努力帮你想办法。” 　　该说的必须说清楚。 　　“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对李敬生说出感谢的话。 　　“不必客气，遇到你这种情况，我想都会伸手帮一把的。你的想法就是不愿意回老家，要呆在江离市，对吗？” 　　“嗯！” 　　她点头。 　　吃完了盒饭，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 　　本来就烫伤了，还没什么吃的，她的身体状态可想而知。 　　“如果等你的伤治好了以后，可以帮你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让你的孩子正常上学，你愿意吗？” 　　“很难。包吃包住，两千块钱一个月的工作我都找不到。” 　　“你可以换一个思路，找一份工作，自己租个单间带着孩子住就行了。很多用人单位看到你带个孩子，害怕出什么事，自然不愿意招你。” 　　李敬生给她指点迷津。 　　“可是我现在连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她有些痛苦的说道。 　　“先安心治好伤，到时候我借钱给你租房子，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你必须先找到工作，我才能借钱给你租房子。” 　　以他现在的财富，直接送一千块钱给她都只是小事一桩。 　　但是要帮助一个人站起来，必须授人以渔。 　　而不是送一两条鱼。 　　逼着她去找一份正经工作，这才是真正帮她站起来。让她和孩子能够在这座城市正常生活下去。 　　否则，这么小的孩子不读书，那不是把孩子给耽搁了吗？ 　　“可以！” 　　她听了后，爽快答应。 　　李敬生为她小心的消毒，痛得她不断皱眉，咬牙。然后给她简单包扎。 　　“没发烧吧？” 　　“好像有一点点。睡觉的时候，觉得特别冷，但是感觉额头有点烫。” 　　“这是创伤感染引起的。我回去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带着孩子先呆在这里。如果没有医院愿意救治，我傍晚再给你送点药过来。” 　　李敬生担心这个女的带着孩子换地方。 　　自然得想办法稳住她。 　　从涵洞离开后，李敬生在想着这事该找谁？ 　　市里早就有一条规定，遇到急病或者受伤的流浪人员，先救治再救助。 　　这事先问问付院长也许能够得到解决。 　　李敬生拨通了付院长的电话。 　　“小李啊，有事吗？” 　　“有件事想要向您请示一下。” 　　“是网上有人造谣抹黑你这件事情吗？” 　　“不是这件事。说起这事，还得谢谢您和医院帮我处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借机向付院长道谢。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就应该直接找医院，千万别傻呼呼的自己扛着。” 　　“好的好的，真是太感谢您了，一直对我关心呵护，帮我成长。”李敬生感谢完，话锋一转。“我刚才遇到了一位严重烫伤的流浪人员，就住在桥洞内。她没钱进医院治疗，身份证过期了，您看这种情况有办法帮到她吗？” 　　“简单，直接拨打120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医院的救护车会赶过去把人接过来，治疗费的事情有救助基金支出。” 　　付院长给他支招。 　　原来处理起来如此简单。 　　倒是李敬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拨打了120后，把地址和病人的受伤情况说了一遍，那边正常受理，并表示很快就会派救护车赶到。 　　李敬生这回放心了。 　　…… 　　他回诊所后，一忙碌起来就什么事都顾不上了。眼里，心里只有病人。 　　将近下午四点多的样子，第二医院华主任打电话过来了。 　　李敬生暗自纳闷，骨外科这是又接诊到难诊治的病人，要请他过去会诊吗？ 　　“敬生，咱们骨外科刚才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患者，是贾局长的小孙子。玩滑滑梯的时候，摔伤了脖子和左手，刚给拍了片子，看情况恐怕只能让你亲自来一趟了。” 　　华主任这是请他去立功。 　　贾局长的孙子受伤，并且选择到第二医院诊治，这是对第二医院的一种认可。 　　估计很多医护人员都想抢着立功。 　　“行，我把病人安排一下，马上赶过来。” 　　李敬生也不推辞。 　　与主管部门的大领导搞好了关系，今后有什么事情相求，也好说话不是。 　　这种立功的机会，别人做梦都想要。 　　整个第二医院，现在也只有李敬生有这个‘金刚钻’。 　　手法正骨高明的就只有他与徐医生。 　　徐医生现在仍在养病中，自己都需要救治，绝不可能跑去第二医院讨好贾局长。 　　那就只能是李敬生出手了。 　　李敬生把手里的病人安排后，迅速踩着他的自行车赶往第二医院。 第390章 捞功，全靠李医生救命 　　一路上，他飞快的踩着自行车。 　　十多分钟后，他赶到了第二医院的骨外科，马不停蹄的直奔骨外科住院部。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和磨练后，他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清高。 　　这种巴结大领导的机会，肯定要好好把握。 　　阳光诊所能有今天，离不开贵人的支持与帮助。比如帮了他多次大忙的谢贵秋，以及实为退休老干部的拾荒老人，华主任、付院长、记者楚瑶等等。 　　这些人都在多方面帮助过李敬生。 　　卫健局的贾局长，那绝对是这个体系内最重要的大领导。 　　一句话甚至能决定阳光诊所生死的存在。 　　与这种大佬搞好了关系，那绝对可以受益无穷。 　　李敬生快步跑进住院部。 　　“贾局长的孙子在哪？” 　　他直接询问站台内的护士。 　　“喏，就在0号病房内。” 　　骨外科现在的病床位越来越紧张，但是华主任坚持留下0号病房。里面只有两张床位，大多数时间是空着的。 　　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住进病人。 　　而且尽管有着两张床位，却永远只会收进去一个病人。 　　因为住在里面的病人往往都是身份尊贵的存。 　　说白了，华主任要让病人感到被尊重，被特殊照顾，这间病房是用来做人情的。 　　好处有多大，只有华主任清楚。 　　那么多科室主任，骨外科的业务在医院内算不上多牛B，创收也只是中等水平。当然，现在已经在快速变强，创收能力也是越来越厉害。 　　不过就算是普外科的科主任，也未必有华主任的能量大。 　　有些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深谙人情世故，会打交道。他们通过不断积攒人脉，最终变得越来越强。 　　李敬生快步来到0号病房。 　　尽管门是开着的，他仍然敲了敲门。 　　“敬生，来得挺快的嘛！这位便是贾局长的孙子，你快帮忙看看。” 　　华主任就在屋内陪着。 　　守在床边的有一名戴眼镜的中年女子，估计五十岁往上走。 　　除了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气质相当不错。 　　她满脸焦急。 　　另外还有一名年轻女子，脸上带着泪痕，应该是孩子的妈妈。 　　长相甜美漂亮，穿衣打扮也是十分保守。 　　条件好一点的家庭，特别是有点权势的，娶的老婆往往都是万里挑一。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 　　暂时还没看到男家属。 　　“这位是局长夫人，姓刘。这位是孩子的妈妈。” 　　华主任介绍局长夫人时十分郑重，介绍孩子妈妈时则是一方带过。 　　“您好！” 　　李敬生冲着中年女子点头打招呼。 　　这种场合不适微笑，人家孙子躺在床上，伤情严重。这种情况下哪怕露出的笑容再谄媚，也容易让对方反感。 　　李敬生保持着正常表情，尊敬、礼貌。 　　“你好！李医生气喘吁吁，跑着赶过来的吧？” 　　“我听到华主任说孩子的情况挺严重的，担心出什么问题，就赶紧过来了。可能跑得确实有点急，但是您放心，这并不会影响我的水平发挥。” 　　李敬生解释道。 　　“真是一个善良的小伙子呀！本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休息，我先给孩子看看情况。” 　　李敬生俯下身查看孩子的伤情，小孩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脖子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他的头是低着的，不能把脖子伸直。 　　左臂则是无力的耸拉在身侧。 　　手掌看上去略显苍白，血气不足。 　　而且手指呈自然状态的微微弯曲。 　　看这情况，李敬生凭经验，小孩的左手起码都是脱臼。甚至有可能发生了血肿。 　　“他这脖子是摔伤后才不能抬起来吗？” 　　“对！摔过以后就一直这样低着，只要稍微往上用点力，他就喊疼。甚至都没办法仰卧。” 　　孩子的妈妈哽咽着说道。 　　“颈椎如果损伤严重的话，恐怕得做手术才能矫正、修复。我先看看片子。”李敬生尽可能说得保守一些，严重一点。 　　给这种权贵人物的家属治疗，而且是人家的小孙子，比给老人治疗还要棘手很多。 　　稍微出点差错就有可能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但讨好不了对方，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孩子还这么小，又是颈椎受伤，能够不开刀吗？我这心就跟刀绞似的。如果能够代替孩子受这个罪，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贾夫人在旁边一脸焦急的问道。 　　“他的左手受伤也不轻，至少肩关节摔脱臼了。这说明当时摔伤的力道应该很重。颈椎是人体最复杂的骨关节之一，而且困为重要血管、主神经全都从这里经过，风险非常高。受损严重的情况下，强行复位太过危险。我先看看片子，然后再给孩子摸骨看看再答复您。” 　　李敬生接过片子后，看了看。 　　左手肩关节脱位、肘关节半脱位。 　　小孩子的骨骼发育还不是很健全，骨质软，关节比较容易松动。 　　发生关节脱位是常有的事。 　　孩子的颈椎第3、第4节椎存在明显脱位。刚才肉眼观察时便发现椎间盘往后突出。 　　看完片子后，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底。 　　但是眉头皱得更紧了，表情也是更加严肃。 　　“受伤很重！左臂的伤情比我预估的要更严重，居然有两处关节脱位与移位。” 　　李敬生说完，蹲下身给孩子摸骨。 　　华主任站在旁边对李敬生的表现十分满意。 　　就怕李敬生跑过来，二话不说，轻轻松松就给贾局长孙子治好了。 　　还好，这小子也挺会来事的，知道该怎么样扩大功劳。 　　“唉，我们骨外科的几位专家看过片子后，也都说孩子摔伤实在太严重了。正常情况下，孩子的手臂关节最多一处发生脱位。他却有两个部位都发生了脱位。 　　颈椎就更不用说了。 　　颈椎间盘突出往往都是手术才能治疗。 　　可是手术风险特别高，有些病人手术后，再也站不起来了。或者发生侧瘫等等。” 　　华主任在旁边与李敬生一唱一合。 　　这两人配合那是相当默契。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孩子还这么小，怪我，都怪我，就不应该带他去玩什么滑滑梯。” 　　贾夫人听得两人都说严重，她急得直跺脚。 　　这也没办法向儿子、儿媳妇交代啊！ 　　李敬生已经开始给孩子摸骨了。 　　先是摸了摸左手，感觉手指有些冰凉。再摸右手，温度正常。 　　他的脸色微变。 　　“孩子受伤有多长时间了？” 　　“快有一个多小时吧！怎么啦？” 　　贾夫人与孩子母亲的神经都被狠狠挑动。 　　“我刚才摸了孩子的左手，五指冰凉，掌心、掌背，甚至包括小臂的温度都有些不正常。右手是正常的。这说明要么是颈椎受到压迫，身体左侧的神经受损后导致血液循环变差。要么就是左臂存在血肿、脱位的骨关节压迫到了血管，导致血液无法正常流通。 　　不管哪种情况，都必须赶紧处理。 　　左臂长时间血运不畅，很容易发生组织坏死。” 　　李敬生这次真没有夸大半分。 　　如果只是神经受损或者压迫后引起血运变差，那还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脱位的关节引起血肿，压迫到了重要血管，那就是大问题了。 　　喜欢侧卧的人，有时候半夜醒来，会感觉其中一条臂膀已经失去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 　　这便是因为血管受到压迫，导致血运受阻。 　　正常情况下，这种血运不畅只需不再压迫，就能很快恢复。 　　最多就是当时有点麻木，难受，过十几分钟就能完全缓解。 　　但是有一种情况，却是永远都不可能缓解。 　　那就是肢体因长时间缺血发生坏死。 　　李敬生从事的是骨外科手法正骨复位，经常要给患者打石膏，上夹板。 　　他可是深知其中的风险。 　　曾经就有病人因为无知，自行拆开石膏查看，然后重新缠好纱布。但是因为不专业，缠得过紧，最终导致肢体缺血坏死。 　　为此，患者还把医院告上了法庭，要求医院赔偿其截肢、残疾等费用。 　　幸好经过医疗鉴定和调查后，查明是患者自行改变外固定导致的。 　　李敬生接手正骨门诊后，每次都会叮嘱手下的医生与护士黎丽，只要有外固定的患者，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捆绑过紧的危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动医生弄好的外固定。 　　过紧，有可能引起血运不畅。 　　过松，起不到固定效果。 　　“李医生、华主任，我孙子就托付给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孙子！” 　　贾夫人的脸都白了。 　　平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面对疾病时，不管身份有多尊贵，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该恐惧时照样恐惧。 　　“得把他的袖子剪开，你们看可以吗？脱他的衣服，一个容易引起着凉，二来也容易牵动颈部、左臂的骨伤，引发二次伤害。” 　　“可以可以。” 　　贾夫人此时只要能救孙子就行。 　　哪会在乎一件衣服。 　　剪开袖子后，李敬生仔细摸骨检查，很快发现了问题。 　　就是肘关节半脱位引起。 　　局部血肿还挺严重。 　　有一个好现象，孩子的左肘关节往上，体表温度正常。说明血运不畅发生在左肘以下部位。 　　“孩子有药物过敏史没有？” 　　“没有。” 　　“给他打个臂麻，先把左臂接好。肘关节血肿很厉害，我给他按摩推拿，先疏通血运，确保左臂安全。” 　　李敬生隐隐展露出大将之风。 　　他的气定神闲，还有透出的自信，给了家属很大的信心。 　　“敬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由你安排就行。我在这里给你调度，需要什么，我来协调。” 　　华主任在旁边表态。 　　“请护士赶紧拿药过来做个皮试，然后打臂麻。我再检查一下孩子的颈椎。” 　　李敬生又给孩子检查颈椎。 第391章 搭上线了，移植鱼皮救人 　　经过检查，他暗松一口气。 　　孩子的颈椎看着伤得很重，可能韧性不错，没有出现骨裂，关节严重损伤之类。 　　以他的能力，给孩子复位不存在技术方面的障碍。 　　他看向华主任“孩子的颈椎复位虽说存在一定风险，难度也非常大，但是可以尝试。经过摸骨，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关节囊骨裂或者严重损伤。” 　　华主任是他的顶头上司，肯定要请示。 　　“那你就试试吧！如果风险太大就不要勉强，还是以安全为重。” 　　“行！我先测试一下孩子的肢体神经功能。” 　　李敬生经过锻炼后，现在做事非常谨慎。 　　一些细节更是格外小心。 　　复位之前查了肢体的神经功能，这样可以避免纠纷。 　　要是复位之前没查明，等到复位成功了，发现孩子的身体是瘫痪的，这个责任谁承担？ 　　“小朋友，缩左腿！” 　　“好！把左腿伸直！弯屈右腿！” 　　通过测试，孩子的双腿运动功能，感知功能都正常。 　　身体也没有出现麻木之类的问题。 　　说明颈椎只是脱位，神经并未受损。 　　这时，护士也过来做皮试了，没问题后，给孩子打了臂麻。 　　也就是局长的孙子娇贵，不然像这种小孩子，关节只是脱位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打麻药。 　　“李医生，麻药应该起效了！” 　　护士对他示意。 　　李敬生摸了摸孩子的左臂手肘处，孩子没有喊痛。 　　家属就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好在李敬生的手法正骨复位技术高明，很快就帮孩子把肘关节复位好了。 　　然后复位肩关节。 　　这个就连李敬生的徒弟都能治。 　　他这个当老师的就更是不在话下。 　　左臂两处关节皆复位成功，他开始给孩子推拿按摩肘部血肿位置。 　　舒筋活血，首选推拿。 　　必要时可以配合药物、药酒一起使用，效果更佳。 　　这时候就能看出李敬生的水平来了。 　　孩子的血肿处没过多久便已经消下去许多，变得柔软。 　　“好了，左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打个悬吊带挂在脖子上养护一段时间，过两周左右就能基本恢复如初。” 　　李敬生选择先治疗比较次要的左臂部位。 　　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接下来的颈椎复位比较暴力。 　　如果小孩的左臂不予处理，就那样半脱位吊着，根本没办法操作。很容易加重孩子的左臂伤势。 　　家属在旁边看着，感观也会非常不好。 　　“谢谢李医生！谢谢你！” 　　孩子的妈妈看到儿子的左臂在李敬生的治疗下，很快治好了。 　　她高兴得连连道谢。 　　“小伙子的水平很高嘛！看来咱们来第二医院治疗这是来对喽！” 　　贾夫人同样像是看到胜利的曙光，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这是已经治好了吗？” 　　门外传来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 　　紧接着，付院长亲自陪同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老贾，咱孙子这回遇到救星了！谢天谢地，现在孙子的左手已经完全治好了，就只差颈椎还没治疗。” 　　贾夫人看到丈夫来了，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的权势都是建立在丈夫的基础上。 　　“华主任，这回有劳你们了。” 　　贾局长与华主任显然是认识的。 　　“您可千万别客气，能为您分忧，那是我们的荣幸。再说了，我们医生的职责本就是救死扶伤，这是我们份内之事。说起来，也是您的孙子福大命大，摔伤那么严重，并没有伤到最重要脊神经。我临床近三十年，遇到的这种幸运儿不会超过三例。” 　　华主任平时从不轻易拍别人的马屁。 　　甚至在付院长面前也只是保持谦恭，但是此刻却是疯狂拍着贾局长马屁。 　　贾局长孙子不幸摔伤，这原本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却被他说成了幸运儿。 　　而且让人很自然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这便是华主任的马屁功力。 　　着实深厚。 　　“对了，您孙子的左臂能治好，全是李敬生医生妙手回春。论手法复位正骨的本领，我们医院就数李医生最高明。” 　　华主任还算厚道。 　　没有独揽大功，而是顺势把李敬生推了出来。 　　贾局长的目光看李敬生。 　　“二院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年轻医生，我也是早有耳闻啊！小伙子，我孙子能不能治好，可就全靠你了。” 　　“请贾局长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只是颈椎构造复杂，部位特殊，风险也是极高，我若是竭尽全力仍然复位不了，或者觉得风险太高，那就只能考虑手术复位这条路子了。” 　　李敬生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嗯，尽力了就好。我相信你的技术水平。” 　　贾局长微微点头。 　　“小李啊，一定要拿出水平来！贾局长为咱们市的卫生工作日夜操劳，咱们要努力为他分忧，不能让贾局长既要领导全市开展各项卫生医疗工作，还得担忧孙子的伤情。” 　　付院长适时的接话表态。 　　“是！” 　　李敬生这回干净利落，只回答一个字。 　　“贾局，咱们呆在这里，很容易给小李带来压力。我担心会影响他的水平发挥，要不咱们到外面等待，你看可以吗？” 　　“中！” 　　贾局长点头同意，出去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听得李敬生在病房内说道“华主任、贾夫人，孩子的妈妈，幸不辱命，孩子脱位的颈椎已经成功复位。”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李医生！” 　　贾夫人与孩子的母亲都是高兴坏了。 　　“不过考虑到孩子的颈椎发生过一次脱位，又是最关键的第三、第四节椎骨，所以我建议为其佩戴一个月左右的护颈，确保安全。” 　　“李医生是专业人士，自然应该听你的。该怎么治疗，你帮我们拿主意就行。” 　　贾局长已经再次走了进来。 　　这次，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贾夫人更是如释重负。 　　李敬生为孩子上了护颈，检查无误。 　　孩子的手臂也打好了悬吊带。 　　“好了，小朋友，可以下床行走了。” 　　李敬生把孩子扶下床。 　　小孩虽然戴着护颈有些不习惯，但是再也不用痛苦的低着头。而且颈椎脱位的情况下，低着头没有任何托护，绝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电影、电视剧经常会有杀手抓着别人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人随即倒地身亡。 　　虽说电视剧有些夸张，但是这种方式确实可以致人瞬间死亡。 　　就连猛兽捕猎都知道咬断猎物的颈椎。 　　啪啪啪！ 　　病房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看到孩子顺利下床，并且能够正常行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贾局长走到李敬生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李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孙子。今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您千万别客气，能够用我的绵薄之力为您分忧，这是我的荣幸。孩子的骨质很好，年纪也很小，这些都能让他的骨伤快速恢复。这段时间尽量多吃点有营养的食品。” 　　李敬生双手回握贾局长的大手。 　　对方虽然让他有困难可以反应，但是并没有给联系方式，这多少显得有些诚意不够。 　　更像在说场面话，客套话。 　　孩子治疗完毕，李敬生也准备撤了。 　　他告辞后从病房走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在贾局长面前混了个脸熟，这事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这种超级大佬，并没有那么容易亲近。 　　仅这一次机会，对方似乎并不准备与他产生太多交集。 　　也能理解，对方手握大权，担心李敬生提出各种要求。 　　“小李，小李，等一下。” 　　贾夫人却是从病房追了出来。 　　“你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一下，今后要是工作或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老贾的工作很忙，经常开会，忙这忙那，接电话也没那么方便。你打给我也是一样。” 　　贾夫人还特意解释了两句。 　　她早就活成了人精，自然能猜出李敬生想的是什么。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释然了。 　　没想到当官的还有这么多讲究。 　　看来贾局长在病房内说的并不是场面话，而是真心感激他救了孙子，愿意与李敬生常来常往。 　　只是李敬生个愣头青，很少与这种级别的大佬打交道，所以有很多东西不懂。 　　他不知道，如果贾局长不是真心感激他，贾夫人根本就不可能追出来主动给私人电话号码。 　　从医院出来，他的心中充满救人后的成功喜悦，还有与贾局长搭上线的开心。 　　这种重要人脉想人拓展，需要很大的机遇。 　　因为认识一位这样的大佬，很容易改变一生的命运。 　　……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到医院上班。 　　急诊的阎主任直接找过来了。 　　“李医生，忙着呐！” 　　“还好，您这是找我有事情吧？” 　　李敬生站起身迎接，示意对阎主任的尊重。 　　“我们急诊昨天收治了一位烫伤的流浪女病人。听说是你看她可怜，特意找了院长，这才打120把人接到我们医院。”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女人带着个七岁的孩子，特别可怜。双脚严重烫伤。我看要是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容易发生严重感染，甚至丧命。现在她怎么样了？” 　　李敬生心中暗道，莫非那个女的跑了？ 　　有这种可能。 　　毕竟那个女的思想有些古怪。 　　“经过检查，她的烫伤部位已经发生了一定感染。收治后，我们急诊科对她做了对症治疗。但是她的烫伤面积那么大，恐怕需要植皮才行。只是救助金给的额度远远不够啊！” 　　阎主任原来是诉苦来了。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植皮不但费用相当昂贵，而且需要分多次治疗。 　　公益救助一般只救命，不中能负责给病人做术后美容。 　　“您看还差多少钱，要不我试试给她募捐一笔款项。”李敬生现在好歹算是在网络上小有名气，称得上网红医生。 　　由他出面发起募捐，应该能具备一定号召力。 　　只要金额不是太夸张，也许能够弄齐。 　　“救助金总额不到三万的样子，至少还差二十三四万的缺口。她现在已经发生了感染，如果能控制还好。要是控制不住，发生多器官衰竭，那肯定要进ICU，这个费用会更恐怖。” 　　皮肤是人体最重要的一道对外屏障。 　　当它遭受破坏时，很容易被细菌、病毒，乘虚而入。 　　昨天询问那名女子时，她说感觉额头发烫，身体却有些冷，李敬生就推测她有可能发生了感染。 　　寒战是一个感染后最常见的症状。 　　皮损面积越大，感染的概率越高。 　　而且绝不是想像的用点抗生素就能够控制住。 　　有些病人的身体本身虚弱，免疫系统很弱，就算用了抗生素，效果也不一定理想。 　　还有，募捐也不是一下就能办成的事情。 　　很多人在水滴筹、轻松筹上面募捐两三万元的治疗费，一个礼拜都很难达到满额。 　　更别说李敬生还得为她去申请办理一些审核手续，然后才能发布。 　　这些都需要时间。 　　她现在已经发生感染，住的又是普通病房，拖得越久越麻烦。 　　要李敬生给她出这笔钱，基本上没可能。 　　非亲非故，他帮人一向都是量力而行。 　　自己买诊所的院子还差很大一笔资金呢。 　　“要不这样，我现在跟您过去看看那个女患者，一起想想办法。” 　　李敬生想了想，决定先过去看看情况。 　　他对手下医生交代了几句，跟着阎主任匆匆到了急诊科。 　　倒也不远，急诊与门诊向来都是挨着的。 　　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女病人。 　　双脚的烫伤已经得到了一定处理，包裹着纱布。 　　“她的水泡很多都是破掉的，而且本身创面就很大。像她这种情况，如果不能植皮治疗，我敢肯定，感染、溶痂，几乎必然会发生。” 　　阎主任能够当上急诊科主任，水平相当厉害。 　　临床经验也是极其丰富。 　　他说的这两种情况，都非常可怕。 　　烧烫伤病人发生溶痂，不但过程极度痛苦，而且会产生全身反应。 　　“从她身上别的地方取皮移植可行吗？” 　　李敬生指的是大腿等部位。 　　“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敢取皮。而且也没地方能取那么大面积的皮。” 　　阎主任摇头。 　　女子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远比普通人更虚弱。 　　还有，她现在本身就处于感染期，更为棘手。 　　李敬生在考虑着救这个女子的办法。 　　“你们吃饭了吗？” 　　他询问守在病床边的小男孩胡毅。 　　“吃了，是一位护士姐姐买了送给我们吃的。” 　　医院方面应该也会为母子俩提供治疗期间的吃住问题。 　　住的话，急诊的病床可以住着。 　　抢救室有床位、留观室也有少量床位。 　　虽然都属于临时性床位，但是可以解决这个女患者的住院治疗问题。 　　“阎主任，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许可以解决她的植皮问题。” 　　“听着呢！” 　　阎主任也想听听李敬生有什么好办法。 　　“是不是可以考虑植鱼皮试试？她现在面临取皮困难，发生感染，并且随时有可能出现溶痂。要是植鱼皮可以成功的话，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敬生提出一个逼不得已的办法。 　　移植鱼皮救治烧伤病人，有过先例，但是因为有很多限制。而且成功率较低，所以在临床上使用极少。 　　使用的鱼皮也不是普通鱼皮，而是经过特殊处理才行。 　　“倒是可以试试。” 　　阎主任听了后，眼神微亮。 　　这个办法还真值得一试，费用低，又能立刻解决问题。 　　…… 　　李敬生回到骨外科门诊，处理病人不提。 　　忙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查看手机，连涛给他发来了信息。 　　是个好消息。 　　那位消瘦、全身出现多种并发症的患者，经过牧音的营养治疗后，居然神奇的出现了好转。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说明李敬生剑走偏锋，为患者制定的治疗方案行得通。 　　“敬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当初提出加强肠内、肠外营养，我觉得有点像是牛羊催肥自己去抵御虎狼，现在看来，你的思路非常正确。而且有着让人羡慕的高瞻远瞩和精准计算。” 　　连涛夸赞着他的高明。 　　“就是凑巧赶上了而已。今天怎么样？不忙吧？” 　　李敬生回信道。 　　“忙得要命！又有两个疑难病例想请你来帮忙。一个呼衰病例，一个消化道病例。” 　　连涛还真不跟他客气。 　　直接发出了邀请。 　　又有两个疑难病例想请他帮忙一起解决。 　　李敬生真想抽自己两耳光，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随着他一次次帮连涛解决疑难杂症，现在连涛一遇到难搞定的疑难杂症就请他过去帮忙。 　　要说也是好事情。 　　能量越大，责任越大。 　　人家愿意找他，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要不把病人的资料发给我吧！最近我被人举报了，诊所一大摊事情，我都不敢去你那里，免得给你招灾。” 　　李敬生这话其实就是开个玩笑。 　　被人在网上造谣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好了。 　　主管部门的调查公告都已经发布了。 　　大家都知道是有人造谣，恶意攻击阳光诊所。 　　公安那边也非常给力，同样出了一个公告。 　　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并且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 第392章 破解呼衰七年的病例，吴教授的算计 　　有着第二医院在背后发力，全力帮助李敬生解决这事，自然是解决得漂漂亮亮。 　　目前，舆论导向正在快速发生逆转。 　　到时候，他的阳光诊所和他本人应该都能再赚一波热度。 　　这种正向宣传带来的好处自不必说。 　　有着很高的声誉，也就意味着在顾客和患者心目中有着金字信用。 　　人家买阳光诊所的药，眼皮都不眨就敢下单。 　　前来看病，同样是吭哧吭哧就来了。 　　“网上那事不是已经反转了吗？再说了，我背后靠的可是人民医院，别说这点小事，就算你真的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可能影响到我。王教授那边是不是叫你过去学做射频消融？” 　　连涛对于所谓的影响，毫不在乎。 　　想想也是，人民医院那种巨无霸一般的存在。除非医院的医生真犯了很大错误，不然谁敢造谣就是找死。 　　“连涛兄这消息够灵通呀！老王今天上午刚给我发的消息就被你知道了。” 　　“嘿嘿，这事还是沾了你的光。本来我想与王教授搭上线还挺难的，他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后，对我的态度立马热情了许多。正好今天那个呼衰病例涉及到心血管内科的问题，我就过去请教他。聊到你的时候，他就提了一句，你今天会过去学习射频消融术。” 　　心血管内科医生治病有三大法宝。 　　药物治疗，介入治疗，射频消融。 　　现在有的大院心血管内科医生已经开始进化第四个‘法宝’，内镜手术。 　　真怀疑有那么一天，内外科不再分家。 　　内科医生也能做手术。 　　“要是有时间，可以早点过来，到我这里玩玩！” 　　连涛极力想要找他过去帮忙。 　　“行！一会我要是下班早就早点过去。你先把那两个病人的资料发我手机上。” 　　看片子什么的，其实最好就是看原片。 　　用手机看，会存在一定误差，甚至看不了。 　　但是生化检验的结果，血常规这些，完全没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找专家挂号时，都会要求带齐资料，免得患者白跑一趟。 　　这个资料并不是指身份证之类的基本资料，而是患者做过的检查，以前在其它医院住院治疗的病历等等。 　　现在医院一般不给病历给患者，因为都是电子病历。 　　如果患者有需要，可以申请复印。 　　普通疾病没必要费那个神。 　　要是治疗过程中存在争议，或者疑难杂症，最好能够索要病历，以备万一。 　　李敬生非常清楚连涛的性格。 　　遇到这种疑难病例，要是不帮他查明病因，他真的会睡不着觉。像个疯子一样，连夜查资料，四处向人请教。 　　绞尽脑汁去辨证和推论。 　　李敬生给人诊病也非常负责任，但是还没到连涛这种程度。最多就是把病人的事情记在心上，千方面计追寻真正的病因。 　　两位患者的资料很快就发过来了。 　　呼衰患者是个男性，症状为咳嗽、心脏杂音、心悸、脸色发绀。 　　通常情况下，出现脸色发绀，或者指尖发绀，基本上都是氧饱和度差的表现。 　　很大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缺氧。 　　这个男患者存在心脏杂音、心悸，确实让人首先就怀疑他是因为心脏疾病而导致肺功能受到影响。从而出现呼吸衰竭。 　　呼衰与心衰很多人容易搞混，其实它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疾病。 　　两个病都能要人命。 　　仔细查看这个男患者的资料才知道，此人不但有心悸，心脏杂音，还存在全身性水肿。 　　而且病程已经非常久，整整七年多了。 　　引起身体水肿的病因有很多种，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最根本的原因肯定是身体里面有过多的水份潴留，排不出去。 　　第一个要拷问的器官就是肾脏。 　　就像病人在治疗过程中出了医疗事故，不管是谁造成的，第一个追责的就是主诊医生。 　　这个主诊医生往往都是副主任医师或主任医师。 　　虽然主治医师也有机会坐门诊收治病人，但是遇到一些搞不定的病人，或者有问题的病人，这个肯定要向上级医生汇报。 　　科室就像是一个小王国，基本上以组为作战单位。 　　能够独立带组，至少也得是副主任医师。 　　李敬生虽然在门诊有着相当于独立的医疗组，手下医生、护士俱全。病人能不能治，也是由他说了算。 　　但是他还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组长。 　　只是因为他的能力比较特殊，算是骨外科一个比较特殊的独立小组，直接由科主任领导。 　　他有什么事情，也往往直接向华主任汇报。 　　这有点类似于‘经济特区’、‘直辖市’，属于很特别的存在。 　　这个病人出现全身性水肿，而且病程长达七年之久。 　　再加上存在心脏杂音。 　　李敬生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患者很可能二尖瓣存在问题。最有可能发生的是风湿性心脏病。 　　这个病不是很常见，但是它的症状很有特色。 　　患者的体温正常，36.6度，脉搏120次每分钟，这明显有点偏快。 　　呼吸31次每分钟，远高于正常频率。 　　成年人，正常情况下，一分钟只需要呼吸12次到20次左右就可以了。 　　大多数人一分钟是十五六次的样子。 　　如果接近二十次每分钟，在没有剧烈运动，比较平静的状态下，这个频率是偏高的。 　　要考虑是肺活量不好，还是其它问题。 　　这个患者存在呼吸衰竭，脸色发绀，他的身体为了获取更多的氧气，只能拼命呼吸。 　　所以他的呼吸频率要远高于普通人。 　　人类做剧烈运动时，呼吸频率加快，其实与这个原理是差不多的。 　　身体剧烈运动时对氧气的消耗加大，身体于是自动提升呼吸频率来满足对氧气的需求。 　　他看了一下患者的血常规与血气分析等结果。 　　血红蛋白192克每升。 　　正常成年男性的血红蛋白在120到160之间。 　　这名男子的血红蛋白要高出正常值一大截，明显存在异常。 　　造成血红蛋白升高的原因有很多种。 　　最常见的就是缺氧、肿瘤，特别是肝癌和肾癌，女性卵巢癌最易出现红细胞生成过多。 　　还有就是睡觉爱打鼾的人，血红蛋白也容易高于正常值。 　　打鼾的原因是鼻孔呼吸道存在堵塞，人处于睡眠状态，身体下意识的做出一些保护反应。张开嘴打鼾是非常常见的现象。 　　归根结底，打鼾造成血红蛋白升高，还是因为长期缺氧造成的。 　　另外，骨髓增殖性疾病也会造成血红蛋白异常。 　　不过相对而言，骨髓疾病在临床上较为少见。 　　这个患者的血红蛋白如此高，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长期缺氧。 　　李敬生把这条线索暂时放在一边。 　　转而寻找更有利于诊断的线索。 　　患者的胸片显示两肺都存在斑片阴影，心脏也有明显增大。这让李敬生不由想起了前不久诊断过的一个病例，两者的相似度非常高啊！ 　　不过即便如此，同一种病，相同的病变表现，最终有可能病因完全不同。 　　他并没有仅凭上次的诊断经验，就草率的下结论。 　　能够让连涛请教王维维教授，并且仍然没能找出最终病因，说明此病肯定不简单。 　　他一边吃饭，一边仔细研究这个病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唉，时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站起身走出食堂。 　　今天不能去骨外科住院部溜达一圈了。 　　他上班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去陪陪女朋友。 　　如果她遇到搞不定的病例，李敬生也会出手帮她搞定。 　　吴教授是个老狐狸，知道李敬生有这个护着女朋友的优点后，经常会故意塞一些疑难病例或者较为棘手的病例给欧晴岚。 　　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李敬生过去了，肯定不忍心看着女朋友为难。 　　多半会出手帮忙。 　　李敬生心知肚明，也从不点破，每次都是如了吴教授的愿。 　　说真的，他并不反感。 　　每个成年人都会为自己的利益做出一些算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种完全无私的人，只适合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在真实的残酷世界，根本不具备生存能力。 　　除非有父母或者男朋友罩着，那反正无所谓。 　　就算竞争不过，也能衣食无忧。 　　普通人，那肯定要学会自私。这也是天性。 　　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有这个天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母猪一般有十四个乳头。它如果一窝生下十四只小猪崽，它们每只都能分到一个。原本这样是比较公平的。 　　但是研究人员发现，强壮的小猪有着很强的护食性。 　　它们会霸占两个甚至三个。 　　而其它弱一些的小猪，如果不人工干预，很可能没有奶吃。 　　这种现象在人类社会则更为复杂。 　　因为人类是高等智慧生物。 　　想要争夺某种利益时，手段也是非常多。往往会使用各种手段，而不是简单的争抢。 　　所以，李敬生非常理解吴教授的这种算计。 　　能够帮欧晴岚提升在骨外科的地位，同时还能让她在这些疑难病例的诊治中学到很多知识，提升医术水平，李敬生自然乐意。 　　对他来说，多付出一点没什么。 　　他今天帮连涛诊断这两个疑难病例去了，就没去骨外科住院部。 第393章 教授混得有点惨，有情有义 　　回门诊的路上，他仍然在思考着这个呼衰患者的病因。 　　从一些检查结果与患者的症状来看，绝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具体有哪些问题，他准备等会下了班，到人民医院再好好研究。最好能够看看患者，听听心肺音，看看脸色发绀程度等等。 　　自古以来，医生诊病的四诊术之中，望诊与闻诊排在最前面。 　　望诊是查看患者的形体、气色、精神，闻诊则是听患者的声音，包括说话声、呼吸声等。还有就是闻气味。 　　现代西医在有些方面与中医其实也有着共通之处。 　　医生对患者查体，其中就包括了观察患者的肤色、脸色、指甲颜色、瞳孔等等。还有用听诊器听患者的心肺音，肠鸣音等等。 　　这两点与中医的望、闻二诊术极其相似。 　　这名呼衰患者已经患病七年之久，最开始的症状是哪些？是因为呼衰引发了心脏病变？还是心脏扩大引发了呼衰？ 　　又或者心脏病变是其它问题引起的。 　　每一处疑点都需要逐一辨证，加以排查。 　　有时候，越是复杂的病例，辨证过程越复杂。有可能涉及到多领域的医学知识。 　　这有点类似于密码锁。 　　两位数的密码，最多只有99种变化。 　　要是三位数，那可就是999种变化了。 　　诊断疑难病例，正因为疑点多，哪种病因都有可能。 　　排查时，哪怕是老专家，有时候都不得不找人帮忙会诊。 　　尽管每一位临床医生都学过全科医学知识，但是课本上的理论知识与实际的临床诊疗完全是两码事。 　　老专家也只是对他擅长的那一个领域的疾病熟悉。 　　换成陌生领域，分分钟有可能被打脸。 　　而且不是普通打脸，是打到左脸和右脸都肿起老高的那种。 　　正在回门诊的路上，欧晴岚打电话过来了。 　　上班时间，要是没有急事，她最多偷偷的发两条微信。 　　现在打电话过来，肯定有重要事情。 　　“亲爱的，今天怎么没过来啊？” 　　电话刚接通，欧晴岚就问他。 　　“嗨，别提了。我本来是想过去找你的，谁知道我刚坐下吃饭，人民医院的连涛主任就找我会诊两个疑难病例。现在一个都没有整出来，等会下了班还得去人民医院。” 　　李敬生赶紧甩锅。 　　这时候，兄弟就是拿来背锅的。 　　“怪不得没来呢！连涛也真是，他一个主任医师怎么老是找你帮他会诊啊！还双科主任医师，人民医院最年轻的二级主任医师，我都怀疑他那些成绩是不是花钱买的？” 　　看来欧晴岚早就对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了。 　　因为李敬生的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多，她又经常要上夜班，两人幽会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有时候，连涛一个电话就把李敬生给叫走了。 　　一次两次她还能忍，次数多了后，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连涛兄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双科主任，也是人民医院最年轻有为的主任医师之一。他带的组已经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这些都足以说明他很厉害。只是人民医院名气很大，很多疑难病例跑去那边诊治。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也是人，也有不擅长的领域。 　　正好我又是个万金油，什么都懂一点点。 　　他瞧得起我，这才找我嘞。” 　　李敬生赶紧解释。 　　以连涛的潜力，要不是年龄超过了45岁，甚至有希望冲击杰青。 　　只是冲击全国杰出青年的条件实在过于苛刻，无数妖孽无比的学者都倒在了这一关。 　　这也是冲击院士的必由之路。 　　连涛已经算得上无比妖孽的存在，博士生，又有过出国进修经历，科研、论文、临床成就……很多方面都达到了申请杰青的要求。 　　只是有些方面仍然差着一点。 　　比如一级主任医师，他就没能达到。 　　这也是双科主任的悲哀。 　　贪多嚼不烂。 　　同时选择临床与学术双升的医生非常多，这也是冲击院士的必然选择。 　　但是同时选择两个完全不同的医学学科进修，很少有人这么干。 　　看看连涛就明白了。 　　他这么妖孽，按道理来说，早就有资格评上一级主任医师了。 　　但是同时选择呼内与胃肠内科两个领域，最终导致医师职称的评定有些掉队。 　　毕竟在人民医院这种顶尖的省级大三甲，别说是评上一级主任医师，就算评四级主任医师都是无数人一生的梦想。 　　实力越强的大三甲，人才越多，竞争也越激烈。 　　“好吧！知道你优秀，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找你帮忙。现在我也需要帮忙，吴教授分了一个病人给我，真有点担心出事。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欧晴岚打电话给他果然有事。 　　“老婆大人有困难，自然应该帮忙。我等会下了班过来行吗？” 　　“谁是你老婆呀，乱说。” 　　她第一次听到李敬生这么称呼她，显得又羞赧，又有些窃喜。 　　“我把病人的情况发你看看，一会别忘了啊！” 　　挂断电话后，她把患者的情况发过来了。 　　是一位摔伤的患者，因为有基础疾病，吴教授估计也有些拿捏不定，但是又想接下这个活。所以才想着找李敬生帮忙。 　　只是他又不好直接找李敬生，于是绕了个弯子，把病人分给欧晴岚这个新手医生来管。 　　然后变相的逼着李敬生出手管这事。 　　看过患者的资料后，李敬生觉得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是只要制定好手术方案，把准备工作做充足，完全没问题。 　　患者存在贫血、骨质疏松，这两点应该是吴教授最担心的地方。 　　万一给患者做手术后，骨伤部位恢复不理想，那肯定要减分。 　　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 　　第二医院现在立志做大做强，无论是医院的管理层，还得骨外科的华主任，都非常重视医疗质量。 　　这一点，正好又是吴教授的短板。 　　吴教授的学术和科研都不差，就是临床有些弱鸡。 　　现在骨外科在李敬生的带动下，业务量持续增长，别的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一个个都在努力建功立业，吴教授自然也是看得眼馋。 　　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想立功就能立功。 　　临床能力弱，很多病人不敢接。 　　老是接诊一些简单病例，业绩、评分都上不去。 　　这就逼着吴教授想办法寻找一些能处理的患者。 　　现在扔给欧晴岚的这个患者，就是一个能创收的病例。 　　治疗总费用，少说也能达到十万以上。 　　零零总总算下来，患者就算一切顺利，直到出院，十三万左右应该跑不了。 　　还有，这个患者是被别人的机动车撞倒摔伤的。 　　有保险公司兜底大部分费用，这样的患者绝对算得上医生们眼里的‘优质创收病人’。 　　“这个吴教授，混得也是真有点惨。得想办法把晴岚调到别的组才行。” 　　李敬生还真不是瞧不起吴教授，而是对方的本领确实有限。 　　骨外科的陈暗琛、钟虎主任等人的实力可比他强多了，话语权也是越来越强。因为他们的医疗组，创收越来越厉害。队伍也在不断扩大。 　　吴教授所在的第二组，连他这个组长都拉胯，更别提手下那帮医生了。 　　马屁精阮小勤，算是吴教授手下的一员‘大将’。 　　能单独坐诊，能在手术中分担不少任务。 　　可是在李敬生看来，这个大将的水平实在不咋地。 　　与胡佳等人完全没法比。 　　如果把欧晴岚调到别的小组，让她去哪个小组呢？ 　　钟虎、陈暗琛、华主任都与李敬生的关系不错。 　　华主任可能不会收她。 　　因为他是科主任，多少要顾及吴教授的想法。 　　那就只剩下钟虎与陈暗琛两人了。 　　李敬生决定找机会问问欧晴岚的意见。 　　还有，这事多少有些不地道，就算商量好了，肯定也不先跟华主任通通气。 　　…… 　　李敬生回到门诊室，患者早已经排好了队，只等着门诊叫号了。 　　李敬生回来后，很快便投入到工作中。 　　一个又一个的患者在他的治疗下，得以康复。 　　几个学生，表现也都还算不错。 　　“42号，许一秋。” 　　黎丽在前面叫着号。 　　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穿着廉价的西装，头发略显凌乱。 　　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看到这人穿的那身黑色西服，李敬生对这人似乎有点印象。 　　上次应该找他治疗过。 　　只是时间有些久，这名男子具体治疗的哪个部位，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男子走路时，右腿略微有点瘸。 　　“难道上次给他治疗的是右腿？” 　　李敬生实在想不起来。 　　“你是复查还是治病？” 　　他主动询问。 　　这名男子除了右腿走路时有点瘸，别的地方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复查！” 　　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难道是因为右腿经过手法复位后，变得有些瘸，所以对医生存有一些满？ 　　李敬生盯着这人的右腿。 　　“老师，小心！” 　　两名学生同时提醒李敬生。 　　只是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本能的抬头查看时，已经发现这名男子手持一柄二三十厘米长的尖刀朝着自己的胸腔捅刺过来。 　　“保安，保安，快来人啊……” 　　黎丽看到这一幕，疯狂按动报警铃，并且尖声大叫着。 　　学生们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 　　面对手持利器行凶的男子，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害怕。 　　李敬生面对捅来的尖刀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双手去挡。 　　尽可能抓住对方行凶的双手。 　　他刚一伸手，男子便挥动尖刀，将他的手臂割伤。 　　面对一名手持凶器的行凶者，对方又是一名壮年男子，李敬生发现自己还真是太高估了抵挡能力。 　　他有些后悔，没带防狼喷雾在身上。 　　今天搞不好要成为一个传说了。 　　还真有些不甘。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财富有了，漂亮的女朋友也有了，地位同样有了。 　　没想到来了一个要杀他的患者。 　　“老师，快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材矮小瘦弱，平时沉默寡言的刘宪，竟然扑上前，死死抱住这名行凶的男子。 　　行凶男子拼命挣扎，挥动手里的尖刀刺向刘宪。 　　好在李敬生这时反应过来了。 　　抡起椅子狠狠砸在此人的脑袋上。 　　这还不算，又是一脚踢在此人的腹部。 　　面对行凶杀人的歹徒，那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击倒或者击退。然后争取逃跑机会。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男子被砸倒在地，头部已经流血，但是仍然像野兽一样嘶吼着。 　　晋炎羽在最初的胆怯之后，也持着一个牵引架冲上前一起对付行凶男子。 　　叶辉吓得除了尖叫，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大个子杨鲁庆的表现也有些掉份。 　　像是傻了一样，先是吓得缩到墙角。现在回过神来了，仍然不敢上前。 　　陈医生离得有点远，但是也提着一张椅子冲过来帮忙。 　　李敬生与晋炎羽已经合力将歹徒手里的尖刀击落在地，然后一起上前把人死死按住。 　　陈医生冲过来后，也帮着一起控制歹徒。 　　三人合力把歹徒死死摁在地上。 　　外面到处都是骨伤病人，行动不便，防御能力极差。 　　要是被这人持刀出去一通乱杀，后果不堪设想。 　　这名行凶者的力气非常大，像头牛一样不停挣扎，嘴里还在嘶吼着。 　　“还我女儿命来，你们都得死……哈哈……” 　　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此人精神有些不正常。 　　眼神也有些怪异。 　　“拿纱带过来，先把人绑住。” 　　“噢，噢，好的。” 　　叶辉手忙脚乱的拿着纱带过来了。 　　她的手仍然在颤抖。 　　刚才显然吓得不轻。 　　李敬生的手臂被刀子划伤，仍在留血。 　　好在伤得并不是很深。 　　几人合力把行凶者的双手绑住后，又把双腿也给绑了。 　　医院的保安也及时赶到，总算控制住了场面。 　　刚才歹徒行凶，外面的家属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帮忙的，这让李敬生多少感到有些心寒。 　　反倒是刘宪，在最危险的时刻，毅然冲上前抱住歹徒，让李敬生快跑。 　　这让李敬生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想要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想的，不要听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刘宪平时像个闷葫芦，性格内向，还有些孤僻，虽说各方面的天赋都不错。但是并不受李敬生喜欢。 　　对他的考察一直都在进行中。 　　也只教了一些基础的手法正骨本领。 　　真没想到，面对歹徒的利刃，刘宪竟然那么勇敢。 　　眼看歹徒被控制住，李敬生看向刘宪。 　　他捂着腹部，鲜血已经从指缝里溢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刘宪，捅到你了没有？”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李敬生也没有看得很清楚。 　　“有一点。” 　　刘宪咬着牙，声音显得痛苦。 　　“我带你先到急诊处理。还能走吗？” 　　“能！” 　　刘宪答应得很干脆。 　　“黎丽，报警了没有？” 　　“报了！” 　　“打电话给华主任，并且向医院领导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先带刘宪去抢救。” 　　李敬生一边说，一边扶着刘宪向急诊科走去。 　　正好有一张平板床。 　　“刘宪，上去！” 　　李敬生把他扶上去，然后也不顾手上的伤口仍在流血，推着人就往急诊冲。 　　“让让，请让让！” 　　他一路吼叫着，把人推进急诊的接诊大厅内。 　　“请帮我叫你们阎主任，我们骨外科有位医生被患者捅伤了腹部，需要抢救。” 　　李敬生与急诊科的阎主任还算熟悉。 　　谈不上深交，但是说得上话。 　　现在有事，也就体现出了用处。 　　“怎么弄的？先把人推进抢救室。” 　　阎主任已经闻讯跑了过来。 　　“那个患者本来想要杀我，是他死死抱住患者，把我给救了，结果那个患者把他给捅了。阎主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敬生这人其实一向非常讲义气。 　　只是尝遍了人情冷暖，看惯了世态炎凉，所以对人多了几分戒心。 　　也不再轻易对人掏心掏肺，更不会随意与人深交。 　　刘宪为了救他而受伤，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救刘宪。 　　好在捅的是腹部，又是在医院门诊，只要及时抢救，应该不会致命。 　　“放心，抢救生命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的手也受伤了，还在流血，赶紧处理一下。” 　　“我没事，先帮刘宪处理吧！” 　　李敬生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 　　尽管他这样说，阎主任还是叫来了医生帮他赶紧处理伤口。 　　这时，阎主任也已经给刘宪初步检查了伤口。 　　“还好，伤得并不深，最深处应该还没到腹膜层。刀应该是斜着划伤的，而不是用刃口直接捅在腹部。清创缝针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阎主任的急救经验丰富，看过伤口后，他这么说，刘宪的伤势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谢！如果手术室有限的话，先帮他处理吧，我只要把手臂绑一绑，暂时止血就好。” 　　李敬生听到刘宪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你们俩人倒是你有情，我有义。放心，都不算什么严重伤，两人一起治完全没问题。推到手术室，立刻给你们清创缝合。” 　　阎主任可是知道李敬生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把李敬生扔在一边。 　　这时，一名护士匆匆跑了过来。 　　“大院长刚才打来电话，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受伤的医护人员。” 第394章 牵挂的人还挺多，平安归来 　　“请转告付院长，李医生与另外一位受伤的医生伤情稳定，我们急诊科立刻为其安排急诊手术。” 　　阎主任非常清楚付院长亲自打这个电话的深意。 　　他特意单独把李敬生的伤情排在第一位。 　　就是要让付院长放心。 　　这边还没把人推进手术室，华主任已经气喘吁吁的快步跑进了急诊科。 　　一进来就问“我们骨外科受伤的医生在哪？” 　　语气急迫，表情焦急且充满担忧。 　　就像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受伤一样急切。 　　“喏，我们阎主任已经亲自带人把伤者送进手术室了。” 　　“李敬生的伤情怎么样？” 　　华主任一听进了手术室，顿时有些慌。 　　急诊有三个地方最好不进去。 　　抢救室、ICU、手术室。 　　这三个地方个个都是鬼门关，通常都是问题严重才会送进去。 　　当然，有些人受伤较轻也会进急诊手术室做手术。 　　所以急诊手术室存在一些不确定性。 　　急诊抢救室有时候也同样存在不确定性。有人晕倒，被120急救车拉到医院，进抢救室后经过检查与诊断，最终发现只是低血糖症。 　　华主任这是关心则乱。 　　按照他的思路，需要紧急进手术室抢救，必定存在大出血、内脏受伤等严重伤情。 　　“李医生的手臂被歹徒划伤了，流了不少血，没有生命危险。” 　　“我得看看去！” 　　华主任不等护士把话说完，已经朝着手术室跑去。 　　只是门已经关上了。 　　他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 　　手术室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医生在做手术时，便是警察要来抓人，也会等到医生做完手术出来再带走。 　　没多久，欧晴岚也闻讯赶了过来。 　　她已经是泪眼婆娑，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与李敬生相恋以来，两人一起逛街，一起工作，一起学习。李敬生处处照顾她，帮助她，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默默的无私付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会感动，会哭，会笑。 　　当她听到李敬生在上班期间被歹徒持刀捅伤时，心都碎了，只觉得天都塌了。 　　连假都没请，直接就跑来了急诊室。 　　在她的心目中，工作虽然很重要，但是与李敬生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华主任，请问李敬生的情况还好吗？” 　　“听护士说，他只是手臂被歹徒拿刀割伤了，应该没有大碍。” 　　华主任也不太确定。 　　他更担心李敬生受伤后，骨外科的手法门诊室直接停摆。 　　眼下正是骨外科的高速发展期，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但是他，付院长同样对骨外科寄予厚望。 　　第二医院想要做大做强，仅凭一个普外科，终究显得有些单薄。 　　所谓独木难支。 　　如果能够让骨外科乘势而起，对医院而言，立刻就有了两个一流科室。再加上心胸外科、神经外科、呼吸内科三个二流科室，足以让第二医院顺利晋升三甲。 　　而不是一直在三乙徘徊。 　　还有，李敬生现在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带动一个骨外科。 　　在技能比武中获得两个金奖，更是在多场比赛中崭露头角，备受瞩目。 　　而他本人也成为了网络上的当红医生，深受患者喜爱。 　　这样的优秀年轻医生，对骨外科，对医院都是无比重要，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李敬生手下的陈医生也过来了。 　　“华主任，现在手法复位门诊那边还有二十多位患者没处理完，是把号退了还是怎么弄？” 　　请示上级这件事，自然要由地位最高或者资历最老的人来做。 　　陈医生的医术确实不咋地，但是资历够老。 　　甚至比李敬生还老。 　　只是任何一个科室也不可能只看资历，还得看本事才行。 　　当李敬生倒下后，陈医生这个大师兄必须发挥他的职能。 　　“先等等吧！手法复位门诊比较特殊，大小事情皆由李医生当家做主。现在他受伤并不严重，我不能越俎代庖。你们先安抚好患者，做好思想工作。等李医生出来了，再由他来定夺。” 　　华主任并没有替李敬生做这个主。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李敬生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出来了。 　　主要是左臂被划伤。 　　还好当时衣服挡了一部分，否则被划断血管或者重要神经，那就糟糕了。 　　曾经就有医生因为手部受伤，已经没办法再正常给患者做手术。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个患者为什么要杀他？ 　　手法正骨失败的病人也有，但是在手法复位之前，都会跟他们说好，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如果手法复位不成功，那就只能考虑手术治疗。 　　这也就是李敬生正好有这个特殊本事，要是换成别的医院，除非是特别简单的手法复位。 　　不然，一律手术治疗。 　　打钢板固定，上铆钉，甚至有可能需要切开一个大的创口才能完成上述治疗。 　　患者简直就是受活罪。 　　手法复位治疗，分分钟就能为其解决问题，绝对是患者的一大福音。 　　如果就因为手法复位不了而选择杀害医生，这个患者也太偏激了。 　　“亲爱的，你还好吗？” 　　欧晴岚看到李敬生从手术室走出来，第一个上前，她的眼中仍然残留着泪水。 　　而且在看到李敬生的手臂上包裹着白色纱布，她的泪水又一次涌出。 　　“我没事，就只是手臂被割了一下，伤口也不深，放心吧！怎么还哭上了呢。” 　　李敬生用右手替她擦去眼泪。 　　华主任略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儿并没有立刻过来。 　　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愿意当这个电灯泡。 　　“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 　　李敬生安抚完欧晴岚，总算还知道科主任就站在那儿。 　　说实话，看到华主任在手术室外面等候，他的心中十分感动。 　　华主任每天的工作其实非常忙。 　　“华主任，您怎么还亲自到急诊手术室这儿来了！我没什么大事，您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等会去一趟门诊室，如果能够指导学生把那些病人处理好，就尽量处理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把号退了，改为手术治疗。” 　　地球离开了谁都会转。 　　患者们最多就是多受点罪，多花点钱，住院几天，但是他们的骨伤依然能够治好。 　　“好的，我会量力而行的。” 　　李敬生点头答应。 　　“晴岚，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李敬生说完还扬了扬受伤的左手。 　　牵扯到伤势，痛得他直咬牙。 　　伤口超过六厘米，受伤最深的部位不超过一厘米，缝了八针。 　　也就是医者不自医。 　　否则，这个伤口由他自己来处理，也许会好得更快。 　　阎主任的缝合技术不赖，但是清创水平差了点。 　　清创与缝合是一对孪生兄弟。 　　两者同样高水准，才能确保创口愈合迅速，而且留下的疤痕也会极小。 　　李敬生非常清楚，这还是看在自己的身份特殊，阎主任这才亲自给他缝合。 　　换成别人，恐怕直接就扔给实习生练手了。 　　想当年他在急诊轮转时，最希望的就是遇到这种四肢浅表伤的患者。 　　只要上级医生愿意栽培，多半会把清创、缝合的机会给下来。 　　要是阎主任给他安排个实习生缝合，他多半也只能接受。 　　不过真这样做的话，事后华主任和付院长肯定会不高兴。 　　他看向腹部缝合好的刘宪。 　　然后又对华主任说道“刘宪在危险时刻死死抱住患者才救了我一命，他的腹部受伤挺严重的，您看能否让他在咱们骨外科住院治疗几天？” 　　“还有这回事啊！” 　　华主任看着被推出来的刘宪。 　　“小刘，你非常勇敢。也正是因为你这一抱，不但挽救了李敬生一命，而且挽救了我们骨外科的手法复位门诊。科室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的义举会给你记入档案，今后选优、提干，都会优先考虑你。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费用自然会由医院为你承担。” 　　本身也是属于工伤。 　　费用肯定是由医院承担。 　　只是有的医院比较没有人情味，需要受伤的医生主动申请。 　　并且还有可能推三阻四，只给报销医药费，别的费用一律不承担。 　　刘宪因为救的人是李敬生，显然不可能遭受这种待遇。 　　第二医院的风气也比较正，人文关怀这方面不说很，至少比第一医院做得好很多。 　　“谢谢，谢谢您！” 　　刘宪感激的点头。 　　他本就不善言辞，也不懂得该怎么去高情商的回应领导的关心。 　　就是简单的两声谢谢搞定。 　　把刘宪安排好了，李敬生这才回手法复位门诊处理那些病人。 　　“李医生，您还好吧？” 　　“伤得重吗？” 　　外面候诊的家属看到李敬生回来，脸上露出一丝希冀和欢喜。 　　他们排队这么久，只为能够让亲人得到省钱又高效的治疗。 　　现在李敬生受伤，让这二十多位患者的治疗充满不确定性。 　　前不久，李敬生遇袭时，如果家属能够积极站出来帮忙，那肯定会让李敬生感到欣慰。 　　只是面对手持凶器的歹徒，一般人还真不敢上前。 　　更何况，他们与李敬生非亲非故。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都是赶紧跑，躲得远远的。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只是左手受了点伤。让你们久等了，我会尽量把能手法复位的都处理好。因为我只有一只手能够用力，有些伤情复杂的骨伤可能处理不了，还请见谅。” 　　李敬生对患者和家属们说完，这才走向门诊室内。 　　“老大，恭喜平安归来！” 　　黎丽笑着对他道。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老大了？黎老师这是给我加冕啊！” 　　遭遇到一场袭击，险些丧命。 　　他的心态还算不错，并没有崩溃。最开始的时候确实被吓得够呛，特别是把歹徒控制住以后，他有一段时间，手一直在抖。 　　换成心理素质差点的人，别说这么快就能与人谈笑风声，投入到正常工作中。 　　能够不出现心理障碍就算不错了。 　　起码也得两三天才能恢复。 　　而且刚刚遇刺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坐诊。 　　“这可不是加冕，而是您对我们诊室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我问了急诊的护士小妹，听说你的伤势不是很严重，我当时就松了一口气。” 　　黎丽的情商还是蛮高的。 　　顺势提了一句，表示她非常关心李敬生的伤势。 　　“老师，刚才可吓死我们了。看到您平安，真好。” 　　叶辉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 　　“看你平时豪迈得像个女侠，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李敬生笑着调侃她。 　　叶辉平时打扮得像个假小子，结果真遇到事的时候，她的柔弱一面还是展露出来了。 　　“那可是持着凶器真的伤人呐，哪能不怕呢！看着歹徒那疯狂的模样，我现在都害怕。” 　　叶辉这回倒是不嘴犟。 第395章 炎羽的春天来了，只要一个公道 　　“确实挺吓人的，以后咱们门诊室还是要准备几件安保器械才行。当时我想操件趁手的武器，扫了一圈也只发现那张塑料凳子。还好李医生一椅子把歹徒放倒了，不然咱们加一块都不够那个疯子杀的。” 　　陈医生同样一副后怕表情。 　　“这事我会向科室申请。” 　　李敬生经历了这次大劫，也认为很有必要做一些准备。 　　大难不死，要是还不汲取教训，下次可不一定有第二个刘宪冒死救他。 　　而且手下医生的命也是命，必须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置办一两面防暴盾牌，再弄两把钢叉，遇上今天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炎羽，没受什么伤吧？” 　　李敬生看向晋炎羽。 　　当时就只有刘宪与晋炎羽第一时间冲上前帮忙对付歹徒。 　　“我没受什么伤，就是看到你和刘宪被那个疯子捅伤有些不是滋味。” 　　晋炎羽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这人虽然有些二世祖的臭毛病，但是为人挺讲义气。 　　大家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多少有了一些情谊。 　　他们其实都属于李敬生的徒弟，算是有着同门之谊。这比普通的同事关系要更亲密一些。 　　“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只要活着，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干活吧！” 　　李敬生看向黎丽。 　　“黎老师，叫号！” 　　第一个病人听到叫号，已经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问题不是特别严重。 　　能走，双手摆动正常，说明四肢没什么问题。 　　他的嘴呈现出一个较为怪异的状态，似乎没法完全闭合，李敬生一看就知道这个患者的下巴脱臼了。 　　有时候打哈欠张嘴太大，或者笑得太过夸张，又或者打喷嚏比较厉害，都有可能导致下巴脱臼。 　　发生这个问题的人，骨质一片都存在一点问题。 　　健康的正常人，打哈欠再大也不可能把下巴弄脱臼。 　　“是下巴脱臼了吗？” 　　“嗯嗯！” 　　患者费力的点头。 　　冲着李敬生眨眼，并且指着自己的嘴巴。 　　居然没有家属陪同就诊，这位二十七八岁的男患者还真是可怜。 　　有些人，孤身一人到这座大城市打拼，生病了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特别是男人，交不到女朋友的话，生病了很少会主动去麻烦朋友。而且成年人都很现实，酒肉朋友易得，真心朋友很少。 　　“先把片子给我看看！” 　　接过患者拍的片子，他看了看，问题不大。 　　就是简单的颞下颌关节脱位。 　　“炎羽，给他治一下。” 　　李敬生直接点将。 　　平时遇到这个活，一般会叫叶辉者杨鲁庆来治疗。 　　叶辉的手法正骨天赋很好，已经完全学会复位颌关节，并且能够熟练的独立操作。 　　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是叫杨鲁庆来操作。 　　偶尔也会给晋炎羽一个练习机会。 　　只是这种机会给的非常少，李敬生一直不太喜欢晋炎羽。觉得这小子的性格太张扬，要多磨炼。 　　一直也是这么干的。 　　晋炎羽犯错时，李敬生会有意让其写深刻检讨，磨其性子。 　　到得如今，晋炎羽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那股子桀骜不驯。 　　“没问题，没问题！这种颞下颌关节脱臼我治过。” 　　晋炎羽高兴极了。 　　他的天赋极实不差，悟性和动手能力都不弱，但是老师不给他机会，他也没法子。 　　领导说你行，你就行。 　　说你不行，那你就真不行。 　　在手法复位门诊室，李敬生就是绝对的领导。 　　他说谁能上，谁就能上。 　　患者听得直皱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脸猴急的晋炎羽。 　　“稳重点，好好操作！” 　　李敬生训了晋炎羽一句。 　　“戴手套抠进去！” 　　他在旁边指导晋炎羽操作。还不错，一次复位成功。 　　只是晋炎羽抽手有点慢，被咬了一下。 　　幸好是个成年人，发现咬到了医生的手，患者赶紧松口。 　　“好了，我终于可以闭上嘴巴了，也可以说话了，谢谢医生！” 　　患者在复位成功后，顺利的闭上了嘴，然后说话也没问题。 　　他显得十分高兴。 　　基本所有的患者都差不多，只要能当场治好，会感到非常开心。人只有在失去健康时，才知道它有多宝贵。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相信让很多人记忆深刻。 　　“记住最近这阵子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把嘴巴张得太大，以免再次发生脱臼。还有，我刚才给你检查时发现你的骨质较差，平时要加强锻炼，多补充一些营养。” 　　这个患者的骨骼摸上去，隐隐有着退化的迹象。 　　难免让人感到担忧。 　　很多严重疾病都是从身体虚弱开始的。 　　“好的，谢谢李医生。” 　　患者嘴上答应，回去后是否会听医生的，还真不好说。 　　补充营养需要多吃肉，虾，熬骨汤，鸡汤等等。 　　必须兜里有钱才能买这些吃。 　　晋炎羽成功治好了一位患者，仍然显得很兴奋。每个年轻的新手医生都差不多。 　　等到真正掌握了这门医术，治疗的病人多了，也就没了这种新鲜感与进步感。慢慢就会变成一份本职工作。 　　“炎羽，好好总结，千万不要取得一点点成功就骄傲自满。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张扬，这个性格很不好，一定要学会低调。特别是我们当医生的，给人治病绝不是为了炫耀医术有多牛B，更不是为了满足所谓的虚荣心，而是一份神圣的工作。” 　　李敬生敲打着他。 　　“明白，明白，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嘛！我懂！” 　　晋炎羽连连点头答应。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患者被叫进来。 　　遇到难一点的，李敬生只能让手下医生充当助手。在他们的配合下，李敬生给患者复位正骨。 　　虽然速度要慢很多，有时候甚至面临许多困难。 　　比如复位移位的复杂关节，有时候需要两只手同时用力。而且使力的角度、大小、方向，都有很深的讲究。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会直接导致复位不成功，或者效果差。 　　这些问题需要磨合，然后一起去克服。 　　一直忙到下班，欧晴岚从医院食堂买了饭菜提着过来了。就坐在外面等他。 　　这个小妞，平时面皮还是有点薄。 　　到了手法复位门诊也不进来，而是静静的坐在外面的休息区等李敬生下班。 　　大家喊她师娘，她则是笑着点头。 　　刚开始那阵，别人这么叫她，她会显得特别羞赧。 　　现在倒是比较自然了。 　　李敬生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目光扫过手下的几个医生。 　　“好了，都下班吧。陈医生的基本功有在练习吧？” 　　“有有有，我现在按照您的要求，每天下班后只练习一个复位手法，把它练好练精，再去练下一个。” 　　“嗯，只要持之以恒，必能水滴石穿。到时候，你的手法正骨本领不说有多厉害，至少混碗饭吃不成问题。” 　　李敬生满意点头。 　　“叶辉，摸骨的技术还得多下些苦功，我看你并没有太大进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你可以让你的亲人给你当道具。” 　　她姐姐应该会答应。 　　“炎羽，回去后给我认真总结今天的实践心得。有空的时候，你给我读读大学、中庸这些古籍，把你的性格再好好磨一磨。” 　　李敬生叮嘱完三人，目光连看都不看杨鲁庆一眼，直接就走了。 　　杨鲁庆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倒也不是他不懂得尊师重道，更不是不讲感情。只是当时那个歹徒突然拔刀行凶，确实把他吓坏了。 　　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别被歹徒给伤到。 　　说穿了，就是胆小、自私。 　　另外三人虽然都没说什么，同样能感受到李敬生对杨鲁庆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要是换在上午之前，今天那些实践的机会，很难轮到晋炎羽。 　　基本上都会给到杨鲁庆。 　　李敬生对每个学生都是一视同仁，都有用尽培养他们。 　　对杨鲁庆更是给予了许多照顾和栽培。 　　今天这事，杨鲁庆肯定做得不地道。 　　没人怪他，但是人都是讲感情的。既然当师父的有难时，你这个徒弟选择冷眼旁观，不上前帮忙，那凭什么再悉心指导你？ 　　“晴岚，我们走吧！” 　　“好！” 　　欧晴岚站起身，主动牵住他的右手。 　　“你的左手还痛吗？” 　　她有些心疼的问道。 　　“有个知冷知热的美人关心着，我这心里麻酥酥的，本来是有点痛，现在不痛了。” 　　李敬生笑着道。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笑。今天我都被吓死了，当时在住院部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然后听他们说警察都来了，我就赶紧跑过去找你了。吴教授批评了我两句，让我下次有事离开要记得请假，但是没有实质处罚。 　　还让我多陪陪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找他。” 　　吴教授这人吧，老色胚一个，手术能力、诊断能力都很一般，但是做人这方面还可以。 　　至少懂味，也有些情义。 　　李敬生帮了他不少忙，尽管吴教授嘴上从没有提过，但是对欧晴岚的重点栽培却是实打实的。 　　不然，以欧晴岚的资历与天赋，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的手术锻炼机会？ 　　值夜班也是经常没把她排进去。 　　最近这阵子没办法，骨外科处于高速扩张期，病房爆满，人手严重不足。 　　新招的医生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训才能正式上岗。 　　一个新手医生并不是招进来就能用。 　　也没有哪位上级医生敢大胆的把病人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医生。 　　否则出了事，谁负得起责？ 　　“脱岗这可是严重犯错，你下次记得请假。不然病人出事了怎么办？”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担忧。 　　她是个很重感情的女孩。 　　那次李敬生的诊所门面被房东太太卡脖子，欧晴岚甚至想着买个门面给李敬生使用。 　　那时候，两人谈恋爱的时间其实还很短。 　　她就是有这么任性。 　　医护人员，特别是临床医护人员脱岗是很严重的问题。 　　根据医院的管理规定，脱岗三次可以直接辞退。 　　吴教授只是批评她两句，这已经属于非常轻的处罚。 　　“当时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嘛！我……特别害怕失去你！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当我听到你出事，只觉得天像是塌了一样。亲爱的，要是哪天咱俩分手了，我可怎么活呀！” 　　她现在早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有李敬生存在。 　　而且很难再找到一个如此优秀而休贴的男朋友。 　　“简单啊，别分手不就行了？” 　　李敬生说道。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分手呀！但是有一天你出轨了，或者有了更喜欢的女孩子，不要我了，那谁说得准呢。”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多少原本海誓山盟，要白头到老的恋人，最终还是劳燕纷飞。 　　“我应该不会出轨，更不会说不要你了。哪怕以后遇到比你更漂亮，更让我心动的女孩，我也还是只爱你一人。爱情有了婚姻的约束后，除了爱和守护，更有一份责任。” 　　李敬生说出自己对婚姻的看法。 　　他与欧晴岚的婚恋观其实很相似。都不能容忍对方出轨。 　　只要欧晴岚愿意跟他过下去，他不存在说不要她了，嫌弃她人老珠黄之类。 　　正说着话，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敬生，那个刺杀你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据警局那边初步调查，那个患者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他的女儿在车祸中丧生。他本人也因为腿部受伤，导致变成了瘸子。自从他女儿死亡后，妻子很快与他离了婚，只剩下他一个人。后来就开始出现精神问题。 　　警方根据家属提供的信息，已经在江离市精神疗养院查到凶手的住院记录。 　　原本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这次怎么跑到骨外科找你报仇。 　　那边正在与咱们医院协商。 　　如果给患者做完精神疾病鉴定，证明患者确实处在发病期，那恐怕就不会对其进行刑罚。家属会赔偿你和刘宪的损失，赔礼道歉。” 　　华主任算是先跟李敬生通个气。 　　李敬生听了后，暗呼倒霉。怪不得看那个患者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给他治过什么病。 　　原来是车祸伤病人。 　　第二医院经常会收到一些车祸伤急救病人。有时候如果病人存在骨折，会请李敬生过去会诊，看看能否手法复位治疗。 　　这个病人当时骨伤严重，李敬生检查后认为治不了，建议先抢救患者性命，再做骨外科手术治疗。 　　患者可能因为这事记恨上了。 　　这次扮成复诊病人，带刀前来杀他。 　　“如果凶手真的存在精神疾病，那我接受调解。否则，我不要任何赔偿，只要一个公道。” 　　李敬生算是给华主任交了一个底。 　　大家都是明白人，如果凶手真的在行凶时精神病发作了，那还真没办法对其实施法律制裁。 　　只能让家属赔偿损失。然后把病人带回去好好看管。 　　李敬生都差点丢命，赔偿在他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如果病人行凶时具备刑事能力，那必须讨回一个公道。 　　“放心，这事我也好，付院长也好，甚至整个第二医院，都是与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咱们医生是一个共同的利益整体。要是凶手符合刑事责任能力，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华主任也是当场在电话里表态。 　　结束通话后，两人坐着出租车回的诊所。 　　李敬生现在左手受伤，已经没办法再骑自行车。 　　回到诊所，还没下班的员工看到他的手臂受伤，纷纷上前关心的询问。 　　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众人都感到暗自庆幸。 　　要是老板真的被人给刺杀了，阳光诊所十有八九要关闭。 　　他们也就失去了这份前途光明的工作。 　　李敬生正在吃着饭，连涛的语音电话已经敲过来了。 　　那两个疑难病例没能查出病因，这让连涛非常着急。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子，收治了病人，恨不得立马就能帮他们查明病因，然后进行有效治疗。 第396章 在家听领导的，心肺互相伤害？ 　　“敬生，过来了没啊？今天发给你的那两个病例一个比一个难整，哥哥今天晚上能不能睡个好觉，可全靠你了。” 　　连涛从来不跟他客气。 　　基本上都是有事直接说事。 　　就好比会以不期约为真率，客以不迎送为坦夷。 　　真正的知心朋友之间确实不需要太过客气。 　　过份的礼貌那是留给陌生人的。 　　连涛比他大了将近十七岁，学术成就，医学地位，各方面的条件都是远远优于他。 　　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绝对不在一条平行线。 　　世间的缘分就是如此美妙，让两人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朋友。反倒是因为那个婴儿事件的真正主角——羊主任，并没有成为李敬生的知心朋友。 　　两人是朋友，比普通朋友更高级一点，也就仅此而已。 　　与连涛，那是真正的铁哥们。 　　李敬生有什么事，吱一声，连涛就会全力帮他。 　　“别着急，我正在吃晚饭。中午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那个咳嗽、脸色发绀、全身水肿的病例，但是感觉病因没那么简单。一会我吃完饭，过来再和你一起讨论。” 　　李敬生刚说完，还没等连涛说话，旁边的欧晴岚不干了。 　　“连主任吗？你好，我是李敬生的女朋友，他今天坐诊时被人刺伤了手臂，缝了很多针。我想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你那个疑难病例还是找别人会诊吧！” 　　欧晴岚平时从来不干涉李敬生的私事。 　　此刻看到男友差点连命都没了，饭还没扒几口，又答应过去帮连涛诊断疑难病例，她积压已久的怒气也在此刻爆发。 　　“啊……敬生被人刺伤了？” 　　连涛听了后，显得十分惊讶。 　　“敬生，那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都不知道你受伤的事，这才想着抓个免费的壮丁。等会晚一点我过来看你。” 　　“就只是受了点小伤，不打紧！我跟我家领导沟通一下，过去帮你会个诊，应该问题不大。” 　　李敬生对于手上的伤显得并不在乎。 　　不过被女友如此关心，仍然让他感到很受用。 　　“看来你家领导很有地位嘛！你怎么被人刺伤的？今天你应该在医院上班吧？难道抢人家的女朋友，被报复了？” 　　连涛明明是关心他来着。 　　结果变成了八卦。 　　“要真是抢人家女朋友被捅，也还值当。今天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被一个精神病人惦记上了，然后伪装成患者，突然拔刀就要杀我。现在警方还在调查中，还没出具体定论。只知道那个患者于两个月前因为车祸受伤，被送到第二医院抢救。 　　我当时被请去急诊会诊，看看能否给其手法复位。我发现患者的骨伤严重，不能手法复位，于是给出意见先保命再医骨。 　　结果患者康复后腿有点瘸，有可能因此就怨恨上我了。 　　还有可能是患者产生了精神错乱，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女儿。 　　因为他的女儿当时与他一起出的车祸。 　　最终他的女儿没能抢救过来，走了。” 　　李敬生遇到这种倒霉事也是相当无语。 　　有些灾祸真的是想都想不到。 　　如果他没把患者的病治好，多少还能想得通一点。这个杀他的患者，压根就没接受过他的治疗，真不知道这个恨意是从哪来的。 　　“唉，我们当医生的真是危险，天天用心给患者治病，还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希望医患关系能够越来越和谐，医生的安全得到保障。想开点，至少你是幸运的，只有手臂受伤。” 　　连涛安慰着他。 　　“伤口深吗？你的手受伤，不能工作，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岂不是要停摆？” 　　他非常清楚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特殊地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手法正骨。 　　因为这个就是垄断性的技术，没人能替代。 　　“我今天下午试了一下，指导着手下的医生操作，只要不是太复杂的病例基本都能搞定。遇到特别复杂的，那我也爱莫能助，只能让他们考虑手术治疗。” 　　李敬生当初决定收一批徒弟，也算是未雨绸缪。 　　他不但因此解决了学术提升的问题，而且像现在出了意外，身边有帮手。 　　“刚遇刺就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你这心理素质够硬呀！” 　　连涛很是佩服的说道。 　　“行，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受伤了就别过来了，在手机上帮我看看，有什么诊断意见随时发信息或打电话给我都行。” 　　本来还想着能够让李敬生过去帮大忙。 　　现在这个计划只能落空了。 　　看看手机上的患者资料诊断与亲自过去会诊，其实是两个概念。 　　医生在现场，不但可以查看和了解患者的实时病况，而且有什么问题都能与患者及时沟通，或者与其他医生现场讨论。 　　结束通话后，欧晴岚的一双明眸瞪着他。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好啦，别生气啦！我不过还不行吗？” 　　李敬生戳了戳她的香腮。 　　当真是肤色如雪，触之如缎。女人年轻就是好，皮肤和身体状态都处于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段。 　　“都已经受伤了还不好好养伤，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病人的身体要紧，你的身体就不要紧啦？我不管，只知道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能让你的身体有任何闪失。” 　　她的眼底深处闪过的柔情都能把男人的心融化掉。 　　李敬生听她的安排，在诊所内好好休息。 　　拿着手机反复查看那个咳嗽、脸色发绀、水肿患者的资料，目前只能确定心脏有问题，肺部的问题同样严重。 　　但是此人的呼衰很可能是因为心脏扩大而导致的。 　　心脏的供血出问题后，肺部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一个器官。 　　临床上的呼衰分为通气功能衰竭和换气功能衰竭。 　　也有患者两方面同时衰竭。 　　不管哪种呼衰，都是严重病变。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危及生命。 　　而且就算呼吸衰竭不严重，时间长了后，也会引发多系统病变。 　　李敬生在呼吸内科工作过几年，深知呼衰的危害。 　　对于呼衰的各种原因也是比较熟悉。 　　比如气道阻塞、肺部疾病、心脏疾病、肺血管疾病等等，都有可能引发呼衰。 　　这个患者的血红蛋白远高于正常值，说明呼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有，身体缺氧也不一定就是呼吸衰竭造成。 　　心脏的血液交换不好，或者存在较为严重的返流等，都有可能造成血氧交换的效率、质量变差。 　　心脏的供血与肺部的血氧交换其实是一体的。 　　它们相互关联。 　　任意一方面出问题，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特别是长时间持续出问题，更容易引起多方面连锁病变。 　　呼衰的致病机理，应该是肺内交换的气体减少，通气不足，从而引起缺氧或者二氧化碳潴留在体内排不出去。 　　李敬生决定从呼衰、二尖瓣病变两方面入手。 　　“连涛兄，这个名叫木友林的患者，他的二尖瓣是否存在关闭不全？” 　　他给连涛发了一条询问信息。 　　没有回他。 　　估计在忙碌。 　　当医生的不可能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只要想上进的医生，能够用来刷手机的时间都是少得可怜。 　　李敬生正准备查看第二个疑难病例。 　　连涛已经给他回信了。 　　先是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经查，患者存在二尖瓣狭窄、关闭不全的问题。并且存在全心衰竭。心功能4级。” 　　心功能评级有两套体系。 　　NYHA与Killip心功能分级。 　　Killip心功能分级多用于临床的急性心肌梗死。 　　这个患者显然不存在急性心梗，所以适用的是前者评级体系。 　　心功能可分为一到四级。 　　一级症状较轻，四级最差。 　　心功能一级状态下，患者可以进行日常体力活动，能正常工作或运动，不会出现呼吸困难之类的心衰症状。 　　在临床上，心功能一级往往认为是较好的表现。 　　如果没有器质性病变，没有大问题，往往认为是正常状态。 　　这个患者达到了心功能四级，已经属于非常严重了。 　　哪怕在安静状态下也会出现呼吸困难，喘气等，严重时，只要受到一点刺激或者运动稍微剧烈点，都有可能直接缺氧而晕倒。 　　其实只要平时刷牙、解大便时出现呼吸困难，就要警惕心功能是不是出了严重问题。 　　因为这时候，已经是心功能评级中的三级了。 　　李敬生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患者的心肺功能如此之差，而且发生全身水肿，肯定要进一步排查支气管炎、呼吸道感染、慢性阻塞性肺气肿等问题。 　　呼衰伴随慢阻肺，会让患者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而且很容易出现突发的严重问题。 　　如呼吸骤停等。 　　“排查了呼吸道感染与慢性阻塞性肺气肿吗？” 　　“小伙子可以呀，有点什么问题，你都不用看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便能诊断出来。刚才已经查明患者存在慢性支气管炎，并且发生了感染。慢阻肺也存在，肺部气肿还挺严重。 　　已经对其进了抗感染、利尿、强心等对症治疗。” 　　连涛在那头很是佩服李敬生。 　　这些病因可不是读几本医学书籍，学习一些病例分析就能推断出来的。 　　需要拥有十分丰富的临床经验，并且有着灵活、清晰的诊断思路，才能够把这些相关问题一一诊出。 　　“这个患者利尿治疗我觉得是一柄双刃剑，挺危险的！” 　　李敬生直接无视他的夸赞，给予必要提醒的同时，也在进一步追根刨底，查找着真正病因的源头。 　　总感觉应该不是单纯的心衰引起呼衰那么简单。 　　他第一眼看完这个患者的检查资料与病史等，就觉得患者的疾病是个慢性病。 　　不然也不可能有着长达七年的病史。 　　但是到底什么原因引起二尖瓣关闭不全？ 　　心肺互相伤害的结果？ 　　他认为有待商榷。 　　“水肿、心衰，不给予利尿、强心，这怎么治？” 　　连涛反问他。 　　“解决真正的病因啊！” 　　李敬生翻了个白眼，心衰与水肿的治疗确实就这些套路，但是也可以不安常规套路出牌。直接斩断病根，一次性解决。 　　“说得轻巧，现在给他做二尖瓣修复手术？” 　　连涛也很不服气。 　　“现在修复二尖瓣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的心脏肿大，扩大不解决，你修复是无效的。连涛兄，你认为患者的病因是心肺互相伤害造成的吗？” 　　李敬生问道。 第397章 风心病与肺心病，帮人得有底限 　　心脏肿大不给解决，刚修复完二尖瓣会发现又关闭不全了。 　　这是典型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心脏肿大引起二尖瓣关闭不全，然后因为心衰引起呼衰，合并慢性阻塞性肺气肿？” 　　连涛捋了捋思路反问道。 　　“应该是这么个进程。只是心脏肿大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心脏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肿大吧？ 　　哪怕是风心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 　　肯定有一个原因。 　　“我这边暂时诊断的方向有两个，一个是风心病，一个是肺心病。患者的症状与两种病都对得上号，而且这两个病就像真假美猴王一样难以辨证。” 　　肺心病一般是指肺动脉高压引起的心脏病。 　　又称之为肺源性心脏病。 　　在临床上较为常见。 　　连涛既然怀疑风心病与肺心病，那说明他并不十分确定刚才说的病程推断思路是正确的。 　　“你既然怀疑肺心病，干嘛不查一查肺动脉呢？” 　　“这边不是在想办法排查嘛！我还特意去请教了王教授，连他也拿不定主意。而且他还提出，无论是风心病还是肺心病，都存在一些疑点。本来准备给患者做一个心导管检查看看，但是家属和患者本人死活不同意。” 　　连涛有些苦恼的说道。 　　有时候，医生遇到这种疑难病例，不但要想方设法与狡猾的病魔斗争，还得努力说服患者配合检查与治疗。 　　一些固执的患者，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根本不会信任医生和护士。 　　这种患者，往往是八百个心眼。 　　医生跟他说，要做手术才能救命，他会暗自想道“医生这是看我穿得好，想要多赚点吗？” 　　正常情况下，做手术的治疗费用肯定要贵很多。 　　这个患者不愿意配合做心导管检查，其实也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诊断。 　　比如听诊心音。 　　肺动脉高压的患者，心音往往伴随杂音。 　　这个患者的心音有杂音，正好符合这一特点。 　　还有，血常规、动脉气血分析等检查也能够诊断出肺动脉高压。 　　另外，超声心动图、胸片、胸部CT、心脏核磁共振等检查也能够辅助诊断出肺动脉高压。 　　只是这些检查并不能完全确诊。 　　“患者的心前区有隆起吗？” 　　李敬生诊断过多位肺动脉高压患者，他们的心前区往往会出现隆起。 　　“有。” 　　连涛这次回答得异常干脆。 　　“给患者查的胸片也体现了肺动脉高压。所以，我认为基本可以确诊。” 　　他接着又说道。 　　“怪不得你怀疑他是肺心病呢！” 　　李敬生终于明白连涛和王维维教授为什么拿不定主意了。 　　根据临床经验，出现肺动脉高压，几乎必然会出现肺心病。 　　教科书上只写着肺组织或肺动脉及其分支的病变引起的肺循环阻力增加，右心室负荷加重，因而导致右心增大，伴有或不伴有充血性心力衰竭，是为肺原性心脏病。 　　但是像李敬生、连涛这种医生，诊断疾病根本不会照搬教科书上的内容。 　　他们早就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有着自己的一套诊断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医学博士生跑到医院根本不会看病，接诊患者时，就连用药都有可能需要现场翻阅书籍或者上网查询。 　　因为理论知识就只是理论。 　　它与实践有着很大差异。 　　真正能够活学活用的医学生不说没有，至少也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人都需要在临床实践中不断锤炼学到的理论知识，最终才能将其转化为真正能够诊病、治病的临术经验。 　　“这个患者的病情难以鉴定也就难在这里。肺动脉高压、慢阻肺，怎么看都是肺心病。可是他同时也符合风心病的那些特征。我诊断这么多年的呼吸内科疾病，还真是活久见，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病例。” 　　连涛估计又在抓他那没怎么打理的头发。 　　“对了，你刚才说这个患者不能用利尿是怎么回事？” 　　“没说不能利尿，只说这是一柄双刃剑。以患者现在的情况，你不给他利尿或许还能维持体内的正常血液循环。利尿之后，本身就存在肺动脉高压，血脂也挺高的，我就有点担心会发生肺动脉栓塞。” 　　这个病可是致命的。 　　李敬生给患者治病，永远都保持着诊所思维。 　　给患者治疗前，他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这个病人经过治疗后，会不会发生很大风险？ 　　如果病人发生死亡，那他的诊所就完了。 　　正因为试错机会是零，他在诊疗工作中的危机感，那种敏锐性是别的医生无法比拟的。 　　连涛尽管也到他的诊所坐诊了多次，但是危机意识终究不如李敬生这个老板。 　　这也是人性的弱点。 　　如果诊所是连涛开的，保证他的心态不一样。 　　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擦，你别吓我！已经给患者用了利尿与强心。收进来的时候，人已经处于一个垂死状态了，不抢救不行啊！” 　　连涛听到肺动脉栓塞，还真有些怕。 　　利尿就能让患者的水肿迅速得到改善，这有利于心脏功能恢复。 　　治疗思路完全没问题。 　　但是如果考虑到利尿有可能导致血栓出现，还会导致血液总容量下降，那就必须慎重了。 　　“算是提个醒吧！利尿已经用了的话，一定要时刻监视患者的血压状况。还有，利尿不能太猛，得慢慢来。” 　　李敬生现在的药效与药代都还没来得及升级，用药方面也没办法提什么意见。 　　他得努力攒生命值提升医生等级与置入术的熟练度。 　　他答应过连涛，一个月之内争取把肠镜技术升上去，然后帮连涛的‘女朋友’做肠镜。 　　到时候很可能还需要肠镜手术一起完成。 　　发现息肉或者可疑肿瘤，肯定要切掉。 　　有时候他都搞不懂，以连涛的优秀条件，为什么要找一个身患严重疾病的女孩做女朋友？ 　　爱情这东西，没人解释得通。 　　他现在也已经掉进了欧晴岚的爱情长河中。 　　…… 　　李敬生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这个疑难病例。 　　患者的病史中写着长期咳嗽、呼吸时感到气促。并且存在长时间心力衰竭。患者的脸色发绀，甚至出现桶状胸，都与肺心病高度相符。 　　再加上已经基本查明患者存在肺动脉高压，支持肺心病的可能性又高了一些。 　　他让连涛把患者后面补做的一些检查结果发过来。 　　从患者的胸片、胸部CT，以及心电图等多个检查结果来分析，他认为患者不但存在肺动脉高压，而且肺静脉压应该也是偏高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患者是风心病的依据直线上升。 　　因为根据他的临床诊断经验，肺心病往往只有单纯的肺动脉高压，而不存在静、动脉双高压症状。 　　都说一件事看不穿一个人，但是能看轻一个人。 　　李敬生发现患者有可能同时存在肺动脉，肺静脉双高压后，立刻把肺心病看轻了几分。 　　反而开始看好风心病。 　　不过肺心病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出现肺静脉高压，那就是合并左侧心力衰竭。 　　这个患者正好出现了心衰。 　　这也让医生的诊断变得格外艰难。 　　连涛把这位患者的疾病形容成真假美猴王，简直太形像了。 　　“不行，不能一味的围绕风心病与肺心病这两个病因来回拉锯。得换个方向，换个思路。” 　　李敬生也陷入了连涛、王维维教授相同的泥潭。 　　他察觉到继追朔这两个病的话，基本上无解。 　　到时候肯定会与连涛一样，开始怀疑人生。 　　其实自从肺心病这个病名出现以来，医生们便一直围绕着肺心病是全心病，还是左心病变，争论不休。 　　这个病例正好掉进了这个怪圈。 　　实际上，肺心病既有可能是全心病变，也有可能仅存在左心病变。 　　曾经有一家非常著名的心外科医生为了终止这个争论了很多年的话题，对多例死于肺心病的患者做了解剖。 　　结果发现40例肺心病死亡患者中，有着17例是双心室增大，剩下的则是左心室增大。 　　最终，这场争论不但没有止歇，医生们反而争论得更凶了。 　　在相关的学术交流会上，那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大家一个个引经据典，并且拿出各种临床实证，展开激烈辩论。 　　李敬生总觉得这个患者不管是肺心病也好，风心病也罢，他的心脏病变很可能不是单纯的肺或心引起。很可能还存在一个第三者。 　　只是这个第三者目前藏得很深，不容易找到。 　　晚上，送欧晴岚回去后，李敬生坐在床上，仍在反复思考着这个迷雾重重的病例。 　　诊断这种超高难度的病例，对他自身的好处也是非常大。 　　逼着他重温各种临床知识，并且绞尽脑汁去翻找记忆中的相关临床经验。这也是一个理论知识与实践相结合的过程。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后洗漱，然后准备下楼吃早餐。 　　发现手机上有着好几条未读的信息。 　　欧晴岚给他发了两条。 　　“刚才做恶梦了，你满身是血，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我特别害怕。” 　　这是半夜三点多发来的。 　　那时候，李敬生正在梦乡。 　　“亲爱的，我从没体验过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你就像融入了我的生命，我根本不敢想像没有你的日子。早点娶我吧，想和你结婚，想成为你的妻子，想有一个咱们的小家，想要与你朝夕相处。” 　　她早上七点多发来的。 　　看来应该是睡醒了。 　　她平时早上一般起床较晚，爱睡懒觉。 　　今天起床这么早，估计也是心中有事。 　　李敬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笑容，这个傻妞，现在才知道爱情的厉害。 　　还真别说，即便李敬生是过来人，同样已经坠入爱河，无法自拔。 　　欧晴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早就悄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是男人的感情更深沉，不会轻易表达出来。 　　“我得给她回一条信息，不然等会该骂我了。” 　　李敬生拿着手机，一边下楼梯，一边按住语音键。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最迟在明年给你一个温暖的小家。” 　　既然要结婚，怎么样都得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吧！ 　　现在买诊所这座院子的钱都还没凑齐，这种情况下怎么跟她结婚？ 　　女孩子往往比较感性，她肯定是昨天受了一点刺激，害怕李敬生被人杀死后，永远的离开她。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结婚，在一起长相厮守。 　　“大笨蛋，快点过来吃早餐了！” 　　欧晴岚已经买好了早餐。 　　并且就站在楼下等着他。 　　平时李敬生如果在诊所上班，一般都是唐萍给他带一份早餐。 　　“你今天不上班啊？” 　　李敬生看到心上人，也是十分高兴。 　　快步上前，用右手搂住她。 　　“你的员工们一会看见了。” 　　她赶紧挣脱。 　　“看见了就看见了，我抱着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了？走，我们进办公室，看看你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李敬生拉着她的手进了办公室。 　　“对了，我得交代唐萍一声，今天别给我带早餐。” 　　他赶紧给唐萍发了一条信息。 　　不然，他得吃两份早餐了。 　　欧晴岚给他买了包子，蛋卷，牛奶，当归蛋…… 　　“晴岚，你这是想要让我开个早餐店吗？” 　　“哈哈，开个早餐店也挺好呀！不是看你受伤了嘛，想着让你多吃点，这样伤口好得快。” 　　她的营养学肯定学得一踏糊涂。 　　如果让人民医院的牧音来搭配，最多给李敬生两到三种早餐。 　　身体吸收营养，分为两大块。 　　一块是主营养，蛋白质、脂肪这些，另一类是微量元素、维生素等。 　　至于水，那是生命必须的物质。 　　“你也还没吃吧？一起吃。等会打个车过去。这几天我没办法再骑自行车送你了。” 　　李敬生把营养价值高的往她面前塞。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还剩了不少。欧晴岚匆匆赶去上班。 　　李敬生自然是把她送到诊所外面。 　　运气还不错，正好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还是一个曾经在李敬生这里治过两次病的司机。看到李敬生，立刻热情的打招呼。 　　目送着欧晴岚坐进出租车离开，李敬生这才回身走向诊所。 　　门卫室内并没有人。 　　向苍松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按照约定，这些活本来是不需要向苍松来干。但是他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工作。 　　虽说要上二十四小时班，但是比他跑摩的轻松多了。 　　而且能遮风挡雨，收入稳定，又有五险一金。再也不用担心被城市管理者抓。 　　李敬生看着卖力打扫卫生的向苍松，心头微动。 　　刚才那些早餐还剩下大半。 　　都是没有动过的。 　　他现在不缺衣食，向苍松一家的日子仍然过得紧巴巴的。 　　当即进办公室把那些剩下的早餐用袋子装好。 　　“老向，这些早餐是买多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家给你老婆和孩子吃。” 　　“哎唷，都是老贵的早餐，我平时压根舍不得买。谢谢老板。” 　　向苍松接过后看了看，脸上满是喜悦。 　　底层有底层的快乐。 　　而且往往很简单。 　　老板把吃剩的早餐送给他，便足以叫他高兴好久了。 　　“还是热的，拿回家给你老婆吃吧！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反应。” 　　李敬生知道向苍松就住在不远处，来回都很方便。 　　“谢谢老板！跟着您就是我最大的福气，与以前相比，我现在的生活充满盼头。” 　　“呵呵，你这嘴今儿个抹蜜了吧？好好干，你的基本工资，每干满一年，都可以增加200元／月。” 　　进仓库打包本来也可以让向苍松额外多赚一笔，不过李敬生出于各种考虑，最终没有开这个口。 　　人性贪婪。 　　老向的工作是保安，如果让他参与打包发货工作，固然能赚一些额外的收入。 　　但是也容易影响本职工作。 　　到时候，老向为了多赚点外快，肯定会拼命打包。 　　本职工作就容易忽视，甚至出问题。 　　最终，李敬生只能把他开除掉。 　　经过深度考虑后，李敬生最终决定让老向专门做好本职工作。 　　他把早餐给完老向后，转身向接诊大厅走去。 　　新的一天工作又要开始了。 　　谁知道还没落座，居然有人给他敲微信语音。 　　只有加了微信好友才能给他敲语音。 　　这是谁啊？ 　　摸出手机一看，连涛发来的语音连接。 　　好吧，谁叫两人是铁哥们呢。 　　李敬生赶紧接通。 　　“敬生，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多的时候，那个心脏杂音、水肿的病人突发状况。真被你说中了，出现了肺动脉栓塞。还好昨天你提了个醒，我做了一些准备，并且专门派人盯着。 　　当他出现问题时，我手下的医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我赶紧带人把患者拉去抢救。 　　这次趁机做了个动脉造影，查明肺动脉存在狭窄。忙活到现在，人总算是抢救回来了。我刚坐下吃早餐，真是命苦哇。” 　　刚一接通电话，连涛就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大堆。 　　“把他的动脉造影图发给我看看。总觉得这个患者很可能存在心、肺之外的第三个病变器官。那里才有可能是真正的病源。” 　　李敬生听到患者出现肺动脉栓塞，一点都不惊讶。 　　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第398章 心脏是身体的重点保护对象，怕是又要发财了 　　“还有第三个病变器官？光是心和肺就已经够让我烦的了。” 　　连涛一听还有第三处病灶，顿时头都大了。 　　偏偏李敬生每次都是神一般的预言。 　　几乎次次都能应验。 　　“只要真能查出第三处病灶，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有些症状和病情看似复杂，其实就是没找到真正的病灶源头。” 　　那些难诊断的病例，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特征。 　　明明发现检查结果有着多处异常，诊断病因时却迷雾重重。最可怕的就是明明查出病灶所在了，然后也对症治疗了，用药、治疗方案都没错。 　　结果越治越糟。 　　遇到这种情况，新手医生绝对要怀疑教材是不是出错了。 　　老医生同样会怀疑人生。 　　不过大多数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遇到这种问题后，都会迅速请人来会诊。或者想办法叫病人转院治疗。 　　连涛把患者的动脉造影发给他。 　　看过后，并未发现新的诊断线索。 　　他不由沉思，患者长期缺氧和血黏度增加，这肯定会加重左心室射血的负担。 　　相当于一个人本来只要每天上班八小时，运送货物两吨。现在却因为其他工友出了问题，把工作任务强加到他头上。而且不是加一天两天，长达七年多的时间天天如此。 　　左心室怎么受得了？ 　　肺动脉除了有一处狭窄，并没有发现其它问题。 　　而且那处狭窄段并不是血管本来狭窄，而是由于长期肺动脉高压造成斑块增加，血管持续硬化，这才导致它变得狭窄。 　　也就是说，肺动脉本来是健康的。 　　是长期受累才变成这样。 　　那么患者的心脏病变，是否也是因为长期不堪重负？ 　　李敬生直接从心、肺这个纠缠不清的怪力圈跳脱出来。 　　现在已经确定肺部并非最早病变的器官。 　　那么就只剩下心脏。 　　实际上，能造成肺动脉、肺静脉高压，患者的左、右心室皆存在问题，那说明心脏很可能也不是最早病变的器官。 　　人体维持生命最重要的两个器官就是心与肺。 　　ICU的终极抢救神器体外膜肺氧合就是代替心、肺的工作，实现体外循环。 　　与肺相比，心脏在身体中的地位更重要，受到的保护也更强。 　　感冒引起肺炎、肺部病变较为常见。 　　但是很少听说有人感冒引起心脏病变。除非是爆发性心肌炎之类的疾病。 　　即便发生心肌炎，也是心脏出现了漏洞才会让病毒有机可乘。 　　正常人的心脏受到重重保护，那真的是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首都。敌人轻易不可能杀进来。 　　根据李敬生的心胸外科诊断经验，他大胆推断，这个患者的心脏发生病变前，肯定有某个器官或组织已经发生病变。最终导致心脏出现问题。 　　能够导致心脏出问题的器官有很多，但是符合这个患者实情的器官就那么两三个。 　　肝、肾是重点怀疑对象。 　　没别的，就因为临床实践中，这两个器官最易引起心脏出问题。 　　它俩属于头号‘嫌犯’。 　　李敬生翻看患者的尿常规检查结果，并没有发现足以证明肾脏发生病变的异常数据。 　　但是患者全身水肿，似乎又符合肾脏出现了病变的推论。 　　这个病例是真的难搞。 　　疑问重重，处处都存在疑点。 　　“李医生，可以看病了吗？我等会还要去上班呢！” 　　患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看到李敬生接完电话后一直捧着手机在皱眉思考，天知道要思考到什么时候。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马上给你看病。” 　　李敬生只能暂时把那个疑难病例放一边。 　　还是主任医师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和诊断疑难病例。 　　他现在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也许等到诊所再进一步壮大，到时候他就可以彻底抽身出来，专门处理疑难病例与外科病例。 　　……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三十多，诊治了三十七个患者。有两个搞不定，推往大医院了。 　　还有一个腕关节移位，他一只手给患者捏好的。 　　平时两只手都健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左手因为受伤，没办法用太大的力气。让他感觉到生活与工作处处不方便。 　　有了这种经历后，他对患者的疾苦感同身受，心中对患者的那份仁爱也在不知不觉中深化了许多。 　　中午坐在办公室吃饭，小高走了过来。 　　“老板，咱们的药品库存要补货了！补货清单已经发到你的工作邮箱。” 　　“行，我等会看一下。平时不都是晚上交补货清单给我吗？今天怎么想着中午提交进货单？” 　　李敬生好奇的问道。 　　晚上下班后再提交补货清单，可以更精准的推算库存。 　　因为下午肯定还会卖出去不少药品。 　　如今，阳光诊所也算是家大业大，线上线下的药品销量都很不错。有时候补货甚至需要魔都优药专门派一辆车运送。 　　补货满满当当一车，现在几乎是常有的事。 　　想当初签下阳光诊所时，胡经理完全是看在谢贵秋的面子上。 　　谁能想到那个又破又小的小诊所，如今已经成为了胡经理签约的客户中最强的一位。 　　销售业绩甩出当地最大的连锁大药房好几条街。 　　同样的药品，同样的价格，大家就是抢着买阳光诊所的。这让那些经销商、药店老板们很嫉妒。 　　“咱们诊所前几天不是被人造谣给曝到了网上吗？现在舆论反转，都在夸您，夸咱们诊所有良心，医术高明，药品靠谱。还说咱们是金字信用。说什么的都有。 　　然后从昨天下午开始吧，线上药品销量看着涨。 　　今天直接爆了。 　　到现在为止，线上售药的销量已经超过前日五成。 　　您知道网友们怎么说的吗？” 　　小高跟他卖了个关子。 　　“怎么说的？” 　　李敬生想听听网友们的评论。 　　“他们说，今年要是不把阳光诊所的药品买爆，对不起李医生的那份仁心。还说什么不让阳光诊所发财，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小高说起这些网友的支持言论时，心中充满自豪。 　　能够把诊所经营到这个地步，也是全国少见了。 　　“看来人心还是向背啊！我救治那个全身瘫痪的女子，允许她们一家在诊所过夜，在我看来就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被那个造谣者这么一闹，倒是等于拿个超级放大镜把咱们做的一件好事给放大了无数倍。也不知道那个造谣者知道这个结果后，会怎么想？” 　　李敬生现在非常缺钱。 　　而是缺一大笔钱。 　　线上售药业务冲上更高峰，这让他感到格外振奋。 　　他这人是从泥沼中挣扎着爬上岸的，能有今天，来之不易。所以他始终保持着居安思危的思想。 　　上次诊所门面到期，被人卡脖子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 　　如今，阳光诊所换了新址后，事业更上好几层楼，如日中天。 　　但是也让他有着更强的危机意识。 　　只有把诊所的这个院子买下来，才能够高枕无忧。 　　而且到时候因为是自己的产业，装修这一块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倒是认为，您这是得道者多助。说实话，刚跳槽到阳光诊所时，我的脑子里想的就是怎样才能多赚钱，怎样才能不被您给开除掉。我那时候规规矩矩做人，完全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等于是受到您的威慑，所以才会自觉收敛那些不好的思想。 　　后来跟在您身边做事，观其言，效其行，我发现自己的思想居然变得越来越正派。 　　现在再也不用担心被您开除，做事情时哪怕您不在，没有给我任何威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越来越正派，内心也变得磊落、强大。” 　　小高难得的说着自己的内心进步。 　　这些思想变化，他本人不说，外人很难感受到。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李敬生行事正派，心怀仁爱，小高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有进步就是好事情，好好干，我想信你会发展得越来越好。”李敬生对小高的进步给予肯定。 　　这段时间，他本人其实也有着很大进步。 　　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和人，让他快速成熟，更像一个老板，具备了大家风范。 　　以前，要是有人在诊所闹个事，他绝对慌得一批。 　　现在遇到事情，基本上能做到处变不惊。 　　“网上舆论反转，这是好事。你一定要抓好线上售药的服务工作。另外，我最近在考虑增加一个新的岗位，招聘一位品控员，严格检查诊所的每一件药品。入库、出库，都需要其把关。” 　　很早就想着增加一个这样的岗位了。 　　只是那时候口袋里没米，诊所到处都要钱，他不得不尽量节省成本。 　　如今已经有了一点家底，他要做的就是稳中求成。 　　添加一个品控岗位，一个月要多出七八千元的用人成本，但是这笔钱花得值。 　　相当于为诊所的药品加上了一道保险杠。 　　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因为药品有问题而砸了招牌。 　　李敬生查看了一下进药清单，没什么问题后，他直接提交给邱少锋。 　　现在他每次进药都是大手笔，属于魔都优药绝对的大客户。 　　有什么需求，那边都会第一时间处理。 　　那边很快就发了报价单过来了。 　　如今，因为拿货量上去了，进货都是最低价。 　　进货成本降低，也意味着他的利润更丰厚。 　　这一部分利润只有很少一部分能进入他的个人腰包。其它的都成了打包工人、客服、运营官、线下售药人员的工资、提成。 　　到时候估计还得拿出一部分当成年终奖发下去。 　　他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从不会想着把所有的财富据为己有。 　　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凝聚在他的身边。 　　补完货，李敬生又一次诊断那个疑难病例。 　　不把它诊断出来，他很不甘心。 　　“连涛兄，能否给患者补做一个肾功能检查与一个谷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这两项的生化检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病例的诊断想要获得重大突破，那就必须想办法多做一点检查。 　　西医与中医最大的不同，中医比较抽象，医生的决断权力更大。 　　中医给病人把把脉，望色听音后，直接就能开药。 　　因为中药较为温和，往往都是先吃两副药试试效果。如果见效了，那就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治疗。 　　疗效不佳，说明诊断有误，换思路换药，甚至换医生。 　　西医则更讲究诊断依据。 　　说白了，就是检查结果作为重要依据。 　　比如，医生凭经验摸了女患者的乳腺结节存在恶变性质，很有可能是乳腺癌。 　　可是仅凭这一项，医生没办法开药，做手术。 　　必须完善相关检查，才能获得手术指征。 　　不能凭医生一句话就给开刀。 　　这便是两者的区别。 　　“你这是怀疑患者的肝或者肾有可能出了问题吗？” 　　过了许久，连涛才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他肯定也是特别忙。 　　“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两个器官的嫌疑最大，我觉得可以先排除一下。现在经过推论，肾脏出问题的可能更大，但是我的直觉却认为肾脏出问题的可能很小。所以需要做个肾功能检测排除一下。” 　　给患者做检查，也不是想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 　　得有依据，有相应的诊断思路。 　　不然就变成了过度检查。 　　“行，这边立刻安排。我也早就想要给患者做个肾功检查了，这次正好遂愿。” 　　连涛同意了这两项检查要求。 　　价格都不贵，而且是无创检查，患者和家属那里也比较好沟通。 　　“先不聊了，一上午收了两个重症，我都快吐血了。再这么整下去，患者没挂，我先挂了。” 　　连涛也就只有跟李敬生这位好朋友才会诉诉苦。 　　谁叫他这么大年纪了还一个人单着呢？ 　　都快奔五的人了，还惦记着人家小姑娘。关键那个小姑娘还是一个肠子有严重问题的患者。 　　医生娶患者当老婆，听上去挺传奇。 　　但是发生得较少。 　　这边与连涛聊完后，一个自称第二医院法务的人申请加他为好友。 　　这年头骗子很多，李敬生也是半信半疑的先给加上了。 　　要他转账什么的，打死都不会干。 　　“李医生好！” 　　法务是一位女性。 　　据他所知，第二医院的法务并不止一个，而是有一个团队。 　　毕竟经常要打官司，老是请律师不划算。 　　人家也不贴心。 　　还不如自己出钱养几名律师，打官司不怕。维护第二医院的利益时也更贴心。 　　很多大一点的公司都有专门的法务部门。 　　“你好！” 　　李敬生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图过去。 　　也不知道这人加他好友要干什么？ 第399章 造谣者原来是他，高水平的心脏疾病用药 　　“我是第二医院的法务田甜，有两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李医生的意见。” 　　这个法务的名字太软糯，听着就给人一种性格柔弱的感觉。 　　“请讲！” 　　李敬生推测应该是患者刺杀他这件事已经初步有了一个结果。 　　“剌杀你的患者，经过精神鉴定，存在严重精神疾病。事发前一个星期，他就出现严重精神错乱，一个人捧着女儿的照片又哭又笑。还跑到街上把一个小女孩抱住，当成他死去的女儿。吓得小女孩的妈妈当场报了警。 　　第二天，他又跑到街上把一辆驶过的红色轿车砸烂了。 　　家属为此赔了一笔钱，还带他到精神病医院拿了药。 　　经过治疗后，患者的症状明显好转，只是变得有些沉默，不爱说话。 　　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发病了。 　　这才发生了跑到医院行剌你。 　　按照司法程序，这名患者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家属也多次找到医院，想要当面向你和刘医生道歉，并且愿意主动赔偿损失。 　　我刚才已经与刘医生沟通过。他说以你的意见为主。” 　　田甜这是要征求李敬生的处理意见。 　　“我相信司法公正，也相信第二医院，相信你们法务团队。要求精神病人得到有效监护或者管束，以免再行凶。赔偿方面，按规矩来就可以了。” 　　李敬生其实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因为华主任已经跟他通过气，告诉他，那个患者是个精神病人。 　　想想也是，李敬生压根都没给这个患者治过病，再怎么恨他，也不至于要杀他。 　　“那我们就启动索赔程序了。这边准备先行与家属协商，如果协商不成再起诉，你看可以吗？” 　　“请你们全权代我处理就行。” 　　李敬生欣然同意。 　　“嗯嗯，我们这边会抓紧时间落实到位。还有一件事，前几天有人在网上造谣攻击你。经过警方调查、取证，造谣者是利民诊所的老板，自称与你有过节，一直怀恨在心。凑巧发现你收留患者在诊所过夜一事，便想着借此事攻击你。 　　他知道你有些背景关系，担心主管部门包容庇护，于是选择在网上实名举报。 　　后来又在网上自行编造不实言论攻击抹黑你和阳光诊所。 　　我们法务经过梳理与核定，认为对方在网上造谣引发了严重后果，造成极恶劣的负面影响。 　　到时候会请法庭从重处罚。 　　虽说最高可以判三年刑期，但是他这个情况，我估计半年刑期的可能很大。经济损失、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这一块，我们会按最高赔付标准索赔，能为你争取多少，现在谁也不清楚。 　　你要是对这个处理方案满意，我们就这么办。” 　　原来造谣抹黑他的人，竟然是利民诊所的老板。 　　那人自己黑心黑肺黑肝，比非洲人还黑，居然还好意思来抹黑攻击李敬生。 　　真是太可恨了。 　　上次打匿名电话警告过李敬生一次。那时候，李敬生也没有在意。 　　对方如果只是口嗨一下就算了。 　　至于要打架什么的，随时奉陪。 　　利民诊所最多两三个员工，阳光诊所可是有着十几个员工。现在连保安都有了。 　　还真不怕对方耍横。 　　没想到利民诊所的老板卑鄙无耻，专门使一些下三滥手段。 　　“对这套处理方案我没有意见，请你们多费心。” 　　李敬生再次同意。 　　法务方面的事情，他本身也不擅长。 　　有专业团队帮他处理，那是求之不得。 　　如果自己去请律师打官司，起步价就要八千元以上。 　　干活还没田甜利索和贴心。 　　“哦，对了，办这件事的流程是先追究刑责。等判完了再打一起民事索赔官司，这样可以避免法官从轻处罚对方。” 　　田甜不愧是专业律师，果然够黑。 　　赔偿一分钱不能少，牢也必须坐。 　　“完全没问题。我听你们安排。” 　　李敬生对于赔偿，本来就不太在乎。能够赔他三万五万顶天了。 　　最多就是让他心里痛快一点。 　　“田律师，有一件事情我曾经向公安提起过，不知道能否加重对此人的刑罚？” 　　“你说的是对方写信勒索你的事情吧？” 　　“对，就是这件事。虽说他属于犯罪未遂，但是肯定也已经触犯了法律。” 　　李敬生对于敌人，从不手软。 　　对付利民诊所老板这种卑鄙小人，那就更加不可能手软。 　　能够弄死绝不给他留一口气。 　　“这件事情应该也已经查实了，证据确凿。到时候有可能并案处理，也有可能分开处理。” 　　“行，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打扰李医生了，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们。请相信我，一定会带领团队给你一个公道。” 　　李敬生回了一个双手合掌的表情过去，又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与田甜这样的聪明人谈话，根本不需要多言。 　　只要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她自然会按李敬生的意愿办成。 　　…… 　　下午，李敬生与阳光诊所的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 　　前来求诊的患者数量明显比以往更多。 　　经过了解才知道，有些患者是受了网上舆论反转的影响，觉得阳光诊所和李敬生值得信赖，特意打车或者自驾过来求诊。 　　还有人想要当面给他一些鼓励和安慰，让他继续保持初心，干好本职工作。 　　别的事情不用管。 　　千万别小看了网络的力量。网上除了键盘侠，也有许多有真本事的人。 　　他们或许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在社会上具备一定影响力，或者在某个单位担任要职。 　　这些人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有着他们的支持，阳光诊所已经是百毒不侵，稳固如山。 　　一直忙到傍晚七点多，总算把所有的患者全部处理完毕。 　　李敬生站起身，长舒一口气。 　　以前诊所业务差的时候，打心眼里盼着多来几个病人。 　　现在诊所的业务爆火，根本忙不过来。 　　再加上他受了伤。 　　给这些病人诊治完全是因为肩膀上的责任。 　　纯粹变成了一种工作。 　　这些人大老远的带着病痛过来求诊，充满对健康，对生命的希望。他不可能让他们白跑一趟。 　　“亲爱的，赶紧洗手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欧晴岚从医院买了饭菜送到诊所。 　　有一位这么体贴的女友关心着，让李敬生感到特别幸福。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特别公平。 　　他落魄时，前女友离他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伤悲。现在，老天爷送给他一个天使。 　　不但漂亮，是个白富美，而且对他特别好。 　　吃过饭，李敬生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诊所的账目他得查看，当天诊治的病例，他同样要核查。如果有问题，便要及时纠正和补救。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连涛打过来的。 　　那个疑难病例不查出来，连涛怕是没得消停。 　　这股子锲而不舍的精神非常值得李敬生学习。 　　“敬生，下午我给病人安排做了肾功能与肝脏方面的生化检查。肾功能存在轻症肾炎，谷丙转氨酶存在明显偏高，是正常人的一倍以上。很可能又被你说中了，患者者极有可能真的存在肝脏疾病。” 　　连涛这是专门打电话向他汇报检查结果来了。 　　那个患者今天早上出现肺动脉栓塞，让连涛对李敬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轻症肾炎有可能是身体水肿后才发生的。从检查结果来看，这个患者的第一个病灶很可能真的是肝脏。” 　　李敬生其实已经有这个预感了。 　　因为他经过推论与辨证，觉得肾脏出问题的可能非常小。 　　如果真的是肾脏引发心脏病变，然后再引发肺部病变与呼吸衰竭，长达七年时间，除非患者的肾脏是铁打的，不然还能运转到现在？ 　　想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说得毫不夸张一点，慢性肾炎有些病程长的确实可以持续十几年，甚至更久，最终才出现肾衰，尿毒症。 　　但是能够导致心脏发生病变的肾炎，再怎么轻也轻不到哪去。 　　所以，那时候就已经怀疑有可能是肝脏存在病灶了。 　　患者的疾病诊断到这一步，病情也是逐渐明朗。 　　是什么样的肝病能够病七年？ 　　肝脏号称最沉默器官，忍耐力最强的器官，只因为它没有痛觉。 　　更准确的说，是肝脏内部没有痛觉。 　　正常肝脏的组织没有疼痛神经，只有肝的被膜上才有痛觉神经。 　　所以，肝脏发生疾病时，我们往往没什么明显症状。 　　但是医生可以通过查看患者的肤色、巩膜，从而进行一些诊断。 　　如果存在巩膜黄染，那肯定要进行肝脏方面的排查。 　　这个患者最诡异的地方也在此。 　　医生查体时并没有发现皮肤或巩膜黄染，也没有肝掌之类的明显病变特征。 　　还有，患者的胸片，胸部CT检查结果均没能查出肝脏有病变。 　　现在基本可以锁定一个相对较小的诊断范围了。 　　肝病、病程超过七年，那肯定是慢性的。 　　还要能够引起心脏衰竭的肝病。 　　患者的谷丙转氨酶在生化检查中上升了一倍。 　　看似非常严重，但是根据肝脏的特性，这有可能只是肝脏的轻度病变。 　　肝脏内转氨酶含量约为血中含量的100倍。 　　如果它释放的酶全部保持活性，只需要1％的肝细胞坏死，就可以使血清中的酶活性增加1倍。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们只要发现谷丙转氨酶或谷草转氨酶升高，便会立刻锁定肝脏，并且认定其很可能发生了病变。 　　“连涛兄，这个患者的肝脏存在病的话，你说该不会是肝肺综合征吧？” 　　通常只有肝病到了晚期的时候，才会出现肝肺综合征。 　　发生这个病后，会出现动脉低氧血症与门静脉高压等问题。 　　肝肺综合征的症状就有呼吸困难，脸色发绀，消化道出血等。 　　这个患者存在呼吸困难，肤色发绀，部分症状对得上。 　　“我亲自给患者查过体，并没有发现肝掌、黄疸这些明显特征，应该不是肝肺综合征。” 　　连涛予以否认。 　　“要不你过来一趟得了，我有一种直觉，只要你过来，这个病例肯定会攻破。”连涛向他发出邀请。 　　“就怕我家领导不答应啊！我请示一下她。” 　　李敬生诊断这个病例到了这一步，只差最后一点点了，也想帮着把病因查明。 　　这种超难的病例只要成功诊断出来，肯定可以获得巨额生命值奖励。 　　最低也能得一百点生命值奖励。 　　他急切想要升级的医术就有好几门，想要快速升上去，赚这种大额生命值是最快的方式。 　　“老弟，这还没结婚就得‘气管炎’啦？干脆带她一起过来得了。我等会请你和弟妹吃顿宵夜，她以后或许就不会拦着你往我这边跑了。” 　　连涛倒是会打算盘。 　　“她估计不不会来，她像我一样，都属于比较宅的人。对了，这个患者现在还有用利尿治疗吗？” 　　“没用了，怎么啦？你千万别告诉我，不用也有危险啊！” 　　连涛确实有些怕。 　　“嘿嘿，这个倒是不会。以患者目前的状况，不用利尿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的心脏问题。你不是已经采取了氧疗，改善肺泡通气等措施治疗吗？效果咋样？” 　　“一般般吧！反正体征暂时还算稳定。” 　　“扩张血管的药物用了吗？” 　　“用了啊！早就用上了。” 　　“减低血黏度，抗凝治疗肯定也是用了的，对吗？” 　　“必须的。” 　　既然这些治疗都用上了，那说明问题不大。 　　“加用了酚妥拉明、毛花苷、硝酸异山梨酯这些药物吗？” 　　李敬生本来不想搬门弄斧，最终还是决定问问。 　　“老弟这用药水平又有很大精进啊！这些药物的加用，都是重症医学科荣主任提出来的，没想到你的用药水平竟然直追荣主任。” 　　“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这个用药方案是我们第二医院的心胸外科主任教我的。他的用药水平很高明，我感觉应该不会比荣主任差。我指的是心脏方面的用药啊！” 　　章主任的外科实力还可以，但是算不上顶尖。 　　心脏方面的用药，那真的是超级牛B。 　　全部教给李敬生了。 　　这也让他在治疗眼下这种心脏病变的病人时，用药水平超高。 　　“吸氧的话，是低流量吸氧吧？” 　　“最开始不是，后面荣主任指正的。” 　　估计当时病人肺动脉栓塞需要抢救，大家都是用尽一切办法救人，不是心脏领域的专家，用些治疗方案很难把握精准。 第400章 主任医生的竞争，轻易诊断出了结果 　　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的荣学开主任绝对是一位实力派医生。此人虽然是赤脚医生出身，年纪也较大了，但是他的每一分医术实力都是经过千锤百炼，通过实践、学习不断提升而来。 　　像他这种实干型人才在各大医院都有。 　　只是很多医生的上升通道较为狭窄，很少有人能像他这么幸运。 　　很多实干型的医生因为学术、科研跟不上，被困在职升晋升的道路上。 　　据李敬生所知，第一医院就有好几位这样的老主治医师，明明水平还可以，但是升职竞争不过学历高的年轻人。最终反过头来还要被那些重学术与科研的人管着。 　　这些职场不得意的人，要不是有家庭要养活，被生活的重担压着，估计早就辞职了。 　　李敬生认为这位患者目前的治疗方案是比较稳妥的。 　　不过患者的处境仍然很危险。 　　要是找不出真正的病因，患者的病情很容易快速恶化。 　　李敬生看向欧晴岚。 　　还没等他开口，欧晴岚便直接问道“又叫你过去诊病是不是？” 　　“那个患者不是一直还没能解决嘛！你看我现在的伤情已经很稳定了，要不让我过去看看吧？” 　　李敬生与她商量。 　　“都已经在诊所工作一天了，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吗？连涛请你出诊的钱是多少？我双倍给你，在家好好养伤行不行？” 　　她以为李敬生为了赚钱才这么拼命。 　　“他请我的出诊费是零元，还得我自己倒贴打车的费用。” 　　“那你还这么积极？” 　　“给人治病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啊！这种疑难病例的诊治对我的医术水平提高有很大好处。还有，我很享受治好疑难病例带来的成就感。你想啊，我不是开诊所的吗？把医术练好了，将来是不是可以朝更高端的方向发展？你也希望将来的老公有地位、有钱吧？” 　　李敬生搂着她做思想工作。 　　道理其实都懂。 　　她也是关心男朋友的身体，才会这么要求。 　　“你现在的地位不就挺高的吗？” 　　她显然已经有所松动。 　　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地位确实已经不低了。 　　“该不会就指望我一辈子在第二医院当个主治医师吧？” 　　“呵呵，那你还想当什么呀？主任医师吗？” 　　“如果我说我想当院士，你会不会骂我疯了？” 　　李敬生笑着反问她。 　　“好吧，我承认确实小瞧了你这只鸿鹄的远大志向。想去就去吧，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早点回诊所休息。” 　　她听到李敬生要当院士，尽管知道他是开玩笑说的，仍然被惊到了。 　　院士是所有学者的终极目标。 　　以李敬生的条件，别说冲击院士，便是冲击杰青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不过身为他的女朋友，自然不会打击他的自信。 　　…… 　　李敬生打车把欧晴岚送回家后，直接去了人民医院。 　　如果不发生刺杀事件，他本来昨天就要过去跟王维维学习射频消融技术。 　　现在这事只能推迟了。 　　就连与王维维、骆丙刚三人开展的课题研究也只能推迟。 　　好在受伤不算太严重，有个十几天应该就能初步恢复。 　　骆丙刚为了做这个课题研究，专门跑到江离市长住，李敬生可不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来到人民医院，直奔连涛的办公室。 　　现在早就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 　　医院内只剩下一小部分值夜班的医护人员。 　　连涛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 　　一眼就看到连涛正在皱着眉头研究患者的资料。 　　“连涛兄，这是又干了一桶泡面吗？” 　　李敬生看到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泡面桶。 　　“嘿嘿，这不是疑难病例没诊断出来吗？要是这个病人救不活，我估计以后连泡面都吃不上了。” 　　“病人的身份很特殊吗？” 　　李敬生听出这是话里有话。 　　“患者的女婿有点来头，听说是千亿上市公司的老总。不过你尽管放心，这个病人就算真的救不活，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我们当医生的也不可能承担什么责任。我指的连泡面都吃不上，是指我的评分再降的话，今年的评优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 　　他说的评优，应该不是普通的科室评优。 　　很可能涉及重大奖项。 　　每家医院的奖惩机制不一样，有的医院给医生的年终奖非常可观。 　　特别是针对一些名医，为了让他们更积极的投入到科研、诊疗工作中，往往会设置一笔相当可观的年终奖。 　　另外，还涉及到课题资金的申请。 　　做科研非常烧钱。 　　那些高质量的SCI论文都是金钱与科研人员的汗水、智慧堆砌出来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能有一两篇SCI论文就很自豪了。 　　但是到了连涛这种级别，普通的SCI论文一点用都没有。必须是那种行业顶尖论文。 　　还有一件事情也比较操蛋。 　　国内的核心期刊，国际社会的认可度很低。 　　说到这一点，又得提一句，学好英文的重要性。 　　“给患者做了肝功能检测没有？” 　　“已经申请了一些检查。现在已经可以初步排除寄生虫、肝硬化、脂肪肝与大部分肝炎问题。这是新做的检查，等会估计还有一些检查结果能出来，你先看看。” 　　连涛把患者的资料给李敬生查看。 　　“上次发生血栓的居然是右肺中叶！” 　　李敬生看过后，略感惊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在呼吸内科方面，连涛自问水平不弱。 　　右肺中叶血栓栓塞已经通过介入手术及时处理好了，病人的生命也已经抢救过来了。 　　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这个患者的病源应该在肝脏已经可以确定无疑了。但是比想像的还要更复杂，有可能是肝脏病变引发肺部病变。你不是一直在纠结这个患者到底是肺心病还是风心病吗？现在我已经可以明确告诉你答案，患者是肺源性心脏病无疑。” 　　李敬生看过患者的资料后，竟然直接就解开了困扰连涛两天的疑惑。 　　“你，你这么牛B？快跟我说说，怎么诊断出来的？” 　　连涛愣了愣，随即追问李敬生的诊断思路。 　　“难道我说是肺源性心脏病，你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怀疑？” 　　李敬生笑着反问。 　　“去去去，我还不知道你吗？没把握的事情你从来不会用肯定性的词语。我这两天诊断这个病例时，一直没办法确认是哪种心脏病，你居然只把资料看一遍就诊断出来了。我对你的诊断过程实在太好奇了。” 　　连涛对于诊断结果反倒没那么感兴趣。 　　“哈哈，知我者连涛兄也！说穿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就是直觉加经验，还有多学科综合诊断。” 　　李敬生以前发展多学科，也是出于业务需要。 　　诊所好不容易接诊一个病人，结果因为患者的疾病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只能看着白白流失掉。这让他感到特别难受。 　　后来随着他学会的诊断医术越来越多，再加上掌握了摸骨术，也就发展得越来越顺。 　　如今，随着他的多门诊断医术达到一定水平，再诊断这些疑难病例时也就显现出巨大优势。 　　别的医生诊断一个疑难病例，有可能需要请多个科室的医生共同会诊。 　　而李敬生一个人就相当于多个科室医生的集合体。 　　诊断这种涉及多个领域的疾病时，他甚至比连涛这位双科主任更占优势。 　　接下来，他把自己的具体诊断思路给连涛细致的说了一遍。 　　听得连涛那是羡慕不已。 　　“搞得我现在都有点想要彻底堕落，向你学习，也朝多学科领域发展了。你诊断这种疑难病例的优势，真的让人羡慕哭了。” 　　连涛本身就是双学科发展，他自然明白多精通一个学科带来的巨大好处。 　　每多精通一个医学学科，在临床中的好处将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特别是攻克这种疑难杂症，真是太牛了。 　　不过他想要效仿李敬生，显然行不通。 　　一个是他的年纪偏大，学习能力，记忆力都比不过年轻人。精力也远不如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还有，每一个医学学科想要学到精通，需要大量时间、精力，还有实践去堆积。 　　他在呼吸内科与消化内科都能有所成就，那是因为在这两个科室诊治了大量临床病例。 　　一般升到副主任医师以后，这方面的优势尤其明显。 　　可以开始独立带组接病人。 　　与主治医师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待遇。 　　“这个病人既是肝源性病灶，又是肺源性心脏病，那他的情况比想像的还要更危险。现在方便去病房看看病人吗？我估计现有的那些治疗手段，不一定能保住患者的命。” 　　李敬生直接说道。 　　“走，我带你过去。患者现在住在重症医学科。” 　　也只有情况特别危重，才会住进重症病房。 　　那里面的治疗费用远超普通病房，集中着医院最顶尖的医疗资源。 　　李敬生与连涛来到重症医学科，由连涛跟护士说了后，这才从里面打开了门，让两人经过严格的杀菌程序，换上隔离衣，这才得以进入重症病房。 　　每天也会有家属进来探视。 　　这里面实行无菌管理，各方面都非常严格。 第401章 老骥伏枥，患者很危险 　　“荣主任！” 　　连涛冲着一道略显苍老的背影打招呼。 　　这里面大概有着将近三十张床位。 　　而且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似乎不止一个大间。他们进的这间是重症三病房。 　　可能为了方理更科学的管理病人，减少交叉感染与其它风险，这个大病房内一共只放置了三十张病床。 　　有人开玩笑说，江离市的富豪赚一辈子的钱，就只为了晚年的时候进这里面住几天。 　　这个说法肯定有点夸张。 　　重症病房的费用高，但是对于真正的富豪来说，别说住几天，就算住几年也扛得住。 　　而且富人都喜欢买保险。 　　生病住院，大部分费用是可以报销的。 　　“来啦！你们先看看，我一会忙完过来。” 　　荣主任扭头看了一眼两人，只聊了一句，很快又投入到抢救工作中。 　　尽管身边有手下医生和护士，但是荣主任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包括小心的给病人吸痰，调整呼吸机参数等等。 　　李敬生对这位老人不由肃然起敬。 　　连涛显然不是第一次进来，轻车熟路的带着李敬生来到了靠近拉尸门的一张床位旁边。 　　生老病死在外界可能比较罕见，但是在这里面，只要一口气上不来，或者心跳骤停了，又或者全身脏器衰竭等等，随时都有可能走掉。 　　尸体运出去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 　　正常流程都是病人从正门接进来，万一没抢救过来，会通知家属派代表进来做一个最后的告别，然后通知专门的护工把尸体装进收尸袋内，直接运出去。 　　要是尸体天天从正门拉出去，把家属和其他病人吓都给吓死了。 　　而且死掉的病人，往往会伴随各种感染。 　　从正门拉出去对无菌管理会造成很大隐患。 　　所以尸体都是从后面专门的运尸门拉出去。 　　有些家属可能头一次到重症病房外面探视病人，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最好别去走。那部所谓的‘内部员工’电梯最好别坐。 　　有的写着‘货运’电梯字样。 　　比一般的普通电梯要稍微长一点。 　　如果气场较弱或者容易感染病毒的虚弱体质，最好别坐这部电梯。 　　有些人坐了后，回去就生病的也有。 　　这事没人说得清。 　　真不是什么迷信，一些体弱或者免疫力差的病人坐了专门运尸的电梯后，确实容易生病。有可能是被残留的病毒所感染，也有可能是‘磁场’不合适。 　　自古有句老话，君子不立危墙，不行陌路。 　　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犯傻，发现不对，赶紧换别的路走。 　　“就是这位患者，目前他的体征还算稳定。特别是给他解决了肺动脉血栓的问题后，呼吸也有了明显改善。” 　　连涛对这个病人还是蛮看好的。 　　李敬生看过后，却是沉默。 　　检查了一下患者的身体，包括背部、脚等等。 　　“他来医院之前，是不是已经长期卧床？” 　　“对，已经卧床近半年时间。而且据家属反应，患者即便没卧床前，稍微运动一下就喘不过气，浑身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看看电视或者去找别的老人下棋，运动非常少。” 　　这其实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身体出了问题，不能运动。 　　结果因为身体缺乏运动，状况越来越差。 　　“我推测他的肺部栓塞很可能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李敬生说道。 　　病人的红细胞增多，远高于正常人的水平，说明心力衰竭时间已经极长。而且很可能是反复心力衰竭。 　　这种情况下，患者缺乏运动，血液黏度不断增加，血液变得缓慢，非常容易形成血栓。 　　当患者处于躺卧状态，静止不动时，肺部的血液很容易瘀滞。 　　肺部血栓刚形成时，可能并不大。 　　但是随着时间积累，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患者后来出现慢性阻塞性气肿，其实也能侧面说明肺部早就开始出问题了。 　　从这一点分析，李敬生诊断患者是肺源性心脏病的思路显然是正确的。 　　他还特意查看了患者的手掌，没发现肝掌。 　　眼睛内的巩膜，并无黄染。 　　患者的脸色不但没有黄染，反而显得格外苍白。 　　刚才他还试着给患者摸骨检查，除了存在骨质疏松，肌肉萎缩，并没有发现其它明显问题。 　　“走吧，我们出去说。” 　　李敬生看过患者的实际情况后，没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这时候，荣学开主任也已经处理完患者，走了过来。 　　“小李，可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喽！” 　　荣主任对他格外亲切。 　　两人平时打交道并不多。 　　也就是那次来人民医院会诊，与荣主任有过一面之交。后来两人互留了联系电话，因为双方都很忙，并无交集。 　　“呵呵，没想到您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其实也有经常来这边找连涛和王维维教授学习，知道您很忙，就没敢来打扰您。” 　　当然，说的只是客气话。 　　没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去打扰荣学开。 　　“找他们学习，也可以找我交流嘛！我忙是忙，你来找我的话，我肯定能抽点时间陪你聊聊。或者直接让你进重症病房帮我一起抢救病人也行。现在我年纪大了，早晚有一天会倒下，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来接棒。上次会诊，你展现出来的医学天赋极高。 　　各方面的医学知识也还算扎实。 　　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这么年轻却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临床诊治经验。 　　在我看来，你如果能够干重症医学科，肯定大有作为。” 　　荣学开对他的高度评价让他有些汗颜。 　　他的临床经验远远谈不上丰富。 　　“荣主任在重症医学科的成就可是连国外的专家都向他请教。想要跟着荣主任学习的医学博士排成长队。敬生，别人想要这种跟着荣主任学习的机会，求都求不来。你可得好好把握。” 　　连涛在旁边提点着好兄弟。 　　在连涛看来，能够跟着荣学开学习重症抢救知识，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甚至可以受益终身。 　　“我倒是很想跟荣主任学习，只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在自家诊所坐诊，还得在第二医院坐诊。加班几乎是常态。” 　　李敬生对重症医学的需求并不是很高。 　　在第二医院，主要是手法正骨复位，不可能用到重症医学。 　　在自家诊所不能开展住院治疗业务，同样用不到。 　　如果干的是急诊科，或者重症医学科，跟着荣学开好好学上两年，那肯定牛B。 　　“年轻人累一点是好事。等你哪天不那么忙了，想要学习重症医学方面的临床经验，随时可以过来找我。虽说我们人民医院很少培养外院的医生，但是像你这种人才，很值得培养。不管你是零星的过来跟我学，还是直接通过医院公派来这里进修，随时都欢迎。 　　前提是我还干得动，没有倒下。” 　　荣学开这人似乎从来不去琢磨客套话这些东西。 　　他还丝毫不知道李敬生是在婉拒。 　　这位让人尊敬的老人，他把毕生的精力和心思都花在了钻研医学上。 　　其实到人民医院进修的医生并不少。 　　在众多的公立医院中，人民医院培养的进修生应该是最多的。 　　有些特别出名的大医院，很少招进修医生。 　　它们实行的人才培养机制，很像是传说中的古代武林宗派。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自己培养。 　　去过这些医院的病人应该感受过，外院的片子和检查结果一律不认。 　　哪怕刚做过，还在有效期内，也必须重做。 　　人家还真不是看上了这点检查费，而是不信任外院的医生技术。 　　同样拍个脑部CT，技术好的医院可以查得清清楚楚。技术不到家的医院，有可能直接把病灶漏掉。 　　至于生化检测结果就更不必提了。 　　有些细菌培养，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查出来。 　　一般的小医院根本烧不起这个钱。 　　这也是现在为什么病情严重一点，都是往顶尖医院跑。 　　“小李，重症医学以前一直是我们国家的一个弱项，现在虽然变强了许多，但是在有些技术方面依然很落后。侨邦医院的重症医学科我去看过，相当不错。我们人民医院这边现在已经扩建到了三个重症室，准备对重症病人实施分级。将来的愿景就是把它建设成世界级的超一流重症医学中心。” 　　荣学开这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还有着如此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任何一个科研项目或者医学科室的建设，都离不开人才。像你这种有潜力，有能力的年轻人，一定要学会多承担一些。” 　　他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李敬生。 　　“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李敬生也只能这么回答。 　　让他承受太重的担子，他暂时还真没有那个思想高度。 　　他现在想的就是多赚点钱，把老婆娶了，买一套大点的房子。哪天风风光光的把父母接到城里享享福。 　　再与欧晴岚生两个宝宝，好好抚育长大。 　　人生也就圆满了。 　　“对了，那个呼衰，心衰的病人你们刚才看了吧？” 　　荣学开把话题引回到病人身上。 　　“看过了，生命体征现在挺稳定的。” 　　连涛说完后，顿了顿，看了李敬生一眼。 　　“敬生认为这个患者的第一个病灶很可能在肝脏，然后才引发了肺部病变，最终发展成肺源性心脏病。” 　　“小李真是这么认为的？” 　　荣学开看向李敬生。 　　“对，我的诊断结果基本是这样。还有，刚才我查看了病人的情况，虽然现在体征平稳，但是如果不能尽快查明肝脏疾病，并且正确处理，我担心患者的病情很快就会恶化。到时候很可能失去抢救的机会。” 　　李敬生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 　　连涛显然不认为患者会有太大的危险。 　　“你的思路很特别嘛！” 　　荣学开听了后，露出思考的表情。 　　“肝脏方面的问题已经在排查了，先看看情况吧！至少根据我的经验，患者的病情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变化。就算有些小问题，我应该也能及时应对。” 　　荣学开对于李敬生的诊断思路应该是不太认可。 　　到得连涛、荣学开这种级别，一般都有着自己的诊断思维与风格。 　　他们或许认为李敬生的诊断有些过于主观臆断，所以不太支持。 第402章 不做检查直接用药，肝胆相照 　　既然荣学开这位主任医师都已经这么说了，李敬生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不过李敬生仍然认为患者现在只是表面风平浪静，拖得越久，出问题的可能越高。 　　刚才他查看了患者的一些实时体征数据。 　　血氧饱和度明显存在缓慢下降。 　　二氧化碳分压也同样在下降，这些都是警示信号。 　　“小李，你难得过来一趟，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医院的重症医学病房。有些设备应该属于国内最先进的，管理模式上也有很多是从国外某岛国顶级重症医学科室与西方一些发达国家学习过来的。” 　　某岛国在医学、精密仪器方面确实做得非常不错。 　　虽然它从不敢称世界第一，但是它的人均寿命，癌症患者五年生存率，危重症抢救成功率等数据，基本上都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岛国的技术封锁有是有，但是多少还有些缝能让人钻进去。 　　此刻已经是晚上，重症病房内却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碌着。各种仪器报警的声音此起彼伏，医护人员奔跑忙碌，他们就像打地鼠一样。 　　哪里有状况，就支援哪里。 　　正常情况下，通常是一个医生配两个护士，管三张床位。 　　但是因为住在这里面的都是重症患者，有时候出现状况需要抢救，仅仅只有一位医生与两个护士肯定是远远不够的。这时候基本上能腾出手来的医生和护士都会跑过去支援。 　　李敬生有幸在第一医院的重症医学科呆过一个月时间。 　　虽然时间很短暂，却让他学到了许多抢救知识和经验。很多都是在教材上学不到的。 　　那里面也是他呆过的最团结的一个地方。 　　很少有勾心斗角，办公室政治那一套。 　　大家都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前辈们只要有时间，也非常乐意指点他这个新人。 　　此刻看着重症病房内的繁忙景象，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只不过与六年前不同的是，他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参观的是人民医院的重症病房，更有着荣学开与连涛两位主任医师作陪。 　　这种待遇，已经不仅仅只是尊贵。 　　“这是我们人民医院目前已经建成的三个重症医学病房，软硬件均达到了国内一流水准。唯一缺的就是人才。尽管我们每年都在努力培养人才，挖掘人才，但是既能吃苦，又具备很高医学素养的医生很难找。我们在招人时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有本事的年轻人很多都选择出国发展。 　　国内的大医院面临严重的两极分化。 　　最头部的医院，普通一点的人才根本挤不进去。 　　像我们这种次一点的二流大院又很难把那些真正尖端的人才招进来。” 　　荣学开也是难得的倒着苦水。 　　“唉，国内的医疗大环境确实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的同学，十个有四个在国外发展，问他们为什么不留在国内，答案几乎出奇的一致。 　　国内的待遇不如国外。 　　国内的大医院搞人际关系严重，不看能力看人脉。还有就是国内稍微大一点的医院都特别卷。 　　再就是国内的医患关系差，患者仇视医生，让他们觉得每天上班都像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遇到个不讲理的家属，或者是暴脾气的患者，直接对医生痛下杀手。 　　李医生这次被人刺伤，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连涛叹了一口气，也在吐槽着国内的一些医疗问题。 　　国内现在一面缺乏医学人才，一面是人才留不住，流失严重。 　　很多高端人才出洋深造后就不再回来。 　　“小李被人刺伤了？” 　　荣学开惊讶的问道。 　　“坐诊时遇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二话不说，拔刀就刺。还好有个医生拼命抱住了发疯的患者，我只是伤到了手。”李敬生现在提起这事，语气倒是淡然了很多。 　　“我曾经也被患者、家属打过、拿刀子捅过。有一次捅到了腹部这个位置，只差一点点就把腹主动脉捅破了。当时我很恐惧。特别是第一次被家属拿椅子砸在头上，直接砸出血时，我感到特别愤怒。后面有半个月都没有再去医院上班。 　　第三次被患者捅伤时，因为只要再过去一点点就把主动脉捅破，我也就肯定死了。 　　我妻子劝我改行，别再当医生。 　　她说每天看到我到医院上班就感到害怕，担心再也见不到我。 　　当时我的母亲还在世。 　　她给我说了几句话，让我坚定了继续从医的信念。她拉着我的手说，开伢子，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职业最让人尊重，是积德萌福后代的大好事。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 　　老师授业，传授知识给后代，所有人都会尊重他们。 　　医生救死扶伤，活人无数，同样受人敬重。 　　只要你行事问心无愧，娘相信大家会念着你的好。将来你的儿女提起父亲时也会感到自豪。 　　她还说，那些生病的患者最造孽，身体日夜承受着病痛折磨，所以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让我以后与患者、家属打交道时多顺着他们的意思。 　　只是我这人生来性子直，不喜欢玩什么心眼和弯弯绕，还是容易得罪患者和家属。 　　后来开始改变职业规划，专攻重症医学。” 　　荣学开语重心长的说了自己的从医经历。 　　“小李，有一点可以肯定，咱们行医是正确的事情。只要行得正，那就问心无愧。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讲道理的人，伤害医生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像你这样的医生人才，如果退出这个行业，不但是医院的损失，更是所有患者的损失。 　　99％的患者都是无辜的。 　　你的手法正骨我了解过，那是真正能给患者带来巨大好处的实用医术。可以大幅减轻他们的治疗费用，让他们少受罪，恢复还要比手术更好，风险也更低。 　　我希望你以后就算遇到再大的挫折，也要把这么好的医术传承下去。 　　就像我现在研究的重症医学，有些特别年轻的患者，送进来时已经不行了。但是经过抢救，人最终活过来了，然后转回普通病房，康复出院。我就觉得特别有意义。 　　只要你哪天想学，我随时都乐意把肚子里的知识和经验全部教给你。从你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医者的那颗仁爱之心，这非常珍贵。 　　特别是你被患者刺杀后，依然保持这颗仁爱之心，真的很不错。” 　　荣学开有着自己的一套识人法则。 　　他喜欢李敬生，除了因为李敬生的潜力过人，医学功底扎实，更因为李敬生有着一颗医者的仁爱之心。 　　仁爱是医者最重要的品德。 　　心术不正的医生，对所有患者都是一个重大危害。 　　“荣主任，76床的患者发生抽搐，血压下降！” 　　一名护士慌张的跑过来汇报。 　　“我马上看看去！” 　　荣学开听了后，显得十分沉稳和镇定。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呢？” 　　连涛的心情变得沉重。 　　刚才李敬生提醒过，患者看似体征稳定，但是很危险。 　　只是他不以为然，荣学开则是对自己的医术有着十足的自信，同样没有重视。 　　而且根据连涛与荣学开两人的丰富经验，认定患者就算真出现什么变故，也一定是缓慢出现。 　　特别是前不久刚发生过肺动脉栓塞，并且得到了解决。 　　几乎不存在其它变故的可能。 　　三人赶到那位患者的病床边，已经有两位医生，一个护士在抢救了。 　　“患者是突然出现抽搐吗？” 　　荣学开沉声问道。 　　“对。” 　　管床的医生看着患者不断下降的血压，眉头紧皱。 　　“荣主任，是否立刻为其升压？” 　　“先不要着急。” 　　荣学开身经万战，什么样的危重病例都见识过。 　　患者此刻的症状在他的眼里就只是小儿科。 　　翻开患者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手指。 　　“应该是脑血栓，堵塞的很可能是脑动脉。立刻药物融栓试试。” 　　全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也没有半句废话。 　　只是简单的查看一下患者的眼睛和手指，就断定是脑血栓，并且直接按这个诊断结果来实施抢救。李敬生在旁边算是开了眼界。 　　一般的医生，害怕担责，绝不敢像荣学开这么整。 　　至少也得做个影像检查才会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但是荣学开就敢这么弄。 　　就像李敬生给人手法正骨，如果患者对医生信任，并且不乱找麻烦。几乎绝大多数患者到他那里都不需要拍片子，直接摸骨就能治疗。 　　给患者融栓、抗凝用药后，症状果然很快得到改善。 　　下跌的血压也是慢慢回升，患者不再抽搐。 　　呼吸依然有些急促。 　　“荣主任好厉害！” 　　李敬生看得一阵向往，这么厉害的本事，谁不想学？ 　　这种临床诊断的本事，都是从无数次抢救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患者经过一系列抢救后，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 　　不过这一次，荣主任的眉头反而皱着，脸色也变得略微有一丝凝重。 　　“在现有治疗的情况下，患者依然发生了脑血栓，这说明问题比想像的要严重。”说完，他抬头看向李敬生。“小李，也许你的提醒是对的。” 　　“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聊。” 　　荣学开对两人示意。 　　然后又转头对管床的医生叮嘱“给他加用链激酶25万单位，半小时内静滴完毕。” 　　“明白。” 　　管床医生点头答应。 　　三人走出重症室，并没有出去，而是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里摆着几台电脑，还有一些卡位。 　　可以用于医生休息与开方、检查申请、调阅患者病历信息等等。 　　“早上刚治完肺栓塞，怎么又脑栓了呢？敬生，我发现你就是一张乌鸦嘴，每次的诊断总能应验。”连涛是这个患者的主诊医生。 　　现在患者被弄进ICU，本来就已经让他很恼火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小李，这个患者你认为他有危险，那么请告诉我，他的危险来自哪里？” 　　“最主要的危险肯定来自心脏。但是患者的病理机制不能从单一的某个器官来定论。我还是认为要立刻查出肝脏问题，从源上解决，然后再解决肺部问题。实际上，解决了肝脏问题后，再肺部问题也就只需解决心衰了。” 　　这几个器官环环相扣，几乎形成一个死结。 　　荣学开与连涛都尝试过各种治疗手段，事实证明李敬生的分析才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的治疗措施没能取得预期的疗效。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越治越差。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自然明白再这么治下去，患者最终很可能抢救无效死亡。 　　“连主任，你的意见呢？” 　　荣学开听了李敬生的治疗策略后，心中应该是赞同的。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这个病人是连涛的，重大决策肯定要问过连涛的意见。 　　“我同意敬生的分析和策略。再这么拖下去，患者恐怕还会再出状况。”连涛现在已经认清了形势，对李敬生的诊断高度信任。“患者现在的状态你们也看到了，做检查其实也是非常困难的。敬生，我知道你诊断这种疑难杂症最为在行。你就直说，患者的肝脏最有可能出现哪种问题？” 　　“肿瘤的可能最大！从现有的检查结果，还有患者的实际情况来看，我认为他的问题很可能是肝脏肿瘤。但是拍了胸片并未发现明显肿瘤，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是不是排查一下胆管？” 　　李敬生一直在思考着患者的肝脏病因。 　　经过反复排除法，他认为肝脏肿瘤最有可能。 　　而且是恶性。 　　有的恶性肿瘤生长缓慢，可以长达七八年，甚至十几年。 　　到现在为止，患者的体重并没有出现短时间大幅消瘦，这说明肿瘤不大。 　　很可能现在仍然只是处于一个早期肝癌阶段。 　　有些恶性肿瘤，一两个月可以长得很大，还有的，整体表现像良性肿瘤。 　　它们生长缓慢，就像受到了什么压制。 　　这个与个人体质，肿瘤性质都有关系。 　　总体来说，一些恶变的腺瘤危险性更高。 第403章 算是拿到了一张保命的门票，大个子的不利处境 　　腺瘤非常有特色。 　　绝大多数腺瘤是良性的，生长缓慢，容易治疗。一般情况下，腺瘤不易恶变。 　　但是当它恶变后，它就不当人了。 　　乳腺癌是排名第二的女性杀手。 　　胰腺癌就更不必说了，号称癌中之王，让所有人闻之色变。 　　这位患者的病情极为特殊。 　　经过李敬生的反复推论，以及最新的检查结果，基本可以确定是肝脏最早发生病变。而且极可能是恶性肿瘤。 　　但是原发性肝脏恶性肿瘤往往巨大。 　　其实就算是良性肝脏肿瘤，往往也是体型巨大。 　　李敬生检查过患者的胸腹部，虽然存在桶状胸，但是腹部还算正常。也没有扪及任何包块。 　　肝脏恶性肿瘤中，胆管细胞癌和囊腺癌都具备生长缓慢，肝转移等特点。 　　李敬生比较怀疑患者有可能先发生胆管细胞癌，然后再发生肝转移。 　　只是胆管细胞癌发展到一定程度，往往可以摸到上腹包块。 　　而且会出现发热，黄疸等明显症状。 　　这个患者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并无明显黄疸症状。 　　连涛担心患者死亡，连夜从肿瘤科请了一位专家过来会诊。 　　没多久，一位剃着光头，胖胖的中年男医生过来了。 　　长相很一般。 　　“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二医院的李敬生医生，这位是我们人民医院肿瘤科的孟泽然主任。” 　　连涛给两人相互介绍。 　　“你好！最近我可是经常听到李医生的手法正骨美名。” 　　“嗨，我那只是上不得台面的旁末之技。孟主任才是真正的盛名无虚士，新版的肿瘤免疫科教材上，我可是看到您的大名了。” 　　李敬生还真见过这位大佬的名字。 　　能够编教材、医学书籍的人，基本上都是专家。或者在业内有着极高知名度，本领过人。 　　这也是无数医生心目中的至高荣誉之一。 　　医学技术发展迅猛，很多十年前的理论是错误的，或者已经被淘汰，所以教材的编写与更新极其重要。 　　“哈哈，看来李医生涉猎极广嘛！当时编写教材也是想着能够把医术传播给更多的后人。光顾着聊天了，差点忘了正事，咱们还是先讨论那个患者的情况吧。” 　　孟泽然主任笑得十分开心。 　　说明李敬生刚才的那记马屁让他吃得非常舒服。 　　其实孟泽然并不是那本教材的主编，而是编委之一。 　　一本教材的编写，通常需要几十位专家。 　　主编少则两人左右，多则五六人。 　　编委的数量可就多了。 　　论影响力，肯定是主编的份量重很多。 　　即便如此，能够参与教材编写，依然是孟泽然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看过病人的情况后，几人坐在休息室讨论患者的病因。 　　“敬生，介绍一下你的诊断思路吧！孟主任在肿瘤领域，特别是肝胆诊断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李敬生把自己的诊断思路简要说了一遍。 　　孟泽然听完后没说话，而是仔细查看患者的血常规、尿常规检查结果。 　　“白细胞、中性粒细胞、C反应蛋白都存在一定升高，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是要高于正常值。李医生认为肝脏出现了问题，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是要说患者的胆管出现了问题，我支持这个意见。” 　　听了孟泽然的意见后，连涛有些疑惑不解道“可是患者的腹部并未发现明显肿瘤啊！而且患者这方面的症状并不明显，几乎没有任何症状。 　　患者既无腹水，也无肝脏肿大，更没有明显的上腹部疼痛、高热、畏寒等症状。” 　　连涛本身也是消化内科领域的主任医师。 　　虽然擅长的是胃肠内科，但是胆囊同样属于消化器官的一部分。 　　别看胆囊很小，它的作用可不小。 　　比如，通过肠到肝脏循环对脂肪产生乳化作用，利于小肠重新吸收。 　　吃了油腻的食物，会感到不舒服。 　　如果没有胆和肝脏在默默的工作，分泌和浓缩胆汁，降低脂肪表面的张力，简直不敢想像一系列的后果。 　　连涛也怀疑过患者的胆管有可能出了问题。但是患者没有任何症状，胸片也没发现肿瘤之类的异常，所以他在诊断中最终否定了胆囊出问题的想法。 　　“连主任想必遇到过胆管炎患者吧？” 　　“偶尔能遇到。” 　　连涛点头确认。 　　“胆管炎早期有症状没有？” 　　孟泽然主任笑着问道。 　　“呃……这个要看情况。有的病人会出现高热、黄疸等问题。有的病人没症状。” 　　“眼下这个患者就属于那一小撮比较特殊的病人。根据我的经验，患者的胆管不但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真的存在恶性肿瘤，并且是细胞癌的可能最大。” 　　孟泽然说得如此肯定，必有他的道理。 　　“我建议立刻对患者做肿瘤标志物检查，明确后，可以再查个超声内镜。如果患者的条件允许，家属同意，可以考虑PET——CT检查。” 　　感觉这些专家们开检查是真的狠。 　　只要能查出病因，别的一概不考虑。 　　反观李敬生这个开诊所的，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处处为患者及家属考虑。 　　在诊所诊病，给患者做个一百块钱的超声检查或者X线检查，还得努力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要是收费太贵，患者下次不来了，对诊所也是一大损失。 　　…… 　　经查，最终确定患者是胆管细胞癌，发生肝脏转移。不过整体评估情况还算理想。 　　只能说，这位患者的命是真的很硬。 　　李敬生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巨额生命值奖励，1000点。 　　这个病例的诊断真是太伤神了。 　　足以难倒一大堆的专家。 　　主要是病程太长，导致诊断难度大幅提升。 　　这有点类似于警察破案，如果案发时间太长，线索已经消失了，想要破案的难度会非常大。 　　谁能想到这个呼衰、心衰的病例，第一病灶竟然是胆管。 　　李敬生最开始认为肝脏是第一病灶，最终查出来，是胆管细胞癌发生肝脏转移。 　　有时候，器官挨得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一定是好事。 　　像这个患者的肝脏，完全就是遭受了池鱼之灾。 　　这个病例得以成功诊断，对参与会诊的每一位医生都有很大益处。 　　医学就是这样子，长路漫漫，只能不断积累经验，让后人少走弯路。 　　查明病因后，与家属商量，同意给患者手术。 　　第二天就给患者安排了手术。 　　具体的手术过程，李敬生并不清楚。听连涛说，麻醉与主刀吵了一架，最终被主刀说服了。 　　手术这才得以顺利安排。 　　术后第三天，再次传来好消息，患者的体征没有再出现恶化，已经趋于平稳。 　　不过这也就仅仅是为患者争取到了一张保命的门票。 　　心衰与呼衰不解决，这条命早晚还是保不住。 　　李敬生通过这次会诊，与荣主任的关系加深了。同时又认识了一位新的主任医师。而且是他不太擅长的肿瘤科主任医师。 　　人脉关系的每一次拓展，都意味着他将来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飞快流逝着。 　　阳光诊所的诊疗业务变得比以前更加火爆，前来就诊的患者更多了。 　　被利民诊所的老板造谣抹黑，不但没让李敬生倒下，反而让阳光诊所变得更强。 　　诊疗业务这一块，李敬生心里有数。 　　并不敢大规模的扩招医生与护士，而是暂时维持现状。 　　如果遇到特别优秀的医生或护士，他不介意吸收进来。 　　反正名额还很充足。 　　要说受益最大的，还是他的诊所售药业务。 　　线上售药业务增长了一倍多。 　　线下的售药业务没有增长太多，但是同城购药业务悄然走高。 　　经过这件事情后，市民似乎对李敬生，对阳光诊所反而更加认可，更信任。 　　这天，李敬生在第二医院坐诊。 　　他的手臂现在基本上已经初步愈合。拆掉了缝合线，可以从事一些简单的力量性动作了。 　　但是伤口恢复还需要时间，力气过大的动作，他仍然不敢尝试。 　　自己就是一名医生，对外科还算精通，自然明白伤口愈合期。 　　手下的几个医生这阵子得到了大量锻炼机会。 　　包括杨鲁庆也得到了一些锻炼机会。 　　只是那天李敬生遇刺，他无动于衷的冷漠、胆小表现，依然如同一根刺一样，横梗在两人之间。 　　虽说在当时那种危险情况下，他并没有义务上前救李敬生。 　　因为他的命也是命。 　　人都是自私的。 　　不过人与人之间要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那就显得没有一丝人情味了。 　　刘宪暂时还没有回到工作岗位。 　　他本人想要回来，但是被李敬生给骂了一顿，愣是不让他回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一个星期。 　　并且给刘宪布置了一些学习任务。 　　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敬生对刘宪已经开始特殊照顾。 　　“老师，今天中午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去排队给您打好。” 　　杨鲁庆在努力想办法补救，修复与李敬生之间的关系。 　　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得到李敬生的原谅，最终很可能黯然收场。 　　“不用不用，我女朋友给我买好了！谢谢啊！” 　　李敬生对他很是客气。 　　越是这样，杨鲁庆的心里越难受。 　　曾经，老师也拿他当家人一样对待。 　　“叶辉，我帮你打饭吧！” 　　杨鲁庆在事业方面受挫，他想要在爱情方面有所建树。 　　与晋炎羽一起追求叶辉，两人之间的竞争一直没消停过。 　　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他越来越不利。 　　自从李敬生遇刺事件发生后，因为杨鲁庆的胆小、自私表现，同事们似乎已经把他看轻了。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是杨鲁庆能够感受到。 　　“我还是自己打吧！” 　　叶辉直接拒绝了。 　　杨鲁庆又是一阵难受。 　　默默的走出门诊室，心情低落的朝食堂走去。 第404章 奇怪的出血，手术还没做就立了大功 　　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尽快想办法取得李敬生的谅解，重新赢得同事们的尊重，他在这个小集体很快就会呆不下去。 　　但是要怎么取得李敬生的谅解？ 　　这个问题他已经反复思考了无数遍。 　　可惜一直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李敬生在食堂内与欧晴岚一起吃饭，有女朋友的日子让他感到特别爽。如果能把她娶回家，那就更好了。 　　毕竟现在仍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正吃着饭，他的手机响了。 　　“老板，有位患者专程来找您治病。说是在网上看到您帮助那位瘫痪的女子成功诊断出了病因，他于是专门来找您。” 　　电话是唐萍打来的。 　　李敬生不在的情况下，诊所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由她代为处理。 　　“患者是从哪里来的？什么症状？” 　　最近出名以后，一些外地患者专门来找他求诊。很多都是疑难杂症，或者一些不治之症。 　　目前在医学上有很多病，并没有特效药。 　　“他说小便带血，大便也是黑色的。在当地县城治疗多日均不见效果，本来准备转往省级医院，但是那边床位满了，需要等待。于是就跑咱们诊所来了，是从骊山那边过来的。” 　　“那么远过来的啊！他的检查结果带了吗？” 　　“带了！资料挺齐全的，生化与影像学检查结果都带了。” 　　“罗成与绍兵两人看过吗？” 　　李敬生诊所的几个医生中，罗成属于全科医生，什么病都能看。 　　只是说不上很厉害。 　　与李敬生这位老板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这也是全科医生的通病。 　　绍兵倒是挺厉害的，而且精通多个内科领域。就是年纪有点大。 　　他也算是大器晚成。 　　被李敬生聘进诊所后，目前发展得还不错。 　　医术水平不断进步，收入也相当可观，与前妻也成功复婚了。可谓是老年得福，否极泰来。 　　“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说是诊断不出来。绍医生认为这位患者的情况很危险，建议患者到大医院治疗。” 　　唐萍这是提醒李敬生，这个病人接诊后有可能出事。 　　李敬生不在诊所的情况下，经验丰富，水平不错的绍兵基本上担任着‘技术总监’的职务。 　　哪个病人不能治，都是由他来定夺。 　　出于尊重，有时候遇到一些拿捏不定的，绍兵也会先请示李敬生再做定夺。 　　他说这个病很危险，那就说明病人存在死亡风险。 　　“这样吧，你把患者的资料拍照发我手机上，我看看。” 　　李敬生决定先看看再说。 　　毕竟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他。 　　在网上出名后，是好事情。能够让阳光诊所的门诊量大幅上升，前来求诊者络绎不绝。问题也有。 　　这些患者中有不少人的病情很复杂，病因难以诊断，或者远超诊所的治疗能力。 　　小诊所的设备、技术力量都有限。 　　遇到危重一点的患者也不敢收。 　　否则，万一死在诊所，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唐萍很快便把患者的检查资料发来了。 　　患者是位男性，五十七岁，最近这段时间出现黑便、小便带血，隔了近半个月才到医院治疗。 　　这让人真有些无语。 　　小便带血，如果是个年轻人，肯定会吓个半死。 　　发现异常后，第一时间就会赶往医院治疗。 　　这位患者硬挺了半个月，这才到医院诊治。本身又是来自县城，经济条件可能不太好。 　　人穷命贱。 　　有钱人，只要身体出现状况，根本不会计较花多少钱。 　　问诊信息中还写着一些很奇怪的话。 　　患者出现问题后，在当地的诊所自行购买了活血的药丸与止痛片服用。 　　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神仙患者？ 　　怪不得出现小便带血，黑便后，敢在家里拖上半个月。 　　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当医生啊！ 　　要是一些小感冒，小毛病，自己当医生也没什么。像他的症状这么严重，肯定存在内出血，自己买药治疗，几乎很难治好。 　　患者买止痛片，说明身体存在明显疼痛。 　　到底是哪里痛？ 　　他接着查看问诊信息。本以为患者有可能存在腹痛之类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关节痛。 　　这让李敬生立刻开始警惕起来。 　　关节痛，涉及到了骨病。 　　治疗骨病，李敬生应该还是比较擅长的。 　　便血、关节疼痛，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白血病之类的恶疾。 　　患者的症状描述中，还提到了头晕、乏力这两个症状。 　　更让李敬生怀疑患者的病因很可能是白血病。 　　因为此病就会出现凝血功能异常，无故出鼻鼻，或者受伤后极难止血。 　　“体温正常，36.8度。” 　　正常情况下，白血病患者的初期症状与感冒颇为相似，会出现发热。 　　往往是持续低烧。 　　可是这个患者的体温是正常的。 　　而且患者还反应，并没有类似病史。这次发病是毫无征兆，没有明显诱因，突然发病。 　　像这种身体存在异常出血的患者，排查并不难。 　　肝脏如果异常，会导致凝血出问题。 　　还有，消化道的胃、肠道存在出血，会导致黑便。 　　只是消化道出血，往往只存在黑便，不会存在血尿。 　　能够把县医院难倒的病例，果然不简单。 　　他查看患者的血常规检查结果，血红蛋白偏低，白细胞计数偏高，达到了12.4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正常计数值一般不会超过十。 　　白细胞计数高，会不会真的就是白血病？ 　　但是患者的血小板计数，PLT是289乘以十的九次方每升。 　　这让原本高度怀疑患者有可能是白血病的李敬生，立刻否定了这个初诊结果。 　　接下来，他把患者的其它生化检查结果全部看了一遍。 　　患者的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是阴性。 　　抗丙型肝炎病毒抗体也是阴性。 　　这基本上排除了肝脏被病毒感染，或者肝炎。 　　但是患者的凝血测试，明显高于正常时间。 　　说明患者的凝血存在问题。 　　李敬生皱着眉头查看患者的其它检查，包括影像检查结果。 　　胸腹并没有发现明显肿瘤，或者其它异常。 　　这个病的诊断，顿时让他陷入了困境。 　　造成凝血时间延长，第一怀疑对象肯定是肝脏。 　　他正准备再好好琢磨一下，欧晴岚应该是接到了吴教授的通知。 　　“亲爱的，今天能到手术室帮我们第二组做一台手术吗？” 　　她每次请李敬生帮忙，都会用这种特别温柔的语气。 　　男人有本事，在家庭的地位就不会太差。 　　“什么时候？” 　　“现在。” 　　“你这是有预谋的吧？看着我吃完饭了，就叫我去帮你们做手术。” 　　李敬生笑着道。 　　“哈哈，这都被你给看出来啦！没错，我就是有预谋的。我们组今天在晨会的时候挨批了。上个月做的手术量远低于其它组，创收也差，还有五个患者在术后出现各种问题。有一个现在更是投诉到了卫健局，要跟我们医院打官司。吴教授每天都是沉着张脸。 　　估计他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把我给骂了。 　　毕竟就连咱们组的阮小勤都被他给骂了好几回了。” 　　当组长是很多医生的梦想。 　　只是真的带组以后，压力反而更大。 　　厉害的组长，自然是一路开挂，不断带领组内的医生征战，建功立业。 　　像吴教授这种组长，处境往往很尴尬。 　　骨水泥研究在第二医院是个独门项目，只是受众很小。 　　病人听到要把水泥注进骨头里面，很多人都害怕。 　　不会答应。 　　这也导致吴教授的业绩一直上不去。 　　按照骨外科现在高速发展趋势，吴教授再不干出点业绩，怕是很快就会被挤掉。 　　科室不可能浪费太多的资源在他手里。 　　“晴岚，上次跟你说过的，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组？” 　　李敬生问她。 　　站在利益的角度来看，他觉得吴教授的第二组早晚要完蛋。 　　还不如让女友直接跳到钟虎那一组呢。 　　钟虎目前手下并没有厉害的医生，脾气暴躁是没错，但是钟虎主任的实力也很强。与脾气成正比。 　　欧晴岚现在的外科基本功，特别是缝合，在李敬生的教导和帮助下，已经相当不错了。 　　进了钟虎那一组，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 　　至少能得到重视。 　　总比呆在吴教授这一组混日子要强。 　　“我不想换组。现在与同事们都熟悉了，突然换一组，我以后在科室也不好做人。” 　　她拒绝了。 　　这是她第二次拒绝。 　　“你担心别人说你朝秦暮楚？” 　　“当然呀！我们女孩子不像你们男人，我们的面皮终究薄。想在第二医院混下去，我在这个时候跳槽到别的组，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她有着自己的担忧。 　　“好吧！走，我跟你做手术去。不过得抓紧时间，我一会要回门诊坐诊。” 　　李敬生只得依着女友。 　　两人直接前往手术室。 　　吴教授居然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老狐狸的算计挺深呐。 　　进手术室后，果然看到吴教授与手下的医生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 　　“吴教授，我把李敬生带来了。” 　　“好，非常好！你是咱们第二组的功臣。” 　　吴教授连说了两个好字。 　　他的脸上明显露出笑容，眼底深处也有着一丝轻松。 第405章 成熟的医生考虑更全面，鼠毒强中毒？ 　　这手术还没做呢，直接就说欧晴岚是功臣了。 　　说明这台手术有很多倚重李敬生的地方。 　　“李医生，这位患者的椎骨长了骨瘤，并且存在骨质疏松及压缩性骨折。目前准备对患者行骨瘤清除术以后，再进行经皮椎体成形术。” 　　吴教授介绍了一下患者的基本情况。 　　怪不得吴教授如此高度重视这台手术，寄予厚望。对于业绩不佳的第二组来说，这样一位病人，绝对是难得一遇的大活。 　　骨水泥应用本来就不算很广。 　　一般选择这项医疗技术的都是老年人。 　　试想，把水泥打进身体里面，不管医生宣传得有多安全，愿意尝试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李敬生看了一眼患者的手术部位。 　　凭借他对人体骨骼的了解，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患者的椎骨已经骨折。 　　至于肿瘤，要摸骨后才能判断。 　　做这台手术的难度极高，吴教授团队便是合力也难以治好。 　　李敬生的外科医术经过不断提升，如今已经能够堪当大任。做这台手术最难的切开、分离、切除，他都能胜任。 　　还有骨折修复，有他帮忙的话，安全度也会大幅提升。 　　骨折的修复质量更是有保障。 　　…… 　　李敬生帮着吴教授做完手术，匆匆赶回门诊坐诊。 　　已经迟到了十多分钟。 　　好在手下几个医生很给力，把患者们安抚住。 　　手法复位，李敬生现在基本上很少遇到搞不定的。 　　如果连他都复位不了，那么说明病人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别的医生，大概率也是同样复位不了。 　　而且他的手法正骨医术仍然在不断提升中。 　　只是达到炉火纯青后，再想要晋级，难度已经非常恐怖。 　　只能日积月累，慢慢升级。 　　再说了，他现在的手法正骨本领暂时已经完全够用了。 　　攒下的生命值，需要用来升级其它医术。 　　李敬生回到门诊后，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处理各类患者。 　　也并不是每个患者都是骨折。 　　有的是骨病，有的只是软组织受伤。 　　基本上他都能治。 　　每治好一位患者，李敬生的心中就会充满成就感，十分愉快。 　　就像得了强迫症的人一样，他希望每一个来找他治病的患者都能治愈离开。 　　“医生，请帮我丈夫看看，他的腰椎间盘能治吗？”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用轮椅把丈夫推进门诊室。 　　李敬生上手摸骨。 　　“他这腰椎间盘脱出来了啊！” 　　腰椎的第三，第四椎间盘脱出。 　　如果他的手没有受伤，能治。 　　现在治不了。 　　因为这个需要双手同时施术，而且对力点、力量、角度以及双手同时施力的配合，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能治疗吗？我们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女子充满希冀的问道。 　　“抱歉，他不但存在腰椎间盘脱出，而且膝柱侧弯，手法复位的难度太大了。我暂时治不了。” 　　李敬生并没有让患者等半个月再来。 　　因为医生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患者如果听信他的话，回家等待。万一在这个等待过程中死亡了，或者下身彻底瘫痪了，这个责任算谁的？ 　　他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医生。 　　一些存在风险，或者会误导患者、家属的话，他都不会说。 　　女子听了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男患者坐在轮椅上，表情略显麻木。 　　也许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医生说治不了，而是听过很多次，早已经习惯了。 　　“听说您的医术高明，我们大老远赶过来的，能帮我丈夫治疗试试吗？就算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抱歉，他如果出问题的部位是四肢或者风险较低的部位，我或许还可以试试。现在出问题的是腰椎，风险太高了，这个真的试不了。” 　　李敬生再次拒绝。 　　“好吧！谢谢你！” 　　女子一脸黯然，推着丈夫走了。 　　等到患者离开后，晋炎羽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师，这类患者你以前不是能治吗？现在不能治，是因为手臂受伤的原因吗？” 　　“对。治疗这种椎间盘脱出，需要很大的力气。特别是患者同时还存在脊柱侧弯，风险很高。你们以后在接诊中遇到风险过高，超出自身能力的患者，一定不要胡乱尝试。很容易出大问题。” 　　李敬生看向几个学生，叮嘱着他们。 　　要想铸造一位名医，需要十年甚至一辈子。但是毁掉一个医生，只需一次失手。 　　“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家属，可以等您的手好了再通知他们过来呢？” 　　“首先，我不确定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其次，如果告诉患者可以在家等，他们就会少掉很多选择。在我这里询问了治不了，他们可以再到别的地方询问和尝试。 　　等我的手好了后，再打电话询问患者是否已经治好了，这样会更好。” 　　李敬生现在对晋炎羽的态度明显变好了很多。 　　以前，这小子要是敢这样问东问西，他绝不可能这么耐心的解释。 　　甚至有可能骂晋炎羽多事。 　　“今天又学到了。” 　　晋炎羽点点头。 　　其他人也是同样露出思索的表情。 　　一位好的老师，通过言传身教，可以带出一批又一批的好学生。 　　他接着为其他患者治疗自是不提。 　　……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的心里还记挂着那位便血的病人。 　　人家大老远的来他诊所求医，能够诊断的话，他会竭尽全力帮助患者诊断出病因。 　　下班后，坐在出租车上，他翻看着患者的资料。 　　ALT、AST，两项数据分别是42u／L，31U／L。 　　谷丙转氨酶和谷草转氨酶这两项数据的正常值在0到40U／L之间。 　　女性的数值要低一点，大约35以内是正常的。 　　这位患者的谷丙转氨酶超过了40U／L，属于数据异常。 　　但是并没有超过标准值太多。 　　患者的肝功能就算有些异常，也只是微异常。 　　按道理来说，不至于让患者出现凝血异常才对。 　　“可惜我的诊所并没有实验室，不然可以尝试用正常血浆纠正凝血延长问题。” 　　他的目光闪动，脑子里面在思考着每一种有可能诊断出病因的方法。 　　如果用正常血浆可以纠正凝血延长，那就说明患者的体内存在病理性抗凝物质。 　　虽然没办法做这个实验，但是患者在县医院做了腹部超声。 　　基本排除了肝硬化、急性肝衰竭的可能。 　　凝血功能异常，往往是凝血因子异常造成。 　　李敬生从患者的一些检查数据，以及多种症状，还是头铁的锁定肝脏。 　　回到诊所，那位便血的患者果然还在等他。 　　“李医生，终于见到您了！” 　　一位年轻小伙子，还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看到他走进接诊大厅，几乎同时站起身。 　　小伙子一眼就认出李敬生本人，说明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对方是外地来的，唯一可能认识李敬生的途径就是看过他的抖音视频，或者在网上看过他的工作照。 　　好歹也是上过报纸，上过电视新闻的人物，患者或家属想要看到他本人的相片，不是什么难事。 　　“你好你好！我今天正好在二院坐诊，没在诊所，实在不好意思。” 　　李敬生与这对年轻男女握手。 　　患者是一位年纪较大的男性，显然不是这两人。 　　“没事，我们来之前也没有跟您预约。我是在网上看到有关您的新闻，您帮助那位瘫疯的女患者找出了十一年都没能找出的病因。我就想着带父亲过来碰碰运气。 　　能查出问题来最好，实在查不出，我们在侨邦医院那边已经留了联系方式，到时候有了床位，我再送父亲过去治疗。” 　　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显得颇为成熟，嘴巴也很会说。 　　“我弟弟特相信你们诊所，我拗不过他，于是带着我爸过来了。” 　　女子在旁边适时插了一句。 　　“谢谢信任，我会尽力的。这位就是你们父亲对吗？” 　　李敬生看向被女子扶着的一位老者。 　　坐在椅子上，情况看上去很不好。 　　“对，这是我爸。出现便血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没跟我们说。后来才知道他自己在外面买了药吃，没什么效果。我和弟弟商量后，就赶紧带着他到县城医院治疗。 　　只是在那里治了一阵，始终不见好。 　　后来那里的医生就找我们谈话了，让我们转院到省级医院。” 　　家属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们父亲现在是五十七岁，勉强算是老年人。 　　绝大多数老人都差不多，生病了也不愿意上医院治疗。都是自己买点药，对付着吃吃。 　　对他们来说，只要不痛，那就可以一直忍耐着。 　　直到哪天实在撑不住，倒下了，被家人送到医院。 　　经常有一些老人在家中突然晕倒，然后被紧急送医。其实很多老人在晕倒前，就已经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他们瞒着子女，不肯说而已。 　　李敬生戴好口罩，蹲下身给老人检查。 　　他发现老人坐在椅子上，身体一直在颤抖。特别是双手，颤抖得相当厉害。 　　“你爸在没生病前，身体也是这样颤抖吗？” 　　“没有。我以前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别看他今年57岁了，但是一个人可以种十几亩地，八九十斤一袋的稻谷，他可以甩到肩上，扛着就走。” 　　小伙子说起父亲时，很是佩服。 　　当儿女的，年轻时最佩服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因为是父母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家，为他们遮风挡雨。 　　孩子会自然而然的认为父母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人。 　　患者没病之前，不存在身体颤抖。 　　现在抖得厉害，到底是因为没吃东西，饥饿造成了身体颤抖，还是因为生病？ 　　如果是生病导致的，会不会是大脑神经受损了？ 　　比如受到病毒的侵犯，一些脑炎，脑膜炎，都有可能出现这种身体异常颤抖的症状。 　　李敬生给患者检查身体时，发现患者的大腿内侧存在大片皮下瘀斑。 　　这是存在广泛性的皮下出血？ 　　“狼疮！” 　　李敬生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疾病。 　　狼疮表现的形式多种多样，它也可以造成凝血异常。 　　只是经过检查，他最终将狼疮排除了。 　　患者身上并没有红疹之类，口内的黏膜也没发现明显水泡，受损等异常情况。 　　诊断再次陷入困境。 　　“你们在侨邦医院抽血做了检查没有？” 　　李敬生询问家属。 　　“查了，结果与县医院差不多。后来，医生还对血和尿做了毒物筛查，说是阴性的。” 　　女子登陆侨邦医院的APP，然后把检查结果给李敬生查看。 　　“平时你爸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我和我弟都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要接他到城里住，他却总说不习惯。我们没办法，也就只能由着他。平时他一个人在家，种了十几亩地，还养了几头猪，两头牛，养的鸡，还有生的蛋，他从不舍得自己吃。总是留给我和我弟弟……” 　　说着说着，女子眼圈已经红了。 　　拿出纸巾擦着眼泪。 　　亲人之间的亲情，确实让人难以割舍。 　　特别是面对生死时，更加觉得亲情珍贵。 　　“叔叔，能和我说话吗？” 　　李敬生看向患者，只见老人的目光略显呆滞，但是应该有思考能力。 　　神智应该是清醒的。 　　“能！”患者点头。 　　只是说话时好像有些费力的样子。 　　“平时有慢性腹泻的表现吗？” 　　“啊？” 　　患者听不太懂。 　　女子用方言向老人复述了一遍，老人这才听懂。 　　“没有。” 　　老人说话时，脑袋一直在颤抖和摇晃。 　　李敬生看向女子“你们在侨邦医院就诊时，给医生说了你爸的具体症状没有？” 　　“肯定说了啊！” 　　“你把那边的检查结果都给我看一下。我的小诊所条件有限，很多检查都没法做。” 　　李敬生解释了一句。 　　侨邦医院很可能会做那个用正常血浆纠正的实验。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这项检查。 　　结果已经出来了。 　　多项凝血因子存在异常，患者存在FII，FVII，FIX缺乏，有的凝血因子则完全正常。 　　看完这个结果后，李敬生微惊。 　　说明患者是维生素K依懒性凝血因子缺乏。 　　正常人，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维生素K缺乏？ 　　维生素K的作用是使依赖它的蛋白质，包括FII，FVII，VIX和FX，以及蛋白S、蛋白C结构中活化位点内的谷氮酸通过羧化酶而被羧基化为Y－羧基谷氨酸。 　　然后与钙离子结合而活化。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是维生素K缺乏导致凝血因子异常。 　　这应该就是造成患者便血，尿血等原因的罪魁祸首。 　　在临床上，提起维生素K缺乏，相信只要稍有经验一点的医生都会想到一种药。 　　它的名字叫鼠毒强。 　　这种毒药是人类研制出来，用于对付老鼠。 　　老鼠吃了后，会导致凝血异常，最终死亡。 　　它对人、家禽、家畜的毒性同样存在。 　　患者会不会误食了鼠毒强？ 　　只是血、尿的毒物筛查又全都是阴性的。 　　这让李敬生的诊断再一次陷入困境中。 　　维生素K，可以由一些食物提供，它属于脂溶性维生素。 　　除了由食物提供外，还有一部由肠道细胞合成，然后被小肠吸收。 　　如果患者不是误食鼠毒强导致的中毒，那会不会是小肠吸收存在问题？ 　　小肠吸收不了肠道细胞合成的维生素K？ 　　有这种可能。 　　“你爸现在有拉肚子的症状吗？” 　　李敬生面对病魔，百折不挠。他不停的想方设法排查一切可能存在的疑似病因。 第406章 特效药治疗，闯祸的亲家 　　“没有！” 　　家属非常肯定的摇头。 　　拉带血的黑便不一定非要腹泻。只不过在临床实践中，大多数血便的患者存在腹泻症状。 　　除非像痔疮出血之类，大便通常比较正常。 　　“你爸在发病前有经常服用某种药物吗？” 　　“应该也没有。他一直非常健康。” 　　再次得到家属的否定回答。 　　“叔叔，您平时有接触老鼠药之类吗？” 　　李敬生直接询问患者。 　　排除了慢性腹泻，以及长期服用药物史，特别是长期服用抗生素类药物。李敬生能想到的就只有老鼠药。 　　以前的老鼠药多是神经毒性药物，它们对人体的毒性极大，基本上只要误食了老鼠药，很快就会死亡。 　　基本上都是当天死亡。 　　后来这种神经性毒药被有关部门禁止生产和使用，改成了现在的抗凝血老鼠药。 　　它是一种慢性毒药，老鼠吃了后，需要好几天甚至更长时间才会因为内脏出血而死亡。 　　这种灭鼠药的作用机制就是干扰肝脏对维生素K的作用，抑制肝脏合成维生素K依赖凝血因子，从而导致凝血时羊延长。 　　然后毒药还可以损伤毛细血管壁，让血管壁的通透性增加，会变得更脆弱。 　　这时候很容易形成广泛皮下出血。 　　患者的大腿等部位存在大片的皮下瘀斑，这正是皮下出血标志。 　　这也是李敬生为什么一直认为患者很可能是误食灭鼠药的原因。 　　患者本身是住在农民，种植了十几亩地。 　　前段时间正是粮食收获的秋季，患者少不了与老鼠打交道。 　　“唔唔！” 　　患者予以确认，说明他确实接触过灭鼠药。 　　李敬生查到这一步，心里已经有了底。 　　前不久在人民医院看到荣主任当机立断抢救患者的方式方法，给他的触动很大。 　　那么做虽然看似违反医疗程序，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不当机立断，真要等到患者的检查结果出来再按规定用药，那么患者很可能会死亡。 　　这个患者已经发生便血多日，虽说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但是并不会在短时间内致命。 　　也就给了李敬生一个尝试治疗的机会。 　　至少他认为风险可控。 　　因为维生素K是治疗抗凝血灭鼠药中毒的特效药物。 　　当天用药，第二天就能看到些许效果。 　　有个三四天，疗效会非常明显。 　　“从你们父亲现在的症状，还有检查结果来看，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灭鼠药中毒。因为病程时间已经很长了，你们暂时也入不了侨邦医院。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每多拖延一天，病情都会加重不少。如果愿意在我这里治疗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给他输入特效药试试效果。 　　如果用药对症的话，基本上明天就能看到一定疗效。 　　到时候你们可以再带着他到我这里继续用药。 　　如果效果不佳，就说明有可能是其它疾病，你们再进侨邦医院治疗也不会耽误病情。” 　　听了李敬生的话，兄妹俩人交流了几句，一致同意。 　　主要还是信任。 　　李敬生当即给患者开了药方，素生素K给患者静脉滴注。 　　打完点滴，患者的症状依旧。 　　兄妹俩的内心有些忐忑，带着老人走了。 　　走的时候，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是比较失望的表情。抱着很大期待过来的，找到阳光诊所向李敬生求诊，结果用药后并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疗效。 　　李敬生却有着充足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八点，他正坐在办公室吃早餐，唐萍跑过来告诉他。 　　“老板，昨天那对兄妹又把老人推过来了。” 　　“老人的病情有好转没有？” 　　李敬生问道。 　　“我也没问，看他们的脸色，治疗应该已经起到了一点效果。” 　　唐萍本来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士，在阳光诊所经过锻练后，待人接物的本领也是不断提升。像这种比较特殊的患者，她也不懂。 　　自然要让李敬生与家属沟通。 　　李敬生吃完早餐，前往接诊大厅坐诊。 　　刚进接诊大厅，那个老人的儿子就快步迎了上来。 　　表情中透着一丝焦急。 　　“李医生，我爸昨天在你这里打完针以后，好像有了一点好转。请你再帮忙看看。” 　　“今天早上排了大小便没有？” 　　“有！” 　　“大便是什么颜色？” 　　“黑色。” 　　“成形吗？” 　　“成形，只是不多。” 　　“小便是什么颜色？” 　　“粉红色，颜色没有昨天那么深。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 　　患者的儿子回答道。 　　李敬生查看了一下老人的情况，又叫韩思莹给老人量了血压与体温。 　　血压与昨天相比，已经有所回升。 　　患者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昨天到诊所就诊时，患者就连坐在椅子上都需要人扶着。不是很稳。 　　但是今天已经可以勉强独自坐稳了。 　　李敬生察言观色，知道用药已经起了效果。 　　“他吃早餐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喂他吃的，所以大早上就过来排队了。” 　　现在的阳光诊所，求诊的患者如云。 　　想要排到第一个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李敬生今天在诊所坐诊，很多熟悉的患者都知道这个规律。专门来找他看病的人更多。 　　“先买点早餐喂他吃吧！只要不是辛辣食品，他爱吃什么就买什么。小米粥、八宝粥、包子、面条等等，都可以。” 　　“能不能先给我爸打针？我让我姐去买早餐。” 　　患者的儿子看着后面排着长长的候诊队伍，这是担心等会吃完早餐过来，排队要排到晚上去。 　　“没事，这个号你们先拿着。喂他吃完早餐再过来找我，到时候不用排队，直接去输液室就行，我会开好药。” 　　李敬生听出了家属的担忧。 　　人的身体其实就是一部‘精密机器’，补充能量非常重要。 　　只要能吃能喝能拉，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 　　这个患者的身体颤抖应该是身体虚弱导致。 　　再加上一直存在内出血，这会让身体更加虚弱。 　　打点滴也是有风险的。 　　李敬生并不认为患者现在用药更有利。 　　等患者吃了食物，身体得到营养的滋养，体内循环也会更加正常。到时候再输液，效果反而更好。 　　两个家属带着老人在休息区坐下，由患者的儿子去买吃的。 　　姐姐留在这里照顾老人。 　　看得出来，兄妹俩都很孝顺。 　　人生到了晚年，能够有一双这么孝顺的儿女，绝对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 　　李敬生则是开始接诊其他患者。 　　看着那长长的候诊队伍，他的压力相当大。 　　人怕出名猪怕肥。 　　最近在网上美名远扬，求诊的患者更多了。 　　这也意味着他的肩上有着更重的责任。 　　与那些专科医生不同，他的诊所什么病都治，属于全科接诊。 　　这就难免遇到一些他诊治不了的疾病。 　　只要是不熟悉的领域，他就诊治不了。也不敢胡乱治疗，砸招牌都是小事，弄出人命，那可就是双输的局面。 　　今天的开局还不错，算是比较顺利。 　　第二个患者是个肘关节脱位的小孩，才一岁多一点点。 　　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金贵，几乎每个大人都把孩子看得像宝贝一样。 　　这个一岁多的小孩，应该刚学会下地走路。 　　他的左手受伤，现在足足来了五个家属陪诊。 　　这阵仗，简直太让人羡慕了。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李敬生询问孩子的父母。 　　“是昨天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受的伤。” 　　“摔伤的吗？” 　　李敬生已经开始小心的查看孩子的手臂情况。 　　同时也询问着受伤经过。 　　这一点很重要。 　　有的孩子是高坠伤，车祸伤，有可能存在其它部位受伤。 　　在新闻上偶尔能看到有的高坠伤病人或者车祸伤病人，受伤后当时还可以自行爬起来行走，像是没什么事。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个伤者的伤情出现变化，很快发生死亡。 　　这种事情在普通人看来很吓人，也很诡异，但是在医生看来，属于正常现象。 　　有些内伤，当时是看不出来的。 　　比如颅脑损伤，也许当时病人还能行走，说话等，但是随着血肿、出血等问题加重，病人的情况很快就会急转直下。 　　所以问诊时，问清楚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受伤的，做过哪些处理，这些都非常重要。 　　一些家属可能会觉得医生罗嗦，回答时有些不耐烦，或者比较省略。 　　这个其实是不对的，存在很多隐患。 　　“别提了，是我亲家非要带着孩子出去玩。大晚上的，天又冷，我们当时就说不要出去玩了。亲家带着孩子出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听着这心啊，就像被人在翻动一样难受。 　　我们询问情况才知道，亲家带着孩子在小区外面的广场玩的时候，拉着孩子的手转圈圈，然后孩子突然痛得大哭。后面我们去了医院挂了急诊，拍了片子才知道，亲家把孩子的手都给拉断了。” 　　说话的女人，五十多岁，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怒火。 　　她应该是孩子的外婆。 　　瞧这情形，怕是对孩子的爷爷积了一肚子火。 第407章 入赘没地位，吃感冒药昏迷的孩子 　　正常情况下，外婆应该是客人才对。但是这位外婆如此强势，让李敬生看得有些大跌眼镜。 　　还好，孩子的奶奶没来，不然就该直接开撕了。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公公又不是故意弄伤孩子的，他已经够自责了。” 　　小孩的母亲比较明事理。 　　也幸好她明事理，不然家庭矛盾肯定会加深。 　　小孩的爸爸则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相信他听着岳母如此数落自己的父亲，心里肯定不高兴。 　　“孩子怎么不在医院治疗呢？” 　　韩思莹在旁边插嘴问道。 　　她的本意是想岔开话题，避免这一大家子在诊所内吵架。 　　万一真的打起来，对诊所的正常诊疗业务都会造成干扰。 　　“那边的急诊医生试了两次，没能治好。说是孩子的骨头太娇嫩，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到孩子的骨头。他让我们找您治疗。还告诉我们，今天是周末，您应该在阳光诊所上班。于是我们一大清早就赶紧过来了。” 　　接过小孩的片子看了看。 　　就只是肘关节移位。 　　小孩子的骨头脆弱，柔嫩，确实很容易发生关节脱位。 　　特别是有的大人喜欢拉着孩子的手转圈圈，甚至让孩子的身体飞起来，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这位孩子的爷爷应该就是拉着孩子的手，逗孩子玩时太过用力，所以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片子是在侨邦医院拍的。 　　那边的急诊科医生有点意思。知道李敬生擅长手法复位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急诊科医生竟然还知道李敬生哪天在诊所上班，哪天在第二医院上班。 　　“孩子的骨骼很娇嫩，容易发生关节脱位，我经常接诊到这类患者。越小的孩子，手法复位的难度越高，一般的医生还真不敢弄。你们找的那位急诊医生愿意尝试两次，算是非常负责的一位好医生。” 　　李敬生也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在家属面前夸了那位急诊医生一通。 　　同时还不忘帮助孩子的爷爷开脱责任。 　　“怪不得呢！侨邦医院可是我们江离市最好的医院，怪不得连他们那里都治不了。” 　　孩子的外婆又开腔了。 　　只是这次倒是没有再埋怨亲家。 　　“医生，那你们这里能治吗？”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滚动，显然心中并不信任这里的医术。 　　按照她的想法，连侨邦医院都治不了的病，一家小诊所的医生能治？ 　　“得先看看情况才能确定。把孩子外套脱一下，我先给他检查一下。” 　　李敬生最后一句是对孩子母亲说的。 　　等到孩子的外衣脱掉后，李敬生给孩子摸骨检查。 　　摸过后，他的心中有了底。 　　不是什么难治的骨伤。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在李敬生眼里就只是一个小问题，但是对于别的医生来说，给这么小的孩子复位肘关节，难度还是挺大的。 　　遇到关节构造很紧密的小孩，医生会感到更难。 　　与家属谈好价钱后，李敬生直接给孩子复位。 　　只见他抓着孩子的肘关节就那么轻轻的捏、挤了两下，孩子脸上露出要哭的表情。但是没等他哭出来，李敬生已经治疗完毕。 　　“好了。” 　　“这，这就治好了？” 　　几个家属没一人相信。 　　“有带孩子的玩具吗？” 　　李敬生问几位家属。 　　“这是孩子爱玩的摇铃。”孩子的爷爷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彩色玩具。 　　因为动作有点急，还带出来两颗糖。 　　李敬生捡起两颗糖果，然后递给孩子。 　　“小朋友，拿到它们就算是你的。” 　　小孩看到糖果，眼神已经被吸引了。但是有点怕生，不敢拿。 　　最终禁不住诱惑，伸出右手去拿。 　　被他成功抓住了一颗。 　　李敬生把另一颗有意伸向孩子的左手。 　　小孩刚才成功拿到了一颗，显得很高兴，胆子也大了许多。 　　伸出左手去抓那颗糖。 　　几名家属看到他已经能抬起左手，皆是露出笑容。 　　孩子用左手把第二颗糖抓住。 　　“宝宝真棒！” 　　家属们响起热烈的欢呼声，笑容在他们脸上持续绽放。 　　“太好了，谢谢医生！看来侨邦医院的医生还是很靠谱，推荐的医生果然厉害。” 　　孩子治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最高兴的应该是孩子的爷爷。闯了祸，被孩子的外婆责备，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现在好了。 　　李敬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看着这一家人带着孩子离开。 　　准确的说，他们应该是两家人。 　　感觉孩子的父亲应该是入赘。 　　能看出来，孩子的父亲和爷爷都没什么地位。而且孩子的爷爷穿得比较寒碜，气质倒是像城里人。 　　如果他们住的房子是女方购买，那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没多久，那个疑似灭鼠药中毒的患者已经在儿女的照顾下吃完了早餐。 　　李敬生给其开了药，让护士给患者用药。 　　这个病，如果情况严重，引起多脏器衰竭或者严重肝肾损伤，那肯定要进行其它治疗。现在患者的情况看似严重，实则身体的损害较轻。 　　持续静脉滴注维生素K就可以了。 　　…… 　　下午四点多的样子，李敬生正在诊所坐诊，这条老街上的百姓药房张胖子跑了进来。 　　神色很是惶急。 　　看到李敬生正在给患者诊治，张胖子没敢打扰，只是站在诊台旁边不说话。 　　静静的耐心等待。 　　李敬生给患者诊断完毕，开完药，看向张胖子。 　　“张老板，这是找我有事？” 　　他也不确定张胖子是想找他看病，还是有别的事情。 　　“呃……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张胖子这人是绝对的商人本性。 　　该狡猾时狡猾，该保密时，嘴巴比谁都紧。 　　他在生活方面比较高调，做人这方面还算谨慎。 　　虽然没在脖子上弄根大金链子挂着，但是他的店门口经常停着他的黑色大奔，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手上的腕表是最大点亮。 　　卡地亚男表，至少也是十几万的货。 　　这条街上的竞争十分激烈，开药店赚到钱的有，亏本的应该也有。 　　反正做生意就这样，谁家赚到了钱，从形象气质，还有吃穿用度，说话的底气等等，都能看出来一些。 　　张胖子、赵老板，都是走路带风的人。 　　平时出行都是开着豪车。 　　没赚到钱，也不可能买这些东西来撑门面。 　　“到后面的检查室说吧！我还有十多个候诊患者，实在没时间出去说。” 　　李敬生看了一眼候诊的患者们，把张胖子带到了后面的检查室。 　　“李医生，我的药店出事了。” 　　张胖子进来后，压低声音说的第一句话。 　　“啊……怎么了？” 　　李敬生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要说关心张胖子的死活，怎么可能？ 　　两人非亲非故，平时见了面也就只是君子之交。 　　而且还是因为阳光诊所现在做大做强了，李敬生的地位上来了，张胖子才会对他这么热情友好。 　　以前，那真是恨不得一脚踩死阳光诊所。 　　话又说回来，那时候的阳光诊所越是弱小，踩的人越多。 　　至少李敬生感觉是这样子，似乎处处受到同行们的排挤。 　　就连金匮诊所在有些方面都是排挤阳光诊所的。 　　现在阳光诊所强大了，境况又是不同，仿佛全世界都成了他的朋友。 　　“有个孩子感冒发烧，在我们药店买了退烧药，吃了后发生呕吐，情况很差。家属反应，孩子已经晕过两次了，现在已经送往第二医院的急诊科抢救。家属放狠话，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抵命。” 　　张胖子平时卖药还算谨慎，一直没出过什么大事。 　　至于一些小问题，那很难避免。 　　开药店的也好，开诊所的也罢，总会遇到一些找麻烦的人。 　　这次出事的是个孩子，这比老人出事的结果要严重得多。 　　“送去医院抢救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查明病因后，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 　　李敬生只能这样宽慰张胖子。 　　也不知道张胖子找他是几个意思？ 　　这种事，对方不说，李敬生自然也不会主动乱问。 　　给自己找麻烦，他可不会干。 　　“唉，这事说起来真是倒霉透了，孩子发烧本来是在城南卫生站看的病。但是因为有高热惊厥，卫生站没有药，就让家属到外面买退烧药。 　　然后跑我的百姓药房来了。 　　我卖了一盒丙戊酸钠给孩子的妈妈，交代清楚了用法用量。 　　平时也是这么卖的，从没出过事。这次怎么就出事了呢？” 　　张胖子说起这件事情，满脸懊悔。 　　早知道就不应该做这单生意。 　　赚个几块钱，现在摊上了大事。 　　开药店的很怕被顾客投诉，因为惹来监管部门核查，换成任何一位老板都会感到头疼。 　　“李医生，我知道你的本事大，在第二医院能说得上话。这次求到你这里，就是想要请你找第二医院的接诊医生打声招呼，一定好好抢救那个孩子。如果可以，请在家属面前帮我们药店说说好话。规矩我懂，至少给那位接诊医生一个大红包。” 　　张胖子终于说出了上门求李敬生的目的。 　　医药行业说的大红包，一般最低都是一千元。 　　至于一两百块钱的红包，在医生眼里就只是小红包。 　　“打声招呼没问题。医院接诊了患者后，就算你不让我打这个招呼，他们也照样会全力抢救。” 　　医生接诊病人后，肯定会尽职尽责的诊治与抢救。 　　不存在要送红包，打招呼才会积极救人。 　　“主要就是想请二院的医生帮忙说说好话。最好能够查明孩子出事的原因。我敢对天发誓，我卖的药都是正规厂家的药，不存在质量问题。” 　　张胖子在诚信经营这一块确实做得还可以。 　　李敬生进百姓药房看过，里面的药物确实都是正规渠道购入的药品。 　　品质方面有保障。 　　“是哪个医生接诊的知道吗？” 　　人家求上门来了，打声招呼不算什么难事。 　　与张胖子也算是一条街上的‘邻居’。 　　帮他一次，今后李敬生遇到了难事，对方也会有所表示。 　　“是急诊科的阎主任主诊。我找了别的熟人想要打招呼，但是他们与阎主任不熟，说不上话。” 　　张胖子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 　　只是到得科主任这一层级，他的人脉怕是份量不够，很难够得着。 　　别看第二医院与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比起来啥都不是。 　　但是这并不影响第二医院医生的地位。 　　好歹也是三级医院，科主任加上主任医师的双重身份，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就算在江离市的医疗圈子里，也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张胖子与乔站长的关系很好，这事应该会先找乔站长帮忙。 　　但是乔站长的影响力也不可能辐射到第二医院的科主任头上。 　　因为按照等级规则，城南老街的卫生服务站，肯定是要看第二医院的脸色行事。 　　“阎主任是吧，我帮你问问。” 　　李敬生也不磨叽，当场拿出手机翻出阎主任的号码，拨了过去。 　　在第二医院，李敬生的地位还算可以，高端人脉也有不少。 　　急诊科的阎主任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后，慢慢也就熟了。 　　“李医生好啊，怎么突然想着找我呀？该不会是请我喝喜酒吧？” 　　阎主任为人还是比较圆滑的。 　　知道李敬生是个超级潜力股，再加上李敬生本身拥有很强的人脉网络，阎主任非常乐意与他搞好关系。 　　“哈哈，喝喜酒的事情还得缓一缓，我现在要啥没啥，也不好意思娶欧医生。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要请你过去热闹热闹。现在找你是有一件小事情。有个孩子因为感冒发烧，在我们这条街上的百姓药房买了丙戊酸钠服用。 　　现在孩子发生呕吐，昏迷，送到第二医院急诊科抢救，主诊医生好像是你。” 　　李敬生聊了两句后，开始说正事。 　　旁边的张胖子，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才是开诊扬州天花板啊，与大医院的科主任聊天都是如此随意。 　　两人完全就像是好朋友一样。 　　张胖子太羡慕李敬生的人脉和地位了。 　　“对，是有这么个患者。正在抽血化验，排查原因。” 　　“这位百姓药店的老板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现在找到我诉苦，很担心家属投诉他的药店。阎主任要是方便的话，查出病因后，还请在家属面前说几句好话，尽量化解家属对百姓药房的仇恨。” 　　“没问题，你开了口，这点小事情，我肯定会照顾一下。李医生在诊断疑难病例方面一向出众，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诊断，能否提供点意见？” 　　阎主任爽快答应。 　　对他来说，暗中帮着百姓药房说几句好话，是一件很简单的小事。 　　当然了，这也要看是谁请他帮这个忙。 　　一般的人请他，肯定不会答应。 第408章 剂量不能死搬教科书，新的觉悟 　　“阎主任是急诊方面的专家，相信您才是最了解那个孩子病情的人。我只了解最基本的一些情况，绝不敢冒然置评。不过这个孩子服药后出现问题，我个人认为要么是药物过敏，要么是服药过量。孩子嘛，剂量与成人肯定是有区别的。” 　　李敬生说着自己的看法。 　　丙戊酸钠属于处方药，百姓药房售卖这款药给患者，肯定是不对的。 　　此药在临床是属于治疗癫痫发作和失神的首选药。 　　儿科也会用于治疗婴儿的良性肌阵挛癫痫、婴儿痉挛。 　　李敬生有时候遇到癫痫患者，很想用此药，但是他非常谨慎。从不敢开这个方子。 　　他的诊所也没有这个药。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不出事，那就是民不举，官不究。 　　只要出了事，问题就会变得非常严重。 　　张胖子为什么来求李敬生？ 　　肯定不只是想要请阎主任尽心治疗那个孩子这么简单。 　　张胖子也属于业内人士，不可能不了解医院的情况。 　　他求李敬生帮这个忙，最主要还是想请阎主任从中斡旋，帮着说说好话，让家属别把事情闹大。 　　否则，真要闹到上级主管部门，他的百姓药店最轻都是停业整顿。 　　还得吃罚单。 　　这里面的道道，李敬生懂，张胖子更是心知肚明。 　　只是大家嘴上并不说破而已。 　　李敬生帮忙打完招呼，又与阎主任聊了两句，结束了这次通话。 　　“李医生，不管这事的结果怎么样，你帮我这个大忙，我张胖子一定牢记于心。刚才来得急，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小红包请你别嫌弃，就当是请你喝两杯酒。” 　　一个大红包塞到了李敬生的手里。 　　摸着这厚度，应该不会少于两千块。 　　张胖子倒是一个明白人。 　　与赵老板一样，请人帮忙做事从不吃白食。出手送礼那是十分阔绰。 　　“张老板，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一件小事情。大家都在一条街上混饭吃，理应相互帮助。你要是给这个红包就见外了。” 　　李敬生不肯收这个红包。 　　两千元不算少，但是人情债更值钱。 　　他虽然没有要求到张胖子的地方，但是结个善缘，以后阳光诊所有什么事，张胖子只要懂做人，就会是一个很好的支持者。 　　“这不行的，你动用你的人情帮我打招呼，这个成本并不低。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小谢意，还请李老板收下。” 　　“真不用。这事我看还是存在很大的风险。你要是方便的话，最好赶紧想办法安抚家属，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孩子虽然出现昏迷、呕吐等症状，但是在我看来，问题应该不大。很可能是服药的剂量过大导致的。如果你在事前对家属有交代，这事家属肯定也有责任。 　　你只要态度好一点，承担家属的一部分损失，孩子治疗好转后，估计也就握手言和了。” 　　李敬生认为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办。 　　除非家属非常不好说话，那就没办法了。 　　“行！我立刻赶去医院看望那个孩子。今天这份情，张某绝不会忘，今后李老板有什么差遣，只要打声招呼就行。” 　　说完，张胖子匆匆赶去医院安抚家属了。 　　到得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张胖子提着两瓶茅台，拿着一条和天下进来了。 　　“李医生，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帮忙！孩子的病因已经查清楚了，是喂药过量导致的。我已经向家属赔礼道歉，取得了谅解。医疗费，误工费也由我承担。 　　孩子经过救治，已经明显好转。” 　　与李敬生猜测的差不多，果然是服药过量。 　　张胖子平时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直接就向家属赔礼道歉，并且主动承担了医疗费与误工费，这说明张胖子肯定存在过错。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卖这种孩子的药，还是要小心一点。我的诊所最害怕接诊七岁以下的婴儿或儿童。感觉赚那几块钱，就像提着脑袋一样。” 　　李敬生也只是委婉的点一点。 　　成年人，千万不要想着去劝服对方。 　　张胖子能够开得起大奔，那些钱肯定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件事情能够取得家属的谅解，大事化小，绝对是万幸。 　　“可不是嘛！本来也是想着这年头的生意难做，钱难赚，所以才多拓宽一点业务。没想到钱没挣着，反倒惹了一身的麻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再也不卖这些处方药了。” 　　张胖子说是这样说，能不能做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医生，论医术，咱们整条城南老街怕是都没人比得过你。这个出事的孩子，我特意问了体重给他计算了剂量。本来按照孩子的体重，可以吃八到十片，但是家属才给孩子吃了五片，人就已经开始出现呕吐，然后昏迷。我也是医学本科毕业，当年进大医院没进得去，这才回来继承家业。 　　明明是按照教科书与用药指导手册定的剂量，还只吃到安全剂量的一半，怎么就过量了呢？” 　　犹豫再三后，张胖子决定向李敬生请教。 　　看看问题出在哪？ 　　这事直接把他几十年的卖药经验给颠覆了。 　　不把问题找出来，他下次卖药还是会栽跟头。 　　别小看这些开药店的老板或药师，他们的药效与药代两门医术，往往都是有些水平的。 　　李敬生如果不是后来把方药的两门医术升了好几级，可能还不如这个张胖子。 　　“张老板可不带这么捧杀我。在城南老街比我医术厉害的人多得是，赵老板，叶老板，卫生服务站的医生，包括你张老板，都是我的前辈。医术比我高明得多。 　　最多就是说，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罢了。 　　用药时，正常情况下可以按照体重计算剂量。但是孩子、老人、身体虚弱的病人，肯定没法按照正常体重来计算剂量。 　　丙戊酸钠给儿童用药，安全剂量一般是20mg／kg，最多不能超过30mg／kg。” 　　号称老街第一医生这种蠢事，他从不敢认。 　　聪明人都是低调做人，闷声发财。 　　喜欢自称第一，搞一些噱头的人，往往都是蠢人。 　　为了所谓的虚荣，然后惹来一身的嫉妒，这非常不值得。 　　“没错呀，我给孩子按照20mg／kg体重计算的剂量。这已经很保守的算法了。” 　　张胖子说道。 　　“那得看孩子的身体状况才行。如果这个孩子事前已经服用了其它对肝脏有一定毒性的药物，你便是开的剂量再小，他也是要出事的。还有，如果孩子的身体本来存在一些其它基础疾病，或者存在某些缺陷，所谓的安全剂量都会变得不再安全。 　　另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如果患者的体质特殊，哪怕你只给他开一片的剂量，他也同样耐受不了。 　　就像有的人可以千杯不醉，有的人一沾酒就会醉倒，与体质也存在很大关系。 　　处方药本来就存在很大风险。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张老板也可以采用一些更保守的方法。 　　比如先开小剂量的药物让患者试用，没问题再让患者接着服用。 　　当然，我明白其中的难处。大家卖药都是整盒卖。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普通药一整盒卖没关系，处方药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李敬生这是真心实意的指点张胖子。 　　换作以前，他认为同行是冤家，肯定不会当这种滥好人。 　　现在他的诊所做大做强了，再看张胖子、赵老板这些竞争对手时，心态，眼光、格局都有了很大变化。 　　这些人已经不能再成为他的真正对手。 　　同时，他也真心希望医疗行业能够发展得越来越健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一家独大，相当于一根独木，肯定不是好事情。 　　旁边还需要一些低矮的灌木衬托。 　　就好比当将军的，手下没兵，那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啥都不是。 　　在这条街上，有着一个健康的医疗大环境，对他的阳光诊所也会有很大好处。 　　说得更高深一点，他现在成了城南老街的老大，要担心的事情已经不是被快康诊所、百姓药房挤垮。就算他们再强几倍，也已经撼动不了阳光诊所的深厚根基。 　　李敬生与阳光诊所在城南，甚至在江离市，都已经有了很深的民意基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好带头大哥，维护好城南老街的整个‘生态环境’。 　　试想，大家都是一个池子里的鱼，他现在吃壮了，长肥了，比其它鱼的个头都大。 　　其它鱼打架已经打不过他。 　　但是哪条鱼要是死了，或者出点什么事，肯定会影响整个鱼池的水质。 　　他这条大鱼也得跟着倒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老板今天给的指导，是我读再多的书都学不到的用药知识。谢谢李老板能够如此开阔的指点我这位同行。阳光诊所能做大到今天的地步，果然是有原因的，张某自问这思想觉悟比你差得不是一点点。” 　　张胖子听了李敬生的指导后，露出深思的表情。 　　慢慢消化其中的用药知识。 　　对李敬生的人品，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送走了张胖子，李敬生也在思考着阳光诊所未来的发展方向。 　　很早之前，他的想法就是把阳光诊所做大做强。 　　现在真的发展起来了，他开始考虑更具体的发展方向。 　　外科业务一直有发展，但是卡死在一二级手术这个限制内。很难再朝更高级的领域发展。 　　这对阳光诊所的未来发展肯定是不利的。 　　按照他的想法，他想打造一支一流的医疗团队，涉及到内科、护理、外科，三个大的领域。 　　然后再具体的，还会有更细的划分。 　　现在连这个主要框架都没有弄好，下面的细节也就没办法开展。 第409章 等一个发展契机，这是觉得又行了？ 　　要打破诊所无法开展住院业务，无法做三四级手术等限制，其实也不难。 　　只要规模上去了，申请升级为综合医院就行了。 　　小诊所一般很难一步到位，都是慢慢壮大的。 　　先升级为二级乙等医院，然后评上二甲了，就可以冲击三级乙等医院。一般较少升级为三级丙等医院的。 　　这是从根本利益考虑出发。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医疗行业尤其如此。 　　通常情况下，丙等医院都是各方面评定较差，差不到考评标准，这才定为丙等医院。 　　也有的是医疗质量等问题，被降级。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好。 　　虽说大多数患者不懂这些，但是有懂行的随便对身边的亲戚朋友说一声，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那家医院不行。 　　这会严重影响门急诊的业务量，招医生、护士、行政这些，高端一点的人才就很难招进来。 　　这也是为什么平时很难看到有人挂牌，二级丙等医院、三级丙等医院的招牌。 　　相信没哪个学生会在自己脸上写，我是差等生几个字。 　　除非脑袋上有包就差不多。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本来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有经济收入，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让阳光诊所一步步往上升级。 　　但是与付院长有着君子约定，这十年必须控制诊所规模，医生与护士的数量不能超过五十人，他必须遵守。 　　医护人员的数量控制在五十以内，其实不算什么。 　　因为李敬生本来就想要走出一条新的路子，走精英路线。 　　诊所最近都没有再招新的医护人员，便是为了把宝贵的名额留着，专门招精英人才。 　　招收精英是一件较为困难的事。 　　因为有点本事的医生与护士，很少有人愿意进一家诊所工作。 　　还有，招过来以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难关。 　　得想办法带领他们创收，养活他们。 　　一个厉害点的外科医生，没有四五万一个月，很难留住人。优秀一点的护士，行情价基本上都在两三万一个月。 　　就拿组建一支外科团队为例。 　　主刀由李敬生本人担任，想要做大手术，至少需要三名医助。 　　正常情况下，一助的实力不会比主刀差太多。 　　二助与三助也是各有特色。 　　很多人认为二助与三助就是负责拉钩、缝皮的，那是指一般的手术团队。 　　比如一个导师为了节省人工成本，让手下的规培生当二助、三助。想想看，发到人家规培生手里的工资也才两千一个月，总不能指望人家比主治还厉害吧？ 　　能帮着拉个钩，缝皮关腔，已经很不错了。 　　真正想建立一流的外科团队，二助、三助，同样会非常牛B。 　　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工资不会低。 　　二助至少需要月收入三万左右，三助不能低于两万。 　　护士至少需要两人。 　　做大手术，标配至少三名护士。 　　如果想要有自己的团队特色，肯定还要招个厉害的营养护士，这又是一笔花销。 　　麻醉医生也是必不可少。 　　现在厉害点的外科团队基本都会开展内腔镜手术，有一位优秀的麻醉医生就显得尤其重要。 　　厉害的麻醉医生，低于三万一个月想都不要想。 　　正常情况下，麻醉医生还得配个麻醉护士。 　　光是这些，加起来就已经十个人了。 　　这还不能称为一支完整的手术团队。李敬生要发展的是一条龙服务的团队。 　　也必须这么干。 　　因为手术做成功了，还只是成功了一半。 　　后面的术后管理同样重要。 　　管床的医生、护士，共四名，这已经是寒碜的配制了。 　　正常情况下，一般需要两个医生，五到六个护士。 　　一个医生配三个护士，基本是标配。 　　这是指病人足够多的情况下，只有这样才能把每个人的劳动价值发挥到最大。 　　管床的医生和护士，开的工资可以低一点。 　　哪怕只开到一万一个人，那也是好几万一个月。 　　养一支外科团队，一个月光是工资就要四五十万了。要是接不到足够的活，这支团队怎么养活？ 　　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接到足够多的活，肯定是赚钱的。 　　这样一支顶级团队，一个月创收千万以上都有可能。最少也能达到七八百万每个月的创收。 　　李敬生到目前为止，还只招了蒙洛这个手术护士。 　　距离打造顶级团队还差得老远。 　　现在是方方面面的条件都不成熟。 　　将来的话，人民医院的牧音，他想挖过来。这样的顶级营养护士，绝对是稀缺人才。 　　然后等他本人的外科能力更上一层楼，就可以开始物色一助了。 　　他最近几天诊断了不少疑难病例，赚到了不少生命值奖励。 　　再努努力，应该就能把医生等级提升到主任医师。 　　然后把置入术再升一级，今后再做肠镜，应该有资格达到行业顶尖水平。也能帮连涛的女朋友把肠镜给做了。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肯定要做到。 　　其实肠镜这一块的市场需求挺大的，他的诊所就是资质差着点。 　　好好规划一下，肠镜也许可以成为他发展外科团队的一个契机。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吓了一跳。 　　看了一下，是华主任打来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二十多，医院的门诊早就下班了，华主任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该不会又有哪位权贵人物的家属或者本人受了伤，需要手法正骨复位吧？ 　　当然，有这种立功、拓展人脉的好事情，李敬生那是求之不得。 　　“华主任，有什么事情请指示！” 　　“哈哈，思想觉悟挺高嘛！知道你的手受伤了，所以有活也会尽量推掉。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又被人挂到网上了。” 　　华主任说到后面时，语气已经变得有点严肃。 　　“又被人挂上去了？我这是有多畅销啊！这次是什么事情被人挂网上？” 　　他感觉真的是人红是非多。 　　前不久刚把造谣者送进去，现在又来一个在网上战斗他的人。 　　“是一名腰椎间盘脱出的患者，到你那里求诊，说是治不了。然后患者跑到九鹏国际医院治好了。我已经查过这个患者的信息，应该是真实的。” 　　“原来是那对夫妇啊！这个病例我有印象，就是前不久的事。当时患者的情况是腰椎间盘脱出，椎骨侧弯严重。我因为左手受伤，还没康复，所以没办法给那个患者治疗。” 　　李敬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过错。 　　医生也是人，受伤的情况下，肯定只能量力而行。 　　九鹏国际医院居然把这个患者治好了，肯定是魏教授出手治好的。 　　魏先贤也是徐医师的徒弟，而且同样得了徐医师的真传。 　　与李敬生算是出自同一师门，此人的手法正骨技术本来就不差。 　　上次技能比武时，因为逞能，结果连铜奖都没能拿到。 　　最终一败涂地，被李敬生狠狠踩在脚下。 　　现在又冒出来了。 　　此人估计又觉得自己行了。 　　“患者和家属当时知道这个情况吗？” 　　华主任听了他的解释后，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不知道。” 　　李敬生当时并未告诉患者和家属受伤的事。 　　被患者刺伤，这事并不光彩，他自然不会对外宣扬。 　　而且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现在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如果让外人知道他受伤的消息，很容易造成求诊量大幅下滑。 　　要是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深挖，然后胡乱宣传，带来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这事对咱们骨外科的手法复位门诊造成了较大的负面影响。医院方面恐怕要做一些相关的解释工作。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早点休息吧！你现在可是我们骨外科的一块丰碑，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华主任打这个电话给他，应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得知李敬生是因为手部受伤，所以才没办法帮那位患者治疗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一山难容二虎。 　　江离市的手法复位正骨，目前几乎成了第二医院的特色治疗项目。 　　华主任和医院领导肯定不希望这块蛋糕被别人抢走一块。 　　九鹏国际医院的发展势头很猛，在高端医疗领域，它正在一点点成为民营医疗企业的标杆。 　　魏先贤的手法正骨技术，华主任是知道的。 　　很强。 　　到时候两家医院争夺，哪怕平分秋色，也绝不是华主任想看到的。 　　李敬生结束通话后，上网查看。 　　很轻易就搜到了。 　　患者和家属发文指责，措施相当考究，更是配上了患者治疗前与治疗后的图片。 　　李敬生与他们并无深仇大恨，按理说，不应该在网上这样攻击李敬生才对。 　　这幕后，恐怕是九鹏国际医院在推动。 　　因为全文体现的意思就只有一个，第二医院的李敬生亲口说患者的骨病治不了。然后在九鹏国际医院，魏先贤教授妙手回春，帮助患者手法正骨成功。 　　网民看了这个新闻后，肯定会想，原来九鹏国际医院的魏教授比第二医院的李敬生医生更厉害。 　　下次受了骨伤，可以去找魏教授治疗。 　　魏先贤安静了一阵子，现在又出来上窜下跳，这让李敬生很是恼火。 　　师仇还没报呢，这货又跳出来了，那就不必客气，往死里收拾。 第410章 重点培养，姻缘也许是天注定 　　怎么收拾？这就必须讲究方法策略。 　　九鹏国际医院到底怎么样，李敬生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魏先贤，还有幕后合伙的那个国外大法官，都是人渣、败类。 　　这两人狼狈为奸，阴狠残毒，把徐医师在国外的产业全部霸占了。 　　也就幸亏徐医师带着老婆逃回了国内。 　　不然，连老婆都有可能被魏先贤霸占。 　　这种人间败类开的医院，肯定也是坑多多。上梁不正，下梁歪。 　　九鹏国际医院到底有哪些坑人的地方，李敬生一无所知。 　　这个不重要，对付魏先贤这种人，只需老套路就行。 　　想要他亡，先让他狂。 　　魏先贤上次技能比武一败涂地后，沉寂了好一阵子。 　　现在跳出来踩李敬生这个江离市最具声望的手法正骨医生，估计这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取高知名度。 　　也说明他在江离市的手法正骨业务没打开。 　　不然，根本不需要通过踩谁来提升名气。 　　那个腰椎间盘脱出，脊柱严重侧弯的患者能够被魏先贤治好，说明魏先贤的手法正骨技术相当强。 　　李敬生想要收拾此人，肯定只能在医术上将其踩死。 　　他目前的手法正骨医术应该在多个领域比魏先贤强一点，但是还没办法形成压倒性的绝对优势。 　　正好示之以弱，让魏先贤狂一阵子。 　　李敬生则是悄悄积攒生命值，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将其踩进烂泥坑。 　　现在仍然按照老计划，先把医生等级升上去，然后再升级置入术，再积攒实力，留着升级手法正骨医术。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方药医术升级计划又要延迟了。 　　以前觉得生命值不够花，现在依然还是。 　　虽说现在赚生命值的速度已经快了十倍都不止，但是医术、医生等级的升级难度也大幅提升。 　　就拿医生等级为例，从副主任医师升级主任医师，需要五千点经验值。 　　转换下来就是五千生命值。 　　他想成为一名大医，还任重而道远。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那个在网上骂李敬生的患者没能掀起太大波澜。 　　第二医院有着自己的攻关团队，李敬生是院内的骨外科重点名医，不可能看着他轻易被负面新闻击倒。 　　魏先贤通过这样闹，应该获得了一点小利益。 　　至少蹭了一些热度。 　　李敬生的左手也慢慢恢复了。 　　救了他一命的刘宪，也回到了科室上班。 　　要不是李敬生不让他回来上班，让他在家多休息两天，他恐怕早就回来上班了。 　　也确实在家里呆不住。 　　更担心学习的位子被别人挤掉。 　　手法复位门诊，也只能容纳四五个人同时学习。 　　真有十几个人跟着李敬生学习手法正骨，估计也教不过来。 　　毕竟教手法正骨偏向中医、外科这些类型，需要因材施教，很多时候都需要手把手的教。 　　更需要给学生大量练手、实践的锻炼机会。 　　第一天恢复上班，刘宪显得很是忐忑。 　　他本身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能看出来，他在工作中明显有些拘束。 　　要给患者打石膏，别的同事都是抢着做。李敬生给患者正骨时需要人帮忙扶住患者的身体，晋炎羽、叶辉等人都是抢着干，轮着刘宪根本没机会。 　　他的个子本身也比较矮小。 　　更是只能默默的站在后面掂着脚看。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老实，还显得有些胆怯的矮小医学生，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抱住歹徒。展现出绝对的悍勇和无畏。 　　“刘宪，这位患者的右手腕关节发生了轻微移位，你来帮她复位一下。” 　　患者是一位娇滴滴的女孩。 　　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特别年轻。 　　说话也略显稚嫩，缺少社会老油条的干练与圆滑。 　　她不小心摔伤了右手，除了擦伤外，右手腕关节存在轻微脱位。这种问题，在李敬生眼里就只是一个小问题，随便捏一下就能帮她治好。 　　但是他不能逞这个能，而是把机会留给手下的医生。 　　自从上次出过一次事以后，他对几个学生的培养力度也明显加大了许多。 　　有锻炼机会，尽量给到他们。 　　几个学生，包括杨鲁庆在内，都在快速成长着。 　　就连陈医生这个很拉胯的大师兄，按照李敬生的方法训练后，也有了明显进步。只是进步速度没办法与其他几人相比。 　　天赋也非常重要。 　　“我……好的！” 　　刘宪听到李敬生叫他上手实操，既激动，又惊讶。 　　只是这次复位的是比较复杂的腕关节，他还是有些担心做不好。 　　不自信的表情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那个……刘医生，我看你特别年轻，应该还只是刚实习吧？” 　　女患者很聪明，这是担心李敬生安排个实习生拿她当小白鼠练手，所以才会这么问。 　　女孩子，只要不是从小娇惯过度，基本上都有着很高的情商。 　　这个与社会经验无关。 　　她们从小就比男孩子的身体弱，既然在身体上不占优势，自然只能想办法在情商方面获得突破。 　　有些厉害一点的女孩子，很会调动男人的积极性。 　　让男人免费帮她们干活更是轻轻松松。 　　“呃，也工作有一段时间了。” 　　刘宪低着头，脸有点红。 　　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个女患者又年轻，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很甜。刘宪平时与男人说话都是内向无比，现在与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孩说话就更不必说了。 　　拘谨到手都不知道往哪安放。 　　“骗人，我一看你的表现就知道你肯定是新来的实习医生。他们的表现都比你更自然，更老练，只有你显得很不自在。看看，被我说中了吧，你的脸都红啦！” 　　女孩笑着道。 　　“我，我没有骗你，真的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 　　刘宪的脸更红了，不过他被逼急了以后，抬起头看着她，连忙争辩。 　　看着这个小伙子，李敬生仿佛看到了刚出社会的自己。 　　那时候也是与刘宪一样容易脸红。 　　别说是与陌生人说话了，就算与熟人说话都容易脸红。 　　后来谈了女朋友后，慢慢的胆子变大了，脸皮也厚了。 　　所以说，男人想要快速成长，最好的办法就是谈一场恋爱。 　　“姑娘，我可以为刘医生作证，他已经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我手下的这些医生里面，刘医生的操作应该是最优秀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是担心他是实习医生，治不好你的骨伤。我是他们的老师，也是手法复位门诊的负责人，可以给你兜个底，今天肯定能治好你的骨伤。” 　　李敬生平时很少用这种绝对性的用词。 　　此刻为了帮助嘴笨的刘宪争取一个锻炼机会，只能出面作个保证。 　　“好吧，信你一回。我从小就特别尊敬老师，可不许骗人哦！” 　　这个姑娘，说话时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像刘宪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年轻男人，可能无法招架。 　　李敬生已经谈过两个女朋友，对她的撒娇几乎完全免疫。 　　“刘宪，赶紧给她治疗啊！” 　　不催促这小子，怕是还要拘束在那里。 　　“哦，好！” 　　刘宪这才上手给她复位。 　　李敬生虽然在患者面前卖力的夸赞着刘宪，但是真到了正骨复位时，他还是站在旁边细心指导。 　　讲解技术要领。 　　几乎就是手把手的教。 　　刘宪摸着人家姑娘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姑娘的手，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好在这小子多少还有点出息，知道正事。 　　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按照李敬生的指导，给她复位移位的腕关节。 　　就是轻度关节移位，只要掌握了方法，一点都不难。 　　要说人体最复杂的关节，膝关节称了第一，应该没有哪个关节敢称第二。 　　哪怕是髋关节，它的复杂程度也比不过膝关节。 　　但是髋关节的治疗难度很高，容易发生股骨头坏死。特别是受过伤的患者，打完钉子后，极容易出问题。 　　“喀哒！” 　　这是关节骨纳回的声音。 　　刘宪帮她复位成功了。 　　“你试一下，手腕还痛吗？” 　　刘宪有些紧张的问她。 　　她试了试，腕关节已经可以正常活动，手也能正常抓握了。 　　开心的笑容在她那张还算清纯的脸上浮现。 　　“真的治好了，你的医术不错嘛！还担心你是实习生，把我弄伤呢！” 　　她笑着夸赞道。 　　“好了就好！你要注意保护这只手腕，最近不能提重物……” 　　刘宪已经关心的为她科普复位后的养护知识。 　　“刘宪，这位患者后续的处理就交给你了。好好教教人家怎么保护腕关节，小姑娘伤成这样，大家都不忍心。” 　　李敬生心头微动，觉得似乎可以撮合一下两人。 　　有些姻缘，也许就是天注定的。 　　就像他遇到欧晴岚，谁能想到第一次见面，差点被她当成坏人拿防狼喷雾收拾。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男女之间，有时候有点矛盾，反而是好事。 　　摩擦着，也许就能泛起爱情的火花。 　　李敬生交代完，接着为其他患者诊治。 　　“谁是李敬生医生？先帮我看看！”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四十七八岁，语气挺骄横的。 第411章 手法门诊李医生说了算，毕主任的脸有问题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看病需要排队，都是按号子来的。” 　　黎丽赶紧上前劝阻这个中年男子。 　　想要搞特权，插队的人经常有，但是医生不可能答应。 　　“小姑娘，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们院长认识我就行了。” 　　这人显得极其自信。 　　“让你们李医生给我先看看，耽误不了几分钟。” 　　“要是都像你一样，那还有谁愿意排队？” 　　晋炎羽看不顺眼，一句话顶了回去。 　　“你就是李医生？我是卫健局的，跟你们好几个院长都熟，先给我看看行吗？” 　　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这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式。 　　“我不是李医生，你还是出去排队吧！” 　　晋炎羽本身就是个二世祖，根本不吃这一套。 　　卫健局确实是医院的现管部门，但是真有点地位和身份的人，一般也不会这么说话。 　　都是先找医院领导，然后由医院领导陪着来门诊找医生。 　　“那你给我把李医生叫来，就是专门找他来看病的。” 　　“我就是你要找的李敬生。现在还有很多患者在排队候诊，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门诊有门诊的规定，不允许插队。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直接去找我们院长。” 　　李敬生站出来淡淡的说道。 　　相信每个医生都很讨厌这种拿官威压人的行为。 　　因为这显得很不尊重人。 　　医生是凭技术吃饭，而不是靠奴颜卑膝吃饭。 　　有地位、有钱，至少也应该对医生给予相应的尊重。把医生当成家奴使唤，怕是没几个医生愿意接受。 　　而且此人也不像什么大佬。 　　李敬生现在接触的社会中上层也算有一些。像谢贵秋、贾局长等人都算是有点地位的人。 　　他们说话和办事，从来不会这么趾高气扬。 　　真大佬，几乎就没几个在小角色面前显威风的。 　　掉价。 　　反倒是一些没啥本事的小人物，最爱耍威风。 　　有句话说得好，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炫耀什么。 　　“我，我找你们院长去。” 　　中年男子气哼哼的走了。 　　李敬生并不在意，为了这点小事，付院长还不至于把他怎么样。 　　就算批评，也是明面上装个样子，不存在任何实际性的惩罚。 　　不然，李敬生就该撂挑子走人了。 　　没多久，晋副院长还真陪着这名中年男子过来了。 　　看来此人并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李医生，这位卢老板的脖子有点痛，转动脖子、抬头，都比较困难。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帮他看看？” 　　晋副院长亲自跑过来打招呼。 　　说的话，还有态度，都很耐人寻味。 　　他对中年男子的称呼很值得推敲，说的是卢老板，而不是卢科长，股长、办公室主任之类。 　　说明这名中年男子并不是体制内的领导。 　　“颈椎不好是吧？我找个擅长这方面的医生帮他看看。炎羽，给患者检查一下，能处理就帮他处理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李敬生也不含糊，直接从手下点了个‘将’，帮这位患者看病。 　　“这，这不好吧！我听说只有你的医术好一点，要不请你亲自给我看看？” 　　中年男子一听李敬生让手下医生给他瞧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三分僵硬，七分恐惧。 　　特意跑这里想要得到特殊照顾，甚至还找了晋院长过来帮忙打招呼。 　　现在却弄一个疑似实习医生给他瞧病。 　　颈椎那么重要的部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弄出点问题，出人命都有可能。 　　“我手里还有多位病人，实在抽不出时间。如果你愿意等的话，那就等到中午十二点的样子，我牺牲休息时间给你加个号，好好给你看看。” 　　李敬生这也就是看在晋院长打招呼的份上。 　　否则肯定不会惯着这种人。 　　“卢老板，你看李医生确实挺忙的。要不让别的医生给你先瞧瞧，如果不好治，那就等到李医生忙完，到时候再给你加个号。” 　　晋副院长估计也是碍着面子，不想得罪此人。 　　这才跑这一趟。 　　有时候，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 　　能够当上大领导的，基本都清楚这个道理。 　　小人或许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把人给得罪了，关键时刻能给你坏事。 　　如果晋院长真想帮这人打招呼，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说话也会不同很多。 　　“那好吧！” 　　这位卢老板最终只能答应。 　　晋副院长看到事情已经安排完了，也是适时告辞。 　　“卢老板，那我就先去忙了。我还得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的，您忙！” 　　卢老板有些欲哭无泪，找了院长过来也没用。 　　想要李敬生帮他看病，还得变相排队等待。 　　时间在一点点逝去，李敬生一直在接诊着其他患者。 　　晋炎羽要给那位卢老板检查，人家不让。 　　怕死是人的本性。 　　这位卢老板宁愿坐在那儿等待，也不愿意让一个不知底细的年轻医生给他治疗。 　　看着李敬生治好了一个又一个的患者，卢老板对他的医术反而更加信赖。 　　门诊室内，一派忙碌景象。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李敬生处理完上午的最后一个号，这才看向那个卢老板。 　　招招手。 　　卢老板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门诊的病人实在太多了，让你久等了。” 　　李敬生向对方道歉。 　　“没事，只要能帮我把病治好，等一上午也就等一上午。能理解你们的难处。” 　　卢老板现在不豪横了。 　　说话的调子也低了很多。 　　“先说说你的症状。” 　　“就是感到脖子抬不起来，也不能左右转动。我也是从熟人那里打听到你的推拿按摩很有一套，这才专门来找你诊治。” 　　卢老板顿了顿，犹豫了两三秒。 　　“我与卫健局的邝科长关系挺好的，是他告诉我，只要来找你治疗准没错。” 　　此人果然不是主管部门的领导，甚至连普通办事员都算不上。 　　在这一行混得久了，是不是体制内的人，李敬生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体制内的人，言行举止与普通人有很大区别。 　　认识的是一个科长，晋副院长陪着过来走个过场，也就能理解了。 　　科长的地位不低。 　　很多人冲刺一辈子，连个股长都排不上。 　　从股长到科长，还得经历副科级干部这个关键环节。 　　卢老板能够与邝科长的关系不错，多少也算有点能量。 　　至少没人敢小瞧他。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感觉此人像个商人。 　　因为只有商人才最容易带着铜臭味。 　　有的商人，踏实做事，低调做人，待人谦和。这种一般都是儒商。 　　还有一种，与这位卢老板比较像。 　　发了财以后，开始飘了。 　　做事讲排场，要面子，追求各种特权待遇。 　　“我是开消毒公司的，也经营着一家药品销售公司。收入还行，工作也不算特别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可能玩手机，看直播玩得比较多，导致脖子出了点问题。” 　　消毒公司、医药公司，都是医疗卫生相关的公司。 　　看来这位应该是主管部门有人。 　　这种事情，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个道理。 　　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只要能够利用上，不说发什么大财，至少发点小财不成问题。 　　这位卢老板的年龄起码有四十七八岁了，没想到也是一个低头族。 　　玩手机，看直播，刷短视频，确实改变了一代人。 　　他这个年龄的人，事业有点小成，看到直播间的年轻漂亮女主播，更是内心躁动。容易沉浸在直播世界中，难以自拔。 　　“拍了片子吗？” 　　“已经拍了。” 　　他把片子拿给李敬生查看。 　　居然是在人民医院拍的片子。 　　“你的颈椎有一定改变，建议今后别再长时间低头玩手机。我可以帮你推拿按摩，慢慢纠正颈椎的问题，但是主要还是靠你配合治疗。低头玩手机的习惯不改掉，治疗再多次也无用。” 　　李敬生劝他。 　　颈椎的构造比较特殊，它的负担更是极重。 　　相当于一根可以弯曲、转动的柱子，需要承担整个头部的重量。 　　正常情况下，它保持竖直状态，承受的力量并不大。 　　颈部的肌肉能够分担大部分。 　　但是低头时，每加大5度，颈椎承受的重量也是呈几何倍数增加。 　　一个成年人的头部重量大约五千克左右，低头超过45度时，颈椎承受的重力至少提升四倍。 　　这时候，颈椎需要承受20千克以上的重力。 　　可以想像，它时刻承受着40斤的重量，这是多么可怕。 　　时间长了后，不发生病变才怪了。 　　“脖子痛太难受了，我一定改掉坏习惯，配合治疗。” 　　卢老板嘴上答应，能不能做到，那就难说了。 　　李敬生先为其摸骨，确认无误，这才开始为其治疗。 　　像卢老板这种病变还算是比较理想的，刚开始不久，可以一点点纠正。 　　有些颈椎病变严重的患者，压迫到神经，甚至有可能导致身体麻木、偏瘫。 　　给其治疗完毕，卢老板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直言治疗找对了人，这笔钱花得值。 　　李敬生匆匆赶去食堂吃饭。 　　贴心的女朋友已经给他买好了饭菜，等着他。 　　李敬生今天来得算是有点晚了。 　　端着盘子，迎面看到普外科的几名医生走来。居中的干瘦老头，正是普外科的科主任。 　　“毕主任好！” 　　李敬生笑着打招呼。 　　眼睛却是盯着毕主任的脸，端详得很仔细。 　　弄得毕主任有些莫名其妙。 　　他与李敬生还算熟悉。 　　“小李，今儿个我这脸上是有花吗？” 　　毕主任因为做手术，也不确定是不是脸上弄了血。 　　“没有花。您能不能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李敬生一本正经道。 　　“哈哈，这是干嘛啊？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到普外科找我捞手术锻炼机会？” 　　毕主任说是这么说，仍然按照李敬生的要求找了个就近的位子坐下。 第412章 果然是大病，地位上来了。 　　普外科现在依然是第二医院最强的一个科室。 　　身为科室主任，又是普外科最顶尖的主任医师之一，毕主任的地位自然不必说。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科室主任的地位那么高，权力那么大。 　　院长、副院长、院助、院办主任这些人，虽然地位很高，但是大多数属于行政职务。现在实行医改，很多大院的副院长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行政职务。 　　而是由一些厉害的临床医生、护士兼任。 　　能够爬到这一步的医护人员，都是人中龙凤，属于行业内混得极好的那小撮人了。 　　如果第二医院有一天也做大了，那么毕主任同样会兼任一个副院长职务。 　　现在的话，他的实际权力并不比副院长低。 　　科室进那些药，设备器材，以及人员任用、医疗发展规划，他都有着很大的决策权。 　　女医药代表们不惜以身体换业务，贿赂的其实不是普通主任医师，而是像毕主任这种。普通医生最多就是给点额外提成，还不值得她们牺牲身体。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如果是那种独自带组，并且所在的医疗组很强大的主任医师，那又当别论。 　　因为这个科室的40％以上用药，有可能都是人家所在的医疗组在使用。 　　不把人伺候好了，不用你的那些药，科主任也没辙。 　　大家本身就是同事关系，理论上来说是平等的。 　　还别说达到带组主任这种级别，就算是副主任医师，科主任也会对他们客客气气。 　　一个科室更像是一个小王国。 　　科主任的王位想要稳固，需要得到同事们的支持。 　　普通小医生，话语权有限，作用也有限。 　　到得副主任医师这个级别，一般就有点地位了。 　　用很多人的话说，老子终于可以干点事了。 　　毕主任对一个小主治医生如此言听计从，手下的医生们颇为惊讶。不过大家也知道李敬生的厉害，自然是默认之。 　　他们都想看看李敬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毕主任，你能露出一个笑容吗？” 　　李敬生盯着毕主任认真端详片刻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其他人的面皮一阵抽搐，这个李敬生到底想干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布毕主任，真的好吗？ 　　偏偏在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毕主任，还真就听话的挤出一丝笑容。 　　当领导的，特别是在高位呆久了，笑容也慢慢消失。 　　或者成为一个符号，而不再是一种情绪。 　　毕主任平时在工作中承受着巨大压力，几乎很少看到他笑。总是严肃着一张脸。 　　也没有任何一位领导会嘻皮笑脸。 　　“笑容太僵硬，还能再自然一点吗？” 　　李敬生得寸进迟，进一步提出要求。 　　毕主任按照他的要求，努力让笑容更自然一点。只是任他如何努力，总是笑不好，甚至越笑越难看。 　　“看来您平时得多笑笑啊！” 　　李敬生评头论足。 　　“你能吞咽口水试一下吗？” 　　他又提出一个稀奇古怪的要求。 　　毕主任按照他的要求，吞咽口水。 　　只是看上去颇为费力。 　　毕主任本人对此似乎也有些惊讶。 　　“毕主任，要不我先去给您买饭吧！” 　　一名手下的医学生请示道。 　　因为他不知道李敬生还要摆弄毕主任多久，本来就有点晚了。 　　他很担心窗口的饭菜被卖光。 　　特别是好一点的饭菜，非常容易被抢光。 　　“先别给毕主任买吧，他现在应该不能吃饭。” 　　李敬生直接替毕主任做了主。 　　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 　　此刻在他眼里，毕主任就是他的一个患者。 　　“我建议您现在马上测量一下血压，然后查个颅脑CT。” 　　李敬生非常严肃的说道。 　　“哎呀，糟糕，我早上急着到医院查房，忘记吃降压药了。” 　　毕主任听了后，脸色微变。 　　心里一慌，他的脸色变化很明显，带着一丝吓人的暗红色。 　　“别激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您现在保持心情平稳，呼吸自然。你们赶紧去找个平移床过来，再拿个血压计。然后走绿色通道，请影像室给毕主任抓紧时间做个颅脑CT。” 　　李敬生一把扶住毕主任。 　　刚才还好好的人，真的是说病就病。 　　这一切把所有医生都给看懵B了。 　　就连欧晴岚看着男友，都是两眼闪烁着小星星。她太崇拜男朋友的医术了。 　　这种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 　　“快，去推平移床！” 　　两名年轻的医学生，看到老师的情况不妙，就算再傻也知道眼下是立功，表忠心的机会。 　　他们立刻飞奔着去找平移床。 　　在住院部、手术室外面，还有门诊，平移床都比较好找。 　　轮椅一般也好找。 　　医院自己会配制一部分，方便用于移动患者。 　　有时候，一些患者使用以后康复了，或者人不在了，轮椅扔在医院，会被医护人员归置到门诊的楼梯间等位置。方便其他患者使用。 　　吃饭的食堂在负一楼，要找平移床真不好找。 　　“二楼妇产科门诊应该有，赶紧推一张过来。” 　　李敬生对那两名医学生喊道。 　　关键时刻，他们这些小年轻容易慌，六神无主。 　　还得是李敬生这种经历过风浪洗礼的人，才能沉着冷静。 　　抢救病人，大家多少都锻炼过那么几次。 　　但是抢救身边人，特别是重要领导，亲人之类，这又是不同。 　　说得不好听一点，抢救的是陌生人，大家也都只是尽力而为。真的没抢救过来，最多就是有一点点难受，仅此而已。 　　抢救的是重要领导、亲人，那又是不同。 　　病人的每一个病情变化，都会牵动着当事医护人员的内心。 　　感情更深厚，也更急切。 　　“毕主任，现在有没有感觉头痛？” 　　“还好。” 　　毕主任自己也是一位老医生，现在已经意识到不妙。 　　只是没想到病魔来得如此突然。 　　而且这种亲身体验，与他想像的有很大不同。 　　“走，我背您去CT室。” 　　李敬生在第二医院混了几个月，对地形早就熟悉了。 　　主要是他的本领过人，有好几个科主任都对他特别倚重。有疑难病例，会想着请他过去会个诊什么的。 　　消化内科、呼吸内科、心胸外科就不必说了。 　　这三个科室，现在与李敬生都已经是老熟人，成为了他们那儿的常客。 　　这也让他对医院的环境更加熟悉。 　　就比如刚才指挥那两名医学生上二楼去找平移床，他立刻就能想到餐厅上方的妇产科门诊有这种床。 　　因为他去客串时，见到过。 　　就停放在角落里。 　　李敬生一把背起毕主任，直接朝着CT室跑去。 　　现在每一秒钟都是格外珍贵。 　　脑卒中在发病前，会有一些征兆，但是时间很短。 　　也有的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征兆，往往容易被人忽视。 　　也只有像李敬生这种专业的医务人员，并且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才能够格外敏锐。 　　没办法，他的小诊所不能发生任何意外，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 　　随便死个人，他的诊所就有可能黄了。 　　抗风险能力方面，诊所与医院，完全没法比。 　　医院有时候出事故死个人，把家属叫过过来，然后赔一笔钱，把家属的口给堵上了。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诊所不一样。 　　阳2诊所治死一个人，先不管是不是它的责任，家属把灵堂弄在外面，还只是烧了纸钱，就直接把阳2诊所给弄得关了张。 　　甚至就连那个门面，后面都没人敢租。 　　这就是抗风险能力弱的典型。 　　阳光诊所比阳2诊所要强大不少，但是仍然只是一个诊所。 　　它现在的抗风险能力，仍然强不到哪去。 　　也正是这种宝剑时刻悬在脖子上的危机感，让李敬生看任何人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用一个医生的眼光去打量。 　　有不少工作多年的医生面对记者采访时说到，在他眼里，男人女人都一个样，就是一堆的器官。 　　虽然这话有点夸张，但也基本上是事实。 　　李敬生看病人，看到的倒不是一堆器官，而是病人的气色，形态，精神等等。 　　他更关注这个病人是否健康，是否存在重大疾病隐患。 　　毕主任刚下手术，带着团队的医生与手下的医学生过来吃饭，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也确实没想到灾难会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此刻被李敬生背着跑往CT室，他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阵。有着感激，更有着一丝恐惧。 　　这是面对重大疾病的本能恐惧。 　　“也许只是我的判断失误，您可千万别紧张。” 　　李敬生一边喘着粗气，还不忘安慰毕主任。 　　“我当了一辈子医生，救了一辈子人，没想到今天却是需要被你们救我。刚才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毕主任询问李敬生。 　　“平时不是与您也打过那么几次交道嘛，对您的音容笑貌还算有点印象。刚才我看您的第一眼就感觉不太对。好像口角有一点点歪斜。后面再盯着您仔细打量……” 　　李敬生与毕主任聊着天，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两名医学生的速度很快，已经推着一张平移床从旁边的通道过来了。 　　“你们推着床跟过来吧，也没多远，我背着毕主任直接去CT室好了。” 　　李敬生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 　　尽可能的减缓毕主任的脑部血压。 　　“降压药就先不吃了吧！如果量了血压过高，情况紧急的话可以直接用血管扩张剂。” 　　这么做，有点不符合治疗原则。 　　但是它的效果是最直接，最好的。 　　降压药吃下去以后，并不会立刻发生作用。它需要等到身体吸收，才能缓慢起效。 　　血管扩张剂，基本上立竿见影。 　　常用于临床急救。 　　现在的毕主任，还只是疑似有病，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确诊。 　　所以，李敬生提出的使用血管扩张剂，肯定不符合规定。 　　但是大家都是医生，反而不需要过多解释。 　　他只要一说，毕主任就懂他的意图，更愿意接受这种越级治疗的方法。 　　背着毕主任到了CT室。 　　已经有医学生跑过去跟CT室的医生打招呼，说明情况。 　　胸痛、脑卒，在医院本就有急救通道。 　　毕主任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不低，现在出了问题，只要这个CT室的医生稍微灵活一点，就不可能拒绝做这个检查。 　　“血压呢？要量吗？” 　　“先不量了吧！如果毕主任查出来没事，那是毕大欢喜。如果真有问题，那每一秒都是救命的黄金时间。量血压完全可以等到做完检查出来的空闲期再量。” 　　李敬生在现场做着主。 　　对此，毕主任予以默认，其他人更是没意见。 　　“老毕，没事的，把心放平！” 　　应该是他们这一组的手术护士，三十多岁，在温声宽慰着毕主任。 　　人送进了CT室，李敬生与其他人全都走了出来。 　　门关上了。 　　没过多久，CT室的门打开了。 　　他的脑部有问题。已经存在血管破裂，有出血。 　　需要进一步明确病因，做进一步抢救治疗。 　　结果出来后，所有人都为毕主任感到担忧。 　　更是暗自庆幸，还好李敬生及时发现毕主任的不正常。 　　不然真等到血管完全破裂，大出血，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脑卒中的预后往往都是特别差。 　　最黄金的抢救时机，就是没完全发生之前。 　　但是它与冠心病，急性心梗不同。 　　心梗发生前，一般会感觉胸痛，胸闷，而且时间很长。 　　甚至可以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它会慢慢发生。 　　短的也会在发病前一两天，长时间持续胸痛，胸闷，呼吸急促等。 　　普外科的这些人，特别是毕主任手下团队的这帮人，一个个很是骄傲。此刻，他们看向李敬生的目光却发生了很大改变。 　　有着尊重，更有着感激。 　　他们很多都是毕主任一手培养起来的医生或护士，对毕主任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现在李敬生把毕主任救了，就像救了他们的亲人一样。 　　他们对李敬生的本事，更是打心眼里佩服。 　　那么多人都没有察觉出毕主任的异常，李敬生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就是本事啊！ 　　李敬生看到毕主任被送去紧急抢救，做进一步检查，他也是功成身退。赶紧回去吃饭。 第413章 炙手可热，欢喜冤家又要打起来了 　　刚才救了毕主任一命，获得了100点生命值奖励。 　　仅仅利用察颜观色，就诊断出患者的病因，又让他额外赚了100点生命值奖励。 　　虽说不是特别多，这种奖励也很可观了。 　　吃过饭，他难得的还有点时间，跑去骨外科住院部溜达溜达。主要就是跟同事们联络一下感情，给欧晴岚站站台。 　　“李医生来了呀！小欧，好好陪陪李医生，有什么活让高洋去干。” 　　吴教授看到李敬生来了，他显得特别高兴。 　　与别的主任医生不同，吴教授算是所有主任里面最弱的那一位。他的第二组能否在激烈的竞争当中生存下来都成问题。 　　但是有着李敬生的帮助，那就不一样了。 　　将会充满无限可能。 　　上次那个骨肿瘤的患者，在李敬生的帮助下，手术实施的非常顺利。 　　手术出血量极少，创口愈合也是非常优秀，就连感染控制都跟着受益。 　　感染最大的风险，主要来自创口长期不愈合。 　　人体的皮肤是隔绝外界细菌、病毒的最强屏障。当皮损出现后，感染风险将会十倍百倍的增加。 　　患者的伤口愈合是否优秀，取决于多个要素。 　　其中包括患者的体质、用药是否精准与合理、及时，剩下的因素，几乎都与外科医生的手术能力相关。 　　切开、清创、缝合，三点中的任何一点都能影响到创口的愈合。 　　切开的伤口是否平整，是否伤及重要血管，这非常重要。切口参差不齐，相信就算缝合术再牛B的外科医生，看了也要摇头。 　　相反，如果切口平整，切缘层缝合时会非常容易对齐。 　　就算只是个实习医生，也能把它缝好。 　　伤到重要血管，看似不影响创口，实际上这关乎创口的营养供应。 　　理论上来说，血管损伤越少越好。 　　如果正好某根较大的血管切断，而这根血管的末端正好是供应创缘那一块。这种情况下，缝合再好，仍然很难愈合。 　　清创就更不必说了。 　　万一切的伤口不好，清创技术过硬，还能作为一个补救措施。 　　至于缝合就不必说了，一个伤口缝得好不好，直接决定那个伤口的愈合等级。 　　吴教授这一组，几乎没有厉害的外科医生。 　　就连他本人都是半吊子水平。 　　只要有李敬生帮忙的手术，基本上成功率就已经有了稳定保障。 　　更准确的说，是手术质量有了保障。 　　因为经李敬生之手做的手术，现在基本上具备了多个优点。手术出血量小，这对患者的伤害就要减小很多。 　　血液是人体的精华，它的内部包含着人体最核心的营养元素。 　　虽然献血站与医生们都在努力宣传，一次献血不超过200毫升，对身体没有危害，并且还能让血液更富活力。但是一些身体虚弱，或者本身就比较瘦弱的人，尽量不要献血。 　　血液绝不等于普通体液，更不等于水。 　　虽说血液与体液可以互换，或者说，血液就是体液的一部分，但是血液损失后，想要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一次较大的失血，半年都不一定能够完全恢复。 　　往往会出现怕冷，手脚冰凉，头晕，人容易疲乏，口唇苍白等症状。 　　李敬生做手术，除了出血量小，还有手术速度快，创口愈合快，不易发生感染等优点。 　　对于这样一位超级外援，吴教授自然是打心眼里想要拉拢。 　　因为欧晴岚是第二组的医生，李敬生对她又是极为宠爱。吴教授这只老狐狸，非常聪明，在各方面也是加大对欧晴岚的培养力度，遇到搞不定或者难度很高的手术，想要叫李敬生帮忙。 　　很简单，只要让欧晴岚参与就行了。 　　有了吴教授的吩咐，欧晴岚自然是偷着乐。能有人分担手上的工作，这让她非常高兴。 　　可以偷懒，相信都会感到开心。 　　更何况，这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让她更具优越感。 　　女孩子嘛，都有着一颗小小的虚荣心。 　　这种特殊待遇，自然让她打心眼里替男朋友感到高兴。 　　整个骨外科，那么多年轻医生，也只有自家男朋友有这个地位。 　　吴教授还没走，钟虎听到李敬生来了，也是匆匆来了大办公室。 　　“小李，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你来了。今天有空陪着小欧谈谈恋爱呀？” 　　办公室十几个医生，尽皆愣住了。 　　钟主任平时可是一个暴脾气，经常板着一张脸，很吓人。大家都很怕他。 　　别的主任医生手下都有至少一两个能当左膀右臂使用的医助，钟虎却是一个用得上的医助都没有。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脾气太暴躁，大家都怕你，自然会躲得远远的。 　　水至清则无鱼。 　　人太过严肃，没有容人之量，身边自然留不住人。很容易变成孤家寡人。 　　钟虎的医术水平很强，就是脾气让很多人敬而远之。 　　此时此刻，钟虎一改往日的严肃、凶恶形象，却挤出笑容，跟李敬生像老朋友一样开玩笑。 　　自然让其他医生看得有些傻眼。 　　“前阵子不是受了伤嘛，手法正骨的工作效率降低了很多，可是患者们实在太热情。没办法，只能利用休息时间加班加点，处理那些求诊的患者。” 　　李敬生解释道。 　　“你算是我见过的最有良心的医生了。真的拿患者当家人一样对待。扪心自问，我是做不到。” 　　钟虎也不避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他是做不到这一点。 　　能够真心拿患者当家人对待的医生，不说没有，确实非常少。 　　也许一位医学生，充满热忱与激情，走进工作岗位，然后按照当初进入医学学府发过的誓言，把患者当家人对待。结果，很快就被患者和家属伤得遍体淋伤。 　　这时候，医学生的思想便会悄然发生改变。 　　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最终慢慢学会保护自己。 　　也就变成了患者和家属们看到的样子，觉得医生冷漠、无情。 　　其实医生还是医生，依然保持着仁心，只是多留了几个心眼，不愿意再被患者和家属伤害。仅此而已。 　　“钟主任可别给我戴这种高帽子，我没那么高尚。您虽然嘴上说做不到，但是我看您给患者诊治时，处处为他们考虑，为他们节省治疗费，想方设法帮患者达到最佳治疗效果。这不是仁心是什么？” 　　“哈哈，没想到这些破事都被你瞧出来了。我那里有个病人的骨病特别奇怪，手臂和双腿不断长长，你过去帮忙看看。” 　　钟虎对李敬生这么友好，自然有原因。 　　很多治疗还得依赖李敬生。 　　而且他觉得李敬生的性格很对他的味口。 　　人与人之间交往，有时候真的讲究一个缘分。 　　钟虎与李敬生、陈暗琛主任，都合得来，就是看吴教授哪都不顺眼。 　　两人见了面，好像从来不打招呼。 　　只要打招呼，肯定就会像狗咬架一样，互相攻击一阵。 　　“钟主任，这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李医生正在帮我们第二组研究疑难病例，你把人叫走，这算怎么回事？” 　　吴教授不干了。 　　他叫欧晴岚好好陪陪李敬生，那是说得好听。 　　其实他非常清楚，欧晴岚与李敬生中午约会，现在基本上变成了李敬生帮着她诊断各种有难度的病例。 　　而这些病例，自然是吴教授有意为之，塞给欧晴岚的。 　　以吴教授的精明，自然知道这些病例不是欧晴岚能够解决。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欧晴岚背后站着个李敬生。 　　“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第二组天天叫小李帮忙。他又不是你们第二组的专属外援，他属于我们整个骨外科。这事你要是不服气，咱俩就到华主任的办公室唠嗑唠嗑。” 　　钟虎把眼睛一瞪，与吴教授针锋相对。 　　人就是这样子。 　　看一个人不顺眼时，看哪都不顺眼。 　　“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压人，敢情我们第二组不是骨外科的一份子吗？李医生帮我们第二组，不也等于帮整个骨外科的业务发展作贡献吗？”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一句话，呛得钟虎愣是哑口无言。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小李是我们整个骨外科的高级援助，你让他把时间都用来帮助第二组做事，这算怎么回事？哼哼，也就是你命好，收了欧医生这个学生。” 　　“对啊，我就是命好，你眼红还是嫉妒？有本事你也收一个去！” 　　吴教授对这事，还真有几分得意。 　　最开始收欧晴岚当学生，多少是因为她漂亮，理论成绩也还达标，就把她收下了。 　　以前，他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拿下这个漂亮的女学生。 　　后来李敬生出手护花，吴教授发现斗不过李敬生，惹不起，立刻就认了怂。 　　没想到欧晴岚带来的好处，源源不断。 　　她与李敬生谈上了恋爱，然后李敬生一路强势崛起，医术越来越惊艳。 　　到得现在，已经成为骨外科的一员超级干将。 　　吴教授也因为是欧晴岚的上级医生，又是她的老师，跟着获得了很大利益。有什么疑难病例，或者手术难题，都由李敬生帮着处理。 　　“戴个眼镜显斯文还是咋地？屁本事没有，专靠学生撑台面。我鄙视你。” 　　“你骂谁没有本事？” 　　“骂的就是你。再敢跟老子叫，揍你信不信？” 　　钟虎开始撸袖子。 　　都几十岁的人了，火气还是那么大。 　　欢喜冤家，应该指的就是这两位。 　　“两位主任，请都消消火。你们的疑难病例，我都会帮着解决。这本身也是我的兴趣。这样，晴岚把要处理的病例发我手机上，等会下了班我帮你一起处理。钟主任的那个病例，我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过去看看。不过事先申明，我不一定能诊断出来。” 　　李敬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成年人的手和脚同时长长的病例。 第414章 医生用心良苦，返老还童？ 　　正常情况下，人类成年以后，骨垢线闭合，将会停止增高。 　　患者因为手、脚不断长长，这才到医院就诊，说明很可能是个成年人。 　　在医院内，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例都有可能遇到。 　　李敬生跟着钟虎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 　　骨外科有多位主任医师，即便是排名最末的吴教授，也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只是他们的办公室普遍很小，也就只有华主任与陈暗琛两人的办公室大一点。 　　这就是担任科室行政职称的好处。 　　地位肯定要比普通主任医师高出不少。 　　有着行政职称，也意味着手里有一定权力。 　　“喏，这是那位患者的资料。据我了解，患者没有任何诱因，慢慢出现四肢关节疼痛。而且是对称性疼痛。然后痛了有四个多月的样子，他发现自己以前的衣服短了。家人也反应他好像长高了。” 　　这种奇闻，还真是少见。 　　当医生的，几乎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病例都能遇到。 　　有时候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病。 　　而是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 　　“对称性关节疼痛？患者有发热症状吗？” 　　如果病人有低烧，伴随关节疼痛，多半是可怕的肿瘤找上门来了。 　　“体温正常。” 　　钟虎答道。 　　如果这个患者的病因那么好查，钟虎也就不可能找李敬生帮忙了。 　　患者的体温正常，关节对称性疼痛，同时还伴随四肢不断生长，那会是什么病呢？ 　　所谓对称性疼痛是指左手和右手一起痛，疼痛程度差不多。 　　疼痛的部位也一样。 　　四肢关节疼痛的原因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有风湿痛，类风湿关节炎、滑膜炎、四肢关节退变引发的骨关节炎，还有癌痛等等。 　　想要逐一排查，那就必须根据蛛丝马迹，加以辨证。 　　这方面是李敬生的强项。 　　特别是他的多门诊断医术达到大成以上境界后，诊断此类疑难病例，更是得心应手。 　　“有关节肿胀吗？” 　　“有！不过不是很严重，感觉他的关节存在轻微程度的肿大。” 　　“血压正常吗？” 　　“血压还行，高压一百三左右，低压不到九十，像他这个年纪，算是很不错的血压了。” 　　钟虎回答道。 　　患者现在的年龄是五十六岁，已经属于老年人范畴了。 　　虽然现代人类的老年人定义有了很大调整，只有超过六十五岁以上才算老人。但是成年男性的身体，超过三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 　　成年女性更早，三十岁一过，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 　　有些女人，都已经三十好几了，还死咬着高价彩礼不松口，并且挑肥捡瘦，要求男方有房有车有存款，还要各方面依着她。 　　这样的女人应该称之为梦幻公主比较合适。 　　成年人的世界其实非常残酷。 　　理论上来说，女人超过三十岁，在姿色、身材、容貌这方面的魅力是持续下降的。 　　真心建议那些眼光很高的女人，遇到合适的就嫁了。 　　别非要提一大堆的高要求，把男人吓跑。 　　待价而沽的最终结局，很可能就是从不将就，到随意将就。 　　“血压没什么问题，先去病房看看病人吧！” 　　李敬生给患者诊治，最喜欢的就是先查看一些基本的检查结果，然后与病人聊聊，看看病人的实际情况。 　　说实话，诊治骨病，他比绝大多数医生都占优势。 　　因为他掌握了摸骨术，而且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级别。 　　一个病人的骨头怎么样，他只要摸一摸就清楚了。 　　他现在能够摸出病人的骨伤、血管与肌腱等情况，还能感受患者的骨质、骨位，甚至一些细微改变都能摸出来。 　　比如骨肿瘤，只要稍微明显一点的，他一摸就知道。 　　跟着钟主任来到住院病房，患者已经收治住院，目前的状态是等待进一步检查，以便诊明病因。 　　医院收治的病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病因不明，或者需要进一步诊断的。 　　这时候把患者收治住院，先做一些对症治疗，或者是针对性治疗，然后再做复检，或者是进一步做其他检查。便能够进一步明确病因。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以妇产科的孕妇宫颈缩短为例。 　　一位孕妇到医院检查，反应最近老是感觉耻骨部位有点痛。然后医生为其开了超声检查，准备先看看腹中胎儿的情况。 　　经过超声检查，发现孕妇存在宫颈缩短的情况。 　　这在临床上，一般属于流产的先兆。 　　身为医生，肯定会高度重视。 　　因为万一孕妇回家后流产了，这个责任算谁的？ 　　但是这个孕妇已经是经产妇，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而且她的宫颈是24毫米。 　　临床上，只要不低于25毫米就算是正常。 　　好一点能达到30毫米左右。 　　遇到这种情况，经验再丰富的医生也没办法立刻诊断孕妇是否属于宫颈口缩短。 　　因为超声检查，有时候也会存在一些误差。 　　尽管现在的仪器越来越先进，检查的精确度也是越来越高，但是仍然会存在一些误差。 　　不管是肿瘤的大小，又或者出血部位的检查，又或者是血栓的检查，都有可能存在误差。 　　出血部位，甚至做造影，有时候都有可能存在偏差。 　　李敬生以前工作的第一医院，就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故。 　　怀疑患者存在胸腔出血。 　　做了造影，发现了一处出血点，问题不大。 　　医生准备采取保守治疗手段，先用药物控制，看看能否让其止血。 　　结果那个患者在两小时后突然抽搐，心跳骤停，经过奋力抢救，依然没能把人救回来。最终的尸检结果，患者存在腹腔主动脉夹层。 　　患者死于夹层破裂，大出血。 　　为了这事，当时不但处置了影像科的医生，就连主治医生也跟着受到了处罚。 　　有时候医生让患者做进一步检查，或者住院治疗，其实都是出于对患者负责。但是患者并不懂医，会误认为医生是不是想要多赚他钱？ 　　最终有可能不配合做一些该做的检查。 　　钟虎主任收治的这个病人，属于症状很明显的，所以患者一般都乐意配合。 　　因为住院治疗后，医生会给用药和做一些对症治疗，减轻患者的痛苦。 　　这在患者看来，不那么痛了，会认为这是治疗有了效果。 　　心中满怀欢喜的等着出院。 　　实际上，这时候医生有可能并没有查出问题，而只是对症支持治疗。 　　“黄克明，现在感觉情况怎么样了？” 　　钟虎来到病床前，询问患者病情。 　　“钟主任，谢谢您。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也没那么痛了。” 　　患者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算不错。 　　但是一张嘴，满口的黑牙让李敬生立刻明白，这个患者是个老烟枪。 　　“嗯，疼痛减轻了这是好事情。把你收进来了，我们就会想办法把你的病因查明，争取让你早日康复出院。这位是我们骨外科的骨病专家，手法正骨专家，李医生。因为你的病因非常罕见，而且病因复杂，特意请李医生过来会诊。” 　　钟虎很隆重的介绍着李敬生的身份。 　　“李医生，您好！麻烦您了。” 　　家属和患者都是挤出恭敬的笑容跟李敬生打招呼。 　　“给患者治病是我们应该做的。疼痛有多久啦？” 　　李敬生尽管从资料上看到患者已经疼四个多月，仍然还是习惯性的再问一遍。 　　不是罗嗦，而是进一步确认。 　　“疼了快有小半年喽！年纪大了，这里痛，那里痛，难免。当时也没有管它，实在痛得受不了，我就抽烟。可是最近实在太痛了，而且我的身体还在长高。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我老婆找人问了，说是有可能二次生长，回春。说我会再次变得年轻。 　　你们都是专家，我想请教一下，真有返老还童这回事吗？” 　　患者充满期待的问道。 　　家属也是看着两位医生，期待获得一个肯定答案。 　　李敬生听后，差点没笑出来。 　　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迷信传说啊。 　　人的衰老一旦启动后，怎么可能返老还童？ 　　这太不科学了。 　　人的年龄越大，身体机能会不断退化，代谢变慢，细胞更替也会变缓。 　　这也是老人的皮肤为什么出现大量皱纹，并且有老年斑出现。 　　“返老还童在神话传说里面我倒是听到过，在现实里面暂时还没听过。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四肢关节的情况吧！” 　　李敬生总算还绷得住。 　　一本正经的给患者和家属解释了两句后，直接给患者摸骨检查。 　　这时，患者发生咳嗽，而且较为剧烈。 　　声音听上去有点像是破锣音。 　　李敬生在呼内诊断方面，也有着相当高的造诣。 　　一听就听出患者的肺部存在问题。 　　老烟民，肺部最容易出现一些病变。 　　有十年烟龄以上的烟民，肺部如果割下来，会发现全部都是黑的。 　　有的人，肺部更是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肺功能的正常运转，需要肺泡一张一缩来完成。当肺变硬以后，呼吸功能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时候呼吸会变得格外吃力。 　　比如新冠病毒感染，最开始的时候，很多患者的肺部都变成了石头肺。就连上呼吸机都没用。 第415章 诊术重大突破，是癌无疑 　　这个患者的咳嗽仍在继续，需要用力的用手按住胸口，拼命咳嗽。 　　气管炎的咳声较短促，声音像个破口袋在吹。 　　支气管炎的声音反而要沉闷一些，有时候会拉长音。有点像是女高音唱到高音处，拉长音调，但是音调起不来的那种感觉。 　　李敬生在仔细分辨着患者的病灶位置。 　　这是他近期想要突破的一个方向。 　　以前甚至没法从患者的咳嗽声判断患者的呼吸道是否存在病变。后来他的呼内诊断水平升上去以后，只需听听患者咳嗽的声音，甚至说话的声音，就能大致推断这个人的呼吸道状况。 　　仅仅只能判断患者的呼吸道是否存在病变，这肯定是不够的。 　　医者必须精益求精。 　　现在他正在努力朝着更高级的诊断水平冲刺。 　　通过患者的咳嗽声精准定位病灶的具体部位。 　　虽说西医的临床诊治都讲究依据，以检查结果为准，而不是以医生的猜测结果为准。但是医生的主观诊断也非常有意义。 　　医生给患者做检查，水平差的医生只会机械的按照教科书来开检查。稍微有点水平的医生，则会给患者做一个初步诊断。 　　然后开出一系列针对性检查。 　　两者看似都能查出病因，但是前者要走很多弯路。 　　既浪费患者的金钱，又耽误时间。 　　如果患者得的是急病，而且是凶险程度高的急病，这时候每一秒都是极其珍贵。要是不幸遇到个水平低的医生，把珍贵的抢救时间浪费在一些不必要的检查上面，那绝对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患者也会倒了八辈子血霉，最终很可能因为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而死亡。 　　李敬生的医术精进大方向肯定是正确的。 　　只是他走的这条路无比艰难，根本不是一般的医生敢走。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被他走通了，因为门槛高，几乎不具备可模仿性。他很可能会成为当代最强的医生。 　　他侧着耳朵仔细分辨着患者的咳嗽声。 　　“声音破而卡顿，这绝不是支气管或者气管病变能造成的影响。恐怕也只有肺部发生了重大病变，才会造成这种现象。” 　　李敬生在心中快速分析着。 　　至于是肺的哪个位置发生病变，他没办法分辨出来。 　　恐怕需要他的呼内诊断医术更上一层楼，才有可能分辨出是肺部的哪个部位病变。 　　【呼吸内科诊断+1，生命值+1000。】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没想到听个咳嗽声，还能获得如此惊人的生命值奖励。 　　这次的奖励应该属于医术有重大突破。 　　几乎每次有医术取得重大突破，他都能够获得这种大额生命值奖励。 　　少则奖励10生命值，多则100，像这种直接奖励1000，较为少见。 　　有了这笔意外的生命值收获，他已经可以把医生等级升到主任还能有不少剩余。 　　从他跳入医学学府的那一刻开始，心中就盼着有朝一日‘修成正果’，成为主任医师。 　　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他没有迟疑，果断消耗四千多点生命值，把医生等级从副主任医师，直接推到了主任医师级别。 　　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圆满。 　　终于踏进了医生梦寐以求的最高等级。 　　临床医生的最高等级就是主任医师，已经到顶了。 　　再往上升，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封号级’称号。 　　比如一级主任医师再往上，还可以争取评杰青，然后等到有了杰青，就可以进一步冲击更高段位的长江学者。 　　至于最终级的院士，这已经不是仅凭实力就能上去。 　　还得靠运气。 　　绝大多数最顶尖，最妖孽的医生，能够止步于候选院士就死而无憾了。 　　是真正无憾的那种。 　　人生的逆袭，有时候就是如此精彩。放在大半年以前，李敬生那时候别说冲击主任医师，能混口饱饭吃，把唐萍的工资给发了，他就心满意足。 　　李敬生 　　等级：三级主任医师10000／20000 　　感受着全新的等级，截然不同的体验，他很是沉醉。 　　尽管只是三级主任医师，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很满足了。 　　到得这一步，他的职称如果能够跟上，立刻就能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主任医师，成为真正的专家。 　　话又说回来，三级主任医师自称专家的人并不多。 　　都是被人强行安上去的。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有那么一点社会地位，就能听到很多漂亮话。 　　患者这时已经咳嗽完毕，李敬生开始为患者摸骨检查四肢关节等部位的骨骼状况。 　　他发现医生等级晋升到主任医师级别后，摸骨术似乎又有精进。 　　医生等级越高，技能也会跟着变得越强。 　　这摸骨的手感变得更加清晰，对摸骨后的信息诊断与分析，也是变得更加‘才思敏捷’。 　　提升医生等级果然是王道。 　　细细感受之下，他发现与钟虎主任说的一样，患者的四肢关节存在明显肿大。 　　摸上去硬度适中，既不是那种较为绵软的水肿，也不是硬梆梆的血肿、肿瘤。 　　它的软硬度与普通肌肉相当。 　　只是当他细细感受患者的骨象时，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患者的骨象很差。 　　不但存在骨质疏松，而且存在枯木征，如同一株大树即将枯死。 　　正常情况下，病人就算再怎么生病，只要还有一口气，骨象就会是充满活力的正常骨象。 　　根据他的摸骨经验，只要出现枯木骨象，必是大病。 　　而且大概率是恶性肿瘤。 　　只有恶性肿瘤的超强破坏性，才能让骨骼失去生机，慢慢枯朽。 　　恶性肿瘤细胞是恶魔中的恶魔，它的破坏力，还有对身体营养的夺取，都是十分霸道。不给身体留活路的那种。 　　如果是良性肿瘤，它虽然也会霸占身体的大部分营养，但是它不会去破坏身体的其它部位。 　　这个病人的咳嗽声音反应病灶在肺部，摸骨的骨象又是极其糟糕，乃是患癌，并且是癌细胞已经侵犯到骨骼的枯木骨象。 　　还有，患者的关节疼痛已经长达四个多月。 　　说明癌细胞在骨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是骨头内的原位癌，一般很少出现四肢对称性疼痛。 　　大多数患者起病时，都是病灶部位先开始产生疼痛。 　　从这一点，也能反映出患者的骨癌很可能来自它处转移。 　　能够同时把癌细胞侵犯到四肢骨的癌变种类并不是很多。比如称之为癌中之王的胰腺癌，它就很老实。 　　在早期阶段几乎无任何明显症状。 　　但是等它开始出现症状时，已经是晚期。 　　腺肿瘤多为良性，但是腺癌却是臭名昭著。 　　肺部癌症，也在腺癌的族谱内。 　　这个患者的牙齿黑成那样，说明有着长期吸烟史。 　　李敬生不久前又给患者判断出肺部存在病变。 　　再结合患者的四肢对称性疼痛，他已经不需要再进一步诊断和分析了。 　　“钟主任，我已经查好了，咱们到外面去说吧！” 　　李敬生自然不会当着患者的面说癌症的事。 　　有些真相绝不能轻易告诉患者。 　　得知是癌症以后，很多患者都会产生极大的心理负担。对病情反而不利。 　　有人说癌症患者千万别去化疗，不然反而会导致生命期缩短。 　　花掉几十万，本来是想治疗癌症，但是反而让生命期变短，这是不是很魔幻？ 　　化疗是一把双刃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很多病人的身体都耐受不了化疗。 　　通常只需化疗一两次，患者的身体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 　　也就是现代医疗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不然早晚会把化疗淘汰掉。 　　放疗同样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目前人类对付癌症的手段其实还很弱。真正凑效的也就只有手术切除、化疗、放疗。 　　至于靶向药、免疫T细胞药物等，目前还没达到技术很成熟的阶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要快速进步，这需要大量资金。 　　好一点的团队可以申请到一些科研基本，但是五百万一年的资助，对真正的顶尖科研项目研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钟虎与李敬生从病房走了出来。 　　“小李，这么快就查好了？你该不会是急着想要回去上班，所以才这么说吧？” 　　钟虎多少有些怀疑。 　　因为李敬生就像是走马观花，进入病房与患者简单聊了两句，然后摸了摸骨，就说查完了，这不是走个过场吗？ 　　他根本不知道，李敬生已经在脑子里飞速诊断了好多遍。 　　“钟主任，我确实急着回门诊上班，只有五分钟了。但是刚才给患者检查，我自认为还算仔细。这个检查仔细与否，与检查的时长并没有太大关系。我是这样认为。” 　　李敬生解释完，接着开始甩干货，说病情。 　　“患者的肺部最好拍个片子看看，我怀疑很可能是肺癌，并且发生转移，这才导致四肢骨关节肿大，并且出现异常增生。” 　　他不说就不说，一说就把钟主任给唬住了。 　　“你，你说患者是癌？” 　　“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骨癌，肺部有可能是癌症发生的第一个器官。后来，它发生了转移。” 　　李敬生严肃的点头确认。 　　“拍个片子估计就能查出来了。” 第416章 空有菩萨心，二选一 　　“可是这个患者并没有发热之类的症状啊！” 　　钟虎听到患者得的是骨癌，而且骨骼关节处的肿瘤是从肺部发生转移来的，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肺部发生病变时，最易出现发烧症状。 　　比如肺炎。 　　“还有，患者的浅表淋巴结也没有任何肿大。心脏与腹部都没发现异常。这怎么就变成肺癌了呢？” 　　“是不是肺癌，我说了不算。给患者拍个片子就清楚了。” 　　李敬生自信的说道。 　　他知道，钟虎可能还是首先怀疑患者得的病是骨关节炎。 　　其实这个可以直接排除骨关节炎的可能。 　　刚才给患者摸骨时，他发现患者的右手的示指、中指、大拇指的指关节附近的软组织存在明显钙化。 　　骨关节炎属于关节退行性病变。 　　在老年人身上最为常见。 　　而且关节疼痛症状极为明显，特别是双膝的关节只要发作，便会剧痛难忍。阴雨天，或者即将变天时，最为明显。 　　“已经给患者的双膝关节拍了片子。你看，可以看到明显的骨赘，骨质增生几乎一目了然。根据我的临床经验，我认为患者更像是骨关节炎。” 　　钟虎也是一位骨科的老主任医师了，水平和经验都不差。 　　他诊断患者是骨关节炎的可能更高，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这位患者的关节病变主要集中在双手的腕关节、指关节。还有，患者的红细胞沉降检查结果，患者存在明显增快。骨关节炎，这项数据检查是不会增快的。还有一点，您见过哪位骨关节炎病人的手脚同时长长的吗？” 　　李敬生觉得这个病例的诊断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 　　最怕的就是医生把自己给绕进去。 　　医生诊病时，很容易因为自身的临床经验过于丰富，然后抓住一些符合初诊意向的病征、特征，掉进坑里出不来。 　　“那行吧，我先找患者谈谈。家属和患者对于做检查十分排斥，现在治疗的是四肢骨关节增生，让他们做胸部影像检查，不一定会同意。” 　　钟虎出于对李敬生的信任，决定给患者拍个胸片看看。 　　只是有的患者很不好说话。 　　给他们开一些头痛查脚的检查，很容易挨骂。 　　“那我先回门诊上班了。如果检查结果有异，下了班再过来帮您会诊。” 　　李敬生匆匆离去。 　　到得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钟虎打来了电话。 　　“小李，刚才我们的护士做通了患者的思想工作，给患者拍了一个最省钱的X线胸片，显示右下肺存在斑片影。” 　　钟虎兴奋的说道。 　　“这个病的诊断算是又有了重大突破。只是我依然不太认为是癌症，反而怀疑有可能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肺性骨关节病。” 　　钟虎平时在医生们面前都是满脸严肃，甚至一言不合就敢跟吴教授干架。 　　没想到在患者面前却是老实得像只猫。 　　做个检查而已，居然拖到下午四点才做通患者的思想工作。 　　而且查的还是X线胸片。 　　便宜是便宜，但是能查出来的结果也非常有限。 　　一分钱一分货。 　　X线胸片有它的局限性。 　　像这个患者，其实完全可以一次到位，直接拍个胸部CT。 　　“我还是坚持患者的病是癌症。肺癌加骨癌。” 　　李敬生非常坚定。 　　摸骨术一向非常精准，特别是现在水平上来了以后，更是如此。 　　他摸了是枯木骨象，99％的可能是癌症。 　　肺性骨关节病是副瘤综合征。 　　它是由于肿瘤组织分泌具有生物活性的蛋白质或者多肽类激素，从而引起局或者全身非特异性临床表现。 　　肺性骨关节病最常见的就是骨膜增生，会有新骨形成。 　　但是这个病，最易发生的部位是长骨远端。 　　并且往往会出现杵状指，以及肥大性骨关节病。 　　患者有关节分明就是肿大，而不是肥大。 　　这是疑点之一。 　　钟虎主任这么肯定患者得的是肺性骨关节病，是因为患者有长期吸烟史。 　　通常情况下，这个病与吸烟史有一定关联。 　　但是尚没有任何一家调研机构或者医生、团队敢说此病与吸烟有关。 　　“钟主任，为什么不给患者进一步做个胸部CT呢？” 　　李敬生问道。 　　事实胜于雄辩。 　　说一百道，一千道，还不如一份胸部CT影片来得实在。 　　“唉，我倒是想给他一次到位，可是患者和家属不同意，我也没法子呀！” 　　钟虎很是无奈。 　　…… 　　一连六天时间过去了，李敬生每天照常工作，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那个四肢异常增长的患者最终也没有同意做进一步的检查。 　　遇到这种患者，医护们也很无奈。 　　医生和护士，个个都有菩萨心，可是患者不配合，谁也无可奈何。 　　钟虎按照肺性骨关节病给患者治疗。 　　主要是抗感染治疗为主。 　　眼看着治了快一周时间了，可是患者的病情并没有明显好转。 　　家属质疑医院的诊疗水平，带着患者强行出院了。 　　这种情况在医院经常发生，称之为自动离院。 　　病人不走正常流程，不经过医生护士允许，私自出院的行为。 　　有些患者自动离院是因为欠了医院的治疗费，无钱缴纳，或者不愿意缴纳，这才选择自动离院。 　　中午，李敬生如往常一样到骨外科办公室帮未来的老婆处理疑难病例。 　　她所在的第二组，业绩难看，再不帮衬帮衬，第二组要是真被取消了，欧晴岚恐怕就只能去别的组。 　　爱她，自然要尊重她的选择。 　　既然她愿意呆在第二组，那就如她的愿。 　　李敬生正在帮她诊断和分析一个骨伤病例，钟虎主任手下的一个医生匆匆跑进办公室。 　　“李医生，李医生，那个患者又回来了，钟主任请您马上去一趟办公室。” 　　“哪个病人啊？” 　　说得没头没尾。 　　李敬生都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今天上午自动离院的那个四肢骨增生的病人！” 　　“是他呀，又回来了也还是那个结果。” 　　李敬生对这个病例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肺癌，并且发生骨转移，说实话，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患者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走向生命的尽头。 　　李敬生来到钟虎的办公室。 　　小小的办公室内，此刻有着三个人。 　　那个四肢骨增生的患者，还有患者的妻子，以及儿子。 　　患者的妻子已经哭红了眼眶。 　　儿子三十岁应该有了，与李敬生的年纪差不多。 　　老头生病住院时，李敬生并没有看到患者的儿子。只有患者的妻子守在病床边。 　　少年夫妻老来伴。 　　有时候，对另一半好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夫妻中的任何一方，生病送医院抢救时，有权力签字做决定的人往往是配偶。 　　兄弟姐妹之类，正常情况下不属于第一亲属。 　　他们并没有权力做决定。 　　除非患者没有配偶，或者第一亲属不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兄弟姐妹才有这个签字拍板的权力。 　　要是平时对老婆不好，动不动就是打骂。 　　或者妻子对丈夫不好，各种嫌弃，各种不体贴，真生病需要交钱救命的时候。另一半完全有权力选择放弃治疗。 　　那就真的只能死了。 　　“李医生来了！” 　　钟虎看到李敬生走进办公室，赶紧起身相迎，并且提醒患者及家属。 　　“李医生，我特别后悔，没有听您和钟主任的话。今天上午，我老公到侨邦医院检查了，拍了胸部CT，查出来说是有可能恶性肿瘤。” 　　女子说起这事，充满懊悔。 　　在她看来，是她舍不得那几百块钱，不肯给丈夫做胸部CT，所以才耽误了病情。 　　患者的情绪也是非常低落。 　　一般来说，查出是这种恶性疾病，往往不会告诉患者本人。 　　他们显然没有瞒着患者。 　　这是人家的家事，李敬生自然不会管。 　　“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 　　李敬生询问家属。 　　“肯定想要给我爸爸治疗啊！钟主任告诉我们，我爸的病，在七天前，您就已经帮他查出来了。但是医学需要讲究依据，由于我们不肯做那个胸部CT，所以一直没办法确诊。” 　　患者的儿子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李敬生。 　　他的年龄可能比李敬生还要大那么一点点，但是李敬生已经是医学领域的专家。 　　这让他十分崇拜，也非常羡慕。 　　“钟主任，这个病您看怎么弄？” 　　李敬生把目光看向钟虎。 　　这事他不好擅自作主，还是让钟虎来处理更好一点。 　　“我尊重家属和患者的意见。家属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你先说说吧！” 　　钟虎又把话语权交给了李敬生。 　　“既然你们信任我，那我就说了啊！叔叔的这个病呢，发现已经比较晚了，很可能发生了多处转移。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治疗的话，可能寿命也就多一两个月。而且到了后期，会出现很多并发症，到时候患者会特别痛苦。 　　还有，做了放化疗以后，患者很可能连起床都困难，需要人照顾。 　　再就是治疗的费用有可能高达几十万。 　　这么一大笔钱，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 　　如果选择保守治疗，那我们医院会想办法减轻患者的痛苦，尽量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费用也会比较低廉，看你们怎么选择。” 第417章 这便是父爱，愚子不愚 　　让李敬生来谈这件事，给出的答案也是比较简明直接。 　　患者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算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家属与患者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愿意拼尽全力去治疗。哪怕是砸锅卖铁也愿意。 　　在深厚的感情面前，金钱真的不算什么。 　　父母为了救治患病的儿女，毫不犹豫的卖掉房子。孝顺的女儿或儿子，为了救年迈的老父亲，或者老母亲，不惜背负沉重的债务。 　　也有的男友，为了救治女友，不顾家人反对，拼尽一切。 　　此时此刻，家属的心情，李敬生非常理解。 　　站在理性的角度，肯定是选择保守治疗更好一些。 　　但是感情这东西，很难用理性来下什么定论。 　　“李医生！如果全力治疗的话，是不是有希望治好我爸的病？” 　　“理论上来说，再严重的绝症都有治愈的可能性。但是像他这种情况，你们花个几十万，去搏那不到1％的希望，我觉得你们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 　　99％的可能是钱花掉了，病没能治好，患者还得遭很大的罪。 　　如果让我个人提建议的话，还不如留着钱，让你爸好吃好喝，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医院这边开一些减轻疼痛的药物，让他不遭什么罪。” 　　李敬生劝说患者的儿子。 　　“就按李医生说的办，开点药回家。” 　　患者这时候发话了。 　　他一直在默默的听着，基本上也明白自己的情况了。 　　既然已经治不好，那就没必要再拖累家人。还不如留着钱，让活着的人别跟着遭罪。 　　“爸，钱的事您不用担心。” 　　“什么叫做不担心？你还没结婚，与女朋友谈了也有好几年了，攒钱不就是为了买房子结婚吗？我这病如果能治，折腾也就由着你们。反正等我治好了，努力赚钱，也能帮衬你一把。现在李医生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要花掉一大笔钱给我治疗，你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回家！” 　　患者瞪着眼做出了决断。 　　而且不容许儿子与妻子反驳。 　　“呜呜……” 　　患者的妻子再也抑制不住，悲声哭泣，不停的擦着眼泪。 　　在她心里，肯定舍不得丈夫死去。 　　也从没想过生离死别来得这么突然。本来还天真的以为，丈夫有可能是返老还童。 　　到医院检查后，这才明白是可怕的癌症，而且已经是晚期，时日无多。 　　“我还没死呢，嚎个什么劲？真想哭，等我死了后，哭几嗓子，别人听了也就知道我没有亏待你。” 　　患者怒声骂着老婆。 　　谁知不骂还好，这一骂，他老婆哭得更厉害了。 　　“家里的日子眼看着刚刚好点。儿子也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你却没享一天福……这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啊！” 　　妻子红着眼眶，泪眼模糊的看着丈夫。 　　“不是还有儿子吗？要是这小子敢不孝顺，嫌弃你，那你就给我烧纸，看我不上来揍死他。” 　　这位大叔还真是个实在人。 　　明明是很悲伤的话，听着却让人觉得很有喜感。 　　最终在患者的强烈要求下，家属选择顺从，给患者保守治疗。 　　这件事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 　　谁知等到患者的妻子推着患者出去后，患者的儿子把门关上，看着李敬生与钟虎。 　　“钟主任，李医生，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请你们救救我爸。” 　　“你还是要给他做手术与化疗？” 　　李敬生感到颇为意外。 　　刚才还以为患者的儿子顺从了患者的意见。 　　现在看来，这个小伙子只是表面顺从，心里面却还是想着救父亲。 　　“别说有1％的希望，就算只有0.1％，我也愿意全力以赴。我爸对我从小就很严厉，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觉得他什么都要管，很讨厌。 　　再后来，我读初三的时候，因为学着别人抽烟，被我爸发现后，当着同学的面，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叫过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把他当仇人看待。 　　我恨他。” 　　小伙子说着与父亲之间的情感经历。 　　有的父亲，亲子互动做得比较好，教育孩子时很温和，与孩子像朋友一样。 　　可是更多的父亲都是非常严厉，他们平时管教孩子很粗暴，很直接。觉得孩子做得不对，说了不听，就会打骂孩子。 　　这本身是一种深沉的父爱。 　　只是表达方式让孩子不容易接受。 　　因为他们觉得被父亲伤害了。 　　“再后来，我因为跟着班上几个顽皮的孩子一起玩，成绩很差。最终没考上普高。父母找了关系，把我送进了一所还不错的职高读书。 　　读了两年后，我就出来打工了。 　　那时候年龄小，文化水平也不高，干的是最累的活。在工厂里上班，说是说一天工作八小时，实际上永远有着加不完的班。 　　基本上每天的上班时间都超过十二个小时。 　　到了月底，工资单发下来，却只有四千多块钱。 　　就那样干了有两年多，我也攒了一点钱，大概有三万多块钱的样子，我就不想这样工作了。 　　在工厂里面就像一台机器，每天都是不知疲惫的工作。 　　正好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的音容笑貌，都让我不能自拔。每天哪怕只是看到她一眼，我也会感到很开心。 　　我想跟她谈恋爱，问她找男朋友有什么要求？ 　　她告诉我，想在城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轿车。 　　有房有车，几乎是我们工厂里所有打工仔的梦想。 　　还记得离职的前一晚，我给她写了一封告别的信，也是一封表白信。很长，写了大概有两页多。 　　我说我走了，让她等我三年时间，到时候我赚到钱了，会开着轿车去娶她。” 　　说到爱情时，小伙子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想必对每个年轻的男女来说，爱情最初的模样，都是特别美好。 　　每每回忆，都会觉得甜蜜。 　　“可是你们知道吗？我辞职后与人合伙开店子，不到一个月就亏得所剩无几。后来转掉了店子，我拿着分到的四千多块钱，走在街上，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赚到很多钱，成为富人真的好难好难。 　　我拿着四千块钱，去卖盗版碟。 　　因为听说这个赚钱快。 　　结果刚卖了两天，我被抓了。不但进的货被没收了，还要罚款，拘留。 　　我没钱交罚款，警察通知了我的家人。 　　父亲赶来后，我才发现两年多不见，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额头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本以为他肯定会打我骂我一顿。 　　在我们老家，被公安抓进去，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不但给家人丢脸，还给祖宗丢脸。 　　父亲没有打我，而是帮我把罚款交了。 　　看着他那粗糙布满裂痕的手，我知道，这些钱都是他用汗水赚来的血汗钱。种地，打零工，这就是他赚钱的途径。罚款是五千块钱，相当于他种十亩地的收入。” 　　说到这里时，小伙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偷偷的别过头，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接我回家的路上，父亲什么话都没说。没有骂我，更没有打我，回到家，只说了一句“饿了吧，锅里有热着的锅锅头，还有热菜。 　　我妈端着一碗做好的鸡肉汤放在桌上，小声对我说，这是我爸去交罚款时，让我妈做好，特意留给我回家吃的。 　　当时我喝着鸡汤，啃着窝窝头，只觉得鼻子鞘发酸。 　　那么大个窝窝头，我吃起来却是特别香。只觉得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再后来，我慢慢改变了对我爸的看法。 　　他并不是不疼我，只是不太会表达。 　　担心我在外面再闯祸，让我在家附近找个工作干。我想了很久，发现很多人赚了钱，都想回家乡建楼房。建房子少不了红砖，我想建一个砖厂。 　　但是打工两年攒的钱已经赔光了，还欠了父亲五千块钱。 　　他知道了我的想法后，二话没说，拿了四万块钱出来。我得以成功办了砖厂。 　　刚开始的时候，砖厂什么事情都需要做，是父亲默默的帮我当着工人。后来没销路，他平时很少与人打交道，却四处张罗，帮我找销路……” 　　这个小伙子的父亲，应该是大多数父亲的缩影了。 　　他们用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阐述着父爱。 　　“这辈子，我没欠过别人的情或钱，唯独欠父母和女友三个人。女友就是我在厂里追的那个女孩，她得知我回乡办了砖厂后，多次写信鼓励我。后来我想买新的设备，缺资金，她把积蓄拿出来，借给了我。 　　说是借，实际上不收利息，等我有钱了再还她。 　　差不多就是白给。 　　知道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以后，她辞职来到我的家乡，帮着我拓展销路。 　　可以说，我的砖厂能有现在的规模，离不开她的支持。 　　她也是我奋斗的动力。 　　两位医生，求求你们一定想办法救救我爸。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留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的爸爸。” 　　他的这番话，让李敬生听了为之动容。 　　钟虎这个大老粗显然也被感动了。 　　“如果真要治的话，那就趁早。他这个肯定要做手术，我帮你联系普外科，进一步查明肺部病灶后，看看能否把肿瘤切除。该说的最坏结果，李医生已经给你说过了。这个病，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你自己做好思想准备就行。” 　　钟虎帮忙联系上了普外科，然后把病人转过去。 　　钟虎主任这人看着黑面无情，其实有着一颗菩萨心。 　　他厚着脸皮找了普外科的殷主任帮忙。 　　要知道，钟虎平时从不轻易求别人。 　　基本上每个医生都不愿意求人。 　　因为求人如吞三尺剑，其中的难，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体会。 　　钟虎这种有头有脸的主任医师，那就更不必说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去求别的科室医生，全是因为被这个小伙子的一片孝心所感动。 　　普外科的毕主任因为病了，目前仍在治疗中，剩下的主任医师里面，就数殷主任的外科手术能力最强。 　　下班后，李敬生还特意找殷主任打听这事。 　　两人平时交集并不多。 　　但是李敬生救了毕主任一命后，普外科的多位主任医师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十分热情友好。 　　“殷主任，那个四肢骨质增生，肺癌患者转到你们普外科了吗？” 　　“对，转过来了。患者本人死活不肯治，患者的儿子坚持要治，最终还是收进来了。明天还要做一些检查，然后看看能否做手术。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患者与他儿子间的父子情特别感人，所以想要问问。做手术的时候，能够让我也参与一下吗？缝合、拉钩之类的辅助活，我都能胜任。” 　　李敬生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求到普外科参加手术。 　　本身别人不邀请，他一般也不会开这个口。 　　因为被拒绝的概率很大。 　　“没问题啊！欢迎！到时候手术方案制定好了，我通知你。” 　　殷主任爽快答应。 　　第三天，李敬生特意抽了两个多小时到普外科帮着一起完成了患者的肺叶切除手术。 　　右肺叶的肿瘤情况相当严重。 　　结节也很多。 　　切除时，由殷主任亲自主刀。 　　李敬生在旁边观摩学习，亲眼看到殷主任切得很彻底。 　　这台手术，他基本上都只是观摩。 　　殷主任并没有轻易给上手的机会给他。 　　普外科本身也是人才济济，手术室不缺人才。不过真要比手术能力，李敬生在同龄人里面，现在应该是无敌般的存在。 　　第二医院普外科，副主任医师里面能达到他这个手术水平的，相当少。 　　更何况，他现在的医生等级达到了主任医师级别。 　　个人对内科、外科医理知识的理解，都不是过去可比。 　　…… 　　患者术后恢复很快，甚至远远超乎李敬生的预期。 　　希望患者经过化疗，能够不再复发。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医生希望患者不复发就能有用。 　　这天，李敬生坐在自家诊所诊病，一个接一个的处理着求诊的患者。 　　“医生，能帮我看看嗓子吗？老感觉痛，在别的诊所、药店买了药，吃了都没什么效果。”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青年向李敬生求诊。 第418章 蹊跷的咽痛，危险的动脉瘤 　　听这名男子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嘶哑。 　　“来，我先给你量一下体温。” 　　李敬生给患者测量了耳温。 　　36.6度。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体温。 　　临床上，测量耳温得出的数据，与口腔温度测量出来的结果基本一致。也正因为两者的温度相近，测量结果准，所以现在各大医院基本上都用耳温枪替代了以前的老式水银计。 　　额温枪得出的结果，不如耳温准确。 　　以前最古老的测量体温方法比较麻烦，比如夹在腋窝，或者放进肛门内。甚至还有的直接放进口腔测量。 　　不过考虑到感染等因素，测量口腔温度虽然最为方便，但是患者普遍抗拒。 　　别人含过的体温计，再让另一个患者含在嘴里，即使体温计已经消过毒，那也让人十分膈应。 　　医生没办法，给小孩子测量体温时，只能塞进肛门，测量直肠温度。 　　给成年人测温，这个方法同样有些行不通。 　　男女都抗拒，更害怕感染一些可怕的病毒。比如艾滋、梅毒等等。 　　消毒不彻底，不严格，非常容易出这种事。 　　时代在不断进步，也让医护们给患者诊治时变得越来越便捷。 　　以前量个体温，至少要好几分钟，还得是专业医护人员来读数。普通人看水银体温计，根本看不懂。 　　现在用耳温枪测温，两三秒钟就能搞定。 　　而且数值精准。 　　这名男患者的体温正常，基本上可以排除扁桃体发炎之类的疾病。 　　患者本人也反应，已经在药店和别的诊所都买了药，吃了后没有效果。 　　一般的咽喉发炎，用药后有个两三天就能有明显疗效。 　　“这几天有感冒吗？” 　　“没有！” 　　患者摇头。 　　李敬生留意到，患者摇头时露出痛苦表情。 　　说明他哪怕只是摇头，也牵扯到了咽喉部位，产生疼痛。 　　“张开嘴，我给你看看咽喉！” 　　他的诊所现在诊疗业务上来了，经常有各类咽喉疾病的患者求诊。用小手电照看，并不是很清晰。 　　特别是一些深部病变，基本上很难看到。 　　还有，患者也不容易配合。 　　舌头扬起来，很容易挡住医生视线。 　　有些患者的口腔异味很重，李敬生就算戴个口罩都没什么用。根本防不住。 　　如果弄个喉镜，可以应付很多问题。 　　下个月应该能把购买诊所的余款给交了，到时候就可以考虑对诊所升级改造，添置一些新的先进设备。 　　患者张开嘴巴时，并没有困难现象。 　　李敬生用小手电探照咽喉深处，并没有看到异常红肿、病变。 　　那就奇怪了，患者既没有感冒，也没有咽喉肿大发炎，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疼痛？ 　　“思莹，给他量一下血压和心率！” 　　李敬生的眉头紧皱，这个患者的病因实在太奇怪了。 　　仔细查看患者的颈部，特别是咽部，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最近这阵子，咽喉部位没有被硬物撞到，或者被人打到吧？” 　　“没有，绝对没有。” 　　患者否认。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音。 　　“发病前有什么诱因没有？比如吃了辛辣食品，或者大量饮酒，或者吸烟等等。” 　　“我平时不吸烟不喝酒，最近也没出去吃夜宵。大约七八天前吧，我起床后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咳嗽时就发现声音不对劲。然后说话时，声音有一点嘶哑。吃东西时，会有一点点痛。 　　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感冒或者上火了。 　　过了两天，声音变得更加嘶哑了，说话时很费力。 　　吃东西也变得更痛了。甚至连喝水，吞咽口水都会痛。 　　我赶紧去药店买了消炎药吃了，没什么效果。 　　然后又去了快康诊所，赵医生给我开了药，打了两天吊针，还是没什么效果。” 　　赵老板简直就是吊针之神。 　　估计十个患者进他的诊所，最少有六个要给打吊针。 　　有些病，吃药片或者胶囊其实也是一样的疗效。打吊针输液，就是利润高点。 　　再算上护士的护理费用，针头的费用等等，利润要比吃药片丰厚十倍都不止。赵老板年入一两百万，怎么来的？ 　　光靠给患者开一两块钱的药片，别说开大奔，能够维持诊所的正常开支就算不错了。 　　“师父，患者的血压和心率都正常。” 　　韩思莹把屏幕上的测量结果给李敬生看。 　　高压121mmhg，低压85mmhg，心率71次每分钟。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血压。 　　属于很优秀了。 　　各方面的体征都正常，那患者的咽痛、声音嘶哑是怎么导致的呢？ 　　肺部出了问题？那也不会导致这两个症状啊！ 　　李敬生暂时没有头绪，查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决定给患者听听心肺音。 　　人体就那么几个重要的大器官，心肺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器官之一。 　　而且它们与身体各器官之间有着各种联系，就算它们没什么问题，有时候听它们的声音，也能够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仔细听患者的肺音，有湿罗音，不过还算正常。 　　心音初听正常，可是细听之下，总觉得有点特别。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这种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怎么说呢，就是听他的心音时，总感觉有一个余音绕梁，或者说，像是有一个减弱的回音。 　　用言语很难形容。 　　总之就是听的时候，正常的心音响过后，有种余音未了之感。 　　“我给你检查一下胸腹部与颈部吧！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把外套脱掉。” 　　李敬生让患者平躺后，开始检查患者的腹部。 　　没发现明显包块或者压痛点。 　　胸腔用肉眼观察，外形正常，没有出现桶状胸、三凹征等异常情况。 　　真是怪了，这个患者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李敬生试着检查患者的腋下，没有发现淋巴结肿大之类。 　　再检查颈部，轻轻按压咽部，患者就会呼痛。 　　但是他发现患者的痛点并不在咽喉上，而是在咽喉下方一点。 　　“是这里痛吗？” 　　“啊哟……对对对！” 　　患者的嗓音嘶哑，根本吐词不清。 　　李敬生看着患者的压痛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思考。 　　可惜自家诊所的条件有限，没办法做进一步检查。 　　不过等到下个月，他的诊所肯定能够再添置一些新的设备。 　　“你的情况有可能是神经或者血管问题，病灶应该就在这个位置。我这里没有设备，你去第二医院拍个CT看看。考虑到这个位置是主动脉血管，所以我建议直接查个主动脉CT成像。如果你信得过，那我就给你写个条子，你去第二医院直接找心胸外科的章主任就行了。”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病因虽然暂时没有查明，但是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是血管或者神经出了问题。 　　引起疼痛的方式有很多种。 　　有些是身体组织发生坏死，这也是最常见的疼痛原因。 　　只要有大量正常身体细胞死亡，它们死亡后释放的气息不但会召唤来大量免疫细胞支援、搜查敌人。而且会刺激身体的前列腺释放前列腺素，然后引起剧烈疼痛，提醒身体的主人，这个部位发生了病变。 　　有时候明明是头部疼痛，但是却要治脚，这个也与身体的前列腺素有关。 　　它比较呆板，并不能准确的识别一些隐性病灶。 　　或者一些刺激，会导致它释放错误的疼痛信号。 　　“我信得过您！很多人都说您的医术与医德很好。我最开始不知道，在快康诊所治疗了两天没见效，一位同事听说了，告诉我，可以到您这里来诊治。那么多人都夸您，相信肯定差不了。” 　　患者对他很是信任。 　　李敬生给患者写了个条子，让他去第二医院找章主任。 　　当然，章主任是科主任，是专家，并不一定会亲自接诊这个患者。 　　但是心胸外科的医生看到条子后，肯定会帮着处理。 　　并且向章主任汇报。 　　医生嘛，并不存在职位高低贵贱，哪怕是最顶尖的一级主任医师，也是要给病人看病，才能实现他们的价值。 　　不然就只是空有荣誉。 　　患者拿着条子走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心胸外科的章主任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敬生，那个由你介绍来的病人已经查了CT，在他的胸主动脉弓下方发现了一个大的血管瘤。以我的经验，很可能只是一个假性动脉瘤。但是必须做手术，否则主动脉管壁一旦发生破裂，那就危险了。” 　　章主任这人办事，一向干净利落。 　　查出病因后，直接给出治疗方案。 　　“原来是个主动脉瘤，而且长在主动脉弓下方。怪不得呢！患者的咽部没有红肿，也没有感冒之类。现在看来，应该是那颗主动脉瘤在快速增大，压迫到了喉返神经。” 　　李敬生听了病因后，不由恍然大悟。 　　动脉瘤在临床上较为常见，它们有时候不但自身危险，而且还会随着增大，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并发症。 　　不过这反而是好事情。 　　像这个患者，年纪轻轻，谁能想到主动脉弓上已经有了动脉瘤？ 　　如果没有什么症状的情况下，动脉瘤很难被发现。 　　一旦破了，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瞬间就能夺走一条人命。 　　假性动脉瘤，有时候比真动脉瘤还要更危险一些。 第419章 康复锻炼过早的危害，呼吸道疾病？ 　　先来看看假性动脉瘤的发病机理就知道为什么危险了。 　　它是由于血管管壁异常，主动脉管壁出现了破裂口，血液这时候从破裂口缓慢溢出。但是由于破裂的血管处存在软组织或者其它组织，形成一个封闭的假腔。 　　这时候，血液充斥在这个假腔内形成一个假的瘤体样结构。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假腔都只有血管周围那层薄薄的组织包裹着。 　　破裂的风险极高。 　　拍片子时，如果经验不够，甚至容易误诊误治。 　　假性动脉瘤的危险性与主动脉夹层差不多。 　　当这个假瘤被胀破时，病人的血液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流光，最终死亡。 　　就算不破裂，有的假腔可以不断变大，这个同样危险。 　　总的来说，它与主动脉夹层还是有一些区别。 　　主动脉夹层，只有血管内壁破了，外壁没破。 　　而假性动脉瘤是血管壁完全破掉了。 　　临床上，两种病的死亡率都很高。 　　不过假性动脉瘤只要发现及时，经过救治，一般都能转危为安。 　　章主任给患者进行哪种治疗，李敬生没有过问。 　　治疗方案是主治医生的‘责任田’。 　　人家是种水稻，还是种玉米，那是人家的自由。 　　实施腔内隔绝术一般较为常用。 　　开放性手术、介入手术，都能把问题解决好。具体用哪种治疗方式，主治医生会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再结合自己擅长的技术，给出一个最佳治疗方案推荐。 　　…… 　　下午，李敬生继续坐诊。 　　一个个病人在他的诊治下得到有效处理，他非常有成就感。 　　这时，五个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拥着一位老人走到了李敬生的诊台旁边。 　　“李医生，这位是我们的老师。他因为不小心滑倒，摔伤了右肩。当时我们在侨邦医院检查了，说是肩关节盂下脱位。然后在那里做了复位治疗。现在都快过去快两个月了，我老师的右手还是不能活动，想请您给看看。” 　　老人也就六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不算特别大。 　　右手以一种不太正常的姿势垂在身侧。 　　手法正骨复位，李敬生是行家。 　　一看老人的情况，他立刻意识到，这个老人的肩关节要么复位不成功，要么已经发生了关节病变。 　　侨邦医院的水平不差，医疗质量抓得很严，肩关节复位属于简单操作。 　　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问题才对。 　　“你们都是这位老师的学生吗？” 　　“对呀！我们都是何老师的学生。何老生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教育，没有儿女，没有结婚，我们就是他的儿女。” 　　这种话，李敬生是不太相信的。 　　老师教书再忙，也不影响成家立业。 　　还没听说哪位老师忙到没办法结婚。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真有一些教育狂人，为了帮助学生们冲刺更好的成绩，考得高分，会选择牺牲大量个人时间，帮助学习做一些辅导。 　　能有五个学生在老人生病时陪着到医院看病，这位老师肯定有着了不起的一面。 　　只有付出了真心，才能赢得这些学生的尊重和爱戴。 　　才会愿意报答老师的授业之恩。 　　“我想您肯定是一位让人非常尊重的好老师。现在这只右手能够抓握物品吗？” 　　“能握住一些轻的东西，但是使不上力。抬不起来，也不能弯曲，每次运动这条手臂时，就会感到特别痛。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了，活动非常不方便。” 　　老人的思维清晰，语言很有条理。 　　“有去侨邦医院复查吗？” 　　“一个月前去复查过一次，那边说是恢复得还不错。” 　　“先拍个片子看看情况吧！我这里拍片子是一百块钱，您看可以吗？” 　　李敬生决定先给患者拍个片子看看情况。 　　一个月前既然复查了没问题，按理说，病人的情况应该持续好转才对。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李敬生给患者拍了片子后，发现患者的右肩关节骨位正常。但是从片子来看，周围的软组织似乎存在问题。 　　“肩关节已经治好了，您的肩周软组织似乎存在异常。我给您摸骨看看。” 　　李敬生给老人摸骨后发现与X线的检查结果一致。 　　患者的右肩关节确实已经复位成功，但是患者的肩关节周围存在一些疙瘩。 　　而且摸上去，软组织牵拉感很强。 　　手感与痉挛时的肌肉比较像。 　　硬梆梆的像石头。 　　这说明软组织形成了大量纤维组织。 　　而那些硬硬的疙瘩，李敬生摸了不像是肿瘤。 　　这个部位按理说，也不存在结节。 　　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患者的右肩关节不能正常活动，与软组织的病变有关。 　　“您在没有摔伤前，右肩能正常活动吗？” 　　“可以。我是一名老教师，经常要抬起手在黑板上写字。因为职业病的问题，出现过肩周炎。后来看过医生，告诉我要多运动。我的两只手臂一直坚持动动，活动都是正常的。只有这次摔伤后，我的右手抬起来特别费力。” 　　老人解释道。 　　说着，他还活动了一下左手，果然正常。 　　看上去，他的左手转动十分灵活。 　　李敬生听到这里，灵光闪现，想到了一种可能。 　　“您是不是在右肩治疗后，没多久就做了康复训练？” 　　“对！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很坦然的点头承认。 　　李敬生则是露出苦笑“您不应该急着做这个康复训练哟！老年人的恢复速度要比年轻人慢一些，因为手法复位后固定时间短，这时候应该好好休养，而不是急于恢复所有的运动功能。刚才我在您的肩关节损伤处摸到了一些疙瘩存在于软组织中。 　　本来还有些好奇，这些小疙瘩到底是什么？既不像肿瘤，也不可能是结节。 　　现在我算是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它们很可能是您在康复训练中，导致软组织产生了大量瘢痕。” 　　李敬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是侨邦医院的医生没交代清楚，还是老人过于固执，按自己的方法行事。 　　欲速则不达。 　　有时候操之过急反而不是好事。 　　“这，这……难道我锻炼还变成了坏事？小伙子，你给我好好说说。” 　　“锻炼本来不是坏事，但是因为您的右手肩关节摔伤时，软组织已经受到了损伤。这种情况下，它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结果您还没等它完全修复，急着锻炼，这时候相当于往伤口上抹盐。不但没能起到该有的促进康复效果，反而让修复到一定程度的损伤组织伤上加伤。 　　从而形成大量纤维组织，还有瘢痕。 　　当它们形成后，您越锻炼，它们形成的数量越多，您的右手就越是活动受限。” 　　李敬生把其中的基本病理机制说了说。 　　听得老人后悔不迭。 　　拍着大腿“哎呀，早知道就不应该急着锻炼。出院时，护士跟我说过，但是我没有听她的。现在这可咋整哟！” 　　“先休养一阵子吧！千万别再刺激那些受损伤的软组织了。瘢痕增生可是十分恐怖，越是刺激它，长得越狠。” 　　李敬生对于瘢痕增生，也是爱莫能助。 　　过段时间，也许会自行退化。 　　这个时间会比较长，有可能需要两三年，甚至更久。 　　如果是瘢痕体质，那就比较惨了。 　　送走了这位当老师的老人，一位年轻的女患者坐到了李敬生的诊台旁边。 　　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至。 　　超短裤，时髦的露脐装，波浪发，这名女子不但年轻，打扮还特别辣。 　　“医生，我感觉嗓子痛得厉害。有可能是前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吃了很多烧烤与麻辣。我在药店买了消炎药吃了，但是感觉没什么效果。” 　　女子说话时，呼吸很是粗重。 　　感觉像是鼻孔被堵住了。 　　“我给你量一下体温看看。” 　　李敬生给这个辣妹量了一下耳温。 　　她的耳朵上戴的耳环大到足有成人的半个巴掌那么大。看上去充满野性。 　　37.1度，低热。 　　有点发烧。 　　上午刚接诊了一个嗓子痛，不发烧的患者。 　　现在又来一个。 　　好在这个有发热症状，应该容易诊断一点。 　　“消炎药是昨天吃的吗？” 　　“嗯！昨天晚上起床我就觉得嗓子痛，因为我是一位主持人，嗓子万一嘶哑，会影响我的工作。于是我赶紧买了消炎药与胖大海吃了。可是没起到什么效果。嗓子一直很难受。现在吃什么都痛得厉害。” 　　女子居然是一位主持人，倒是没有想到。 　　怪不得打扮这么时髦。 　　“我看看你的咽喉，把嘴张开！” 　　李敬生给她看了看咽喉，扁桃体没有红肿。 　　见鬼，咽喉疼痛本来是一个最好诊的病症，今天连着遇到两例，都是扁桃体没事。 　　这个患者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患者存在低热，说明身体应该有炎症反应才对。 　　“你的呼吸是一直都有这么粗重吗？” 　　李敬生问她。 　　“天啊，要是我的呼吸一直这么粗重，拿着话筒讲话时，观众听到的恐怕就只能是我的呼吸声啦！没出现嗓子痛之前，我的呼吸一直正常。” 　　女子用左手捂住额头。 　　扁桃体没事，患者呼吸粗重，这是呼吸困难的表现。 　　难道是支气管炎或者气管炎？ 　　李敬生对其进一步排查病因。 第420章 致命的急性会厌炎，包子铺老板出事了 　　“你是当电视台的主持人吗？” 　　李敬生觉得也不太像。 　　因为电视台的主持人往往特别漂亮，气质出众。 　　这名女子说的普通话倒是字正腔圆，但是形象气质与电视台的主持人还是有差距。 　　“嘻嘻……要是能当电视台的主持人就好咯！我就只是一个自由主持人哩，平时谁家有婚丧嫁娶，或者一些典礼、店庆，我都接。” 　　原来是一位自由职业的主持人。 　　说了几句话，她的呼吸变得粗重。 　　存在明显喘息。 　　这说明她的呼吸很费力。 　　“你呼气时感到困难吗？” 　　“呼气感觉还好，比平时要用力一点。主要是吸气，像是鼻子被堵住了一样。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有点憋闷。” 　　她努力形容着自己的感受。 　　李敬生刚才只是给她随意查看了一下扁桃体，总觉得她的问题应该还是在咽喉部位。 　　“我再帮你检查一下咽喉部吧！” 　　“好！谢谢！” 　　她点头答应。 　　咽与喉，其实属于两个不同的部位。 　　咽位于上方，喉位于下方。 　　扎鱼刺最容易扎到咽部，因为吞咽时，这里最先有一个压迫的动作。 　　喉部容易发炎或者感染。 　　有时候需要用到压舌板才能看清喉部的情况。 　　甚至需要借助喉镜。 　　李敬生取出压舌板，放心，消过毒的。 　　伸进患者的口腔内，压住她的舌根。 　　“呕……” 　　她出现干呕的反应。 　　“放松，稍微忍耐一下，我看看你的喉部情况。因为位置比较深，必须压住舌头才能看清。” 　　李敬生安抚着患者。 　　这时他已经发现了状况，患者的会厌部位出现明显红肿。 　　正常情况下，会厌部的空隙非常宽敞，是个倒V形状。 　　就像一扇门一样。 　　此刻，患者的会厌部因为红肿，那道空隙已经变得十分狭窄。整个呈现出畸形，底部只剩下一个圆孔了。 　　这应该就是患者出现呼吸困难，并且咽喉疼痛的真正原因。 　　“你的会厌已经出现充血、红肿，堵塞了声门。” 　　李敬生把病情告诉患者。 　　白喉、急性喉气管炎、异物卡嵌等，都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患者的症状，还有咽喉部位的表征，都不像是白喉。 　　耳鼻喉科，李敬生不是特别擅长，懂一点点就是了。 　　有没有可能是会厌囊肿？ 　　显然也不像。 　　“李医生，那我这个会厌红肿要紧吗？请你帮我开点药吧！我今天下午还有一台主持，明天有三台。” 　　她更关心的是工作是否会受到影响。 　　“严重，这个病如果治疗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 　　李敬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有那么严重吗？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这个是会厌炎，从你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急性会厌炎。这个很危险，不能拖，得立刻用药治疗。现在声门几乎完全被堵住了，你说话的声音明显是存在异常的。 　　只要今天消不了肿，随时都可能彻底堵掉气道。到得那一步，只需几分钟就能让你窒息死亡。 　　想要抢救都不一定来得及。 　　我建议你立刻到医院挂急诊，然后住院治疗。” 　　李敬生的语气非常严肃。 　　有些病看似严重，其实没什么大事，挺过去就好了。 　　有些病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很容易丧命。 　　咽喉部位的病变，在李敬生这种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眼里，属于极度危险。 　　“啊！这么可怕呀！那怎么办呀？” 　　她看到李敬生一本正经说得非常严重，不由有些慌了。 　　“立刻去医院住院治疗，这是最安全有效的办法。像你这个情况，病床旁边甚至需要准备气管切开包，随时准备建立人工气道。” 　　李敬生的诊所没办法开展住院业务。 　　只能劝患者去医院治疗。 　　“能帮我开点药吗？我是楚瑶姐介绍过来的。她说你这里的医术高明，医德又好，让我来找你。” 　　“都市日报的记者楚瑶？” 　　李敬生感到有些意外。 　　患者来找他看病，如果是熟人介绍，往往一见到他就会提起那位熟人的名字。 　　这个女主持人直到此刻才提出是楚瑶介绍的。 　　李敬生与楚瑶算是好朋友。 　　阳光诊所能够一路发展到今天，楚瑶的功劳非常大。 　　“对，就是她。” 　　“既然是她介绍的，那我就更应该劝你去大医院治疗。这样，你去第二医院治疗吧，我不但是这里的医生，也是第二医院的医生。你的情况非常危险，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去急诊科找医生，他们会给你安排住院治疗的。” 　　李敬生对于朋友介绍过来的患者，自然要给予一些关照。 　　他写的条子在第二医院很管用。 　　急诊科的阎主任，与他的关系不错。 　　手下的医生护士们，也知道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地位。都会乐意买账。 　　“好吧，我听你的安排！我这个必须做手术把气管切开吗？感觉好吓人呀！而且手术切开后，肯定会在脖子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以后我还怎么做主持人哟！” 　　她充满了各种担忧。 　　“切开气管是迫不得己的急救手段。与生命比起来，留下疤痕不算什么。再说了，主持人虽然外貌很重要，但是我相信主持功底，知识，情商，控场能力等等专业技能更重要。你现在有没有畏寒的症状？” 　　李敬生问她。 　　“好像没有。” 　　她也不太确定。 　　“那就说明还有一定的常规治疗机会。你今天住进去，那边当晚就会给你安排治疗。如果用药效果不错，控制住了炎症，会厌不再继续肿大，那就不必手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除了喝水，别的什么都别吃，配合医生治疗。” 　　李敬生已经给她写好了条子。 　　“拿着赶紧打个车去第二医院急诊科吧！我再给你留个私人电话，如果没有床位，或者不把你收治住院，你再打电话给我。” 　　拿了一张名片给她。 　　私人号码平时一般不轻易给外人。 　　这也就是看在楚瑶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帮助这个女主持人。 　　“谢谢，谢谢！我叫韩小青，非常感谢李医生的照顾和帮助，以后要是有主持需求，可以找我哟！管饭就行。” 　　她真诚的道谢。 　　“哈哈，那我这次看病可赚大了。下次诊所搞店庆活动，我就找你过来帮忙。” 　　李敬生心中暗想，明年结婚的时候，找她当婚礼司仪应该很不错。 　　送走了这位女主持人，李敬生的心中充满祝福，但愿她能够在及时治疗下稳住病情，然后等待好转。 　　会厌红肿在用药正确的情况下，一般有个一两天就能见到初步疗效。 　　顽固一点的，有个三四天也能见到疗效。 　　她的情况已经比较危险，最怕的就是病情继续恶化。 　　诊所今天的业务十分火爆，求诊的病人要比平时更多一些。处理了几个疑难病例后，后面的患者倒是没什么难治难诊的病人了。 　　对于现在的李敬生来说，一般的患者，基本都能处理好。 　　在别的医生眼里有难度的病人，到了他这里，只能算是普通病例。 　　就好比让一位高三的学霸去刷初三的题，不说特别容易，至少谈不上有多难。 　　“李医生，李医生，救命，救命啊！” 　　包子铺的老板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现在这个点，她的早餐店应该早就把卷闸门拉下来了，人也回去休息了才对。 　　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敬生以前在这条街上没什么存在感，现在却成了街坊邻居眼中的高明医生。 　　大家有个头疼老热，甚至老家的亲属摔断了骨头，都会找李敬生治疗。 　　“别急，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敬生站起身，看着面无人色，身体发软的包子铺老板娘。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脸上满是悲痛表情。 　　“我，我老公刚才在家里修理那个搅拌机，不知道怎么就给触电了。我一个女人，也不懂，等我把电闸拉下来，我老公已经不行了。求求你……快去救救我老公，多少钱我都愿意！” 　　包子铺的老板娘年龄并不大。 　　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与老公经营着早餐店，生意还不错。 　　至少应该是赚到钱了。 　　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 　　李敬生二话没说，立刻提着急救箱就往早餐店跑。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平时都是老老实实做事那种。找他买包子，也就是装好，然后递过来，收钱。 　　有时候会问一声，豆浆要不要加热。 　　做这种小生意，有一个好处。只要用料真，做的包子松软可口，基本上不缺顾客。 　　至少在城南老街这种人流量较大的地方，不缺顾客。 　　很多打工者都喜欢买几个包子，一杯稀饭或者豆奶，然后一边吃，一边赶公交车。 　　它比面条携带方便多了。 　　吃起来也方便，不需要用筷子，勺子之类的工具。 　　李敬生提着急救箱钻进了早餐店内。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卷闸门只拉开一半。 　　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子，门要是全部拉开，别人要进店买东西，懒得招呼。 　　为了图省事，只把门拉开一半，就很少有人进门询问了。 　　里间的配料间地上躺着个人，正是包子铺的老板。 　　有周围的店铺老板或老板娘在旁边看着，但是没人敢动他。 　　超市老板看到李敬生来了，赶紧道“李医生，请你看看吧！我刚才摸了一下，好像没气了。” 　　听到这话，跟在李敬生身后的包子铺老板娘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脸色苍白，没有哭泣。 　　这是悲伤过度晕厥。 　　夫妻俩平时一起经营着早餐店，感情很好。 　　现在丈夫突然触电身亡，她根本接受不了。 　　两人好像有一个小孩，五岁多。 　　此刻没有看到，有可能留在出租房内了。 　　李敬生没有管包子铺老板娘，因为在他看来，触电倒在地上的包子铺老板更危险。 　　黄金抢救时间有时候就那么几分钟。 　　包子铺老板娘只是悲伤过度，缓过来就没事了。 　　都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她现在基本达到了这个状态。 　　李敬生蹲下身，先是解开包子铺老板的衣扣。 　　探了一下颈动脉，没有脉搏。 　　这让他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探了一下呼吸，也没有。 　　触电的部位是右手。 　　有明显灼伤的痕迹，双足也有灼烧的痕迹。 　　很可能是通过右手接触到带电的东西，然后再通过双足与地面形成回路。 　　从灼烧的轻微程度来看，并不是特别严重。 　　“你们别围在旁边。陈老板，帮忙把窗户打开，保持通风透气。” 　　说完，李敬生开始跪在地上给患者做胸外按压与人工呼吸。 　　一只手的掌根放在患者胸骨中下1／3交界处，将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手指尽量不接触胸壁。 　　按压时双肘需要伸直，垂直向下用力按压。 　　下压的深度5－6cm的样子。 　　如果遇到的抢救患者身体很瘦弱，压的时候不要过猛。特别是小孩子，很容易把患者的肋骨压断。 　　这属于二次伤害。 　　虽然救人时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是肋骨压断了，这个后果对患者来说非常严重。 　　抢救的患者是成年人的话，按压频率为100－120次／分钟。 　　一般人很难准确计算，救人的时候，因为情况危急，也没时间与精力去管这个。 　　有个最简单的办法，按压三十次，然后做一次人工呼吸。 　　这样可以帮助患者最大程度的实现心肺复苏。 　　李敬生把一块纱布铺在患者的嘴唇上，然后捏住患者的鼻子，为其人工呼吸。 　　说真的，医生尽管是救人，但是给男患者做人工呼吸，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给漂亮的女患者做人工呼吸，同样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哪怕是没有纱布的条件下，也差不多。 　　因为人一旦没有救活，那接触的就是死人。 　　他卖力的按压着，每按压三十次，给患者人工呼吸一次。 　　这是个体力活，他很快就有些撑不住了。 　　探了探患者的颈动脉，好像有点微弱的搏动了。 　　很弱。 　　如果不是他的摸骨术，还有外科刀感都很强，对这种触感异常敏感，恐怕很难摸到。 　　“有人会做心肺复苏吗？” 　　李敬生一边用力按压患者的胸腔，一边询问周围的人。 第421章 麻醉医，人救活了 　　“我会！”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在外面应声后，走了进来。 　　李敬生看了一眼这名女子，只觉得她特别有气质，穿着打扮偏知性。 　　“请你帮忙轮替一下，我实在有些按不动了。” 　　“没问题。” 　　她答应着接替了李敬生的抢救工作。 　　看得出来，她的动作非常专业，而且力气还挺大。按压时，就像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充满活力。 　　等她按满三十次，李敬生主动给患者做人工呼吸。 　　这个绅士的小细节，使得她冲着李敬生投来友好的眼神。 　　抢救在继续，两人相互配合。 　　轮替着给患者实施胸外按压，每次给患者人工呼吸，都是李敬生实施。 　　轮替了十二三次的样子，包子铺老板仍然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翻开患者的眼睑查看瞳孔的状态。 　　随即摇头叹息。 　　“瞳孔已经开始扩散，恐怕很难再救回来了！” 　　她不看其它体征，只看瞳孔。 　　在临床上，瞳孔扩散是鉴定死亡的重要依据。 　　有些病人死亡后很长时间，心跳依然存在，甚至有可能一两个小时后，心跳才慢慢消失。 　　临床系的医生鉴定患者死亡，一般看四个指征，血压、心跳、呼吸、瞳孔。 　　其中最常用的是瞳孔鉴定。 　　由此，可以断定这位女子是临床医生。 　　李敬生闻言，探手摸了摸患者的颈动脉。 　　细细感受。 　　他发现颈动脉的跳动增强了一点，而且跳动颇有规律。这是好事情，说明心跳在向好的方向恢复。 　　“再按按吧！也许能创造生命奇迹。” 　　李敬生说着，已经开始再次按压施救。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继续配合着施救。 　　“打120了吗？叫救护车过来啊！” 　　李敬生冲着超市老板喊道。 　　“已经打了，说是马上就会调派救护车过来。”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患者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包子铺老板娘已经被人救醒了，她悲恸欲绝，在旁边看着李敬生与那名女子轮流施救。不停的擦着眼泪，却不敢悲哭出声，担心影响到李敬生施救。 　　救护车很快赶到，抬上担架后，李敬生一路继续施救。 　　上了救护车后，他同样不放松，继续按压。 　　跟车的急救护士接手按压，但是力道很小，根本按不动。 　　“嗨，美女，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跟车再帮忙按按吗？” 　　李敬生还是觉得这名四十岁左右的气质女子更专业，按压的力道也非常到位。 　　“这不是已经来了急救医护人员吗？应该不需要我再帮忙吧！” 　　她看向跟车的医生与护士。 　　“感觉跟你配合抢救病人很默契，也许咱们配合，继续努力就能把患者救活。” 　　李敬生一边按压，一边执着的向她发出邀请。 　　“我们李医生可是很少这么邀请别人，要是你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妨上车当一回救人的菩萨呗！”随车护士俏皮的帮着李敬生邀请她。 　　“你们认识他？刚才有人说他是诊所医生呀！你们应该是医院的急诊医生吧？” 　　女子感到很诧异。 　　她不知道李敬生与急救车的医护人员为什么熟识。 　　“当然认识呀，李医生是我们第二医院的医生，他自己还开着一家诊所。是我见过的年轻医生里面最拼的一位。” 　　跟车护士回答道。 　　语气中透着对李敬生的崇拜与钦佩。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不过刚才我检查过患者的瞳孔，存在扩散，恐怕很难再救回。” 　　女子上了救护车。 　　她上车时，行动矫健。 　　感觉她平时应该经常健身，很爱运动。 　　“相信奇迹吗？只要你和我一起配合，应该可以创造生命的奇迹。” 　　李敬生显得执着而自信。 　　“反正根据我的临床经验，这样的患者基本没戏。不过你这么自信，我愿意全力配合。” 　　她上车后，与李敬生继续轮替着给患者做心肺复苏。 　　救护车到了医院急诊科，患者依然没有苏醒。 　　此时，距离抢救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抢救半小时没有任何苏醒迹象，按规矩，基本上可以宣布临床死亡了。” 　　女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尽管她一开始就不看好，仍然与李敬生配合着抢救患者。 　　有时候，医生与医生之间，总会有一个选择服从。 　　李敬生又摸了摸患者的颈动脉，又增强了许多。 　　说明抢救是有效的。 　　对于这种电击晕迷的患者，抢救更为复杂，成功率往往很低。 　　因为电击伤，它对人体的损伤，很多都是肉眼看不出来。 　　第二医院上次就遇到一个电击伤患者，送医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认为医院没有尽到抢救义务，投诉到了主管部门。 　　进行尸检后，发现患者的心脏都被击穿了。 　　这样的患者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都救不活。 　　这也是为什么电击伤者的致死率高，抢救成功率低的原因之一。 　　“别放弃，相信我。” 　　李敬生看着女子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包子铺老板娘则是立刻跪到地上，对着那名女子磕头。 　　“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求求你们……呜呜！” 　　“好吧！我反正配合就是了。” 　　女子无奈的答应。 　　抢救得以继续。 　　李敬生与她两人合力一路按压，患者被推进抢救室。 　　本来，按照流程，患者甚至都不需要再推进去了，直接到院就能宣布临床死亡。 　　生命监测探头一个个给患者连接上。 　　“李医生，给他上呼吸机吗？” 　　“上吧！” 　　呼吸机连上后，并没有上起搏器。 　　依然由人工按压。 　　“天啊，你们快看生命监护仪的屏幕！” 　　“有希望，有希望，继续抢救。” 　　抢救床周围的医护，看了后，皆是大为振奋。 　　那名女子则是神色复杂的看向李敬生。 　　“你的坚持看来是对的。” 　　“幸亏有你的配合，我们合力施救，才能让患者的心跳慢慢恢复。尽管现在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我相信患者能挺过来。” 　　李敬生笑着回应。 　　与她一起合力抢救患者，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或者说，她与任何人配合都会这么默契。 　　因为在抢救过程中，她会想着主动承担。 　　“你是哪家医院的医生？感觉与你一起合作，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你在抢救中，不但舍得出力，而且不会计较个人得失，不去考虑其它有可能对你不利的后果。” 　　李敬生的诊所一直在招贤纳士，只是现在招人的要求越来越高。 　　他只能耐心的等待机会，暗中物色对象。 　　这名女医生虽说已经四十岁出头了，但是她的表现真的特别优秀。 　　李敬生立刻就像一位古代的君王一样，起了爱才之心。 　　“哈哈，谢谢你的夸赞。我以前在国外的一家医学中心工作，专业是麻醉医。现在因为老公的父母老了，需要人照顾，再加上我的同学说国内现在发展机会挺多的，我们就回来了。目前处于待业状态。今天本来准备去侨邦参加一场面试，看来只能爽约了。” 　　她耸耸肩。 　　城市里面汇聚着来自各地的人才，真的是藏龙卧虎，随时有可能遇到一位某个领域的大佬。 　　这位女子居然是海外归来的麻醉医生。 　　据李敬生了解到的情况，在国外的医护人员中，收入最高的两个专业就是麻醉医生与外科医生。 　　他的诊所目前只能开展简单的外科手术，根本养不起一位这种顶尖麻醉医生。 　　可是这种顶尖人才，一旦错过了，下次想要再挖进诊所，绝对是千难万难。 　　“失敬失敬！怪不得我说你的抢救动作那么专业呢！耽误你面试，真是对不起。” 　　李敬生心中在想着该不该招她？ 　　要怎样招揽？ 　　先拍拍对方的马屁，然后再想办法。 　　“没关系！工作机会固然珍贵，但是能够救回一条生命，我认为这非常值得。” 　　她对于失去一次侨邦的面试机会，显得毫不在意。 　　这也就是像她这种实力派，才敢如此。 　　要是换成普通一点的社会医生，能够捞到一次进侨邦医院的面试机会，绝对可以睡着笑醒。更会无比珍惜。 　　“李医生，刚才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认为伤者能救活呢？” 　　她对这一点，特别好奇。 　　“因为我摸到他的颈动脉一直在增强，所以我认为抢救起到了一定作用。” 　　李敬生也不瞒她，实话实说。 　　“可是我摸他的颈动脉，并没有发现这些呀！” 　　她没有学习摸骨术，也不是外科医生，没有敏锐的手感，所以没能摸出其中的细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细细感受，我想你也肯定能够摸出患者的颈动脉变化。如果你对这方面的医学技有感兴趣，咱俩以后可以探讨。” 　　李敬生一步步与她接触，慢慢找机会说服她，加入阳光诊所。 　　至少现在先建立一些友情，今后只要给的价码到位，让她到诊所兼个职，她应该不会拒绝。 　　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要是夫妻俩都是医生，李敬生甚至可以考虑一下挖两人。 　　麻醉医生在他的发展规划中，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第422章 有了交代，探索团队扩展的道路 　　“我对你的医术感兴趣，对你刚才在救人过程展露的那份执着与坚定，更感兴趣。我叫亚妮，很高兴认识你。”她笑着对李敬生说道。 　　“很特别的名字，我也非常高兴认识你这位同行。等会再握手，现在还得加把劲，争取把病人的体征稳住。” 　　李敬生并没有立刻停止胸外按压。 　　患者现在的心跳还很弱，毕竟刚恢复。 　　还得再帮着按按。 　　如果发生室颤之类，还得考虑电击除颤。 　　到了医院抢救室，这里的抢救条件，器械、药品，都有保障，抢救成功率也会大幅提升。 　　还好，患者的心跳成功按回后，并没有出现异常。 　　只要心、肺，没有被严重电伤，应该有活下去的希望。 　　最怕的就是那种胸口触电，被直接烧出一个洞。 　　基本上没得救。 　　李敬生一边按压，一边关注着监护仪的屏幕变化。 　　“亚妮，该你接替了，再帮他按两轮，等他的情况更稳定再停下。” 　　“OK！” 　　她欣然答应。 　　接替李敬生后，她再次帮着按压。 　　现在上了呼吸机，不需要再做人工呼吸，情况还是好点。 　　患者的自主呼吸已经在恢复中。 　　脑电波也同样开始变得峰值活跃，这些都是好现象。 　　本以为至少还得再辅助两轮，才会比较保险。 　　没想到亚妮还没按完三十次，患者的心律已经出现窦性心律。 　　心率也上升到了89次／分钟。 　　血压同样升上来了。 　　呼吸基本上已经恢复，甚至可以考虑撤呼吸机了。 　　不过现在并不会给他撤掉，而是等到情况稳定了再撤。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辛苦两位老师了！” 　　急诊的医护人员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全部恢复，一个个都是露出笑容。 　　“亚妮老师，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敬生，是个开诊所的小医生。就是今天你路过的那个包子铺再往旁边走十几米，有一家阳光诊所。” 　　李敬生主动伸出手，与她握手。 　　她的手指修长，但是很细。 　　“我知道阳光诊所，没想到是你开的。听朋友说，你那里治疗各种骨伤非常高明，现在认识了，以后肯定要去你那里坐坐。” 　　她居然知道阳光诊所。 　　现在的阳光诊所确实有着很高的知名度，知道它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更难能可贵的是，阳光诊所的口碑非常好。 　　几乎所有的小医院，诊所，在初期积累阶段都会有一段不能在阳光下的发家史。 　　阳光诊所从头到尾，一身清白，这非常难得。 　　别说是小医院，就算是一些大点的私人医院，为了生存下去，也有各种套路。 　　说白了，就是想方设法从患者身上多赚钱。 　　特别是蒲田系席卷全国后，很多公立医院也是纷纷效仿。 　　也许有的医生和护士，仍然心存良知。 　　但是架不住看着人家赚钱，看着人家发家致富呀！如果不跟着别人一起，很容易受到排挤。 　　如果患者的心细一点，就会发现，现在的医院与十年前的医院相比，不管是大医院还是小诊所，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服务确实更细致，更周全了，但是价格更贵了也是真的。 　　随便一个小病，进医院做做检查，住两三天院，自费的情况下，花掉两三千块钱实属正常。 　　几乎是普遍现象。 　　可怜很多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三千左右。 　　这钱刷地一下被医院给弄走了。 　　没人说得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人类的医学想要进步，离不开资金支持。 　　如果医院不赚钱，医生和护士的收入就没有保障。 　　那还会有那么多的学霸、尖子生抢着报考医学专业，护理专业吗？ 　　没有这些高尖人才的钻研，深耕，医学想要进步，难比登天。 　　而且医学发展到了今天，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变得比过去困难无数倍。 　　全民医保也许是解开这个难题的关键。 　　让老百姓花最少的钱，把病治好，敢看病，同时又能让医院赚到钱，有资金持续发展，能吸引到源源不断的高尖人才。 　　这应该是所有人的一个共同愿景。 　　目前大多数医院，给患者开药，利润高、安全、效果一般，这是通病。 　　明明五毛钱的药就能治好病，却非要开另一种价格贵几十倍的药。而且不是个例，是普遍现象，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劣币逐良币的讨论，一直在医疗领域热议，至今仍没止住这股风潮。 　　李敬生与亚妮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先后走出抢救室。 　　“李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包子铺老板娘一把拉住李敬生的手臂，焦急的问道。 　　“算是非常幸运，人已经醒过来了。我初步看了一下，心脏、肺部、大脑，应该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等到人彻底清醒后，应该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继续治疗了。” 　　李敬生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也算给这位邻居有了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要是包子铺老板真的死了，简直不敢想像她们孤儿寡母今后的生活。 　　包子铺老板娘还这么年轻，再嫁的概率极高。 　　但是小孩子是个问题。 　　男方娶包子铺老板娘很乐意，她长得也还算可以，做事情勤快。但是要男方给女的前夫养儿子，十个男人怕是有九个男人不愿意。 　　不是自己生的小孩，都说养不亲。 　　有可能辛苦抚养到二十多岁，这时候自己老了，可是养的孩子却不认养父。 　　这种例子太多了。 　　如果可以的话，相信每个人都想要养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收养别人的孩子，那真的是赌命。 　　遇到一个懂得感恩，孝顺的孩子，那是非常值得的。 　　要是遇到个白眼狼，反骨仔，大概率老了以后晚景凄凉。 　　包子铺老板娘本来都已经绝望了。 　　因为丈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急诊车的医生和护士都说已经没希望了。 　　亚妮也说希望不大。 　　李敬生现在告诉她，丈夫救活了。 　　她只觉得被巨大的惊喜包裹住全身，双膝一软，直接就要跪在地上给李敬生磕头。 　　“李医生，谢谢您！你们救的不但是我丈夫，也是我这个家。” 　　“起来，快起来！” 　　李敬生把她扶了起来。 　　“今天能把你丈夫救回来，我一个人肯定办不到。多亏了这位亚妮医生，要是没有她帮忙，你丈夫能不能救回来，还真不好说。” 　　他赶紧把功劳推给亚妮。 　　也确实多亏了她。 　　救护车没到达之前，李敬生与她轮流实施胸外按压，正是因为她的专业，才能保持完美接力。 　　还有，救护车到了后，也是李敬生与她一直在轮替按压。 　　那个跟车的护士，力量达不到要求。 　　跟车的医生，只能说还算合格，但是按压的效果肯定不如亚妮。 　　所以，她才是最大的功臣。 　　“谢谢您！” 　　包子铺老板娘又给亚妮下跪。 　　“妹儿，咱不兴这个。你这些天一定要好好陪护在病床边，主要观察是否有一些异常反应。电击伤的患者，要警惕各种并发症。” 　　亚妮交代完，看向李敬生。 　　“李医生，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有空联系。” 　　“好的，今天谢谢你了！是我强行把你留下来的。” 　　李敬生笑着与她一起向外走去。 　　“你到哪里？我帮你叫个车吧！”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 　　“我准备去侨邦医院看看，希望能跟面试官解释一下。” 　　“如果需要作证，可以打我电话。第二医院这边，也能为你作证。还有，要是应聘不顺利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到人民医院工作。” 　　李敬生没敢说把她请到诊所工作。 　　国外的麻醉医生，年收入平均能达到十八万美元以上。 　　换算成人民币，那可是126万元以上了。 　　他的阳光诊所，根本养不起。 　　说实话，国内各大医院的麻醉医生，月收入高一点的普遍在两三万左右。超过五万者非常少。 　　麻醉医生、营养护士，在国内都属于不受重视的职业。 　　大医院有着大医院的体制，没人能改变。 　　这对李敬生的阳光诊所来说也是一个抢人才的机会。只要他有办法给这些人一个光明的前途，他们会非常愿意加入他的团队。 　　所有前途中，收入是最核心的。 　　只要保证了他们的收入，基本上就能把人牢牢团结在一起。 　　有一位智者就曾说过，在古代读书、习武，那是学好文武技，货予帝王家。 　　在现代，读书也好，学习技能也好，抛去那些高大上的意义不谈，最本质的意义就是为了工作赚钱。 　　如果不需要赚钱，相信这个世界上至少90％以上的人不愿意工作。 　　李敬生一直傻傻地你要创建一支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但是怎么盈利，通过哪些方式盈利，这者是难题。 　　养一支顶尖医疗团队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而且是每年都得支付。 　　可以的话，最好能保证团队成员的收入年年涨一点。 　　这次遇到亚妮，让他对于吸纳顶尖人才的想法有了一丝迫切。 　　每一位顶尖人才的相遇，都是极为难得。 　　他们如果被别的团队吸收进去了，再想挖他们出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目前他存在的难点有多个，自身级别不够，主治医师也才晋升几个月而已。主管部门也好，外界也罢，他们可不会认你的实际能力。 　　哪怕李敬生现在的医生等级实际上已经达到了三级主任医师级别，多门医术也达到了主任水平，但是这没用。 　　在主管部门和患者、外界人士眼中，他就只是一个小主治医师。 　　甚至就连同行也这么认为。 　　他想要晋升副主任医师，至少还要熬好几年。 　　媳妇熬成婆，这是一个特别漫长的过程。 　　也就是他的条件极为优秀，冲击副主任医师才能没什么压力。绝大多数医生，一辈子都止步于主治医师这个级别。 第423章 危险中的观望，不寻常的摔伤痛 　　职称不够，主持不了三四级手术，那就很难赚到大钱。 　　是个人都知道，治疗大病才更容易名利双收。 　　开个刀，十几万的治疗费，这里面的利润其实挺可观的。除去一次性耗材、药物成本，其中大部分都是技术费。 　　医院收费，一般都是分摊到名目繁多的检查项目、化验、各种杂项里面。 　　药费往往很便宜，人工费也非常便宜。 　　说白了，就是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收一笔很高的技术费。 　　私人诊所在收费方面，其实有较大的自主定价权。 　　所以，只要李敬生的职称上去了，并且想办法弄到大手术资格，他就能打开局面。 　　甚至走出一条创新的道路。 　　他想要带领出一个顶尖的医疗团队，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肯定不能太弱。 　　除了职称这个难点外，还有就是手术资格、开展住院业务的资格、知名度……等等。 　　一口也不可能吃个胖子。 　　他相信只要想办法，肯定能够逐一找到解决的办法。 　　到时候，阳光诊所或许会成为全国第一家真正找到出路的诊所。 　　目前的医疗定调，基本上就是大医院集中处理有难度的病例，然后下面的基层医疗机构，处理一些感冒发烧，创口缝合之类的小毛病。 　　李敬生的理想却是带领阳光诊所走出一条高大上的发展路线。 　　在国外，有很多私人诊所都已经把这条路走通了。 　　国内，积极尝试的诊所也不在少数。 　　比如金匮诊所的叶老板，她出去接一些高端的私活，这其实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他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急诊科的阎主任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昨天你给我们急诊介绍了一位女病人，急性会厌炎，还有印象吗？” 　　“有。她当时的情况挺严重的。” 　　“病人现在仍在我们急诊科，昨天收治后立刻给她用了药，也做了补充检查。只是怎么说呢，效果有点差强人意。要说没效果吧，又已经起到了效果。 　　要说有效吧，她的会厌血肿仍在增大，现在的情况比昨天入院时更严重。 　　我这边已经考虑随时气管切开插管。 　　她本人比较抗拒这个治疗方案，说是想要见见你。” 　　阎主任面对这种有危险的患者，显得特别重视。 　　“抗生素与激素都用了吗？” 　　李敬生问道。 　　“已经联合使用了抗生素与激素，但是她因为拖到情况比较严重才来我们医院，会厌肿大已经非常严重了，想要消肿，要比刚发病时困难很多。 　　普通急性会厌炎患者，一般用药后最多五六个小时就能明显消肿，气道快速恢复通畅。 　　但是她已经入院超过十二小时，血肿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有所加重。 　　我个人认为，像她这种情况，很可能需要气管插管。” 　　阎主任的水平并不差，急诊经验极其丰富。 　　出于安全考虑，这种情况下，一般会让家属把该签的字给签了。 　　跟家属谈好话，在必要的时候，就能立刻实施抢救。 　　这样也就不会耽误抢救时间。 　　“我马上赶过来吧！我来给患者做思想工作。” 　　李敬生遇到这种事，只得赶紧起床，洗漱后，迅速赶往第二医院的急诊科。 　　到了急诊科的留观1病室内，只见韩小青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家属只有一人，是个中年妇女。 　　典型的水桶腰，大肚腩，粗膀子。 　　女人到了五十岁左右，基本上就是两个极端。平时足够自律，身材管理不错的女人，到了五十岁，身材依然很好。 　　比较散漫自由的女人，就会长出肥胖的身躯，典型的大妈身材。 　　把衣服掀起来，根本没法看。 　　肚子上最少有两层以上的肥肉耷拉下来。 　　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韩小青的母亲，母女俩的面相多有相似之处。 　　“韩小青，怎么不听医生的话，不肯做气管插管呢？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知道吗？” 　　李敬生来到病床前，对着中年妇女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直接用责备的语气质问病床上的韩小青。 　　要不是看在楚瑶的份上，他真不会管这档子事。 　　现在却不能不管。 　　病人是他推荐过来的，不管是对医院负责，还是对病人负责，都必须管。 　　必须尽全力保障病人安全渡过危险关。 　　“我担心手术会直接终结我的主持职业生涯！” 　　看到李敬生一大早清清赶到医院，她倍感亲切。 　　心中非常清楚，这个医生是真正关心她，在乎她，才会急匆匆的一大清早赶过来。 　　“说话都已经快说不出来了，还在担心职业生涯！我看看你的会厌情况！” 　　他面对韩小青那充满乞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李敬生都是把患者当成家人。 　　有时候，不但要考虑患者的病情，还得考虑他们的实际困难与担忧。 　　比如有的女患者，如果治疗后会失去生育能力，或者要切掉哺乳器官，这些都会影响到她们治愈后的生活。 　　有人切掉一边哺乳器官后，被丈夫嫌弃，然后争吵不断，矛盾加重，最终离婚收场的也有。 　　韩小青能在主持行业闯出一片天地，非常不容易。 　　如果因为这场疾病，让她以后退出主持人行业，确实有些残忍。 　　她听话的张开嘴，让李敬生检查。 　　李敬生看得很仔细。 　　会厌与昨天相比，又肿大了一些。 　　但是能够看出来，会厌的血肿已经取得了明显疗效。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如果不加以治疗，她的会厌会把气道全墙堵死。 　　现在那个空隙虽说变小了一点，但是病情进展已经变缓了很多。 　　李敬生甚至用手摸她的咽喉部位，仔细感受血管的情况。 　　“可以不做那个气管切开吗？” 　　她的声音嘶哑，发声显得相当困难。 　　近乎哀求的看着李敬生，眼中充满希冀。 　　“血肿虽说比昨天大了一些，但是病情已经有控制住的迹象。再等等看吧！这样，该签字还是签字，我跟阎主任打声招呼，不到万不得己，不给你做气管切开术。” 　　李敬生犹豫片刻后，给出了一个还算稳妥的办法。 　　根据她目前的情况，他认为可以冒险再等等看。 　　如果不出意外，八小时以内，血肿应该会开始发生消退。 　　他个人的评估是四小时左右就能出结果。 　　如果四小时内，血肿不把气门堵死，她应该就能挺过去。 　　另外，从鼻腔插管也是一个选择。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一步，谁也不敢冒然去刺激她的咽喉部位。 　　因为搞不好，插管过程中，很容易导致血肿加重。 　　她现在的呼吸较为困难，但是已经给予了吸氧处理。总体来说，她的血氧饱和度还能维持在一个理想的水平。 　　“嗯，听你的。” 　　韩小青听了后，轻声答应。 　　李敬生看向家属。 　　“阿姨，韩小青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存在呼吸困难症状。如果会厌进一步肿大，把气……” 　　不等李敬生把话说完，韩小青的母亲便连连点头。 　　“我女儿说了听你的，那我也听你的。小伙子一表人才，又有责任心，真是不错。” 　　阿姨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 　　“小伙子今年多大啦？在这家医院工作吗？与我家小青认识多久啦？” 　　这种表情，还有一连串的询问，让李敬生感到一阵尴尬。 　　身为过来人，自然明白阿姨这是挑女婿的眼神。 　　“阿姨，既然您同意了，那我现在就去跟急诊的医护说一声。” 　　李敬生逃也似的向外面走去。 　　“我同意，都同意。小伙子还挺害羞哩，改天等小青出院了，你到我家吃饭！” 　　阿姨一语双关，让李敬生差点栽倒。 　　其实从李敬生进病房开始，她就在观察着李敬生了。 　　无论是李敬生关切的质问韩小青为什么不同意做气管切开术，又或者后面伸手摸她的脖子，还有查看她的会厌，以及韩小青那低眉顺眼的反应，都让阿姨本能的以为这是女儿暗地里谈的男朋友。 　　自己这个女儿，平时野得很，个性十足。 　　连她这位母亲的话都不怎么听。 　　却对这位年轻医生的话，很是听从。 　　另外，李敬生能在这种大医院工作，而且地位还不低的样子，让阿姨更加喜爱。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爱。 　　李敬生出来后，找到阎主任把情况说了说。 　　“李医生既然认为有一定把握，那我就再等等看。反正凭我的经验，她这种情况最终很可能需要切开气管抢救。” 　　“谢谢阎主任的信任，那我就先回骨外科门诊工作了。” 　　“别急着走啊！这个患者的情况很危险，你不能当个甩手掌柜直接扔给我来处理。中午你最少得抽时间过来查看一下她的情况。我估计未来的两三个小时，应该是关键期。” 　　阎主任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没问题，中午我坐完门诊就过来查看。” 　　李敬生从急诊离开后，到他的骨外科门诊坐诊。 　　心里还是挺担心韩小青的病情恶化。 　　第一位患者已经早早的排队等着了。 　　听到叫号，高兴的进了门诊室。 　　“医生，我的左腿上个月摔伤了。到现在还是很痛，而且现在右手也开始痛，听说你们这里治疗摔伤很高明，请您帮我用心看看！” 　　患者是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介绍着自己的情况，然后给李敬生派烟。 　　“谢谢，我不抽烟。” 　　李敬生摆摆手，婉拒。 　　摔伤导致疼痛，这非常普遍。 　　大多数伤情较轻的患者，会在半个月以内康复。 　　可是这个患者痛了一个多月，没有好转。而且还出现了右手疼痛，病情绝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第424章 中年男子的窘迫，血管问题？ 　　“去医院做过检查或治疗没有？” 　　李敬生询问患者。 　　按道理说，患者的腿摔伤后，只要持续疼痛，肯定会上医院看看。 　　再怎么心大，也会到药店买个红花油、正骨水之类的擦擦。 　　应该不可能痛了一个多月，还很淡定的像没事人一样，放着不管它。 　　“在药店看过，买了一百多块钱的药，现在还擦着呢！只是不太管用。再加上我的工作也挺忙的，就一直拖着。” 　　“痛了一个多月，你就一直拖着呀？” 　　李敬生问他。 　　“没办法哟，家里有小孩要养，再加上房贷车贷，我和老婆两个人一起赚钱都不够花。我虽说能赚八九千块钱一个月，行情好的时候能赚一万二左右，但是孩子上的是外语学校，还学习了钢琴、舞蹈、书法好几门特长，开支特别大。” 　　男子向李敬生诉着苦。 　　有很多患者，喜欢向医护人员诉苦。 　　他们有的是心里苦，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人倾诉一下，获取少许安慰和同情。有的则是刻意说说自己的不容易，让医生少开点药，尽量用平替药。 　　毕竟患者进了医院，要花掉多少钱治疗费，医生有着很大决策权。 　　随便开两个检查，比如二十四小时血压监护之类，就足够让人出血大几百块钱了。 　　第二医院的二十四小时血压监护收费是240元。 　　这种类似的检查，其实有很大弹性。 　　除非病人的情况特殊，或者病情严重，或许有必要做这个检查。 　　不然的话，可做可不做。 　　反正站在医生的利益角度，只要符合做某项检查的指征，就可以开。 　　多做检查可以减少误诊和错诊。 　　但是站在患者的角度，240块钱，如果全部自费的情况下，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再加上一些其它化验费，检查费，病还没治，随随便便就是一千元以上。 　　这名男子的月收入能达到八九千，甚至一万二以上，属于高收入了。 　　可是看他穿的衣服，确实挺朴素。 　　“你几个孩子呀？” 　　“还几个，就这一个，我就觉得有些养不起了。” 　　男子回答道。 　　“外语学校是那种私立的贵族学校吗？” 　　“对！这不是想着孩子从小学好外语很重要嘛！十三万块钱一年的外语学校，我们也把她送进去了。那里面的老师基本都是外教，平时交流什么的，都是用外语交流，有一个好的语言学习环境。唉，贵是贵了点，只要孩子以后有出息，倒也值得。” 　　男子的心态是很多父母的心声。 　　一切为了孩子。 　　在李敬生看来，教育投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也得量力而行。 　　私立贵族学校十分昂贵，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担得起。 　　还是一些昂贵的课外培训，很多都是妥妥的智商税。 　　有人花了七十多万，请了一对一的私教，给孩子辅导功课。结果孩子考试只打了三十多分。父母一怒之下把私教告上了法庭。 　　类似这样的案例还挺多的。 　　不说所有的私教都没用，至少像那种特别昂贵的，智商税的概率更高。 　　另外，这名患者给孩子报了三个特长辅导班，孩子学得过来吗？ 　　哪个特长辅导班的费用都不会便宜。 　　当然，这种事情是人家的家事，李敬生自然不会置喙。 　　“当时摔伤的部位是左腿哪个位置？” 　　李敬生稍微问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 　　不然，这位满肚子苦水的爸爸，打开了话闸子，聊上一两个小时都没问题。 　　“喏，就是这个脚踝的位置。” 　　男子把裤腿提起来一点，指给李敬生看。 　　“现在痛的位置是哪里？” 　　李敬生问道。 　　刚才看男子走路，左腿几乎没法用力。 　　说明痛得很厉害。 　　“好像这一整块都很痛。特别是左腿站立时，就像有针扎似的痛。” 　　“痛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让老婆或其他家人陪着一起来呢？这万一摔倒，挺危险的。” 　　李敬生已经蹲下身，开始给患者检查左腿。 　　“我老婆有六七千块钱一个月，收入算是很好了。就是平时加班也挺多的。我看她很忙，今天痛得实在不行，就自己过来了。主要是我俩休假的时间很少是同一天。” 　　男子解释道。 　　李敬生发现男子的脚踝受伤部位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血肿、瘀青等。仅在踝骨上方一点点，看到一处消退的遗留色素沉着。 　　说明当时摔伤的位置是这个部位。 　　“把裤脚再弄上去一点，我给你看看整个小腿。” 　　他暂时也没办法判断是脚踝的骨头受伤，导致整个左腿都痛，还是另有别的问题。 　　有一点可以肯定，左腿再怎么受伤，也不可能导致右手疼痛。 　　男子往上卷裤腿时，右手稍微用力就露出痛苦表情。 　　说明他的右手也出了问题。 　　到底会是什么问题呢？ 　　以李敬生的临床经验，实在想不明白，左腿受伤，为什么右腿会痛？ 　　结果，他刚捏患者的小腿。 　　“嗷……痛，痛！” 　　患者好歹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如果不是疼痛较为剧烈，也不可能这么娇气。 　　李敬生又试着捏患者的踝骨，特别是踝关节部位的检查。 　　他发现踝关节的骨位、骨质都正常。 　　基本可以排除踝关节移位的可能性。 　　细心的摸骨，踝骨似乎也没有明显骨折。 　　这就奇怪了。 　　摔伤的位置明明是脚踝，为什么反而变成了小腿痛？ 　　“具体哪天摔伤的还有印象吗？” 　　“上个月12号，我记得公司发工资是15号。当时还在想着，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等到发了工资再去医院看病。实在不行，找人借，三天后就能还上。” 　　这位大哥的日子过得真苦。 　　明明自己有八九千一个月，媳妇有六七千，扣完税和社保，加起来也有一万四五了。 　　可是家里却没有一点存款。 　　这种家庭经济状况肯定是非常不健康的。 　　毕竟都已经三十七八岁了。 　　李敬生真想说，对孩子的培养很重要，但是最好还是量力而行。 　　对任何一个家庭而言，大人才是最重要的。 　　买保险也是优先给大人买。 　　因为如果大人出了意外，生病了没钱治，留下孩子，这后果是孩子无法承受的。 　　相反，如果优先给大人买了保险，就算孩子真的不幸得了大病，也不至于发生无法承受的后果。大不了欠债、筹款，也能给孩子治上病。 　　李敬生算了算，患者是上个月12号摔伤的，距离现在差不多快五十天时间了。 　　这已经远超一个月。 　　“大腿痛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好像也有点痛。” 　　“那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他捏患者的大腿股骨时，还没用力，患者就已经痛得嗷嗷叫。 　　另外他还发现患者的左下肢似乎有点肿。 　　捏的时候，感觉内部的血管有点偏硬的感觉。 　　说不上来。 　　总之正常人的腿部手感，在自然放松状态下，肯定是比较柔软。 　　可是这个患者的肌肉深处有点偏硬。 　　说明血管很可能存在问题。 　　“腰部和腹部痛吗？” 　　“不痛！” 　　到里面的检查床上躺下，我给你按压腹部试试。 　　李敬生让患者进里面躺好。 　　患者的判断有时候不准。特别是身体有多处疼痛的情况下，他们对于一些不太明显的隐痛，可能会比较迟钝。 　　给患者检查了腰、腹、胸等躯干部位，没发现异常。 　　也没发现明显压痛之类。 　　患者腋下、腹股沟的淋巴结均没有出现肿大现象。 　　说明问题应该集中在左下肢。 　　“右腿痛吗？” 　　“不痛，只有右手痛。” 　　患者摇头。 　　李敬生出于谨慎，还是给患者检查了整个右下肢。 　　右腿没出现任何疼痛。 　　“我给你看看右手。” 　　让患者脱去外套，然后给其检查右手。 　　没有明显外伤痕迹，但是患者有右手肘部静脉隐隐发红。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表征。 　　正常人的浅表静脉是青色的，不会发红。 　　“当时摔伤，有伤到右手吗？” 　　“应该没有。摔伤后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样子，右手才开始隐隐作痛。最近这两天，越来越痛。您说这事奇怪不，就算真摔伤了右手，最多第二天就会痛。怎么可能过一个月才开始痛的？” 　　就连患者本人都觉得这个症状十分诡异。 　　“我给你检查一下右手的肌肉和骨骼情况。” 　　李敬生试着捏了捏，患者再次嗷嗷叫。 　　与左腿的疼痛情况很相似。 　　而且同样存在肌肉收缩现象。摸上去比较硬，但是与痉挛导致的肌肉收缩又有些不同。 　　痉挛时的肌肉，摸上去会像石头一样硬。 　　这个患者的情况着实诡异。 　　“这样，你先去拍个血管彩超看看。等会拍完了，拿着结果直接进来找我就行了。” 　　李敬生给患者开了彩超检查申请。 　　彩超查血液循环情况还是蛮好用的。 　　一般作为初级检查手段，常在临床中使用。 　　费用也较为低廉。 　　一上来就做CT，甚至是加强CT，患者不一定能接受。也不符合规定。 　　这个患者的初检情况，李敬生认为是血管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血管出问题，为什么会导致右手也跟着痛呢？ 　　而且右手的肘部内侧静脉发红，这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第425章 静脉血栓无疑，林主任想翻身 　　能引起肌肉疼痛的疾病有很多，比如肌溶解、痛性痉挛、肌炎、皮肌炎、风湿性多肌痛、纤维肌痛综合征等等。 　　甚至钩端螺旋体病也会引起类似的肌肉剧烈疼痛。 　　临床上，肌营养不良的疼痛也较为常见。 　　这个患者的体温正常，而且也没有其它症状，且病因是从摔伤开始的，得钩端螺旋体病的可能很小。 　　营养方面，患者不存在肌营养不良。 　　患者也没有皮疹、口腔溃疡、关节痛等症状。 　　李敬生决定再从这条发红的静脉入手。 　　回想起刚才给患者检查右手、左下肢的小腿部位时，均发现硬硬的条索状硬块。但是明显有别于肌肉痉挛时的‘石头块’手感。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静脉内形成了血栓。 　　特别是下肢，极易形成深静脉血栓。 　　刚才给患者查体时，未发现静脉曲张，说明患者的血管健康状态还不错。至少没有发现明显的病变。 　　如果患者真的存在静脉血栓，那很可能是因为摔伤造成。 　　正常情况下，摔伤最多发生血肿，一般不会形成静脉血栓。 　　只能等病人查完彩超再做进一步诊断。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病人拿着彩超结果回来了。 　　左股浅静脉、双侧腘静脉、胫后静脉上段、胫腓静脉干，均有血栓形成。 　　左小腿内侧浅静脉血栓形成。 　　下肢动脉倒是没什么异常。 　　怪不得摸上去呈条索状的硬块，原来形成了这么多的静脉血栓。 　　简直恐怖。 　　那么不必说，右手也必定已经形成了静脉血栓。 　　右上肢的血栓应该是从左下肢转移过去的。 　　从患者目前的症状与病情来看，应该可以尝试使用低分子肝素注射。症状如果有明显缓解，那就可以继续药物治疗。 　　这种血管疾病，骨外科没法收治。 　　毕竟不是干这行的，乱收治病人，治好了还好，万一出了问题，科室领导都得跟着挨批。 　　现在患者疼痛的病因是查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会形成血栓，这个还有待进一步排查。 　　普通人，磕碰、摔伤在所难免。 　　如果日常生活中撞伤了下肢就会形成静脉血栓，那未免过于恐怖。 　　李敬生的门诊实在太忙了，这个病人的病因已经明确，进一步排查的事情就交给其他医生去干好了。 　　第二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它其实有一个专门的血管外科，只是因为业务不佳，这个科室比内分泌科还惨。 　　一天到头也收不了两个病人。 　　“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二号楼的四楼找血管外科的林主任。”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这也就是李敬生心地善良，考虑到患者的家庭经济负担重，所以才会帮忙写这个条子。 　　不然，正常流程是让患者再去挂个血管外科的号，自己找医生。 　　挂主任号，最低都得32元。 　　还没有这个不排队的优待。 　　本来，像这种下肢、上肢静脉血栓，既可以到血管外科治疗。也可以找普外科。 　　普外科乃是外科室的鼻祖，它就像那个道教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有的外科其实都是从普外科衔生、发展而来。 　　至今还有很多大医院的普外科包罗万象，绝大多数手术都能做。 　　李敬生把患者介绍给血管外科，既是对血管外科的一种扶持，也是为了让患者选择一个更恰当的科室。 　　第二医院的普外科发展得非常好。 　　多一个病人，少一个病人都无所谓。对于血管外科来说，收治一个病人，也许那天的业务就不用吃鸭蛋。 　　…… 　　李敬生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二十多，这才匆匆赶去食堂吃饭。 　　上午总共处理了四十一位患者，这个战绩算是相当不错。 　　也是因为叶辉、杨鲁庆等人快速成长，已经能够帮到一些忙，李敬生才能一上午处理这么多个患者。 　　像那种简单的关节脱位、移位，基本上都可以交给学生们来处理。 　　五个学生都能捞到一些锻炼机会。 　　杨鲁庆坐了一阵子冷板凳，后面多次找李敬生示好，但是从来没有道歉或者认错之类。李敬生也算是通过这种方式敲打了这小子一番。 　　并没有真的因为杨鲁庆没有在危急关头救他，就把人直接打进冷宫。 　　甚至踢出手法复位门诊。 　　杨鲁庆虽然面对歹徒时表现得很怯懦，很胆小，但是学习手法正骨的天赋还不错，对待患者也很负责。还有，他这人的品德并不坏。 　　适当敲打后，李敬生仍然教他手法正骨复位，也给上手锻炼的机会。 　　但是想要获得核心的正骨医术，那恐怕得等到他解开与李敬生之间的这个结。 　　或者有能够打动李敬生的地方。 　　目前还只有叶辉得到了摸骨术的传授。 　　不得不说，学会了摸骨术以后，对于手法正骨的帮助非常大。 　　叶辉学习摸骨术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仅有一个多月的样子，但是她的手法正骨能力，已经远超其他几人。 　　目前，李敬生正在暗中考察刘宪。 　　只要没什么大问题，第二个获授摸骨术的人应该是刘宪。 　　至于晋炎羽，还得再多打磨打磨。 　　这小子的少爷气还是有点重，行事比较高调。 　　如果放在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晋炎羽应该属于那种家道中落的富二代、官二代，先经历一段凄惨日子，然后变得踏实和沉稳。 　　最终开始逆袭的主角命。 　　通常情况下，像他这种心怀热血，满腔狭义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手法复位门诊的大师兄陈医生，现在已经脚踏实地，每天都在练习一种基本的手法正骨复位技术。如果能够持之以恒，还是有希望通过勤奋来补拙。 　　李敬生刚进食堂，就看到欧晴岚在向他招手。 　　她在人群中，无论坐着还是站着，永远都是一道美丽风景。 　　“晴岚，等久了吧？” 　　李敬生深情的看着她的俏脸，眼中满是宠溺，还有着发自内心的喜爱。 　　至于感激，不需要。 　　她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李敬生的妻子。 　　到时候就是一家人。 　　亲人之间不需要客套和感谢。因为所有的付出都是无私的，是爱。 　　“还好！等你其实也蛮幸福的。快吃吧！” 　　她一句不经意的话，却是狠狠撩动着李敬生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心弦。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两颗心。 　　“怎么样，今天没接诊到难处理的病人吧？” 　　李敬生询问她工作上的事情。 　　“没有才怪。吴教授一直很关照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午已经收了两个难诊难治的病人，等着你这位大侠去帮我处理。” 　　她遇到疑难病例，从来就没怕过，也没愁过。 　　因为她的背后有着一位超厉害的男朋友。 　　“没问题，等会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去住院部。” 　　李敬生爽快答应。 　　宠女友，他有这份实力。 　　这边正吃着饭，一名四十五六岁的男医生走了过来。 　　“这里可以坐吗？” 　　男医生笑着询问李敬生。 　　“可以，请坐！” 　　李敬生把饭盆子往这边移了移，主动释放善意。 　　“很高兴认识李医生，我是血管外科的林正微。” 　　男子坐下后，笑着对李敬生伸出右手。 　　“啊……您，您就是林主任！失敬失敬！” 　　李敬生赶紧放下勺子，双手与对方的右手相握。这是一种姿态。他身为医学晚辈，职称也比人家低，理应表现得谦逊一些。 　　两人握手后，林主任看向欧晴岚“欧医生，借用你的男朋友几分钟，请见谅。” 　　“我没关系，你们有事尽管聊。” 　　欧晴岚多少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一个小住院医生，能够让一位主任医师对他如此客气，这种地位感，让她十分受用。 　　当然，她知道这位林主任是看在李敬生的面子上，才对她如此客气。 　　“李医生，谢谢你照顾我们血管外科，介绍了一位住院病人给我。只是这个病人的病因很是晦涩，我有点担心搞不定呀！” 　　林主任也是四十五六岁的人了，更是成为了一个科室的主任。 　　事业相当不错。 　　尽管这个科室的业绩很差，他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光杆司令，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级别。 　　“是血栓形成的原因难以诊断吗？” 　　李敬生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这个患者的病因感觉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已经查明是右上肢、左下肢存在静脉血栓。目前用药后，症状也有了明显改善，但是病因颇为复杂。我知道李医生在诊治疑难病例方面十分出色，还请李医生从百忙之中抽时间帮我一起会诊，可以吗？” 　　林主任的心情非常复杂。 　　既想吃下这单业务，但是水平有限，又担心出事。 　　这才想着找李敬生帮忙。 　　能够与李敬生搭上线，也是他早就想干的事情。 　　消化内科、内分泌科，与李敬生合作后，业务都已经有了明显起色。骨外科因为有着李敬生，更是直接开始腾飞。已经从二流科室，正在朝着一流科室迈进。 　　如果不出意外，最多有个一两年，骨外科的业绩很可能超过心胸外科与神经外科，直接成为仅次于普外科的一流科室。 　　林主任也想进步，做梦都想。 　　只是叫他无缘无故巴结李敬生，他撕不开这个面子。 第426章 人比钱重要，静脉炎引出的恶性肿瘤 　　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林主任自然要牢牢抓住。 　　“会诊没问题，只是我的水平有限，不一定能帮上大忙。我只能尽力而为。” 　　李敬生爽快答应。 　　吃完饭，李敬生歉意的看向欧晴岚。 　　“晴岚，等会下了班我去找你吧！现在我先去血管外科，与林主任一起给那位患者诊断。” 　　“嗯嗯，记得晚上到办公室找我哦！”欧晴岚的眼神中有点幽怨，但是当着林主任的面，她表现相当得体。 　　好歹是富家千金，在维护男友尊严这方面，根本不需要人教。 　　她从没在众人面前给过李敬生任何难堪。 　　跟着林主任来到血管外科。 　　手下就一个医生，还是个黑黑瘦瘦的年轻男医生。护士貌似也只有一位。 　　血管外科真不是一般的惨。 　　只有一个护士，轮值怎么弄？ 　　李敬生听说有‘寄生’这个搞法。科室创收差，护士只有一位，正常情况下没办法轮值班。 　　怎么办呢？ 　　出点费用，寄生到其它科室。 　　请人家帮忙照看病人。 　　也就是付院长励精图治，有着强大第二医院的雄心与长远目光。所以才能容许内分泌科、血管外科这样的‘芝麻科室’存在。 　　换作一般的大医院，早就直接合并科室了。 　　“李医生，您来啦！” 　　患者看到李敬生，立刻就跟看到亲人一样激动。 　　陪护在病床边的女子应该是他的老婆，戴着眼镜，一副职场‘老黄牛’的打扮。 　　这名女子平时在公司的工作应该非常努力。 　　很多职场女性都会打扮得精致靓丽，而她的头发略显散乱。 　　戴的大号黑框眼镜下，露出的是疲惫的双眼，还有较为严重的黑眼圈。 　　这种长期色素沉积，绝不是一两天能够形成。 　　而是长时间加班加点，不断积累，才能形成这么严重的黑眼圈。 　　看到医生进来，女子立刻站起身，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李敬生与林主任。 　　“情况好点了没有？” 　　李敬生询问患者。 　　“打了点滴后，没那么痛了。我这个要做手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量别做手术，然后早点出院。我老婆的工作本来就很忙，现在还得临时抽时间过来照顾我。” 　　患者把自己的困难和想法都跟李敬生说了说。 　　旁边的林主任颇有些尴尬。 　　他才是主治医生。 　　病人有什么想法应该向他反应才对。 　　“出院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肯定要把病治好了再走。不然你出院回家，过两天又出问题了，还得再进医院。而且你知道吗？你的静脉内有着很多血栓，它们在血管内移动，这非常危险。现在从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万幸血栓没有进入动脉，否则直接就有可能危及生命。 　　人体的血管都是相通的，你的右手出现问题，就是下肢的血栓跑到手上去了。 　　这要是跑到心血管，立刻就是心梗。 　　进入脑血管，那就是脑梗。 　　深静脉血栓最容易进入肺部血管，造成肺动脉或者肺静脉栓塞，这些都能直接危及你的生命。” 　　李敬生非常严肃的说道。 　　能理解患者担心住院花很多钱，急于出院的心情。 　　但是到了这里，肯定要把病治好。 　　患者不知道这个病的危险，李敬生有义务向他科普。 　　“这么严重啊？老公，听医生的，咱们花再多的钱也要把病治好。大不了明年把咱们家的娃转到普通学校读书。” 　　女子听得这个病如此严重，吓得脸色都变了。 　　立刻表态，一定要帮老公治病。 　　这其实才是正确的认知。 　　有些父母，总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到儿女的培养上，这非常不好。 　　自己不成功，就想着一定要让儿女成功，出人头地，想法是好的，但是一年投入几十万，最终把儿女培养留学出国。 　　结果等到儿女留学归来，发现一个月的工资还比不过普通大学生。 　　那种心理落差会非常大。 　　而且孩子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大。 　　“你的这个病要不要做手术，得让林主任判断。林主任是血管外科专家，又是你的主治医生，他对疾病最为了解。” 　　李敬生比患者更通人情事故。 　　自然不可能让林主任在旁边尴尬。 　　谁是主导者，他心里有数。 　　喧宾夺主的事情，他不会干。 　　“好的，我们一定听你和林主任的。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老公，我和孩子都需要他，离不开他，绝不能看着他出什么意外。” 　　女子可能还是有点担心老公病亡，连声哀求着两位医生。 　　“放心，只要能救我们肯定会全力救治。你们配合也非常重要。” 　　林主任给了一个初步承诺。 　　只是当医生的，特别是到得主任医师级别，说话都很圆滑。不可能说一些绝对能治好之类的话。 　　本身也是，医生也是人，只能尽力而为。 　　“我再帮你看看左腿与右手的情况！” 　　李敬生这次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不然谁会跟到病房跟病人唠嗑？ 　　没哪个医生有这个闲功夫。 　　摸了摸患者的左腿，特别是小腿部位，那种条索状的硬块已经消失了。说明用药以后，已经起到了明显的溶栓效果。 　　感觉患者的右手静脉部位的表皮还是有点烫。 　　这说明很可能存在局部炎症。 　　大概率是静脉炎。 　　李敬生给患者检查时，患者这次没有再喊痛。只是触及到大的静脉时，患者仍然会露出痛苦表情。 　　而且他发现血管摸上去与正常血管的手感仍然有点区别。 　　检查完毕，与林主任离开病房。 　　“咱们到办公室谈吧！” 　　林主任请李敬生到他的办公室。 　　很小的一间办公室，里面布置得十分清雅。 　　书籍与物品摆放整齐，卫生干净。 　　“办公室有点小，比不了你们骨外科华主任的大办公室。请坐。” 　　林主任给他泡茶。 　　杯子是一次性纸杯。 　　大家用来待客的杯子，一般都是这种。 　　临床医生很少有人煮茶，用小杯子一杯杯的招待客人。 　　基本上都是一次泡一杯。 　　深筒纸杯待客。 　　“这个患者的情况刚才你也看到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静脉血栓已经明确诊断，患者的静脉有炎症反应，也基本明确。他只是一次普通的摔倒撞伤，就形成如此大面积静脉血栓，我认为本身是不合理的。很可能还存在其它未知的病因。” 　　林主任虽然混得有点惨，但是水平并不差。 　　分析病因时，有着深度见解。 　　“您的意思是从静脉炎入手讨论咯？” 　　李敬生问道。 　　“可以。” 　　林主任点头。 　　血栓性静脉炎并不复杂，在临床上可以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是良性血栓性浅静脉炎。 　　这种最为常见。 　　往往表现为一根单独的静脉发生炎症病变。 　　引起这种静脉炎的原因，多是肢体外伤或者静脉曲张引起。 　　患者没有静脉曲张，但是存在肢体外伤这个诱因。 　　另外，能引起静脉炎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局部化脓性感染，静脉注射高渗葡萄糖溶液，或者是其它刺激性药物等等。 　　患者除了符合肢体外伤，别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 　　第二种，游走性血栓性静脉炎。 　　这种在临床上比较罕见。 　　但是这位患者先是左下肢摔伤，然后过了一个多月，左下肢疼痛后，连右手也跟着疼痛。 　　说明患者很可能存在游走性血栓。 　　所以，患者两种情况都符合。 　　这就需要李敬生对其进一步诊断和辨证。 　　游走性血栓常见于壮年男性，最显著的症状就是四肢浅静脉部位有皮肤红热的炎症反应，并且容易出现散在柔韧小结节。 　　做血常规，可发现白细胞明显增高。 　　同时，患者还会出现发热。 　　一般不会高热，而是低热或者是中热。 　　李敬生对患者的病情进行着仔细分析，多有符合患者之处。 　　“能让我看看患者的血检结果吗？” 　　“没问题，做的检查资料都在这里，可以直接查看。” 　　林主任让开主位，让李敬生坐到电脑并查看。 　　他已经登陆了个人的医生账号。 　　主任的权限还是挺高的。 　　尤其是本科室的病人，可以轻易看到病人的全部就诊记录。 　　李敬生仔细查看患者的血常规后，一眼就发现白细胞存在明显升高。 　　这又进一步证实了游走性血栓静脉炎的可能性。 　　能够导致游走性血栓静脉炎的病因，有很多种。 　　已经得到临床验证的有胃癌、胰腺癌、肺癌等等。 　　这个患者的检查明显是不够的。 　　目前也就只做了一些基础检查，与彩超检查。 　　“林主任，这个病人我认为是游走性血栓静脉炎的可能性很大。有诸多相符之处。只是引起这个病的病因非常多，最常见的是肿瘤。考虑到患者的工作繁忙，生活压力很大，再加上患者吸烟，喝酒都比较多，是不是进一步对其做个腹部CT看看情况？” 　　李敬生提出自己的诊断意见。 　　诊断这种疑难病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必须补做一些相关的深度检查。 　　目前能够提供的诊断线索极为有限。 　　谁能想到，一个由摔伤引起的静脉血栓，居然有可能引出恶性肿瘤呢？ 第427章 预判能力提升，果然是癌 　　两人正在讨论着患者的病因，林主任手下的那个黑瘦医生过来了。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林主任，那个患者的二便结果出来了。” 　　“嗯，你去忙吧！” 　　林主任对手下医生点点头，然后在电脑上点开，果然看到了患者的最新检查结果。 　　尿常规正常。 　　大便常规的潜血试验是阳性。 　　说明患者存在便血。 　　这让林主任的心禁不住狠狠跳动了两下。 　　“李医生，看来这个患者真的有必要做一个腹部CT。可能还得请消化内科的肖主任过来会诊。” 　　“查个腹部CT平扫加增强，应该非常有必要。大便潜血阳性，但是患者并没有反应黑便或者便血，说明症状有可能较轻。也可以再问问患者这方面的症状。我个人感觉不太好，就怕是恶性肿瘤。” 　　李敬生暗自叹息。 　　有时候越是害怕来什么，就真的来什么。 　　这个患者的家庭经济本来并不差，但是在背负了沉重的房贷、车贷后，又花费大量金钱在孩子的教育上，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长期处于这种高度压力下，焦虑、失眠、工作的压力、生活压力，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身上。 　　患者的心情一直处于压抑状态，对身体非常不利。 　　然后因为压力大，借助烟、酒来排解压力，相当于对身体进一步摧残。 　　可想而知，身体便是铁打的也抗不住。 　　现在就希望查出来只是早期，还有手术机会。 　　这时，急诊科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那个急性会厌炎患者的会厌又肿大了一些，这边准备做气管切开插管，患者坚决不同意。你赶紧过来一下。” 　　是阎主任亲自打来的。 　　病人多了以后，事情也多。 　　那个女患者的情况很危险，李敬生把她介绍到急诊科，结果现在有生命危险，但是她却不配合治疗。 　　估计阎主任只差没骂娘。 　　介绍到血管外科的这个病人更棘手，现在的情况来看，查出来是恶性肿瘤的概率很大。 　　到时候，家属知道了真相，只怕又是天塌了。 　　李敬生匆匆赶到急诊科，阎主任带着护士与手下医生正在韩小青的病床边。 　　人已经推进抢救室了。 　　护士正在努力做着韩小青的思想工作。 　　只是护士有时候说的话不管用。 　　患者和家属，很多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护士，认为她们就只是个打针的，啥都不懂。 　　实际上，护士懂的医学知识并不比医生少。 　　只是职业分工不同，护士更像是贤惠的妻子，居于幕后做一些细枝末节的工作。 　　医生主外，做一些更易被患者和家属记住的工作。 　　比如给患者做手术、开方、诊断等等。 　　相对而言，护士的权限要小很多，所以地位这一块老是上不去。 　　有时候，护士苦口婆心的劝说患者一百句话，还不如医生说一句话管用。 　　“韩小青，怎么回事？命都快没了，怎么还不肯配合医生做气管切开？” 　　李敬生进抢救室后，发现她的脸都已经发绀。 　　这是缺氧的症状。 　　她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 　　只能对着李敬生摇头，眼中充满哀求与委屈，甚至有着泪水在打转。 　　她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请再等等，我相信可以挺过去！” 　　碰到这么倔的患者，医护们相当无语，更多的是无奈。 　　患者不同意，有家属签字，也可以把人控制住，强行手术。 　　只是医生们一般不会这么做。 　　“张嘴，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服这个患者。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病情的实况入手。 　　韩小青张开嘴后，李敬生拿着手电探照，压舌板把她的舌头往下压，这才看清了会厌的情况。 　　颜色没那么红了。 　　会厌中间的空隙变得更小了一些。 　　如果再继续肿大，患者肯定会出现窒息。 　　李敬生仔细观察后，暗自作着判断。 　　从早上到现在，肿大并没有增加多少。这说明会厌炎肿大已经明显放缓，得到有效控制。 　　颜色没那么红了，根据他的临床经验，这往往预示着发炎开始消退，好转。 　　患者的会厌空隙虽说已经被挤压到了很小，达到了比较危险的程度，但是并没达到极度危险。 　　面对患者那哀求的眼神，李敬生非常清楚，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肯轻易答应做气管切开，肯定是害怕失去主持人这份事业。 　　她是一名自由职业的主持人，不能与那些电视台的主持人相比。 　　她的抗风险能力要弱得多。 　　如果做了气管切开，肯定很长时间都接不了活。 　　到时候，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一点市场，都会被别的主持人抢走。她需要重新再去开拓市场，这个过程会极其艰辛。 　　再加上她做了气管切开后，担心容貌和声音都受到影响，竞争力减弱，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也正因为有着这么多的严重影响，她才一直坚持着，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肯做这个气管切开。 　　“阎主任，刚才我检查了一下她的会厌与咽喉情况，血肿应该已经达到了顶点，不会再肿大了。韩小青是个自由主持人，打拼出现在的一份事业基础，确实也挺不容易的。这样好了，我推迟一小时回骨外门诊，就守在这里。如果她的会厌真的把气道全部堵死，我立刻为她实施气道切开，插管。 　　您有事，您先去忙。 　　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再守护一会。” 　　李敬生这么说，也是与阎主任的关系比较熟。 　　而且他的能力，已经得到阎主任的认可。 　　“有你在这里守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病人我可交给你了，该切就切，事业与生命比起来，算个球啊！”阎主任眼见李敬生站在了患者那一边，知道再劝无用。 　　爆了句粗口，直接走了。 　　离开时，交代医生和护士配合李敬生工作。 　　他对李敬生的手术能力和医术水平都很放心，就是担心李敬生太过感情用事。 　　都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医生对患者太过仁慈与迁就，也是对自己残忍。很容易惹上麻烦事。 　　患者没出事，那是皆大欢喜，对医生也是说尽好话，感恩戴德。 　　只要出事，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 　　到时候各种投诉，打官司，完全把医生当成仇人对待。 　　李敬生守在病床旁边，随时准备为患者做气管切开，抢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难熬。 　　他在严密监视着患者的呼吸情况。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患者需要张大嘴巴呼吸。 　　急诊抢救室的护士和医生在旁边急得跺脚，可是李敬生这个‘皇帝’不急，他们当‘太监’的着急也没用。 　　差不多接近四十分钟的时候，患者的呼吸好像没那么急促了。 　　又是十分钟过去，患者的呼吸情况持续好转，脸色也有了明显改善。 　　发绀现象开始好转。 　　之前，就算是吸氧都没用。 　　因为气道严重变窄，导致她呼吸困难。吸氧能改善症状，却没办法完全满足患者身体对氧气的需求。 　　此时，原本感到焦急的抢救室护士和医生，均是暗松了一口气。 　　【生命值+1000。】 　　李敬生的生命值瞬间暴涨一千。 　　有了这么一大笔生命值，再加上原来剩下的，近几天积攒的，已经可以把置入术升级到更高境界。 　　“韩小青的这一关应该是闯过去了！” 　　李敬生站起身，又给她检查了一下咽喉与会厌，肿大已经停止了。 　　会厌的颜色看上去比之前更好了几分。 　　而且会厌中间的那个空隙似乎扩大了一点。 　　这说明患者的会厌开始消肿。 　　也就是她拖到比较严重才来医院治疗，不然根本不需要经历这么危险的一关。 　　通过这次的临床积累，他对危险的认识和处理，都有了新的感悟。 　　医生在临床诊疗工作中，为了避免出事，往往会划定一条比较高的安全红线。不等疾病达到真正的危险线，只要有那个趋势或者苗头，就会果断采取措施。 　　相当于把危险扼杀在摇篮。 　　这么做，正常情况下，对医生和患者都是有利的。 　　但是遇到韩小青这种情况，治疗措施的实施，会对患者造成很大的损害。不妨把安全线调低一点。 　　至少今天这场坚持，在李敬生看来，有着很大的意义。 　　帮助患者保住了有可能失去的工作。 　　同时还避免了不必要的治疗措施。 　　“好好卧床休养，你的会厌已经开始消肿，只要保持住，最多今天晚上就能恢复正常呼吸。” 　　李敬生叮嘱完，又与抢救室的医护人员交代了两句，然后匆匆离开。 　　为了帮韩小青赌一把，他牺牲了一个小时的私人时间。 　　这也意味着他晚上下班后，很可能需要加班一小时以上。 　　回到手法复位门诊，努力工作自是不提。 　　下班后，他收到了来自两个科室的消息。 　　林主任那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患者查腹部超声，发现肝内多个大小不等低回声，周围可见晕环样回声。 　　这是很不好的一个检查结果。 　　再看患者的CT结果，肝脏多发低密度。 　　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患者很可能是肝癌。 第428章 缺少强者之心，高级专家水平的肠镜 　　已经转请心胸外科的医生过去会诊了。 　　感觉这个林主任特别爱请人会诊。 　　李敬生认为，至少可以先想办法自行解决，实在诊断不出来，再请人会诊。 　　现在这个患者的疾病诊断已经相当明确，而且刚做完检查，有了新的重大发现，立刻急着请人会诊。这绝不是独挡一面者该有的思想。 　　林主任也不知道是不自信，还是养成了依赖别人的习惯。 　　又或者想要以这种方式，多与别的科室保持联系。 　　无论哪一种，在李敬生看来都不可取。 　　因为林主任是一个科室主任，动不动就请人帮忙，真当人情是免费的呢？ 　　这次请李敬生，去了。 　　下次再请李敬生，还是去了。 　　可是请到第三次的时候，李敬生心里恐怕也会有个计较。 　　谁的时间不是时间？ 　　到得李敬生这种级别，时间就是金钱。 　　成年人之间，讲究的是利益等价交换。 　　林主任的科室不强，如果发展潜力也不够，那凭什么每次让李敬生过去帮他？ 　　请平会诊，正常情况下，都是能不请就不请。 　　别说是平会诊了，就连急诊，有时候请的次数多了，也是随便派个医生过去打发了。 　　求人如吞三尺剑。 　　如果自己不识趣，肯定要受委屈。 　　林主任不具备强者思维，而是总想着依赖，血管外科的发展前景真不好说。 　　任何一个弱的科室，都是有原因的。 　　李敬生查看急诊阎主任发来的消息。 　　就几个字。 　　“真有你的，患者已经转危为安！” 　　阎主任说的这个患者，自然是韩小青。 　　对于这个结果，李敬生已经能够预判到。 　　他从急诊离开时，韩小青的情况就已经开始好转。 　　不出意外的话，最迟等到明天早上，韩小青的会厌就能基本消肿。 　　肿大充血，最主要还是炎症反应。 　　控制住了炎症，剩下的就只需耐心等待了。 　　如果发炎的部位不是会厌，而是四肢或躯干其它部位，那完全不用担心。用药也要从容许多。 　　李敬生下班时，已经七点多了。 　　没办法，在韩小青那里耽误了不少时间。 　　本来还答应要帮欧晴岚处理两个难处理的病人，现在只能加夜班了。 　　…… 　　她今天有点惨，又是通班。 　　晚上需要值夜班。 　　李敬生帮着她处理完两个棘手病例，回到阳光诊所时，已经接近九点。 　　当医生，是真的辛苦。 　　最近与王维维、骆丙刚正在研究心血管介入术。两位教授对他有着帮扶之心，发表的两篇论文都是让李敬生以第二作者的身份。 　　至于让李敬生当第一作者，那肯定不太现实。 　　起码要有点自己的东西，才能扶得上去。 　　不然，就跟花钱买医学论文没区别。没那个实力，只会沦为笑话。 　　李敬生自己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写论文，还得是骨科方面。 　　至少他现在最强的是骨外科。 　　对于各种骨伤的见解，更是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再加上临床积累的各种诊疗经验，只要找到合适的研究课题，肯定可以写出有干货的论文。 　　很多事情都只能慢慢来，没办法着急。 　　那些四十多岁评上院士的妖孽，他是绝对不敢比的。 　　绝大多数人，能够在六十岁评上院士，都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 　　他现在还非常年轻，连三十岁都没满，潜力很大。 　　如果能够快马加鞭，四十岁评上主任医师，应该还是挺有希望的。 　　只要有了主任医师的身份，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相信那时候，他的阳光诊所也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 　　这其实也是他的一个优势。 　　别的主任医师，想要拿到一笔五百万的科研基金，难比登天。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一年能够赚到上千万，甚至两三千万的话。完全可以自己投资做科研。 　　倒也不用自己全部投资，而是争取到的基本不够时，自己倒贴一部分进去。 　　如果是别的主任医师，做一些科研项目，争取不到足够的资金，或者项目研究比想像的更烧钱，研究到一半，钱不够了。 　　那就只能干等着。 　　甚至不得不中止研究。 　　自己有钱，那就不同多了。 　　只要舍得投入，完全可以保证科研项目得以顺利推进，最终完成。 　　冲击长江学者也好，评杰青也罢，都很看重贡献。 　　说到底，就是科研成果。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们花费大量时间做科研的原因。 　　厉害点的主任医师，都有自己的科研团队。 　　有的更是强强联合，两个或者多个团队一起攻克科研难题。 　　评上了杰青，一年能获得的研究经费，最少都能有八十万。连续资助四年。 　　四年最低有三百二十万的研究经费。 　　能够出成果，就有机会冲击更高的称号，然后拿到更多的科研经费。 　　李敬生的诊所，一年可以赚好几个三百二十万。 　　有着这么雄厚的资金，在竞争这些特殊称号时，肯定能占到一些优势。 　　回到诊所，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现在的赚到了足够的生命值，置入术可以升到更高境界，应该有能力帮连涛的女朋友做肠镜检查与息肉切除手术了。 　　对于‘粉肠’病人，李敬生还从没接触过。 　　也想看看她的肠子究竟有多脆弱。 　　“连涛兄，上次答应等肠镜水平提高了，就给你女朋友做肠镜手术。现在我想应该可以试试了。” 　　李敬生没有把话说满。 　　技能达到炉火纯青后，再往上会是什么境界？ 　　如果说炉火纯青级别还只能算是勉强达到专家的水平，再升一级，肯定能够超越普通专家。 　　“哈哈，太好了！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连涛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他的信息。 　　可能担心李敬生睡觉了，连涛等不及，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还打上电话了？” 　　李敬生问道。 　　“哈哈，没打扰到你和弟妹亲热吧？” 　　连涛的心情很好。 　　平时还是较少跟李敬生开这种荤玩笑。 　　“想多了，我一个人在诊所，独守空床。这不，我没操心自己女朋友的事情，倒是先操心起你的终身大事来了。明天给你女朋友做肠镜咋样？” 　　李敬生问道。 　　“行啊！我等会就打电话给她。在这之前，还是要先跟你确认一下，你的肠镜技术不是又有进步吗？进步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先到我们这边的实验室测试一下？” 　　连涛虽然相信李敬生，但是事关女友的安全，他还是不敢有任何大意。 　　“测试没问题，明天在肠镜开始之前先测试就行了。今天我的骨头都给累散架了，可不想再跑一趟人民医院。” 　　李敬生显得信心十足。 　　置入术再升一级，别说是肠镜，便是以后开展介入手术，他也能够成为最顶尖的专家。 　　王维维、骆丙刚两人的介入手术水平都很高，现在是超过李敬生的。 　　但是比李敬生强不了多少。 　　如果李敬生把置入术再升一级，肯定能够超越王维维与骆丙刚两人。 　　与连涛结束通话后，李敬生直接打开属性面板，然后点击医术技能中的置入术，选择升级。 　　两千六百多点生命值瞬间就花出去了。 　　赚钱难，花钱却是太容易了。 　　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置入术登峰造极5000／10000 　　居然还可以再升级。 　　原来技能达到炉火纯青后，再往上是登峰造极。 　　这绝对是高级专家的水平了。 　　仅凭置入术这一项，他就可以在各大医院混得风升水起，成为介入室或者肠镜室的顶尖大佬。 　　还可以再往上升级，意味着这还不是医术的最巅峰。 　　再往上会有多强？ 　　他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把置入术升级后，对于肠镜、介入手术中的很多操作难点，都变得不再困难。 　　他有信心，明天在肠镜模拟测试中，伤害值降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 　　…… 　　第二天，他六点多下的班。 　　吃完饭直奔人民医院。 　　连涛已经跟女朋友沟通过了，也做了一些安排和准备工作。 　　但是并不敢让李敬生马上给女朋友做肠镜手术。 　　而是必须先让李敬生在模拟肠镜机上测试一下。 　　进入实验室，还是上次那台肠镜模拟机。 　　李敬生刚拿着手柄，就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手感。 　　说不上来，拿着手柄时，仿佛内镜探头就像是自己的手指一样。操控它时，真的是如臂使指。 　　这种体验特别美妙。 　　“我滴个天神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才？可以了，可以了，马上请你去帮她做肠镜。” 　　连涛只看着李敬生完成了一个简单的肠镜操作，立刻叫停。 　　因为李敬生的表现实在太过惊人。 　　本以为他只是进步一点，结果直接在原来的技术水平上，再上了一个大台阶。 　　“敬生，我建议你以后就靠着给病人做肠镜。仅此一项，你就能够发家致富，比你现在开诊所的收入还要更高。” 　　连涛非常肯定的说道。 　　“你真是张口就来，知道我的诊所现在收入有多高吗？做个肠镜才多少提成啊！” 　　李敬生对于靠这个赚钱，没有太多想法。 　　“这就是你无知了吧！你的诊所能赚到很多钱不假，但是肠镜可以走高端路线。不是拿提成，而是分成的模式。” 第429章 进军高端医疗，最危险的肠子 　　“分成？怎么个操作法？” 　　李敬生一脸不解。 　　在医院做手术也好，其它治疗也罢，都是拿业绩提成。 　　而且至少需要达到住院医师才有资格参与科室的业绩分成，规培医生只有少得可怜的两千元一个月，良心好的科主任，会适当的发点加班费。 　　写病历本来也有钱的，但是基本上没发过。 　　最惨的是实习医生，一分钱没有。还得倒贴钱给医院。 　　“你的诊所做肠镜应该资质不够。但是你可以创建一个团队，然后找一家医院合作。赚了钱，要以采取分成或者是直接给医院固定收入的方式。” 　　“这个不行吧？医院的科室外包可是违法的。我为了赚这点钱，不值当。”李敬生连连摇头。 　　赚钱固然诱人，但是有些事情坚决不能干。 　　违法犯罪，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条红线。 　　虽然有很多人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并且获得了可观的收益，但是那种钱赚了也不踏实。 　　不出事就没什么事，一出事，很可能就是倾家荡产，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他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行事也是更加谨慎，心态以求稳为主。 　　“首先，我说的不是承包医院的科室。而是寻求合作。医院的服务是可以外包的。比如你们第二医院的许多化验都做不了，不就寻求我们人民医院帮忙吗？” 　　连涛这么一解释，李敬生就懂了。 　　服务外包，或者场地出租，都是允许的。 　　医院也要生存，也得赚钱。 　　把一些场地租出去，既可以免除管理的负担，还能收到一大笔租金。 　　比如医院的食堂、停车场等等。 　　至于服务外包，那就更加有必要。 　　自家医院做不了的项目，通过外包，就能为患者提供更高质量的医疗服务。既能方便患者，又能提高医院的名气，皆大欢喜。 　　“你的意思是，人民医院的肠镜业务外包给我？别开玩笑了，这种事，就算有你从中牵线搭桥也搞不定。” 　　李敬生做肠镜的技术再好，人民医院也不可能把肠镜业务包给他。 　　“干嘛非要承包人民医院所有的肠镜业务呢？只是展开合作不就行了吗？你看，你刚才在肠镜模拟机上测试出来的肠镜破坏值一直低于0.4。这个水平不说没有人能达到，至少我认识的医生和医疗机构，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现在的医疗服务开始呈两极分化，高端医疗服务正在悄然走红。 　　由于国强民富，人们对医疗安全、质量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 　　很多患者不怕花钱，只要求三点，安全、快速、便捷。 　　你做肠镜，安全系数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在临床检查中，按照某岛国的安全评估分级，肠镜的破坏值低于0.4，便可以视为绝对安全。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这种大三甲做不了的肠镜，你可以接。 　　找我约肠镜的患者或客户里面，不乏企业老板，或者地位很高的权贵。他们不怕花钱，只要安全。 　　而他们因为吃穿不愁，经常需要参与一些酒局饭局，难免出现富贵病。 　　也就是肠胃容易出问题。 　　这方面的需求很多。 　　我们医院接不了这种活，别的医院也很难接下来，你要是能接，我相信我们科主任会非常乐意跟你合作。” 　　连涛说着其中的前景。 　　很光明。 　　技术达到很高的层次后，基本上已经处于垄断。 　　比如李敬生的手法正骨复位，不说独一份儿，至少在江离市，手法复位正骨，他是第一人。 　　就连恩师徐医师现在的手法正骨水平都不如他。 　　而且他现在的医生等级升到了三级主任医师，手法正骨医术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会像肠镜技术一样，达到别人只能仰望的地步。 　　“做一台肠镜也就三四百块钱吧？不是我心气高哈，这点钱，我是真的看不上。” 　　李敬生不可能为了赚个两三百块钱，把大量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普通肠镜，我们医院收费一般是五百以内。但是肠镜加息肉切除，最低也是一千以上，大多数都在三四千块钱一台。你接的都是难做的高端活，价格完全可以定高一些。只要你有那个胆量，明码标价，完全没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哪怕一台肠镜收费一万元，也没事？” 　　“别说是一万元，就算你收费十万元，只要患者愿意接受，那也是合法的。私立医院那一套，不必我多介绍吧？” 　　连涛一脸鄙夷。 　　李敬生显然低估了市场行情。 　　高端市场，主打的就是技术到位，服务到位，费用昂贵。 　　“一台肠镜收费一万元，我要分多少给人民医院？” 　　“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对于医院而言，你应该只要给个普通肠镜的价格就足够了。至于科主任和院长那里，你懂哈！” 　　连涛眨眨眼。 　　有些事，大家都是成年人，点一点就行了。 　　李敬生也不是什么社会菜鸟，真赚到了大钱，自然乐意拿一点好处分给科主任与院长。 　　但是要他层层打点，那基本上不太可能。 　　本身就是凭技术赚钱，适当给点好处给主事的两位人物，完全足够了。 　　“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很有搞头。帮着牵个线，搭个桥，我可以试试。” 　　李敬生暗自算了一下，一台肠镜的利润高得吓人。 　　哪怕大方一点，拿出三百块孝敬科主任与院长，他到手也能达到惊人的九千多元。 　　仪器和场地反正是人民医院的，自己需要带两个助手。一个麻醉医生，一个扶镜的医助。 　　持镜手是术者的眼睛，在肠镜中同样扮演着重要角色。 　　不过最核心的肯定还是李敬生这个主刀。 　　麻醉医生就不必说了，无痛、息肉切除，都需要麻醉。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能够落实，他想要组建一支顶级医疗团队的想法，也就有了一个不错的路子。 　　甚至现在就可以把亚妮招至麾下。 　　暂时不需要她全职，有活干的时候，过来兼职一下就行了。 　　发展好了，甚至可以拓展到术后的营养护理，把牧音也给招进团队。 　　对于这两个特殊人才，他非常渴望把她们招至麾下。 　　因为这种人才极度稀缺。 　　错过了，想要再找个有真水平的，很难很难。 　　至于扶镜手，他准备尽量压缩成本，从诊所调度使用就行了。 　　蒙洛是个不错的人选。 　　唐萍的话，他基本上把她当成阳光诊所的贤内助来培养。 　　可能介乎于秘书与副院长的角色。 　　“要我找科主任搭这个桥，好办！把于乐乐的这台肠镜做好，不能有任何失误。” 　　连涛提了一个小要求。 　　原来他的女朋友叫于乐乐，名字倒是一个挺开朗的名字。 　　“一言为定！” 　　李敬生与连涛击掌。 　　两人不多时，直接到了肠镜室，也终于见到了那位粉肠患者。 　　一个很清秀的女孩，眼睑有点轻微水肿，像是没睡醒似的。给人一种睡美人的朦胧美。 　　看上去很瘦，如同古代弱不经风的大小姐。 　　外表柔弱，但是她的气质很特别。 　　属于那种心中有光，肚子里有墨水的女孩。 　　怪不得连涛会爱上她。 　　这个女孩确实有着很多吸引人的地方。 　　“乐乐，这位就是李医生，由于你的肠子状态已经非常差，一会由他来帮你做肠镜检查。放心，很安全，他的肠镜破坏值一直在0.4以下。别说是江离市，恐怕全国都很难找出一位这么厉害的肠镜高手。” 　　连涛介绍着李敬生身份与实力。 　　“李医生，拜托你了！” 　　她对着李敬生展颜一笑。 　　很治愈的笑容。 　　温柔，乐观，清新自然。 　　“客气了。” 　　李敬生回应完，转头看向连涛。 　　“做无痛吧？” 　　“对！万一有息肉什么的，也能一并处理。”连涛直接就能给她做主，而她对连涛也是十分信任的样子。 　　这两人，早就有了情意。 　　只等着女孩的肠病治好，就能够走进婚姻的殿堂，修成正果。 　　“肠镜前的禁食、水，排空肠道都好了吗？” 　　“废话，不准备好，她能躺在这里？” 　　连涛翻了一个白眼。 　　麻醉医生是位年龄四十多岁的大姐，本来是一脸严肃。听到连涛与李敬生的对话，她的脸上绷不住，露出笑容。 　　于乐乐很快进入了沉睡。 　　“可以开始了。” 　　麻醉医生对李敬生与连涛两人示意。 　　女患者做肠镜，面对男医生时，做无痛还是更好一点。 　　不然肯定会比较尴尬。 　　李敬生还是比较注意，让女护士把肠镜纳入患者体内，这才操控着肠镜开始向里面查探。 　　直肠这一段，一般是最容易查探的肠段。 　　可是这个患者的肠道情况超乎想像的差劲。李敬生刚操控着肠镜深入，就差点闯祸。她的肠道太脆弱了。 　　又薄又脆的那种。 　　感觉她的黏膜层已经薄得不像样子，而且肌层也很薄。 　　至于黏膜下层，因为在黏膜层下面，看着就像不存在一样。 　　外膜层是由浆膜和纤维膜构成，本来就是一层薄薄的膜。表面十分光滑，便于肠道运动。 　　如此一来，患者的肠壁薄得吓人。 　　如果仅仅只是薄，李敬生还能应付。同时还很脆弱。 　　比豆腐渣可能好一点点。 　　这真的就是粉肠。 　　粉嫩粉嫩，薄得像纸，脆得像豆腐渣。 　　真不敢想像，患者的肠道处于这种状态，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随便一截粪便都能把肠道撑破。 　　只要肠道破了，哪怕只是一个小裂口，也足以对患者造成致命伤害。 　　我们人类的生命力顽强，患者一直活到了现在。 　　自己控制，想方设法保护肠道那是肯定。 　　“她这种情况，没办法改变肠道吗？太薄了，太脆弱了，感觉生命像是随时悬在一根线上。” 　　李敬生做了那么多台肠镜，这是他看过的最危险的肠子。 第430章 息肉病，连主任跑不掉了 　　连涛是胃肠内科方面的专家，应该有办法改善女友的肠道情况才对。 　　“试过一些治疗手段，效果并不好。她的这个病，感觉比克罗恩病还要更棘手。我们人类的西医学发展也才两百多年，对很多疾病的了解都是十分有限。” 　　医学的发展很依赖科学发展。 　　人类的医学进步其实非常大，已经进入到了微观世界。 　　但是越往极致方向研究与发展，难度也是千百倍增加。早些年，仅仅只是一个病毒的基因测序，就足够难倒全世界了。 　　现在各医学微观领域不断出现新的研究成果。 　　比如转运蛋白、各类酶、细胞再生、克隆技术等等，都取得了极大的发展。 　　“你不是专门做胃肠内科方面的研究吗？可以对她进行一定研究啊！” 　　李敬生也是与连涛的关系好，才敢提这个建议。 　　别人提这种建议，很容易被骂。 　　“也不是没想过，但是真正实施的难度非常高。我准备先冲击一笔自然科学研究资金，然后再转向这方面的研究。”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做科研非常烧钱。 　　每一笔自然科学研究基金的争取都有着严格审核。 　　连涛想要争取到一大笔研究‘粉肠’疾病的资金，需要拿出很多干货，才有可能通过审核。 　　但是仅仅第一步，想要拿出一些干货也是困难无比。 　　对于粉肠的研究，全世界都还没有明确的医学报道。 　　连涛想要在这一领域研究出一些成果，相当于开荒。一切从零开始，这简直不敢想像。 　　李敬生没有再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还是少管别人家的闲事为好。 　　肠镜在患者的肠道内一点点前进。 　　刚进入结肠段，李敬生就被那随处可见的息肉惊呆了。 　　“天啊，这是进了息肉的老巢吗？” 　　肠壁上的息肉大大小小，分布在肠道内壁上。 　　“她的体质非常特殊，肠道内特别容易出现息肉。” 　　连涛对此倒是毫不惊讶。 　　“怪不得你急着找人帮她做肠镜。这么多息肉，确实有点吓人。” 　　真不知道她的肠道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息肉。 　　正常人，一般到了四十岁以后，才建议查个肠镜。 　　她还很年轻，可是息肉已经长满了肠子。 　　这肯定会影响营养的吸收，以及排便等。 　　李敬生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些息肉的数量虽然众多，但是表面光滑，看上去并不像那种有可能恶变的息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样的患者，李敬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乐乐以前的肠道情况还能承受一般的肠镜。只是每况愈下，肠道变得越来越脆弱，能承受的破坏力也越来越低。上次给她查肠镜，能承受的破坏值还在1左右。今年再测肠道的承受力，已经降到了0.9。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连涛的语气中充满担忧与无奈。 　　做肠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她这个病，肯定要查出是什么问题导致肠道变得越来越脆弱。 　　“等会做完肠镜手术，你把她的各项检查资料给我看看。我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帮你一起查找病因，想办法治好她。” 　　李敬生对真正的朋友，一向仗义。 　　早两年，没试过心寒，没认清那些假朋友的真面目，真嘴脸前，他对每个朋友都十分仗义。 　　“好兄弟，就等着你这句话了。你在诊断疑难病例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有你帮忙，我多少能看到一丝希望。” 　　连涛高兴坏了。 　　别人不知道李敬生有多强，他可是非常清楚。 　　最让他看重的还是李敬生的进步速度，特别夸张。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巨大进步。 　　完全不能用妖孽来形容。 　　因为妖孽还不配。 　　比如肠镜技术，李敬生上次用模拟机测试时，破坏力还在1左右，这次直接降到了0.4。 　　简直就是逆天。 　　连涛寻找为女友做肠镜的高手，同时他本人也在努力提升肠镜技术。 　　只是进步速度极为缓慢。 　　达到一定水平后，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小的进步，也是极为艰难。 　　李敬生操控着肠镜一点点把结肠段全部查探完，息肉的数量应该远超一百个。 　　有一种病，称为息肉病。 　　据相关资料报道，那位患者的肠道内查出一百多颗息肉。 　　这已经够骇人了。 　　但是与这位女患者的息肉数量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应该可以去申请一个吉尼斯记录了。 　　肠镜在他的操控下，开始进入回肠段，风险也是随之大幅提升。 　　他变得极为小心。 　　“咦，她的回肠没事，一颗息肉都没有长。而且回肠壁似乎变厚了一点，韧性也有所提升。” 　　李敬生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她的肠道病变，有点像是树木枯萎，从树尖一点点往下蔓延。 　　病变最严重的是直肠段，然后是结肠段。 　　息肉几乎长满了结肠段。 　　可是在回肠内，已经探查了一小段，居然一颗息肉都没有发现。结肠与回肠之间，完全是泾渭分明。 　　“是的，以前给她查肠镜，也是这个结果。” 　　连涛点头。 　　“靠，发现了一颗息肉！” 　　李敬生发现了一颗息肉。 　　有些话就不能说，好事不灵，坏事很容易应验。 　　这颗息肉与结肠内的息肉有明显区别。 　　它的基部较广，顶部有蒂。 　　而且边界欠清晰。 　　息肉的种类分为腺瘤性息肉与非腺瘤样息肉。 　　这一颗，李敬生凭借处理肿瘤的经验，几乎一眼就能断定它不是个好东西。 　　哪怕现在是良性，并没有发生恶变，不切掉的话，过个三五年，它也有可能发生恶变。 　　“连涛兄，这颗给她切了吧？” 　　“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 　　李敬生不敢说一定不出事。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更何况是她这种粉肠病人。 　　随便一个操作小失误，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那就切吧！这颗息肉感觉很不好的样子。唉，我就是担心她的肠道长这种有可能恶变的肿瘤性息肉。上次肠镜没敢查到回肠这一段，看来还是大意了。” 　　连涛看到这颗息肉的直径已经相当大，肯定早就超过了一厘米，应该不是短时间内生长出来的。 　　李敬生操控着内镜，顺手就给切了。 　　整个操作过程干净利落。 　　“这切除水平，啧啧，怕是已经与手术室那些外科主任医师没区别了。你怎么老是这样深藏不露啊？我必须得批评你，不能老是藏拙。” 　　连涛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还想着要不找个普外科的主任过来帮忙，李敬生眨眼间就给切掉了。 　　以连涛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李敬生的手术功底很深厚。 　　不但切得完整，而且切得十分干净，关键并没有出现肠穿孔，或者切得太深这种事情。 　　尽管她的回肠段，肠壁已经有所增厚，但是切除息肉的操作仍然充满危险。 　　技术难度也是非常高。 　　李敬生笑了笑，没有接话。 　　而是继续操控着肠镜深入回肠深处。 　　正常情况下，做肠镜一般也就是到结肠段就终止了。 　　再深入，难度和风险都会大幅上升，很少有肠镜医生敢冒这个风险。 　　李敬生现在的置入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这次肠镜对他而言，反而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随即又发现了一颗小息肉。 　　虽说不大，也没有恶变倾向，李敬生还是顺手给她切了。 　　片刻后，回肠段基本查完了。 　　没有再发现息肉，但是他有着一些发现。对于诊断她的病因，或许能够起到一些参考作用。 　　“连涛兄，她的结肠息肉怎么弄？” 　　总数肯定超过两百颗，甚至有可能达到了三百颗。 　　全部切了，这不现实。 　　肠道黏膜的更新速度很快，这是真的。 　　但是这种大面积损伤，应该也没哪个医生敢弄。 　　“我看了一下结肠内那些息肉的情况，大的息肉并没有明显增大。先不切了吧！这次肠镜的意义还是很大的，至少发现了回肠内的两颗息肉，其中一颗已经存在高度恶变的可能。” 　　连涛总结道。 　　他直接给女患者做决定，差不多等同于以家属的身份。 　　他与于乐乐，其实也就只差一张纸了。 　　“结肠内的息肉种类应该都是一样的，是不是切一颗下来，做个病理看看？” 　　李敬生提议道。 　　她的结肠内长了那么多息肉，很像是传说中的息肉病。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 　　直肠同样容易发生息肉，毕竟结直肠癌的发病率非常高。 　　但是在她的直肠内没有发现息肉。 　　“行，切一颗做病理吧！” 　　连涛答应了。 　　李敬生切了一颗较大的结肠息肉，留着做病理。 　　“这结肠的息肉很特别啊！里面怎么像是果冻样的东西？” 　　“以前没切下来过吗？” 　　“切过，也做过病理。查了并没有问题。那些果冻样的东西，查出来与肠液非常相似。” 　　连涛回答道。 　　李敬生点点头，结束肠镜后，走出了肠镜室。 　　没过多久，连涛也出来了。 　　“敬生，今天辛苦你了。感谢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反正我这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不喜欢那些客套话。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也会全力帮你。” 　　连涛欠李敬生的人情是越来越多了。 　　这正中李敬生下怀。 第431章 两条线索，家属的后悔 　　不出意外的话，连涛下次还得求着李敬生帮女友做肠镜。 　　“走，我先去办公室把乐乐的检查资料拿给你。为了帮她治这个病啊，我特意准备了多份资料，也找了很多专家共同会诊。可惜一直没什么进展。” 　　说起女友病情，连涛满脸愁容。 　　身为一名双科主任医师，年轻专家中的拔尖存在，却治不好心爱女人的病，这是最痛苦的事情。 　　跟着连涛到了他的办公室。 　　果然如连涛说的那样，准备了多份资料。 　　包括拍的片子都是胶片打印。 　　“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权当兴趣爱好。走了。” 　　李敬生过来帮他做了一台肠镜，啥报酬都不要，连茶都没喝一杯就走。 　　“急啥啊，好久没吃宵夜了，正好请你去喝两杯。” 　　连涛叫住他。 　　“得了吧，你女朋友刚做完肠镜手术，多陪陪她。估计你的心也早就飞她那里去了，喝酒连心都不在，怎能喝得痛快？” 　　李敬生笑着挤兑两句，挥挥手“如果我诊断有了进展，到时候发语音给你。” 　　连涛的心事被他戳穿，也是嘿嘿一笑。 　　“那就不留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女友刚做完肠镜手术，并且发现病情又加重了，连涛肯定要亲自守护与安慰。 　　…… 　　李敬生回到诊所，把诊所事务处理完毕，拿着于乐乐的资料认真看了一遍。 　　她的这个病已经不是一两个月，而是发生好多年了。 　　病程期非常长。 　　早期阶段并没有明显诱因，症状也不明显。 　　此后症状逐渐加重，一直到现在，肠道变得又薄又脆，成了名符其实的粉肠。 　　初步看完资料，李敬生一点头绪都没有。 　　人体最棘手的疾病，非肠道莫属。 　　其它部位病变，很多治不好是因为恶性肿瘤或者器官衰竭。但是肠道病变有很多根本找不到病因，或者病变方式极为诡异。 　　比如肠生化、克罗恩病、肠瘘、肠硬化等等。 　　暂时没有头绪，李敬生只能把它放一边，等待合适的契机，有了发现后再来诊断它。 　　他目前掌握的线索有两条。 　　第一条，患者的肠道病变是从直肠开始，逐渐往上发生病变。 　　因为直肠的情况最严重，结肠次之，回肠再次之…… 　　越往上，患者的肠道病变越轻。 　　第二条，患者的结肠长满息肉，应该可以排查一下息肉病或者相关疾病。 　　他准备找机会去查查相关资料，看看能否从这一条线索找到突破点。 　　…… 　　第二天，李敬生去医院上班，刚到门诊，那名左腿摔伤，导致出现静脉血栓的患者妻子守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些检查报告，大号黑框眼镜也挡不住她的满脸憔悴与悲伤。 　　有时候，查出来是大病，真的只需一天，就可以让一个家庭从还算体面的生活中陷入绝境。 　　“李医生，又来麻烦您了！” 　　她看到李敬生过来上班，立刻迎上前打招呼。 　　想挤出一丝笑脸，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最终反而“嘤”的一声哭了。 　　“别哭别哭，你家现在需要你来顶住，为丈夫和人子遮风挡雨。” 　　李敬生安慰她的同时，进里面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那种没什么大事，喜欢假哭，或者哇哇大哭的女人，反而很难引起别人同情。 　　倒是这个女家属，压抑着内心的悲痛，默默流泪，让人看着很不是滋味。 　　“我老公就只是摔伤了脚，也没有流血，也没有骨折，怎么就这么严重哇？前天，心胸外科的医生看过片子，又补做了一个肝穿刺病理后，昨天下午结果出来，我都懵了。 　　好好的一个人，平时也很健康，怎么突然就得了肝癌呢？ 　　李医生，求求您救救我老公，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这个家不能没有他。 　　我昨天已经在想办法卖车、卖房凑钱了。 　　真的好后悔。 　　以前一家人健康的时候，从没做过这方面的考虑。也没想过家人会得大病。我们贷款买了房子，这还不算，又贷款买了车子。后面在孩子的教育培养上，我认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给孩子上昂贵的私立学校，报培训班。 　　为了满足我那点虚荣心，让这个家的债务一直保持在高位。 　　从没想过，这会给老公带去很大的压力。 　　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我老公还这么年轻，就已经得了肝癌，都是被我生生逼出来的啊！我……呜呜……” 　　她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失声悲哭。 　　人生根本没有后悔药买。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很多家庭都像她家一样，表面上看似光鲜亮丽，过得很风光。 　　在大城市有车有房，孩子的教育也是挑最贵的选。 　　殊不知，在这风光的背后，家庭债务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家庭的抗风险能力也是极为脆弱。 　　就如同疫情中，很多人因为失业、降薪，还不起银行的贷款，房子因为断供，被迫法拍。 　　不但首付打了水漂，还的几年贷款白还了，房子拍卖后，还要倒找银行钱。 　　真不是一般的惨。 　　车贷就更不必说了。 　　有人明明收入达不到那个高度，却想要提前享受风光的生活。不惜贷款买车，利息高的，都可以买两辆车了。 　　“你先生得了这个病，很不幸。生活压力大，不说完全没有影响，至少不是决定性因素。你也别太自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要振作精神，勇敢面对才行。” 　　李敬生说这话，多少有点违心。 　　因为癌症的发生，与心情抑郁有很大关系。 　　保持平和的心态，时刻拥有好心情，学会自我释放压力，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 　　很多疾病都是因为心情不好造成的。 　　比如长期抑郁、悲伤、愤怒等等，都很容易导致身体出现大的病变。 　　特别是癌症。 　　“这是你先生的检查资料吗？我帮你看看。” 　　李敬生主动要过患者手中的资料。 　　肝穿的病理结果显示，低分化腺癌。 　　看到这个结果，李敬生心中咯噔一下。 　　本来还想着患者就算是肝癌，只要是早期，通过手术和放化疗，应该能够治好。 　　是腺癌，而且是低分化腺癌，说明肝脏很可能不是原发病灶。 　　换句通俗点的话，肝脏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癌细胞，很可能是从其它地方转移过来的。 　　联想到患者的大便潜血阳性，存在消化道出血，原发病灶很可能在胃肠道。 　　“做了磁共振胰胆管成像检查吗？” 　　李敬生询问女家属。 　　首先需要排除的是胰腺与胆管。 　　肝胆相照，它们生病，特别是发生癌症时，也最易‘患难与共’。 　　“做了，那个检查好像在医生那里。我的手机上也可以看。” 　　女子打开手机上的就诊APP，果然看到了成像结果。 　　胰腺没发现占位。 　　胆管没发现明显异常。 　　李敬生直接把目标锁定胃和肠道。 　　“已经查了胃镜是吧？” 　　“对。这是结胃镜结果，医生说是存在浅表性胃炎，问题不严重。” 　　女家属连忙翻开相应的检查结果给李敬生看。 　　胃没有大问题。 　　浅表性胃炎，正常情况下，只要没发生溃疡，应该不会出血。 　　那么大便里面的血，很可能来自肠道。 　　“没给查个肠镜看看吗？” 　　“消化内科的肖主任昨天也过来会诊了。看过我丈夫的情况后，肖主任担心我丈夫的身体耐受不了肠镜，就没有做。今天准备安排做CT仿真结肠镜。” 　　患者的情况，一般的肠镜医生根本不敢做。 　　万一出事，医生可就摊上大事了。 　　越是这种病情严重的病人，医生越谨慎。 　　有些事情，试错率几乎为零。 　　“等你丈夫做完仿真结肠镜看看再说。暂时也别太悲观，很多癌症患者经过治疗兵器，最终没有复发的也有。还不在少数。” 　　李敬生又说了讳心话。 　　癌症治好的病人确实有，但是很少。 　　大多数癌症的五年生存率都低到令人发指。 　　很多都是几个月的生命，或者有个一两年就走了。 　　“李医生，能留个联系电话吗？我们什么都不懂，现在我丈夫查出来是癌，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丈夫特别信任您，我与您接触过两次后，也同样非常信任您。 　　就想着有不懂的，打电话问问您。 　　我丈夫现在的情况严重，在治疗上，不能再走弯路了。 　　您的医术高明，心肠又好，治疗方案什么的，问过您，我心里踏实。” 　　她说的也是实情。 　　有些患者生病后，因为遇到的医生比较菜，或者医德差，最终采取错误的治疗方式，导致患者错过一些更好的治疗机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心肌梗死患者，本来要做搭桥，却给做了介入，放置支架。 　　虽然堵塞的血管打通了，但是会引起一系的棘手问题。 　　最终，患者想要治好，会走很多弯路。 　　李敬生留了电话给女家属，并且鼓励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回病房照顾丈夫去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的样子，她打电话过来了。 　　“李医生，请问您还在手法复位门诊室吗？我丈夫的CT仿真结肠镜已经查完了。我想请您帮忙看看。” 　　“我在手法复位门诊室，你把结果发我就行了。” 　　李敬生知道她可能想要把结果亲自送过来。 第432章 炎羽的逆袭，能帮肯定要帮 　　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女家属真的拿着检查结果找到门诊室来了。 　　这让李敬生有些无奈。 　　“我这边还有三个患者，你先坐在那边等一会。” 　　李敬生只能让这个女家属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等一等。 　　很多坐诊的医生都会遇到他这种情况，患者出于信任，或者出于想要得到一些特殊照顾的目的，哪怕查出来是其它领域的疾病。 　　还是会不断找这个首诊医生。 　　转到其它科室去了，也是这样。 　　女家属拿着检查结果坐在那儿，一直在不停的抹着眼泪。 　　叶辉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女医生。 　　她发现后，特意给女家属递了纸巾，又安慰了一阵。 　　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根本没经历过家庭的苦难，也不知道家庭的重担。劝慰的效果似乎不太好。 　　中午十二点二十多，李敬生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位患者。 　　“炎羽，你给患者打一下石膏。绑纱带时一定要注意松紧度，让患者观察半小时再离开。” 　　李敬生给患者治疗完毕，剩下的活扔给了晋炎羽。 　　这小子的天赋还可以，就是做事情有点毛躁。 　　多交一些琐碎的事情给他做，可以磨磨他的性子。 　　“叶医生，等会帮忙检查一下呗！” 　　晋炎羽一边上着班，还不忘泡妞。 　　真的是工作与婚姻大事两不误。 　　很多家里有点背景的男孩子，找对象较为容易。这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的胆子更大，本身条件也更优越。 　　然后在工作中，往往还会享受到一些特权。 　　不过在李敬生这里肯定享受不到特权。 　　‘特殊照顾’还差不多。 　　李敬生对待手下五个医生，就数晋炎羽最为严格。 　　“那你得快点才行。” 　　叶辉居然答应了。 　　这让李敬生感到颇为惊讶，晋炎羽则是笑开了花。 　　“好的好的，我一定加快速度。” 　　晋炎羽与叶辉一直有些不对付，但是两人的关系，似乎从他那次勇敢的帮助李敬生对付持刀歹徒开始，慢慢发生了转机。 　　叶辉看他，也没有以前那么不顺眼。 　　现在，看这两人的情况，怕是有了新的进展。 　　杨鲁庆同样有些吃惊的看着两人。 　　“叶辉，那我先去食堂给你打饭吧！” 　　杨鲁庆这些天，对叶辉的追求一直没有间断过。 　　只是那次歹徒袭击李敬生，他表现过于胆怯懦弱，已经被叶辉给看轻了。 　　似乎从那次开始，叶辉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冷淡了许多。 　　哪怕过去这么多天，叶辉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不用，我等会自己去买饭就行了。谢谢啊！” 　　叶辉拒绝了杨鲁庆的殷勤。 　　这已经是她N次拒绝杨鲁庆的殷勤了。 　　以前的话，杨鲁庆给她打饭，她偶尔还是会接受的。 　　而且她对杨鲁庆越是客气，越显得生疏。 　　相信杨鲁庆也能感受到这一点。 　　杨鲁庆看了一眼晋炎羽，眼神中明显有着一丝羡慕。 　　晋炎羽一开始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 　　与叶辉的关系很紧张，在李敬生那里也是经常挨批。 　　可是现在，风向好像变了。 　　叶辉对晋炎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李敬生对晋炎羽的栽培也增加了许多。 　　“老师，我帮您买饭吧！” 　　杨鲁庆转而看向李敬生。 　　“我一时半会恐怕去不了食堂，你先去吃吧！我看你对腰椎的血管似乎不太熟悉，这几天有空把脊椎附近的血管图多记一记。” 　　李敬生也知道杨鲁庆这阵子过得很不如意。 　　最开始那几天，他对杨鲁庆有着很大看法。后面也想通了，杨鲁庆并没有救他的义务。 　　救是情份，不救是本份。 　　人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胆子小，天性懦弱，这个也怪不了人家。 　　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敢直面生死的人并不多。 　　勇敢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或者经历过很多危险。 　　身为老师，他必须有点肚量，不能要求学生太多。 　　“好的，我等会吃完饭就去背血管图。” 　　杨鲁庆听了李敬生的话，黯淡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李敬生能批评他，说明还是把他当学生，还是愿意培养他。 　　李敬生走向女家属。 　　她是十一点三十左右到的，现在接近五十多分钟，她也整整流了这么久的眼泪。 　　表情显得极为悲痛。 　　“查出来的CT仿真结肠镜结果不太好吗？” 　　李敬生坐在她旁边，声音温和。 　　这是人家的老婆，他也只能是尽可能的用言语安慰。 　　“天塌了，我家的天塌了……李医生，我该怎么办啊？” 　　她哭着把资料递给李敬生。 　　上面的仿真肠镜结果显示，乙状结肠局部狭窄，粘膜隆，并且呈现菜花样。 　　已经看不到正常的肠袋形态。 　　而且病变周围的淋巴结存在肿大。 　　一看这结果，李敬生几乎可以立刻确诊，患者这是乙状结肠癌。 　　也是结肠癌里面最容易发生的一种。 　　查到这一步，患者的病因已经真相大白。 　　最先发生的是乙状结肠癌，因为当时没有及时到医院检查，然后发生了转移。 　　最终转移到了肝脏，又多了一个肝癌。 　　这次要不是摔伤后出现左下肢疼痛，右上肢疼痛，患者恐怕还不会到医院检查。 　　李敬生接诊的骨伤、骨病患者有很多，一些癌症引发骨病的患者也接到过。 　　但是像这么诡异的病症，还是第一次遇到。 　　谁能想到，患者摔伤后形成的静脉血栓，居然查出两处癌症。 　　“你丈夫的病，医生给你说过吗？” 　　“嗯，说了！结肠癌，肝癌，医生说，肝癌是肠癌转移过去的。” 　　她哽咽着说道。 　　“我真是悔恨呐，老公得了两种癌症，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和他一直在努力打拼，想要把孩子培养得更优秀，早日把房贷与车贷还清。结果现在人都快没了，我要了房子、车子，又有什么用呢？早知道，就不应该买车子，孩子的教育普普通通就可以了。 　　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是我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又缺少对他的身体健康状况关心，这才导致有今天的结果啊！” 　　她越说越悔恨，整个人蹲在地上，近乎瘫痪。 　　门诊室外，也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吃瓜群众，在哪里都不缺。 　　明明来医院的这些人，不是患者就是家属，他们看到这名女家属泣不成声，却是激发出好奇心，想要听听别人的故事。 　　“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李敬生招呼黎丽过来，一起把女家属扶回椅子上坐下。 　　她的鼻涕、眼泪都哭出来了。 　　身为医生，看着这一幕还是挺难受的。 　　人间的苦难太多太多，医生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帮助患者解除疾苦。 　　“我会努力凑钱，给老公治病。现在都没敢告诉孩子真相。只要有一丝希望，欠再多的钱，哪怕卖光家产，四处举债，我也愿意。” 　　她救丈夫的决心非常坚定。 　　“你老公的病情很严重，治疗的话，应该还有手术机会。只是最终的结果，有可能是你和老公打拼半辈子的家产，全部用来治病，还会欠一身的债。最终人还不一定能治好。还有可能，你耗尽一切，你丈夫可能多活三年、五年。到时候，你带着孩子，欠一身的债，能够承受吗？” 　　李敬生认真的问道。 　　身为医生，很多结局都见到过。 　　有些患者花了近百万，甚至两三百万，最终病没有治好。 　　人财两空。 　　这个真的要看家属怎么想。 　　毕竟需要真金白银的付出，非常现实。 　　“再大的困难我也能承受！以前是我老公宠着我，为我们这个家遮风挡雨，为这个家拼搏，现在他生病了，我身为他的妻子，绝不会抛弃他。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去救他，让他活着。” 　　她擦掉鼻涕与眼泪，说这话时非常坚定。 　　真难以想像，这样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危难时，却如此坚强。 　　以后一定要对老婆好一点，这是李敬生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女人平时也许小鸟依人，在背后享受着老公赚回来的钱，但是懂得感恩的女人同样很多。 　　这个男患者出现了两种癌症，非常不幸。 　　但是他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婆，在他生病后，不离不弃，这又是他最大的幸运。 　　“去找心胸外科的医生好好商量一下，能做手术就尽量做手术。只要能挺过手术关，后面再接受放化疗，就能看到一丝希望。” 　　李敬生给了她意见。 　　手术难度并不低，但是以第二医院的外科实力，完全可以接得住。 　　普外科、心胸外科，都有着不错的实力。 　　第二医院本身也是外科强，内科弱。 　　“谢谢您给我们家的宝贵意见，等我丈夫康复了，我们一家再来感谢您。” 　　她竟然想要跪到地上给李敬生磕头。 　　这个女人，现在柔弱到了极点，在最困难的时候，李敬生义务帮她，真心给出建议。这让她非常感激。 　　“别别别！我也帮上什么大忙，你赶紧去找医生商量手术安排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找我。” 　　李敬生很欣赏这个女人。 　　也非常同情这个家庭。 　　只要有需要，他愿意帮这个家庭一把。 　　以他现在的网络号召力，帮着募捐应该还是能够办到的。 第433章 解开心理包袱，谈合作 　　这位患者的疾病，最难的还是通过静脉栓塞，层层剥开真相，最终发现真正的病灶。 　　李敬生送走这位女家属后，匆匆赶去食堂吃饭。 　　这阵子遇到的病例不是疑难病例，就是急危重病例，他的神经一直紧绷。今天算是难得的清闲日，暂时还没遇到特殊病例。 　　以前看到那些值夜班的护士，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今晚千万别遇到大量病人收治进来，或者病房的病人出什么紧急状况。李敬生总觉得她们有点矫情。 　　这有什么好怕的。 　　吃的是医护这碗饭，科室是否会在晚上收治大量病人，谁也不清楚。 　　毕竟患者要生病，要住院，这个谁都没办法阻止，更不可能提前安排。 　　晚上收治病人，基本上都是从急诊捞过来的。 　　正常情况下，只有得了急病，或者病情突然加重，患者才会选择晚上赶到医院就诊。 　　这时候，急诊如果处理不了，就只能通知专科医生把病人捞走。 　　病人捞进专科的住院部，最忙的肯定是值班护士。 　　她们的工作量增加，心里肯定不情愿。 　　但是病人收进来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于是，她们就会选择交接班后，祈祷今晚平安无事。 　　交了女护士做女朋友，晚上千万别送她们火龙果、旺旺饼干，基本上也是这个道理。 　　李敬生现在的心态与护士们有些类似。 　　遇到疑难病例或者急重症病人，根本没办法逃避，只能咬着牙往前冲。 　　只是他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也害怕病人救不活。 　　是个人都有想偷懒的时候。 　　像今天这样，无风无浪，他就过得挺舒服。 　　找他就诊的骨伤病人，来一个治好一个，这是最舒服的。 　　他来到食堂，欧晴岚昨天值夜班，今天白天休息。 　　没人陪他吃饭。 　　他径直走到窗口买饭菜。因为来得有点晚，一些好菜全部被买空了。 　　这让他深深体验到了女朋友的好。 　　平时只要欧晴岚上班，她每次都会早早的跑到食堂帮李敬生抢菜。 　　专挑他喜欢吃的，有营养的买。 　　欧晴岚对他真的特别好。 　　李敬生打了饭菜，随意选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吃饭。他对吃穿并不讲究，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 　　绝大多数从农村出来的孩子都有这种优良传统。 　　很少有人追求穷奢极欲的生活。 　　吃苦耐劳是农村孩子最大的优点。 　　“老师，我给您买了个鸡腿！” 　　杨鲁庆走了过来，把一个鸡腿小心翼翼的放进李敬生的盆子里。 　　“这是有事找我帮忙？” 　　李敬生瞥了他一眼。 　　“就是想要请您吃个鸡腿。我现在还不是正式医生，没什么收入，也只请得起这个。” 　　“有什么事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 　　李敬生瞪眼道。 　　杨鲁庆讪讪的笑了笑，随即低下了头。 　　“老师，我想向您说声对不起。”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李敬生不解的问道。 　　“早就想说了，只是我这人面皮薄，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没说。那天您被歹徒刺伤，我心里其实非常难过。当时看到歹徒拔刀，我特别害怕，我的脑子都是空白的。等我回过神来，歹徒已经被制服了。事后，我特别自责，没能勇敢的冲上前救您。 　　我恨自己的懦弱。 　　就连同事们看我的目光都变了。我知道，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特别鄙视我。 　　从我进入手法复位门诊室的那天开始，您就一直用心教授我各种正骨知识和技能。在生活上也非常关心我。可是在您遇到危险时，我却当了一个懦夫。 　　不管您是否愿意原谅，我就只想当着您的面，真诚的说一声对不起。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做一个懦夫。我会像刘宪与晋炎羽一样勇敢，冲上前与歹徒搏斗。” 　　杨鲁庆一直低着头。 　　能看出来，他说这些话，整个人都显得轻松多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觉得你做得有什么不对。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怕死的英雄，他们愿意拿生命去冒险，是因为他们认为需要保护的东西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李敬生早就没有怪杨鲁庆了。 　　也就只有事情发生后的那几天，他觉得杨鲁庆的做法让他有些心寒，确实有点生气。 　　“这么说，您愿意原谅我？” 　　杨鲁庆抬起头，满脸惊喜的看向李敬生。 　　“压根都没有怪过你，又何谈原谅呢？每个人都有不成熟的阶段，我们一生都在成长。你今天能够鼓起勇气跟我这些话，说明你成长了。鸡腿我收下了，你去吧！” 　　李敬生挥挥手，把人赶走。 　　“谢谢老师！” 　　杨鲁庆的步伐都好像轻快了不少，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笑容，快步离去。 　　他的心里包袱应该是卸下了。 　　李敬生吃完饭，决定回手法复位门诊工作。 　　多治疗几个骨伤病人，能为好几个家庭减轻负担。 　　这还是很有意义的。 　　走在回门诊的路上，手机振动了两下。 　　摸出手机查看，收到了一条新的微信信息。 　　“敬生，今天下班后要是有空，可以过来与我们科主任谈谈。以后有难度高的肠镜，都可以介绍给你的团队来做。价格你自己定，场地和设备，我们医院可以提供。” 　　连涛给他发来的信息。 　　昨天刚聊了个大概，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连涛直接给他落实到位了。 　　“哥们，太给力了！我等会下了班直接过来。” 　　李敬生一阵激动。 　　这件事情要是能够成功开展，迈出第一步，他的医疗团队建设也就有了希望。 　　本来，按照他之前的规划，至少要等他评上副高以后才能开始组建团队，正式干这事。 　　暂时还不知道人民医院那边有什么要求？ 　　李敬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万事开头难。 　　做任何事情都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 　　下班后，李敬生打了个车直奔人民医院。 　　途中，他在思考着待会要怎么谈，具体合作方式等等，他都没什么底。 　　来到人民医院，直奔消化内科。 　　挂牌是胃肠内科，实际上等同于消化内科。 　　消化道，基本上也就是胃、肠这些。 　　李敬生直接打电话给连涛。 　　“敬生，到了是吗？” 　　“对，我到了你们消化内科，这事我心里也没什么底。能不能先跟你见个面，然后再去找你们科主任？” 　　李敬生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一下连涛。 　　“不用担心，我们科主任很好说话。这事对我们科室也有不小的好处，科主任会积极推动。” 　　连涛说话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 　　果然，一抬头，连涛已经拿着手机正在朝他这边快速走来。 　　“敬生！” 　　他挂断了电话，高兴的冲着李敬生挥手打招呼。 　　“走，我带你去见田主任。” 　　“应该他的办公室谈吗？要不要约到外面吃个饭，边吃边谈？” 　　“你傻啊，这种事肯定要摊到明面上先谈一谈。至于吃饭，以后有合作了，你再找机会约田主任就行了。现在你就算请田主任，他也不会答应。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们搞暗中交易，田主任私下把科室业务卖给你。” 　　连涛在人民医院混，而且地位不低，对于一些潜在风险，极为敏锐。 　　跟着他来到科主任的办公室外。 　　敲门。 　　“请进！” 　　里面传出一道略显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 　　听着声音很稳，带有一定磁性嗓音。 　　推门进去后，只见一名身穿蓝色衬衫，打着花领带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 　　板寸头，戴着无框眼镜，中等个子，面相较为刚毅。 　　“田主任，这位是第二医院的李敬生医生。他想过来跟您当面聊聊承接部分高难度肠镜服务的事情。” 　　“欢迎欢迎！” 　　田主任放下笔，站起身，脸上也是展露出笑容。 　　“久仰田主任大名！很高兴能有机会与您的科室展开合作。” 　　李敬生上前与田主任握手。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双手与对方坚握。 　　“连涛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肠镜模拟测试能够稳定保持破坏力0.4以下，这非常厉害。我们人民医院消化内科暂时还没有哪位医生能达到这个水平。有了这个水平，理论上来说，所有的肠镜都能做，甚至可以大幅降低患者的耐受评估标准。” 　　肠镜破坏值低于0.4，按照某国的最新技术标准，这是一个绝对安全值。 　　大概可以理解为，不管什么样的肠道情况都能做肠镜。 　　风险极低。 　　“具体怎么个合作法呢？” 　　李敬生问道。 　　“请坐！既然是合作，那咱们商量着来就行了。我们这边经常会遇到一些有肠镜需要的患者，但是因为难度过高，或者风险太大，只能想别的办法。这对诊治带来了很多不便。李医生如果有能力揽下这样的活，我们这边可以向患者推荐。等于把部分高端肠镜业务外包给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差钱的顾客，想要做肠镜更安全，我们同样可以推荐给你。” 　　田主任说话非常直接。 　　这一点倒是让李敬生感到很满意。 　　“可以啊，这样我就不缺业务量了。” 　　人民医院这边的门急诊量极为恐怖，李敬生与这样的大平台合作，好处自不必说。 第434章 风险自负，付院长的博弈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前说明一下，您也知道，我是第二医院的医生。与外院开展合作，我得先征得付院长的同意。所以，现在与您谈的，只能是初步意向。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您能够给我这么好的合作机会，我特别感激，肯定会记着您的好。” 　　李敬生只需出技术，就能够赚取到大量财富，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想要实现的目标。 　　相信很多医生都有着与他一样的梦想。 　　医生在医院拿工资，非常卑微，也特别辛苦。 　　对于一些医术高明的医生而言，很难体现自身价值。 　　一些技术很牛的外科医生，跑到外院飞个刀，至少也能拿个一两千的出场费。牛B的，那就不必说了，一台手术拿一两万都很正常。 　　这才是真正的靠技术赚钱。 　　在国外，顶尖医生可以光明正大的靠技术赚钱。 　　特别是开私人诊所，或者像明星一样，找经纪人代理，接高端活。 　　“呵呵，李医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想着第二医院，倒是让我感到十分钦佩。懂得感恩的人，人品往往都不差，与你这样的医生合作，我也能比较放心。 　　没事，你先在我这里谈好，心中有了底，再去找第二医院的领导协商。” 　　田主任反而对他刮目相看。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才能显露出一个人的真面目。 　　“我们人民医院出场地、设备给你，并且还推荐病人给你，收费的话，你一台肠镜付四百元就行了。没有任何其它额外费用。不过做肠镜时，如果与本院的肠镜安排在时间上有冲突，只能委屈你延后。 　　目前总体来说，肠镜室的使用时间还是挺宽裕的。” 　　田主任报的这个价格可说是低到了极点。 　　一台普通肠镜，像人民医院这种大三甲，往往收费五百以上。 　　李敬生哪怕按最低标准收费，仍然有100元的盈利。 　　当然，考虑到药物成本，耗材成本，人工成本，这一百元肯定是亏本的。 　　给护士和助手发工资都不够。 　　如果一台肠镜只收五百元，那他也就没必要接这个活。 　　因为这就是普通肠镜的价格。 　　患者完全可以找普通肠镜医生做检查。 　　李敬生主打的就是高端。 　　收费昂贵，风险极低，安全有保障。 　　检查质量有保障。 　　如果在检查中发现息肉，还可以顺手切了。服务基本上是一条龙。 　　但是如果已经发生了癌变，那恐怕就得进普外科切肠子了。 　　而没办法在肠道内将病灶切除掉。 　　“费用方面完全没问题。收四百元一台，这绝对是照顾我。请田主任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人，肯定会记着您的好。” 　　李敬生这话说得比较隐晦。 　　差不多就是在暗示，他赚了钱，肯定少不了田主任的好处。 　　科室的业务外包，科主任有着非常大的权力。 　　“我把科室的这项业务包给你，一是看在连主任的情面上。二是出于科室的发展考虑。以前遇到这种难度太高的肠镜患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业务流失掉。 　　我们人民医院与侨邦医院的竞争激烈，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在这一块也很强，竞争可说是十分激烈。 　　如果今后我们自己就能消化这类业务，肯定能为科室赢得口碑。 　　还有，经过肠镜查出肿瘤之类，到时候病人的处理，不还是在我们医院吗？肥水也就没有流到外人田里。所以，李医生拿到这个业务，倒是不必有其它想法。” 　　田主任基本上在告诉李敬生，不用再给什么额外的好处。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肠镜中出了事故，所有的赔偿和损失，以及责任，都由李医生自行承担。我们医院只是给患者一个推荐，然后租借场地而已，不承担任何医疗责任。” 　　这种大佬，说话都是明明白白。 　　利益划分也是清清楚楚。 　　人民医院只收四百块钱一台，责任让李敬生自己背。 　　“理应如此。我做的肠镜，风险自然由我承担。” 　　李敬生表示认可。 　　双方又谈了一阵，连涛在旁边不说话，只喝茶，陪着。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科主任对他也是极为器重，亲自作陪，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根本不需要再帮着李敬生说话。 　　…… 　　从人民医院出来，回诊所的路上，李敬生仍然很兴奋。 　　谈合作的事情，出奇的顺利。 　　基本上在哪里都是人情社会，有人的地方就逃不脱人情法则。 　　连涛在旁边帮着牵线搭桥，让这件原本极难达成的合作，得以非常轻松的达成了。 　　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拉人，组建肠镜团队。 　　扶镜手，李敬生准备用蒙洛。 　　毕竟是自家诊所的护士，用着放心。而且没有额外的成本支出。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周扒皮一类的抠门老板。到时候每做成一台肠镜，都会给蒙洛算提成。 　　这样也能帮助她把收入提升。 　　她的干劲会更足。 　　麻醉医生，他肯定要把亚妮挖过来。 　　她那天因为救人，耽误了应聘，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正好今天打电话问问，也算是关心一下。 　　给亚妮打电话之前，他必须先跟付院长沟通一下。 　　自己跑到外面开展别的医疗业务，如果是普通医生，那肯定要跟医院申请。 　　李敬生比较特殊，有着半个自由身。 　　算是一个自由人。 　　不跟第二医院申请，也没人能管到他。 　　但是出于对第二医院的尊重，这事绝不能偷偷摸摸的做。 　　在出租车上，他不可能打电话给付院长谈这么重要的事情。 　　隔墙有耳，现在多少是个有点名气的医生了，做事必须小心谨慎。 　　有时候，一些谣言是非常可怕的。 　　回到诊所，他拨通了付院长的电话。 　　看得出来，李敬生有着一丝急迫。 　　因为这件事情只要办成了，便能让他的理想变成现实。 　　这是一条诊所的高端发展路线。 　　“小李呀，这个点打我电话，该不会又有人跑你诊所闹事吧？” 　　付院长对他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友好。 　　现在甚至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呵呵，有您罩着我，一般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上门闹事。晚上还打扰您，是有一件事情想跟您聊聊，听取您的意见。” 　　李敬生的诊所几次出事，都是直接找付院长帮忙。 　　心中对付院长的感激自不必说。 　　这也体现在言行举止上，他对付院长一直十分尊敬。 　　“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付院长淡淡道。 　　“我通过熟人关系，想承包人民医院的高端肠镜业务……” 　　李敬生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付院长沉默着。 　　第二医院这边，付院长、晋副院长，都与李敬生的关系非常好。 　　剩下的几位副院长，也都或多或少与他关系处得还行。 　　至少没人明面上讨厌他，或者针对他。 　　毕竟现在手法正骨复位就只有李敬生一个人撑着，那些副院长以及他们的家人，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意外受伤。到时候需要李敬生帮着治疗，那就是有事相求。 　　李敬生说能治，就能治。 　　他说治不了，那就只能送去做手术。 　　“小李，这件事情对你而言，肯定是一件好事情。我身为第二医院的院长，肯定是衷心祝福你越来越好。只是这件事情对我们第二医院多少会构成竞争。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我们第二医院全力向上级争取，让你的阳光诊所获取肠镜检查的资质，到时候你能接这种高端肠镜检查的活，也就不再局限于人民医院一家。 　　当然，这事毕竟是他们先提出来的，你以后做肠镜时，发现一些病人的病情严重，也可以优先推荐到人民医院治疗。 　　如果有适合在我们第二医院治疗的病人，那就不必说了，相信你肯定会推荐给第二医院。 　　这阵子，我可是听说有不少病人都是从您的诊所推荐过来的。这非常不错。” 　　付院长还挺狡猾的。 　　当领导的，个个都有自己的算计。 　　因为他们站得更高，自然要竭尽全力为本院争取利益。 　　李敬生是第二医院的医生，如果今后在人民医院开展开端业务，他担心人民医院直接把人拐跑。 　　还担心李敬生帮助人民医院把名气扩大，这会让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业务受到更严重的挤压。 　　本身，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业务就不强。 　　最近刚刚有点起色，付院长自然要小心翼翼的呵护。 　　“我是您手下的兵，自然听您的。只要真能帮我的诊所拿到肠镜检查与肠镜手术的资格，我完全同意您的方案。” 　　李敬生以前根本不敢想这种事情。 　　因为肠镜手术有着严格的准入制度，诊所一般是没办法做这个手术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主治医师。 　　级别也不够。 　　至少需要达到副主任医师，才能主持肠镜手术。 　　这事就看付院长怎么给他搞定了。 　　感觉困难还是挺大的。 　　“哈哈，你小子这嘴真的很讨人喜欢。这事我先跟医院其他领导通通气，然后再问问上级主管部门的意见，最迟明后天给你一个准信。” 　　付院长显然被他的马屁拍舒服了。 　　开心的笑着。 第435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颈痛的女患者 　　当领导的，不管什么样的性格，都无法拒绝马屁。 　　一些过于明显的马屁让人反感，但是一些朴实、自然的马屁，却让人无法抗拒。 　　李敬生知道付院长当过兵，简单的一句“我是您手下的兵”，让付院长对他的好感倍增，也更亲切。 　　再加上李敬生对第二医院的价值非常高，付院长更加喜爱和器重。 　　结束通话后，李敬生思考着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如果能在阳光诊所做肠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人民医院借用场地和设备，一次收费400元，贵倒是不贵。 　　但是对于一个有野心的诊所老板，自然不愿意寄人篱下。 　　在很多方面都要受制于人。 　　做出来的口碑分也会全部成为人民医院消化内科的声望。 　　也正因为对人民医院的好处极大，人家才会爽快答应合作，并且大开方便之门。 　　这一点，李敬生比谁都清楚。 　　如果在阳光诊所给患者做肠镜，不但可以提升李敬生的团队知名度，同时也能提升阳光诊所的品牌知名度。永远不必担心被人民医院过河拆桥。 　　只是自立门户的难度非常大。 　　首先是审批问题，主管部门不一定会批。当然，现在有第二医院给他背书，并且全力帮他，手续审批很可能会得到解决。 　　其次，购买设备的资金问题。 　　仅仅只是内窥镜就需要一百多万，还要建配套的内镜室，然后还得买辅助的球囊、吸管、电灼刀、活检钳，甚至包括射频消融设备、全麻的呼吸机、生命监测仪等等。 　　等于把内科和外科设备置办齐全。 　　这个花费应该会比较惊人。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能不能赚到钱也是个问题。李敬生的个人意见是，先寄人篱下，试行一阵子。 　　如果能赚到钱，到时候手里也积攒到了足够的资金，再来兴建肠镜室不迟。 　　这事等付院长给他回准信时，他肯定会提。 　　最后一点，就算手续审批、设备资金的问题全部解决了，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知名度和信用问题。 　　如果场地是人民医院的，那么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一开始就在自家诊所给患者做肠镜，患者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年轻医生？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小诊所？ 　　所以，目前最有利的方式，就是先与人民医院合作。 　　借用人家的场地，等到积累了一点名气，那时候资金也有了积累，再到自家诊所建立内镜室，把患者带到诊所做肠镜。 　　李敬生决定先把麻醉医师这件事落实好。 　　没有设备，没有知名度，都可以慢慢积累。最重要的就是团队的建立。 　　他想要发展一支顶尖的医疗团队，必须有一位顶尖的麻醉医生。 　　任何一个外科手术团队，麻醉医生的重要性仅次于主刀医生。 　　因为在手术中，麻醉医生与主刀就像一对夫妻一样，彼此密切配合，共同作战。 　　一位好的麻醉医生，就相当于手术的安全绳。 　　有她在，可以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 　　耳熟能详的医生治病，麻醉保命，就能看出麻醉医生的地位有多重要。 　　他直接拨通了亚妮的电话。 　　响了两声，接通了。 　　“哈喽！李医生！” 　　“还以为你会用英文与我交谈呢！我都已经做好出糗的准备了。当年学习英语，全班就只有我的口语最差。现在毕业好几年了，基本没用过，也就只能与人打声招呼。” 　　“哈哈……李，好幽默的一个人！怎么想着打电话给我呢？邀请我去你的诊所喝咖啡？” 　　她显得相当大方。 　　不像国内的女子，结婚以后与男人喝个茶，谈个工作，还得向丈夫汇报申请。 　　并且大概率去不了。 　　国外的女人在婚姻方面、私生活方面，都很开方。 　　哪怕结了婚，如果遇到一个谈得来的男人，有可能现场激吻，甚至开房。 　　而且她们的老公就算知道了，一般也很少要死要活，最多就是离婚。 　　不过有素质一点的男女，基本上都会对爱情忠诚。 　　这种随意与异性开房，还是很少发生。 　　“来我这里喝咖啡，随时欢迎。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我可以提前买好放在诊所内。”李敬生笑着道。“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有事情想跟你聊聊。” 　　“好啊，请讲！” 　　她似乎对李敬生的印象很好，所以交谈时，态度十分友好。 　　“你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别提了，国内大院的门槛是真高。那天不是约了侨邦的HR面试吗？因为救人迟到了。结果人家直接告诉我，不用再面试了。” 　　亚妮说起这事，显得相当委屈。 　　“侨邦医院是我们江离市最好的医院，人家的门槛高一点很正常。他们那里不缺人才，就连博士生想要进去面试，也得排队。听说被淘汰的概率还挺高。至少要博士后，才有较高的概率留下。” 　　李敬生现在接触到的圈子大了很多。 　　能接触到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医生，对江离市各医院的状况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侨邦医院应该是最难进的一家医院。 　　对人才的要求非常高。 　　人家的目标也很明确，要立志成为国内最顶尖的一家医院。 　　“对不起，是我那天拉着你一起救人，这才让你面试失败。否则，以你的优秀，肯定能通过面试。” 　　李敬生听到她被拒了，心中却是暗自窃喜。 　　侨邦医院高傲惯了，对谁都差不多。 　　这么顶尖的一位麻醉医生，居然就因为救人迟到，而被直接拒之门外。侨邦的HR，真不是一般的牛B。 　　“李，这事不怪你。能救回一条生命，我很高兴，我认为失去一次工作机会也是非常值得。” 　　她倒是看得开，反过来开导李敬生。 　　“亚妮，你真是一位善良的天使！而且你的医术也非常高明。我最近想要组建一支医疗团队，缺一位麻醉医生，有没有兴趣过来试试？不需要全职，你可以试着兼职。如果到时候团队发展起来了，你再考虑全职。” 　　李敬生趁机向她发出邀请。 　　“哦，你准备组建一支什么样的医疗团队呢？外科团队吗？据我了解，国内的诊所没办法做三四级大手术吧？” 　　她在国外是什么级别的麻醉医生，暂时不清楚。 　　不过根据国外的医生规定，想要从医学生到独立上岗，这个过程相当漫长。 　　培养医生的成本，比国内还要高很多。 　　她能够成为正式的麻醉医生，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收入就算达不到十八万以上，至少也在五万美元以上。 　　医生在超级大国，本身就属于高收入职业。 　　她应该在想，李敬生的小诊所根本养不起她这样一位麻醉医生。 　　“我想组建一支内镜检查与手术一体的团队……” 　　李敬生把大概想法说了一遍，并且明确告诉她在团队中的工作内容。 　　收入方面，暂时也不敢打什么包票，更不敢说大话。 　　只能等她加入后，开展了高端肠镜业务才能知道一个月的具体收入。 　　不过李敬生也跟她说了，一个月保底给她两万。 　　只要她愿意加入这个团队。 　　她听完李敬生的条件后，沉默了几秒。 　　“李医生，谢谢你的信任和邀请，这件事情我需要与我丈夫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听得出来，她对加入李敬生的团队并不感兴趣。 　　一个专门给病人做肠镜检查的小团队，这能有什么出息？ 　　她回国的主要目的是照顾年迈的公公与婆婆，但是工作发展肯定也是一件大事。 　　以她的条件，自然要选择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平台。 　　而不是栖身于一家小诊所。 　　李敬生没能成功挖动她，并不着急。 　　她没有当面拒绝，就还有机会。 　　到时候接到了肠镜业务，需要全麻的话，把她叫过来帮忙。她应该不会拒绝。 　　只要保证她的收入，下次再请她，还是能请动。 　　多合作几次，熟悉了后，她也就慢慢下了水。 　　倒是不必非得签合同，才算加入团队。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 　　接诊的第一个患者是个左手肘关节移位的小男孩，轻易就给他复位成功了。 　　第二个仍然是一个骨伤患者。 　　摔断了腿，在当地问了两家医院都表示要做手术，费用在三万左右。 　　患者考虑到价格较贵，最终决定先来李敬生这里看看。 　　算是来对了。 　　李敬生给患者检查后，发现患者的小腿胫骨严重骨折。完全可以手法复位。 　　最终收了一千二百块钱，帮患者复位好了，做了外固定，开了药，让患者一个月后来诊所复查。 　　看似收费不便宜，这个钱并不好赚。 　　手法复位的风险很高，没弄好的话，很容易导致患者终身残疾。到时候患者找他打官司，赔十几万算是少的。 　　除此之外，还得防止形成血栓。 　　复位的难度也是极高。 　　拍个X光片就要一百块钱了，还得开药，外固定的夹板等耗材，收一千二百元，算是合理收费。 　　患者和两位家属离开时，很是满意。 　　原本要花费三万元才能治好的病，一千二百块钱搞定。 　　并且不用住院，不用开刀。 　　他们认为非常值得。 　　“李医生，能帮我看看脖子吗？我好像是落枕了，脖子痛得厉害。”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脖子显得十分僵硬。 　　找李敬生求诊。 第436章 落枕的三种病因，听诊的新运用手法 　　落枕极为常见，大人小孩都有可能发生。 　　落枕后，会非常难受，脖子转动时会特别疼痛。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患者这时候会尽量保持脖子不动，以免产生疼痛。 　　这个病是自限性疾病，快的话，有个三两天就能够自行恢复。 　　慢的话，有一个星期左右也能自愈。 　　大多数人会选择到诊所或者药店买个膏药贴在脖子上。有一定效果，能够缓解症状，同时也能起到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 　　李敬生现在声名远扬，成了江离市有名的手法正骨医生。 　　有些病人出现落枕后，经济条件不错，愿意花钱请他治疗。 　　他通过按摩推拿，确实可以帮助患者快速缓解症状，大幅缩短康复时间。 　　本来需要痛一个星期，经过他治疗后，一般第二天就能好。 　　也正是因为他治疗后的疗效显著，所以找他治疗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容易就会传开。 　　再加上有人经常在他的抖音视频下留言，然后留言信息被人点赞，推到了顶部。 　　这就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能治哪些骨伤和骨病。 　　“现在是转动脖子就痛吗？” 　　李敬生问道。 　　“对！只要朝这边转头，脖子就会特别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不停的割我的脖子，真是太痛了。” 　　患者并不敢转头示范，而是用手指了指右侧方向。 　　“是左边痛还是右边痛？” 　　“好像是这个位置，反正就是这一块。”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左边颈部位置。 　　向右转头，左侧颈部疼痛。 　　确实是落枕最常见的典型症状之一。 　　“有头晕、恶心、呕吐之类的其它症状没有？” 　　李敬生询问患者。 　　“这些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头，不舒服。” 　　“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吗？” 　　李敬生仔细询问患者的病史。 　　这对诊断非常重要。 　　“好像早两天就有点痛了，只是当时并不严重。我也就没有在意。今天早上起床后，痛得特别厉害，我正好知道您可以治疗这个病。我有一位朋友上次落枕，在您这里治疗后，当天就不怎么痛了，第二天完全好了。我就赶紧过来排队了。” 　　女子说到朋友的治疗经历，显得十分羡慕。 　　现在她的症状非常严重，只想要早点治好。 　　因为实在太难受了。 　　“行，我先帮你检查一下。你坐着就可以了，我会检查你的颈部肌肉、骨骼情况，看看是不是扭伤。只要能够推拿按摩帮你治好，我肯定会帮你治。到时候还配有疏筋活血的膏药，贴上后，一般第二天就能康复。” 　　李敬生的膏药还是从金匮诊所进的货。 　　现在叶辉成了他的徒弟，而叶辉又是叶老板的妹妹。 　　有着这层关节，叶老板对李敬生那是格外友好。 　　李敬生找她拿骨伤药、活血通筋的膏药，她都是保质保量的优先供应。 　　他试着给这位女子检查脖子，因为天气比较冷，他并没有急着把手伸到人家脖子上。 　　而是先在怀里捂了一会，稍微热点了，这才摸她的脖子。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却让患者感到十分温暖。 　　“咦，这里怎么有个包块？” 　　李敬生给她摸骨之后，并没有发现颈椎受损，肌肉感觉还好。 　　也没有明显扭伤。 　　考虑到现在天气有点寒冷，她有可能是脖子受了风寒，这才引起落枕和疼痛。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女子受风寒的引起落枕的诊断。 　　因为他在女子的左边颈部摸到了一个包块。 　　如果不是干这一行的，很难摸出异样。 　　李敬生现在的手感非常敏锐，甚至能够摸到皮肤下的血管情况。 　　一些浅表血管是否存在病变，他都能摸出来。 　　“是不是肿了？” 　　女子听到包块，立刻显得有点紧张。 　　现在的人，因为癌症高发，而且各种恶性肿瘤层出不穷。连医生都是防不胜防。 　　偏偏很多恶性肿瘤都没办法治好。 　　目前在医学上，大多数癌症仍然是一个未能攻克的医学难题。 　　大家听到包块，肿块，首先心里就会咯噔一下，然后立刻联想到可怕的癌症。 　　“不像是简单的血肿或气肿。以前你洗脸或者洗澡时，发现这里长有包块没有？” 　　李敬生让患者自己也摸了摸。 　　“平时还真没怎么注意诶！只是以前碰这里，好像也有点痛，我一直以为是正常现象，也就没有管它。” 　　女子摸过后，又摸了摸脖子另一边，并没有发现同样的包块。 　　“这，这个包块要紧吗？是因为它才引起我的脖子痛吗？” 　　她明显有点慌。 　　“先别着急，我再给你好好看看。” 　　李敬生肯定不会在没有确诊前给出任何答案。 　　这也是对患者负责。 　　他开始根据患者提供的病史信息，还有检查后的结果，做进一步诊断。 　　“思莹，给患者量一下血压和体温、心率！” 　　“好的！” 　　韩思莹跟着李敬生学习这么长时间，渐渐变得成熟。 　　处理各种疾病的辅助工作，她都能很好的执行。 　　李敬生却是皱着眉沉思。 　　落枕引起的原因有很多种。 　　单纯的睡姿不好，一般不会引起落枕。 　　而是因为颈部本身就已经存在问题了，睡姿不好成为导火索，最终导致落枕。 　　最常见的病因是肌肉扭伤。 　　比如晚上睡姿不良，头颈处于长时间的过度偏转，或者枕头太高，太低，太硬，导致头颈处于过伸或者过屈的状态。 　　都有可能引起颈部一侧的肌肉紧张，从而导致颈椎小关节扭位。 　　甚至还有可能发生静力性损伤，导致伤处肌筋强硬，气血运行不畅通，局部疼痛。 　　然后转动脖子明显受到限制。 　　除此之外，因为气温骤降，或者睡觉时没盖好被子，导致脖颈感受风寒，然后颈背部发生气血凝滞，筋络麻痹、闭阻，也会出现落枕。 　　还有一种则是颈部受到外伤，肌肉保护性收缩，关节扭挫，再加上睡眠姿势不良，引发落枕病。 　　不管是哪一种病因导致的落枕，李敬生都能够检查出来。 　　凭他现在的临床诊断经验，只要摸一摸就能知道是不是落枕。 　　这位女患者的颈部情况，不属于落枕中的任何一种病因。 　　说明不是落枕。 　　那个包块所在的位置，正是颈部血管群最丰富的位置。 　　“血压好像有点高哟，她的低压有97，高压130mmhg。心率有点偏快，体温正常。” 　　韩思莹在查体方面，现在也算是有了一定心得体验。 　　“低压高，高压还算正常。我给你听听心音。” 　　李敬生听到患者有高血压症状，立刻高度警惕患者是不是心脑血管疾病。 　　高血压本身其实问题不大。 　　它的危害主要是引发的一系列慢性病变，以及并发症。 　　时间久了，最主要的就是血管出现斑块和硬化。 　　这会进一步加重高血压。 　　然后血管出问题后，容易出现脑梗、心梗，还有血管破裂等风险。 　　李敬生一脸严肃的把探头交给韩思莹。 　　愣是没敢拿着直接往人家女患者胸脯上按。 　　因为这种事，被女患者搧耳光的医生也不是一个两个。 　　如果这个女的当众搧他一巴掌，骂他流氓，不管他有理没理，今天的坐诊都会受到严重影响。甚至停止。 　　所以这些细节问题，他每次都显得极为小心。 　　特别是那次被精神病患者拿刀子捅伤后，他在行医中变得更加谨慎。 　　听了听患者的心音，还算比较正常。 　　一般情况下，低压高，高压正常，说明高血压还处于早期阶段。 　　这时候，只要通过合理健康的饮食、作息、运动，就有可能使高血压得到改善，最终恢复正常血压。 　　另外还得提一下，孕妇出现高血压不在这个理论范围内。 　　妊娠期高血压，它是发生在一个特定时间段内。 　　等到生完孩子后，一般都能自行恢复正常。 　　但是妊娠期高血压非常危险，比普通高血压危险多了。该吃药控制，一定要控制。 　　随着孕期不断推进，越到孕晚期，高血压越严重。 　　如果不信邪，不控制血压，或者担心吃药要吃一辈子，然后不吃药，严重时直接威胁母婴的生命安全。致死率非常高。 　　比如妊娠高血压综合征最易引发的子痫。 　　这位患者的心音正常，但是存在高血压症状，然后还在颈部血管最丰富的位置摸出了包块。 　　而且包块的质地并不坚硬。 　　李敬生几乎本能的怀疑患者有可能是一个血管瘤。 　　正常情况下，在临床上最常见的就是动脉血管瘤。 　　这个是由其特性决定的。 　　高血压引发的脑血管破裂，一般也都是动脉破裂。 　　“我再摸摸看。” 　　他跟患者打过招呼后，又摸了摸颈部的包块。 　　感觉这个包块的直径应该不是特别大。 　　这只是相对肿瘤而言。 　　如果真是一颗动脉血管瘤，很可能是主动脉瘤。 　　大动脉血管破裂，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导致血液流光，人也会迅速死亡。 　　连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只是他的诊所并没有CT之类的检查仪器，没办法直接给患者做个影像检查。 　　要真是颈动脉瘤，应该能够通过听诊听出来一些异常。 　　李敬生现在的医术水平越来越高明，经验也越来越丰富，诊断的手段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第437章 危险的动脉瘤，第一单肠镜业务 　　他试着用听诊器轻轻压在患者的脖子上。 　　正好是包块所在位置。 　　随着颈动脉搏动，包块发出一种“滋滋滋”的奇怪声音。 　　又有点像“啦啦啦”的声音。 　　感觉像是一个气球被撑到了极致，发出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很有规律，动脉搏动时才有这种杂音。等到动脉跳动完，那个奇怪的声音就消失了。 　　李敬生认真聆听。 　　基本可以确定，心脏舒张时，这个包块不发出声音。 　　心脏收缩时，它才会出现那种奇怪的声音。 　　“如果是肿瘤，不可能与心脏同频。只有动脉瘤，才会与心脏产生密切联系。” 　　李敬生瞬间就有了判断。 　　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包块是颗动脉瘤了。 　　这么大一颗动脉瘤，而且还是在颈部这种重要位置，一旦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患者的脖子从微痛升级为剧痛，本身就是一个严重警示信号了。 　　想到这里，李敬生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这颗瘤子随时有可能破裂。 　　动脉瘤就像是安装在体内的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 　　“李医生，听出什么问题来了吗？我这个不会是癌症吧？” 　　患者显得颇为紧张。 　　这种情况下，患者的情绪平稳非常重要。如果情绪过于激动，极易引起血压快速上升。到时候，那颗已经濒临破裂的动脉瘤极易破裂。 　　“放心，凭我行医多年的经验，可以肯定这个包块绝不是癌症。” 　　李敬生先是给患者吃了一颗定心丸。 　　患者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正是李敬生想要的效果。 　　“你家离我的诊所远吗？” 　　“稍微有点远，怎么啦？” 　　“没事，就只是随便问问。是坐公交车过来吗？” 　　“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子就停在您诊所外面。” 　　她不知道李敬生为什么会问她这些与病情无关的话题。 　　出于礼貌和尊重，她还是如实回答。 　　“结婚了吗？” 　　“哎呀，您该不会还是单身，想要物色一个女朋友吧？” 　　她掩着嘴，脸上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 　　“我已经结婚了哦！不过像您这么优秀的男士，我可以把我的女同学介绍给你。” 　　“呵呵，这件事情咱们改天再谈。你老公现在能过来吗？” 　　李敬生尽量保持着聊天氛围的轻松。 　　天地良心，他对这位女患者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他在上班呢！要他过来干嘛呀？” 　　女子就算再笨也意识到不对了。 　　“你的颈部这个包块有可能是血管出了点问题导致的。我这里做不了这个检查，你只能去大医院检查。但是做这个检查需要家属陪伴与签字。配偶是第一亲属，有权签字，所以我建议你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直接送你去医院。” 　　李敬生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不引起她的紧张。 　　“是这样啊！那我直接开车去医院，先挂号什么的，然后让他也赶往医院不就行了吗？” 　　“你现在不能再开车，最好能够现在打电话给你老公，然后在我的诊所内坐着等他过来。到时候我还会给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现在你都已经生病了，就别再想着会影响他的工作了。老公嘛，不就是在关键时候拿来排忧解难的吗？” 　　她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 　　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她，既要让她配合，又要瞒着她，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好在这个女患者对李敬生很是信任。 　　“好吧，那我现在打电话给他。” 　　女患者拿着手机到休息区打电话去了。 　　过了片刻，她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李医生，刚才我跟老公说了，他马上就会请假过来。” 　　“你老公挺爱你的嘛！你的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那挺好的，你坐在那边等你老公过来就可以了。可以看看报纸，刷刷手机视频什么的。” 　　李敬生把她安排好了后，继续接诊其他患者。 　　过了不到半小时，一名挺帅气的小伙子匆匆跑进了接诊大厅。 　　与女子简短交谈了几句后，两人直奔李敬生的接诊台。 　　“医生，请问我老婆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你是她的老公是吧？” 　　“对，他就是我老公。” 　　女子搂着老公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不但长得帅气，对老婆还这么体贴，怪不得你笑得那么开心！”李敬生对着这个男的一顿夸。“你老婆的脖子上有一个包块，我初步检查的结果，考虑是血管发生病变。她刚才要自己开车去医院，我觉得不太安全，所以就把你叫过来了。 　　你现在带她去医院挂号做个血管检查。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让她开车，要让她保持情绪稳定。” 　　李敬生把注意事项大致交代清楚。 　　刚才不让她开车，那是因为她的情况很危险。 　　如果路上遇到突发情况，她一脚急刹，很可能因为高度紧张，导致那个动脉瘤破裂。 　　“那我们要挂哪个科室呢？” 　　“普外科，心血管外科，应该都可以。我给你写个情况说明吧，直接给接诊的医生看就可以了。” 　　李敬生把诊断思路写好，交给患者的丈夫。 　　小夫妻向他道谢后，一起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名女患者肯定要住院做手术。 　　这次他没有把患者推荐到第二医院，而是让患者自行选择。 　　…… 　　十一点多的时候，人民医院的连涛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敬生，今天忙吗？” 　　“老样子呗，你女朋友术后没出现什么异常吧？” 　　肠镜手术正常情况下很快就可以康复出院。 　　但是连涛的女朋友情况特殊，肠道本身就不太好，切了三颗息肉，很容易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恢复还不错。主要还是你的肠镜技术很棒。” 　　连涛笑着夸他。 　　“对了，昨天跟你们医院领导提了那件事没有啊？我这里有一位患者，想要预约一台安全系数高的肠镜，多出点钱没关系。纯肠镜检查，他能出到三千，你接不接？” 　　昨天刚与人民医院消化内科的田主任谈完合作的事情，今天就有活推荐给他，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连涛在卖力帮他拉活。 　　三千块钱做一台纯肠镜检查，等于躺着赚两千六。 　　有这种好事情，李敬生自然不会拒绝。 　　“我找我们院长沟通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让我在诊所内建一个内镜室。不过我感觉难度相当高，而且一时半会很难落实到位。 　　在这期间，我直接借用你们医院的场地和设备，这才是最省事的方式。” 　　与好兄弟说话，李敬生从不隐瞒。 　　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院长真够小心眼的。不过有一说一，你在诊所建立内镜室，虽然困难重重，投入也是极大。但是只要能够干成，我认为非常不错。确实比借用任何一家医院的场地要更为有利。” 　　连涛也支持他在诊所建立内镜室。 　　“这个活接了吧？开个张，以后再接活也就更容易一些。” 　　看得出来，连涛是真心为他好，处处为他着想。 　　“行，那就接了吧！不然对不起你帮我的一番张罗，什么时候做？” 　　“可以的话，今天安排患者行肠道准备，等会晚上就可以做肠镜检查。” 　　“他是做无痛还是普通的？” 　　李敬生想的是可以找亚妮来干一单。 　　对于这种顶级人才，他很想收至麾下。 　　如果患者做无痛肠镜，收费可以更高一些。到时候分给亚妮的钱也能更多一点。 　　“当然是做普通的呀！这个患者是个七十一岁的老头，名下有着两家实体企业，身家颇丰。只是脾气有点怪，比如做肠镜检查吧，他因为最近老是拉肚子，也没查出病因。担心有不好的病，就想要查个肠镜看看。 　　他要自己亲眼看着，然后要求保障他的安全。 　　我一想，嘿，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个患者吗？于是我就向他推荐你。 　　人家倒是不差这点钱，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我想着既然这么有钱，做个无痛肠镜岂不是更舒服？毕竟做普通肠镜，多少还是有点难受。 　　没想到他坚决不做无痛肠镜，而要求肠镜检查中保持清醒状态，他要求亲眼观看自己的肠道状态。” 　　连涛提起这个患者时，很是无语。 　　有钱人，脾气一般都很有个性。 　　这个没办法，他们都是成功人士，想法比普通人更多也是能够理解的。 　　“他想亲眼看自己的肠道状态，直接录个视频不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呢？这位患者除了相信自己，谁都不信。” 　　“行吧，那我等会傍晚下了班，直接过来。” 　　李敬生还是挺高兴的。 　　这么快就接到了第一单业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给亚妮又打了一个电话。 　　没别的，就是请她过来帮忙。 　　“哈喽！李医生，该不会是催问结果的吧？我还没考虑好哟！” 　　“那个不着急，我有充足的耐心等你。今天我到了一单肠镜业务，就在今天晚上做，因为临时组建团队，护士我有，就是还差一位麻醉医生，你能过来帮个忙吗？正好也可以让你了解一下我这个人，还有咱们今后合作的工作内容。” 　　李敬生直接说道。 　　“这……好吧！我等会过去找你，下午几点钟？” 　　“六点的样子你可以到我的阳光诊所。如果你距离人民医院很近的话，直接去那边也行。” 　　“我还是先到你的诊所与你汇合吧！反正离你那里也不远。” 　　“可以！欢迎亚妮老师来我的诊所做客。” 　　李敬生邀请她成功，不由露出笑容。 　　只要有了第一次合作，今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合作。 　　正好也可以借机看看她的麻醉水平怎么样。 第438章 诊疗业务是核心，成功典范 　　那次与她一起抢救包子铺的老板，能看出来她的专业素养极高。 　　只是终究在国外呆久了，在医疗程序方面有着很重的国外风格。比如抢救包子铺老板没有什么反应，发现瞳孔出现扩散，她立刻有了放弃抢救的想法。 　　在人文关怀方面，国外的医疗因为是资本化运作，要更现实一些。 　　这一点从侨邦医院的行事作风也能看出来。 　　倒也不说冷酷无情，而是一切按规矩办事，表现出来的是人情的冷漠与自私。 　　在国内的各大医院，经常可以看到暧心的一幕。 　　比如医生冒着结束职业生涯的巨大风险，为患者做手术。又或者实习医生、护士拼着挨骂，甚至被处分的风险，违规帮助一些弱势患者。 　　这种情况在侨邦几乎不可能发生。 　　因为大家害怕丢掉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侨邦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有一个习惯，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从不会多管‘闲事’。 　　李敬生只要能把亚妮成功招进自己的团队，他有信心一点点改变她。 　　绍兵刚到李敬生诊所工作时，因为本身就出过好几次事故，又在侨邦医院工作过多年，所以行事风格多少有点冷酷。遇到一些风险比较大的病人，他每次都会果断推走。 　　但是在阳光诊所工作时间长了后，受到李敬生的影响，他现在处理一些患者时，显得更加人性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李敬生是团队的核心人物，他有信心以身作责，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这边刚给亚妮打完电话，又接到了一条通知。 　　他购买阳光诊所这座院子的复审手续已经审批完成，下个月八号把尾款打进对方公司的企业账户内。然后凭借打款单去开完款证明，办证。 　　这件事情他可是从没有干过，恐怕还得花钱请个专业人士代办一下。 　　下个月八号要把剩下的尾款打过去，压力还是挺大的。 　　毕竟大几百万，他的诊所起步时间还不长，缺乏深厚的积累。 　　资金方面别说与那些大一点二甲医院相比，就算比之一般的小企业老板，也有差距。 　　沿海城市，很多小老板，看着只是开个小厂，凑个千把万，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阳光诊所幸亏这阵子线上售药业务非常不错，越来越好，不断壮大。这个月给他挣的纯利润应该超过三百七十万。这是指扣除一切费用，员工提成后的纯利润。 　　还是非常可观的。 　　当初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卖个保健药居然能够发家致富，月入几百万。 　　他的诊所柜台卖药，也很可观。 　　一个月的稳定利润在四十万以上。但是与线上售药业务完全没法比。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线上售药面对的客源是全国，那可是十几亿人呐。而线下售药面对的顾客群体主要是城南老街这一大片。 　　现在扩大了一些，整个城南至少超过两成的客源被他吸引过来。 　　然后江离市其它区域也有顾客慕名而来。 　　还有，他的诊所开通了同城便民购药业务。这项业务最开始的发展并不好。 　　第一天就只出去两单，小高愣了熬了一晚，眼睛都是红的。 　　也是小高入职阳光诊所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后来李敬生被利民诊所的老板抹黑造谣，反倒意外让阳光诊所的正面形象变得更加稳固，而且得到了一大波宣传。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诊所的同城便民购药业务开始逐渐有起色。 　　现在很多人体验到了同城便民购药带来的便利。 　　再加上保健药的单价一般比较高，达到一定额度就能免派送费。 　　选择同城便民购药的顾客却是越来越多了。 　　上个月创造了近七万块钱的利润，这个月应该可以破十万。 　　还有，他的诊所诊疗业务这一块，一个月创收十三四万元没什么压力。 　　只是扣除成本，还有给医生们发的工资，提成，落到李敬生这个老板口袋里的钱剩不了多少。 　　算是一个光赚吆喝，不赚钱的业务。 　　尽管诊疗业务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但是他反而最为重视。对每一个患者都是认真细致，哪怕只是卖一盒十几块钱的感冒药，他也要求接诊的医生必须把患者的病情了解清楚，绝不允许胡乱卖药。 　　因为西药很多都是通用的。 　　不说包治百病吧，至少治疗感冒，总共就只有那么几类药。 　　熟悉业务的医生，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患者的症状，就能立刻开方。 　　也正是这个环节，李敬生提出了严格要求。 　　不允许教条主义式开药。 　　不管有多忙，一定要把患者的病情了解清楚。基础疾病排查清楚，再开出合适的药物。 　　宁愿少看几个病人，也一定要做到细致、精准。 　　这也是守牢安全这条红线的做法。 　　他非常清楚，阳光诊所的根基绝不是卖药。 　　而是诊疗业务。 　　现在比较有特色的是手法正骨复位，外科一二级手术。 　　其它诊所，从城南数到城北，能做外科手术的屈指可数。缝合一个简单的浅表创口，就算是很厉害了。 　　但是阳光诊所在这方面，由李敬生亲自主刀，很多难度颇高的二级手术都能做。 　　而且做出来的效果不比三甲大院差。 　　这个能力，还真不是他吹牛皮，怕是放眼全国都没几家诊所能够与之相比。 　　他在阳光诊所发展的道路上，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坚持抓牢诊疗、药品安全与质量，努力打造阳光诊所这个品牌。现在又多了一个肠镜业务，这也是其它诊所很难拥有的高端业务。 　　而且他的置入术可是达到了真正的专家水平，今后在介入治疗方面也同样可以有所涉猎。 　　在这之前，他可能需要再搞定一个难题。 　　那就是解决诊所不能开展住院业务的问题。 　　这个是大政策，开小灶的可能几乎为零。 　　到时候要么把诊所升为医院，要么等待其它契机。 　　…… 　　忙到下午六点的样子，亚妮过来了。 　　一身运动装，头发就只是简单的扎个马尾。如果换作是别的女人，四十岁出头了，再这么穿着打扮，肯定要被别人骂成是在扮嫩。 　　但是她这么装扮，居然毫无违和感。 　　显得非常自然，更是透出少女的青春与活力。 　　热爱运动的女人，不但身材会很棒，不易走形，而且衰老速度会明显变缓。她们的皮肤会一直保持紧致。 　　“嗨，李医生，我来啦！你先忙，我坐在那边等你。” 　　“好的。你先坐一会，我还有两个患者没处理完。” 　　李敬生对她微笑着点头回应。 　　“思莹，给亚妮老师倒杯水。” 　　在待人接物这方面，韩思莹远没法与唐萍相比。 　　唐萍的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但是经过了社会的锤炼，与人打交道，她明显更成熟稳重。也更圆滑，更灵活。 　　亚妮并没有选择坐在休息区休息，而是随意参观着他的诊所。 　　但是又非常有礼貌，并没有跑进输液室或者其它地方乱看。 　　仅仅只是在接诊厅内随意观看。 　　对于阳光诊所，她应该是久仰大名。 　　只要住在城南这一块，现在很少有人不知道这家诊所。 　　同行们就更不必说了。 　　阳光诊所现在成了很多医生的理想。 　　在医院工作，终究还是有很多限制，不自由。 　　而且收入也有限。 　　能够爬到主任医师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可以干出成绩的主任医师，只占一小部分。很多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这才开始渐渐有点名气。 　　说实话，人生已经近黄昏，这时候就算飞黄腾达也就那样。 　　最爽的肯定是年轻时开始发达。 　　李敬生的成功，也为很多想要单干的医生竖立了一个榜样。 　　至少让大家看到，只要用心做好诊疗业务，开诊所并不一定就是个贬义词。同样可以功成名就，发家致富。 　　李敬生现在比绝大多数有编制的医生还要牛得多。 　　要自由有自由，要钱有钱，要前途有前途。 　　亚妮亲眼看到阳光诊所的盛况，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无论是诊疗业务还是售药业务，都是做得有声有色。 　　她这还只是看到了诊所的一小部分。 　　如果看到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那堆积如山的包裹，还有算是比较完善的手术室，相信她对阳光诊所的印象会更好。 　　李敬生很快便处理完了最后两名患者。 　　今天因为要去人民医院做肠镜，特意限了号。 　　把一些病情较简单的患者匀给了其他医生。 　　所以收工要很多。 　　绍兵、汪宗孝几人到现在仍然忙碌着。 　　候诊的患者在他们面前依然排着队，估计不到七点很难把病人全部处理完。 　　“亚妮，让你久等了！还没吃晚餐吧？” 　　李敬生走过去，笑着跟她打招呼。 　　“晚上我一般不吃晚餐，就只吃点水果，喝一杯牛奶。” 　　“怪不得你的身材保持得这么好呢！爱运动，又很好的控制着饮食，想要不成为美女都难。” 　　李敬生笑着夸赞她。 　　“鹅鹅鹅！谢谢夸赞！” 　　她掩嘴开心的笑。 　　女人都喜欢被别人夸赞美丽，漂亮，聪明。 　　能干这个词现在变成了多义词，不能在女人身上乱用。 　　“一直听别人说阳光诊所有多好，以前我是不信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啦！” 第439章 团队初成，接待第一位高端客户 　　“哈哈，听出来你这是在夸我们阳光诊所，我算是稍微放心一点了。我还一直担心亚妮老师来了后，觉得我们诊所简陋，以后不愿意再来做客了。” 　　李敬生笑着道。 　　“李医生太幽默啦！业务这么火爆的诊所，回国后，我就只见过这么一家。” 　　“时间不早了，我先请你吃晚餐，咱们边吃边聊吧！吃完得立刻赶往人民医院，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嗯，一切听李医生安排！” 　　她欣然点头。 　　“蒙洛，工作交接完了吗？” 　　李敬生转头看向输液室那边。 　　吃中饭的时候就已经跟蒙洛打好招呼了，晚上让她陪着一起加个班，有额外的出诊费，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蒙洛听到李敬生带她去人民医院一起参与肠镜检查，她很是高兴。 　　对于任何一位护士或医生，只要有机会提升医术水平，大家会非常乐意。 　　“马上就好！” 　　她在里面答应着。 　　没多久，蒙洛从输液室走了出来。 　　“交接完了吗？” 　　“已经好了！” 　　她点头。 　　李敬生走到输液室门口，对里面正在忙碌的唐萍道“唐姐，诊所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事，你们去忙吧！这里我能处理，也没几个患者了。” 　　唐萍永远都是这副任劳任怨的表现。 　　“思莹，今天辛苦你加一会班，帮唐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遵命！”韩思莹这一点很值得夸赞。 　　给她安排工作以外的活，她从来不会推辞。 　　“师父，以后做肠镜也带我去学习一下呗！给您扶个镜啥的，我应该能够胜任。” 　　她也想要进步。 　　李敬生去人民医院给患者做肠镜，在诊所的医生与护士们看来，这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属于高大上的活计。 　　“暂时恐怕没办法带你一起去。等到稳定了，以后再带你一起吧！” 　　李敬生现在还是刚起步，连团队都没能拉起来，自然不可能带个徒弟过去。 　　“这可是您说的哦！” 　　“嗯！忘不了你！” 　　李敬生对着她点点头，带着蒙洛与亚妮先去吃饭。 　　由于这是第一次与亚妮合作，人家又是他邀请过来的，自然不能太寒碜。 　　他准备请亚妮吃顿好点的晚餐。 　　“亚妮，麻醉工具箱你有吗？生命监测仪这些，那边有提供。我估计药品什么的，到时候可能需要我们自己提供。” 　　“有，我带来了，就放在汽车后备箱。” 　　“太好了，一会你把百宝箱带上。需要的药品、耗材，以后都由我们诊所提供。” 　　亚妮居然是开车过来的。 　　而且她的汽车还挺高级，是一辆黑色凯迪拉克。 　　看来她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差。 　　从她的精神面貌，还有穿着等方面也能看出来。 　　想想也对，她在国外当麻醉医生，收入颇丰。丈夫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甚至有可能比她更强。 　　这样的家庭，收入必然非常可观。 　　买辆稍微好一点的汽车，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三人吃完饭，发现李敬生要打车，亚妮自告奋勇的表示开车拉李敬生与蒙洛到人民医院。 　　一路上，李敬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女司机。 　　她在路上开车就像开赛车一样，速度飞快，不时在车流中穿插。上了环线后，更是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就一个字，猛。 　　如果她在手术中也是这种行事风格，李敬生还真不敢跟她合作。 　　“亚妮老师，平时开车踩油门也是这么猛的吗？这么好的车子，你不怕踩坏呀？” 　　蒙洛坐在副驾驶，脸都有点发白。 　　她应该是想要委婉的提醒亚妮，开车慢一点。 　　毕竟万一发生车祸，大家都得受伤，甚至死亡。 　　“对啊！如果路况允许的情况下，我都是尽量发挥汽车的机动能力。至于踩油门太猛，会把车子踩坏，这个从来没担心过。在国外，除非是特别好的顶级豪车，像这种普通点的家用车，都是当玩具来使用。它们就只是交通工具而已。” 　　亚妮不以为然道。 　　得，看这情形是别想劝动她了。 　　现在大家也就刚认识不久，交情还不深，李敬生自然不会多嘴。 　　三人在半个多小时后，平安抵达人民医院。 　　还在半路上，连涛就已经发信息来催了。 　　李敬生带着两名助手赶到，直奔连涛的办公室。 　　“连涛兄，让你久等了！” 　　李敬生敲门进去，连涛正在翻着一本免疫细胞学的教材。 　　怕是又遇到难诊断的病例了。 　　“哟，还带了两位这么漂亮的女助手来了啊！请坐请坐！” 　　连涛笑着请三人坐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人民医院胃肠内科与呼吸内科的主任医师连涛。这位是我的手术护士蒙洛，这位是麻醉医生亚妮。” 　　李敬生给三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大家简单寒喧过后，连涛开始说正事。 　　“患者的镜前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我们科主任的意思是，需要由你来与患者签一份服务协议，患者支付的费用也是直接打到你提供的账号上。”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人民医院不承担任何责任。 　　出了事，到时候由李敬生承担所有责任。 　　“这事你中午的时候提了一下，我已经把诊所的公章、执照复印件等全部带来了。协议也让人做好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我的诊所现在不具备肠镜检查资质啊！” 　　目前国内的医疗程序就是这样子。 　　并不是医生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李敬生明明有着极强的肠镜水平，甚至比人民医院所有医生的肠镜水平更高明。但是他本人暂时还不具备独立操作肠镜的资质。 　　阳光诊所也没有这个资质。 　　那就不能给患者操作。 　　不然就是违规了。 　　只要有人追究这件事，他就会受到处罚。 　　“这倒是一个问题。” 　　连涛的眉头微皱，得想办法帮李敬生解决。 　　“我想过，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李敬生自己却是带着办法来的。 　　“什么办法？” 　　“创建一支医疗团队，请你加入我的团队。这样，我就有了给患者做肠镜的资质。”李敬生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还真不是他算计连涛。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便易行的一个办法。 　　在连涛的‘指导’下行肠镜检查，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嗯……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我本身就是人民医院的医生，仍然存在一些舆论风险。” 　　连涛对于这个方案，有些顾虑。 　　这事有朝一日曝光出去，很容易让外界认定连涛这是故意弄个团队收取高额医疗服务费。 　　到时候，人民医院和连涛都会陷入很大的争议中。 　　“咱们做的是为患者着想的实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真的被舆论质疑了，应该也是站得住脚的。再把一些证据弄妥，你和人民医院的舆论风险都会变得非常小。” 　　“行吧，暂时也只能这样操作了。患者那边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要是突然告诉他不能做了，怕是再也不会相信我。” 　　连涛算是答应了。 　　至此，李敬生的团队一下就成功拉进来两位顶级医生。 　　连涛与亚妮都被他拉进了团队中。 　　“咱们的医疗团队，暂时就由我们四人组成。命名为阳光医疗团，我担任这个医疗团的队长。你们看可以吗？” 　　李敬生趁机创建医疗团队的雏形。 　　“我双手赞成！咱俩是好兄弟，我肯定全力支持你发展这方面的事业。以你的肠镜水平，如果因为资质而不能接这种高端活，那实在太可惜了。” 　　连涛第一个赞同。 　　“我完全支持！”蒙洛本来就是以李敬生为马首，能够成功加入李敬生新创建的高级医疗团队，她还偷着乐呢。 　　“可以。” 　　亚妮同样给予支持。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李敬生好吃好喝招待她，并且还答应每做完一台肠镜都会给她一定报酬，她自然要支持李敬生开展这项义务。 　　既然三人都同意了，接下来就只要去找患者谈话了。 　　单人病房内，患者仍在通过电话指挥，忙着业务。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在旁边协助。 　　另外两人应该是家属。 　　那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富太太，有可能是患者的老婆。 　　做普通肠镜检查，一般是不需要住院的。 　　门诊就可以约，可以做。 　　像这种不差钱的主，追求的是安全，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蓝先生，这位就是我向您推荐的肠镜专家李敬生医生。他不但肠镜水平一流，而且手法正骨也是咱们江离市数一数二的医生。” 　　连涛介绍李敬生时，一点都不含糊。 　　直接用上了专家这么高大上的称呼。 　　“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嘛！” 　　蓝先生是一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头发乌黑，打理得一丝不苟。 　　像他这种企业家，到了这个年龄，正常情况下肯定已经是两鬓斑白，甚至就连头顶都会有白发。 　　当老板的，就没有哪一个轻松。 　　个个压力山大。 　　只是他们赚到的财富，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财富。 　　这位蓝先生的头发很可能染过。 　　说明平时极为注重形象。 　　“老板，这位李医生好像还上过新闻，手法正骨本领很出名。据我所知，有官员的家属伤了骨头，都是找他治疗的。” 　　女秘书三十岁左右，气质一流。 　　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眼睛特别灵动。 　　长相其实只能算是中上水准。 　　女人漂不漂亮，基本上都是三分长相，四分打扮，三分气质。 　　她很会打扮，气质更是绝佳，算得上是实实在在的大美女。 　　“哦！我就喜欢这种年轻有为，有真本事的医生。我做肠镜的要求，连主任都跟你说了吧？” 　　蓝先生问道。 　　“都说了。安全方面我的团队肯定会全力保障，可以与您签一份服务协议。如果只是做单纯的肠镜检查，收费是三千元。” 　　李敬生报出的价格，其实也是连涛与患者已经沟通过的。 第440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黑色条纹 　　这个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昂贵了。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肠镜检查。 　　在一些医院做个普通肠镜，只需三五百元就能搞定。他的收费差不多是十倍。 　　“价格没问题，安全最重要。” 　　蓝先生非常痛快的接受了这个价格。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三千块可能也就一顿饭钱。 　　有些纨绔子弟或者赚到了大量快钱的年轻富一代，点个外卖就高达两三千元。在那种人眼里，钱就不是钱，只是一个数字。 　　李敬生对于财富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实现初级财富自由就满足了。 　　现在以阳光诊所的赚钱能力，这个要求肯定要改一改。 　　只要不出什么事，能够稳步发展，他成为真正的富人也是指日可待。 　　有了钱，到时候可以干很多事情。 　　招兵买马，吸收更多的顶尖医护人员。买设备，场地，搞科研等等。 　　想要把阳光诊所打造成世界一流的诊所，肯定离不开资金。 　　融资之类的事情，他基本不考虑。 　　融资也就意味着多出一个以上的话事人，这会严重影响他的决策。 　　靠自己的能力，慢慢积累，虽说发展没那么快，但是稳。 　　而且始终能够保证，我的地盘我做主。 　　李敬生把准备好的协议拿给蓝先生查看。 　　“杨秘书，检查一下。” 　　蓝先生甩手就把协议递给了女秘书。 　　两名家属站在旁边并不发表意见。 　　“协议内容没什么大问题，对双方权利都有一个保障。” 　　“那就请你们签一下字。不但患者本人要签字，还有家属也得签字。”李敬生示意蒙洛拿出笔，先让患者本人签字。 　　协议一式两份，各执一份。 　　“如果在检查中发现了息肉，需要切除吗？” 　　“到时候再临时做决定吧！” 　　“可以。事先说清楚，这三千块钱就只是单纯的肠镜检查费用，如果需要做息肉切除手术，到时候需要额外收费。当然，我肯定是希望您的肠道没有任何息肉或其它病变。” 　　李敬生与患者签完了服务协议。 　　手续方面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医生，我家老蓝就拜托你了。” 　　富太太对李敬生说道。 　　“放心，我们肯定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你们在内镜室外面等候即可，有什么事情，我们会随时找你们商量。” 　　把患者推进肠镜室，李敬生主持。 　　但是连涛也跟着在旁边‘指导’。 　　亚妮担任麻醉医生的角色。 　　做肠镜给药一般都是静脉给药，风险很小。倒不是想像中的全麻或者腰麻、硬膜外麻醉等等。 　　亚妮的主要作用还是严密监视患者的体征变化，确保肠镜检查中，患者安全。 　　蒙洛则是担任扶镜手。 　　肠镜很快就开始了，患者要求把头部那头摇起来，能够自己看到肠镜的屏幕。 　　李敬生操控着肠镜一点点送入患者的肠道内。 　　因为患者颇为肥胖，腹脂丰富，肠道也跟着变得很肥。 　　脑满肠肥，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肥胖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健康的大敌。 　　“平时排便是不是较为困难？” 　　李敬生查完直肠与结肠后，询问患者。 　　并没有发现息肉。 　　查肠镜并不仅仅只上查息肉，还能查出肠炎、肠套叠、肿瘤、肠缺血、囊肿、血管瘤等等。 　　“对！” 　　患者承认后，看向李敬生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信任。 　　这种人，除了相信自己，谁也不信。 　　如果生在古代，很可能是曹操那样的权势人物。 　　从他的老婆、孩子不敢随意插嘴就能看出来。此人平时在家中肯定非常强势，说一不二。 　　倒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 　　拥有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是两个极端，要么窝里横，搞得家人一个个过得胆战心惊，不敢有半分违逆。动不动就是打和骂。 　　还有一种，就是在事业上做出成就，有了钱，再加上事业有成，待家人很不错。 　　“排便时是不是感到肚脐左侧会有轻微胀痛？” 　　“嘿，小伙子有点本事嘛！你都说对了，我还真有这个症状。” 　　患者对李敬生的医术更加信任了几分。 　　“直肠、结肠目前看来，情况还算可以。排便困难与肠道有部分区域变狭窄有关系。用力排便时左腹疼痛，很可能是这个位置有一个小的血管瘤。 　　个人认为不处理也没什么风险。 　　如果需要处理，可以找普外科进一步检查后，看看适合哪种治疗方案。” 　　李敬生给患者交代了一些基本情况。 　　这个患者的身体较为肥胖，做肠镜的难度要高于普通人。 　　因为肥胖导致腹部脂肪过多，肠腔狭窄，甚至有可能出现肠道畸形、电解质紊乱，这都会影响做肠镜。 　　花三千找李敬生做这个肠镜，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也让李敬生顺利开了个张。 　　亚妮目前的表现算是中规中矩，看不出水平高低。 　　体现一位医生的水平高低，往往需要遇到一些难以诊治的疾病，或者是遇到抢救之类的突发情况。 　　对她的表现，李敬生算是满意。 　　但是要说特别有亮点，还真没有。 　　“好的，辛苦了！没什么问题就好，可以撤镜了吧？” 　　患者在肠镜检查时，眼睛一直紧盯着屏幕。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 　　肠道发生狭窄，患者也许能看出来。 　　但是仍然需要较丰富的经验。 　　像李敬生这种专业医生，则能够轻易判断出来。 　　“我建议您再查查回肠段的情况。因为您的体型较为肥胖，肠镜检查难度高。我估计您平时就算查肠镜，应该也很少查回肠段的情况。” 　　李敬生这么提议，自然不是随便乱说的。 　　有一句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个理论在肠镜检查中有一定参考意义。 　　至少根据他的诊断经验，当一位患者的直肠或结肠出现异常情况时，如果患者存在肥胖、便秘、腹泻、便潜血等症状时，肠道上端部分也值得排查一下。 　　有时候，甚至需要查胃镜，看看胃、十二指肠等部位的情况。 　　“医生跟我讲过这个问题。我的肠镜检查难度确实比较大，他们说，这会增加肠镜检查的风险。并且告诉我，如果身体没有存在明显不适的情况下，回肠段可以不用检查。有一位关系要好的消化科专家还告诉我，根据他们的经验，小肠一般不易出现问题。” 　　患者对于李敬生的提议显得不太感兴趣。 　　看得出来，他更在乎肠镜检查的安全。 　　任何风险较高的检查，他都会慎重选择。 　　“如果我能确保肠镜检查安全，您愿意查一下回肠吗？” 　　李敬生问道。 　　“嗯，那可以。” 　　患者同意了。 　　“行，我会小心操作的，只要有较大风险，我就会立刻停止。” 　　李敬生操控着肠镜继续深入。 　　患者露出难受的表情。 　　这是肠镜检查中的正常现象。 　　如果做的是无痛肠镜检查，就不会出现这些反应。人是睡着的，睡醒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不适。 　　除非医生的水平差，把肠子捅伤或者弄破了。 　　肠镜深入回肠段后，行进变得更加困难。 　　小肠的肠腔本来就不如大肠那么宽敞。 　　“咦？这个东西不像是正常的肠道组织。” 　　李敬生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正常的肠道内壁是粉红色或者黏膜的白色。 　　这个位置有一根长度约为三厘米左右的黑色条纹，而且存在明显隆起。 　　看着像是一根肠内壁的血管出现增生和变异。 　　“确实不是正常的肠道组织。就算是血管也不可能是黑色。” 　　连涛也在旁边说道。 　　尽管连涛见多识广，但是这种肠内壁的黑色条纹还是第一次见到。 　　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硬硬的。” 　　李敬生进一步检查后说道。 　　患者紧盯着屏幕。 　　“平时这个区域有什么明显症状没有？比如疼痛之类。” 　　李敬生精准定位到上腹部位置，以便于患者识别。 　　“好像也没什么症状。二十多岁的时候，倒是有一段时间肚子痛，后面慢慢好了。那时候因为穷，在学校读书，也没有去看过医生。” 　　患者提供了一个信息。 　　“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肚子痛呢？是吃了什么东西后肚子痛还是受了伤？” 　　李敬生立刻追问病史。 　　“这个还真不清楚。因为那时候穷，吃东西也没什么讲究，基本上能够吃饱肚子就行。我现在也没什么症状，这个黑色的小条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患者不愿意横生枝节。 　　几乎绝大多数患者都是这种想法。 　　只要身体没什么症状，一般不会去处理。 　　“感觉硬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取标本送去活检，以明确它的性质。” 　　现代科学高度发达。 　　活检能查出组织标本的成分。 　　有没有癌变，或者有没有感染，都可以查出来。 　　“行吧，你取个标本查查看。” 　　患者同意了。 　　李敬生当场取了标本，然后送检。 　　结果至少需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 　　查完肠镜，再没有别的发现。 　　“您的肠道情况，总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继续保持合理健康的饮食，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减一点肥。” 　　李敬生撤了肠镜。 　　并且给出了一些建议。 第441章 利益分享才能长久，竹签为祸 　　刚才检查患者的回肠时，小肠绒毛的长短，形状，肠内壁的颜色，还有肠道的蠕动频率和幅度等等，都非常不错。 　　现在唯一需要查清楚的就是那道隆起的黑色纹路。 　　肠道比较常见的肿瘤有原位癌、腺癌等等。 　　李敬生查的肠镜恶性肿瘤中，基本都有一个普遍特征，要么呈菜花样，要么呈结节状。 　　而且它们会向肠腔内生长。 　　一些明显开始癌变的不但体积较大，而且表面会出现溃疡。 　　那根黑色条纹具备隆起的特征，而且质地较硬。 　　如果真是肿瘤，恶性的可能很大。 　　只是这种形状的肿瘤，李敬生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如果是长在体表，还可以认为是黑色素瘤。 　　但是也没这种条索状的黑色素次瘤啊！ 　　最常见的黑色素瘤多为圆形、椭圆形，有些可能恶变的则是边界不清，形状多样。 　　查完肠镜，患者对这次服务应该还算满意。 　　给家属交代完注意事项，李敬生与亚妮、蒙洛先撤了。 　　连涛还要陪着患者说说话。 　　“亚妮，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李敬生对她的表现算是满意。她的真实本领，暂时还没看出来。 　　“别客气！我送你们回诊所吧！” 　　她倒是很热情。 　　“我住的地方离诊所稍微有点远，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老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蒙洛坐过一次她的车，已经是闻之色变。 　　绝不敢再坐第二次。 　　“嗯，路上注意安全。” 　　李敬生对她点点头。 　　人民医院这边打车或者乘坐公交车都非常方便。 　　这些大医院在公交路线规划中，甚至不需要主动争取，上面做规划时就会将其重点考虑。 　　医疗和教育，应该是城市内最重要的两大块。 　　如果不是因为好的医疗与教育都集中在城市里面，相信很多人都不会在城里买房定居。 　　城市最吸引人的地方也就三大块。 　　一个是就业机会丰富，能赚到钱。二是教育优质。三是医疗好。 　　稍微大一点的病，在乡下根本治不了。 　　基本上都是往城里跑。 　　蒙洛拦了辆出租车，对李敬生与亚妮挥挥手，钻进去走了。 　　“亚妮，这是你今天的辛苦费，不多，请别嫌弃，就当我请你喝杯奶茶。” 　　李敬生早就准备好了现金红包。 　　给亚妮的分成是四百块。 　　如果患者做无痛肠镜，基本上在一千二百元到一千八左右。这个要看医院的具体定价。 　　一线城市因为消费高，价格普遍要比小城市贵。 　　一台普通肠镜，李敬生分四百块钱给她，这已经非常大方了。 　　因为做一台普通肠镜的总价也就四百左右。 　　这台肠镜能收到三千块，李敬生的肠镜水平高明，能确保肠镜的绝对安全，这才是主要原因。 　　与她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能吸引她的恐怕也就只有不菲的收入了。 　　麻醉医生在肠镜中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 　　特别是无痛肠镜，以及肠镜手术。 　　“谢谢！” 　　她收下了红包。 　　不过并没有当面拆开。 　　“走吧，我送你回阳光诊所！” 　　她再次邀请。 　　盛情难却，李敬生硬着头皮坐进去了。 　　两人一路上聊了一些关于工作的话题。亚妮还是比较倾向于进一家大三甲医院，当主任级的麻醉医生。 　　把李敬生送回诊所后，她驾车离开了。 　　李敬生给蒙洛转了两百元，给连涛转账八百元。 　　“连涛兄，四百交医院，四百给你的辛苦费，不多，请别嫌弃。” 　　连涛在肠镜检查中几乎没干活，但是他却非常重要。 　　活也是他帮忙拉过来的。 　　虽说拉这个活并不是为了赚钱，仅仅只是想要帮李敬生发展一个新业务。但是连涛的作用非常大。 　　所以给他四百块钱的辛苦费。 　　至于蒙洛，两百块钱的出场费已经给的很高了。 　　正常情况下，她很难赚到这么多。 　　“给四百块钱交医院就行了，我不要你给钱。真要过意不去，下次请我吃饭。” 　　连涛拒收八百元。 　　这反而不好办。 　　李敬生非常清楚，只有合作的双方都有利可图，这种合作才能长久。 　　“是不是嫌少啊？不是的话，那就收下。一码归一码，不能叫你白忙活。我今天能接下第一单业务，你居功至伟。请你吃饭，那是必须的，但是这钱必须要给。” 　　经过一番苦劝，连涛最终收下了。 　　一共三千元，分出去一千四百元，李敬生自己赚一千六百元。 　　本身就是凭技术赚钱，这个收入对普通人而言算是相当不错了。 　　很多人一天都赚不了一千六百元，李敬生总共耗时两个多小时，赚到了一千六百元。 　　做肠镜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样子，通勤花了八十分钟左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暂时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内镜室，需要借用人家的场地。路上的通勤时间没办法避免。 　　…… 　　李敬生第二天早上起床，收到了亚妮晚上十一点多发来的短信。 　　就几个字“谢谢李医生的大红包！” 　　昨天那么晚还给他发了一条感谢的短信，说明她对四百元的出场费感到满意。 　　“别客气！以后说不定还得再请你帮忙呢！” 　　李敬生给她回的这条信息，也有试探的意思。 　　想看看下次还能不能请动她。 　　信息发过去后，没有回应。 　　要么她没看到信息，要么没戏了。 　　她很可能还是想要进入大医院工作。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她回信息过来了。 　　“没问题，只要我有时间，很乐意与你合作。” 　　这个回答有一定弹性。 　　必须建立在她有时间的前提下。 　　对此，李敬生也很无奈，顶尖人才确实难挖。 　　回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后，李敬生匆匆赶去第二医院坐诊。 　　求诊的患者就没少过。 　　也知道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受伤。有人甚至洗澡时因为穿着拖鞋，地面湿滑而摔伤，最终摔致骨折。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连涛给他发信息来了。 　　还有一张病理活检的报告。 　　“敬生，知道昨天查出的那道黑色条纹是什么吗？” 　　“牙签？” 　　李敬生看完病理结果，已经猜出了一些。 　　“是一根断掉的竹签。存在患者体内恐怕已经很多年了，他已经在我们医院做了手术，把竹签取出来了。据患者本人回忆，有可能是吞咽烤肉时误吞入腹。” 　　连涛给出了答案。 　　患者为什么会误吞烤肉中的竹签，恐怕只有患者本人才知道。 　　对方不愿意说，肯定不是光彩的事情。 　　想都能想得到，患者说过，年轻时很穷，能吃饱肚子就算不错了。正常情况下，很难吃到烤肉。 　　竹子在胃液中有机会被消化掉，但是比较困难。 　　进入肠道后，它会非常危险。 　　很容易把肠道刺穿，造成肠道穿孔。 　　这个患者在二十多年前，有一段时间感到上腹疼痛，但是并没有去检查治疗。后来慢慢好了。 　　想必那时候竹签就已经刺进了肠道黏膜内。 　　只是患者非常幸运，肠道并没有被刺穿。那根竹签反而被包裹住。 　　至于有没有化脓感染，这个就很难说了。 　　这次做肠镜检查出来了，是好事情。 　　等于排除了体内的一颗不定炸弹。 　　…… 　　傍晚的时候，连涛又给李敬生发信息过来了。 　　“我们田主任对于昨天的初次合作十分满意，他那边给你推荐了两位有这方面需求的患者，我把电话给你，直接与患者联系就行。价格也由你自己来定。” 　　人民医院的患者群体庞大，只要这些主任医师们愿意给他介绍病人，他的业务肯定能够源源不断。 　　昨天那个患者的肠镜检查对人民医院有着很大的好处。 　　患者的高级服务要求得到了满足，消化内科的口碑有所积累。然后患者第二天又在人民医院做手术。 　　可谓是名利双收。 　　有好处，自然就能源源不断的合作。 　　田主任是个很稳重的人，通过昨天那台肠镜检验了李敬生的能力，这才敢真正开始向李敬生推荐患者。 　　当初，阳光诊所的业务也是这样打开的。 　　又接到两个新活，李敬生自然很高兴。 　　高端医疗服务的市场本身并不大，一点点打开局面，慢慢积累人气，这是一个良性发展。 　　只要不搞砸了，肯定会越来越好。 　　唯一让李敬生有些郁闷的是付院长那边，一直没有回他的信。 　　付院长说是明后天会给李敬生一个准确答复。 　　可是这么长时间仍然没有回信，说明这件事情很难办。 　　想想也是，诊所开展肠镜检查存在很多不确定的风险。 　　如果只是做普通肠镜还好，这个本身就可以在门诊做。 　　但是做无痛肠镜，需要全麻，仅这一条就足以难倒绝大多数诊所了。就算诊所能请到麻醉医生，能买到所需要的所有仪器设备，但是在检查中发现患者的肠镜有病变，要做息肉切除，或者其它处理，这个风险又会呈倍增加。 　　不出事就没什么问题。 　　一旦出事，不但诊所要跟着倒霉，就连主管的卫生部门也要跟着担责。 　　诊所想要建立自己的内镜室，开展一系列的医疗服务，太难了。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李敬生的手机来电话了，是付院长打来的。 　　付院长是个非常守信用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 第442章 上面有人，无肠鸣音的患者 　　“小李，给你的诊所申请内镜医疗项目的事情总算是有点眉目了。这件事情我原本的想法就是由第二医院给你的诊所背书，相当于在你的诊所开设一个业务服务点。只是从新规颁布后，这种操作已经没有可能性。” 　　付院长倒也不瞒他。 　　虽说第二医院在城南这一块，完全就是垄断级的存在，但是并不能达到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地步。 　　很多操作都是按程序办事。 　　个人也好，单位也罢，再大也大不过法律。 　　“我知道，您为了帮我办这件事，肯定问了不少人，动用了不少关系。政策不允许，谁也没办法，您对我的帮助，我肯定是记在心里的。” 　　李敬生对这个结果能接受。 　　反正他还有备用的方案。 　　像昨天那样，在人民医院给患者做检查，也挺不错的。 　　就算真有一个突发事件，在医院内，设备齐全，随时可以送去抢救。 　　在自家小诊所，条件肯定要差很多。 　　还有，内镜室的审核报批，建设，不但手续复杂，而且需要一大笔资金。 　　“虽然第一种办法不能操作，但是你的情况特殊，阳光诊所在上级主管部门的很多领导心目中都有着不错的印象。而且有一位大领导帮你说话，愿意冒着承担一定责任风险，给你提出一个特事特办的方案，所以这事仍然可以办成。” 　　付院长这番话，让李敬生瞬间激动和欣喜。 　　阳光诊所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坚持着医者的仁心与初心，形象也是非常正面。 　　能够让上级领导们有好感，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绝大多数领导并不是只会‘指点江山’，他们其实也有着一颗正义之心，想方设法也要把工作做好。 　　像阳光诊所这种口碑很好的诊所，他们肯定是扶持和支持的。 　　一个地区的医疗机构越强大，每一个人都是受益者。 　　包括那些领导干部本人，以及他们的家属，万一有个三病两痛，地方上的医院强大，立刻就能享受到优质医疗。 　　相反，要是真的只搞面子工程，夸夸其谈，地方的医疗机构都很烂。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万一哪天突发急病，怕是只能跑到外地去求医。 　　如果是急病，那就只能两腿一蹬了。 　　有一位大领导帮李敬生说话，并且冒一定风险帮他办这件事情，会是谁？ 　　有机会，肯定要好好答谢人家。 　　“不知道怎么个办成法？” 　　李敬生激动的问道。 　　“上级提出的要求就是确保你的团队有内镜检查与手术的资质，然后让你先带领团队与一些大医院展开合作，先试着开展这方面的业务。等到时机成熟了，上级会对你的团队所做过的内镜业务进行审核与评估，确实有那个能力，并且达到优秀的高水准，便可以为你特事特办。” 　　付院长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不就是李敬生设想的方法吗？ 　　看来上级领导也很注重实践。 　　“挺好的，我目前已经初步组建了医疗团队，里面有一位优秀的主任医师，所以资质方面应该没问题。” 　　李敬生把连涛拉进了团队，对方可是主任医师，做个内镜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 　　“小伙子动作挺快嘛！看来你对此事也是极有信心啊！” 　　付院长人老成精，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到得他们这种级数，很多事情都是洞若观火。 　　“嘿嘿，信心肯定是要有的。现在团队有了，我与人民医院谈合作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您看咱们第二医院能否也支持一下，与跟我的团队开展这方面的合作？反正一切风险我自行承担，绝不会连累第二医院。” 　　李敬生在付院长面前，倒是不必太拘谨。 　　付院长就像是他的长辈，领导，两人关系不错，这种事，直接开口反而更好。 　　“哈哈，你小子倒是懂得打铁趁热。这事你只要与相关科室谈好了，医院肯定不会卡你。好好干，我很看好你。以前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无依无靠的草根，倒是没想到上面还有一位大领导如此挺你。小伙子深藏不露啊！” 　　付院长意有所指的说道。 　　“您说的这位大领导是谁啊？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家祖上真的是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任何背景关系。” 　　李敬生很想知道这位大领导是谁。 　　“我可不敢乱透露，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先这样吧！” 　　付院长并不肯透露对方的姓名。 　　弄得李敬生很是郁闷。 　　猜是肯定猜不出来的。 　　他认识的大领导似乎也有那么一些了，比如卫健局的贾局长，还有好大哥谢贵秋……至于谁在暗地里这么挺他，还真不知道。 　　猜不出来也就懒得费神去猜了。 　　李敬生开始考虑着找消化内科的肖琳琳主任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第二医院这方面的业务需求应该挺旺盛的。 　　相信肖琳琳应该会很乐意跟他合作。 　　毕竟她有时候接到一些难做的肠镜业务，都是直接推掉。 　　除非遇到特别重要的患者，没办法，这才找李敬生过去帮忙。 　　只是老请李敬生帮忙，肯定不太好。 　　她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现在李敬生推出一个高级肠镜服务，她再遇到这样的患者可以直接推荐给李敬生。 　　她也能从中获得一些好处。 　　凭李敬生的为人处事原则，肯定不会白白让她推荐患者。 　　现在正好刚下班，肖琳琳应该还没走。 　　李敬生准备过去找她聊聊。 　　等会聊完了再与田主任推荐的两名患者联系不迟。 　　即便是做普通肠镜，也有一个清肠准备。 　　从检查的前一天开始，就只能吃流食，还得喝上几大杯医生配的清肠药。 　　目的是为了把肠道排干净。 　　正常情况下，喝了这个清肠药以后，会腹泻十几次的样子。直到拉出来的是清水才算合格。 　　如果肠道没排干净，做肠镜检查时，会影响检查效果。 　　一般来说，喝下这个药以后，有些人反应慢一点，一直不出现腹泻症状。但是喝那么多水进去，肯定会觉得肚子胀。这个不必太担心。 　　大多数人都是第二天早上开始，会出现频繁排便反应。 　　李敬生径直来到消化内科的住院部，果然看到了肖琳琳正在忙碌着。 　　“肖主任，忙着呐！” 　　肖琳琳抬头看了过来。 　　“哟，是李医生呀！我这里马上就好了，教她们听一下肠音。” 　　消化内科这阵子业务有很大增长。 　　少不了招兵买马，扩大医疗队伍。 　　医院非常支持各科室做大做强，只要业绩达到了，申请加医生，加护士，院领导会很痛快的批准。 　　采购新设备，增加病床位这些要稍微麻烦一点。 　　总之，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 　　招了两个年轻医生，跟在身后学习听肠鸣音。 　　给患者听肠鸣音，不同类型的患者，肠鸣音也是有所不同。 　　这个需要在临床实践中自行总结。 　　两名年轻的新医生，略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李敬生。 　　他们只知道李敬生在消化内科很有地位，肖主任经常请李敬生到办公室私聊。 　　而且见了李敬生，也是十分热情。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 　　李敬生站在旁边看着。 　　肖琳琳听了片刻，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奇怪，他的肠鸣音几乎听不到。李医生在消化内科领域有着很深的造诣，你听听看。” 　　肖琳琳向他求助。 　　当着患者和家属的面，她这个主任医师也不好直接说让李敬生帮忙。 　　“是什么问题住院啊？” 　　李敬生接过听诊器，给患者听诊。 　　肠鸣音是肠蠕动时，肠管内气体和液体随之流动，产生一种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如果是正常人，一分钟内可以听到四五次肠鸣音。 　　要是肚子饿了，甚至连我们自己都能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这个就是常的肠鸣音。 　　没有肠鸣音，那肯定是不正常的。 　　“最近老感觉肚子有点胀，别的问题倒是没有。在你们医院拍了片子检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肖主任就建议我住院观察两天看看。” 　　患者是一名中年男子。 　　五十七八岁的样子，眼袋非常严重，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 　　不一定是个当官的，但是手里有点权力，或者是管着几个人的可能比较大。 　　李敬生没有急着听诊肠鸣音，而是用手按了按患者的腹部。 　　没有发现明显的包块之类。 　　“肚子痛吗？” 　　李敬生问道。 　　“不痛！” 　　“排大便困难吗？” 　　“也还好。” 　　患者显得十分配合，有问必答。 　　李敬生点点头，试着给患者听诊肠鸣音。 　　果然与肖琳琳的听诊结果一样，真的听不到肠鸣音。 　　连微弱的肠鸣音都听不到。 　　“什么时候住院的呢？” 　　“就是今天上午住进来的。” 　　“吃东西了没有？” 　　“肯定吃了啊！中午吃了饭。” 　　“食量与平时差不多，还是有所减少？” 　　“好像也差不多吧！但是吃完后，觉得肚子有点胀。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吃得有点撑。实际上，我每次都吃得不多。” 　　患者向他反应。 　　“嗯，我再给你听听看。” 　　李敬生再次给患者听诊肠鸣音。 　　主要的听诊部位是右下腹、肚脐这一块。这也是所有医生听诊肠鸣音的主要部位。 第443章 肠梗阻无疑，又搞定一条渠道 　　持续了三分钟左右，仍然没有听到肠鸣音。 　　李敬生用手指弹了弹患者的腹部。 　　继续听诊。 　　遇到这种听不到肠鸣音的情况，有经验的医生会弹击患者的腹部，或者拍打。这是为了促进患者的肠道蠕动。 　　又听了一分钟，还是没有听到任何鸣音。 　　这肯定是极不正常的。 　　患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正常，表情自然，只是腹部隆起较高。 　　这是因为患者本来就有着一个很大的啤酒肚。 　　用手按压腹部时，能够感受到厚厚的腹脂。 　　即便再厚的腹脂肪层，也不可能完全阻隔肠鸣音的传出。 　　说明患者存在肠鸣音消失的症状。 　　再加上患者反应腹胀，李敬生首先怀疑的就是肠梗阻。 　　只是一般的肠梗阻，肠鸣音反而会变得非常活跃，一分钟超过十次以上。而且鸣音响亮，高亢，有时候甚至会出现金属音。 　　这种一般是机械性肠梗阻。 　　这个患者的肠鸣音完全消失，腹胀，仅凭这两点还不能确诊为肠梗阻。 　　患者排便还算正常，说明肠道一直是通畅的。 　　“你最近一次排大便是什么时候？” 　　李敬生询问患者。 　　“早上啊！我基本上每天都是早上起床后上厕所。” 　　患者的回答，似乎再一次提醒医生们，他的肠道畅通，并没有肠梗阻。 　　那会是什么问题呢？ 　　引起肠鸣音减弱或消失的原因很多。 　　现在还没办法确认患者的肠鸣音完全消失。也许只是肠鸣音次数减少，减弱。 　　有类似患者可能好几分钟才能听到一次肠鸣音。 　　如果是肠鸣音减少，最常见的疾病有便秘、腹膜炎、低钾血症等等。 　　胃肠动力减弱也有可能造成肠鸣音减弱。 　　如果是肠鸣音完全消失，可能的疾病就更多了。 　　电解质紊乱啦，急性腹膜炎啦，还有是麻痹性肠梗阻啦等等。如果是腹部做过大手术以后，也有可能出现肠鸣音消失。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体温正常吗？” 　　李敬生决定从最简单的地方入手。 　　要是存在腹膜炎，体温肯定会升高。 　　“体温表现正常。” 　　回答的是其中一个年轻女医生。 　　看她那张稚气未脱的少女脸蛋，估计刚进医院实习不久。 　　“没出现过呕吐之类的症状吧？” 　　李敬生这次询问的是患者。 　　肠梗阻可发生在任何部位。 　　如果发生在高位，比如空肠、十二指肠，那么患者会出现明显呕吐反应。 　　这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肠梗阻的呕吐物在专业的医生眼里，也能判断患者的大概梗阻部位。 　　比如呕吐物是胃内容物，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高位肠梗阻，在空肠、十二指肠这些部位。 　　若是低位肠梗阻，刚开始的呕吐物同样是胃内容物。 　　到后面呕的就是肠道内容物了。 　　食物进入肠道后，会发酵。 　　回肠的内容物呕吐出来，与胃内容物是有明显区别的。臭味也会非常明显。这个可以自行脑补，粪便样，自然很恶心。 　　“没有。” 　　患者和家属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让原本准备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的李敬生，不由开始否定肠梗阻这个病因。 　　李敬生拿起患者的腹部CT查看。 　　这回倒是有了一点有用的发现。 　　患者的肠道回盲部存在肠管扩张，不是很严重。 　　同时还查出回肠段存在肠壁增厚。 　　但是没出现肠管充气之类的问题。 　　肠梗阻发生后，因为内容物无法通行，会使肠道被撑大，这就是肠扩张的发生原因。 　　很多人查腹部CT，看到肠扩张不明白什么原因。 　　大多数肠扩张都与肿瘤、肠梗阻有关。 　　这位患者同时出现了肠扩张和肠壁增厚现象，现在肠鸣音听不到，李敬生自然有理由怀疑患者存在肠梗阻的可能。 　　引起肠壁增厚的原因有多种。 　　最常见的是肠道发生梗阻后，肠道内压升高，这时候会导致肠壁发生水肿。 　　所以做影像检查时，就会出现肠壁增厚的表现。 　　发生肠梗阻后，因为肠内容物发酵产生的气体排不出去，会在肠道内积聚，从而发生充气现象。整个肠道看上去会变得特别充实。 　　通常情况下，出现肠管扩张，肠管充气，肠壁增厚，那基本上就可以确诊为肠梗阻。 　　可以通过影像检查确定发生的具体部位。 　　李敬生在脑子里面快速筛查着患者的病因。 　　肠鸣音的消失，引发的原因实在太多了。肠穿孔、血管栓塞同样能够导致肠鸣音消失。 　　只是这些病因的症状都很明显，患者并没有这些症状，所以基本可以排除。 　　正当李敬生准备跟肖琳琳讨论时，意外听到了患者的肠鸣音。 　　很弱，但是他可以肯定是肠鸣音。 　　说明肠鸣音并未完全消失。 　　患者早上虽然排了便，但是如果肠梗阻的部位较高，那么梗阻部位以下的肠道粪便仍然可以排出。 　　“肖主任，我怀疑患者存在肠梗阻的可能比较大。” 　　李敬生与肖琳琳关系不错，有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我也有点怀疑是肠梗阻，奇怪的就是他并没有呕吐症状，而且中午还能正常进食、排便，所以没法确诊。” 　　肖琳琳是个行医十分谨慎的人。 　　遇到这种存在疑点的病例，她一般都是选择让患者住院观察。 　　这基本上也是内科医生们的一种‘职业病’。 　　内科医生比较注重逻辑，解决疾病的方式也比较温和。 　　很少有合格的内科医生追求一剂药直接把疾病解决掉。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先用点药试试看，如果疗效显著，那就继续用药。 　　如果效果不好，那就赶紧调整，或者对病因再次推敲，重新诊断。 　　内科医生的工作内容就是不断求索，追求病疾的真相。 　　包括病理机制，病因等等。 　　“要不再住院观察一下好了。我估计他最多今天晚上就会有新的症状。” 　　李敬生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肠梗阻。 　　只是发生的时间尚短，病情进展较为缓慢。 　　如果是急性肠梗阻，患者早就肚子剧烈疼痛，呕吐，忙得不可开交了。现在这位患者看上去还是云淡风轻，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种情况下，给患者送去外科做手术，估计就连家属都不会同意。 　　肖琳琳交代了管床医生后，与李敬生出了病房。 　　“来找我肯定有事，说吧，什么事？” 　　肖琳琳倒是很懂他。 　　基本上与李敬生交好的医生都懂他。没什么事，平时很少联系。 　　最多刷到朋友圈动态，点个赞或者调侃一句。 　　一般都是有事了才会主动联系。 　　没办法，他平时实在太忙了，真的没时间闲聊。 　　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他还得用来经营一下个人终身大事。陪陪女朋友，一起培养感情。 　　“到你办公室聊！” 　　两人进了办公室，李敬生这才说道“我组建了一个医疗团队，专门接高级一点的肠镜业务。患者要求肠镜安全，细致，我的团队可以提供这项服务。一些肠道状况不理想，普通医生觉得做肠镜的风险太高，或者难度太大，我都能接。如果肖姐遇到这类患者，可以推荐给我。 　　成功推荐一位，大的好处没有，但是一杯奶茶钱肯定还是有的。 　　风险由我自行承担，你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简要的给她说了一下目的。 　　“哟，不错嘛，终于开始想着单干啦？凭你的本事，这条路子只要走通了，肯定钱途无量。” 　　她笑着给李敬生倒了一杯茶。 　　“我这里完全没问题。好歹是你姐姐，什么奶茶钱就免了，反正那些患者我自科室也吃不下。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推荐给你挺好的。” 　　在这个熟人关系的社会，有着广泛的人脉就是不一样。 　　李敬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要求，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来谈这项业务试试！ 　　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看看那些跑业务的医药代表、业务员就知道了。想进科主任的办公室，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还是我肖姐对我好啊！就知道你会答应帮我！先谢谢啦！” 　　李敬生这么轻易谈成了，也是非常高兴。 　　“谢什么啊！见外！”她有些嗔怪的说道。“对了，我多一句嘴，这件事情你最好跟院长通通气。你现在好歹也是咱们第二医院的名医，又是重点培养对象，一言一行都与第二医院密切相关。” 　　“已经通过气了，大院长不同意，我也不敢干呐！” 　　李敬生笑着道。 　　“呵呵，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做事情，一向稳重成熟。没别的事，你就去忙吧！我这边遇到合适的患者，都会向你推荐。” 　　肖琳琳对李敬生组成的医疗团队多少有些好奇。 　　她并不知道，李敬生的内镜技术又有了质的提升。 　　“谢谢肖姐！哦，还有一件事，我现在做肠镜并没有场地，接到业务一般都是到人民医院那边借用场地。但是把这边的患者带到人民医院，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第二医院。 　　你刚才也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不可以与你们消化内科签个协议，每借用你们的内镜室使用一次，支付一笔费用。 　　要是查出来患者的肠道有问题，需要做手术，也可以直接转给第二医院的普外科或者相关科室。” 　　李敬生对第二医院有着很强的归属感。 　　他能有今天，更是对第二医院心怀感激。 　　现在算是有点实力了，自然不能忘本。 　　“你与人民医院签了类似协议？” 　　“暂时还没签，准备签一份，我也不瞒你，人民医院那边已经同意了。”李敬生老实说道。 　　“真有你的，人民医院可是咱们江离市的大三甲诶！他们竟然愿意跟你签这种协议，说明你真的特别厉害。我这边完全没问题，不过我得请示一下院长，然后再给你答复。” 　　肖琳琳听到人民医院的消化内科竟然答应与李敬生签这种服务协议，感到十分震惊。 　　暗自为李敬生的本事感到心惊。 　　别看她是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主任，但是跟到人民医院去，啥都不是。 　　没有人会买她的账。 　　李敬生谈妥后，从第二医院出来，雄心万丈。 　　又搞定了一个高级业务渠道。 　　肖主任去请示院领导，多半没什么问题。 　　付院长已经同意，晋副院长的侄子就是李敬生的学生，更加不可能阻拦李敬生发展。 第444章 臆症？调子很高的女顾客 　　回到阳光诊所后，他立刻与田主任推荐的两名患者联系。 　　“你好，请问是万红吗？” 　　李敬生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因为这个姓名比较中性。 　　还是叫名字比较稳妥一点。 　　“对，我是万红。你是哪位？” 　　这次听出来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万先生，您好，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是人民医院的田主任说您有高端肠镜方面的服务需求，所以打电话问问您。” 　　李敬生简单的作了自我介绍。 　　“对，我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你是开诊所的，医术难道比人民医院还强吗？” 　　万先生提出质疑。 　　“这怎么说呢！有句话叫做寸有所短，尺有所长。我们阳光诊所在自己的特色服务项目上更专业一点，其它方面，肯定是人民医院更强。” 　　“嗯，说得有些道理。我说说要求吧，你要是有把握就接下这个活。最近这两年老是感到吃完饭以后肚子有点不舒服，但是拍了片子，查了结肠镜，都没有发现问题。我因为比较胖，医生说我的肠镜比较难做一点。田主任告诉我，说是你们团队可以做这种高难度的肠镜。 　　钱不是问题。 　　要保证安全，不能把我的肠子给弄伤了。还有就是帮我细致的查一查，看看肠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万先生把要求说了说。 　　他这种心态与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身体出现一点不舒服，就会情不自禁的老是去怀疑是不是出了问题。 　　然后反复求证，让医生帮忙检查。 　　“我在接这个活之前，会对您的身体做一个评估，确认有把握才会接。安全方面您基本上不用担心。只是肠镜检查不需要频繁进行。基本上一年查一次就行了。” 　　李敬生想赚钱，但是从不过度医疗。 　　更不会赚那些昧心钱。 　　“一年做两次不行吗？” 　　“倒不是说一定不行，只是没这个必要。” 　　“我上个月刚查了一次肠镜，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次从田主任那里得知你的团队非常专业，所以就想再做一次。也许说了你不信，我真的感觉身体出了一点问题。” 　　万先生显得极为固执。 　　像他这种类型的患者，别人根本劝不动。 　　“行吧！既然您想再复查一次，我就给你复查一次。如果只是单纯的检查，三千块钱一次的服务费。您同意的话，可以到我的诊所来做个评估。等到评估完，我觉得有把握，就会跟您签一份服务协议，然后给您配清肠药，达到检查条件后，再给您做检查。” 　　李敬生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你现在在诊所吗？” 　　万先生却是比他更着急。 　　也不知道万先生的身体出现了哪些不适症状？ 　　患者觉得身体不舒服，一般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真的有病，但是医生没检查出来。毕竟医生也是人，现代医学检查手段，有很多病都没办法查出具体病因。甚至经常会出现一些漏诊现象。 　　还有一种是臆症。 　　患者怀疑自己有病，其实没病。 　　“我在诊所！” 　　李敬生答道。 　　“现在过来找你可以吗？” 　　“没问题，我在诊所等您。” 　　李敬生跟这位患者聊完，又打电话给另一位患者。 　　“您好，请问是叶青青吗？” 　　“对，你有什么事吗？” 　　是个女子的声音，听着相当年轻。 　　估计也就二三十岁左右。 　　有些女性保养不错的情况下，身体状态会非常年轻。包括声带也是如此。 　　“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从人民医院田主任那儿获悉，您有高端肠镜的需求，对吗？” 　　“嗯！” 　　她承认了。 　　只是声音听上去很有几分高冷啊！ 　　“我的团队可以为您提供高端肠镜服务，方便约个时间评估一下您的身体情况吗？” 　　“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你能提供高端肠镜服务，你有这方面的资质吗？我想先看看你们团队的详细情况，还有以前为别人提供的肠镜服务，然后再决定是否选择你们。” 　　她的调子很高。 　　应该是一位非常挑剔的人。 　　“资质没任何问题，不然人民医院那边也不可能把你推荐给我。至于你要查看为别的顾客提供的肠镜服务，我只能说很抱歉，这涉及到他人的隐私，我们没办法提供给你。” 　　李敬生的团队现在刚起步，很需要顾客。 　　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底限。 　　更不可能像个乞丐一样求着顾客找他做肠镜。 　　这也就是现在，等到将来名气大了，肯定是顾客主动打电话找他。有这方面需求的顾客，主动拿着资料到诊所找他评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搞得像个推销员。 　　这种感觉让他很屈辱。 　　医疗从来都不应该是一个服务行业，而是一个特殊的刚性需求。 　　甚至与患者之间是一个供求关系。 　　“既然不能提供，再见！” 　　女子很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李敬生摇摇头，什么样的患者都遇到过。 　　这样的顾客不服务也罢。 　　爱挑剔的顾客，一般都不好侍候。 　　他的高端业务刚刚起步，要是被顾客闹一把，投诉到卫生主管部门，那可就真是傻了。 　　连涛说过，整个江离市，能够保持肠镜破坏值0.4以内的医生，还只有李敬生。 　　这个女顾客只要有这方面的需求，早晚还会找到李敬生。 　　但愿她到时候还来得及。 　　拖个一年半载，李敬生的团队那时候有名气了，她信任这个医疗团队了。但是查出来已经是肠癌中晚期，已经发生转移扩散，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过了不到半小时的样子，一辆黑色大奔停在了诊所门口。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老年男子在家人的陪同下走进了诊所的接诊大厅。 　　“请问是李医生吗？” 　　“对，我就是。” 　　李敬生站起身迎接。 　　“我是刚才给你打过电话的万红，找你做评估来了。倒是听说过你们诊所的信誉非常好，我吃的大部分保健药都是出自你们诊所。” 　　万先生有着中老年人的气度。 　　一言一行皆是稳重、老练。 　　“谢谢您的信任和夸奖，如果服用我们诊所卖出的保健药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向我们反应。这位是您的爱人吧？” 　　“呵呵，对，我是他的妻子。” 　　女子戴着眼镜，齐耳短发烫成了卷发。说话时颇为亲切。 　　“两位请坐！” 　　诊所的其他员工已经下班了，也就线上售药的客服和打包人员还在忙碌。 　　每天的出货量巨大，大家都很忙。 　　李敬生招的打包人员，暂时属于临时工性质。做得多就拿得多。 　　等到他把买诊所的尾款交清了，缓过这口气，可以考虑设置一些奖励措施。比如表现好的打包人员，可以转正。 　　暂时的话，还有只客服是诊所的正式员工。 　　他给万先生夫妇各倒了一杯水。 　　“万先生，请给我说说您的症状。” 　　“倒也没有别的症状，就是吃完饭以后，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因为我的一个助手得癌肠走了，所以对于这个病，我特别敏感。他那时候经常拉肚子，因为工作忙，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后来开始便中带血，他这才慌了，去医院一查，已经是肠癌晚期。 　　这事给我的感触很大。 　　那个给他检查的医生摇头叹气，说是肠癌并不可怕，只要每年做一次体检，有问题一般都能够提前发现。” 　　万先生感到恐惧不安，这是有原因的。 　　亲眼看着同事死亡，而且得的就是肠癌，由不得他不怕。 　　特别是这种有钱人，对健康更加重视。 　　确实也舍不得死。 　　好不容易有了丰厚身家，日子过得十分舒服，谁舍得死啊？ 　　“我先给您量一下血压、体温这些吧！” 　　“给你添麻烦了！” 　　万先生点头同意。 　　李敬生给他量了体温，36.7度，正常。 　　心率67，很不错的状态。 　　血压也保持得可以，高压131mmhg，低压73mmhg。 　　“您今年多少岁了？血压保持得非常好啊！” 　　李敬生忍不住赞道。 　　“还行吧！平时饮食、作息什么的都会很注意，我今年67岁。”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哩！老年人最容易出现高血压，特别是像您这种经济条件很好的老人，特别容易出现三高。也就是所谓的富贵病。您确实保持得非常好。” 　　李敬生一番话，夸得万先生十分高兴。 　　万先生的妻子也在旁边禁不住接话道“我家老万呀，吃东西可讲究了，从来不会大鱼大肉。家里炒菜放油要么是茶油，要么是花生油。我女儿有一次送了一瓶橄榄油，让我们试试，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洋玩意不靠谱，那国外的转基因物种太多了，吃着不安全。 　　他每天吃完晚饭，都会拉着我出去走走。 　　要是不出去吧，他还不干。” 　　万先生的妻子嘴里在念叨，实际上却是一脸幸福。 　　“呵呵，家里有这样一位先生挺好哟！我看您的气色就知道，您的身体状态肯定也与您先生一样好。” 　　李敬生觉得这对老年夫妇确实很会过日子。 　　年纪大了，感情还能保持得这么好。 　　一般情况下，人的年龄越大越古怪，与老伴相处也会摩擦不断。 　　“万先生，到里面先给您检查一下腹部吧！” 　　“行。” 　　万先生被他夸得很高兴，跟着进了里面的检查室。 第445章 压痛阳性，肠镜容易漏诊 　　虽说万先生的血压、心率都还不错，但是身体较为肥胖也是真的。肚子挺着，就像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 　　这个体型肯定超过了健康体重的标准。 　　不过对于体重也不必非要追求什么黄金体重，这个世界上瘦子、胖子一直都有。只要身体健康，胖一点瘦一点都没关系。 　　有的女人爱美，拼命减肥，结果反而把身体弄出一身病。 　　这肯定是得不偿失。 　　等到患者躺好后，李敬生开始给患者检查腹部。 　　患者的腹部相当结实，按上去弹性足，但是很硬。 　　同样都是大肚子，男人和女人会存在一些区别。男人的普遍较硬，像是充满气的气球。 　　女人的肚子较软，按上去上通常是软绵绵的，像是里面装着水。 　　“啊哟……” 　　患者突然痛呼出声。 　　李敬生按压到了患者的右下腹位置。 　　这里并不是阑尾所在位置，而是升结肠所在位置。 　　“是这个点按压时感到疼痛吗？” 　　“好像是的。刚才你按下去的那一瞬间特别痛，现在好像又没那么痛了。” 　　患者给予确认。 　　“这个位置平时痛吗？” 　　“不痛。” 　　“这个应该是升结肠段，到时候做肠镜检查可以重点查一下。正常情况下，按压时不会有疼痛反应。” 　　李敬生暗自记下了这个压痛点。 　　用手按压这一块，细细感受，但是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包块。 　　主要是患者的腹部比较硬，腹脂层也是非常厚，这会影响手感的判断。 　　给患者把整个腹部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查看了肛门。 　　没什么问题。 　　“万先生，已经检查完了，没发现明显的包块之类。不过您也知道，肠道内如果真的有病变，隔着厚厚的腹脂层，根本摸不出来。 　　除非肿瘤已经很大了。 　　您想复查一个肠镜，我的团队可以为您提供这项服务。 　　收费标准就是单纯检查3000元。如果发现息肉或者其它病灶，能够在肠镜中一起解决，到时候会找家属现场沟通。鉴于您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考虑加1000元做无痛肠镜。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一次解决。” 　　李敬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安全没问题吧？” 　　万先生尽管已经67岁了，但是仍然很怕死。 　　做肠镜的难度较高，总体来说是安全的，但是仍然存在诸多风险。 　　术中风险主要是出血、穿孔。 　　特别是术中切除息肉或者活检取标本过大，都容易造成出血不止。 　　穿孔就不必说了，捅破肠子的医疗事故并不在少数。 　　理论上来说，普通肠镜要更安全一点。 　　因为肠子真被捅破，或者快要捅破了，患者会痛得受不了。立刻就会阻止。 　　如果是无痛肠镜，有时候医生都没发现把患者的肠子捅穿了。 　　这非常危险。 　　肠穿孔后，肠内容物会进入腹腔，从而造成腹腔感染。 　　急性腹膜炎如果处理不及时，或者处理不当，死亡风险很高。 　　除此之外，术后出现一些并发症也很常见。 　　比如腹胀、呕吐、肛门肿胀等等。 　　尽管肠镜检查会有一定危害，但是只要操作得当，一般都很安全。 　　“安全方面会由我的团队负责，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李敬生向患者做出了一个承诺。 　　收费昂贵，那就必须有贵的道理。 　　不然人家凭什么多出几千块钱？ 　　安全是李敬生主打的优点之一。 　　“平时做无痛肠镜的费用也就一千左右，你这里做无痛肠镜为什么要贵一千呢？不应该是五百左右吗？” 　　万先生的老婆问道。 　　越是有钱人，越抠门。 　　穷人有时候特别要面子，觉得不好意思。有钱人反而无所谓，他们只在乎财富，不在乎所谓的面子。 　　“我这里做无痛要多加一千元，是因为我的麻醉医师用的是国外归来的顶尖麻醉医师。我也不藏着掖着，坦白说，人家在国外十八万美金以上的年薪，换算成国内人民币就是一百二十多万。费用太少，根本请不动。 　　在手术中，主刀治病，麻醉保命。 　　麻醉医生的重要性不必多言，我相信以你们的经济条件也不会在乎多出这五百块钱。相反，仅仅只需多花五百块钱就能买到一位国外顶尖麻醉医生的服务，这应该是非常值得的事情。” 　　李敬生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得两人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好看多了。 　　“钱不是问题，四千就四千，只要安全，水平高，那就很值。我以后要做肠镜还会找你们，并且给你们介绍其他有需要的人。” 　　万先生没有纠结这五百块钱。 　　双方既然谈好了，李敬生也不磨叽，当场跟万先生签了服务协议。 　　然后配了清肠药剂。 　　复方聚乙二醇电解质散。 　　这个药并不贵，售价也才一百元左右。 　　与万先生约定好，明天做肠镜，地点在人民医院。 　　送走了这对夫妇，李敬生颇为激动，又成功接下了一单业务。 　　相信只要服务好每一位顾客，他的高级医疗业务很快就会打开局面。 　　这些人非富即贵，他们的朋友圈基本上也都是这一层次的人。 　　喝茶聊天时，只要聊到这件事情，就相当于为李敬生做一次广告。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亚妮来当帮手。 　　“亚妮，又接到了一个活，明天需要做无痛肠镜，你能抽时间过来帮忙吗？” 　　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上次给的是四百块，这次做无痛肠镜可以分她六百块。 　　两天就赚了一千块钱，已经不算少了。 　　如果一个月能接到三十台肠镜业务，她每天相当于兼个职，就能额外赚到一万五千元／月的收入。 　　这个还不用交税。 　　“OK！还是下午六点以后吗？” 　　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敬生昨天给她包的那个四百元的红包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具体时间我到时候再通知你可以吗？我已经给患者开了清肠药，效果好的话，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做。然后需要与人民医院协调，看那边的内镜室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用一下。” 　　自己没有一个内镜室，确实存在很多不方便。 　　很多大医院的内镜室，基本上都是排满的状态。 　　白天想要插个队，并不容易。 　　晚上则比较空闲。 　　…… 　　第二天，李敬生早上一起床就收到了肖琳琳主任发来的信息。 　　那个肠鸣音减弱，疑似肠梗的患者，晚上真的出现了腹痛、呕吐症状，后来确诊为急性肠梗阻。转去普外科做了手术。 　　对于这个结果，李敬生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昨天他在现场基本上就已经确诊了。 　　只是肖琳琳胆子小，行事过于谨慎，在患者没有出现明显症状，检查依据不充分前，不敢妄下结论。 　　有时候，医生治病基本上就是这么个程序。 　　可能医生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是症状不典型，不明显，如果只需做简单治疗。 　　或许不需要征求患者的意见，直接开药就行了。 　　如果要大动干戈，比如做介入，甚至外科手术，那恐怕需要等到基本确诊了，才能动这个手术。 　　否则，患者闹起来，说是没有手术指征也给做了手术，医生就得哭了。 　　李敬生给肖琳琳回了一条信息，赶紧洗漱，吃早餐，到接诊大厅坐诊。 　　中午的时候，万先生给他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出现了腹泻症状。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安排肠镜检查？ 　　李敬生让万先生到人民医院找连涛主任。 　　现在好不容易组建了团队，肯定要把连涛拉进来。 　　上了李敬生的贼船，那就没得跑。 　　人民医院那边的内镜室超级忙碌，连涛也没办法，让李敬生下午六点半以后再到内镜室给万先生做肠镜检查。 　　…… 　　傍晚六点五十的样子，李敬生带着蒙洛、亚妮赶到了人民医院内镜室。 　　连涛已经安排万先生在内镜室的床上躺着了。 　　“万先生，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饿！” 　　万先生的肚子咕咕叫。 　　“不好意思，是我没安排好时间。也没想到内镜室这么难排。还是连主任帮忙努力争取，这才总算排上了。” 　　李敬生向对方道歉。 　　“亚妮，开始干活吧！” 　　“万先生，这位便是我们阳光医疗团队的专业麻醉医生，可以叫她亚医生。” 　　“大妹子，我这条命可交到你手上了！拜托了！” 　　“放心吧，就是睡一觉，等你醒了后，检查已经做完了。” 　　亚妮温声安抚他。 　　已经开始动作娴熟的给万先生建立静脉通道。 　　看得出来，她的手法极为专业，做事情也是十分细致。 　　“没有凝血障碍吧？” 　　她询问万先生。 　　“没有！” 　　“药物过敏有吗？” 　　“也没有。” 　　得到万先生的肯定回答后，她放心了。 　　没多久，万先生已经沉睡过去，李敬生操控着肠镜控制手柄，开始一点点进镜检查。 　　肛管、直肠段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进入结肠段，李敬生查得特别仔细。进镜其实并不是想像的只要操控着手柄往前冲。有经验的肠镜医生一般都会借助肠镜的蠕动来进镜。 　　遇到阻碍时，还会想一些办法。 　　因为肠道内有着一道道皱褶，肠镜检查想要把每一个角落都检查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就导致有时候容易出现漏诊漏查。 　　甚至还会遗忘。 　　“有情况！” 　　李敬生根据印象，重点排查着升结肠。 第446章 收获很大，毕主任的恳求 　　在一处褶皱位置，他发现了一颗息肉，直径超过0.5cm。 　　它的基部很大，而且表面隐隐形成一个蒂。 　　连界倒还算清晰。 　　像这种，仍然存在恶变的可能。 　　理论上来说，临床上认为1cm以下的息肉不会有威胁。但是一颗息肉从零长到0.5cm，至少需要两年。 　　李敬生认为这颗息肉有切除的必要。 　　“连涛兄，这颗息肉我认为有必要现在切除，你能找家属进来沟通一下吗？” 　　“没问题，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连涛跟着做一台肠镜手术可以得四百块钱的好处费，积极性还是挺高的。 　　当场跑出去找家属简单沟通后，把人带进来了。 　　“您过来看一下，在您丈夫的升结肠这个位置发现了一颗隐蔽的息肉，直径已经接近0.6cm的样子。它的基部很宽，存在明显扩大的趋势，还有它的这里隐隐形成一个蒂部。根据我个人的临床经验，像这种息肉存在较大的癌变风险。可以认定为早期肠癌。 　　而且它能长这么大，至少需要两年以上。 　　据您先生反应，上次做肠镜的时间并不长，也才一个月而已。这颗息肉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做普通肠镜时没能发现它，因为它比较隐蔽。还有一种非正常情况，它在上次检查时可能还很小，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长到了这么大。 　　那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颗息肉我都建议立刻切除。” 　　李敬生跟家属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颗息肉也可以清晰的看到。 　　“听你们的，切吧！我们既然选择找你们服务，就是信任你们。” 　　家属同意切除。 　　接下来的签字，加价，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切息肉肯定是要加价的。 　　普通肠镜切息肉，患者能耐受疼痛的情况下，费用也会达到两三千左右。 　　无痛肠镜就是为了方便手术。 　　万先生的家境非常殷实，钱根本不是问题。 　　其实像这种发现了问题，花的钱都是小钱。 　　不然，等到这颗息肉恶变了，后期的治疗费用会非常昂贵。 　　而且能不能治好，还是一个问号。 　　所有的疾病，早期治疗是最省钱省心省力的办法。拖得越久，越麻烦。 　　李敬生把患者的这颗息肉切除，电凝止血。 　　无论是黏膜剥离，还是切除，又或者止血，都让旁边的连涛看得大为惊叹。 　　“敬生，本以为你就只有肠镜做得好，没想到你的外科技术也已经这么厉害。当初建议你接受高端肠镜服务，绝对是我最英明的一个建议。这得造福多少患者呐！” 　　虽然连涛的话略有点夸大，但是对于患者而言，能遇到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明医生，确实是福份。 　　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能与你、亚妮、蒙洛三人组成一个团队，这才是最英明的事情。” 　　李敬生笑着道。 　　亚妮听后也是露出了笑容。 　　她很喜欢被人夸奖。 　　李敬生对她的认可，让她感到特别开心。 　　“已经发现了一颗有可能恶变的较大息肉，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我认为有必要。” 　　李敬生认真的答道。 　　“患者对自己的身体最为了解。他反映身体有异常，要么是臆症，要么是真的有问题。他的身体相当肥胖，这无疑会增加疾病风险。 　　给他做一个彻底的肠镜检查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职责。” 　　身为团队的创建者，也是实际上的主刀，他必须对患者负责。 　　肠镜检查继续。 　　查完了整个结肠，并没有发现新的息肉。 　　李敬生继续深入查探回肠部，发现了一颗小息肉。直径估计也就0.2厘米左右。 　　像这种息肉，一般是不用管它的。 　　李敬生仔细检查这颗息肉，边界清晰，表面光滑，色泽红润正常。 　　他查看着这颗息肉的位置，应该不足以引起患者很大的不适。 　　患者甚至有可能毫无察觉。 　　想了想，李敬生决定还是将其切除。 　　做完这一切，肠镜基本上就宣告结束了。 　　如果是做普通的无痛肠镜，确实可以结束了。因为查完了，也有着很大收获。 　　李敬生在退镜时，出于责任心，仍然给患者仔细检查。 　　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没有再发现新的问题，肠镜结束。 　　切下来的大小两颗息肉送检。 　　患者苏醒后，得知发现了一颗隐蔽的早期癌变息肉，感到十分庆幸。 　　只是因为刚醒麻醉，脑子还有点昏沉，需要多休息。 　　由人民医院这边安排住院。 　　这对人民医院是一个利好，自然很愿意配合。更何况连涛成了李敬生团队的人，这台肠镜手术他也是有份的，收个住院，难度不大。 　　唯一的问题就是床位紧张。 　　基本上所有大医院的热门科室都存在这个问题，这个只能由连涛去协调。 　　其实到得连涛这个级别，又是在自己科室的一亩三分地上，加个床位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 　　实在不行，借用一下兄弟科室的床位也是可行的。 　　还有，人民医院这边有弹性的临时床位。 　　解决就更容易了。 　　现在就等那两颗息肉的病理活检结果。 　　手术结束后，李敬生回到诊所，又到了分‘赃’的时刻。 　　给亚妮打的红包是六百块，蒙洛还是两百块。 　　连涛那里多给了两百，是给田主任的介绍费。 　　别看两百块钱不多，但是一个月能接到五六十台肠镜手术，这还是挺可观的一笔额外收入。 　　对于田主任而言，其实也就仅仅只是分享一下患者的信息而已。 　　李敬生忙完后，洗澡准备早点休息。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身体因为睡眠不足，已经开始出现免疫力下降的问题。 　　刚洗到一半，就听到手机在响。 　　没法接，只能赶紧洗完，穿好衣服后查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竟然是第二医院普外科的毕主任。 　　李敬生上次把毕主任给救了，这也让毕主任与他的关系瞬间变得亲密了许多。 　　直到现在，毕主任仍在病休中。 　　“小李，睡觉了吗？” 　　“没呢！您这么晚还没休息呀？身体最近恢复得怎么样了？” 　　“呵呵，谢谢你关心，我因为病情发现及时，预后还不错。估计下个星期应该可以返回岗位，继续战斗。只是神外那边也说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以后可能会慢慢培养一批接班人，争取把普外科发扬光大。” 　　毕主任一生都贡献在了手术室。 　　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贡献在了普外科的发展上。 　　这是一位让人值得尊敬的前辈。 　　“普外科人才济济，我觉得您这个想法非常英明。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您已经把他们培养得非常好了，慢慢给他们加担子，我相信肯定能接过您的重担，把普外科发展得更加强大。” 　　李敬生对于医学传承这件事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初徐医师把手法正骨医术传给他，在徐医师倒下后，他就能够接过重担，继续为患者提供服务。 　　后来他被精神病患者刺伤手臂，被迫休息。 　　在那段时间，如果手下的医生能有人学成了，也可以挑起重担。 　　所以，他对手下的几个医生加大了培养力度。 　　也有了更多为人师的胸襟与气度，还有着一颗老师该有的匠心。 　　“哈哈，你就会哄人高兴！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普外科看似人才济济，暂时却没有那种能挑起大梁的角色。倒是你，各方面的天赋都是得天独厚，如果能够进入我们普外科发展，假以时日，肯定能够成为领军人物。我有这个信心。” 　　毕主任高兴的笑着回应。 　　“对了，打电话给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敬生也是语气变得严肃认真。 　　“我们普外科收治了一个病人，是从消化内科那边转过来的。本来是因为急性肠梗阻，做了手术。但是术后到现在，患者出现了一系列的不良反应，这让我非常着急。主刀贺庆芝医生刚才打电话向我汇报了情况，我因为还在养病，根本没办法回到工作岗位，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那个病人。” 　　毕主任提出了一个请求。 　　李敬生听了后，心中暗叹一声命苦。 　　嘴上委婉拒绝道“您也太瞧得起我了，连普外科贺主任都搞不定的病人，我过去根本没用啊！” 　　普外科能够成为第二医院最强的一个科室，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手术做得好，医生们的综合实力同样很强。 　　特别是几位主任医师与一众副主任医师，甚至包括下面的主治医师里面都有水平很高的人。 　　李敬生万万不敢托大跑过去献丑。 　　“不不不，我知道你对于疑难病例方面有着别的医生无法比拟的能力。这个病人的情况很严重，我担心处理不好会出意外。请你现在去医院看看行吗？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毕主任的语气中几乎透着恳求。 　　能让这位普外科的科主任，主任医师向他一个小主治医师求援，说明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李敬生在诊断疑难病例方面，因为精通多个医学领域，的确有着别的医生无法比拟的优势。 　　“好吧，我马上赶过去。不过您不能寄太大希望。” 　　李敬生答应了。 第447章 副主任之争，怠慢了 　　遇到这样的病人，哪个医生都会头疼。 　　毕主任身为普外科的科主任，是一个科室的带头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又卧病在床，正在接受治疗。 　　只能想办法找人帮忙。 　　贺庆芝主任的大名，李敬生听过。 　　在普外科领域深耕多年，不但自己带组，而且在手术室有着相当高的地位。他能够主持三、四级大手术，同时也是普外科的科室副主任、主任医师。 　　论资历，仅次于毕主任。 　　不过每一位医生擅长的领域不一样。 　　贺庆芝擅长胃肠外科领域的手术治疗，对于痔疮的治疗同样有着独到见解。 　　如果没记错的话，人送绰号‘痔疮灭霸’就是这位贺主任。 　　这年头坐办公室的人群非常庞大，久坐不运动，再加上智能手机普及，很多人喜欢抱着手机上厕所。结果导致痔疮高发。 　　割痔疮看似只是一个‘小手术’。 　　其实并不小。 　　特别是一些混合痔的治疗，很有讲究。 　　大多数内痔可以通过给它上个‘紧箍圈’让它慢慢自行脱落。 　　但是也有一些非常复杂的情况。 　　所以这里面的技术要求还是蛮高的。 　　有市场需求就意味着能赚到钱。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华西那么强？凭什么排第二？ 　　说到底，是人家的创收能力强，已经形成了规模效应。 　　各种顶尖医学人才聚集在那儿，急危重症的抢救成功率，那里应该是国内第一。 　　有些病人送去别的医院治疗，越治越糟，眼看着随时可能走掉。 　　但是转院到华西以后，很快就给抢救回来，并且能把病情稳住，最终慢慢转普通病房，甚至达到出院标准。 　　有些达不到普通出院标准，也能达到转院治疗标准。 　　啥意思呢？ 　　就是说，在华西经过抢救与治疗，病情已经稳定，完全没有必要再占用顶级医疗资源，可以转回当地医院继续治疗。 　　结果，患者转回当地医院治疗后，有一些运气不好的，再次出现病情反弹。 　　然后又不行了。 　　只能又跑到华西抢救。 　　这可不是医院留手尾，而是当地医院的医学技术，设备，药物，各方面都比不上华西。 　　医院与医院其实是有差距的。 　　看着两家医院都很强，真的遇到一些疑难病症，急危重症，这时候差别就出来了。 　　贺庆芝凭借一手治疗痔疮的绝活，愣是杀上了普外科的副主任宝座。 　　他除了治疗痔疮，在肠梗阻方面也很有治疗心得。 　　经他手术治好的肠梗阻患者数不胜数。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踢到铁板了。 　　如果毕主任没生病，倒是可以找毕主任帮忙救场。现在毕主任倒下了，普外科两个副主任肯定会有一个角逐，彼此之间竞争。 　　因为谁都想摘掉头上的副字，转正。 　　傻子都知道，毕主任生了这场大病，本身年龄也较大了，退下来的可能极高。 　　到时候，两位科室副主任的机会就来了。 　　毕主任治病的这段时间，两位副主任少不了一番角斗。 　　明争有伤和气，面上也不好看。 　　暗中竞争的可能性更大。 　　贺庆芝的本意是想要多做点成绩出来，让业绩好看一些。没想到患者做完手术后出了问题，正好对于疑难病例的诊治，他并不擅长。 　　最终为了避免患者死亡的严重后果出现，不得不连夜向仍在养病的毕主任求援。 　　结果这个病例的情况相当复杂，形势严峻，毕主任隔空处理不了，只得又把主意打到了李敬生头上。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李敬生随着医术水平不断提升，再加上与毕主任的关系变得密切，也就渐渐被推上舞台。 　　他本来还想着今晚可以睡个好觉，看来注定是个劳碌命。 　　只得打了个车，匆匆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后，直奔外科大楼的住院部。 　　“请问贺主任还在吗？” 　　李敬生询问值班护士。 　　“是李医生呀，这么晚找我们贺主任有什么事吗？” 　　他现在也算是第二医院的名人了。 　　不少小护士都认识他。 　　这些小护士还有一些实习女医生鬼精鬼精。会故意跟他混个脸熟，然后找他买保健药或者手法正骨时得到点实惠。 　　对于李敬生来说，这也是好事情。 　　别人有事求他，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是十分友好热情。 　　“有点事。” 　　李敬生并不说什么事情。 　　这个细节就能看出他的人品很不错。 　　因为贺庆芝治疗的病人出了状况，现在找人帮忙，肯定算不上光彩事。 　　李敬生有意帮助贺主任遮掩。 　　至少不会主动去宣扬。 　　“贺主任应该在11病室47床，你直接过去就行了。如果是找贺主任帮忙，我建议你最好换个时间，他现在应该很忙。” 　　值班护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好的，谢谢。” 　　李敬生径直朝着病房走去。 　　来到11病室，里面有着几位医生与两个护士，正围在一张病床旁边。 　　这种病房一共有六张床位，属于大病房。 　　它的费用会比较便宜一点。 　　一晚上只需要二十元床位费。 　　有一些家境好或者医保报销比例高的患者，大多数会选择两人间，甚至是单人间。 　　两人间的病床位是100元／天。 　　好处就是病房内只有两张病床，最多只会同时入住两个病人。 　　最贵的是单人间，180元／天，差不多与住宾馆的价格相当。 　　从住院病房的人性化设置多个档次与价位，也能看出第二医院的改革已经取得了很大成效。 　　它不是一个方面，而是体现在很多细节方面。 　　医院的服务变得更加人性化。 　　患者的体验也会相当不错。 　　住院病房的改革并不是全院所有临床科室，而是只有一些发展不错的科室才优先享受到了这项改革。 　　因为需要对病房进行重新装修、整改，需要耗费不少资金。 　　一些创收差，业务差的科室，一年也收不了多少病人，暂时还没办法享受到这些改革措施。 　　“呕……” 　　患者剧烈呕吐，家属在旁边赶紧拿盆子接住。 　　几个医生在病床边看着直皱眉头，倒不是嫌弃病人呕吐物恶心，而是担忧患者病情。 　　李敬生瞄了一眼，患者呕吐出来的液体呈咖啡色。 　　“呜……呼……” 　　患者呕吐完，整个人显得极为痛苦，倒在床上表情狰狞。 　　“贺主任！” 　　李敬生唤了一声。 　　一名光头，圆脸的微胖医生转头看了过来。 　　其他医生也纷纷跟着看向李敬生。 　　“是李医生啊，有事吗？” 　　“嗯，有点事，方便到外面聊吗？”李敬生点点头。 　　“现在恐怕没时间。” 　　贺主任正烦着呢，要不是李敬生在医院内的地位颇高，他肯定不会是这个语气。 　　“毕主任让我来的。” 　　李敬生只得补充一句。 　　“唔……毕主任让你来的啊！行，我们到外面说吧！” 　　贺主任在瞬间的惊讶过后，也在暗自揣测着李敬生的来意。 　　两人走到病房外，贺主任看着李敬生道“毕主任让你过来帮我？” 　　“对！能够让我看看患者的相关资料，然后再了解一下患者的病情吗？” 　　李敬生点头。 　　“行吧，去我办公室好了。” 　　贺主任对李敬生显然不太看好。一个是年轻，一个是李敬生并非普外科医生，只是一个手法正骨医生。 　　在很多医生的心目中，李敬生就只是一个‘干粗活’的医生。 　　贺主任能够答应，主要还是看在毕主任的面子上。 　　“刚才你也看到了，患者的情况很糟糕，病情急迫，从术后到现在一直无尿，我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贺主任这么说，潜意思差不多就是告诉李敬生，我没办法陪你太久。 　　说到底，压根没想过李敬生能帮他解决问题。 　　普外科的医生大多都是这个吊吊。 　　协和的骄傲，也复刻到了普外这些医生们身上。 　　哪家医院都差不多，越是强大的科室，傲气越重。那真的是把骄傲刻进了骨子里。 　　跟着贺庆芝来到他的办公室。 　　好大！ 　　比骨外科华主任的办公室还要更大一些。这还只是一位科室副主任的办公室就已经如此气派了。 　　毕主任的办公室自然更气派。 　　李敬生不由暗自感叹，在哪里都是凭实力说话。 　　骨外科以前只能算是第二医院第三等科室，说弱不弱，说强不强。科主任的办公室也就按照第三等来装修。 　　普外科是第二医院的老大哥，是最强科室，副主任的办公室比人家主任的办公室还要更气派。 　　“请坐！这是患者的资料。” 　　贺主任把患者的资料拿给他看。 　　患者非常年轻，才二十一岁。 　　因为急性肠梗阻住院做了手术。 　　术前的症状是中上腹部剧烈疼痛，没有明显诱因。痛起来如同刀子在割，一阵一阵的痛。 　　同时伴有呕吐，没有腹泻，大便成形。 　　没有便血，呕吐物也是正常的胃内容物。 　　经过腹穿取样，抽出黄色液体2ml左右。初步诊断为胆道蛔虫病，胆囊穿孔，急性腹膜炎。 　　因为药物治疗无效，逐实施剖腹探查。 　　发现十二指肠悬肌附近粘连严重，呾束带状。空肠与回肠水肿，增厚，并且出现瘀血。肠壁节段性呈青紫色，肠管扩张，腔内积液，未见腹腔内血性渗出液。 　　肠管没发现穿孔。 　　这就是典型的肠梗阻无疑。 第448章 无尿的危害，死要面子只会更惨 　　因为大肠没发现明显病变，贺主任对肠系膜根部予以普鲁卡因封闭和热敷。 　　但是小肠病变范围非常大，手术方案制定有很大难度。 　　总不可能把这些小肠全部给切了吧？ 　　贺主任应该经过了深度考虑，然后将肠管又放回了腹腔，并且让手下医生为患者缝皮关闭腹腔。 　　也就是说，把患者的肚子剖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手术。 　　这么干，多少有些不负责任。 　　或者说，害怕承担责任。 　　还真不好怎么评价。 　　事实上，像这位患者的类似情况，时有发生。医生打开颅腔或者腹腔后，发现处理不了，或者手术风险太大，又把它给缝上了。 　　首先，无论是开腹还是开胸，只要切开了，对病人的伤害就会非常大。 　　开腹的目的是解决疾病。 　　几乎没做什么真正有效的解决措施，又把腹腔关闭，病人和家属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就生病了，身体处于一个不好的状态。 　　把腹腔打开了又不给治病，这是闹着好玩呢？ 　　关键是患者送回病房后，仅过了四个小时不到，就从肛门排出三四百毫升的暗红色液体。 　　患者的血压随即下降，意识也变得模糊，然后呕吐出大量咖啡色液体。 　　尿量也有明显减少。 　　这一系列的症状合在一起，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因为患者的情况到了这一步，随时有可能病情继续恶化，然后死亡。 　　李敬生终于理解为什么毕主任会选择连夜打电话给自己，低头求助。 　　相信毕主任肯定也察觉到了危险。 　　“查了小便常规吗？” 　　李敬生看完了患者的基本情况，抬头看向贺主任。 　　整个看资料的过程并不长，也就三分钟左右。 　　他非常清楚，贺庆芝现在怕是急得五脏俱焚。 　　“是指哪个小便常规？入院还是术后的？” 　　“肯定是术后的呀！” 　　李敬生能够判断出，贺主任现在已经是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否则不可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喏，在这里！” 　　贺庆芝让李敬生到电脑上查看。 　　如果要打印患者的检查报告，一般需要到门诊的自助机打印。这个需要输患者的卡号或者刷身份证，较为麻烦。 　　家属现在的心情肯定特别糟糕，最好还是少去麻烦他们。 　　李敬生拉动检查报告查看，患者的尿素氮33.8mmol／l，肌酐249umol／l／，血钾3mmol／l，钠144mmol／l，氯96mmol／l。 　　一看这个结果，李敬生首先想到的就是急性肾衰。 　　“这好像是肾衰啊！有用药处理吗？” 　　李敬生问道。 　　一般都是用速尿剂。 　　“有，我当场就给患者用了大剂量呋塞米与其它药物，想要帮助患者恢复排尿。” 　　贺庆芝好歹是位主任医师，水平自然不差。 　　一些基本的抢救操作都不会，可能吗？ 　　“效果怎么样？现在排尿正常了吗？” 　　“唉，要是正常就好了。用药后仍然没什么效果，甚至出现了闭尿。” 　　贺庆芝摇头叹气。 　　他拿起保温杯，揭开盖子，仰头猛灌了两大口茶水。 　　也不知道是想要借助茶水来冷静冷静烦躁的心，还是本能的想要多喝点水，排尿。 　　只是他喝再多的水，也只能是自己排尿啊！ 　　患者仍然还是排不了尿。 　　“患者从闭尿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 　　“快超过十一个小时了。” 　　“那他的情况非常危险。为什么不考虑二次开腹，把手术给做了呢？明显存在肠梗阻，又是多个小肠段梗阻，范围那么大。 　　不给处理，没有尿液很正常。” 　　李敬生这么问，还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是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 　　“倒也想过给他把肠子给切了。只是那么大范围的小肠病变，你切哪一段？都切吗？” 　　贺仙芝反问道。 　　“至少想办法把患者的肠道弄通，患者才能获救。都切肯定不需要。不到万不得己，也不能那么做。” 　　人的肠道很长，小肠较细。 　　但是小肠在营养吸收中，却是绝对主力。 　　切一小段小肠，或许对患者的术后生活影响不大。 　　但是给患者切掉大部分小肠，甚至整个小肠段，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病人以后的营养吸收基本上废了。 　　就算做完了手术，患者今后怎么生存？ 　　天天打营养针吊着一条命吗？ 　　贺庆芝不敢乱切，既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也是一种负责的表现。 　　这并不矛盾。 　　说他不负责，是把肠子又放回去了，没做实质性的处理。 　　术中如果觉得不好处理，拿不定手术方案，找人会诊一下也行啊！ 　　李敬生对普外科的科室情况不太了解。 　　根据他在第一医院的生存经验，越大的科室，内卷越厉害。 　　算不上办公室政治吧，算是彼此间的竞争。 　　因为一个科室的进修名额，主任、副主任、先进个人等名额就只有那么多。 　　想要有所成就，甚至抢玻心仪的名额，那肯定要击败一大堆的竞争对手。 　　这一卷起来，团结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贺仙芝开腹后，遇到问题，本来应该可以请其他主任医师来会诊，共同商量。只是请人家请不动，也是大有可能。 　　一句我现在实在走不开，就可以轻松打发他了。 　　李敬生对于这种事，能够想得到。 　　“患者现在的体温怎么样？没有高烧吗？” 　　“喏，这是最新给患者查体的数据。” 　　贺庆芝主任把一张手写的纸给李敬生查看。 　　体温37.2度，这是低热。 　　心率104次／分。呼吸24次／分。血压是一个重点，收缩压151，舒张压79。 　　血压不是说有所降低吗？ 　　看来现在已经升上来了。 　　患者的血压来看，暂时应该不会有死亡的风险。 　　“他的血压是排尿完全中断，所以才升这么高的吧？” 　　李敬生想到一种可能。 　　“对。” 　　贺庆芝也不敢太确定，回答时就显得多少有点没有底气。 　　李敬生仔细回忆着刚才在病房看到的情形，患者表情痛苦。 　　“患者现在的神智清醒吗？” 　　“神智没问题，问他问题，回答正常。” 　　一般只要定向力正常，就可以判定为神智清晰。 　　李敬生开始思考患者现在的病情。 　　急性肾功能衰竭是首先要考虑的。还有肠系膜血管性肠梗阻术后肠段坏死的可能。 　　腹腔的温度其实挺高的。 　　在患者低热的情况下，肠段坏死的时间往往更短。 　　距离患者术后已经十多个小时，坏死的可能性也是大幅增加。 　　另外还得考虑患者出现中毒性肝炎的问题。 　　患者无尿，这会导致肠道内的大量毒素被吸收进入血液，它会加重急性肾衰竭。 　　“李医生，有什么诊断建议吗？” 　　贺庆芝急得有点跺脚。 　　主动询问，也是沉不住气的一种表现。 　　不过他真的很着急。 　　“我暂时诊断观点有三个，急性肾衰，肠段坏死，中毒性肝炎。要说建议的话，现在肯定要想办法证实是否真的有肠段坏死。 　　抢救方面，把患者的病变严重肠段，甚至坏死肠段切除。 　　这个应该是有必要的。” 　　李敬生给出了一个建议，不过他发现贺主任明显有些不想这么做。 　　只得又提出一个代替方案。 　　“也可以考虑肠道减压引流术试试看。” 　　“这个可以。做肠道减压引流，要再次剖腹，我就有点担心反复折腾，患者和家属会骂人。” 　　贺庆芝说这话时，脸上微微有点发红。 　　身为主任医师，年纪一大把，治疗病人时，乱了分寸，被患者和家属骂，他肯定有点不愿意。 　　本能的想要避免这种情况。 　　“都到了这一步，被家属骂几句，要是能解决好问题，我倒是觉得很值。如果等到患者死亡，到时候家属申请医疗事故鉴定，然后告上法庭，闹到主管部门那里，您的职业生涯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号。” 　　李敬生给其说明利害关系。 　　真不知道贺主任是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干啥呢。 　　做错了事，或者没做好，挨打肯定要立正。 　　越是害怕挨骂，不敢作为，最终的麻烦只会更大。 　　“好吧，我立刻去安排！刚才与你聊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看得出来，你是有着真本事的一位年轻医生。毕主任请你来帮我，能不能帮到底，留下来一起会诊，一起手术？” 　　贺庆芝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拘谨的看着李敬生。 　　征询他的意见。 　　“放心好了，我既然过来了，哪怕就是今天晚上睡在医院里，也会帮着您一起解决的。这个患者的情况非常危险，我建议如果条件符合，最好是立刻开腹二次手术。在这之前，也可以好好制定一下手术方案。不过我认为等到开腹之后，查看完了患者有腹腔情况，再制定手术主案会更精准。” 　　李敬生建议他立刻对患者实施开腹手术。 　　二进宫，有点丢人。 　　哪个医生都不想，但是该进宫还得进。 　　“谢谢李医生！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患者真的出了意外，所有的责任也不会让你这个帮忙的医生来承担。我会揽到头上，绝不至于拖累你。” 　　贺庆芝听了后，颇为感动。 　　也是向李敬生作了一个保障。 　　“您赶紧去安排吧！我再查看一下患者的资料，好好理一理。” 　　“行！喝水可以自己倒，饿了的话，这里有吃的。” 　　贺庆芝拿出一些肉松饼，放在桌上，匆匆离去。 第449章 全是血，先治后诊 　　李敬生坐在贺主任的办公室内，反复琢磨患者的资料。 　　各项检查报告，以及病史，症状，病程变化等等。 　　想要救治一位危重病人，特别是这种已经做过一次手术，然后出现问题的病人，绝非易事。 　　只有把病人的情况弄透彻，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并且想到合理的解决方案。 　　“这个病人肠梗阻应该可以确定，术后是否出现肠坏死，暂时还无法明确……” 　　此病最大的难点就在于病人的全小肠呈现节段性的病变。 　　要手术解决的话，需要把病人的全部小肠切除。 　　切了后，病人今后的机体营养吸收将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如果不切掉肠子，是否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决？ 　　李敬生对于普外科方面的手术经验并不丰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特别好的手术代替方案。 　　不切掉小肠，做一个末端回肠造瘘，然后腹腔冲洗引流，应该也是可行的。 　　但是这个方案仍然存在很多风险。 　　诊断病因，这是李敬生的强项。 　　手术解决方案，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这位患者还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如果治疗无效死亡，对整个家庭都是沉重打击。 　　没多久，贺庆芝回来了。 　　“家属同意二次手术。” 　　他兴冲冲的告诉李敬生。 　　瞧这情形，应该没有挨骂。放下了所谓的面子，绝对是一件好事。 　　不说什么虚怀若谷，至少可以正常的求索真正的病因，脚踏实地的为患者治疗。少了很多功利性的顾虑，能更好的行医。 　　家属之所以会同意二次手术，基本上属于无奈之举。 　　儿子在医院治疗，不答应医生的治疗方案，出了事只能自己负责。 　　“连夜安排手术吗？” 　　李敬生问道。 　　“对，现在就准备给患者安排手术。我已经请了麻醉医生过来术前评估，手术室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贺庆芝点头确认。 　　“李医生，等会请你帮忙一起手术，可以吗？” 　　“OK。” 　　李敬生爽快答应。 　　…… 　　手术室内，患者的腹腔被再次打开。 　　可以看到创口的缝合相当优秀，创口平整，切缘对得很好。缝线的间距也是十分工整，打结牢固，紧贴皮肤。 　　拆掉缝合线以后，李敬生看到创口无论刀位还是平整度，都是非常不错。 　　由于缝合还只有十多个小时，再次开腹只需要剪开缝合线就行了。 　　打开腹腔后，能看到里面有着大量暗红色液体。 　　这些属于血性渗出液。 　　腹内温度较高，隐隐有着刺鼻的臭味飘出。 　　把那些血性渗出液吸掉以后，计量高达1700毫升。 　　渗出液如此严重，这在开腹手术中较为少见。 　　虽说渗出液不等于血液，但是达到这么大的量，说明之前的开腹治疗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导致病情加重。 　　贺庆芝有着自己的医疗组，有着专业的手术团队。 　　李敬生身为客人，只能站在台下扬长脖子观看。 　　吸尽腹腔内的积液后，已经可以看到肠管的情况。 　　空肠、回肠的颜色全部变成了紫色。 　　有些节段呈青紫色。 　　肠子的张力存在明显变差，甚至有一部分肠段的张力消失了。 　　肠管没有任何蠕动。 　　肠壁各层都能看到明显充血，水肿增厚，并且有出血和坏死，特别是内膜最为严重。 　　肠管暂时没发现穿孔。 　　隐隐可以看到肠腔内充满了暗红色液体。 　　肠系膜充血水肿同样严重。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近端的血管搏动还算正常。 　　不过看到患者的腹腔情况后，李敬生的一颗心已经直接沉到了谷底。 　　患者的病情进展比想像的要快得多。 　　肠道与肠系膜多久已经呈现出即将坏死的明显特征。就好比一株大树即将枯死，它的叶片会开始发黄，掉落。 　　患者的肠管情况就像一株出现严重问题的大树。 　　这次开腹的目的有三个。 　　第一，探查肠道的病情变化。 　　第二，给肠道引流减压。 　　第三，积极寻找真正的病因，如果能够制定手术方案，一并实施。 　　切掉全小肠肯定不现实。 　　“终末端的血管搏动消失了，患者的小肠想要救活的希望十分渺茫。” 　　李敬生心中叹息。 　　别看患者的肠管序列正常，没有明显的肠扭转，套叠，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也有乐观的一面，比如患者的结肠壁颜色看上去是正常的。 　　说明病变部位主要集中在小肠。 　　“李医生，患者的腹腔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先做切开减压如何？” 　　“唉！没想到患者的肠管情况变得这么糟。您要切开引流减压，那我建议在回肠末端这处还算红润的位置切开。正好放出肠腔内的内容物，看看肠液里面的情况。” 　　李敬生支持切开引流减压。 　　如果可以，他甚至支持切掉小肠。 　　与患者的性命比起来，切掉小肠的危害虽然很大，却能保住性命。 　　“我的想法与李医生基本一致，那就直接切了。” 　　贺庆芝当即从那个位置把患者的回肠末端切出一个口子。 　　肠内容物排出后，多达1600毫升。 　　仔细辨认，可以在放出的肠内容物中看到片状小肠坏死黏膜，其它的则是血水。 　　放完后，对肠系膜根部用普鲁卡因封闭，腹腔内用温的生理盐水进行冲洗。 　　基本上冲洗较敏感的脏器，都需要用温的生理盐水。 　　不然对患者造成的刺激会非常大。 　　贺庆芝的助手冲洗完毕，又用纱布对小肠壁进行热敷。 　　“等半小左右再观察肠管的变化。真希望能救活这个病人的小肠，仅仅二十二岁，太年轻了。上次开腹时，我就感到纠结。 　　病变的肠段实在太多了，想要全部切除，患者今后基本上也就废了。 　　而且他的家庭情况并不好，术后的治疗费用无力承担。 　　没想到上次的处理没起到什么效果。 　　李医生，这次有你帮忙，一定要帮着好好合计合计，争取找到一个最稳靠的治疗方案。” 　　贺庆芝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贺主任，这个患者的情况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肠梗阻，应该很难发生全小肠多节段病变。给我的感觉，怕是病里有病。” 　　李敬生盯着患者的腹腔，眉头微微皱着。 　　诊断病因，这是他的强项。 　　没打开腹腔前，他想过患者的肠管情况可能不太好。 　　但是真的看过腹内情况后，他发现跟自己之前判断的不太一样。 　　患者的肠管病变不是一处，也不是因为一处梗阻导致肠管全部病变，更像是整个小肠段发生病变。 　　“你的意思是？” 　　贺庆芝早就不敢小瞧李敬生了。 　　现在听了他的分析，贺庆芝立刻高度重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某种疾病引起肠梗阻？也就是说肠梗阻只是后面发生的一个病因，在它之前，还有其它没被发现了病因。” 　　李敬生说道。 　　“这……还真没有思考过。患者在入院时做了B超，存在胆道蛔虫症。还有，术前并没有呕吐咖啡色液体的情况。” 　　贺主任发现这个年轻小伙子的思维与别的医生都不一样。 　　病中病，在肠梗之前，肠道已经发生了其它疾病，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思考。 　　包括手下的医生们，同样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并不是他们的水平差，而是他们的天赋……不如李敬生。 　　思维方式与李敬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刚才不是做了切开引流吗？何不做个肠管病理切片？” 　　李敬生对于胃肠外科手术的经验并不丰富，所以没办法根据肠道的情况判断出还存在哪种疾病。 　　别说是他，就算是毕主任来了，估计也差不多。 　　做个肠管病理切片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就怕家属不同意啊！” 　　贺主任有所顾虑。 　　“这事恕我直言，就算患者的家属不同意，也得做。因为这关乎患者的生命安全。他这个病绝不是简单的肠梗阻那么简单。一般情况下，肠梗阻不得到有效处理，病情进展确实很快，却很少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展为全小肠段病变。做个病理非常有必要。” 　　李敬生坚定的说道。 　　“贺主任，我觉得李医生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您可以担心做这个肠管病理切片会导致患者第三次开腹手术。患者的病情进展非常迅猛，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助支持李敬生的观点。 　　有人支持后，贺主任害怕伤面子，担心病人还得再进一次宫，让他和团队蒙羞……这些心思全都抛掉。 　　“好吧，做！” 　　贺主任把心一横，答应做肠管病理切片。 　　“只是出结果最少都要三四天，病人的情况，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担心病理结果还没出来，病人就已经不行了。” 　　这个担忧肯定是有道理的。 　　病人的肠管情况相当糟糕，仅仅只是十多个小时就已经进展这么快，等上三天，肠子怕是已经从里面烂完了。 　　“他的腹腔内渗出暗红色血性液高达一千七百多毫升，肠管内还有一千五六百毫升血红色液体。我有理由怀疑患者存在肠管急性出血。刚才我采用排除法诊断病因，现在仍然不能确定患者存在肠管坏死。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的疾病很可能是急性出血坏死性小肠炎。 　　咱们可以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按照一定原则进行非手术治疗。 　　比如纠正水电解质紊乱，采用抗休克治疗与广谱扩生素抗感染治疗……” 　　李敬生发挥着自己的优势。 　　借助患者的蛛丝马迹与术中探查的结果，愣是采用排除法，把病因推出来了。 　　只是病理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敢确诊。 　　仍然存在变数。 　　先治后诊，违反医疗基本程序，但是特殊情况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救患者的命。 第450章 摸肠，切掉比留着好 　　患者的腹腔、肠道内虽然有着大量血性渗出液，但是与大出血还是有所差别。 　　李敬生认为就算到了现在的地步，患者的肠道仍然有抢救回来的可能。 　　至少只要病因诊断没有错误，提前采取一系列的治疗措施，也是一种积极处理。比贺主任把患者的腹腔打开后，只做了一个简单的热敷与药物封闭处理，就给关闭腹腔要好很多。 　　“李医生认为是急性出血坏死性小肠炎？” 　　贺主任与一助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人都没往这个病去想。 　　而是认为肠梗阻引起小肠部分节段出现坏死征兆。 　　“我也只是怀疑此病，不敢确定。” 　　李敬生做出这个诊断其实非常大胆。 　　因为要确诊此病，最好的办法就是做肠管病理切片。现在病理结果没出来，谁敢确诊？ 　　贺主任与手下的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们对此展开了一番术中会诊。 　　最终还是拿不定主意。 　　半小时后，查看热敷的肠段效果。 　　部分肠段仍然没有蠕动，但是肠管的颜色变得比之前稍微红润了一些。 　　这也让贺主任等人看到了希望。 　　李敬生凑到近前，仔细观察患者的肠段情况。巡回护士紧紧盯着他，随时准备出声阻止。 　　在手术室内，巡回护士就像母老虎一样，把整个手术室当成她的领地。 　　各种安全管理、无菌操作，她都会严格把控。 　　看过后，李敬生的心头十分沉重。 　　根据他的手术经验，虽然没办法给出好的手术建议，但是肠管一直没有蠕动，这其实就是肠管坏死的前兆。 　　或者说，已经开始发生坏死。 　　“徐燕，打电话问问毕主任的意见。你把这里的情况跟他反应一下，看看他能否给出一个较好的处理意见。” 　　贺庆芝在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最终决定问问毕主任。 　　没多久，巡回护士打完电话回来了。 　　“毕主任给出的意见是尽量保住患者的小肠，尽量多听取李敬生医生的意见。” 　　她第一次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向李敬生。 　　或许她也没想到李敬生在毕主任的心目中居然有着那么高的地位。 　　不但是她，就连贺庆芝手下的几个医生，也同样感到颇有惊讶。 　　李敬生参与这台手术，基本上只是以会诊医生的身份参与。 　　说实话，这些医生们对李敬生的意见并未重视。 　　就连主事的贺主任也同样感到非常矛盾。 　　他因为确实没有好的方案，也拿不定主意，所以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听从李敬生的意见。但是对李敬生的意见并不容易采纳和接受。 　　比如不久前，李敬生提出患者有可能是急性出血坏死性小肠炎，贺主任就不太认同。 　　他提出要做肠管病理切片，贺主任同样不太愿意答应。 　　最终还是李敬生做了很多解释，‘软磨硬泡’，贺主任这才勉强答应。 　　“李医生，刚才通过热敷，病人的肠管颜色变得稍微红润了一点，说明还是有希望。我刚才与组内的几位医生讨论，你也听到了。我准备不做肠切除，而是做一个末端回肠造瘘，然后进行腹腔冲洗引流，直接关闭腹腔。如果病人的情况能够好转，他的肠道就能慢慢恢复。 　　你认为呢？” 　　贺庆芝没办法，只能征求李敬生的意见。 　　“我认为这个方法不妥。您想保住患者的小肠，出发点非常好，只是患者的肠管经过热敷后，有部分肠段仍然还是不能蠕动。如果要我说的话，这些肠段坏死的可能很高。 　　关闭腹腔后，坏死的肠段没得到及时处理，将会直接影响其它尚有可能救活的肠段。 　　而且到时候病人的病情会进一步加重，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开腹的治疗机会。” 　　李敬生也知道，当着所有人的面反对贺主任的手术建议，这相当于与贺主任对着干。 　　没开腹之前，他也想过在回肠末端造瘘，然后冲洗腹腔，再引流，这样一种较为稳妥的保守方案。 　　现在看到了患者的肠道情况，李敬生觉得此法不可取。 　　因为明知道肠管有可能已经坏死，还不把它切掉，差不多相当于发现有一个地方出现了火星，不管它。结果最终等到火星变成燎原烈火。这时候再想着去管它，已经是得不偿失，为时已晚。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切掉部分明显可能坏死的肠段。 　　“那咱们再热敷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贺主任与他的意见不同，现在毕主任发话了，让他多听听李敬生的意见。 　　他肯定不敢独断专行。 　　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再观察。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患者的腹腔一直开着，对那些肠道的热敷在持续进行。 　　大家都期待发生奇迹。 　　肠管的颜色稍微变得红润了一点，显然是一个好的变化。 　　现在只要通过继续热敷，让肠道出现蠕动，哪怕只是轻微蠕动，也足以让所有医护人员感到振奋。 　　在等待的过程中，大家又对患者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进行了深入讨论。 　　李敬生仍然认为如果肠管不能出现蠕动，这非常危险。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查看热敷肠管的情况。 　　肠管的颜色仍然还是老样子，稍微变得红润了一点，但是仍然没有蠕动。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失望。 　　“李医生，患者的肠子一定要切吗？” 　　贺主任不甘心的问道。 　　“巡回老师，我洗手消毒以后，摸一摸患者的肠子可以吗？” 　　李敬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巡回护士。 　　“为什么？” 　　巡回护士满脸不解。 　　“我也许可以通过触摸肠管，感受出它的活力情况，从而制定出更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案。” 　　李敬生给出了理由。 　　“这……”巡回护士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她看向贺主任。 　　在手术室，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是主刀。 　　或者说，大家是一个团队，所有人都是为病人服务。 　　麻醉医生也好，主刀也罢，巡回护士也罢，地位上面应该都是平等的。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主刀的地位最高，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医生真的可以通过触摸肠管，判断出它的活力？” 　　贺主任本身是一个主刀医生，手术实力不弱，对于手感的理解应该比较深刻。 　　“不敢说一定可以。怎么说呢，就像做手术时，您对刀感的理解一样。可以通过手术刀，感受到切下的深度，还有切到的组织是什么。我只能说，可以试试看。” 　　李敬生答道。 　　“那你试试吧！一切都是为了病人。只要对病人有利的事情，我都支持。” 　　贺主任答应了。 　　李敬生净手、消毒后，试着触摸患者的肠管。 　　先是触摸正常肠段的肠管。 　　摸完了后，他又摸向病变的小肠段。这次摸得非常仔细。 　　为了获得更好的手感判断力，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视觉与触觉有时候会发生冲突。 　　因为视觉冲击更强烈，很容易掩盖掉部分触觉。 　　闭上眼睛，等于直接关闭了视觉，这样能够获得更清晰的触觉。 　　经过仔细辨别，他发现小肠的回肠中间有一段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活力。主要的判断依据有两点，一个是肠道的蠕动，一个是肠道血管的血运情况。 　　这一段多半已经坏死。 　　除此之外，与之相近的位置，还有两小段回肠节段同样出现了坏死的一些征兆。 　　剩下的病变肠段，还有一些有问题，但是没有这么严重。 　　【胃肠诊断+1，生命值+1000】。 　　一次别出心裁的触摸式诊断，竟然让他获得了一千生命值的巨额奖励。 　　这让李敬生对于自己的诊断更多了几分信心。 　　“贺主任，我已经摸完了。建议您对患者的这一段回肠直接切除，然后做吻合。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一段肠子摸上去虽然有着活力，但是比正常的肠段活力弱很多，我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吻合的效果？” 　　李敬生很认真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患者的小肠病变严重，肯定会影响吻合效果。但是我仍然有信心。反倒是你说的这一大段回肠，真的已经坏死，非切不可吗？” 　　贺主任问道。 　　“对，我非常肯定它们的活力消失了。切掉它，远比不切要好得多。” 　　李敬生一脸严肃的点头。 　　说到底，还是地位太低，在手术室根本没什么话语权。 　　如果换作他是主刀，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 　　只要做出了准确判断，直接切就行了。 　　那一天的到来或许还要一些时间，相信不会太久远。 　　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医疗团队。 　　尽管还很简陋，总共才四个人，还有两个是被他硬拉进来拼凑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敬生的成长。 　　只要能够接到源源不断的肠镜检查，他的团队就能变得稳定，然后慢慢发展。 　　“那好吧，相信你！因为这一段肠子也确实没有蠕动了。你的话，打破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贺主任听完后，下定决心给患者切掉那一段肠子。 　　“就算切掉这一大段肠子，剩下的能不能救活，也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多少有了希望。”李敬生认为切掉这段肠子肯定是正确选择。 第451章 正确的选择太重要了，收到第一块匾 　　如果患者发生坏死的部位不是在小肠，而是在四肢，相信是个外科医生就知道该怎么做。 　　比如有一根指头严重冻伤。 　　眼看已经开始发黑保不住了，这时候医生会毫不犹豫的劝家属和患者，选择截肢。绝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 　　现在换到小肠部位，贺主任迟疑不决，主要有两点，一是难以确定肠道是否彻底坏死，二是小肠在营养吸收的器官中太重要了。 　　实在是不能轻易切它。 　　病变的肠段被切下，然后做断端吻合。 　　贺主任亲自做的吻合。 　　别看贺主任在诊断这个患者时显得有点‘菜’，但是在吻合回肠时展露出来的手术功底，让李敬生打心眼里敬佩。 　　吻合肠管的方法与吻合血管基本相似。 　　难度不低。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有两种吻合办法。一种是手工缝合，一种是使用吻合器进行吻合。 　　手工缝合目前仍然是主流方式。 　　因为手工缝合更可靠，更灵活，成活率更有保障。除此之外，肠管愈合后，吻合口不易出现狭窄。 　　吻合器的优点是省时省力，更高效。 　　“好了，清洗腹腔后，做引流，然后关腔吧！” 　　贺主任吻合完毕，检查无误。 　　让手下的医生关闭腹腔。 　　他本人则是仔细检查切下来的肠子。 　　“李医生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段肠子从里面看，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存活。” 　　“我摸它们时，确实已经没有活力了。到时候等到病理结果出来，病情或许会更加明朗一些。这个患者的情况仍然很危险，存在多个器官功能衰竭的趋势，恐怕还得为其做全身支持治疗。” 　　李敬生对重症医学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 　　这个患者给他的感觉，随时有可能进展为重症。 　　…… 　　一眨眼就是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个患者的肠管病理切片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与李敬生的诊断结果一致，患者是急性出血坏死性小肠炎。 　　如果当初没有李敬生的坚持，患者现在的情况肯定会特别糟糕。 　　他正在门诊坐诊，给骨伤病人实施手法复位正骨，贺主任却是匆匆跑来了。 　　满脸激动表情。 　　“李医生，那个肠梗阻的手术病人多亏了你的坚持。今天已经开始出现排尿，虽说尿量不多，但是已经有尿了，各方面的异常数据也都开始回落。病理结果出来，我就知道，要不是你的坚持，我当时给病人做末端回肠造瘘，多半是凶多吉少。” 　　贺庆芝一脸后怕表情。 　　“当时病人的情况确实挺凶险，我那时候其实也不敢完全肯定。就只是觉得病人还特别年轻，才二十多岁，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个家庭可能就完全毁了。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好事情，咱们与患者、家属，皆大欢喜。” 　　给患者治疗，最高兴的就是治疗后，病情出现好转。 　　特别是这种几乎必死的病人，经过最英明，最果断的治疗，最终病情好转，那真的就是与阎王争命。 　　“过来没别的事，就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你。另外，要是李医生今天晚上有空，赏脸吃顿便饭，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你。” 　　贺主任救治这样一位危重病人成功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 　　对于他竞争未来的科室主任会有不小的加分。 　　眼下毕主任正在养病，他治好了一位这样的危重病人，那就更是意义重大。 　　“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哦，我一会下了班还得去人民医院那边一趟。改天吧，干脆等这个病人康复出院，到时候我请您吃饭。能与您一起手术，并且见识到了您的高水平吻合术，我的收获还是挺大的。” 　　李敬生与王维维教授、骆丙刚教授的合作一直在进行着。 　　只是他因为工作繁忙，能过去一起做研究的时间并不多。 　　现在已经到了攻关阶段，他这个重要成员肯定要抽时间多参加。 　　否则会严重影响研究进度。 　　也对不起两位心血管内科顶尖专家的重点栽培。 　　“行，那就一言为定，等病人康复出院了，咱俩再约个时间碰两杯。你忙，我走了。” 　　贺庆芝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道“李医生，下次有拿不定主意的病情，还可以找你帮忙吗？”提出这个请求时，贺庆芝显得有点忐忑。 　　略显紧张的看着李敬生。 　　“当然，只要我有时间，乐意为您效劳。讨论疑难病例，危重病例，本身就是我的最爱。” 　　李敬生笑着点头答应。 　　“哈哈，怪不得你能跨科室通杀。有这么个爱好，想不厉害都难。再见。” 　　贺庆芝爽朗的笑着离开了。 　　李敬生答意还会再帮他对付疑难病例，这让他感到格外高兴。 　　…… 　　这天，李敬生正在诊所坐诊。 　　外面有人居然在诊所大门口放鞭炮。江离市没有彻底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但是一般不允许当街随意燃放。 　　因为很容易炸伤别人。 　　存在许多安全隐患。对城市环境污染也比较严重。 　　“思莹，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李敬生最害怕有患者在诊所治疗后出了事。家属跑到诊所门口摆花圈，燃放炮竹。 　　昨天刚把购买诊所这座院子的尾款交清，还计划着大干一场呢。 　　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韩思莹刚到接诊大厅门口，就看到两名男子抬着一块大匾往里闯。 　　保安向苍松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瞧这情形，向苍松应该是劝过这两人，但是没能劝住。 　　“这里是接诊大厅，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韩思莹拦住两名男子。 　　“姑娘，别误会，我这是感谢李医生救了我，专门定制了一块额匾，向李医生道谢来了。” 　　万先生应该是刚出院，在妻子的陪同下，走进了接诊大厅。 　　“李医生，还记得我吗？就是前阵子找你做高端肠镜……” 　　正在给患者诊治开方的李敬生闻言抬头看向门口。 　　“哟，是万先生呀！我当然记得您，怎么样，手术后情况还好吧？”李敬生询问万先生的情况。 　　“感觉好多了。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老感觉吃完饭就不舒服吗？手术后再也没有出现那种不舒服的感受。要不是请你帮我又做了一个肠镜，那两颗息肉早晚会害死我。” 　　万先生的感觉并非臆症，而是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 　　那两颗息肉的病理结果早就出来了。 　　小的那颗是炎症增生性息肉，那颗大的查出来是原位癌。 　　李敬生帮他把这颗雷排除掉了，还真就相当于救了他一命。 　　“把匾抬进来吧！” 　　万先生对两名男子招招手，他们把匾抬进了接诊大厅。 　　上面写着仁心仁术四个金色大字。 　　右下角写着赠匾人与赠匾原因。 　　收各种感谢的锦旗，感谢信，他早就收到手软。 　　匾额却是第一次收到。 　　“谢谢，谢谢！您有心了！” 　　李敬生收下了这块匾。 　　“李医生，能够合一张影吗？我想记录下这一刻。” 　　“没问题。” 　　李敬生当即起身走到大匾前，与万先生夫妇一起合影。 　　【生命值+1000。】 　　收到一百锦旗能加一百点生命值，没想到一块匾可以加一千点生命值。简直恐怖。 　　李敬生有了这个额外收获，乐得合不拢嘴。 　　“李医生，等会中午能赏脸去我家吃顿家常饭吗？你救了我丈夫，我已经买好了菜，想要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对你的感谢。” 　　万先生的妻子与李敬生打了两次交道后，对他的为人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愿意请李敬生到家里吃饭，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深度感激。 　　“您的盛情我心领了，诊所的病人实在太多了，走不开。你们专门定制了一块这么大的匾送给我，这已经让我非常感动和感激了。” 　　李敬生婉拒了这顿饭。 　　倒不是他矫情，确实走不开。 　　而且也不想反过来给家属、患者添麻烦。 　　“那这样子，我等会把饭菜做好，送到你们诊所来，当我请你们诊所所有人一起吃饭，可以吗？” 　　万先生的老婆不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激，不罢休。 　　“这太麻烦你们了，真的不用。” 　　“麻烦啥呀，那就当你答应了！小姑娘，请你把你们诊所的总人数统计给我，一会做好了，我让人送过来。首先说好啊，万一不合你们的口味，那也只能将就着吃。” 　　“好吧好吧！我代表阳光诊所所有人，感谢你们夫妇俩的善意。只要看到患者能够康复，这便是对我们医生和护士最大慰藉。真的不需要再有其它表示。” 　　李敬生无奈的接受了。 　　不让人家做这顿饭，万先生的老婆肯定不会罢休。 　　李敬生最近赚了两大笔巨额生命值奖励，他考虑着，再多攒一点，终于可以把方药的两门医术再升一级。 　　治病救人，外科手术很重要，手术正骨复位很重要，方药同样重要。 　　他的方药水平渐渐有些跟不上他的等级。 　　中午的时候，万先生夫妇果然做了可口的饭菜送来诊所。 　　包括保安向苍松，以及那些打包发货的临时工，每人都有一份。 　　得知向苍松的家庭情况，万先生夫妇不但给了向苍松两份饭，而且还去向苍松家里看望其卧病在床的老婆。送上了一千元现金红包。 第452章 超级介入术，说穿了一文不值 　　李敬生感受到了万先生夫妇的善意以及感恩之心，他觉得特别欣慰。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提升医术，造福更多患者的想法。 　　现在诊所的两栋楼已经成功买下了。 　　虽然把所有存款全部耗空，但是非常值得。现在他是这两栋楼的主人，再也不必担心房东涨房租，甚至直接赶人。 　　而且是自己的房子，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以前想要弄个更好的手术室，但是担心花费数十万装修好以后，房租到期，人家不租了。 　　到时候，很多东西没办法拆走。 　　那个损失非常大。 　　现在不同了，只要他愿意把诊所开下去，根本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忧。 　　“我得努力攒钱，争取为以后建立内镜室做准备。” 　　还有，明年迎娶晴岚，至少得买一套婚房。工作场所与住所分开，绝对是好事情。 　　以前没那个条件，只要有个睡的地方就行。 　　现在有了强大的赚钱能力，买房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是一步到位，买栋别墅，还是买一套大三室的商品住宅，李敬生暂时没有想好。 　　这事需要与欧晴岚好好商量，毕竟以后是两人共同居住。 　　李敬生下班后，赶往人民医院，今天答应了与王维维、骆丙刚一起做介入研究。 　　介入治疗有很大的优势，一个是微创，一个是开通血管的速度快。 　　可以让患者在很短的时间内，堵塞的血管恢复血运。 　　这对于急性心梗、脑梗、脑溢血等病人的抢救，意义重大。 　　有些心梗病人，每晚一秒钟恢复血运，死掉的心肌细胞就越多。最后就算把人救活了，因为心肌大面积死亡，造成心脏的收缩变得无力。 　　这会导致患者今后出现心衰。 　　最轻也是走几步就喘气，不能干重活。严重的话，需要装起搏器，甚至做心脏移植。 　　除此之外，还有可能产生严重的并发症。 　　比如室壁瘤、假性室壁瘤等等。 　　李敬生来到王维维的实验室。 　　有些科研是在实验室完成，有可能借助一些摸拟器具。有些科研则是直接在真正的患者身上完成。 　　“敬生来了呀！赶紧进来，我和老骆同志就等着你了。” 　　“小李，你看这根血管。我特意为其设置了多重障碍。血管壁钙化严重，斑块多，而且存在血管畸形。恰恰这又是极为重要的左侧前降支，如果不能及时打通，后果极为严重。但是我和老王尝试了各种办法，始终没办法让导丝通过。” 　　骆丙刚属于那种科研狂人。 　　一旦研究某种疾病的治疗，就像疯子一样，废寝忘食，想方设法攻破其中的难点。 　　即便是心梗，也分为多种情况。 　　堵死的血管情况不同，救治难度也会大不相同。 　　做介入比较容易的是那种慢性心梗，留给医生的救治时间充足，同时血管也没有完全堵死。 　　但是慢性心梗有一个最大的痛点，绝大多数患者明明已经出现很长时间的胸痛，胸闷，但是一直忍着。 　　始终不肯来医院治疗。 　　一定要等到出现非常严重的症状，甚至突然发生心跳骤停，这才赶紧送医。 　　通常是由120救护车拉到医院。 　　这时候，患者的心血管已经完全堵死了，而且有大量心肌细胞死亡，左心室的射血值甚至已经只剩10％不到。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介入还是搭桥，意义都很限。 　　如果经过住院调理后，射血值一直升不上去，做心脏手术的意义不大。 　　往往需要换人工心脏或者心脏移植。 　　如果问题没发展到那么严重，甚至装个心脏起搏器辅助，也能保证患者有较高质量的生存。 　　“您的意思是让我通过手法按摩与推拿，助你的导丝成功通过堵塞的病变血管，对吗？” 　　李敬生观察着人体模型内的血管。 　　堵塞确实非常严重。 　　而且因为血管畸形，这无疑加大了导丝通过的难度。 　　“就等着你来推拿了，反正我和老王已经尝试过不下二十次，都以失败告终。”骆丙刚已经急不可耐的拿起操控的手柄。 　　导丝现在已经抵在堵塞的血管段，但是被卡住了，通不过。 　　“OK，我从这边推拿试试看。” 　　李敬生开始对着人体模型推拿。 　　别看这只是一具人体模型，售价却是极为昂贵，高达一百三十多万元。是由骆丙刚与王维维专门定制。 　　甚至就连一些设计工作，他们与李敬生都有参与进去。 　　李敬生掌握了摸骨术，而且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可谓是见多识广。 　　对于血管的了解，有着他自己的独到见解。 　　他试着推拿人体模型的上腹部。 　　肋骨、脏器都很逼真。 　　体内的血管清晰可见。 　　做科研非常烧钱，但是到得王维维与骆丙刚这种级别，一般都能争取到一些科学研究基金的支持。 　　国内一些大企业在这方面，同样表现得非常友好。 　　专门设立了医学研究基金，比如企鹅公司，就专门资助了一些顶级医生与科学家做研究。 　　一个人每年六百万，这种大手笔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出来的。 　　随着李敬生的推拿，人体模型体内的前降支明显发生了一些改变。 　　与真人的手感相比有一定差距，但是相差不会太大。 　　“好，非常好，就是这样！” 　　骆丙刚兴奋的喊道。 　　王维维也在旁边看得大为振奋。类似这样的实验，他们已经进行过N次。 　　模拟各种血管堵塞情况，然后一起研究可以用哪些方式打通它们。 　　既可以在模拟实验中积累宝贵的实战经验，又能够研究各种血管堵塞的极限情况下，是否有可能通过介入开通。还有就是开通的时长是多久。 　　“卡住了！导丝过不去啊！” 　　骆丙刚全神贯注的操控着导丝，试图通过，结果都失败了。 　　“老骆，让我来试试。” 　　王维维在旁边看得着急，自告奋勇的接手尝试。 　　结果，他同样失败了。 　　看事容易做事难。 　　两人的水平在伯仲之间，骆丙刚失败了，王维维成功的可能性极小。 　　“我换一条入路试试。” 　　王维维不信邪，换了从手部的血管入路。 　　还是以失败告终。 　　“看来遇到这种极限情况，根本没有介入救治的可能性。”骆丙刚开始做总结。 　　“老王，帮我按住模型的上腹，向左侧挤压。” 　　李敬生拿起操控手柄。 　　王维维与骆丙刚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 　　“你……你要试试？” 　　“不尝试一下，我这人不容易死心。” 　　李敬生笑着答道。 　　他的置入术晋升到了登峰造极境界，做肠镜检查几乎无敌。在江离市属于数一数二的存在。 　　现在他要挑战一下心血管的介入手术。 　　只见他操控着导丝一路快速前进，展露出极高的介入水平。 　　“小李，可以呀！一段时间没见你做介入操作，没想到进步这么大。” 　　骆丙刚的眼神亮晶晶的。 　　王维维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那根导丝的前端在李敬生的操控下，就像一条凶猛前进的毒蛇。 　　血管中的一些阻碍，根本挡不住它。 　　“老王，用力再大一点，往左侧推压。” 　　“好！” 　　王维维教授这么高的身份，却是甘愿给李敬生当助手。 　　导丝在李敬生的操控下，居然一点点钻进入了堵得很死的血管段。 　　“我的天呐，居然真的通过去了。” 　　骆丙刚看着导丝得以顺利通过堵塞段，感到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他可是亲自尝试过，能用的技巧和方法都尝遍了，但是一直没能通过。 　　李敬生不但成功操控着导丝穿过去了，而且用时极短。 　　这要是换成实战，那绝对给力，病人的抢救成功率会大幅提升。 　　而且病人的心肌细胞也能尽量减少死亡。 　　“敬生，到底怎么办到的？今天你可不许藏私，我和老骆都是你的老哥哥，你得教教我们。” 　　王维维即便就在旁边看着，但是当事人不说，他也只能看个表面。 　　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技巧。 　　医学技术，有时候说出来觉得不过如此。那是因为后来者，踏着前人成功闯过的路，所以才会觉得简单。 　　需要自己摸索，那个难度是非常高的。 　　“说穿了，其实一点都不难。你们看到这个大的斑块了吗？它既是一个障碍，同时也是一个‘破绽’。” 　　李敬生指着血管堵塞段的一个大斑块。 　　血管钙化以后会变硬，极易形成斑块。 　　理论上来说，年龄越大，血管内的斑块越多。出现大斑块的概率也会大幅增加。 　　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动脉血管内没有斑块，那才不正常。 　　“再说得详细点。” 　　王维维与骆丙刚两人都是极感兴趣。 　　“你们看我的导丝穿过去的位置，就是沿着斑块的边缘穿过去的。因为斑块很硬，在血管段全部堵塞后，它实际上也起到了一定的支撑作用。从它的边沿穿过去，反而有成功的可能。” 　　李敬生笑着道。 　　斑块一般都是圆形、椭圆形，它们变大后，像是隆起的坟莹。 　　血管堵塞，一般不可能是斑块全部堵塞掉血管腔，而是有可能存在血栓。这时候，血栓是软的，比较像果冻。 　　它被斑块卡住后，这段血管就被堵死了。 　　但是它与斑块的接触面很大，这仍然有可能形成一些细小的缝隙。这便是李敬生的机会。 第453章 王教授挖坑，肌肉失忆症 　　血管斑块经常被医生们称之为纤维帽，呈黄色。 　　它的内部是脂质池，一些较大的斑块，内部的脂核也会较大。血管斑块的危害主要是造成血管腔变小。 　　现在到了李敬生面前，反而变成了可用来疏通血管堵塞的一个破绽。 　　也算是一个另类发现了。 　　“敬生，真有你的，连这种思路你都能想到。不过在实操中，斑块一般都是隆起状，想要让导丝从它旁边通过，操作难度非常大。很容易被顶住。我以前也尝试过，反而导致导丝弯折报废。你刚才的操作看似简单，实则有着很高明的技巧。” 　　王维维本身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看待问题自然不会那么肤浅。 　　正因为都是专家，更懂得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对对对，老王说得对，你刚才的操作看似容易，换别人来不一定行。这说明你的介入技术最近突飞猛进，很可能已经超越了我们。” 　　骆丙刚也意识了问题的根本。 　　“敬生，既然有着这么大的本事，你应该有所担当。以后我们这边接诊到了一些介入难度过高的病人，能不能请你过来救人？由你操作，不但时间能够大幅缩短，而且开通血管的成功率很高。这样一来，病人的抢救成功率也会大幅提升。” 　　王维维很早就想挖李敬生过来了。 　　只是李敬生一直没同意。 　　现在看到李敬生的介入技术突飞猛进，变得如此强悍，他立刻意识到，有李敬生在的话，可以挽救很多条生命。 　　因为发生心梗后，抢救时间非常短。 　　“老王，这事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我每天不是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门诊忙活，就是在自家诊所忙活，还经常有一些突发情况需要加班。不是我不想过来帮忙，实在是分身乏术。如果我距离人民医院很近，几分钟能赶到，那还有可能。我过来一次，最快也得半小时以上，实在没那个时间。” 　　李敬生一天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 　　让他跑去人民医院抢救病人，这有点不现实。 　　“你的意思是，如果只要几分钟就能赶到，你肯定不会拒绝，对吗？” 　　王维维这语气和表情，怎么那么像是在挖坑呢？ 　　“只要几分钟就能赶到，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救人一命，我自然乐意至极。老王，你该不会想着给我买一架飞机吧？” 　　在李或然生想来，能够几分钟时间内赶到人民医院的交通工具，除了飞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 　　“哈哈，你还真是想多了。我虽说也有点积蓄，但是想要整架能载人的飞机，差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这事反正你答应了，到时候可别耍赖皮啊！老骆，帮着作个见证。” 　　王维维笑得很是得意，带着几分神秘。 　　听着这语气，似乎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可以让李敬生在几分钟内赶到人民医院。 　　到底有什么办法？ 　　“嗯，我听得很清楚，小李是个守信用的人，想必也不可能反悔。” 　　骆丙刚很认真的点点头。 　　“对了，小李，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咱们上次发表的那篇介入治疗深度讨论与创新的SCI论文，被引用次数与影响力都在不断增加，目前已经达到了二区SCI论文标准。 　　我的导师认为它有着进入SCI论文一区的潜力。 　　你是第二作者，这对你今后的评职称，评先进，应该都能有不小的好处。” 　　骆丙刚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更深入的研究介入技术。 　　他本身就是国内心血管内科领域的顶尖专家。 　　与王维维合作后，绝对是强强联手。 　　又有着李敬生的辅助，他们这个团队的成员不多，但是非常强大。 　　三人联合发表的那篇论文能够入选SCI，并且一路杀上去，也就是厚积薄发而已。 　　“二区SCI论文呀，这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其实没做什么贡献，算是沾了两位老哥哥的光。” 　　李敬生这也是实话实说。 　　写那篇论文，他有参与，但是给的意见并不多。 　　反而在写论文过程中，跟着两位大佬学习了很多技巧和硬核知识。 　　“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三人一起合作，少了谁都不行。论潜力，论重要性，你不逊色于任何一人。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是想让你今后多抽时间过来一起做研究。 　　现在的人，因为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国强民富，很多人都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从事沉重的体力劳动。 　　久坐、静躺着的时间大大增加，再加上缺乏运动，发生心梗、血栓的患者数量也是连年上升。 　　咱们三人组，要是能够把介入治疗研究透彻，甚至制定出一套科学合理的行业标准，那个功德可就大了。 　　能救活的人将会是千千万。” 　　骆丙刚说着今后的愿景。 　　“没问题，我会尽量多抽时间过来帮忙的。” 　　李敬生爽快答应。 　　现在有了高水平的置入术，他在这个三人组中的地位也是上升了一大截。 　　论治疗能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超越两位大佬。 　　到那时候，他不但是肠镜高手，同时还会成为介入高手。心梗、脑梗患者，都将得到一位救星。 　　……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 　　一名年轻女患者费力的走到他的诊台旁。 　　“姑娘，是腰痛吗？” 　　李敬生看着她用手护着腰，行走时显得极为吃力的样子。并且不时露出痛苦表情。 　　看着像是扭伤了腰。 　　“别提了，中午在公司睡一觉以后，我醒来就发现腰椎痛得厉害，连走路都走不了，又酸又痛，难受死了。我爸告诉我，有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因为他也是这个病，后面吃了药，慢慢就好了。只是不能干重活。我听同事说，你们这里治疗各种骨伤骨病非常厉害，于是赶紧过来了。” 　　女孩看上去还特别年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就得腰椎间盘脱出的可能较小。 　　不过如果长期坐姿不良，确实有可能出现腰椎间盘突出。 　　“你平时从事的是什么工作？要搬运较重的物品吗？” 　　李敬生开始询问她的一些基本情况。 　　在公司午休，一般都是趴在桌上打个盹。 　　这对腰椎会有一定伤害，但是也不至于造成腰椎间盘突出啊！ 　　“我是文秘岗位，平时负责的文件打印和修改都很多。坐在电脑前的时间比较长，至于搬运重物，那倒是从来没有过。” 　　她解释道。 　　“以前有腰痛过吗？” 　　腰痛有两种，一种是慢慢加重。这种最常见。 　　往往因为搬运重物或者蹲在地上干活时间久了后，站起身以后，会感到腰痛。但是休息一阵就能缓解。 　　如果多加注意，往往都能慢慢好转，彻底康复。 　　还有一种是突然出现腰痛。 　　最常见的是腰扭伤。比如闪了腰。 　　但是突然之间发生腰椎疼痛较为少见。 　　“以前也有痛过，但是没有这次这么痛。以前偶尔出现腰痛，我自己揉一揉，多休息也就没事了。这次又酸又痛，休息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好转。 　　而且只要我坐得稍微久一点，再站起身，就会痛得撕心裂肺。 　　弄得我现在都不敢轻易坐下了。” 　　她的情况应该属于慢慢加重，而不是突然腰痛。 　　只是以前痛的时候没怎么注意。 　　李敬生心中有了一点底。 　　治疗骨伤骨病，这是他的强项。 　　摸一摸就能估个八九不离十。 　　“我给你检查一下腰椎骨的情况，需要把你的衣服掀起来一点，没关系吧？” 　　李敬生跟她先打好招呼。 　　有的女病人，特别是年轻女病人，过份敏感。 　　给她们做检查时，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当成流氓，然后一记大耳刮子就过来了。 　　这样的女患者不但有，而且不在少数。 　　“没事，你检查吧！” 　　女患者很是配合。 　　李敬生把她的背部衣服掀起来，然后试着摸她的背脊，特别是腰部那一段。 　　摸完后，他并没有发现腰椎的骨位异常。 　　也没有明显病变。 　　说明腰椎间盘脱出的可能性非常小。 　　李敬生打第一眼就觉得这名女孩的臀部好像有点松散。 　　结过婚，生过小孩的女人，容易出现这种状态。 　　但是这位女患者的年龄非常轻，二十二岁，难道已经做妈妈了？ 　　“问一下，你结婚了吗？” 　　李敬生问道。 　　“没有，怎么啦？” 　　她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了看李敬生。 　　每次问女患者这个问题，都是李敬生比较尴尬的时刻。 　　或许等他的年龄老一点，有个四十多岁，再问女患者这个问题，就不会被她们误会了。 　　“没事，我就只是问问。平时坐着很少动吗？” 　　李敬生又问道。 　　“确实动得比较少一点。有时候老板交代的任务很赶时间，我就连想上厕所都只能尽量少跑两趟。” 　　打工人大多不易。 　　她从事的是文秘工作，瞧她的颜值一般，身材较胖，显然不是那种靠身材和脸蛋吃饭的女秘书。而是干实事的文员。 　　“来，你站起来，把双手举过头顶。” 　　李敬生扶着她站起身。 　　“然后蹲下去。” 　　她依言照做。 　　“啊哟……” 　　直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看来你的腰椎并没有问题，只是臀部肌肉失忆了而已。” 　　李敬生成功诊断出了她的病因。 第454章 人体肌肉中的傻大个，特殊请求 　　女孩被从地上扶起后，站着根本不敢坐。 　　因为只要一坐下，她就会痛得厉害。 　　“肌肉也有记忆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按照您的说法，我得的病并不是腰椎间盘突出咯！” 　　她可能感觉肌肉失忆这个病，要比腰椎间盘突出好很多。 　　对这个疾病感到新奇的同时，多少显得有点庆幸。 　　这是一种心理对比。 　　本来以为得了癌症，结果一检查，只是炎症增生。那肯定高兴啊。 　　“虽说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但是臀肌失忆也蛮严重的。你需要立刻进行科学合理的治理与康复训练，不能让病情继续加重。不然你连走路都走不了，到时候再想治疗，费用昂贵，时间也会更久。” 　　李敬生对她说道。 　　人体的臀肌位于臀部，包含臀大肌、臀中肌、臀小肌。 　　很多人都认为屁股上的肉是死的，其实它只是反应有一点点迟钝而已。 　　要相信人体的每一块肌肉存在，都有着它的独特作用。 　　臀肌是人体上最大的肌肉群，自然不是‘傻大个’，更不是什么摆设。 　　它的作用非常多。 　　臀部肌群中最大、力量最强的肌肉是臀大肌，也是伸展髋关节最强有力的肌肉，主要负责腿后伸、外旋髋关节、稳定骶髂关节等。 　　平时在生活中的跑、跳、走、蹲、爬楼梯等动作，都需臀部肌肉参与，它们能够稳定下肢，保护关节、腰椎和膝盖在运动中免受伤害。 　　臀大肌是人体体积最大的一块肌肉，也是典型的傻大个。 　　它的“智商堪忧”。 　　臀大肌中存在一种名为肌梭的组织结构。 　　肌梭中存在的神经纤维，是控制肌肉运动的关键所在。 　　枕下肌群每一克中就含有36束肌梭，而臀大肌每克仅含有0.7束肌梭。 　　从这一点也就明白，为什么臀大肌容易失忆了。 　　它的肌梭量远少于其它肌肉，这也导致它的感觉比较迟钝。 　　有时候，摔了个仰面八叉，屁股先着地，我们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这就是臀肌保护了我们。 　　如果屁股上的肉比较少，很瘦的人摔坐到地上，比较容易造成髋关节损伤，甚至发生严重骨折。 　　肌肉能够保护身体，并且为我们的身体运动功能提供力量。但是臀大肌因为肌梭少，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 　　当我们长期久坐，臀大肌一直处于放松的休息状态，这时候它就容易失忆。 　　它会忘记如何收缩。 　　这会造成一连串的负面影响。 　　当臀肌功能减弱时，腰部和膝部的肌肉就会代偿，除完成自己本身的工作外，还要分担臀肌的工作。 　　时间久了以后，很容易造成这些代偿肌肉发生劳损，从而引发腰背部或膝关节疼痛。 　　这位女患者的臀肌失忆肯定有较长一段时间了。 　　看她走起路来，像个‘堂客们’，松松垮垮，没有未婚女孩该有的体型美，这就是典型的臀肌失忆表现。 　　听完了李敬生给她的科普，她算是明白了疼痛的原因。 　　“李医生，那我现在怎么办呀？您一定要帮帮我。” 　　她恳求李敬生帮她治疗。 　　“你的情况暂时不需要用药物治疗，只需要坚持做一些康复动作就可以了。如果康复训练半个月后，仍然没有效果，你再来找我。” 　　李敬生给患者的治疗，比一般的大医院还正规。 　　从不会乱收患者的费用。 　　特别是现在仅靠卖保健药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他的医德变得比以前更加高尚。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这一点在医生的身上同样适用。 　　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很少有医生能够坚守住高尚的医德。 　　起码也得让人家医生能够衣食无忧，才能够讲究大医的职业操守。 　　李敬生以前给患者治疗，乱收费倒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积极推销保健药，努力揽业务，冒险给患者做手术，这些都有过。 　　如今，他有着稳定、可观的收入，那真的是人到无求品自高。 　　对于特别困难的患者，往往不收费。 　　或者想方设法为其减免费用。 　　毕竟很多患者并不希望被人同情和可怜，他们有着自己的尊严。李敬生不收他们的费用，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抬不起头，像是受到了歧视。 　　人越是贫穷，越容易自卑，心思也越敏感。 　　后来，李敬生发现这个问题后，也就不再明着给那些特别困难的患者免除治疗费。 　　而是巧妙的压低药价或者治疗费。 　　比如本来要收一百块钱，他可能只收个五六十块钱。有时候连成本都不够，还不能让患者察觉。 　　这个女患者的病情看似严重，他却是分文未取。 　　教了女孩一些康复训练的动作后，让对方离开了。 　　臀肌失忆症，康复训练的动作并不复杂。 　　主要是坚持。 　　比如坐着的时候抬腿，腰背部挺直，力量集中在腹部，然后用力慢慢兵行诡道治腿。 　　还有站着的时候也可以练习，两手叉着腰，或者用手扶住栏杆之类的物体，然后收腹，臂部用力收紧，再将大腿向后方、侧方抬起到能抬高的极限，膝盖与脚尖绷直，保持二十秒左右。 　　只要每天坚持，女孩子练习这个动作，甚至能够练出让男人心动的‘蜜桃臀’。 　　除了坐着、站着的时候可以做康复训练，躺着的时候同样可以做一些动作来帮助臀肌恢复记忆。比如臀桥、卷腹等等。 　　这些都是简单易行的康复训练。 　　送走了这名女患者后，李敬生一个一个接着处理其他患者。 　　他注意到，有一名青年男子，估计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比他还年轻一些。一直坐在休息区，不时朝他这边张望。 　　刚开始，李敬生以为这名青年男子是哪位患者的家属，过来陪诊的。 　　但是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多，那名青年男子仍然没有走。 　　他暗自寻思，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显然，不但李敬生注意到了这名男子，韩思莹等人也注意到了他。 　　“老板，那个男的坐了很久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萍走过来小声道。 　　“思莹，你过去问问他。” 　　李敬生把女徒弟当成护士来用。 　　这对韩思莹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医生避免不了与人打交道，而且必须学会与患者、家属沟通。 　　进阶到副主任医师后，交际面增加，还要学会与同行、前辈打交道。 　　韩思莹跑过去与那名男青年聊了几句，很快就带着人走过来了。 　　“师父，他说他老婆摔伤了，想要请你帮他老婆治疗骨伤。” 　　“李医生，我知道您非常忙，但是我老婆现在在医院，摔断了腿，来不了。能求您过去帮我老婆手法正骨治疗吗？我愿意多出一些钱。” 　　男青年穿的并不好。 　　衣服看上去很旧，黑眼圈十分严重。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 　　家里有人病了，不但每天需要支出大笔医疗费，而且还需要守在病床边照料。 　　确实非常不容易。 　　“你老婆是什么病？在哪家医院治疗？把情况先跟我说说。我看你上午很早就来了，怎么不过来跟我说呢？” 　　李敬生请男子坐下，温和的询问对方妻子的情况。 　　“我十点的样子就来了，但是看到您一直在忙碌，也就没好意思上前打扰您。本来是准备等您忙完，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再找您。” 　　男青年略有些腼腆的说道。 　　“说说你老婆的情况吧！” 　　李敬生对男子示意。 　　“喝杯水！” 　　唐萍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论待人接物的本领，还是唐萍最为成熟。 　　倒杯水，看似只是一个微小举动，却能让人心底温暖。 　　“谢谢。” 　　男子起身接过后，又坐下了。 　　他开始说他妻子的情况。 　　“我老婆是去年查出来肺癌，因为已经发生了骨转移，失去了手术机会。我和她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两人结婚后，虽然一直在租房子住，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存钱，想要买个房子。 　　哪怕只是小两室也很满足了。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生育宝宝，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没想到去年年底她因为感冒后总是咳嗽，然后去医院检查，这才发现是肺癌。并且已经是三期，更可怕的是查出来骨转移。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都特别自责。 　　为了多赚钱，早点买房子，忽略了对她的关心。 　　其实她很早的时候，早上起床时都会剧烈咳嗽。有时候加班晚一点，她回来也会喊着特别累。可是我却从没有想着带她去医院检查。 　　要是早点去检查，说不定还有手术机会。 　　唉……” 　　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能看出来，他对于这件事情特别后悔。 　　治疗重大疾病最省钱最省力的办法就是趁早。 　　很多癌症为什么一查出来就等于判了死刑？ 　　因为查出来以后，基本已经是晚期，没有手术机会了。 　　放疗与化疗，现在很多人都有一个共识，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治疗方式。癌症细胞没杀死，病人却先一步死了。 　　“治疗了近一年，家里也实在没钱了，借了很多钱。我们为了省钱，于是只有化疗的时候才住到医院，平时都是在家里用药。前天，她半夜起床时摔了一跤，当时就动不了。送到医院检查后，说是骨折。看着她痛得直流眼泪，我这心里特别特别难受。” 　　男子说着妻子的状况。 　　肺癌患者，发生转移的情况下，生存期一般都不会太长。 　　她能够坚持近一年的治疗，说明心态很好，而且治疗方面也下了功夫。 　　李敬生能够推测出，她的身体肯定已经非常差劲。 　　特别是癌细胞发生骨转移以后，那种骨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医院现在怎么说的？” 　　李敬生肯定要问问医院的说法。 第455章 硬塞的红包，放化疗的两个极端 　　理论上来说，病人在哪家医院住院，就由那家医院负责。 　　虽说现在是患者家属来请他前去治疗，但是必须防止好心办坏事。最了解病人情况的人，肯定是主治医生。 　　因为把病人收治住院后，医院一般都是首诊负责制度。 　　“侨邦肿瘤科的赵红乐主任告诉我，请了骨外科的医生会诊，我老婆现在的情况不宜做手术。因为术后出血、术后感染都没办法控制。再加上我老婆的肺功能已经很差，进了手术室，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像这种本身就患有重病的病人，医生为其手术时肯定会非常谨慎。 　　有些病人，根本没办法手术。 　　比如白血病患者，因为出血极难止住，手术难度与风险都是极高。 　　“他们会诊后，给我的建议是让我老婆保守治疗。经过两三个月的时间，骨折部位会自然愈合。但是很可能是畸形愈合，会影响以后的下肢运动功能，有可能致残。后来有位好心的病友告诉我，只要来找您，应该能治好我老婆的骨伤。 　　我刚开始也是半信半疑。 　　上网查了后，才知道您治疗骨伤居然那么有名。 　　很多原本需要做手术才能治好的骨伤患者，找到您以后，手法复位就给治好了。 　　我来之前还特意问了赵主任，他也说听过您的大名。还说只要真能请动您，那是好事情，我老婆的骨伤能够更快愈合。而且接受正规手法复位治疗后，下肢的运动功能有保障。” 　　他现在也算是名声在外，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手法复位正骨本领。 　　甚至得到了很多同行的认可。 　　这是一件值得自豪与骄傲的事情。 　　“李医生，求求您，抽时间过去帮我老婆治疗一下行吗？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我真的特别想要让她尽快好起来。也只有您能帮她。” 　　男子不断恳求着。 　　求人如吞三尺剑。如果不是逼不得己，相信没人愿意低三下四的恳求别人帮忙。 　　“她摔伤后应该拍了片子吧？带来了吗？” 　　李敬生问道。 　　他与徐医师、魏先贤都能通过摸骨，知道病人的骨伤情况。 　　但是别的医生并没有这个本领，他们需要拍X线光片才能看出骨伤情况。 　　“带了，带了！” 　　男子赶紧把白色资料袋拿了出来，里面装着他老婆做检查时拍的片子。 　　接过仔细看了看。 　　李敬生心里面已经有了底。 　　患者的骨伤不算特别严重，他能治。 　　“你老婆现在是住在重症监护室，还是普通病房内？” 　　“普通病房！重症室住不起哦，要两万多，接近三万元一天。我老婆有一次感染特别严重，在里面住了三天才转回普通病房。” 　　重症监护室的护理费用相当昂贵。 　　然后再加上病人的用药，一些仪器的使用费用。很多病人都需要上呼吸机，甚至血透，建立体外双循环等等。 　　最严重的病人直接上体外膜肺，那个更贵。 　　开机就要七万以上，再加上抢救时使用的其它进口药物，当天的总费用破十万元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说，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很多人辛苦一辈子，为医院打工了。 　　随便得一个大病，几十万就花出去了。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这很可能是一辈子的积蓄。 　　“好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敬生对男子说道。 　　“我……” 　　男子显然不想就这么回去。 　　“回去吧！” 　　李敬生对其挥手。 　　男子只得离开。 　　走的时候，多少有些没底，他也不知道李敬生会不会过去。 　　男子走出接诊大厅，很快又回来了。 　　“李医生，这是一点小心意，请您收下。”扔下一个还算厚实的红包，男子转头就跑。 　　“哎，回来，把红包拿回去！” 　　“您别嫌少，我在侨邦医院的肿瘤科住院部等您。”男子说完后，撒腿就跑。 　　弄得李敬生露出无奈的笑容。 　　病人与医生，病人一方是弱势群体。 　　因为必须求医生替其治病。 　　不敢得罪医生，更得想方设法讨好医生。 　　“师父，这回您是非去不可咯！” 　　韩思莹笑着道。 　　“我怎么感觉我这个当师父的被人家逼着去，你还挺高兴呢？” 　　李敬生瞥了她一眼，把那个红包打开看了看。 　　里面包着五百块钱。 　　“呵呵，那肯定高兴呀！这对年轻夫妇那么可怜，您就帮帮他们呗。” 　　韩思莹笑着帮那名男子说好话。 　　“就你爱管闲事！” 　　李敬生训了她一句，然后看向旁边的输液室。 　　“唐姐，等会从营业款里面拿一千元现金给我！” 　　“好！” 　　唐萍在忙着给患者打针，忙得飞起。 　　诊所的现金收入，现在基本上都是唐萍在管。 　　晚上下班后，她会把账目交给李敬生。 　　只要稍微对一下，没什么出入，基本上就可以了。李敬生对她放心得很。 　　反倒是小高，尽管是诊所卖药的‘经理’，线下线上的售药业务都归小高管理。但是诊所的营业额，还有收款，从不经过小高的手。 　　李敬生在这件事情上，就只信任唐萍。 　　倒不是说让小高来管钱，就一定会出问题。而是不给小高任何可能犯错的机会。 　　就好比一位漂亮的年轻少妇，大热天的一个人在家也就算了。晚上洗澡时还不关窗户，只把帘子拉上，隔壁老王本来没什么想法的。 　　结果最后脑袋发热，冲动之下爬窗户进去了。 　　最终老王被警察给抓走了。 　　人性的弱点，很少有人能克制。 　　小高是阳光诊所的功臣，也是元老级员工了。劳苦功高，对诊所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正因为这样，李敬生就更要保护好他。 　　不让他有犯错误的机会。 　　“思莹，赶紧去吃饭，下午早点开工。” 　　李敬生说完，已经率先走出接诊大厅吃饭去了。 　　快要吃完的时候，唐萍拿了一千块钱现金给他。 　　“老板，你点点。” 　　她没问李敬生拿这笔钱做什么用，而是让李敬生点一下数量没错就行。 　　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李敬生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张红票子。 　　“没错，是一千元。” 　　“请你在这里给我签个字。” 　　唐萍让他在本子上签字，这是程序问题。 　　…… 　　下午还不到六点，李敬生便已经提前处理完了所有的患者。 　　“你们忙完后，自行下班。” 　　他走出诊所，直接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侨邦医院。 　　没多久，他便到了侨邦医院的肿瘤科大楼。 　　每次来侨邦医院都会觉得这里特别大，多栋新扩建的综合大楼，见证着侨邦医院的兴盛。 　　很多重疾病人都往这里跑，也让侨邦医院赚了个盆满钵满。 　　赚到了钱，医院就能招人才、扩建、添置先进的设备与仪器、建设实验室等等。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看看郑大一附、华西，就知道了。 　　几乎所有发展得很好的医院，都有着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实力强，口碑好，能赚到钱。 　　创收弱的医院，只能在历史的大潮中慢慢衰退，最终倒闭或者沦为混日子的三级医院。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要口碑有口碑，创收能力也是相当强悍，它的发展潜力其实非常大。 　　有了钱，就可以招人，购买设备，扩大规模。 　　侨邦医院的肿瘤科，绝对是一只吸金怪兽。它的科室建设也是越来越完善。 　　如果把它单独拿出来，实际上就是一家特色肿瘤专科医院。 　　8楼，11病室，79床。 　　李敬生看那个女患者的资料袋时，就已经暗自记住了床位号。 　　此刻，11病室内，肺癌女患者的丈夫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看着妻子因为骨折而倍受折磨，他既难受，又无力。 　　他也不敢保证李敬生一定会过来。 　　住在这间病房内的患者，都是因为长了不好的肿瘤才住进来的。如果是良性肿瘤，根本都没资格住进这里。 　　正当他翘首以盼时，一道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李医生！” 　　男子瞬间变得激动。 　　看到李敬生的那一刻，他有些热泪盈眶。 　　“这位就是你老婆，对吗？” 　　“对对对！方嫒，这位是李医生，我特意请他过来帮你手法复位，治疗骨伤。” 　　男子一直瞒着妻子。 　　现在才敢向妻子介绍。 　　“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女患者显然不知道老公为了请李敬生，都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 　　她还以为老公就是正常请一个专门治疗骨伤的医生过来。 　　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把帘子拉上吧！我先给你老婆检查一下骨伤情况。” 　　李敬生对男子说道。 　　床帘拉好后，李敬生这才开始给女子检查骨伤情况。 　　“唔……” 　　给她摸骨时，她痛得咬紧牙关。 　　“还算比较理想。你这个复位以后，需要做一个外固定。你现在是长期在这边住院，还是过几天就会回家？” 　　李敬生摸骨检查时，发现女子的身体瘦得全是骨头。 　　而且她的骨质也不太理想。 　　另外还有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他发现女子的骨象很差。完全就是那种枯木骨象，说明她的癌症没能控制住。 　　放、化疗果然名不虚传，能在它的攻击下成功挺过来的患者，要么抗癌成功。 　　要么不成功便成仁。 　　很遗憾，这名女患者的情况就很不好。 　　完全可以用病入膏肓来形容。 第456章 这并不是感到天地的爱情，人心 　　李敬生摸完骨，已经可以预判到这位女患者的生存期不会太长了。 　　“过几天就回家吧！我家的钱已经因为给我治病，基本上花光了。”女子虚弱的回答道。 　　她的鼻孔插着氧气管。 　　即便如此，因为肺癌晚期，肺功能受到严重影响。 　　她只是简单的说两句话，便已经气喘吁吁。 　　很多癌症晚期的病人，生存质量普遍很差。肺癌患者最难受的就是癌细胞转移后的癌痛，还有肺功能受影响后的呼吸减弱。 　　别说是肺功能减弱，就算正常情况下，堵住一个鼻孔都会让人感到特别难受。 　　那种憋闷感，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老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男子并没有上前关心妻子的病情，而是拿着手机对着李敬生与妻子拍摄。 　　医生和护士，面对这种随便录音、录像的家属、病人，其实非常反感。 　　因为当患者悄悄录下视频或者双方的谈话，肯定不是想着纪念一下。 　　而是有可能成为它日把医生告上法庭的证据。 　　“你这是在录像吗？” 　　李敬生询问男子。 　　“对，我平时会拍一些视频分享到网络上，吸引一些粉丝。以此来赚钱，支撑我老婆的治疗费。” 　　男子很坦然的答道。 　　李敬生尽管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这对年轻夫妇为了治病，已经花光了积蓄。通过分享一些抗癌的经历到网上，吸引粉丝，然后卖货或者直播时获得打赏，又或者一些好心人亲自到医院送红包。 　　这都能为他们赚取到一些医疗费。 　　李敬生能理解他们的不易。 　　“你老婆的主治医师是赵红乐主任对吗？” 　　“对！” 　　“我帮你老婆治疗前，需要得到赵主任的允许。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跟赵主任沟通一下。” 　　李敬生见到这个男的偷偷拍视频，出于谨慎，他不敢再随意给患者治疗。 　　一切都按正常程序来。 　　这样可以避免纠纷。 　　帮人是一片善心，但是因为帮人，最终被反咬一口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行，我现在就带您去赵主任的办公室。不过，不知道赵主任在不在。” 　　男子带着李敬生前往赵红乐主任的办公室。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 　　赵主任还没有下班，正在查看着手下医生写的病历与病程。 　　还有三名规培生跟在后面看着。 　　现在很多教学医院都流行本硕博连读。 　　特别是专硕，跟着导师学习，往往都需要到医院规培，学习实践操作。 　　等到毕业时，规培结业证，硕士毕业证，都可以拿到手。 　　然后还有执业医师资格证，也会在这个时期考过去。 　　这就是常说的四证合一。 　　只要硕士毕业，就可以进医院直接工作了。 　　这也是为什么本科生的规培时间是三年，有规培证的硕士生，却可以直接走个过场，然后上岗。 　　还有，硕士生晋升主治医师的时间只需两年。 　　当然了，现在本科医学生就业的难度，完全就是地狱级。想要进好一点的大医院，都是拼命读研。 　　以前有个硕士证，进大医院会有很不错的待遇。 　　现在就有点夸张了，像江离市内的大三甲医院，热门一的科室，基本上都是博士起步。 　　甚至会出现一堆的博士后。 　　据李敬生知道的，侨邦医院的热门科室，就连博士后都不一定稳进。 　　被淘汰的机率非常高。 　　“赵主任，这位是……” 　　女患者的老公敲门进去后，立刻介绍李敬生的身份。 　　“我知道，我知道，李敬生医生，是吧？” 　　赵红乐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满头的灰白色头发，让所有人都明白，想要当硕士生导师并非易事。 　　“没想到赵主任知道我的名字，还真是让人有点受宠若惊。那个得肺癌的女患者，我刚才去病房看过了，骨折有点严重，但是可以尝试手法正骨复位。在操作之前，需要先问问您的意见。” 　　李敬生道明来意。 　　他在赵红乐这位主任医师面前，毫不露怯，显得十分谦逊。 　　“李医生的技术我了解过，没说的。只要你觉得可以操作，随时可以帮她正骨复位。我看那个女患者特别坚强，也很乐观，但是痛得都已经不成人样了。遭罪哦！” 　　赵红乐说到女患者的病情，连连摇头。 　　“是挺遭罪的，不过我看遭罪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李敬生话里有话。 　　他相信这一点，赵红乐也是非常清楚。 　　“看来李医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只是给患者看看，就能知道她的情况。你可是难得来一次我们这边，是稀客，也是贵客，喜欢喝什么口味的茶？” 　　赵红乐起身亲准备亲自给李敬生泡茶。 　　“赵主任，您别忙活了！过来打扰您，就是为了先问问您的意见，既然您同意了，那我现在就去给患者正骨复位。您忙。” 　　李敬生告辞出来，直奔病房。 　　女患者的老公跟在后面，低头摆弄着手机，应该是在剪辑视频之类。 　　也可能是在回复网友的留言。 　　进入病房后，李敬生开始为女患者正骨复位。 　　以他现在的正骨本领，自然没什么悬念。 　　为了减轻复位过程中给她带来的疼痛，李敬生跟她聊天。 　　“平时都是你老公陪在身边照顾吗？” 　　“对呀！我很小就没了妈妈，现在只剩爸爸一人。但是他的腿脚有点不好，在老家做活，赚了钱都打过来给我治病了。” 　　说着说着，女子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生病以后，亲人的关爱最能温暖患者的心。甚至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你有这样一位爱你的你爸爸，还有一个守护你的贴心老公，这已经很幸运了。我要给你正骨了，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李敬生的话音刚落，她就用双手死死抓住被单。 　　脸上也是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好在时间极短。 　　很快就好了。 　　“嘿，先别拍视频了，过来帮我托住这里，我给你老婆把体外固定做好。” 　　李敬生对女子的丈夫说道。 　　“好滴！” 　　男子托住妻子的腿部。 　　“李医生，已经复位成功了吗？” 　　“对，已经复位好了，但是需要再拍个片子复查一下。” 　　李敬生点点头。 　　给女患者打好外固定的夹板后，李敬生又给摸骨检查了一遍，骨位已经正常。 　　骨折处几乎摸不到骨线了。 　　“平时多给你老婆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啊，你看，她都瘦成这样了。” 　　李敬生对男子说道。 　　“有弄鱼啊，鸡肉啊给她吃，但是她老是吃了就吐。” 　　“化疗后会有一些负作用，呕吐是正常的。化疗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需要营养来支撑。”李敬生说完，没有再看这名男子，而是看向女患者。“这个红包给你，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想吃什么，让你老公去买，如果住在医院的话，直接打电话订餐也可以。太瘦了，要多吃一点。有时间也可以给你爸爸打两个电话，聊聊天。” 　　“不行不行，您给我治病，我们应该付您医疗费，您怎么还反而给我红包呢！这不行的，我不能拿。” 　　女子连连推辞。 　　李敬生扔下红包就走。 　　“好好照顾你老婆，做男人，如果亏欠自己的妻子，即便赚再多的钱，也会良心不安。” 　　这句话是对患者的老公说的。 　　“好的好的，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我老婆的。谢谢李医生。” 　　男子当面表态。 　　只是李敬生却是暗自摇头。 　　给女患者正骨复位时，这个男的一直在拍视频。即便后来，李敬生看到女患者疼得厉害，故意叫男的过来托住她的腿。 　　但是男的只问了李敬生一句，复位成功了没有。 　　从头到尾都没有问问老婆是不是很痛。 　　久病床前无孝子。 　　李敬生来之前，本以为是这是一个可以感动天，感动地的爱情故事。 　　只是感受过那个男的一些细节后，他的心中已经明白，这个男的是个‘好演员’。 　　也就在他走后，女患者拆开红包。 　　“哎呀，整整一千五百块钱呢！这位李医生怎么给这么多钱呀！” 　　“兴许人家有钱，想要帮帮咱们呗！这钱你收着，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医疗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男子对妻子说道。 　　“还是给你拿着吧！我这个样子哪都去不了，你用它们给我交医药费。” 　　女子听到丈夫这么说，把钱全交给了丈夫。 　　她住院一天的花费也确实不小。 　　…… 　　李敬生从侨邦医院出来后，连涛已经打电话过来催促了。 　　“敬生，什么时候能过来啊？这两个肠镜患者都已经做好了镜前准备，只等着你过来了。” 　　“我马上过来，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李敬生打了个车，赶往人民医院。 　　两家医院相隔不算特别远。 　　这也让彼此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 　　他的肠镜业务发展得还不错。 　　第二医院、人民医院，经常会有这方面需求的患者。 　　这个世界，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他们不怕花钱，只要治疗安全有效就可以了。 　　哪怕做检查也是一样。 　　安全最重要。 　　李敬生的肠镜技术已经是一流水平，随着他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渐渐有了一些口碑。 　　他的团队现在接的活，有些是通过患者介绍来的。 　　对此，他自然是来者不拒。 　　用心服务好每一位患者。 　　当他赶到人民医院的内镜室，蒙洛、亚妮都已经到了。 　　连涛则是陪着患者聊天。 　　不然的话，患者等得焦急，怕是要发火骂人了。 　　这些患者可不是普通患者，他们舍得花钱，但是对服务的要求也很高。 　　李敬生赶到后，立刻为两位患者逐一做肠镜。 　　第一个患者发现了三颗息肉，直径都不大，低于0.5厘米。而且没有恶变的征兆。 　　李敬生建议患者暂时不做手术，只要一年复查一次肠镜就可以了。 第457章 精神压力大造成腹泻，女企业家吃回头草来了 　　有些息肉，如果是良性的，它的生长速度极为缓慢。 　　可能十年都不怎么长大。 　　直径0.5厘米以下的肠息肉，如果边界清晰，不是‘奇形怪状’，在临床上基本认为是安全的。但是也有例外，一些看上‘不是善类’的息肉，哪怕小于0.5厘米，也有必要切除。 　　如果大于一厘米的息肉，理论上来说，这个已经无法通过肠镜切除，需要开腹做手术。 　　第二个患者很快被带进来了。 　　这是一名四十三岁的男性患者，家境还不错，算是小有成就。 　　据他的老婆讲，丈夫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多疑。 　　今年已经查了三次胃镜，甚至还查过一个八千多的胃镜胶囊，查了两次肠镜，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可是只要一拉肚子，或者吃完饭以后觉得胃有点胀，他就担心身体内长了不好的东西。 　　然后忍不住想要去医院做检查。 　　患者的病，可以称之为疑心病。每个人都有，只是大多数人都能够控制好自己的疑心病。 　　李敬生读书时，老师每说一个病，他都觉得跟自己的状况有点像。 　　特别是有一次感冒了，七天了还是有点反复低烧。 　　正好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嗓子疼，咳出的脓痰中带有血丝。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他心想，该不会是肺癌吧？ 　　宿舍有个哥们老是爱偷着抽烟，害他跟着吸了不少二手烟。 　　就这样担惊受怕了两天，感冒第九天的时候，烧退了，整个人也有了一点胃口。 　　然后又过了几天，身体彻底康复。 　　后来他才知道，那次很可能感染了流感病毒。而不是普通感冒。 　　也是他自打记事以来，得过的最严重的一次感冒。 　　“李医生，今天可得拜托你帮我好好查一查。我听说万总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他也是老怀疑自己的肠子有病，结果在你这里还真查出早期肠癌。我这阵子老是拉肚子，这个星期拉了四天肚子了。去年有一位胃肠方面的专家告诉我，如果连续腹泻超过三天，就要警惕是不是得病了。 　　找你做过肠镜的人都夸你专业。 　　三千块钱贵是贵了点，但是只要专业，我认为这笔钱花得非常值得。” 　　患者选择的是普通肠镜。 　　坚决不肯做无痛肠镜，因为他想亲眼看看肠子的状况，这样才能放心。 　　别看这人的疑心病很重，但是事业做得很好。 　　不然也不可能与万先生认识。 　　“放心好了，我们团队一定会为您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李敬生郑重表态。 　　一台普通肠镜收人家三千块，赚的就是高端技术服务费。 　　经过肠镜检查，他发现这位患者的肠道情况并没有什么问题。本来想着，患者这个星期拉了四天肚子，有可能是肠炎。 　　但是查完后，连肠炎都没有发现。 　　更没有发现可疑的息肉。 　　“陈先生，肠镜查完了，刚才您也看到了，恕我直言，您的肠道非常健康。以后完全没必要经常做肠镜，实在不放心，一年复查一次就行了。” 　　李敬生向患者建议道。 　　四十三岁，属于中青年，还非常年轻。 　　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李敬生甚至觉得没必要一年查一次肠镜。 　　毕竟这种检查也是有风险的。 　　清肠，肠镜检查，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影响。 　　绝不是做的肠镜越多越安全。 　　“那我老是拉肚子怎么回事呢？” 　　陈先生查完了肠镜，没发现问题，脸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但是他仍然有疑虑。 　　“平时在家里吃饭还是在外面吃呢？” 　　“一般都是在家里吃，偶尔有一些商业上的应酬，需要在外面吃。不过一般都是五星级酒店，食品卫生有保障。” 　　“冒昧的问一下，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拉肚子吗？” 　　“对，就只有我一个人拉肚子。” 　　“平时睡觉准时吗？睡眠质量怎么样？” 　　李敬生发现陈先生的眼袋相当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睡觉基本上要到半夜一两点，公司最近在上升期，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以前我在十二点前都能准时睡觉。至于睡眠质量，我认为挺高的。因为倒头就能睡着。” 　　“建议您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尽量别再熬夜。引起腹泻的原因有很多，精神压力大，熬夜，都有可能造成腹泻。” 　　腹泻的病因非常多。 　　精神压力大，也会影响到消化道的运转。 　　更准确的说，情绪对消化道的影响很大。 　　常说的气饱了。 　　生气时，会影响消化功能，身体感受不到饥饿。 　　保持愉悦的心情非常重要，比任何良药都好。 　　“最近实在没办法，不熬夜不行啊！压力特别大，等到缓过这阵子，看看能不能调整过来。我听专家说，长期熬夜对身体有很大危害，甚至会诱发癌症，是真的吗？” 　　陈先生问道。 　　明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可是为了拼搏事业，还是得熬夜。 　　终于能理解陈先生为什么老是怀疑自己得癌症了。 　　一边熬着夜，一边喝着专家们灌的‘毒鸡汤’。 　　然后身体有点异常，立刻就会恐惧的认为有可能发生了肠癌、胃癌。 　　“熬夜会增加患癌的风险，这个是真的。但是您也不用过于担心，因为癌症从第一个癌细胞出现到形成危害，很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其实我们的身体内，经常会出现一些基因突变的癌细胞。 　　但是它们像种子一样，想要在我们体内扎根发芽，需要经过身体免疫系统的多重封杀。绝大多数癌细胞，就算成功变异出来了，但是根本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身体的免疫系统杀死。 　　所以，我认为保持愉悦的心情，充足的睡眠时间，就能让您的免疫系统时刻处于巅峰状态，根本不会给癌细胞可乘之机。 　　相反，要是您不但天天熬夜，还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害怕得癌症，这会导致身体的免疫系统变弱。 　　您只要保持一年到医院做一次体检就足够了。” 　　李敬生努力给着陈先生一些建议。 　　消除陈先生的恐惧和疑虑也非常重要。 　　“照你这么说，我只要保证按时睡觉，心情轻松，就不会得癌症了？” 　　“可以这样理解。然后您每年再体检一次，基本上就很安全了。” 　　李敬生也不敢打包票，说什么万无一失。 　　因为就算是年年体检，还是有人查出癌症晚期。 　　医学检查到现在为止，还没办法做到零漏诊。 　　即便是费用高达上万元一次的PET／CT检查，也不敢说百分百保证不出现漏诊。 　　…… 　　从内镜室出来，连涛也跟着追了上来。 　　“敬生，上次是不是有一个女企业家想要跟你约个高端肠镜，结果要查看咱们团队的资质，你没同意，最后没谈成？” 　　连涛问道。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位女患者要求我提供其他肠镜患者的信息，我拒绝了。这位患者还是田主任介绍给我的。” 　　田主任那次给他介绍了两位患者。 　　一个是万先生，这桩业务谈成了，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万先生也感到很满意。 　　另一位女患者因为调子太高，李敬生直接放弃。 　　“现在那位女子找到我说情，还是想要找你帮她做一个肠镜。你看这个活接还是不接？” 　　连涛虽然是团队里级别最高的医生，但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却是李敬生。 　　这事必须征求李敬生的意见。 　　“哦！这位女企业家可真是有趣，竟然还找你来从中说和！如果她不再要求查看别的患者的信息，让她到阳光诊所找我做评估，然后评估通过了，可以现场签协议。” 　　李敬生自然不会放着钱不赚。 　　虽说现在已经把诊所的院子给买了，但是他仍然很缺钱。 　　做高端肠镜的赚钱速度相当可观。 　　李敬生只要把这个服务做好了，就可以借机打开高端市场。 　　到时候，他就可以不断拓展高端医疗服务。 　　相信这一大块的创收能力，甚至有可能轻易超过现在的卖药与普通诊疗服务。 　　阳光诊所现在的发展趋势很好。 　　以前的发展计划也是跟着做出了调整。 　　现在的发展方向分为三大块，普通诊疗、高端医疗、售药。 　　以后是否还有其它发展规划，暂时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行，那我让她明天去阳光诊所找你，什么时候方便？” 　　“晚上下了班，19点以后吧！” 　　李敬生给出了一个面谈的时间。 　　明天要到第二医院坐诊，他也只有下班以后才有一点时间。 　　“没问题，我等会转告她。看她似乎挺着急的，估计她的身体有可能出现了一些状况。” 　　连涛点点头，向李敬生透露出一个信息。 　　怪不是那个女企业家会低头呢。 　　原来是身体出了问题，没办法了，这才想着找李敬生。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找李敬生，只能找连涛这个中间人。 　　“李医生，我顺路送你回诊所吧！” 　　亚妮现在被李敬生拉着加入团队，渐渐也喜欢上了现在的工作方式。 　　与李敬生也是变得越来越熟悉。 　　双方的关系变得密切，友谊加深。 　　每做一台肠镜，李敬生都会支付她一定比例的费用。也正因为能赚到钱，所以亚妮才会随叫随到。 第458章 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腹主动脉夹层？ 　　“亚妮，最近老是麻烦你，真是挺不好意思的。你的家人对这事支持吗？” 　　李敬生试探着问道。 　　亚妮的老公能够支持她参加李敬生的团队，这一点非常重要。 　　她也说了，回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公公婆婆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陪在身边多加照顾。 　　“呃……这事怎么说呢！我公公婆婆都很支持我，但是我先生好像不是特别支持。但是也没有明确反对。我暂时也没有找到好的工作，一直闲着肯定不行啊！我害怕闲久了，水平下降。现在帮着你一起做肠镜，能够得到一些很好的锻炼，更能温习我的麻醉技术。 　　另外还能有一些收入，这挺好的。 　　你看，今天做了两台肠镜，我一下有了八百元的收入。据我了解，这已经不比大三甲的麻醉医生工资低了。 　　更关键是，跟着你一起做肠镜，特别自由。 　　团队成员彼此之间也没有勾心斗角，很团结友好，这让我特别喜欢。” 　　她跟着李敬生做了多台肠镜手术后，渐渐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这是好事情。 　　她本人喜欢这份工作，比得到家人的支持更重要。 　　“你公公婆婆的身体都还硬朗吗？” 　　“还算可以吧！婆婆每天还能出去买菜，回家做饭，只是一到阴雨天，她就喊腿痛腰痛。特别是腿痛得厉害时，都没办法下地走路。我公公有糖尿病与高血压，需要长期吃药控制，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现在我在家里，也充当着他们的家庭医生角色，会经常给他们监测血糖与血压。” 　　亚妮一边驾驶，一边说着家中的情况。 　　“有你这位高明的家庭医生，那还是挺不错的。两位老人的身体健康也会更有保障。” 　　李敬生猜测她的婆婆应该是风湿病。 　　老一辈的人，生活条件艰苦，得风湿与关节炎的人非常多。 　　这个病，只要劳累过度或者变天，特别是阴雨天，最易疼痛。 　　“唉，他们对医疗非常抗拒。我有时候给他们量血压，他们还能接受。我要给他们量血糖，他们就不太愿意。还有就是叮嘱他们按时吃药，也总是应付了事。” 　　老人的思想比较固执。 　　有时候，确实劝不动。 　　而且年纪越大的老人，思想有时候越像小孩。犯起倔来，谁劝都没用。 　　当晚辈的劝多了，还得小心挨他们的骂。 　　“你老公什么时候回国呢？这样分居两地，也会有很多不方便吧！” 　　李敬生以前一直以为她老公跟她一起回国发展。 　　没想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老公并没有回国。 　　“我先生在那边的发展还算不错，也是从事医药领域的工作。他暂时不会回来，因为我们的孩子在那边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国内的教育还是要比国外弱一点。我发现国内的家长，很多恨不得孩子从娘肚子里就开始背英语单词，学习弹钢琴，书法什么的。 　　在国外就不会这样。 　　我的孩子从小对建筑感兴趣，我和先生就专门给他买这方面的书籍与模型，供孩子学习和玩耍。 　　至于孩子将来想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更是随便他自己。 　　想当一名建筑师，那就当一名建筑师。 　　如果喜欢别的工作，那就干别的工作，我和先生绝不会要求他长大了一定要当官或者成为富翁。只要他快乐，健康就可以了。” 　　亚妮对孩子的教育理念，与国外很接近。 　　国内的家长们，普遍比较焦虑，恨不得为孩子一辈子都做好打算，把路铺好。 　　另外，国内的孩子们特别卷。 　　兴趣班，特长学习，这还只是一方面。因为家长觉得别人的孩子能歌善舞，自家孩子啥都不会，自然会感到焦虑，害怕自家的孩子竞争不赢。 　　这也能理解，国内的大部分家长都是从农村进入城市打拼，吃了很多苦，这才慢慢站稳脚跟。 　　他们不想孩子将来也吃那样的苦。 　　更担心孩子被淘汰。 　　于是逼着孩子从小多学技能和知识，给他们灌输各种先苦后甜的理念。 　　国外则不同，他们培养孩子更多的是鼓励和支持，并不会强迫他们去学习一些不喜欢的知识或技能。 　　两人正聊着，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了，谁打的电话？ 　　难道是那名调子高的女企业家打电话过来了？ 　　李敬生掏出手机一看，赫然是第二医院的肖琳琳打来的电话。 　　“李医生，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遇到一个病情很急的患者，还只有十九岁，男性，症状是剧烈腹痛，呕吐。 　　急诊那边收到患者后，初步怀疑是阑尾炎或者结石病，通知我们消化内科把人捞过来。 　　我手下的胡柱春医生把病人接收到了消化内科。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排除阑尾炎的可能性。 　　急性肠炎的可能还没完全排除，但是从患者的一些情况来看，并不像肠炎。 　　我有点担心这个患者会出大事，能不能请你过来帮帮我？” 　　肖琳琳近乎恳求的说道。 　　消化内科通过她的努力，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实属不易。 　　她绝不希望出现医疗事故，导致多日来的努力被毁。 　　消化内科现在属于一个关键上升期。 　　扩招了好几个医生，增加了护士与床位，业务量与业绩都是蒸蒸日上。 　　形势不说一片大好，至少只要能够稳住，应该有望在一两年内发展成为第二医院的二流科室。 　　目前，第二医院发展最强劲的依然是骨外科。 　　其次就是普外科、心胸外科、神经外科等科室。 　　呼吸内科的发展也还可以，但是相对于这些发展强劲的科室，它的冲劲显得要弱不少。 　　“行，我马上赶过来！” 　　李敬生听到病人的病情危急，也没有多想。 　　立刻让亚妮把他直接送往第二医院。 　　“好了，我就在门口下车吧！亚妮，谢谢你送我，路上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李敬生下车后对她挥挥手。 　　“不用客气哟，我反正也是顺路捎你。还有，你每次听到病人的情况危急，便不顾一切的赶去抢救，这种医者的精神真的特别棒，很能感染人。我相信与你成为合伙人，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再见。” 　　她对李敬生露齿一笑。 　　这也是交往以来，她第一次表露出真正加入李敬生团队的心意。 　　“呵呵，合作愉快！” 　　李敬生笑着点头。 　　然后转身快速跑向消化内科的住院楼。 　　这一栋，除了一楼是门诊，其它楼层基本上都是住院楼。 　　很多病人的病情不能立刻诊断出来，或者治疗后需要在医院随时观察，然后做出治疗方案的调整，便会要求患者住院治疗。 　　住院治疗业务也是医院最大的创收版块。 　　“唐美女，你们肖主任在病房还是办公室？” 　　李敬生向护士台的护士打听。 　　值夜班的护士并不多，这里只看到一个护士。 　　小一点的科室，基本上都是这个状态。 　　值夜班的护士能有两个就算是不错了。 　　李敬生也算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护士基本上都认识。 　　“就在那间病房内！那个病人挺严重的，娟姐也在病房内帮着一起救治。” 　　“好的，谢谢！” 　　李敬生快步走进病房内，一眼就看到了肖琳琳带着手下医生，还有一个护士在病床边观察着患者的情况。 　　不时询问家属一些问题。 　　患者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躺在床上不停呻吟着，表情显得极度痛苦。 　　“呕……” 　　他因为剧烈疼痛，艰难的侧身呕吐。 　　家属赶紧拿一个垃圾桶接住。 　　估计刚住院，还没来得及准备脸盆，茶杯之类的用品。 　　很多病人都会因为突然住院，没做这些准备。 　　这也是医院的商店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脸盆、水桶、牙刷等日用品出售的原因。 　　只要价格不贵，很多患者都有这方面的需求。 　　李敬生看了一下，患者呕吐的基本上都是黄水。 　　肚子里应该没什么可呕吐的胃内容物了。 　　“肖姐，病人的诊断有进展了吗？” 　　李敬生主动上前打招呼。 　　即便在这种场合，叫肖姐也是合适的。 　　“还没什么太大进展，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帮着一起会诊会诊！” 　　肖琳琳看到李敬生来了，顿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李敬生每次都能够帮她解决问题。 　　“是肚子哪一块痛？” 　　李敬生走到病床前，直接开始观察患者的情况。 　　他已经独挡一面很长时间了，表现非常干练。 　　根本不是那种工作经验较少的医生可比。 　　一看就给人很老练的感觉。 　　“整个肚子都痛，就像抽筋一样！哎唷……” 　　患者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大颗的冷汗。 　　李敬生听了后点点头。 　　“来，躺平！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李敬生按压患者的腹部，想要通过压痛实验确定腹痛的主要区域。 　　按压患者的腹部时，很软，并没有腹强直或者包块。 　　压痛与反跳痛均不明显。 　　难道是因为别的区域疼痛，映射到了腹部？ 　　李敬生想到这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死亡率极高的主动脉夹层。 　　“患者的血压怎么样？” 　　他询问肖琳琳。 　　主动脉夹层发生后，病人的血压一般会出现异常升高。 第459章 死神降临，肠系膜动脉栓塞 　　甚至有一些典型主动脉夹层病例，会出现右侧血压高，左侧血压低的诡异现象。 　　“他的血压比较高，收缩压149mmhg，舒张压102mmhg。据家属和他本人反应，因为高中时期的学习压力大，加上他喜欢吃重口味的食品，血压一直很高。” 　　护士娟姐在旁边说着患者的情况。 　　本身就有高血压，又喜欢重口味食品，这非常容易加重高血压症状。 　　饮食喜欢重盐、重油、重糖，这都是对身体的巨大伤害。 　　偶尔吃一顿，或许还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天天吃，身体很容易垮掉。 　　这位年轻患者长期高血压，时间久了后，很可能造成动脉粥样硬化。 　　而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都是诱发主动脉夹层的重要病因。 　　李敬生有理由怀疑这个患者的病因有可能是主动脉夹层。 　　“给他做过心电图吗？” 　　“拉过。送急诊时就拉过心电图了，可以初步排除主动脉夹层的可能。” 　　肖琳琳把患者的心电图给李敬生查看。 　　接过后，李敬生仔细看了看。 　　“心电图显示存在房颤，而且有一定心衰呀！”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单纯的腹痛一般很难造成房颤、心衰。 　　腹痛最常见的病因就是消化道出了问题。比如肠炎，或者吃了生冷食物，过辣的食物，造成消化道黏膜受到刺激。这时候就有可能出现肚子痛。 　　但是肠炎引起心衰与房颤，李敬生还从来没听说过。 　　也许是他孤陋寡闻吧！ 　　那么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疾病？ 　　他试着拿过听诊器，给患者听诊肠鸣音。 　　正常。 　　腹软，压痛不明显，肠鸣音正常，这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多种下消化道疾病了。 　　就在这时，患者再次因为剧烈疼痛而出现呕吐。 　　“呕……” 　　患者这次呕出的居然有暗红色血水。 　　瞬间，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绷紧。 　　如果只是普通的消化道疾病，不可能呕出血水。 　　而且呕出的血水为暗红色，说明出血已经发生较长时间了。 　　因为刚出来的鲜血是鲜红色。 　　李敬生意识到患者的病情危重，急迫，必须尽快诊断出真正的病因。 　　第二医院也真是，明明医院的实力一般般，还非要霸占着城南整个区域。 　　这也导致急救车拉回来一些诊治难度很高的患者，医院很难处理好。 　　对患者肯定是不友好的表现。 　　本来经过抢救可以存活的患者，最终没能救过来，死了。 　　这个责任算谁的？ 　　医院方面不可能承担责任。按照医疗程序，医院只要尽到了抢救义务，一般都是无责。 　　“给他照过超声吗？” 　　李敬生问道。 　　“照了一个腹部B超。” 　　一些常规检查中，B超，X线，应该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两种检查方式了。 　　现在有的医院，已经开始追求更高的效率。 　　因为查完了B超，发现问题后，很可能还要进一步查个CT，甚至要查核磁共振。 　　医院开始鼓励一些有经验的医生，在具备一定诊断经验的情况下，与患者充分沟通，并取得同意后，允许直接做CT之类的非常规检查。 　　特别是面对一些急病时，这样做有很大的好处。 　　可以大幅缩短患者的排队检查时间。 　　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病因查明，及时精准施治。 　　这对急病患者的抢救成功率有非常大的提升。 　　李敬生拿过患者的其它检查资料查看。 　　能够让病人的腹部痛得死去活来的疾病有很多，与这个患者比较相符的有阑尾炎、胆结石、肾结石等多种疾病。 　　阑尾炎已经初步排除，胆结石与肾结石也基本都能够排除。 　　腹主动脉夹层同样排除了。 　　“给他查了心肌酶吗？” 　　李敬生觉得有房颤，心衰，说明心血管肯定有问题。 　　主动脉夹层排除，急性心梗呢？ 　　心电图反应的情况来看，也不像是心肌梗死。 　　患者呕吐时的血水从哪里来的？ 　　基本可以排除血水来自胃部的可能。 　　肺部与支气管，气管出血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因为这些地方出血，吐出的血一般是泡沫状。 　　他认为血水来自消化道的可能最大。 　　那就只能是顺着胃部往下寻找了。 　　十二指肠，空肠、回肠都有可能。血水呈现暗红色，而且一开始呕吐并没有带血。 　　凭李敬生的诊断经验，基本可以断定出血部位很可能来自小肠。 　　而且极可能是小肠的回肠段。 　　到底是渗血还是肠道出血？ 　　这些问题需要他一项项去理清。 　　“心肌酶已经查过了，存在异常升高。” 　　肖琳琳回答道。 　　也就在他们会诊期间，患者的病情进展非常迅速，脸色变得列加苍白，还出现了口唇发绀等症状。 　　患者的神志似乎也渐渐变得不清。 　　一切都预示着患者正在快速走向死亡。 　　“肖主任，我初步怀疑他的肠道内存在渗血或者出血的可能性。是不是可以立刻补做一个CT或者彩超看看血运情况？” 　　李敬生还是比较倾向于彩超。 　　价格便宜，查血流情况，彩超的效果特别好。 　　“李医生也认为他的吐血是来自肠道吗？” 　　“对，我是这么怀疑的。而且很可能是小肠，个人比较倾向于回肠段出了问题。” 　　李敬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诊断结果道出。 　　“那就给他查个CT看看吧！” 　　肖琳琳担心患者死亡，决定不查彩超，而是直接查CT。 　　论精确度，CT要更具优势。 　　“李医生先到我办公室坐坐，患者的检查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晚上其实有很多检查都是没办法做的。 　　因为医生下班了。 　　第二医院虽然没能评上三甲医院，但是好歹也是一座有着较大规模的三级医院。急诊建设不说有多好，至少还算中规中矩。 　　晚上CT室也是有医生值班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急诊会收到什么样的病人。有时候，一个CT检查，甚至可以挽救一条生命。 　　很多急症病人，也不可能等到第二天。 　　没多久，这个年轻患者的CT检查结果出来了。 　　肠道动脉血管腔存在突然消失的截断征。 　　肠壁水肿增厚，肠管扩张。 　　肠壁强化减弱。 　　一般来说，造成肠壁强化减弱的原因，基本上都是这位病变部位缺血。 　　再联系前面的血管腔存在突然消失。 　　李敬生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个患者的肠道动脉血管很可能出现了问题。 　　“肖主任，这个部位是肠系膜上动脉吧？” 　　“对！” 　　“这个患者很可能是肠系膜动脉血管被堵掉了。也只有肠系膜动脉血管被堵死，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症状。这样一来，患者呕吐暗红色血水也就能解释通了。” 　　李敬生相信肖琳琳也已经有了这个诊断结果。 　　“那你想过患者的这条动脉血管是什么原因被堵掉吗？” 　　肖琳琳果然已经有了与李敬生相同的诊断结果。 　　办公室内，并不止李敬生与肖琳琳两人，还有三个消化内科的医生。 　　他们基本上没有插话的份。 　　不过即便只是在旁边听一听，也同样能有很大的收获。 　　可以看看肖主任与李敬生这种顶尖的消化内科医生是怎么诊断疾病。 　　然后还可以学习他们诊断这种疾病的诊断思路。 　　就像解答一道大题，思路非常重要。 　　不同的思路，会有不同的解题方案。 　　“考虑到患者平时喜欢吃重口味食品，再加上心电图存在心衰与房颤的表现，我比较倾向于血栓脱落，堵死肠系膜上动脉血管的可能。” 　　李敬生的诊断意见是肠系膜动脉栓塞。 　　想要确诊这个病，最好的办法是做动脉血管造影。 　　目前，动脉血管造影被认定为诊断此病的金标准。 　　“你们的诊断意见呢？” 　　肖琳琳看向手下的几位医生。 　　她现在有着一颗图强之心，想要把消化内科做大做强，对于手下医生的培养力度也明显加大。 　　以前，她基本都不怎么管手下的医生。 　　“我支持肖主任与李医生提到的肠系动脉堵死的诊断结论。至于是否为动脉栓塞，这个需要做动脉血管造影才能确定。” 　　“这个患者的病因，刚开始诊断时较为复杂。但是查过CT之后，我觉得病因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肠系膜动脉栓塞无疑。尽管还没有做动脉造影来确诊，但是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此病。 　　由于这个病的死亡率极高，属于非常凶险的疾病，立刻为其做溶栓治疗。” 　　肖琳琳本身水平就不差，在科主任的位子上磨炼了几年后，处理这种急危重症患者，她显得十分果断。 　　溶血栓不算难。 　　直接通过动脉置管持续注射碱，尿激酶等药物进行溶栓。 　　不敢说这种治疗一定有效，至少属于对症治疗。 　　融栓只是第一步，由于患者从发病到现在诊断出结果的时间已经相当长。 　　估计肠道坏死的面积应该不会小。 　　肯定还要联系普外科，对其做开腹手术，切掉坏死的肠管，必要时，甚至需要做动脉搭桥。 　　李敬生看到帮着把病因诊断出来了，后续的治疗他自然不会再管。 　　现在也已经很晚了。 　　他打了个车回家。 　　回到诊所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果然是赚钱越多，人就会越忙。 　　他现在真恨不得能有个分身才好。 　　那位肠系膜动脉栓塞的患者，明天早上应该能出来一个治疗结果。此病的死亡率相当高，如果诊断不及时，死亡率高达80％以上。 　　如果溶栓的效果还不错，接下来需要看看坏死的肠段有多长。 　　有的患者，经过抢救，命虽然保住了。 　　但是切掉的小肠超过70％，后半生只能靠静脉营养输液。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要命的恶疾。 第460章 贺主任的招揽，肠镜前的评估检查 　　第二天，李敬生如往常一样到第二医院上班。 　　刚进医院大门，隔着老远便看到一个疲惫的熟悉身影迎面走来。 　　“贺主任，这是刚下班吗？” 　　李敬生主动打招呼。 　　迎面走来的正是普外科的贺庆芝。 　　上次李敬生帮他救场后，两人也算是正式认识，并且有了一丝交情。 　　按道理来说，到得贺庆芝这个级别，已经不太可能值夜班。 　　毕竟到得副主任医师以后，混得稍微好一点的，已经可以初步带组，开始像诸候一样，攻城伐地，不断创造业绩。 　　还有，副主任医师及以上职称，往往都有很繁重的工作任务。 　　带教、科研、坐门诊，这三样几乎必不可少。 　　他们如果值夜班，第二天白天就没法工作。 　　本身到得副主任医师以后，年龄基本上都是四十岁往上。体力和精力肯定不如年轻人。 　　像那种接连工作三十六小时以上，想都不敢想。 　　“是李医生呀，别提了，昨天晚上消化内科那边求助，有一个年轻病人的病情紧急，请求我们普外科看看能否连夜手术，以便为患者保留更多的小肠。 　　没办法，我带着人凌晨两点赶到医院，接手了这台手术。 　　忙到现在，总算把手术给做完了。 　　患者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切掉的小肠差不多有30％左右。幸亏手术及时，不然等到今天再手术，我估计最少要切掉80％左右的小肠。 　　这个病人你应该也知道吧？肖主任说是请你帮着一起会诊，才成功把病因及时诊断出来了。” 　　贺庆芝这么一说，李敬生就知道是哪个病人了。 　　听到患者的手术还算顺利，切掉的小肠虽然有点多，但是远比切掉80％好太多太多。 　　昨天晚上的会诊，算是非常有意义。 　　那个小伙子的消化功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但是命保住了，而且以后可以正常进食。 　　而不需要后半生都靠静脉输入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 　　“我倒是没帮上什么大忙。病人能够转危为安，几乎全靠贺主任的团队啊！您现在是准备回去休息咯？” 　　李敬生可不敢倨功。 　　也没那个必要。 　　医院说大也不大，医生就这么多。 　　接触久了以后，谁有本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现在找李敬生帮忙的主任医师不断增加，这足以证明有实力不需要自吹。 　　“我下午两点的门诊，现在年纪大了，熬不住。准备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医院上班。李医生，以你的本事，不到我们普外科发展真是太可惜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愿意，直接进我的组，我可以破格提你当副组长，可以让你独立接诊，手术，管理病人，论文方面也会帮你。” 　　贺庆芝这是第二次向他抛出橄榄枝。 　　像李敬生这种拔尖的人才，只要眼睛不瞎的主任医师，都会想着把他挖过去。 　　一位主治医师，能够遇到一位愿意彻底放权的主任医师，并且全力栽培，绝对可以少走好几年的弯路。 　　医疗这一行，其实也很讲究师承。 　　比如李敬生的手法正骨，就是传承自徐医师这一脉。 　　这便是师承。 　　然后他的心血管内科本领，传承自王维维与骆丙刚两人，这同样是师承。 　　如果他今后朝这个领域发展，别人首先就会想到他是名医王维维与骆丙刚两人的徒弟。立刻就会高看他发几眼。 　　贺庆芝在普外科领域，算是有些名气。 　　想要跟着他发展的医生，多得是。 　　李敬生却是婉言拒绝道“谢谢您愿意给我这种超级好的发展机会，目前我还是老老实实干好手法正骨好了。您忙了一晚上，早点回家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唉，像你这样的好苗子真是太难寻了。走了。” 　　贺庆芝没能挖动他，略有些失望。 　　不过，这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挖李敬生的人多了去，就连人民医院都挖不动他，普外科的一个主任医师，又怎么可能挖得动？ 　　“以后有机会，跟着您一起做手术，多学习外科本领，倒是挺不错的。” 　　李敬生冲着贺庆芝的背影说道。 　　“哈哈，随时欢迎。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找我。” 　　贺庆芝露出笑容。 　　李敬生非常清楚，贺主任最近这么拼，肯定是瞄准普外科的主任宝座去的。 　　想要竞争科主任，肯定要表现积极一些。 　　而且要有拿得出手的业绩，这样才能获得科室大部分同事的支持。 　　…… 　　傍晚，五点的样子，唐萍就打电话过来了。 　　说是有一个女的到诊所找李敬生，想要做高端肠镜检查。 　　不必说，肯定是那位调子高的女企业家。 　　“没想到对方这么早就赶到了阳光诊所，看来她很心急啊！难道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症状？” 　　李敬生暗自猜测着。 　　让唐萍请对方先坐在休息区休息一下，可能要六点半左右才能赶回诊所。 　　等他忙完，赶回诊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接诊大厅内的一名年轻女子。 　　看起来相当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但是女人的年龄很难用肉眼判断。 　　有些女人看着三十多岁，有可能已经五六十岁了。 　　她们的身体状态与平时的锻炼、生活是否轻松愉快，工作、家庭等等都有很大关系。 　　“您就是叶青青女士吧？” 　　李敬生上前主动笑着打招呼。 　　“对！” 　　“不好意思，刚下班，让您久等了。我们到那边办公室谈吧！” 　　李敬生领着对方进了办公室。 　　她等了一个半小时，却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虽说这个女的调子高了一点，但是修养还可以。能够成为企业家，肯定都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 　　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 　　“您现在是想查一个肠镜对吗？” 　　“对！我对多种麻药过敏，最好不做无痛肠镜。” 　　她直接说道。 　　“完全没问题。做普通肠镜或许会有一点点疼痛或者不适，但是完全可以忍受。您以前做过肠镜检查吗？” 　　李敬生开始询问她的具体情况。 　　“因为麻药过敏，做了一次普通肠镜。但是那个医生的手法很粗鲁，只查到一半，我就痛得受不了，没做了。” 　　麻药的种类有多种。 　　有一些特殊体质的病人，对这类药物特别容易过敏。 　　如果不注意，甚至有可能造成病人死亡。 　　“想请你帮我做这个肠镜，是因为人民医院那边有两位主任医师都说你的肠镜水平很高。而且万总也夸你非常专业，我就想要找你帮我也检查一下。” 　　她那次与李敬生差点吵起来。 　　此刻却没有太大的尴尬，聊天时，显得很自然。 　　不愧是企业家。 　　女强人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谢谢万先生的夸赞，既然你认识万先生，想必你对我们团队的肠镜检查流程与费用这些都有了一定了解。” 　　“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三个要求，尽量减轻我的痛苦，确保肠镜检查的安全，有问题尽量帮我查出来，而不是走过场式的应付我。” 　　她说话非常直接。 　　提出的三个要求不算过分。 　　“这三个要求都能答应你，并且写进服务协议。我想问问，您现在要求做肠镜，是因为身体出现了什么症状吗？” 　　“对！最近老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就有点担心得不好的病。毕竟也才这个年纪。” 　　她坦然承认。 　　“是怎么个不舒服法？有疼痛出现，还是排便困难，又或者吃了饭以后觉得腹胀之类？” 　　李敬生仔细询问她的症状。 　　“也说不上来，算是有一点点胀的那种吧！偶尔还会有点痛。这种症状出现快有二十多天了，我就想着查一个肠镜看看。 　　因为在三个月前，我到医院做过一次全身检查。 　　医生看过检查报告后，说是建议我查一个肠镜看看。后来约了个肠镜，因为太痛了，只查到一小部分，我就叫停了。我很害怕那个医生把我的肠子捅穿。” 　　她的担忧感觉有点夸张。 　　做肠镜检查，除非遇到新手医生，或者一些不太负责的医生，不然很少发生把肠子捅破的事故。 　　李敬生与这个叶青青女士也算打过交道。 　　就怕她有点不好侍候。 　　“叶女士平时对疼痛敏感吗？” 　　李敬生又问道。 　　“有点敏感，反正那次肠镜检查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她说道。 　　“行吧，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腹部的情况，可以吗？” 　　李敬生询问她。 　　“可以！只是能不能叫一个女护士陪在旁边？” 　　她看了看办公室，发现只有李敬生一个男医生，心里还是比较警惕的。 　　女性的安全意识，往往都很强。 　　“当然，我们给女性做身体检查时，都会有女护士或者女医生陪在旁边。” 　　李敬生把她带到检查室，趁着唐萍还没有下班，把她叫过来陪着。 　　主要就是给这个叶青青检查一下腹部是否存在明显包块或者其它隐蔽问题。 　　等她躺好后，李敬生开始给她检查腹部。 　　“我记得做肠镜不需要检查腹部啊，你们做这个检查是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 　　叶青青问道。 　　“那倒是没有。就是评估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如果不适合做肠镜，那我就不能接下你这单业务。” 第461章 恭喜，这是有喜了。不像摔伤出血 　　李敬生既然主打高端医疗服务，自然要确保安全、可靠。 　　不同的病人，肠镜前需要做的检查也不尽相同。 　　他发现这位女企业家的腹部脂肪较多，即便是平躺着，小肚子依然十分明显。 　　给她检查时，李敬生借助敏锐的手指触感，尽可能的初步排查包块之类的风险。 　　很奇怪，轻轻按压下腹部时，他感到女子的肚脐下方似乎有较大的包块。 　　手感偏软，不是很硬。 　　他立刻意识到，很可能是女子的子宫。 　　正常情况下，除非是子宫收缩时，不然从腹部很难摸到它的存在。 　　细细感受，似乎有轻微的脉搏。 　　理论上来说，基本上只要有动脉的地方就会存在脉搏。 　　但是想要摸到脉搏，往往只有较大的动脉。 　　比如桡动脉，股动脉，足背动脉，颈动脉等位置。 　　腹部居然也摸到了脉搏，李敬生心中暗道，难道是自己的手感又有进步，变得更加敏锐？ 　　他开始有意识的摸患者的其它部位。 　　一些较大的动脉血管位置，能够感受到脉搏，但是较小的动脉血管，他感受不到脉搏。 　　“这个位置也没有较粗的动脉啊！” 　　正常情况下，动脉都是在身体较深的部位。这也是身体对重要血管的一种保护。 　　李敬生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他又再次触摸肚脐下方一点的部位，还是与上次一样，只要仔细感受，就能感受到一种微弱的跳动感。与脉搏非常像。 　　或者说，这就是脉搏。 　　叶青青看到李敬生反复触摸肚脐下方，她倒是没有认为李敬生想要占她便宜之类。 　　而是略有些紧张的问道“李医生，我的身体没问题吧？” 　　“暂时还不好说，我在这个位置摸到了很弱的动脉搏动。你先别说话，尽量放松，我再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这种事情，李敬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医生这个职业，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 　　哪怕是八九十岁的老医生，行医一辈子，也不敢说什么病都遇到过。他们也会时不时的遇到一些搞不定的疾病，或者第一次发现的罕见疾病。 　　有些稀奇的病，那真的是想都想不到。 　　李敬生细细感受片刻，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因为他发现叶青青下腹部的动脉搏动似乎有点快。 　　他的右手依然按压在叶青青的下腹位置，左手却是搭在了她的右手腕部寸关尺的位置。 　　这里是中医把脉的位置，很容易感受到腕部桡动脉的搏动。 　　其实有三根动脉穿过这儿，分别是桡动脉、尺动脉、骨间后动脉。 　　李敬生这是想要做个对比。 　　“没错，下腹部的动脉搏动确实快很多。” 　　他自言自语，盯着叶青青的腹部仔细看了看，又盯着叶青青的面部仔细打量。 　　她化着妆，比较浓的那种。 　　“叶女士，冒昧的问一下，你最近有呕吐或者口味改变之类的症状吗？” 　　李敬生问道。 　　“没有呕吐，至于口味改变，好像还真有。我以前吃菜，喜欢油放得比较重，最近这段时间看到油腻的就觉得没味口，反而喜欢吃一些清淡的菜肴。特别是酸菜之类，吃起来觉得特别开胃口。” 　　她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唐姐，你去拿两个验孕的试纸过来。” 　　李敬生说完后，看向叶青青。 　　“好了，腹部检查就先到这里吧。你拿着测孕纸，明天早上测一下晨尿。” 　　“你，你什么意思？” 　　叶青青整个人都傻掉了。 　　本来是想过来约个高端肠镜，但是李敬生给她检查后，居然让她测孕。 　　“我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排查一下你是否为早孕。因为你反应出现不适的时间大约是二十多天。如果你真的是怀孕了，那么时间还很短，估计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 　　现在比较简便易行的检查就是试孕纸测晨尿。 　　到时候还要到医院抽血化验一下。” 　　李敬生也不敢乱下结论。 　　一切以检查结果为准。 　　不然等会说错了，很容易被打脸。 　　“应该不可能吧！” 　　叶青青整理好衣服，坐起身，脑子里在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李敬生已经走出去了。 　　唐萍拿了两盒测孕试纸过来。 　　“这个使用方法上面都有介绍，最好是早上起床的晨尿，滴在试纸窗位置。到时候你测出结果了，再与李医生联系就行了。” 　　唐萍把试纸给叶青青，简单交代了一下使用方法。 　　“你们这里没有别的检查手段吗？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怀孕吧！” 　　她对这个结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此刻，完全没有一个女强人该有的样子。 　　“我们诊所有多普勒超声检查，也能查出怀孕。但是孕早期在肚子上很难照出来，需要放进去。这个检查我们没做过，你一定要做，可以去大医院，更安全，也更专业。” 　　李敬生也不是什么钱都赚。 　　查个超声能赚一百块，但是她这种孕早期不好查。 　　而且他也不专业。 　　“那我的肠镜还能做吗？” 　　“要是没有怀孕的话，能做。如果怀孕了，肯定不能做。你明天验完尿，最好还能去医院验个血。做肠镜前，我肯定也要看看你的凝血功能等指标。” 　　李敬生猜测，她大概率是怀孕了。 　　只是有的女人怀孕后，可能并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不知道怀孕的事情。 　　甚至有的女人快要生了，才知道自己怀孕。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样子，叶青青过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李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幸亏有你帮忙细心检查，这才帮我查出了早孕。我今天早上用测孕试纸测试了，是两道红杠。连忙去了人民医院，做了检查后，真的怀孕了。已经孕八周，差不多快两个月。我……因为从来没有怀孕过，压根都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知道真的怀孕了，我真的特别高兴。 　　这面锦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她笑着把锦旗献给李敬生。 　　“谢谢，谢谢！你太客气了，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尽的职责。” 　　李敬生接过锦旗，连连道谢。 　　收的锦旗已经非常多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随着他的医术水平越来越高，收锦旗真的就跟家常便饭差不多。 　　对于叶青青怀孕了，他昨天就已经有了初步的诊断结论。 　　现在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叶青青走的时候，身边的新朋好友有需要，一定会介绍他们给李敬生。 　　对于这个结果，李敬生感到特别高兴。 　　候诊的患者们亲眼看到叶青青给李敬生送锦旗，并且向他表示感谢，大伙对李敬生也是更加信任。 　　一时间，诊所内的就诊氛围变得格外好。 　　患者信任医生，这一点非常重要。 　　特别是小诊所想要建立医患互信，要比大医院困难很多。 　　因为患者和家属的信任，李敬生的诊断效率明显提升了不少。十二点不到，他就把上午的号全部看完了。 　　他准备先去吃饭，然后抽时间去向苍松家里看看。 　　向苍松入职阳光诊所当保安后，一直尽职尽责，李敬生看在眼里。 　　有机会，肯定要帮帮他的家庭。 　　只要能够让他老婆重新站起来，这就是对他们家庭的最大帮助。 　　“李医生，能请你帮我家孩子看看吗？” 　　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夫妇带着一名六七岁大的男孩走到李敬生的诊桌前。 　　他们本来挂的不是李敬生的号，现在看到李敬生忙完了，却是见机过来询问。 　　“孩子怎么啦？” 　　李敬生打量了一眼小男孩，看上去挺正常的，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上个星期摔了一跤，总说脑袋有点痛。我们带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发现脑袋里面有积液。” 　　“怎么没在医院治疗呢？” 　　李敬生一听到孩子存在脑积液，又是摔伤，立刻意识到，这个男孩的问题可能比想像的严重。 　　颅内出血的可能极高。 　　这非常危险。 　　“那边也没说让我们住院，说是让我们再观察观察。我们带着孩子就回家了。听人说你们这里医术高明，对病人很负责，治疗费便宜，今天特意带着孩子过来看看。” 　　家长明明很年轻，却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孩子存在颅内出血积液，他们竟然带着孩子回家，心可真大。 　　更绝的是这家名为城南望江路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医疗机构，这个接诊医生给孩子查了一个彩超，明明发现存在脑水肿，颅内积液，却没有给出负责的建议。 　　而是让家属带着孩子回去观察。 　　幸亏孩子没出什么问题，要不然，这个接诊医生肯定要担负一定责任。 　　李敬生拿着彩超检查看了看。 　　然后又站起身，查看孩子的脑袋。 　　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 　　“小朋友，上次摔到哪个部位啦？” 　　他询问小男孩。 　　“这里！” 　　小男孩指了指后脑勺。 　　李敬生看过后，仍然没能发现明显外伤、瘀青、血肿等。 　　“现在脑袋痛吗？” 　　他问小男孩。 　　“有时候会有点痛。” 　　“他这个情况不像是摔伤出血诶！” 　　李敬生看向两名家属。 第462章 不听劝的家属，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人的头部构造很巧妙，它具备很强的防撞击能力。 　　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但是摔致颅内出血的小孩，少之又少。 　　头部的圆形就足以让它缓冲大部分撞击伤害了。再加上有着坚硬的颅骨保护，平时小孩子看着在额头或者后脑勺撞出一个很大的包，但是过两天就会自动消肿。 　　基本上啥事都没有。 　　这个孩子的出血部位在枕骨的里面较深处。 　　摔伤，一般不会摔伤这个位置。 　　说实话，要是真的摔到了这个位置，并且造成较为严重的出血，人不可能一点事没有。当场就有可能重伤，甚至昏迷。 　　武术比赛中，男性的跨部，以及后脑勺是严禁击打的两个部位。 　　因为后脑勺受到重击，很容易致命或者致残。 　　李敬生认为这个小男孩的颅内出血很可能是其它原因造成。 　　“不是摔伤出血？当时孩子确实摔了一跤，这是孩子妈妈亲眼看到的，这还能有假？李医生，你再好好帮我们诊断一下，你的诊断肯定是错的。” 　　小男孩的父亲在旁边直接说道。 　　“我已经认真诊断过，你儿子的头部没有明显外伤。出血部位也很特殊，我认为就算是摔伤导致颅内出血，那也是因为他的脑血管本来就存在问题。建议你们带着孩子到大医院立刻查一查，因为孩子现在的情况特别危险。”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算了算了，我们不看了。本来也是听别人说你们诊所的医术高明，说实话，有点失望。” 　　男子见得李敬生仍然强调孩子不是摔伤导致出血，而是有别的问题。 　　他首先想到的是李敬生这是想要忽悠他，吓唬他，然后趁机赚钱。 　　还有，他认为李敬生的诊断结果有悖事实，说明医术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高明。 　　再加上这里只是诊所。 　　大家对诊所的医术，本来就带有一定偏见。 　　男子带着孩子直接走人，不再信任阳光诊所和李敬生，这也就变得再正常不过。 　　“不相信我的诊断没关系，但是孩子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你们千万不要再带着孩子回家了。赶紧去大医院做一个脑血管的排查吧。比如血管瘤、肿瘤……” 　　李敬生在后面苦劝家属。 　　“去你的，我儿子好好的，就只是摔了一跤受伤了。怎么可能是脑袋长瘤子？你这破诊所别开了，免得害人。” 　　男子骂骂咧咧的带着儿子和老婆走了。 　　遇到这种固执的家属，李敬生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摇摇头，露出苦笑。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李敬生每天特别忙，很快就忘之脑后。 　　他现在除了做肠镜检查与肠镜手术，还开始做一些心血管介入手术。不过做得很少，因为人民医院离得太远了，来回很耗时间。 　　至少以他现在的情况，路上需要花费半小时以上的时间，仍然显得有点长。 　　白天，他不是在第二医院就是在诊所，忙得像陀螺。 　　确实没时间去人民医院帮着抢救病人。 　　倒是他的生命值，陆陆续续又攒了好几千，方药的两门医术，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升上来了。 　　算是把一块最重要的短板给补齐了。 　　他的药效与药代两门医术，现在都是炉火纯青级别。 　　水平与大医院的三级主任医师差不多，算是非常强悍了。给病人开药，用药时，他也显得更加从容自如，得心应手。 　　患者给他的反馈也是非常不错。 　　这天，李敬生正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坐门诊，大约是上午十点多的样子。 　　唐萍打电话过来了。 　　没有重要事情，唐萍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唐姐，有什么事吗？” 　　“老板，不好了，有家属在咱们诊所闹事，说是我们把人给治死了。现在让我们给一个交代。”唐萍的语气显得极度惊恐。 　　阳光诊所开到今天，还没有发生过大的医疗事故。 　　这次直接把人给治死了，这是天大的事故。 　　搞不好，阳光诊所直接就会被关闭。 　　最轻也会受到上级部门处罚，停业整顿，声誉更会一落千丈。 　　想要把一家诊所发展起来，需要日积月累，步步艰辛。 　　但是想要毁掉一家诊所，只需一场医疗事故就可以办到。 　　李敬生现在不但在第二医院有了颇高的地位，而且在整个江离市的医疗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能量不说特别大，那也已经相当可观。 　　说得狂妄点，就算是主管部门的普通工作人员，对他都是相当客气。 　　已经没人敢在阳光诊所轻易搞事。 　　至少没哪个同行敢这么鲁莽。 　　“我立刻赶回来，你不要害怕，真有什么事情，也是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你跟着受罪的。” 　　李敬生知道她怕什么。 　　她是个单身的离异女人，带着孩子生活。 　　现在诊所治死了人，万一要判刑，就算只是把她抓去关三个月，她的孩子怎么办？ 　　这种事，相信任何一个没经历过的医护人员遇到，都会感到惊恐无比。 　　“叶辉，剩下的病人你们能处理的尽量处理，不能处理的妥善安排，切不可强行治疗。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赶回诊所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敬生交代完，匆匆走出门诊室。 　　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华主任。 　　“敬生，这是遇到棘手的病人吗？” 　　华主任笑着问道。 　　他显然还不知道阳光诊所出事了。 　　“华主任，我得向您说声对不起。我刚才接到诊所护士打来电话，说是诊所出事了，治死了一个病人，现在家属正在诊所闹事，我必须立刻赶回去处理。门诊这边我交代了叶辉等人代为处理，有难度的病例，只能让他们做手术，或者是去其它医院治疗。 　　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和医院的栽培。” 　　李敬生非常清楚，骨外科已经把他当一块招牌竖起来了。 　　第二医院对他的培养力度也是非常大。 　　“发生这种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你先不要着急，说实话，当医生的，想要成长起来，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你先回诊所把情况了解清楚，然后再打电话给我说一说具体情况，科室这边肯定会全力保你，帮你处理好这次危机。医院方面，我会立刻向付院长汇报。 　　只要不是重大失误，特别是失德，那我觉得这事还远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到时候，肯定会帮着你一起想办法应对。” 　　华主任听到李敬生的诊所出事，而且还是出了人命。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也是最担心发生的事情。 　　李敬生一向稳重，按理说，不可能发生这种重大医疗事故。 　　现在只能等李敬生回去把具体情况摸清楚了，再想办法。 　　只要有一丝希望，华主任肯定会想方设法保他。 　　李敬生打了个车，匆匆赶回诊所。 　　隔着还有几十米远，就看到诊所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整个马路都给堵掉了。 　　门口，有人已经摆起了花圈，在烧着纸钱。 　　有两个女人在悲声啼哭。 　　场面看上去极为凄惨。 　　横幅也被拉起来了，就是自己买了黄纸，剪成一块块的，用毛笔手写的那种。 　　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很丑。 　　但是每一个字都是触目惊心，极具灵魂穿透力。 　　“还我儿子命来！” 　　“请上级部门严查阳光诊所！” 　　“庸医李敬生，杀人偿命！死刑！” 　　…… 　　看着这些简陋的横幅，李敬生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喘不过气。 　　明明已经非常小心的行医了，怎么还是出事了？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通过努力，把这座院子买下来了。本来还想着可以大干一场，高端医疗业务的发展也正在快速扩大。 　　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医疗事故，他能不能行医还是个未知数。 　　这根本不是上面有人就能有用。 　　医死了人，如果真的存在重大过失，肯定会受到严厉惩罚。谁都救不了他。 　　李敬生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走过去。 　　他感到无比恐惧。 　　因为很担心被愤怒的家属当场打死。 　　不过该担当的肯定要担当。 　　当他走到诊所门口近处时，看到那个拿着喇叭喊话的男子，他愣了愣。 　　这名男子有些熟悉啊！ 　　再看摆在地上的死者相片，李敬生的脑袋轰地一声，怒火顿时冒起三丈高。 　　妈拉个巴子的，还真以为把人治死了。 　　这名男子，还有相片上的小男孩，不正是那个摔伤后，查出颅内出血的小男孩吗？ 　　当天，夫妇俩带着孩子来李敬生的诊所看病。 　　李敬生给那个小男孩诊治后，认为小男孩的颅内出血很可能不是摔伤导致的。 　　或者说，小男孩的脑血管本来就存在问题。 　　当时还叮嘱家属一定要带孩子赶紧去大医院检查。结果还被小男孩的父亲骂了一顿。 　　现在他们的孩子死了，怎么跑到阳光诊所闹事来了？ 　　这可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就是诊所的老板，我记得你们，那天带孩子来诊所看病，但是并没有在我的诊所治疗。走的时候，我还叮嘱你们要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你们现在怎么跑到我的诊所闹事？” 　　李敬生压着怒火，上前理论。 第463章 内情，把医生想得太简单了 　　“你个杀人犯，还我儿子命来！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那个男的看到李敬生，立刻扑了上来，直接伸手就要揪李敬生的衣领。 　　表情也是极度狰狞。 　　李敬生立刻后退，躲避此人。 　　对方不依不饶，紧追不舍的攻击他。 　　眼见此人如此蛮不讲理，状若疯癫，李敬生被人拿刀子捅过一次，现在随身都带着自卫的防狼喷雾。 　　“有话好好说，别给我动手。” 　　他沉声喝道。 　　“说你娘！杀人偿命！” 　　男子骂着粗话，双眼赤红。 　　眼见警告无效，李敬生没有再客气。 　　防狼喷雾直接对准对方的面部喷去。 　　“啊……啊……” 　　被喷到后，男子感到十分痛苦，连连发出惨叫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捂着脸，连连后退。 　　家属眼见孩子的爸爸突然捂着脸惨叫，知道这是吃了大亏，一个个愤怒的想要上前动手。 　　“我再次警告你们，最好别动手。你们孩子根本没在我诊所治疗过，现在病死了，却跑到我这里闹事，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吗？” 　　李敬生面对这些家属，并不惧怕。 　　那孩子压根没在他这里治疗过，而且他在接诊后，给出了正确的建议。这事就算闹得再大，他也不怕。 　　有理走遍天下。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家属闹两下就给钱的软蛋。 　　有些大医院，也并不是真的害怕那些医闹者闹事，只是觉得他们闹事影响了医院的诊疗秩序。对医院造成很大损失。 　　与其这样，还不如赔个三五万，把人打发了。 　　李敬生不同，有些事情，他讲变通。但是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就爱认死理。 　　小高、汪宗孝等人也全都第一时间冲到李敬生身边。 　　保安向苍松反应有点迟钝，这时候才想到去保安室内拿防暴钢叉与防暴盾牌。 　　到底是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应对危机的能力非常差。 　　这也给了李敬生一个思考。 　　招人不能只考虑帮助弱者，还得考虑诊所的利益。 　　向苍松为人忠厚老实，这是很好的品质。 　　到时候可以考虑由诊所花钱送他去安保公司集训一段时间。以后招后勤人员，李敬生肯定会有专业方面的考虑。 　　“你们别乱来啊，这可是犯法的。” 　　唐萍也走过来，与李敬生站在一起。 　　听到老板回来了，闹事者要打老板，诊所的员工们显得非常齐心。 　　二楼的打包人员，客服等，全都下来了。 　　阳光诊所现在好歹也有十几个员工，在声势上并不弱。 　　“唐姐，没报警吗？” 　　李敬生问道。 　　“你没回来，我没敢胡乱做主。” 　　唐萍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敢轻易报警。 　　万一那孩子真是在诊所治疗后死亡的，诊所存在重大过错，她要是报警，岂不是把李敬生给抓走了？ 　　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焦急的等着李敬生回来当家做主。 　　“没事，现在报警也一样。反正警察很快就能赶过来。” 　　李敬生对于事情的结果，已经有着很足的底气。 　　这事肯定是家属理亏。 　　“那我现在报警了。” 　　唐萍拿着手机问道。 　　“嗯，报吧！就说有人在阳光诊所闹事，请求派出所出警处理。” 　　李敬生点头答应。 　　唐萍拿着手机到后方报警去了。 　　被防狼喷雾喷到的男子，此刻仍然没能缓解，还在不停惨叫，大口喘气。 　　家属不知道李敬生喷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十分担心男子的情况。 　　“你到底对我老公喷的是什么东西？你这个恶魔，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还动手伤人，你小心遭报应！”孩子的妈妈整个人显得极度悲痛。 　　儿子死了，她身为母亲，肯定特别悲伤。 　　现在看到丈夫讨要说法，反被李敬生伤成这样，她既愤怒，又悲痛。 　　“是他自己先动的手，我警告无效，这才出手自卫。喷他的东西是防狼喷雾，并不会对人造成长时间伤害，过一会就能缓解。” 　　李敬生尽量解释。 　　家属一共来了五个人。 　　三个女的，两个男的。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应该不是男子的父亲。 　　很可能是女子的父亲。 　　因为李敬生把男子喷了以后，那名年龄大的男子虽然愤怒，却没有任何上前拼命之类的想法。 　　如果是自己亲儿子被人喷成那样，肯定会有很激烈的反应。 　　现在场面稍微得到控制，李敬生自然不会再激化矛盾。 　　老人万一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刺激一下，然后出点事，到时候会非常麻烦。 　　他甚至没有马上询问对方上门闹事的原因，等警察来了后，再询问不迟。 　　现在尽量稳住对方，别再起冲突。 　　片警很给力，只隔了五六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谁报的警？” 　　“是我们诊所报的警。他们的孩子压根都没在我诊所治疗过，现在死了，却跑到我的诊所摆花圈，烧纸钱，干扰正常的诊疗秩序。刚才还要动手打我，被我拿防狼喷雾喷了一下。” 　　李敬生向警察简单的述说了一下现场情况。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很同情他们的不幸，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跑我诊所闹事的理由。” 　　论口才，李敬生现在算是练出来了。 　　表达的思路清晰，而且抓住了一个理字。 　　“你们孩子都没在人家诊所治疗过，现在出事了，怎么跑到人家诊所闹事啊？”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家做主哇！我们五天前带着儿子到他这里看病，他给我们儿子检查后，说我们儿子的颅内出血不是摔伤导致的，让我们赶紧去医院做检查。 　　后来我们带着孩子去了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结果孩子当晚就进了ICU，治了四天，花了很多钱，最后孩子还是没能救活。 　　都怪他，要不然我们孩子也不会死。” 　　孩子的妈妈悲伤的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只要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就能听出来，她说话肯定有所隐瞒。 　　还有，她的逻辑也很奇葩。 　　孩子压根没在阳光诊所治疗过，李敬生只是建议他们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现在反倒怪李敬生把孩子给害死了。 　　围观的群众中，有不少在阳光诊所买过药或者治过病，对阳光诊所的印象不错。 　　现在听了女子的说法后，群众们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家孩子都没在阳光诊所治疗，要找也是找附属医院啊！” 　　“就是就是！该不会看人家小诊所好欺负吧？” 　　“李医生的医术，医德都很好，我就说，他怎么会治死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数落着闹事的家属。 　　觉得女子一家人有点无理取闹。 　　“我儿子摔伤后，在家里过了一个星期都没事。就是在他那里看过以后，听他的鬼话，去了大医院检查。结果就出事了。这不怪他怪谁？” 　　女子大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需要获得围观群众的支持。 　　只是围观的众人听了后，驳斥声反而更多。 　　出警的片警也算对事情有了基本了解。 　　“我们算是基本听懂了事情的经过。你儿子因为摔伤，在家里一个星期后，这才到阳光诊所医治。李敬生医生帮你儿子检查以后，建议你们立刻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对吗？” 　　“对，就是这样的。” 　　女子连连点头。 　　“那阳光诊所没错呀，李医生看出你们孩子的病情严重，让你们赶紧上大医院。你们怎么反而还怪人家呢？” 　　“要不是他叫我们去大医院做检查，我儿子说不定就不会死。他就不应该叫我们去大医院做检查。我儿子没做检查前，一直活得好好的。” 　　女子就是一根筋。 　　众人算是理解了她的逻辑。 　　“孩子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警察决定换个角度询问。 　　“颅内动脉瘤破裂，脑死亡。医院抢救了几天后，告诉我们，评估孩子的脑功能非常差，几乎没有脑活动。就算救活了，也会与植物人没区别。考虑到费用很高，继续救治下去，孩子也只能是植物人，我丈夫选择放弃治疗。” 　　女子说到这些事情时，忍不住几次哽咽。 　　这时，她的丈夫经过清水冲洗后，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你还我儿子命来！” 　　他又开始发疯，要找李敬生偿命。 　　“嘿，老实点，别动手。” 　　警察在这里，自然不会让男子行凶。 　　李敬生没理这个男的，却抓住其中一丝疑惑问道“你们孩子是在检查过程中动脉瘤破裂，还是没有检查前，动脉瘤破掉了？” 　　“这个不重要。” 　　女子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炮。 　　看来果然与李敬生猜的差不多，她故意所有隐瞒。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对年轻夫妇，肯定是为了从他这里弄一笔。 　　只是没想到李敬生根本不买账，而且也不怕他们发疯。 　　“那肯定重要啊！我记得你们当时带孩子到我的诊所看病，我看的时候，孩子还是好的。但是我诊断出你们孩子的颅内出血并不是摔伤导致的，而是本来就存在问题。我当时劝你们立刻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告诉你们，就怕是血管瘤、肿瘤。 　　结果你丈夫反倒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沽名钓誉，不会看病。 　　如果你们当时听劝，立刻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应该不至于发生这种悲剧。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带孩子去大医院做检查的？当着警察和这么多群众的面，你们要说实话。” 　　李敬生再次逼问。 　　能够当医生的，都是要学历有学历，要头脑有头脑。 　　女子这点小把戏，在李敬生面前还真有些不够看。 　　“唔……呃……” 　　女子吱吱唔唔，不肯正面回答。 　　“你们是什么时候带孩子去大医院做检查的？” 　　警察也在旁边追问。 第464章 二次中风的死亡率翻倍，运营官的建议 　　“27号上午！”面对警察的追问，孩子的妈妈没法再隐瞒，只能老实回答。 　　李敬生听了后，看向韩思莹。 　　“思莹，查一下他们在我们阳光诊所的就诊记录。” 　　“我马上查。” 　　韩思莹进诊所查了一下，仅过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他们孩子在我们诊所的就诊记录是26号上午，也就是说，是在咱们诊所看完病，第二天上午才去医院做检查。” 　　韩思莹看向这对年轻夫妇时，眼神中充满鄙夷，还有着敌意。 　　她涉世未深，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完全染色。 　　有时候，嫉恶如仇会直接写在她的脸上。 　　很多入世不深的医学生，都跟她差不多。 　　“为什么26号不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我不是告诉你们，要马上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吗？” 　　李敬生追问家属。 　　“我，我们也没想到当天晚上……” 　　“别乱说话！”男子在旁边捅了捅妻子。 　　“这事跟人家阳光诊所都没什么关系，你们却跑到这里闹事。先把东西撤了，你们跟我们回派出所做进一步调查。李医生，要是方便的话，也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所里，以便于我们把事实了解清楚。” 　　警察看出家属存在很大问题。 　　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死了儿子，想要讨一个公道这么简单。 　　“没问题。” 　　李敬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情。 　　该追究的责任肯定要追究。 　　还得让这两人当众赔礼道歉，挽回对诊所造成的声誉损失。 　　到了派出所，经过警察进一步调查，事情的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这对年轻夫妇26号上午带孩子到阳光诊所就诊，后来李敬生说他们孩子不是摔伤导致脑部出血，而有可能脑袋里面长了肿瘤或者血管瘤。 　　孩子的父亲对此一万个不相信。 　　甚至告诉妻子，别再去医院折腾了，孩子只要在家里好好休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小孩从诊所回家后，各方面的表现也确实正常。 　　只是没有平时那么好动。 　　结果到了27号凌晨四点钟的样子，他们儿子在睡梦中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哭着喊头痛。 　　没过多久，直接意识不清。 　　夫妇俩这下急了，连忙带着孩子去医院求诊。 　　他们本来应该打120去第二医院就医，因为离得最近。但是考虑到李敬生也是第二医院的医生，男子觉得李敬生不靠谱，第二医院肯定也不靠谱。 　　再加上第二医院的名声不显，比之人民医院、侨邦医院，差得远。 　　男子于是打车抱着儿子连夜赶往最近的江离市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只是他们不知道，李敬生还是医药大学的老师。 　　虽然目前只是助教，但是与附属医院也算有一定关联。 　　他们把孩子送到医院时，孩子已经陷入休克状态，没有呼吸和心跳。 　　经过紧急心肺复苏抢救，这才把心跳恢复了。 　　然后通过进一步检查，发现孩子的脑部有一根较小的动脉破裂出血。很可能是一个动脉瘤破裂出血。 　　因为出血后压迫到了脑干等重要区域。 　　李敬生推测那根破掉的动脉血管很可能是大脑后动脉。 　　这也是他为什么认为孩子很可能存在脑血管瘤或者肿瘤的原因。 　　正常情况下，很难摔到大脑后动脉深处出血。 　　这个孩子的脑血管破裂，应该属于二次破裂出血。 　　根据他的临床经验，脑血管第一次出血，死亡风险为20％左右，但是第二次，直接就能升到40％以上。 　　第三次脑出血，可以升到70％以上的致死率与致残率。 　　正因为深知其中的危险，所以他哪怕被家属骂了，仍然提醒家属，一定要立刻带孩子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与治疗。 　　可惜他空有菩萨心，家属却没能接受他的善意提醒。 　　更是无知的认为他在瞎说，想要吓唬家属，骗取钱财。 　　最终酿成悲剧。 　　有过中风的患者，必须要警惕二次中风。 　　有人随意停掉他汀，这肯定是极度错误的。千万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中风也就是常说的脑卒中。 　　因为脑血管破裂，导致颅内出血。或者是脑血管堵塞，造成大脑缺血。 　　这两种都能造成中风的严重后果。 　　中风的致死率，致残率，都是高到吓人。 　　绝大多数患者第一次中风，抢救回来后，会出现身体偏瘫等问题。 　　有的患者觉得自己中过一次风，不会再有第二次。 　　它这个病，不像某种病毒感染，得过一次，就能获得免疫。 　　恰恰相反，中过一次风的病人，治好后，更容易发生第二次中风。 　　上面说了，中风的次数每增加一次，死亡率最少提升一倍。 　　实际上，一些不听劝的固执患者，很难活到第三次中风。往往都会在第二次中风后死亡，或者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这个孩子因为摔伤，出现了颅内出血。 　　第一家给孩子检查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家属不听劝，难以沟通，所以医生才不愿意多说，让家属带孩子回家。 　　还是那位医生无知，没能诊断出其中的巨大风险？ 　　后来，李敬生接诊后，判断那个孩子的颅内出血另有原因。这本来是好事情。 　　只要家属听劝，立刻带着孩子上大医院检查，然后及时干预，防范二次出血，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 　　最可恨的是，家属没听他的劝，导致孩子死亡。 　　反过来还想着上他的诊所讹一笔钱。 　　因为他们的孩子在附属医院抢救期间，花掉了很多钱。 　　这个窟窿很大。 　　警察问这对夫妇，为什么人家阳光诊所好心提醒你们去检查，而且给出的诊断是正确的，你们却还要讹人家的钱？就算要索赔，也应该找附属医院才合理。 　　这对夫妇的回答真是绝了。 　　因为他们觉得阳光诊所的业务很好，应该赚了不少钱。小诊所容易对付一些。 　　大医院有保安，而且有很强的能量，不容易被拿捏。 　　他们听人说，只要跑到诊所闹一闹，随便就能弄到十几万。只要不讹太多钱，人家诊所一般都会破财消灾。 　　这两人的回答，算是把人性的恶，全给体现出来了。 　　良心这个词，在他们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对于这种人，李敬生没有任何同情，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回到诊所安抚好一众员工，他又匆匆赶回第二医院继续坐诊。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些骨伤、骨病患者，很多都是由家人抽出时间，甚至不远几百里，上千里，专程找他治疗。 　　不给人家治疗，他会有很重的负罪感。 　　…… 　　这件医闹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李敬生向两个闹事的家属索赔十万元的经济损失费。当然，这是律师给出的金额。 　　正常情况下，并不是索赔多少法院就给判多少。 　　通常都会打一个折扣。 　　估计最终能判个五万左右就算很好了。 　　索赔的目的，李敬生倒不是为了钱，而是杀一儆百，防止再有人到诊所闹事。 　　开诊所的也好，医院也罢，这年头最恨的应该就是医闹了。 　　总有一些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越火的医疗机构，医闹事件的发生频率越高。 　　人民医院、侨邦医院这种大院，办公室、调解室，每天接待的到访数超乎想像的多。 　　这还是现在医疗风气得到了一定净化。 　　早几年，有些团伙专门靠这个发财，那真的是原班人马，全国四处做案。 　　人心坏了，这才是社会最大的悲哀。 　　李敬生的诊所经历过这次医闹风波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这天，李敬生在诊所的办公室吃中餐，运营官文天齐走了过来。 　　“老板，有一件事情想向你反应一下。” 　　文天齐在阳光诊所算是上班最自由的一个人。 　　李敬生很重视他这个人才。 　　也知道他的身体有病，所以从不给他施加工作压力。而是尽可能给他最大的自由空间。 　　当然，文天齐也没有让他失望，线上售药业务在文天齐的运营下，节节高升。 　　现在一个月的销量非常惊人。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能够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直接跃升为魔都优药公司的超级大客户，文天齐功不可没。 　　“天齐，有什么事尽管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自从上次的医闹事件后，最近这段时间，不时有人炒作关于阳光诊所，以及你个人的负面新闻。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文天齐严肃的说道。 　　身为运营官，他对这些舆论信息极为敏感。 　　“如果对咱们诊所没什么大的影响，也就由着他。嘴长在别人身上，想堵也堵不住。清者自清，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就足够了。” 　　李敬生非常清楚，别说是一家这么大的诊所。 　　就是一个人，只要与人打交道，就不可避免会有人在背后说坏话。 　　人红是非多。 　　阳光诊所的售药业务与诊疗业务，两面开花，眼红嫉妒者多得是。 　　只是慑于李敬生的身份和能量，那些嫉妒者不敢怎样。 　　“这些人故意往阳光诊所和你头上泼粪，应该不是简单的个别人员发泄不满情绪。而有可能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负面言论攻击。” 　　文天齐语气凝重，表情严肃。 第465章 舆论战，黑手哭晕在厕所 　　如果事情不严重，文天齐不会这么严肃，更不会一再强调。 　　李敬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看来这是有人想要搞事了！我们阳光诊所能够一步步发展到今天，也算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你是咱们诊所的运营官，对这些事情有着敏锐的嗅觉，应对经验也很丰富。 　　先摸摸对方的底，搜集有力的证据，到时候该起诉就起诉，该报案就报案。” 　　李敬生在诊所发展上，能够放权就尽量放权。 　　文天齐入职阳光诊所也有几个月了，为人洒脱，行事不拘一格，对朋友还算真诚。 　　在利益上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李敬生还挺欣赏他的。 　　现在借着这个机会，也是有意给文天齐加加担子。 　　阳光诊所正在高速发展中，如果文天齐表现足够优秀，对诊所也很忠诚，那么将来让他负责诊所的宣传业务，公关业务，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方很狡猾，你看，比如这条新闻。阳光诊所有患者家属摆花圈，烧纸钱讨要公道。它明确写着是转载，所有内容都是转载过来的。 　　然后我查找这篇新闻的原文出处，是一个粉丝只有十五个人的个人作者。 　　说白了，这人就是一个普通网民。 　　医闹当天，可能正好在现场，随手拍下现场，然后发布到网上。 　　点击量和转载量都很小。 　　就算告他，最多也就是删掉文章，然后向咱们道歉。 　　你再看这条负面新闻，癌症患者大闹阳光诊所，骂它是黑诊所。 　　转这篇文章的人，故意掐掉了尾巴。 　　尽管后来那个癌症患者登报道歉，表且澄清了事实。但是看到这篇新闻的人，应该不会再去搜索事情的结果。 　　那他肯定会认为咱们诊所是家黑诊所，连可怜的癌症患者都不放过，愣是坑了人家一百块钱检查费。 　　这样一来，看到这条新闻的人，对咱们诊所的印象就会特别差。 　　类似的负面新闻，随便一搜，高达十万条以上。 　　这个搞事的人，用的手段十分卑鄙。就是通过不负责任的随意转载，或者故意掐头去尾，把一条正常的新闻变成负面新闻。 　　用这种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抹黑阳光诊所和你。 　　最终达到毁掉咱们诊所声誉的目的。 　　这种舆论战，在我国很少有人使用。国外的资本家倒是常用。 　　它的成本很高，但是能够有效规避法律风险。说白了，根本不怕被起诉。” 　　听了文天齐的分析，李敬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对付普通造谣者，他可以直接收集证据，然后起诉到法院，索赔。 　　严重的，还可以报案，直接把对方送进监狱。 　　可是这种化整为零的打法，非常高明。李敬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给起诉了，那个时间成本与金钱成本，足以让他的阳光诊所倒闭。 　　“这些负面新闻都是最近冒出来的吗？” 　　“基本上都是。而且每天都会增加几千条，上万条。不过这也与咱们阳光诊所的搜索热度很高有关系。” 　　“那有什么办法对付吗？” 　　“国外的大资本家们，政客们，对付这种黑粉的办法通常有多种。比如雇佣水军洗地，如果影响力很大，可以直接动员粉丝们直接反击。还有就是以同样的手段，发布数倍于对方的正面新闻。 　　就好比在电商平台上卖货，如果总成交量是十单，一共收到九个好评，一个差评，那么这个差评对商家的影响很大。 　　十分之一的差评嘛，各方面的评分都会严重拉低。 　　但是如果成交一百单，有九十九个好评呢？那么一个差评的影响就会大大降低。 　　这种反击的方法很管用，但是咱们根本玩不起。 　　因为他制造一条负面新闻，我们需要制造十条以上的正面新闻冲淡它。或者说，把它掩盖掉。 　　成本是人家的十倍，根本耗不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个造谣者是进攻的一方，占据着主动权。 　　阳光诊所一方是防御方，很被动。 　　烧钱玩舆论，人家烧一块，阳光诊所需要烧十块，那还怎么玩？ 　　“实在不行，让他黑好了。” 　　要李敬生拿出很多钱来打舆论战，想都不要想。 　　反正不管那些人怎么造谣，阳光诊所现在的营收很可观。只要让阳光诊所再保持几个月，李敬生完全可以实现初步的财富自由。 　　情况再差，也不至于没饭吃。 　　在第二医院当医生，一个月也能到手四五万。 　　如果全职的话，应该还能更高一点。 　　再说了，患者也不是傻子。到阳光诊所治过一次病，自然能够知道好坏。 　　阳光诊所应该不至于倒闭。 　　最多就是发展受阻。 　　“让他黑，那肯定不太好。咱们也可以主动把敌人的意图曝光出来，让阳光诊所的粉丝们自发的帮着反击。一天冒出几千条，上万条咱们诊所的负面新闻，这个费用可不低，少说也得上万元，甚至有可能达到两三万元以上。 　　此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并且已经坚持了十多天，总投入最少也在十七八万元以上了。 　　他每天花费这么多钱，应该不可能长久。 　　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搞臭我们，让我们在售药、诊疗这两个市场失去活力，难以再获取到新的客户。” 　　文天齐不愧是大公司的运营总监。 　　见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这些事情，要不是他说透，李敬生根本想都想不到。 　　“你说那人为了整我，一天就要花费上万元？” 　　李敬生瞪大了眼睛。 　　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一天花费上万元，就只为了抹黑阳光诊所与李敬生本人，那人要么是个脑残，要么有着很大的图谋。 　　阳光诊所现在一个月的售药量非常惊人，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惹来大佬反击，暗中给他下绊子，也在情理之中。 　　这人还真是大手笔。 　　“只多不少！别以为转载一条新闻很轻松，一天要制造出几千条，上万条同类型的新闻，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办到。 　　只能花钱找专门的网络运营公司。 　　你看，这些新闻每一篇都不相同，转载人也不同。 　　它的成本比想像的要高得多。” 　　文天齐非常肯定的说道。 　　李敬生听到对方一天要烧掉万元以上，他反倒来了兴趣。 　　对方的成本如此高昂，那就拖死对手。 　　“天齐，这件事情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应该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老板有什么好办法，请说！” 　　“我在网上和线下也算有了一批粉丝，他们都体验过我的医术，或者在咱们这里买过药。应该不容易受到谣言的影响。按照你说的，故意找人曝光出敌人的阴险招数，调动粉丝们的正义之心，让大家自发的帮忙声讨幕后黑手，反击他们。 　　我一人的力量奈何不了那只幕后黑手，如果有着一千个粉丝，甚至一万个粉丝帮我，那我相信那人就算再厉害，也会战败。” 　　李敬生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有一颗正义之心。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不可能让这样的宵小奸计得逞。 　　阳光诊所能够生存下来，将来只会造福更多人。 　　也算是对这些粉丝的报答。 　　“老板的想法很高明，咱们今天就开始行动。” 　　两人合计了一番，然后由文天齐策划，发动反击战。 　　仅隔了三天时间不到，反击已经开始取得成果。 　　有很多粉丝在网上留言，声援李敬生。 　　甚至还有热心的粉丝，知道情况后，专门到诊所跟李敬生说这事。帮他出谋划策。 　　正义与粉丝的力量太强了，仅仅只用了十天不到的时间，网上关于阳光诊所的负面新闻，反而变成了一种变相的宣传。 　　比如那个癌症患者大闹阳光诊所，骂阳光诊所是黑诊所，坑他一百块钱检查费的新闻。 　　有不少李敬生的支持者在下面留言，把事情真相发表在评论里。 　　并且有人大量点赞，升到顶部。 　　这样一来，看这条新闻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回事了。 　　反过来骂那个癌症患者不是东西，这样诬陷人家阳光诊所。 　　李敬生的反击取得成效，也体现在了诊所的业绩上。 　　前来求诊者不减反增。 　　只是诊所的医生有限，又要保证医疗质量，就连汪宗孝都开始限号。 　　李敬生就更不必说，早就限号了。 　　他的理念就是宁肯少看一个病人，也不愿意草率对待任何一位病人。 　　因为病人在他这里没抢到号，要么等待第二天再抢，要么去别的医院看病，也不至于把病耽误了。 　　要是草率给人看病，出了问题，那真是害人又害己。 　　傍晚，李敬生下班后核对诊所账目。 　　小高走了过来，满脸喜庆。 　　“老板，咱们诊所最近线上售药业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短短的半个月不到，增长了足足40％以上。这网上的售药市场可真是太大了，成长像是没有上限一样。” 　　“哈哈，这是好事情啊！量上去了，拿货的价格还能再谈一谈，到时候，实惠也能给到所有的顾客和患者手中。” 　　李敬生天天要进货，自然能够感受到诊所售药量的增加。 　　恰在此时，文天齐来找小高汇报工作。 　　“天齐，咱们诊所最近半个月，售药业务大涨，你可是功不可没呀！” 　　“不不不，我其实没做什么，主要还是你和诊所的粉丝们给力。那幕后的造谣者，怕是已经哭晕在厕所，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你的粉丝们如此坚挺。” 　　文天齐一点都不倨功。 　　初步打赢了这场舆论战，他感到十分高兴。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有李敬生与文天齐才知道有多凶险。 　　当时，李敬生甚至直接表示躺平，让对方抹黑。因为也确实无可奈何。 第466章 摔伤的患者，鼻孔出血千万不能堵 　　“我的粉丝们给力，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邪不胜正，公道自在人心。” 　　李敬生对这个世界似乎有了更深刻的领悟和理解。 　　这一路走来，得到了很多贵人扶助。 　　如果一次两次得到贵人帮助，那或许是运气好。但是能够多次得到贵人扶助，这肯定不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人性本善。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有良知，有血性，为人正派。也就注定那些极少数想要搞歪门斜道的人，最终很难有好下场。 　　“天齐，那人最近消停了没有？” 　　按道理来说，这都已经在暗中对阳光诊所下黑手一个多月了，每天上万元，甚至几万元的消耗，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哪怕一天一万元，那人最少砸进去三十万以上。 　　这么一大笔钱，如果能够整垮阳光诊所，或许还值得。 　　现在被李敬生成功反击，对方应该会收手。 　　而且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没有消停，每天仍然有一万条以上的负面新闻冒出来。这人如果跟咱们没有深仇大恨，那必定有着极大的利益冲突。而且对方的财力颇为雄厚。” 　　文天齐算是见过大场面。 　　但是这种财大气粗的烧钱方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毕竟每天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呐。 　　“哼，这人还真是头铁，那就让他继续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李敬生听了后，并不是很在意。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主动权已经在他这一边。 　　“老板，这事咱们也不能太过大意。我估计那人有可能在赌，他在赌阳光诊所的粉丝不可能一直这么支持下去。等到粉丝们的热情度降下去以后，咱们将会彻底被负面新闻淹没。” 　　文天齐提醒道。 　　“没事，我最近已经想到了与这人打长期消耗战的办法。” 　　李敬生自信一笑。 　　他以前较少发抖音，与粉丝的互动也不多。主要是因为每天太忙了。 　　现在冒出来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决定每天在网上分享一些典型的病案件，向网友科普医学内容，同时也可以宣传一下诊所和个人。 　　这样一来，粉丝热度不但不会减退，反而会进一步提升。 　　更有可能吸引源源不断的新粉丝加入。 　　他只会越战越强。 　　这边正聊着，一男一女扶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名男子满脸是血，看上去相当吓人。 　　人还能走，只是显得颇为痛苦。 　　“医生，医生，我表叔在店里刷墙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到地面，受伤了。请你帮忙看看。” 　　一男一女看上去还算比较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李敬生看着这对男女，有点印象。 　　好像就是这条街上新开的水果店老板。 　　早两天就看到他们在店里搞装修。这名中年男子倒是没见过。 　　他们的水果店距离金匮诊所与快康诊所更近，他们不就近看医生，却跑到李敬生这里来求诊，有点意思。 　　这也说明阳光诊所在这条街上的知名度已经非常高。 　　把其它两座诊所都给压下去了。 　　甚至，有可能把城南卫生服务站都给压下去了。 　　单论诊所的接诊量，阳光诊所可以轻松秒杀他们三家。不过卫生服务站最近已经想了一些办法，开始另辟战场，有意下沉，给这片区域的居民充当着家庭医生的角色。 　　这也是一个大的发展趋势。 　　阳光诊所则是开始往上发展，有意接诊疑难病例。 　　外科手术病例也一直在接，但是发展速度很慢。 　　“能坐吗？” 　　李敬生询问中年男子。 　　“能！” 　　中年男子还能说话，只是声音略显痛苦。 　　这说明男子的神智还算清醒。 　　“来，扶着他坐下。” 　　两名家属扶着中年男子坐下时，李敬生一直观察着中年男子的反应。 　　这有利于他对男子的伤情做一个初步的诊断。 　　如果摔伤了四肢，或者腰椎等部位，坐下时肯定会有一些异常表现。 　　凭借李敬生的诊疗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 　　并没有发现男子的四肢存在不能弯曲，或者双手在坐下时不能动弹等问题。 　　说明摔伤的部位很可能是头部。 　　因为患者的眼睛，鼻孔，耳朵，都有出血。 　　“摔伤的部位是头部吗？” 　　李敬生再次询问患者本人。 　　最清楚伤情的，肯定是患者本人。 　　“是，摔到这个位置了。” 　　男子指了指右侧，耳部后上方的头部位置。 　　看到他指的是这个位置，李敬生心中咯噔一下。 　　摔伤头部，最怕的就是这个位置。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打人的时候不能打耳朵后面。因为这里有‘死穴’。 　　这里确实有穴位，但是最主要的风险并不在穴位。 　　而是击打这里容易造成耳膜穿孔，耳朵出血，脑震荡。 　　颅骨骨折通常都很危险。 　　但是根据危险程度可以分为多个级别。耳朵后上方一点，这里属于颅骨的底部。 　　若是摔伤导致骨折，称之为颅底骨折。 　　现在，患者的鼻孔、眼睛、耳朵都有出血现象，说明很可能摔伤了颅底骨。 　　“医生，我表叔的鼻孔一直在流血，能不能先帮他止一下血？” 　　在普通人眼里，出血肯定是不好的现象，必须立刻想办法止血。 　　“先不要急着止血，我给他先检查一下。” 　　李敬生凑近患者的脸部仔细观察，只见对方的鼻孔仍在流血，但是出血量不大。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家属这才没有在现场拿纸巾之类的给患者堵鼻孔。 　　流出的血水中，还夹杂着淡黄色液体。 　　初一看，以为是清鼻涕。 　　但是李敬生却凭借经验判断出这不是鼻涕。 　　他又翻开患者的眼睛看了看，出血量同样不大。 　　耳朵的出血基本已经止住了。 　　“他现在的情况有可能伤到了颅骨，拍个片子看看可以吗？” 　　李敬生征询家属的意见。 　　正常情况下，摔伤这么严重，应该送去医院才对。 　　家属可能刚租下店铺，要准备一大笔资金开店，手头不宽裕。所以想着先送到诊所来看看。 　　有一点可以肯定，诊所的治疗费要比医院低得多。 　　医院一进去，各种检查、化验，然后再加上打点滴等多项费用，轻松破千。 　　住院两三天，没个两三千块钱下不来。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打点滴并不等于用抗生素。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滥用抗生素等于慢性自杀。 　　因为长期使用各种抗生素，非常容易在体内形成耐药菌。 　　以后每次感染病菌，都需要用更大剂量，更多的抗生素消灭那些病菌。 　　人体的免疫系统很容易在这个过程中出现重大破绽。 　　更容易出现超级细菌。 　　到时候将会无药可用，一场小感冒就能终结生命。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便是一场重感冒，比如流感，哪怕不用药，也能凭借自身的免疫力抗过去。 　　相信住过院的病人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只要住院，挂点滴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其实这个挂点滴有可能并不是用抗生素，而是其它药物。 　　盐水、葡萄糖，这两种基本上是标配。 　　然后再搭配一点药物，给患者静脉滴注。 　　“拍吧！” 　　女家属做了主，不过那个男家属似乎有点不太情愿。 　　但是并没有阻止。 　　李敬生给拍了一个X线光片，发现患者存在颅底骨折，能看到两道骨折线，还存在颅骨积气，不算特别严重。 　　把患者带出检查室。 　　“医生，伤得怎么样？需要上医院治疗吗？要不要做手术？” 　　男家属关心的并不是伤者的伤情。 　　更关心伤者治疗需要多少钱。 　　“这个如果要做手术也是可以的，但是需要到大医院做手术。” 　　李敬生瞥了一眼男家属。 　　对方听到要做手术，顿时露出苦相。 　　“能够不做手术吗？” 　　他听出李敬生的话中有着一定弹性。 　　“那也是可以的。他需要在家中绝对静卧，并且保持左侧斜卧的姿势。不能用力咳嗽，打喷嚏等。” 　　李敬生给出一些治疗建议。 　　“叔，你也听到了医生说的话，可千万别咳嗽、打喷嚏啊！” 　　男子对伤者说道。 　　一听说不用住院做手术，他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我叔的鼻孔出血怎么办？还得请你相办法帮他止血才行。再给开点药，我们回去吃就行了。” 　　男子争取把治疗费压到最低。 　　在诊所和医院，一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只能让医生开药，拿回家服用。这样比较省钱。 　　“下面我要重点说说你们表叔的鼻孔出血问题。他的耳朵出血，眼睛出血，都会很快停止。鼻孔出血也会很快止住。我们人体的血小板，它很聪明，会自动修补出血的血管伤口，所以你们基本不用担心。 　　刚才我观察了，他的出血并不严重，在我的诊所多呆一会，应该就能止住出血了。 　　但是有一点必须提醒你们，他的鼻孔出血千万不要拿东西去堵。 　　你们把人送来时，并没有贸然给他止血，这一点做得很好。 　　否则，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李敬生对两名家属告诫。 　　同时也是在告诉伤者，千万不能给鼻孔止血。 　　“为什么不能给鼻孔止血呢？我小时候出血也经常用棉花堵住鼻孔啊！” 　　男家属不解的问道。 第467章 医患配合是关键，肿瘤复发 　　“这正是我要给你们说的。鼻孔出血分为鼻腔前端出血，中隔前端出血，鼻腔后端出血，颅内出血等。颅底硬脑膜出现破裂、受伤，会导致脑组织出血，然后通过破裂的口腔流入鼻腔。 　　很不幸，你表叔的情况应该就属于颅内出血，而不是你们认为的鼻腔内有伤口。 　　还有，我观察到他的鼻腔出血中混含有黄色液体。 　　这个应该不是鼻涕，而是脑脊液。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堵住鼻腔，非常容易造成逆行感染。 　　到时候将会出现脑膜炎、颅内感染。 　　不但治疗费用高昂，少则几万，多则数十万，而且有可能导致终身残疾，甚至死亡。” 　　李敬生说了一大堆，家属似乎并没有听懂。 　　倒是把那个治疗费几万，数十万听进去了。 　　吓得他直接一个哆嗦。 　　“这，这个后果也太严重了。医生，要不我还是带着我表叔去医院好了。” 　　别说几十万，就算只是花个几万块，也不是他能承受。 　　本想着带表叔到诊所治疗，能省点钱。 　　现在一听，要是治疗过程中稍有不注意，很可能出大事。 　　“去医院住院治疗确实更安全，更稳妥。你们赶紧去医院，记住，千万别堵鼻孔，让血和脑脊液排出来。” 　　李敬生正好不想接这种风险过高的患者。 　　前不久刚经历了一场医闹，他行医时自是加倍小心。 　　“人家医生说的是鼻孔出血不能堵，只要听医生的，也就不会出事。上医院，那得多少钱呐！咱们刚把门面顶过来，连进货的钱都还差了不少，这水果店干脆关门得了。” 　　女家属不干了。 　　丈夫没听明白李敬生说的话，她却听懂了。 　　刚把个店子盘下来，谁能想到出这种事。 　　他们请表叔帮忙搞装修，本来应该是想省点钱，结果反而摊上了大事。 　　“你俩也不容易，就在诊所治得了！” 　　表叔发话了。 　　虽然摔伤了脑袋，痛得厉害，但是这位表叔绝对是厚道人。 　　听到小夫妻俩争吵，他主动要求在诊所治疗。 　　“叔，谢谢你能体谅我们。那咱们先在诊所拿点药什么的，治两天看看情况再说。我听人说，这家诊所是附近医术最好的一家。” 　　男家属这回没有再喊着带表叔上医院，而是直接同意了。 　　“医生，我表叔的伤，在这里能治吧？” 　　“可以试试看。主要还是你们在家里休养要注意。脑脊液流出，这个恢复期比较长。用药方面，我会使用一些预防颅内感染的抗生素，把感染的风险降到最低……” 　　李敬生也知道这一家子的不易。 　　接下了这个活。 　　在他看来，虽说这个患者的治疗有些风险，但是主要风险并不在治疗上。 　　而是患者能否正确休养。 　　其实绝大多数疾病，都需要医生和患者一起配合。 　　如果患者不听医生的叮嘱，再高明的医生也没辙。 　　在医院里，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李敬生在第一医院呼内科工作时，有些患者，本来就已经是支气管炎。用药后，他告诫患者这阵子不能再抽烟。 　　结果，患者趁医生和护士不注意，偷偷躲到楼梯间的安全逃生通道内抽烟。 　　那个患者的病情反反复复，住院治疗了两个多星期，这才出院。 　　还有更吓人的，李敬生与责任护士都告诫患者千万不能喝酒。结果患者偷吃了二两，半夜拉去抢救。 　　头孢配酒，直接送走。 　　幸好最后经过抢救，患者脱离了生命危险。为了这事，李敬生被上级医生和医务科的领导痛骂了两顿，委屈还没法找人诉说。 　　那个责任护士是个实习护士，直接被骂哭了。 　　第二天就没有再来了。 　　也不知道是转行了，还是调济到别的科室实习去了。 　　李敬生给这位患者进行了一系列治疗，开了药，并且交代了卧姿，让患者有什么不适，随时就医。 　　…… 　　一连过了五天，这个颅底骨折的患者没有发生颅内感染，出血早就止住了。 　　只是还有点流脑脊液。 　　这个没办法，恢复时间会相当漫长。 　　颅骨的愈合至少需要一两个月。 　　一般过了五天都没什么危险，基本上算是情况稳定了。只要继续休养，就能慢慢康复。 　　李敬生每天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高端肠镜业务算是初步打开了局面，多的时候，一天能够接到四台。 　　也让他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了江离市以及下面县城，甚至包括村镇的精英阶层。 　　这些人要么有子女混得很好，特别有钱。 　　要么本人在事业上有所成就。 　　他们查肠镜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十个肠镜，基本上只有一两个查出较大的息肉或其它病变。绝大多数查完肠镜，什么问题都没有。 　　除了肠镜业务，李敬生在心血管介入治疗方面，也渐渐跟着王维维做了一些很有难度的介入治疗。 　　经他抢救后，成功获救的患者已经不下三十位。 　　也有一些患者因为病情严重，介入治疗无效，或者难度过高，没法放支架。病人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其中最危险的两类，一种是急性心梗，导致心跳与呼吸骤停。 　　虽然有些能通过心肺复苏术，把人按回来，但是心肌梗死太过严重，最终稳不住，病人还是死亡。 　　第二种，主动脉夹层。 　　李敬生以前只知道这个病很危险，但是并没有见识过它的威力。 　　直到有一天，他与王维维等人一起抢救一名胸痛患者。 　　人刚推进介入室，血压瞬间就没了。 　　原因就是主动脉夹层破裂。 　　那种死亡速度，医生根本来不及抢救。 　　上一秒，人还是好的。 　　下一秒，血压直接断崖式往下掉，几乎是瞬间就没了。 　　以前，他看到急诊科的同仁们，只要查出患者存在主动脉夹层，不管病人的情况有多好，立刻给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他觉得有点小题大作。 　　直到前不久，亲眼见到那个患者瞬间就没了，他才明白前辈们的经验有多宝贵。 　　这天，李敬生正在医院食堂吃中餐。 　　没与欧晴岚一起吃，因为她最近的病人比较多，吴教授给她加了担子。 　　她本人也是非常上进。 　　再加上有着李敬生在背后扶持与帮助，欧晴岚的实力提升非常惊人。 　　在第二组乃至整个骨外科的地位，同样升得很快。 　　众多的住院医师里面，她的水平甚至直追那些工作了三年的住院医师。 　　李敬生一边吃饭，一边与几个手下医生总结着今天的治疗经验。 　　目前，他已经把摸骨术传给了叶辉、刘宪、晋炎羽三人。 　　晋炎羽是最后一个获授摸骨术的人。 　　但是在摸骨方面，这小子展露出来的天赋极为惊人。甚至超过了叶辉与刘宪。 　　还真是让李敬生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 　　随着他的医术涉猎的范围越来越广，手法正骨这边，已经非常需要几个能接班的徒弟分担诊疗任务。 　　晋炎羽的摸骨术有着极高的天分，第一天学会摸骨，就已经能够摸出基本骨位。 　　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能够摸出骨骼周围的血管情况。 　　这让李敬生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开了挂？ 　　杨鲁庆、陈医生两人，暂时还没能获授摸骨术。 　　陈医生目前仍在苦练基本功。 　　他是属于天赋特别差的那种，李敬生只能让他把基本功一项一项练扎实。等到时打牢了基础后，再逐一传授其它更高级的正骨手法。 　　至于杨鲁庆，想要获得摸骨术这种核心医术，还得多努力。 　　暂时还没能打动李敬生的心。 　　“老师，今天可以向你请半个小时的假吗？” 　　晋炎羽问道。 　　“为什么请假？” 　　李敬生可不会轻易准假。 　　必须有一个正当理由才行。 　　晋炎羽的眼神有些闪烁。 　　“可以等下再告诉你吗？” 　　他显然不想被其他同事知道。 　　“那就发信息到我手机上吧！如果现由正当，我自会准你的假。” 　　李敬生不知道这小子提前半小时下班想干什么？ 　　如果刚学会摸骨术就飘了，那肯定要好好敲打。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晋炎羽发来的信息。 　　“今天是叶辉的生日，我想提前半小时布置一下包间，给她一个小惊喜。我准备请您和门诊的所有同事一起吃饭，为叶辉庆祝生日，到时候还请您赏光。” 　　晋炎羽一直在追求叶辉。 　　这一点，李敬生倒是知道。 　　杨鲁庆同样没有放弃，只是自从那次李敬生遇刺事件后，杨鲁庆就落在了下风。 　　“准假！” 　　知道了请假的原因后，李敬生同意晋炎羽请假。 　　李敬生快要吃完的时候，心胸外科的章主任带着两名手下的医生走了过来。 　　“李医生，今天下班能过来帮我做台手术吗？” 　　“章主任发话了，乐意效劳。几点钟到？” 　　“19点的样子吧，我知道你的门诊患者多，经常要忙到六七点。那个患者是一位肺癌患者，当时查出来是早期，切了。但是现在只过了八个月时间，肿瘤再次复发，到底是没切干净复发了，还是其它原因，到时候让你帮忙一起参谋参谋。” 　　章主任邀请他做的手术，都是一些难度较高，或者有问题的手术。 　　肺癌只要发现得早，一般切了就没事了。 　　能达到治愈的效果。 　　但是肿瘤有一个特性，爱复发，爱转移，也正是这两点，夺走了无数患者的生命。 　　肿瘤复发的原因有很多。 　　没切干净，这是最常见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观点，认为肿瘤在切除过程中，如果沾到了手术刀上。 　　然后这把手术刀再切到正常组织时，依然有可能让癌细胞沾到正常组织上，然后为日后的复发埋下祸根。 第468章 癌细胞的长成，章主任的菩萨心 　　除了这种手术中，对癌细胞没能灭活，导致沾染到正常组织引起的复发。 　　还有癌症肿瘤在生长过程中，对周围正常组织的浸润。 　　癌细胞如果浸润到了血管上，那么就有可能随着血液流动，转移到全身的任意一个角落。 　　如果浸润到了淋巴，那就会发生淋巴转移与复发。 　　比如肺癌，浸润到了其它肺叶，切除不够彻底，也会导致复发。 　　除此之外，据科学研究发现，患者做过手术后，如果身体免疫系统不能恢复，也容易出现复发。 　　体内出现癌症时，本身就是免疫系统出现了缺陷或者被攻陷导致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健康人，即便体内有癌症细胞出现，也会很快被免疫系统杀死、清除掉。 　　而且每个人自出生开始，体内就存在各种原癌基因。 　　休息不好，或者吃的食物对身体有危害，又或者受到电离辐射刺激，又或者受到化学物质侵害，又或者长期心情抑郁、恐惧、忧虑、焦虑等等，都有可能导致原癌基因激活。 　　从而出现癌症细胞。 　　事实上，我们体内有可能经常出现了这样那样的癌细胞，但是我们自己并不知道。 　　免疫系统发现后，默默将它们清理掉，从而避免我们的身体长出恶性肿瘤。 　　只是人类吃的是五谷杂粮，同时又有着七情六欲，没有任何人能够一直保证让身体和心情处于最有利于免疫系统的状态。 　　这时候，免疫系统就有可能出现一些漏洞和缺陷。 　　时间短的话，可能也就是得个小感冒啥的。 　　长时间处于免疫缺陷，也就给了癌细胞可乘之机。 　　它们只要成功避开免疫系统的清理与剿杀，在人体的某个角落建立了根据地，很快就能实现疯狂复制。 　　当然，它们刚开始的时候，如同星星之火。 　　想要变成燎原之势，需要经过漫长的积累与发展。 　　有的癌细胞，从它成功避开免疫系统的剿杀，成功建立根据地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再到它发展成足以致命的恶性肿瘤，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体检发现了它们的存在，就能趁着它们还没有扩散，处于早期阶段，通过手术、消融、灭活等方式将它们清除掉。 　　但是并非所有的恶性肿瘤在早期阶段清理后，都能高枕无忧。 　　章主任提到的这位患者，就属于一位很不幸的患者。 　　手术后，肿瘤再次复发。 　　而且根据恶性肿瘤的‘魔性’，你不去管它，或许还只是慢慢生长，猥琐发育。 　　但是一旦刺激到它，立马就会进入疯狂模式。 　　它的生长速度将会大幅提升。 　　正常情况下，一颗恶性肿瘤长到五厘米长，可能需要五六年，甚至更久。 　　但是刺激到它，有可能两三个月就长那么大。 　　这也是癌症的一个可怕之处。 　　做癌症手术，或许应该用打草惊蛇这个词语来形容更合适。 　　你要么一次把它清理干净，要么就别打草惊蛇。 　　很多癌症患者不明白，为什么手术以后，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医生会建议化疗巩固疗效。 　　化疗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杀死手术有可能没清理干净的癌细胞。 　　只是现在很多人对化疗非常憎恨。 　　因为一些肿瘤患者，原本不干预，可能还可以多活两年。 　　做了化疗后，半年时间不到就走了。 　　于是，大家认为化疗不但治不了癌症，反而会把患者的身体抗垮。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片面的认知。 　　到目前为止，有效治疗癌症的三大手段，仍然是手术、化疗、放疗。 　　它们都能有效灭杀癌细胞。 　　绝大多数抗癌成功的患者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成功挺过了多次化疗。这是一个肿瘤治疗的研究热题，目前由郁老、王教授等人提出的中西医结合，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研究方向。 　　其本人不幸患了肠癌，而且查出来时已经是三期。 　　每一期又分为A与B。 　　他还是三期B，这属于晚期了。 　　医学界判断他活不过两年。结果，人家最终医者自医，愣是抗癌成功，多活了十七年。 　　除此之外，目前西方把T细胞打造成超级战士的研究方向，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这个研究方向，实际上也借鉴了中医。 　　中医讲究的是阴阳平衡，实际上有可能是一个极为高深的免疫系统维护方法。 　　也就是说，中医的阴阳平衡方法，就是帮助患者的身体恢复到一个平衡状态，从而让免疫系统恢复正常。只是很惭愧，到目前为止，厉害的中医也有不少，对这些高深中医学与理念的研究，却还存在非常大的分歧。 　　而且中医目前的市场认可度偏低，缺乏研究资金，缺乏利益推动，导致中医的研究相当缓慢。 　　…… 　　下班后，李敬生按时赶到了手术室。 　　患者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二次手术。 　　距离上次手术时间，仅隔了八个月。 　　守在手术室外面的家属一共有三人，一名三十七八岁的女子，满脸憔悴。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以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 　　生病住院时，真正会在第一时间守护在身边的，永远是最亲的人。 　　也有一些讲义气的朋友，可能会伸出援手。 　　但是这种朋友终究是少数。 　　李敬生进手术时，那名女子拉着小男孩，一起给他磕头。 　　能感受到她的无奈和心酸。 　　因为她拉着儿子一起磕头时，眼里噙着泪。 　　三十七岁的中年男人，正是家中的顶梁柱。 　　她的丈夫查出肺癌，经过了第一次治疗，妻子满怀希望，以为这下终于治好了。 　　一家人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 　　家庭经历这次劫难后，没想到仅过了八个月，丈夫查出再次复发。 　　人生最残酷的事情，就是给了希望，最后却变成绝望。 　　她带着孩子，只要看到有医护人员进入手术室，就会下跪。 　　劝都劝不动。 　　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医护人员能够竭尽全力做好她丈夫的手术。争取不会再复发。 　　有些话，家属或许不会说出来，但是心里也许认为丈夫复发是上次手术没有切干净。甚至有可能认为是红包没有送到位。 　　她家现在的经济状况肯定是雪上加霜。 　　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供她拿来送红包。 　　所以通过带着孩子磕头的方式，确保丈夫的手术万无一失。 　　“李医生来啦！” 　　章主任看到李敬生赶到，很亲切的打招呼。 　　李敬生跟着他已经做了多台手术，与整个手术团队的成员都已经相当熟悉。 　　大家的关系也相处得很融洽。 　　甚至在手术后，大家一起吃宵夜、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章主任的儿子结婚需要一大笔彩礼，这阵子显得相当‘小气’。 　　能理解。 　　听说他儿子谈的那个女孩，咬着彩礼不肯松口。 　　一分钱都不能少。 　　本来，以章主任的收入，给儿子娶个媳妇的钱完全能拿得出来。 　　但是医生的收入也没有想像的那么高。 　　再加上有着各种开销，购房、购车、供儿女读书，以及人情开支等等，很难存住钱。 　　这年头，没有欠债的家庭就算是富裕家庭了。 　　绝大多数家庭都背负着沉重债务。 　　“我进来时，患者的老婆带着孩子下跪磕头。这场面，还真有点受不了。他上次的肺癌长在哪个部位啊？” 　　李敬生最看不得这种人间苦难。 　　但是每天都能看到。 　　有人说，每一位医生的心都经历了千锤百炼，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上次的手术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仔细查看过他的资料，左肺的肺叶下缘查出恶性肿瘤，已经做了肺叶切除手术。按理说，发病的整个肺叶都切掉了，应该是非常干净的一次手术。 　　而且手术难度也不算特别大。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现在查出复发的肿瘤部位仍然是左肺另一个肺叶。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要请你过来帮忙的原因。 　　他们的家庭算是比较困难。上次的治疗已经差不多掏空了家底，这次挂的是我的号。据我了解情况，妻子准备把房子卖了给丈夫治疗。 　　要是这次手术治好了，也算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要是第三次复发，这个家庭可真是要陷入绝望了。” 　　章主任性格直爽，看似凶恶、严厉，实际上却有着一颗菩萨心。 　　他想必也是看到患者的家庭情况不好，上有老，下有小，想要竭尽全力帮一帮这个家庭。 　　只是章主任的水平有限，对于肿瘤方面的疑难病例，他并不擅长。 　　李敬生在疑难病例诊断方面，有着很强的本领。 　　再加上李敬生的切除术与分离术都特别出众，所以才会请李敬生过来一起手术。 　　肺部分为左肺与右肺。 　　这个相信大家都知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左肺只有两个肺叶，右肺有三个。 　　人体一共有五个肺叶。 　　现在患者的左肺已经切掉了一个肺叶，再切一个，也就等于把左肺全部摘除。 　　这对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会造成很大影响。 　　首先，肺的体积是相当大的。 　　它们一左一右，分布在胸腔内，中间的后方一点是心包。 　　也就是我们的心脏。 　　摘掉一边肺，胸腔会空出来，这会导致一系列的问题发生。 第469章 传统手术仍是主流，跳跃转移也许是淋巴扩散 　　比如最常见的术后胸腔积液，甚至发生液体气胸等问题。 　　有医生认为摘除一边的肺，对患者的身体影响极小。这肯定是比较片面的认知。 　　一个成年人的双肺重量约为一千克左右。 　　李敬生见过肺比较小的人，目测重量仅有五六百克。 　　他们的全肺重量仅相当于人家右肺的重量。 　　肺的大小与患者的身高、体重都有密切关系。正常情况下，肺的大小都是根据本人的身高体重，‘量身定制’。 　　有些肥胖人士，会发现稍微爬个楼梯或者上个坡，就累得气喘吁吁。 　　这与身体变胖了以后，运动时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与氧气有关。 　　原来的肺，只需供应110斤的身体所需要的氧气消耗。这人身体变胖了以后，肺还是原来的肺，但是已经需要供应150斤的身体耗氧量。 　　这时候它就会出现供氧不足的现象。 　　特别是这具身体运动时，耗氧量增加，它供氧会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于是身体的主人喘粗气，通过大口呼吸，用力吸气来提升它的呼吸功能。 　　与心脏一样，肺活量越锻炼越强。 　　这个患者摘除了左肺的一个肺叶，目前还不知道是上肺叶还下肺叶。 　　但是可以肯定，这对患者的呼吸功能会带来不利影响。 　　如今，患者的肺癌复发，转移到了左肺的另一个肺叶上。 　　患者的左肺能否保住，还很难说。 　　切掉整个左肺后，这位患者今后干稍重一点的活，上楼梯，都会出现喘不过气的症状。 　　左肺总共有八个肺段。 　　得了肺癌后，医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评估，然后决定切除整个病变肺叶，还是只需要切除部分肺段就行了。 　　就像肠道手术一样，能够为患者多保留一些正常肺组织，肯定就会多保留。 　　也有个别医生为了省事，可能会大刀阔斧，直接切整个肺叶。 　　这种只图省事的医生，终究只是极少数。 　　“李医生，手术切口已经划好了，你来操刀吧！” 　　章主任对他的培养力度很大。 　　随着李敬生在手术中展露出来的手术技能越来越多，章主任对他的外科手术能力算是有着一个全面了解。 　　遇到合适的锻炼机会，往往会给他加担子，让他来执刀。 　　这种手术中的放权可是极为难得。 　　因为操作中有着巨大的风险，而且不可控。上级医生一般不敢轻易放权。 　　也就是看李敬生表现突出，在以往的手术中行事沉稳，技能优秀，章主任这才愿意给他机会。 　　“谢谢章主任栽培！” 　　李敬生也不推辞，执刀按照划好的刀位直接切下去。 　　切左肺叶一般不做大开胸手术，为了尽可能减少对患者的伤害，往往会选择从肋间作切口。 　　必要时，可截断一根肋骨。 　　如果是做心脏手术，那那需要劈开胸骨。 　　需要开胸的手术，都属于大手术了，基本上都是四级手术。难度高，风险大。 　　不过哪怕是大开胸，也不用害怕。 　　现在的开胸手术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开胸治疗后，一般只需一百多天就能基本康复。 　　很多严重的疾病，医生提出开胸手术的方案时，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肯定还是以医生的意见为主。 　　哪怕在漂亮国，发生心脏骤停之类的急重症，仍然以开胸的传统手术方式为主。 　　微创、介入这些，在面对很多疾病时会表现得比较无力。 　　现在几乎所有的患者都追求微创、介入治疗，这对传统手术是一大挑战。 　　但是传统手术依然是抢救患者的重要手段，而且是主要手段。 　　很多人听风就是雨，认为介入治疗，微创手术，已经成为了潮流，哪怕得的病明明需要开胸开腹，但是患者死活要求医生做微创。 　　偏偏还有一些医院为了追求业绩，会刻意迎合患者，鼓励微创手术与介入治疗。 　　最终手术做完了，治疗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出现许多并发症，后遗症。 　　患者的权益根本得不到保护。 　　这也是目前的医学界一个值得警惕的现象。 　　当那些传统手术受到挤压，微创，介入成为主流治疗手段时，真正受损失的是患者。 　　等到治完了，根本没人为患者的损失买单。 　　医院赚了钱，医生赚到了声誉，只有患者倒了血霉。 　　李敬生按严格章程，净手，抹消毒液，然后戴手套，穿手术衣，站到主刀位上开始给患者切开胸腔。 　　章主任团队的其他医生密切配合，没有一人有意见。 　　相反，他们看着李敬生从容不迫的一层层切开患者的胸部皮层、脂肪层、肌层……他们发自内心的敬佩李敬生。 　　包括章主任在内，没有一人可以做到这么少的出血量。 　　李敬生的刀感太敏锐了。 　　而且对人体解剖学极为了解，能够避开那些大一点的血管与神经，确保手术安全。 　　打开患者的肺腔后，可以看到患者的左肺下叶缺失。 　　应该是上次手术切除。 　　经过查探，李敬生在患者的左肺上叶上舌段位置发现了一颗肿瘤。 　　直径约为3厘米左右。 　　可以看到，它已经侵犯到了周围的正常肺叶组织。 　　“李医生，帮忙好好诊断一下，看看这位患者的肺癌复发到底是什么原因。” 　　章主任与团队的几位医生也开始深入研究。 　　他们与李敬生一起展开讨论。 　　“上次的手术把整个肺下叶都给切除了，现在长的瘤子在左肺上叶上舌段，我个人认为手术器械沾染到了癌细胞，导致肿瘤复发的可能非常小。 　　手术没有切干净，导致复发的可能同样很小。 　　因为发生的部位是在左肺叶上舌段。 　　周围的血管、淋巴都没有发现明显被浸润的迹象。所以，我个人认为，患者的肺癌复发，很可能是上次手术时，这里就已经有了癌变病灶。 　　只是体积很小，所以被忽视了。 　　切掉左肺下叶后，可能刺激到了这处病灶，从而导致它在极短的时间快速生长，完成突变。” 　　李敬生仔细观察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个人也比较倾向于李医生的意见。你们呢？” 　　章主任询问手下几位医生的意见。 　　“也有可能是通过淋巴浸润转移。我看到过一篇专门研究肺癌淋巴转移的论文，其中就提到，在临床实践中发现，有些患者的肺癌肿瘤呈跳跃性。切除整个肺叶，甚至左、右一边的肺部后，经过实验室检查与分析，最终认定发生在非相邻区域的肺癌肿瘤，是通过淋巴扩散，这才出现跳跃型病灶。” 　　二助唐医生说出自己的见解。 　　唐医生是个闷罐子，平时不爱多言。 　　但是他的学识极为渊博，而且涉猎的知识面极广。 　　在讨论病情时，唐医生不鸣则矣，往往都是一鸣惊人。 　　“在实践中，确实遇到过一些病灶近距离跳跃的肺癌患者，病理活检时，更倾向于淋巴扩散。我认为李医生与老唐分析的都很有道理。” 　　一助贺医生，说话永远是这么左右逢缘。 　　平时讨论病因时，贺医生从不当面反驳任何人的意见。 　　“上次有病灶没被发现，被忽视，这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因为这颗肿瘤有三厘米大了，在八个月时间内，如果不是早就有了病灶，一般很难长到这么大。 　　如果真是淋巴扩散导致，那么这次手术恐怕需要切掉整个左肺，然后还有必要再做一遍淋巴清扫。” 　　章主任做了一个总结发言。 　　也是给出指导性的手术意见。 　　“我支持章主任的方案，这次要做就做彻底。把左肺摘除，虽说对患者今后的生活质量会有一些影响。但是考虑到肿瘤复发的风险，摘掉左肺是值得的。” 　　贺医生跟着发言。 　　病因基本明确，手术方案也定下来了，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摘除左肺，清扫周围所有淋巴。 　　然后又对周围区域进行检查，没发现肺癌转移或扩散的新病灶。 　　“章主任，摘除左肺已经完成，您觉得是否有必要再探查右肺？” 　　李敬生今天跑过来参与手术，捞到了绝大部分手术任务。 　　对他个人的手术经验提升，好处巨大。 　　特别是切除整个左肺，难度不小，几乎全部由他操刀主持。 　　“右肺拍过片子检查，没发现问题。从这边探查的难度和风险都很大，没必要再折腾，关腔吧！” 　　章主任非常清楚，就算在右肺真的发现了问题，也不可能把右肺切掉。 　　患者现在的整个左肺都摘掉了，剩下的右肺不动的话，还能保证患者身体的正常血氧交换。 　　出于对手术安全的负责，现在关腔是最佳选择。 　　不折腾，也是章主任想让李敬生学到的一个手术原则。 　　手术结束，几人进行着术后讨论。 　　等待患者麻醉苏醒。 　　“送回病房后，一定要严密监护。一个是查看引流情况，一个是预防肺部感染。切掉一边肺，特别容易发生感染。也就是病人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不然，应该送进监护病房住几天才好。” 　　章主任说道。 　　心胸外科建有自己的小ICU，经常会收治一些病情严重的患者进去。 　　还有刚做完心脏手术的患者，也需要进去住几天。 　　一般需要撤掉生命监护仪器的第二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还有的是直接住到出院。 第470章 癌症当下的困境，对抗化疗副作用 　　“章主任，患者能遇到您，真是太幸运了。处处都替患者着想。” 　　巡回老师由衷的称赞道。 　　“这不是我们医护人员应该做的吗？只可惜咱们的能力有限，很多患者的困难，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章主任对自己的付出，倒是不以为然。 　　沽名钓誉的医生，大有人在。 　　还有一种，就是像章主任这样的，有着崇高的医德。看起来面相凶恶，实则有着一颗菩萨心。 　　因为人性本善，总体来说，医德崇高的医生与护士占着大多数。 　　这也与医院的风气有很大关系。 　　有的医院，只要走到门口从挂号开始，就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社会风’。 　　总之就是一句话，说话好听…… 　　赶紧离开去别的地方挂号求诊才是上策。 　　特别是一些私立医院。 　　“章主任高风亮节，真叫人敬佩。”李敬生还真不是拍马屁，而是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主任医师。“像这种肿瘤复发的病人多吗？” 　　“比较多。目前不管是江离市的哪家医院，治疗癌症患者的复发率高、五年生存期少，这是主要特点。癌症仍然是咱们各大医院需要攻克的医学难题。” 　　章主任说道。 　　“复发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手术切不干净，还是放化疗不到位？” 　　李敬生对肿瘤涉猎不深。 　　但是在诊所坐诊，经常会遇到一些癌症患者。 　　有的年龄还特别小，就只有几岁，十一二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他能做的就是劝家属赶紧带着孩子去大医院治疗。 　　现在看了这位肺癌患者的遭遇，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大医院也不是万能的。 　　诊所治不好的病，把患者推到大医院后，有可能仍然是一个糟糕的结局。 　　“各种原因都有。比如这位患者，第一次肺癌手术后，因为化疗后，身体副作用过于严重，根本没办法耐受。最终只得改用放疗巩固疗效。但是放疗后，他的身体仍然承受不住。 　　这也有可能是肺癌在短时间内复发的一个原因。” 　　放疗一般会选择在术后六周左右进行。 　　早的话，可能术后四周左右就可以开始了。 　　比如有的患者，术后出现伤口不愈合，这时候就需要尽早放疗。 　　正常程序，应该是先化疗，然后再放疗巩固疗效会比较合理。 　　但是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也就不可能死板的执行放化疗程序。 　　“那他这次手术后，还是无法承受放化疗怎么办？” 　　李敬生问道。 　　一般都是先化疗，再放疗，然后接着化疗…… 　　这样轮着来，交替进行。 　　患者既承受不住化疗，也经受不了放疗，这可真是要命。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让科里的护士给他制定一套好的营养计划，争取帮助他把身体变得强壮一些。 　　能够耐受放化疗。” 　　章主任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手术治疗后，切干净了，有时候不做放化疗，也有成功治愈的病例。 　　所以说，并不是非要在术后做放化疗才行。 　　……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星期，那位肺癌患者的术后恢复还算不错。 　　病理结果也早就出来了。 　　肺癌类型与第一次切下的肿物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上次没切干净，或者是扩散后形成的第二个病灶。 　　而且真的如唐医生分析的那样，患者的癌细胞扩散很可能是通过淋巴扩散到了另一个肺叶。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癌细胞浸润到了淋巴后，手术很难完全将它清理干净。 　　这个患者想要避免再次复发，做放化疗非常有必要。 　　章主任已经为患者安排了第一次化疗。 　　这次在患者身上出现的副作用，甚至比第一次还要更强烈。 　　患者不但出现了呕吐、腹泻、恶心，更是出现了肝肾功能的异常反应。 　　这是非常严重的副作用。 　　一切似乎都在沿着上次的老路前进。 　　弄不好，这个患者会把上次的老路再走一遍。 　　如果第三次复发，很可能不再是肺部，而有可能是转移到了其它部位。 　　受章主任的邀请，李敬生中午特意抽时间去了一趟住院病房。 　　看到了形体较为消瘦，面部浮肿的患者。 　　守在病床前的是患者的妻子。 　　患者的老父亲，还有年幼的孩子没看到。 　　小孩子需要上学，没办法守在病床前。 　　“这位是李敬生医生，上次帮你做手术，有着他的一份功劳。” 　　章主任给患者和家属介绍。 　　“我那天晚上在手术室门口见过您，谢谢您帮我丈夫做手术！” 　　女子连忙起身向李敬生道谢。 　　“你的记性真好！” 　　李敬生笑着点头。 　　“听说你丈夫做完第一次化疗后，副作用很强烈，我特意过来看看。” 　　“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子要去把丈夫扶着坐起来。 　　“不用动他，我就这样检查一下就行了。主要是问问他的情况。”李敬生劝住女子。 　　“李医生不但精通骨外科，而且对消化道领域的疾病也是极为擅长。我看你丈夫呕吐很厉害，化疗后吃不下食物，就想着请李医生一起想想办法。” 　　章主任适时的介绍。 　　“现在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本人。 　　“对！有时候哪怕只是喝口水都会作呕。” 　　患者满脸憔悴。 　　因为副作用过于强烈，身体不舒服，肯定没有休息好。 　　眼袋看上去非常大。 　　“不吃东西会呕吐吗？” 　　“也会。会一阵一阵的冒酸水，然后就会呕吐。” 　　患者说话时显得有气无力。 　　化疗对全身细胞都有很强的毒副作用，很多肿瘤患者都倒在了这一关。 　　哪怕是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最多一两个月，就会瘦得不成人形。 　　但是因为用了激素，脸部看上去给人虚胖的感觉。 　　“晚上能睡着吗？” 　　“没化疗前的睡眠还可以，化疗后，这两天整宿整宿睡不着。明明有些乏困，却又睡不着，也说不上来，就是全身很难受。” 　　患者的这种情况，属于化疗后比较常见的反应。 　　正聊着，患者的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提着两个饭盒。 　　“医生爷爷好！医生叔叔好！” 　　小男孩看到李敬生与章主任，先跟他们问好。 　　然后走到病床前“妈妈，吃饭了。” 　　他把一个饭盒交给妈妈。 　　然后放下另一个饭盒，看向床上的男子。 　　“爸，现在喂你吃饭可以吗？” 　　“好！” 　　男子本来应该是不太想吃，没胃口。 　　但是看到儿子，他点头答应。 　　女子接过饭盒后，却没有立刻吃饭，而是把饭盒放在床头储物柜上。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在旁边看看，随便聊聊。而且正好可以观察一下他吃东西后的反应。” 　　李敬生知道女子这是看到医生在问她话，所以才没有立刻吃饭。 　　而是准备等到李敬生问完了再吃。 　　“章主任，您是大忙人，您先去忙吧！我先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如果找到解决办法，我再找您。” 　　“那就辛苦你了！我还真有一大摊子事，又收了一个重症病人，病情很重，我得去盯着点。” 　　章主任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又是主任医师，责任重大。 　　收治的病人，有个风吹草动，他的神经肯定绷得紧紧的。 　　李敬生搬了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朋友，饭菜都是你做的吗？” 　　“嗯，是我做的。” 　　小男孩点头。 　　熟练的跑到床尾，把床头摇起来，然后给他爸爸在胸前铺上一条毛巾，开始给患者喂饭。 　　“这么小就知道帮着爸爸妈妈分担，你特别懂事哦！那你上学怎么办呢？” 　　李敬生看着这个懂事的小男孩，他特别希望这个家庭能够保持完整。 　　只要帮助患者抗过放化疗这个最大的难关，就会有很大希望让患者的肺癌得到根治。 　　“我学校离这里很近，喂我爸吃完饭，我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不会耽误学习。” 　　他满头的汗水，已经把头发浸湿了。 　　脸蛋也是红朴朴的。 　　“李医生，您是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撑不下去了，看到儿子这么懂事，我就觉得又有了无穷的力量。他爸也是一样。可以说，我儿子就是我们家的希望。” 　　女子在旁边插话道。 　　这个家庭目前就像是掉进了黑暗的深渊，懂事的儿子，是照亮两人的希望之光。 　　让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 　　算是精神支柱。 　　“你们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值得骄傲和自豪。放心吧，肺癌其实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所有的疾病，应该都有希望打败。特别是你，肺癌发现得很早，治愈的希望非常大。” 　　李敬生鼓励着患者。 　　“想要治愈早期肺癌不难，手术切除病灶后，患者有坚定的信心，保持乐观豁达，这就足够了。你完全具备这些条件。” 第471章 愉悦心情才是良药，请营养师 　　“李医生的话听到了吧？他说只要有坚定的信心，乐观一些，你的病就能治愈。你可别再一天到晚担心复发了。” 　　女子在旁边劝说着丈夫。 　　男子陪着笑“我听你们的。” 　　“可不能嘴上答应，心里面却又是一个想法。你老婆为了救你，付出了很多很多，想必你也非常清楚。能有一位这么爱你的老婆，还有懂事的儿子，你还有啥理由不坚强呢？ 　　任何疾病都是三分治疗，七分心态。 　　只要你保持好心态，你这个病就一定能治愈。等你康复了，你就能带着他们过好日子。” 　　李敬生听到患者一直担心复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癌症患者最忌精神压力过大。 　　整天处于焦虑、惊恐之中，这对治疗极不友好。 　　“唉，我也知道她为了帮我治病，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我因为复发过一次。所以总是忍不住担心会再次复发。”患者这次终于说了实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上次做完手术后，只隔了八个月就复发了。 　　心里肯定留下了阴影。 　　李敬生也非常清楚，仅凭家人的爱，即使能够让患者坚定信念，肯定无法消除患者的疑虑。 　　“旷先生，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吧！有两位患者到医院看病，第一位A患者老是觉得吃完饭后有点胃胀，想着到医院检查一下。第二位B患者则是觉得胃痛，特别是饥饿时，会感到胃部特别痛。 　　B患者非常担心自己得的是大病。 　　两位患者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A患者查出来没什么事，只是胃部有一小的溃疡。医生让他回家吃点药就可以了。 　　B患者查出来是胃癌，并且是第三期，属于晚期。 　　医生断言他活不过半年。 　　B患者当场崩溃，嚎啕大哭。A患者在旁边还安慰了B患者一阵。 　　两位患者离开了医院，各自回家。 　　A患者查出来就是一个小病，很高兴，吃了药以后，感觉胃好像没那么胀了。他觉得特别庆幸，没有像B患者一样得大病。 　　感觉人生短暂，于是每天都是快乐而充实的过着。 　　B患者回到家以后，则是整天都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中。 　　一想到医生说他活不过半年，并且已经是胃癌晚期，他就感到悲伤，绝望。 　　三个月后，医院盘查时意外发现这两个患者的检查结果弄混了。 　　出于负责，赶紧通知两位患者前来医院复查。 　　打给A患者，他告诉医生，正在外面旅游，大约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打给B患者，电话已经打不通。 　　最终打给了B患者留下的家属联系方式。 　　询问后，医生得知B患者于五天前下的葬，享年41岁。这让医生感到疑惑，难道检查结果并没有弄反吗？ 　　B患者只活了三个多月就死了，也只有晚期胃癌才能如此轻易夺走人一条生命。 　　一个多月后，A患者旅游回来了。 　　62岁的人，却开心的像个老顽童。陪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这是A患者在旅游过程中交到的女朋友。 　　医生给A患者重新做了检查。 　　惊讶的发现A患者的胃内依然存在肿瘤。只是那个肿瘤已经缩小了很多。 　　这说明上次给两人的检查结果确实弄反了。 　　本来得胃癌的人是A患者。 　　医生意识到，B患者很可能是得知患癌，并且是晚期后，活活给吓死的。这说明心理暗示对病人的影响非常大。 　　如果这时候把真相告诉A患者，那么A患者有可能也会因为恐惧、焦虑而死亡。 　　医生决定干脆将错就错，把这件事情一直瞒下去。 　　医生于是告诉A患者，经过检查，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继续保持现在这种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就可以了。 　　两年后，A患者因为腹泻到医院求医。 　　接诊的还是那位医生。给患者检查后，发现只是沙门氏菌感染，不是什么大问题。抗感染治疗，对症治疗后，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医生借着这个机会给A患者检查了胃部。 　　惊讶的发现A患者胃部的肿瘤居然消失了。没有用任何药物，患者的胃癌自己治愈了。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才是最好的良药。” 　　李敬生说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只是想要告诉患者，保持愉快的心情有多重要。 　　“可是我做不了化疗与放疗，听人说，这会导致癌细胞消灭不彻底。这很容易复发。”患者一想到实际情况，又有点灰心。 　　对此，李敬生早有准备。 　　他过来，就是想着帮患者解决问题。 　　“你耐受不了化疗与放疗，说到底还是身体的营养跟不上。我认识一位从国外留学回业的专业营养医生，如果能请动她帮忙，为你制定科学合理的营养方案，相信你肯定能抗过去。” 　　李敬生想到了牧音。 　　因为想挖她，所以偶尔会跟她联系。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 　　“李医生，请您多费心，帮帮我们。请这位营养医生需要多少钱，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女家属说着，放下饭盒与筷子，当场就要给他下跪。 　　在疾病与贫穷双重困难面前，她只能牺牲尊严，用膝盖来换取医生的帮助。 　　她的儿子看到妈妈跪了，也跟着过来要给李敬生下跪。 　　“大姐，别这样，别这样，快起来。我帮你们，不图任何报答，就只是出于一位医生的责任和良知。看着你们这个家庭，我是打心眼里想要帮帮你们。你对丈夫的深情，还有孩子的懂事，都值得我无条件帮助你们。” 　　李敬生把女子扶起。 　　小男孩要给他跪，赶紧扶住，没让他跪下去。 　　从病房离开后，李敬生联系了牧音，把患者的详细情况，还有家庭情况一并说给她听。 　　然后请求牧音帮患者制定一份营养治疗方案。 　　牧音听完后，沉默了有七八秒，这才声音略有些沙哑道“晚上下了班，我直接去你们第二医院。”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听了患者的家庭情况后，应该也被深深的感动了。 　　与李敬生一样，她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帮这个困难家庭。 　　“到了医院门口打我电话，我接你。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请你在我们医院的食堂吃顿简单的晚餐。” 　　李敬生笑着道。 　　“OK。” 　　她没有拒绝。 　　…… 　　傍晚六点四十的样子，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牧音打来的电话。 　　“牧音，到我们医院门口了吗？” 　　“对，我到了。这里有地方停车没有？我停在路边，有点担心交警给我贴罚单。” 　　“有有有，我马上过来。” 　　李敬生赶紧跑到医院门口，一眼就看到一辆白色大众汽车停在路边。 　　牧音坐在车内。 　　车窗是摇下来的，两人算是同时发现了彼此。 　　“这么快就赶到了，你刚下班就开车来了吧！往里面开。” 　　李敬生领着她把车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保安倒也认得李敬生。 　　现在他是第二医院相当有名气的医生，不认识他的人很少。 　　医院的这些保安，一个个消息贼灵通。 　　哪位医生厉害，哪个护士背后来人，他们都是清清楚楚。 　　这也是底层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如果得罪了医院的重要领导，或者地位很高的医生，或者有后台的护士，他们很容易惹上大麻烦。甚至丢掉工作。 　　“李医生，这位是您的朋友还是亲属呀？” 　　“是我一位很好的朋友。” 　　“那边有车位可以停！” 　　保安立刻示好，指挥着白车开到不远处。保安把两个挡在那里的尖锥拿掉，后面赫然有着一个空车位。 　　牧音把车子倒了进去。 　　“谢了啊！” 　　李敬生对保安道谢。 　　“客气啥呀！只要是您的朋友或亲属，哪怕没车位我们也会想办法腾个车位出来。”这个保安三十七八岁，倒也会来事。 　　说实话，医院的这些保安，基本上都是混子。 　　一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 　　在医院当保安，守医院出入口的辛苦一点。守楼道或者停车场的保安，经常站在那儿闭着眼睛睡觉。 　　这群人，很少有人求什么上进，都是混日子。 　　那真的是快活一天是一天。 　　他们很乐意拍医生、医院领导的马屁。这也是他们生存的本能。 　　李敬生领着牧音直奔食堂。 　　“先带你去食堂吃饭！我们医院的员工食堂，你是不知道，到了点准会关门，那真是多开一分钟都觉得吃亏。” 　　“呵呵，哪家医院都差不多。你在你们医院还挺有地位的嘛！” 　　牧音停车时享受到了特殊待遇，相当高兴。 　　尽管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就是混口饭吃着呗！要论地位，连涛在人民医院的地位，那才叫地位。”李敬生笑着答道。“你们女医生一个个都是隐形富婆啊！” 　　“怎么这样说？” 　　她掩嘴轻笑。 　　“你看，你们一个个都有私家车，这不是富婆是什么？” 　　“哈哈……指的是这个呀！这年头，多工作几年的医生，只要有通勤需要，哪个还没辆汽车呢？我开的只是大众，很多主任，副主任医师，开的都是BBA起步。你肯定也有车吧！” 　　牧音笑起来也顾不上形象了。 　　“有啊！我有一辆自行车。” 　　“切，是不是害怕我找你借钱啊？你自己开诊所，又在第二医院骨外科坐门诊，要是你没钱，河里都要没水咯。” 　　她压根不信李敬生的话。 　　这家伙一个月少说有上百万的收入，还在她面前哭穷。 　　谁信呢。 　　“真不骗你，等会我指给你看。” 　　李敬生领着她进了医院的员工食堂。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李敬生打招呼，还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打量他与牧音。 　　好在两人的年龄有点差距，不然谣言就该满天飞了。 第472章 营养调理的最佳时机，请中医 　　牧音的穿着打扮其实一点也不像个医生，更像是一位搞行为艺术的另类女性。 　　穿着充满野性的那种。 　　每次看到她，都会发现她画着比较浓的妆。眼彩永远都是眩目的紫色。 　　口红的颜色倒是不断变换。 　　有时候是鲜红色，有时候是粉紫色。 　　这年头，敢穿豹纹裤的女性应该不多。她就敢穿。 　　上衣则是偏西方化的圆领低胸水绿色衬衣，如果天气冷，她通常会配上一件小西装。不是黑色就是白色。 　　脚上从来都是高跟鞋。 　　目测至少也是八厘米以上的高跟。 　　但是看人不能只看她的表面。别看牧音穿衣与化妆都很狂野，但是与她打交道时，会发现她是一个性格文静，相当腼腆的女人。 　　她的具体年龄不清楚，三十七八岁肯定有了。 　　甚至有可能与连涛差不多年龄，过了四十岁。 　　她对连涛一直有着很深的好感，每次见了面，看向连涛的眼神都是一往情深的那种。 　　可惜连涛喜欢那个粉肠女病人。 　　没办法。 　　男人普遍好这一口，都喜欢当护花使者。 　　越是柔弱的女人，越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怜香惜玉，这是自古以来，所有男人的共性。 　　连涛不喜欢牧音，也许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她的妆扮显得狂野，让人觉得她是个性格特别要强的女强人。 　　霸总类型。 　　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娶个霸道女总裁回家。因为毕竟娶回家要过日子。 　　女人太强势，男人的日子不好过。 　　“牧音，吃什么尽管点！请你到酒店吃，我可能请不起。在我们医院的员工食堂，天天请你都没问题。” 　　“咯咯！” 　　她掩嘴轻笑。 　　“李医生好小气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收入，绝对的年少多金。放心好了，我很好打发的，点份红烧土豆，一份西红柿炒蛋，一碗海带汤就可以了。” 　　她点的菜以营养搭配为主。 　　追求的是健康，然后避免肥胖。 　　“不加个鸡腿什么的？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做客，就只吃这些，到时候人民医院的医生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 　　“嗯……那好吧，再给我来个炸鸡腿。虽然知道吃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太友好，但是我就是管不住嘴馋。” 　　她点了一个炸鸡腿。 　　对于卤鸡腿，则是看都不看一眼。 　　炸鸡腿的味道很美，大人小孩子都爱吃。 　　李敬生也给自己打了饭菜，坐到她对面一起吃。 　　“要是吃了不够，随时可以去加菜加饭。” 　　“已经多吃了一个炸鸡腿，这顿不能再多吃了。饮食七分饱是最好的。” 　　她笑着道。 　　“你们当营养师的，平时都是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吗？会不会觉得生活有点苦？” 　　人类自生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 　　进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别看只是一个馋字，能管住它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饮食方面严格要求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也不会特别呆板。我会想办法变换口味或者是像今天晚上加个炸鸡腿，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肠胃。” 　　她的肤色、身材，看上去都是相当不错。 　　平时在饮食方面，肯定是严格要求自己。 　　病从口入。 　　很多人简单的理解为这是把细菌、病毒从口腔吃进去了，所以才会生病。 　　其实在医学上，这里指的是饮食不合理。 　　暴饮暴食，或者吃高油高盐高糖食物。 　　人类的味蕾特别奇妙，越是对身体有害的食物，越受味蕾欢迎。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吃甜食的。 　　但是过度摄取糖分，会导致龋齿、骨质疏松等儿童疾病。 　　“咱们先讨论一下那个病人的情情况吧！病人的资料我已经基本看过了。化疗的副作用可分为三大块。一个是全身性反应，如头晕，疲乏、精神萎靡、乏力、食欲不振、失眠多梦、口干、大小便失调等等。这个患者第一次化疗后，并没有出现全身性症状，这是好事情。 　　只要加以调理，应该有很大希望抗过去。 　　我接过触过的此类病人，很多都是化疗后，接着再放疗，然后各种副作用更加强烈，身体像是受到巨大创伤一样，变得极度虚弱。 　　个人认为最好的方案是在手术前就进行营养调理。 　　最迟也应该在手术结束后，能够进食开始，立刻实施营养调理规划。这样等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基础，再面对放化疗的副作用，就会从容很多。” 　　不愧是专业的营养师，她对放化疗病人的营养调理，显得极其专业。 　　而且这方面的治疗经验丰富。 　　“那他现在处于术后三周加两天，进行营养调理还来得及吗？” 　　李敬生充满担忧的问道。 　　化疗与放疗，都宜及时进行。 　　可以这样理解，手术后，把癌细胞杀得丢盔弃甲，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些散兵浮勇。 　　这时候一鼓作气，把它们清理干净最为容易。 　　如果等它们站稳了脚跟，重新集结成了队伍，再想消灭它们可就难了。 　　但是手术后，病人的身体受到很大创伤，同样处于虚弱状态。 　　这时候放化疗，对病人而言，如同雪上加霜。 　　理论上来说，放化疗只要病人的身体允许，宜早不宜迟。 　　“说实话，现在进行营养调理，时机已经不算太好。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最终的结果很难说。” 　　她对最终的结果并不乐观。 　　这也让李敬生的心头浮上一层阴影。 　　癌症的攻克，一直是人类医学上的一个难题。 　　“李医生如果认识高明的中医，也可以找中医帮忙。至少这位病人目前的情况，有中医帮忙调理肠胃，减轻化疗的毒副反应，结果肯定乐观很多。” 　　牧音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找一位高明的中医帮忙，这让李敬生感到十分意外。 　　她留过洋，学习的医学知识也基本都是西医那一套，没想到她竟然会认可中医。而且还是高度认可的那种。 　　“中医能解决这事？” 　　李敬生的印象中，在很多西医眼里，中医都是一个贬义词。 　　中医治疗等于安慰药剂。 　　这是很多医生的真实想法。 　　“李医生的手法正骨医术那么高明，我还以为你与中医的渊源很深呢！看来，你对中医的了解比较……浅呐！” 　　牧音本来是想说肤浅，但是觉得有点像是骂人。 　　于是改为了一个浅字。 　　“我对中医确实了解得很少，至于手法正骨，算是中医里面的一个伤科吧！” 　　李敬生有些汗颜。 　　他其实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西医，也是因缘际会，最终愣是被打上了中医的标签。 　　在手法正骨领域，正好又做出了一点成绩，这就让外人认为他更像个中医。 　　本身开诊所的医生，大多数都是中西医结合。 　　因为病人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懂了。你就只精通中医里面的手法正骨，对于别的不太擅长，是这样吧？” 　　“对头！” 　　李敬生连连点头。 　　“等会吃完饭，我先去看看病人的实际情况。如果你有认识的中医，可以请过来共同商量一下。治疗任何一位癌症病人都比想像的要难。中西医结合，我认为这是目前能够攻克癌症，治愈癌症的可行方向。至少我知道的成功病例，基本都是走的这条路子。 　　那些只使用西医治疗的病人，很多都没能撑过两年就走了。” 　　牧音肯定不会乱说话。 　　她在人民医院，平时接触的病人、医生，都很多。 　　可谓是见多识广。 　　她既然认定中西医结合是攻克癌症的有效手段，那说明她看到的成功病例有不少。 　　“牧音，听你这么说，你应该认识不少高明的中医才对。要不，你帮忙介绍一位，行吗？费用方面好商量。” 　　李敬生平时并不会直接在经济上帮助患者。 　　因为需要帮助的家庭太多了，想帮也帮不过来。 　　但是这次，那一家子有着让他值得帮助的闪光点，如果钱不是很多的话，他可以帮着承担一部分。 　　请中医的出场费，按理说，应该不会太高。 　　但是一些厉害的中医，这就难说了。 　　“我也只是从病人或医生的口中听过那些中医的名字。有的已经作古，有的根本不是我能请动。这个忙，我真是爱莫能助。那些抗癌成功的病人，很多都是通过各种关系，请到了厉害的中医为其专门开方调理。 　　也不是一次开方就能搞定，需要根据病人的病情，不断调整。 　　一般有点水平的中医根本不会答应。 　　三脚猫中医，请了也没用。” 　　牧音说的倒是实话。 　　半吊子中医，水平有限。 　　可能连诊脉都没琢磨明白，请过来也是白搭。 　　高明的中医，通常都有稳定的病人，而且身份往往不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病人，耽误大量时间过来诊断开方？ 　　再说了，给病人开方用药，风险不低。 　　人家有身份有地位，也不可能为了赚这点诊费冒这个风险。 　　“要说中医，水平厉害一点的，我好像还真认识一个。” 　　李敬生想到了金匮诊所的叶医生。 　　感觉她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 　　至少在她那里配的骨伤药特别好用。 　　还有那个凉茶的效果也非常不错。 第473章 营养师与中医同席，都是优秀的女人 　　“要是能请动的话，现在请过来一起探讨为那个肺癌患者治疗，我想会有更好的结果也不一定。”她提议道。 　　“现在就要请吗？” 　　李敬生与叶医生平时也就是普通的业务往来，再加上两人都在城南老街开诊所，勉强混了个脸熟。 　　也就是后来得知叶辉是叶医生的妹妹，两人的关系才有了一些微妙变化。 　　远谈不上特别密切。 　　请她过来，李敬生有点担心会被拒绝。 　　当着牧音的面，被叶医生给拒绝，那肯定会相当尴尬。 　　“可以的话，现在请是最好的。虽说现在的化疗药物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毒副作用依然很大。我学的营养学知识，没办法抵消那些毒副作用。只能想办法提高患者的耐受能力。高明一点的中医，也许会有办法保护患者的胃肠道，肝肾等重要脏器与组织。” 　　牧音认真点头。 　　术业有专攻。 　　医学现在分得越来越细，不同的医生，擅长的领域也不一样。 　　牧音就只专攻营养护理这一领域。 　　早期的化疗药物，毒性更大，很多病人抗不过三轮就走了。 　　现在的化疗药物经过不断改进，各种新药不断问世，确实是患者的一个福音。 　　只是因为患者的身体虚弱，很多人仍然耐受不了。 　　“行，那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李敬生只得硬着头皮给叶医生打电话。 　　试着找到她的号码打过去。 　　响了两声，然后接通了。 　　“你好！” 　　她这是没存李敬生的电话号码？ 　　李敬生顿时感到有些受打击。 　　果然，叶老板对谁都一样高冷。 　　“叶老板，我是李敬生啊！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李敬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人家电话号码都没存他的，可想而知，想要请她过来帮忙，绝非易事。 　　“哎呀，是你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开车，没看手机屏幕。刚给一位患者诊治完，准备回诊所。李医生这是想找我配药还是？” 　　她听到是李敬生以后，语气和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还真别说，李敬生看到她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后，心里很受用。 　　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得到了一定满足。 　　“我想找你过来帮一位肺癌病人调理身体。现在已经请到了一位顶尖的营养护师，但是患者已经是术后第三周加两天，化疗后的毒副反应很大。仅靠营养护理已经很难保证病人顺利坚持完所有疗程。想请你过来开点中药啥的，帮助患者谳理肠胃，保护肝肾，减轻毒副反应。” 　　李敬生略有些忐忑的把患者的情况说了说。 　　心里面多少有些没底。 　　叶医生不一定会答应。 　　“病人是在第二医院吗？” 　　叶医生听完后，直接问道。 　　“对，病人目前在住院治疗。我和营养护师也在第二医院，你过来吃晚餐不？来的话，我赶紧去窗口给你抢两样合你胃口的菜。” 　　李敬生眼见她这么痛快的答应，也是投桃报李，有意讨好她。 　　人嘛，都是你捧我，我捧你。 　　也许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会觉得这一套人际交往手段有点恶心。但是它却非常实用。 　　“晚上我一般都是吃自制的粗粮饼干，如果李医生请客的话，小女子倒是可以省一顿饭钱。我比较喜欢吃小菜，比如卷心菜，大白菜，有鸡蛋之类也可以。猪肉尽量别给我弄。大概还有十七八钟的样子能赶到第二医院，我直接来职工食堂找你们。 　　哦，对了，等会我到了门口，你要过来刷卡开门接我进去哟！” 　　她对第二医院似乎颇为熟悉。 　　甚至就连员工餐厅的入口处需要刷卡才能进，这都知道。 　　“没问题，那我们等你。” 　　李敬生大喜过望。 　　叶鸾没有让他为难，答应得非常爽快。 　　“牧音，我先过去帮叶医生买一下饭菜，她马上过来。” 　　“嗯！” 　　她笑着点头。 　　“你的女人缘还挺好的嘛！” 　　“这话可千万别乱说，不然我女朋友听到了，非得揪我耳朵不可。” 　　“哈哈，我还真想看看堂堂手法复位门诊的李医生被老婆揪耳朵时有多帅！” 　　牧音被逗乐了，一脸坏笑。 　　李敬生与朋友相处时，没有架子，为人较为幽默，再加上心术很正，这些都让朋友们很喜欢他。 　　经历过重大挫折后，他交友也与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交的基本都是为人正派，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些都让他的朋友圈变得越来越好。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读书的时候，学校通过考试成绩筛选自律上进的学生。 　　能够考进本科的，基本都是优等生。 　　现在交朋友，是不是也存在一个自然筛选过程？ 　　随着他的地位与医术水平，经济实力不断提升，以前那些用完他就扔的势利朋友，基本被他全部打入冷宫。新交的朋友，都是高质量朋友。 　　至少与他属于同一段位。 　　他给叶鸾买了一份卷心菜，一份西红柿炒蛋，一份红烧豆腐，又加了一个鸡腿，一碗海带汤。基本上就是照着牧音的饮食标准买的。 　　感觉叶鸾吃东西比牧音还要更讲究。 　　以前看着金匮诊所的业务好像不太好，甚至觉得她连生存都成问题。 　　没想到她居然闷不吭声的购买了汽车。 　　这说明她赚了钱啊！ 　　李敬生不由想起她说过的，平时也会上门为一些高端女性客户提供诊疗服务。 　　应该是靠着这个赚到了钱。 　　人无横财不富。 　　她真靠着守在诊所给病人看病，恐怕连房租都赚不回来。 　　金匮诊所的门面不算小，比李敬生以前租的那个门面还要大一点。她那里的地段也非常不错，一个月的租金至少需要八九千。 　　还是挺佩服她的。 　　她的诊所请了一位员工，肯定要发工资。 　　这也意味着，她的诊所一个月光是开支就要一万四五千元。她还能买车，一个月至少需要赚两万五以上，才能买车吧？ 　　哪怕买辆国产的五菱，也得五万以上。 　　如果买辆合资车，十几万少不了。 　　没多久，叶鸾匆匆赶到。 　　一身得体的米黄色旗袍，带花纹的那种。 　　脚上是浅蓝色高跟鞋。 　　手里提着一口很有年代感的中医行诊箱。 　　给人的感觉，优雅，漂亮，还着几分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 　　这么优秀的一位女中医，今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她现在应该还是单身，因为从没有看到她的男朋友出现过。 　　“叶医生，今天要辛苦你了。” 　　李敬生刷卡后，入口的卡子自动打开，她走了进来。 　　“别这么说，我们当医生的，有病人需要我们，这是我们的荣幸。你打电话的时机刚刚好，我正好顺路就过来了。顺便还能蹭一顿免费的晚餐，多划算呀！” 　　她与李敬生一路交谈着走向餐桌。 　　食堂内摆放着多张白色长条形餐桌。 　　现在因为比较晚了，前来食堂吃饭的医院职工并不是很多。 　　这里最热闹的时候是中午。 　　因为很多医生都已经成家了，在外面买了房子或者医院分配了单位住房。他们会选择回家做饭，陪伴家人。 　　职工餐厅，傍晚过来就餐的人要少很多。 　　“想必这位就是顶尖营养护师吧！很高兴认识你，中医叶鸾，请多多指教。” 　　叶鸾的气场相当强大。 　　而且与人交谈时，显得落落大方，极为自然。 　　在李敬生的印象中，她平时比较高冷。 　　现在愿意主动露出笑容，与牧音打招呼，多少是看在李敬生的份上。 　　“牧音！很高兴认识一位能被李医生称赞的中医。” 　　牧音与她握手。 　　“下次称呼我的职业时，请把顶尖两个字去掉。我只是一名普通营养护师。还有，我特别喜欢与你这种有真水平的中医打交道。咱俩这次算是认识了，以后可以多多交流。” 　　牧音的年龄接近四十，或者已经过了四十岁，能够表现得如此成熟，这并不让人意外。 　　成熟女人的魅力，自然不是白给的。 　　特别是一位有知识的成熟女性，称得上魅力四射。 　　“饭都快冷了，赶紧吃饭吧！我做主买了两三个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李敬生请叶鸾坐下吃饭。 　　很有意思，她并不坐在李敬生的对面。 　　而是与李敬生坐在同一边。 　　看来，她对陌生人还是有点排斥。 　　与牧音刚认识，双方并不了解。 　　这是她不愿意与牧音坐到一起的原因。 　　“哎呀，还给我买了炸鸡腿呀！看来李医生这是希望我再长胖一点。” 　　她看过几样小菜后，应该还是挺满意的，表情中带着对食物的向往。 　　“牧音说的，偶尔馋一回没关系。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吃，因为这是专业营养师制定的食谱。” 　　“呵呵，谢谢你们。说起来，还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吃过油炸食品了，我这人控制力较差，每次看到油条、麻丸、炸鸡腿这些，就会忍不住想要尝尝。” 　　她不客气的开始吃饭。 　　吃东西时，她显得十分优雅，小口小口的吃。 　　能看出来，叶鸾小时候的家教应该极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家庭，叶辉却没什么规矩，处处像个假小子。 　　“都一样，看到美食，谁能抵挡口腹之欲呀！只要不是天天吃，身体完全能够把有害物质代谢掉。最多就是有些物质的代谢周期稍微长一点。” 　　牧音笑着接话。 第474章 放疗的剂量，这是脾胃失和 　　“还是你们营养师有学问。李医生，先把病人的资料给我看看吧！肺癌病人除了化疗会产生毒副反应，放疗带来的伤害同样很大。放疗的剂量只要超过4000拉德，就会出现非常强烈的症状。发热，气短，咳嗽，甚至呼吸困难都很常见。” 　　叶鸾平时看着好像只是个年轻中医，水平好像一般。 　　没想到谈论起肺癌的术后放化疗，她居然有着相当不错的经验。 　　这让李敬生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有些惊喜。 　　高明的中医并不好找。 　　没有合适的机会，想要认识他们，很困难。 　　真正有水平的中医，本身地位高，又很忙，一般的年轻西医找上门，多半会被晾在一边。 　　很多医学生天真的以为医术传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中医还是西医，都有义务教学生。这真的非常天真。 　　西医教学，可能还好一点，对医学生的品德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 　　至少教授一些基础医学知识，只看悟性和分数，不看医德。 　　除非一些医学生，表现得特别没有医德，那才有可能被踢出去。相信能考上医学生的人，也没哪个会愚蠢到表现出不好的一面。 　　起码的伪装肯定会。 　　这就导致上级医生很难发现这个医学生的品德不行。 　　但是中医传承就严格多了。 　　不管是哪位厉害的中医，传授医术时，都是先重德，后看天赋。 　　某位骨科的中医大师就说过，医德败坏者，终身不用。这种人，基本上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没学到厉害的医术，危害有限。 　　若是学到了厉害的医术，对社会的危害将会极为巨大。 　　试想，当亲人得重病时，只有这位中医能救好。这时候，对方提出任何条件，家属只要想救活亲人，都会答应。 　　这种人，如果爬上了高位，手里有了权力，那就更加可怕。 　　轻易就能建立自己的小圈子，更好的拿捏病人与家属。 　　所以，中医有一句话，德不近仙者不授业。 　　李敬生倒是没想着要拜哪位厉害的中医为师，但是牧音跟他提到的癌症病人治疗方法，提到了中西医结合。 　　这让他打开了新思路。 　　以后建立一个厉害的医疗团队，走高端路线，是不是考虑拉一些厉害的中医加入？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提高治愈率。 　　“叶医生，听你这语气，平时应该救治过癌症患者吧？” 　　李敬生试着问道。 　　“跟着家中长辈见识过一些，我本人并没有治疗过癌症患者。我的小诊所刚开起来两三年，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癌症患者的死亡率很高，也容易出现各种并发症，出点什么事故，我的小诊所也就到头了。” 　　她能在城南老街生存下来，自然有着一定的生存本领。 　　城南老街还是挺锻炼人的。 　　李敬生、叶鸾，都是年轻人，在那条街上成功站稳脚跟，都经历了不少挫折。 　　这对他们的成长非常有好处。 　　叶鸾可能还好一点，毕竟有着父辈庇护，至少不需要担心被其他同行打压、算计。 　　快康诊所的赵老板天天对李敬生痛下黑手，却从不敢对付金匮诊所。 　　李敬生能够有现在的成熟心智，还得感谢赵老板。 　　“说得倒也是，只有开过诊所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心酸。患者的资料我就存在手机上，通过微信发给你还是怎么弄？” 　　“行，发微信吧！” 　　她同意了。 　　拿出手机，然后打开微信。 　　“我扫你吧！” 　　两人并没有加过微信好友。 　　平时结账，一般都是李敬生跑到她诊所去。电话都打得不多，也就是业务上有需要，才会打她电话。 　　借着这个机会，两人算是把微信加上了。 　　“我的银针一尺长！” 　　这便是她的网名。 　　李敬生看完后，额头上冒汗。 　　“叶医生的网名很具攻击性啊！” 　　银针一般都是两寸长，三寸长这样子。 　　因为本身就很细，五六寸长的银针已经十分少见。 　　至于市面上一些蹩脚中医使用的大针，足有兽医注射器的针头那么粗，这个已经不属于中医的银针了。 　　真正的中医银针都很细，以刺激穴位为主。 　　针与灸，通常是合并运用。 　　那种粗大的兽医针头，在病人的手臂或者其它四肢部位刺进去，然后瞎刺。 　　除了博取眼球，对病人的正常组织损害非常大。 　　李敬生就曾经亲眼看到过，有病人因为左腿发麻，请中医治疗。 　　结果那名中医用兽医注射器那么大的钢针，刺进病人的腿部，然后朝四个方向不停的乱刺乱扎。 　　也就是病人的神经受到了压迫，没有知觉。 　　所以还觉得这位中医的医术高明。 　　实际上，这么乱刺，即便只是平着刺脂肪层，也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更不可能达到治病的效果。 　　“呵呵，平时有一些男病人，借着治病为由，加上微信后，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取这么个名字，足够吓退很多搔扰者了。” 　　叶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 　　“资料发过来了，你接收后查看一下。放心，我一般不会乱搔扰你，不然被你拿一尺长的银针扎，想想都恐怖。” 　　李敬生打趣她。 　　“我怎么样也不可能扎你呀！” 　　叶鸾说完后，又觉得这话似乎暗有所指。 　　更像是在暗示李敬生可以大胆的搔扰她，反正会温柔的待他。 　　她的俏脸微微发红，低头吃饭。 　　以此缓解尴尬。 　　“你是我妹妹的老师，我对你肯定会非常尊重的。” 　　她又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只是似乎越描越黑了。 　　“李医生原来还是你妹妹的老师呀，怪不得你们的关系那么要好呢！可惜李医生已经有了女朋友，不然你们俩人挺般配的。” 　　牧音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可不能瞎说，李医生的女朋友特别漂亮，是第二医院的院花，而且就在这里上班。万一传到她耳朵里，到时候把我的诊所拆了，我可找牧老师索赔！” 　　叶鸾对李敬生的个人感情似乎知道得还挺清楚。 　　“李医生，可以嘛！怪不得你平时去了我们人民医院，那些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女医生缠着你，从来不跟她们多纠缠。原来你的女朋友是院花呀！不过也对，你这么优秀，医术高明，医德高尚，长得还有一点小帅，关键是赚钱能力极强，受女孩子欢迎太正常了。” 　　牧音算是对李敬生的个人情况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看来我得再去给牧音加个鸡腿才行。” 　　“哈哈，下次再加呗！今天吃了这个，不能再吃了。” 　　牧音开心的大笑。 　　没过多久，叶鸾把病人的资料看完了。 　　又问了一些病人的基本情况。 　　“病人现在的血象怎么样？” 　　叶鸾问道。 　　化疗与放疗，都容易抑制骨髓，这会造成血象降低。 　　特别是化疗，因为毒副作用很强，经过多次化疗后的病人，骨髓抑制是普遍现象。 　　血小板下降，将会导致容易出血、出血不止。 　　也就是常说的凝血障碍。 　　这个症状很多人以为只有白血病人才有，其实不是的。化疗后的病人，这个现象更严重。 　　还有，化疗后，免疫力下降，非常容易发生感染。 　　这对病人同样是一个巨大威胁。 　　“病人目前的血象还可以，血小板有轻微下降，但是问题不大。血红细胞，白细胞也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李敬生说道。 　　“因为你有提到，这个病人对化疗药物存在过敏反应。对于消化道反应，我倒是有办法，反而是骨髓抑制不好弄。他如果多次化疗，我有点担心骨髓明显抑制，然后发生再生障碍贫血。” 　　叶鸾对于解决患者的恶心，呕吐等症状，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等会去病房看完病人后，再一起想办法吧！血细胞减少，除了骨髓抑制，还有可能末梢血细胞被破坏严重，或者血池贮备的释放受抑制。 　　这个应该可以让牧音想想办法。” 　　李敬生看向牧音。 　　营养师可不仅仅只会为病人提供营养支持，在血象下降方面，同样有一些办法可以想。 　　“李医生对我的那点本事倒是清楚哈！如果是末梢血细胞受到破坏，或者血池贮备的释放受到抑制，从而引起血象下降，这个我能解决。而且可以让病人很快恢复正常。 　　如果是骨髓抑制，恐怕得和叶医生一起想办法才能解决。” 　　三人不断讨论着解决的办法。 　　只为了能够帮助病人成功撑过放化疗的所有疗程。 　　对付癌症，不是癌症死亡，就是病人死亡。 　　病人的身体能够撑过放化疗，是打赢这场战争的关键。 　　三人吃完饭，来到病房。 　　患者的妻子看到李敬生请来了一位顶尖的营养护师，还有一位中医圣手，她感激的又要下跪道谢。 　　有时候，膝盖真的是不值钱。 　　只要能够救亲人的命，家属就算是下跪，也是千肯万肯。 　　“现在有口干的表现吗？” 　　叶鸾给患者把了脉，然后问道。 　　“有。” 　　患者对中医，本来是不太信任的。 　　但是当叶鸾询问他症状时，他便知道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中医有真本事。 　　“口干是伤津的表现，食欲减退，恶心呕吐，腹泻，都是脾胃失和。这个可以通过中药调理，保护脾胃。” 第475章 降逆止吐，健脾和胃。老师不好当啊 　　家属和患者对李敬生比较信任。 　　听了后，并没有立刻接受叶鸾的建议。 　　“李医生，我丈夫现在需要接受中医治疗吗？” 　　女家属委婉的问道。 　　“这位是叶鸾医生，在中医方面有着极高的水平。很多富人，官员都找她看病。这次能把她请过来，非常不容易。恕我直言，她能过来，完全是出于医者的一片仁心，想要帮帮你们这个苦难的家庭。想要通过中医手段帮你丈夫渡过放化疗这个最难的难关。 　　如果你们认为服用中药治疗有风险，或者不信任她，可以选择不服用中药。 　　反正决策权在你们手上。” 　　李敬生不可能跟家属说，你们一定要服用中药，一定要听叶医生的治疗方案。 　　他只能从侧面说一下叶医生的情况。 　　最终怎么选择，家属和患者自己拿主意。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医学上的事情，我和丈夫是一窍不通，但是我们还分得清好赖。我能感受出来，你们都是为了我丈夫好。 　　叶医生，说出来您别生气，我们之前也吃过中药，看过中医，但是我丈夫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李医生这么佩服您，说明您的医术肯定很高明，我们选择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女家属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决定选择信任医生。 　　李敬生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三十七八岁的人，不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 　　“能理解你们的顾虑。中医治疗比较玄学，这是很多病人都有的想法。” 　　叶鸾并没有生气。 　　而是显得十分平静。 　　也许她在行医过程中，早就体验过被患者和家属质疑的滋味。 　　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这次给你老公治疗，并不是纯中医治疗，而是中西医结合的方式。中医为辅，西医为主。所以你们就算质疑中医的疗效也没关系。真正起到关键治疗作用的是西医，比如你老公之前经历的手术切除，然后还有接下来的化疗与放疗等等。这些才是杀死癌细胞的关键。 　　我给他开的药，主要作用是健脾和胃，降逆止吐，帮助他消除部分毒副作用，达到能够正常进食和入睡的目的。” 　　叶鸾又详细介绍了中医治疗的作用。 　　家属和患者都是连连点头，脸色也明显自然多了。 　　“谢谢您！等到我丈夫出院了，我们一定登门感谢您的救命大恩。” 　　女家属也是当场表态。 　　“你丈夫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化疗后的毒副作用。吃不了东西，一吃就吐，这会导致身体的营养得不到补充，身体会越来越差。 　　有叶医生帮忙开药调理，我相信只要吃了有效果的话，接下来的放化疗应该都能坚持走完。 　　到时候，这场抗癌战争基本也就胜利了。” 　　李敬生必须为叶鸾正名。 　　患者的治疗，看似中医为辅，实际上任何一种治疗都非常重要。 　　没有中医介入，患者很难坚持做完所遥控放化疗程。 　　“就盼着胜利的那一天哩！”女家属听到胜利两个字，脸上浮现出笑容。 　　“放心吧，有着顶尖营养师为你丈夫提供营养支持，又有着叶医生为你丈夫开中药调理身体，健脾和胃，降逆止吐，再加上章主任与团队的精心治疗，相信一定能够闯过这些难关。” 　　李敬生给患者和家属画饼。 　　给他们竖立信心。 　　叶鸾经患者检查后，很快开出了药方。 　　党参，白术，陈皮，半夏，云苓，复花，代赭石，太子参，焦三仙，内金，砂仁，藿香，竹茹，佩兰等药，组成一副药方。 　　对于中药方，李敬生是真看不懂。 　　也不熟悉这些药的药性，更别提配伍和剂量了。 　　叶鸾的字迹娟秀，而且特别工整，每个字看上去都是方正，饱满。 　　与李敬生给病人开的方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李敬生给人开方，写的字很是潦草。 　　“你们按方抓药就行了，现在有的药店卖的中药是回收药，这会严重影响药效，你们买药时尽量选正规大药店，不要贪便宜。” 　　叶鸾提醒家属。 　　越是经济困难的病人，买药时越容易贪小便宜，然后吃大亏。 　　所谓回收药，就是一些黑心药商，回收那些煮过的药渣，然后晒干，二次销售。 　　外行人很难看出来。 　　试想，都已经煮两三次的中草药，再拿来用，能有疗效才怪了。 　　熬出来的基本是清水。 　　一些昂贵的草药，最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他现在的毒副反应算是比较严重，因为接下来要进行放疗治疗，到时候反应会更大。我会隔一天过来帮他针灸一次，以便加强疗效。” 　　叶鸾这人真心不错。 　　得了李敬生的邀请，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在遭受了家属质疑的情况下，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处处替病人的病情着想。 　　她的时间那么宝贵，却愿意隔一天就抽时间来医院帮患者针灸一次。 　　治疗费更是提都没提。 　　这要不是心中有着一个仁字，恐怕没哪个医生会这么傻。 　　“赶紧谢谢叶医生呀！人家可是大忙人，想请她扎银针，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得动。” 　　李敬生看到家属和患者居然没什么表示，真替他们着急。 　　“叶医生，谢谢您！能够遇到上你们这么好的医生，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等我儿子长大了，我一定让他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有机会再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 　　女家属总算还不傻，说出来的话听着让人舒服。 　　开完药，牧音也为患者制定了全面的营养支持方案。 　　三人从医院出来。 　　李敬生与两人握手。 　　“真是太感谢你们两位了。有了你们帮忙，这个患者的治疗也就有了希望。叶医生，治疗费用我转给你。” 　　“那个患者是你亲戚吗？” 　　叶鸾问他。 　　“不是啊！” 　　“那不就对了，你出什么钱啊！我平时很少做好事，这次就当义诊好了。如果李医生真想报答的话，帮我看管我妹妹严格一些就行了。看她最近神采飞扬，老是一个人傻傻的笑，感觉像是谈恋爱了。你可得给我把把关，如果男的人品不行，那就坚决棒打鸳鸯。” 　　叶鸾对妹妹表面上不怎么管，实际上却尽着姐姐的职责。 　　上次提着礼物到诊所，也是帮妹妹送拜师礼。 　　现在又请求李敬生对叶辉的男朋友把关。 　　“她谈恋爱了吗？我没看出来啊！” 　　李敬生装糊涂。 　　棒打鸳鸯的事情太过残忍。 　　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 　　叶辉一个假小子性格，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另一半，这是缘分。 　　“喂，就这么对待一位刚帮过你的朋友吗？” 　　叶鸾用一种略有点冷的目光看着他。 　　“那个……你们先聊着，我就先走了。拜拜。” 　　牧音一看两人谈的事情比较隐私，当即与两人道别。 　　“路上注意安全！” 　　李敬生冲着牧音的背影叮嘱。 　　人生能够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绝对是一大幸事。 　　亚妮，牧音，连涛，叶鸾，王维维教授，徐医师……这些人都是李敬生遇到的良师益友。 　　大家有着一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治愈更多的病人，帮助人类医学进步。 　　“现在可以说说我妹妹的男朋友了吗？” 　　叶鸾的眼神盯住他，这让李敬生没办法再打马虎眼。 　　“呃……说实话，这事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如果叶辉谈恋爱的对象是晋炎羽，那我觉得你不必太担心。那小子虽然有些少爷习气，但是品行不坏，家庭条件也不算差。叶辉与他真能走到一起的话，两人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李敬生对晋炎羽还挺看好的。 　　甚至，他觉得叶辉嫁给晋炎羽，要比嫁给杨鲁庆更幸福一些。 　　杨鲁庆缺乏担当，如果不能成长，很难在家庭中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 　　晋炎羽看似有点少爷习气，但是为人重情义，敢打敢拼，在事业上反而更容易成功。在家庭中，能更好的保护妻儿，疼爱她。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日后出轨。 　　不过两人是自由恋爱，只要彼此共同经营好家庭，应该能够白头到老。 　　“那个男的叫晋炎羽是吗？能不能约出来，让我见见他？” 　　叶鸾对别的事和人，都能成熟、稳重、冷静。 　　可是一涉及到妹妹的事情，她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叶医生，这件事情我不建议你干涉太多。所谓关心则乱，你应该也了解叶辉的性格。越是管她，越容易激起她跟你对着干。 　　要是把她的恋爱搅黄了，她有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叶辉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可能管着她一辈子。给她一些自由空间吧。 　　如果她受了委屈，或者晋炎羽那小子始乱终弃，玩弄她的感情，不需要你出面，我第一个收拾他。” 　　李敬生本来是从不管人家的私事。 　　不管是学生的私事，还是员工的私事，他从不干涉。 　　但是叶鸾刚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且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依赖她的地方，这事他只得给个基本保证。 　　“那好吧！这事还请李医生多操心。对了，那个患者的血象要是进一步发生变化，我没能力处理。但是我家的长辈也许有能力。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你现在回城南老街吗？我可以捎你一段。” 　　她只得接受李敬生的意见。 　　“我骑了自行车过来的，还得把它骑回去，你先走吧！要是咱们这次联手抗癌成功了，以后可以考虑开展这方面的合作。” 　　李敬生对她说道。 　　“再说吧！”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 　　看得出来，她对合作一事，不怎么感兴趣。 第476章 建分院，三人组这回定了 　　叶鸾是一位极为自立自强的女医生。 　　她的家境极好，明明可以靠着父辈余萌找一家中医院上班，或者进入卫生部门工作，但是她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自己创业，到城南老街开诊所。 　　这样的女人，想要跟她合作，绝非易事。 　　除非两人的价值观高度相同，才有可能让她动心。 　　李敬生并不着急，以后完全可以找机会请她一起治疗高难度的病人。只要钱给到位，相信她还不至于跟钱过不去。 　　这次治疗那位肺癌患者，她分文不取，这让李敬生无从下手。 　　人家都说了要义诊一次，再硬塞钱给她，只会适得其反。 　　更有可能让她感到被轻视，觉得羞辱。 　　那以后再想请她，可就千难万难了。 　　李敬生回到自家诊所，今天还有两台肠镜要做。马上就得赶去人民医院那边。 　　亚妮已经把车停在他的诊所外面，这是在等着他了。 　　“亚妮，吃晚餐了吗？” 　　“刚吃完！我和蒙洛一起去吃的，没想到这条街上的小吃还挺多的，味道也是非常不错。” 　　亚妮笑着道。 　　她依然是一身运动装打扮，整个人散发出青春活力。 　　同样都是留洋归来的女医生，亚妮在吃这方面，从来没什么讲究。只要是她喜欢吃的美食，基本上来者不拒。 　　牧音就显得严格多了。 　　一些对身体可能造成沉重负担的食品，坚决不吃。 　　李敬生倒是更支持亚妮的这种活法。 　　每一种食物都有优点和缺点，只要不是长期大量食用，就算有些危害，那也是有限。 　　比如肾功能不好，肾衰的患者，一般不建议食用高钾食物。 　　因为肾衰病人的钾排泄较差，吃高钾食物后，会进一步升高血钾，从而造成高钾血症。甚至直接引发心脏骤停，导致病人猝死。 　　含有高钾的食物非常多，比如苹果，香蕉，桔子等等，都含有高钾。 　　问题来了，这些水果对于健康人来说，都是医生们经常推荐食用的绿色水果，能够让身体保持健康。 　　现在到了肾衰病人这儿，却变成了有危害的水果。 　　本身就是肾衰了，要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身体岂不是变得更虚弱？ 　　所以，李敬生认为有些食物虽然含钾较高，但是真的一律不吃，肯定不可。 　　除非是杨桃这样的高钾之王食物，肾衰病人那才应该绝对禁食。 　　普通水果，适当的吃一点，也许反而有益。 　　他目前的方药水平虽然很高了，但是对于这种涉及到中药药理的临床经验，仍然非常有限。 　　“老板，高医生让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听说城南老街后面那一大片老房子要拆迁了。” 　　蒙洛说道。 　　小高已经下班了。 　　论消息的灵通，小高应该是数一数二的。 　　这小子当了阳光诊所的销售主管后，成长速度极快。 　　特别是运营官文天齐的加入，让小高感受到了很重的危机。他也开始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艰力。 　　这是好事情。 　　只要他不干违法的事情，李敬生都不会反对。 　　“后面那片城中村要拆迁，关我们什么事啊？难道有开发商把咱们这里也给征收了？” 　　李敬生根本不敢想这样的好事情。 　　他刚花了八百多万，把阳光诊所的两座院子买下来。本身已经是一个捡漏价买到的。 　　现在房产证的名字都是他的了，木已成舟，倒是不怕出什么变数。 　　如果真的刚买下来不久，就有开发商征收这片土地，那是李敬生命里该发财。 　　这座院子的拆迁补偿，没有三四千万，想都别想。 　　甚至有可能更高。 　　要是拿到那么一大笔钱，李敬生可以立刻买下一栋新楼。 　　到时候，阳光诊所会再次升级。 　　现在的这两栋楼，毕竟楼层低矮，总共才两层。 　　而且房子老旧，还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呵呵，高医生那倒是没说。他说那片老房子拆了后，会修建一座新的医院。” 　　蒙洛看着财迷心眼的老板，不禁掩嘴偷笑。 　　噗！ 　　李敬生刚喝下去的水，直接喷出。 　　眼睛也是猛地瞪大。 　　“你，你说什么？那里拆了建新医院？” 　　城南这片区域，一直被第二医院牢牢霸占着，别的医院根本进不来。 　　现在突然有人要修建一座新的医院，让李敬生感到无比震惊。 　　他可是深知第二医院背后的支持者们，一个个都是地位极高。 　　至少他的诊所遇到难事，付院长很快就能摆平。 　　每次都是如此。 　　足以说明第二医院的能量极大。 　　“您是担心建了新的医院后，距离咱们太近，影响咱们诊所的业务吗？” 　　蒙洛对此多少也有些担忧。 　　不过她觉得就算有人在城南老街后面建一座新的医院，也很难对阳光诊所造成太大冲击。 　　因为阳光诊所无论在医术上，还是价格上，又或者是业务类型上，都与大医院的业务没什么冲突。 　　别看阳光诊所现在的诊疗业务非常火爆，每天接诊的病人至少超过两百人。 　　这个门诊接诊量，已经不比一般的二甲医院差。 　　但是接诊的这些病人，很多都是在其它医院治疗过。因为疗效不佳，或者价格太贵，这才来阳光诊所求诊。 　　在价格方面，阳光诊所有着巨大优势。 　　老板的手法正骨，别说是在城南这一块，就算在整个江离市，也是处于半垄断状态。 　　虽然九鹏国际医院也开展了手法正骨业务，但是论影响力、知名度、口碑，都没法与李敬生相提并论。 　　治疗其它疾病，阳光诊所的收费同样极低。 　　关键不但价格低，医疗质量还特别高。 　　这对患者而言，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很难拒绝。 　　“倒不是担心它抢咱们的业务，我们有着自己的特色，别的医院想抢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大医院如果按照咱们的收费标准来竞争，不出三个月，保证会倒闭。” 　　李敬生有着这个绝对的自信。 　　诊所的运营成本，天生存在优势。 　　现在，他已经把阳光诊所买下来了，连房租都省了。 　　别说是大医院跟他竞争，就算是快康诊所这样的老牌诊所想跟他竞争，有一家就会倒闭一家。 　　赵老板现在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只是李敬生现在过于强大，赵老板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一天天的熬着。 　　“走，咱们先去人民医院做肠镜。” 　　李敬生坐上亚妮的车以后，拿出手机给付院长发了一条消息。 　　没想到付院长给他回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后，又加了一句“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是人民医院在拿地建立分院，上面非常支持。” 　　原来是人民医院拿的地。 　　这事也没有听连涛说过呀。 　　连涛可能并不知情。 　　李敬生到人民医院做肠镜时，还有意旁敲侧击问了问连涛，他果然一无所知。 　　反倒是做完肠镜后，他去找王维维和骆丙刚时，两人均是红光满面。 　　“敬生，这是刚做完肠镜吧？我和老骆正在说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呀？难道咱们的研究成果拿奖了？” 　　李敬生跟着两位大佬，沾了很大的光。 　　得到的好处也是非常大。 　　“上次不是发你提过一次，如果你能够在几分钟内赶到，就会答应我，随叫随到，帮着抢救病人吗？” 　　王维维笑着说道。 　　“对，我是答应过。” 　　李敬生点头。 　　好汉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大约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你应该就能兑现承诺了。” 　　王维维笑得很是老奸巨猾。 　　“啊……我知道了。老王，你不地道啊，上次就已经知道结果了，故意挖坑给我跳。” 　　李敬生恍然大悟。 　　看来王维维上次就已经知道人民医院要建立分院的事情了。 　　“哈哈，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医院要建立新院的消息了。说起来也是缘分呐，咱们医院与侨邦医院竞争，因为实验室比人家落后一些，仪器设备，还有先进医术都开始落后于侨邦医院。 　　为了摆脱困境，迎头追赶侨邦医院，我院的领导们也是绞尽了脑汁。 　　既然一打一不是对手，那就培养一个分身好了。 　　正好城南老街后面那一块早就要改造了，我们医院集资拿下了那块地，又得到了多位重要领导的支持，扩建分院。 　　现在算是尘埃落地，所以告诉你也没关系。 　　上次还只是在进行中，需要高度保密，也担心有变数，所以不能告诉你。 　　要说坑你还倒是不至于，最多就是小小的算计一把。” 　　王维维人老成精，也担心让李敬生心里不痛快。 　　当场详细解释了一番。 　　“骆教授也准备留下来咯？” 　　“哈哈，我过来这阵子，与你和老王都相处得很是愉快。还有，这边的空气质量要比帝都好很多，我的肺一直不太好。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准备加入人民医院的分院。 　　到时候，我与老王都会过去，并且创建一个卒中中心，专门开展心脑血管急救与开通，抢救危重病人，提高他们的生存率。降低致残率。” 　　骆丙刚笑得同样很开心。 　　男人，肯定希望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现在能够干出这种对人类有益的事业，他们心中肯定高兴。 第477章 接班人，杵状指是病 　　“你们一直做的都是心血管研究，现在扩展到脑血管与心血管一起啦？” 　　“这只是我和老王两人的一个愿景。心猝、卒中中心建成后，除了我和老王，还会有神外与神内科的专家一起入驻。我和老王的年纪都很大了，其实还是希望像你这种踏实肯干，又有天赋的年轻人加入。” 　　骆丙刚看着李敬生诚恳说道。 　　他和王维维一直在重点培养李敬生。 　　各种技术和经验，都是倾囊相授。 　　写论文也是带着李敬生一起，有意识的帮助他提升学术地位，积累科研成就。 　　李敬生也不是笨蛋，自然能够感受出两位教授对自己的好。 　　“敬生，如果有你加入，我相信分院的心梗、脑梗患者抢救率，必定可以大幅提升。而且我们在很多心脑血管领域的难治病例，都可以尝试着去攻破。” 　　王维维同样充满期待的看着李敬生。 　　他这话还真没有夸张。 　　心血管内科有一句顺口溜，心梗不可怕，最怕血管畸变加硬化。 　　做介入治疗，遇到一些硬得像石头的血管，如果再加上血管畸形，想要把血管开通，难比登天。 　　李敬生的置入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且他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这意味着他还有很大的成长潜力。 　　有他加入，绝对是心梗、脑梗病人的救星。 　　以后甚至还可以延伸到动脉瘤，主动脉夹层等疾病领域的治疗。 　　“能够得到你们两位大佬的厚爱，是我李敬生的福气，也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开诊所的，手下有着一帮员工，他们把前途和命运交给我，那我必须对他们负责。 　　别看我现在好像风光无限，以前最惨的时候，开诊所将近十个月，连护士的工资都发不出。 　　她离异带着个孩子，独自生活，每个月就靠工资生活。 　　可是我欠了她三个月的工资，她愣是没跑。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谈了几年的女朋友倒是先跑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谈了几年的女朋友说跑就跑，走了以后再没联系过。 　　反倒是诊所的一个员工默默支持着他这个落魄的老板。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自发誓，等到我把诊所做起来了，一定要善待这个护士。我给她许诺的是阳光诊所变成阳光医院那天，让她来当副院长。” 　　李敬生这人重情义，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绝望、冷漠中的那丝温暖。 　　“这是我不能离开阳光诊所的理由之一。阳光诊所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倾注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一步一步成长到了今天。我想把它当成一个医疗品牌，做大做强。 　　等我以后赚到了钱，可以招募更多的顶尖医护人员，做科研，做治疗，造福更多的病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把阳光诊所建设成世界超一流的医疗机构。” 　　男儿有志，当如大鹏展翅，腾云九霄。 　　“再说说现在工作的第二医院。我以前并不是一位骨科医生，我擅长的是呼吸内科，消化内科，而且水平稀烂。 　　直到我遇上了恩师徐佳成医生，他传授了手法正骨医术给我。 　　后来我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正好那时候我需要找一个靠山，第二医院发现我的手法正骨天赋还可以，也主动向我伸出橄榄枝。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第二医院。 　　加入第二医院以后，不但给我解决了职称的问题，而且我的诊所遇到难事，不论是科主任还是院长，院领导，都是大力支持。 　　如今，我的恩师因为生病，一直在家中养病。 　　我知道，对他最好的报答就是别让他一手找拼出来的手法正骨门诊衰落。于是我挑起了重担，努力把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门诊做大做强。 　　这不但是对恩师的报答，也能报答科主任、院长等人对我的恩情。 　　无论是阳光诊所还是第二医院，我都不可能离开。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加入人民医院。但是只要条件允许，有病人需要我帮着做介入抢救，我肯定会随叫随到。” 　　李敬生也是极为诚恳的把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告知两位教授。 　　两人听完后，看李敬生的眼神反而更加喜爱。 　　“有情有义，不错。距离新院建成，至少还有一年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如果有时间，尽量多到这边来跟着我和老骆一起做研究，写论文。 　　你也知道，目前不论是医院排名还是个人评分，科研都占有很大的比重。 　　平时多过来参加研究，对你的前途会有很大好处。 　　我知道你对个人名誉并不是很看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想要为我国的医疗做出大贡献，你首先就得有一定影响力，在医学界有一定地位才行。 　　很多特殊荣誉和后期的职称提升，评杰青，评长江学者，评院士，这些都很看重论文与科研贡献。 　　只要你想干出点名堂，科研就是你一个绕不开的槛。 　　懂我的意思没有？” 　　王维维看着李敬生，眼神充满慈爱。 　　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明白，以后我只要有空，肯定会多过来跟着你们学习。” 　　李敬生也是郑重表态。 　　诊所现在有着几位医生坐诊，而且他们的成长速度都很快，李敬生也就可以腾出不少时间做其它事。 　　第二医院那边同样如此。 　　几个学生慢慢学会了他的手法正骨本领，一些简单的手法正骨，完全可以由他们代劳。 　　李敬生可以把腾出的时间用来治更多的病人，或者做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 　　第二天，李敬生在诊所内坐诊。 　　不少病人都是早早的排着长队，等着他问诊。 　　“李医生，请您帮我儿子看看行不？他的这条胳膊摔伤了，才一岁零三个月呀，可把我心疼坏了。今天早上三点多从床上摔下去的，也不高，但是他一直在哭，这条胳膊一直抬不起来。” 　　年轻妈妈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满脸憔悴，黑眼圈与眼袋都非常严重。 　　估计孩子摔伤后，她一直没睡过了。 　　“别着急，我先给孩子检查一下。” 　　李敬生给孩子先拍了一个X光片，发现左上肢肘关节存在移位。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很小的骨伤。 　　分分钟治好。 　　说好治疗费用后，他当场为孩子手法正骨治疗。 　　只那么轻轻捏了两下，孩子的左手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打了悬吊带养护，交代孩子的妈妈一些注意事项。 　　她都是一一谨记。 　　付款时，李敬生看着她的手指，不由眼神微凝。 　　“李医生，谢谢啦！我先走了！” 　　她看到儿子的骨伤治好了，心中也是十分高兴，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道完谢，他抱着儿子转身就走。 　　“等等！” 　　李敬生把她叫住。 　　“我付的钱没收到吗？” 　　女子下意识的想要摸出手机查看付款记录。 　　“付款没问题，我想看看你的手。” 　　李敬生对女子招招手。 　　“我的手怎么啦？” 　　女子满脸不解，不过还是走到李敬生的诊桌前，抱着孩子重新坐下后，让李敬生检查她的手。 　　“你把两根大拇指的背部靠在一起。” 　　李敬生给她示范。 　　女子看后，不由脸色微红。 　　要不是李敬生一本正经，她真以为这个男医生当众调戏自己。 　　因为这个动作看上去很有内涵。 　　比翼双飞，做心型手势，都可以这样。 　　她还是按照李敬生教的动作做了一遍。 　　“看到你的两根大拇指中间没有？” 　　“嗯，看到了，怎么啦？” 　　“如果正常的话，两根手指的背部靠在一起后，中间会有一个棱形的缝隙。但是你的并没有。你知道你的这种指头叫什么吗？” 　　李敬生的两根大拇指靠在一起，中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棱形缝隙。 　　女子的两根拇指却能靠在一起，密不透风。 　　“不知道。” 　　她摇头。 　　一个普通人，谁懂这些医学常识啊。 　　“你这个叫杵状指。如果不是天生这样，我建议你赶紧上医院检查一下肺部和心脏。杵状指，一般预示着肺或者心脏有问题。它是因为缺氧，指尖的毛细血管不断扩张，从而形成的一种甲床弯曲现象。” 　　李敬生给她解释道。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可是我并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啊！” 　　女子听了后，有些半信半疑。 　　“没有症状不代表心肺没有问题，有些病，等到有症状时已经不好治了。你听我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没什么问题，你也能安心。真有问题的话，尽早处理对你有很大好处。” 　　李敬生根据临床经验，有杵状指的病人，多半是肺部出了问题。 　　当初在第一医院的呼吸内科管住院病人，他看过很多这种杵状指。 　　大部分是肺癌病人。 　　杵状指是手指指尖长期缺氧的表现。 　　手指属于身体的末端部位，如果缺氧，指尖会发绀。 　　“那我等会就去第二医院检查一下，谢谢你啊！” 　　女子最终接受了李敬生的建议。 　　因为李敬生只用了两秒左右，就把她儿子的骨伤治好了。 　　看着女子抱着孩子离开，李敬生倒是更希望她没病。 第478章 乳腺增生？只有活检才能放心 　　医生从事临床工作久了后，随着诊疗经验越来越丰富，完全有能力通过病人的一些典型体征，诊断出病人是否有病。 　　指甲有竖纹、有白点、半月痕消失之类，一般没有直接的科学依据证明这是疾病的表现。 　　但是杵状指，除非是天生的，否则，大概率是肺部、心脏之类的疾病表现。 　　检验是否为杵状指，最简单易行的办法就是把左右手的两根指头弯曲，指甲背靠背。 　　然后观察两根指头中间是否有缝隙。 　　其中拇指是最易于观察的。 　　因为正常人的拇指对靠在一起，中间的棱形缝隙最大。 　　李敬生继续为其他患者诊病。 　　“医生，能帮我丈夫看看他胸部的这个包块吗？” 　　就诊的患者二十四五岁，看上去非常年轻。 　　旁边处称患者妻子的女子，看上去略显老，目测应该有三十岁左右。年龄很可能比男的大好几岁。 　　年龄大的男人娶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老婆很常见。 　　但是男人娶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当老婆，较为少见。 　　最多也就是女方比男方大几个月，一两岁顶天了。 　　因为随着年龄增长，女人的衰老会不断加快。四十岁的男人有可能还非常年轻，看上去像一枝花。四十岁的女人，不化妆的情况下，往往会显现出老态。 　　“到里面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考虑到患者的隐私，带着患者进了后面的检查小间。 　　如果有条件的话，像医院那样，弄一个单独的门诊室，然后让患者在外面候诊，这样会更好一些。 　　阳光诊所现在就是把两间房打通，建成一个大的接诊大厅。 　　所有的病人候诊都坐在休息区，或者站在四张诊桌前排队。人多的时候，甚至需要到外面去排队。 　　这样也有一些好处。 　　每个候诊的病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医生是否在为病人诊治。 　　不会因为等得太久而抱怨，认为医生是不是又在刷手机，或者干别的事情去了。半天都不叫一个新号。 　　还有，大量病人挤在一个大厅内候诊，能够增加人气。 　　相信绝大多数患者来这里就诊，看到热火朝天，人挤人的场面，心里面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诊所的医术好。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前来求医问药。 　　有了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后，有利于医患互信。 　　医生的诊疗工作有很大好处。 　　给李敬生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比如以前让患者拍个片子看看，收费一百元，需要做很多思想工作。 　　最终有的患者还不愿意做这个检查。 　　但是现在有着很多患者排队候诊，基本上只要医生提出检查的要求，患者就会同意。 　　根本不需要医生多说。 　　李敬生把患者带进后面的检查间，然后让患者在床上躺下。把扣子解开后，可以看到患者的左胸要明显大一些。 　　如果是肥胖男士，乳腺会存在一定发育现象。 　　里面更多的是脂肪。 　　这个男患者的身体并不肥胖，毕竟也才二十四五岁，非常年轻。 　　“痛吗？” 　　李敬生试着摁了摁，质地较硬，有些木木的感觉。 　　而且可以轻微移动。 　　包块的直径粗略估计，超过了四厘米。这已经算是一个较大的包块了。 　　临床上，0.5cm，1cm，5cm，是包块最常用的几个直径划分等级。 　　0.5cm的包块或息肉，一般认为属于微小包块，只要边缘清晰，没有恶变迹象，通常不做处理。 　　达到1cm直径的包块，仍然只是个小包块。 　　这时候就要看情况来做决定了。 　　至少会引起医生的高度重视，并且会要求患者隔半年或者一年，复查一次。 　　如果直径达到5cm的包块，除非是在腹腔或者胸腔内。否则，患者自己都能轻易摸到，会感到很吓人。 　　这么大的包块，如果在胸腔内，就算摸不到，也会让患者感到明显不适。 　　因为它会挤压到其它脏器，比如心包，肺，肝脏等等。 　　“不痛也不痒。” 　　患者回答道。 　　“但是夏天穿衣服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挺尴尬的。同事会对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左胸长了一个这么大的包块，他又是一个体型标准的男青年，穿的衣服少，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目光。 　　“长这个包块有多长时间了？” 　　李敬生问道。 　　“差不多快有两年了。刚开始只是一粒花生米那么大，最近好像长得挺快的，感觉它越来越大。医生，我上网自己查过百度，说是有可能乳腺发育，雌激素过于旺盛造成的。是这么回事吗？” 　　男青年询问道。 　　很多年轻点的患者，因为现在互联网高度发达。 　　他们的身体出现异常时，往往会选择上网查询。真有问题，还是建议挂个号，到医院问问医生。 　　网上的科普内容很多都是专业医学人士写的，内容是正确的，但是被套用到不同的潜在患者身上后，有可能是错误的。 　　而且很多疾病的症状有很多高度相符的地方，别说是非专业人士，就算是专业人士都有可能误诊。 　　“上医院查过雌激素水平吗？” 　　“没有！” 　　男青年摇头，紧接着又道。 　　“我老婆担心是肿瘤，打听到你们诊所对病人负责，而且因为离你们这里特别近，就硬拉着我过来了。” 　　“有这么关心你的一位老婆，你就知足吧！这个包块的体积已经这么大了，万一是个不好的东西，你再拖下去，岂不危险？” 　　李敬生觉得这位男青年娶了一个大几岁的老婆，也挺好的。 　　至少妻子懂得照顾人。 　　“要不我先给你查个B超看看，感觉不太好。很可能不是乳腺增生。” 　　李敬生非常清楚乳腺增生一般会出现疼痛，甚至手臂都没法抬起来。 　　而且多发生在女性身上。 　　特别是四五十岁的女性属于高发人群。 　　这位患者是男性，又还只有二十多岁，出现乳腺增生的可能比较小。 　　“别吓我行吗？我感觉不痛也不痒，吃饭，睡觉什么的，都不受影响。它怎么可能是个不好的东西呢？” 　　男子对这个包块有点不太在意。 　　现在也就是影响到了他夏天的形象，否则，估计都懒得来看医生。 　　“我们李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们患者好咧。如果不是觉得有很大风险，才不会这么对你说。建议你还是拍个片子看看。” 　　韩思莹在旁边帮着师父说话。 　　她在诊所实习了几个月后，长进非常大。 　　不仅仅只是医术方面的提升。 　　还有与患者、家属沟通，也有着明显进步。 　　像现在，她知道适时的帮着李敬生说话。 　　“那好吧，拍个片子看看好了。” 　　男青年同意了。 　　果然，女人跟男人打交道，破冰的效率一流。 　　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妹子跟男人打交道，男人往往会变得格外爽快。 　　出去后，男青年把情况跟妻子说了说。 　　他满不在乎，妻子却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医生，我们肯定听您的，请您费心帮我老公检查一下，拜托您了。” 　　女子近乎恳求道。 　　“好的好的，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喝杯水，我肯定会帮你老公仔细检查的。” 　　李敬生能感受到，女子非常在乎老公的健康。 　　带着男子到医技室拍B超。 　　包块的边界欠清晰，但是也并不是那种典型的不清晰。 　　总的来说，看上去还可以。 　　包块的形态还算规整，椭圆形。 　　没出现低回声病变。 　　李敬生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这个包块除了边界略有些不清晰，别的都还好。 　　他又上手摸了摸，仔细检查，那种木木的手感依然存在。包块较硬，质感不像是炎症增生，与平时的乳腺增生出现的疙瘩略有些相似。 　　李敬生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摸骨。 　　试着摸附近的肋骨，没发现明显病变。骨质相当不错。这是健康的表现。 　　“可以了，把衣服穿好吧。”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医生，怎么样，这个包块要紧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觉有点像是乳腺增生的硬块，B超结果还可以，但是我仍然建议你们上大医院检查一下。” 　　李敬生必须尽到自己的提醒义务。 　　这种现象也是他从医生崖中第一次遇到。 　　如果这个包块真是一个不好的东西，但是患者在他这里检查以后，他告诉患者检查结果正常。 　　患者本来就对这个包块不怎么在意，到时候只会更加不在乎。 　　真是恶性肿瘤，那可就遭了。 　　乳腺癌的五年生存率非常低。 　　但是如果发现及时，做手术切除，它的死亡风险将会大幅降低。 　　就像宫颈癌，很多女性闻之色变。 　　其实算是很友好的癌症了。 　　肝癌、胰腺癌，要可怕得多。 　　另外，食管癌的死亡率也是超高。 　　基本上，那些爱转移，并且易复发的癌症，死亡风险都非常高。 　　从医技室出来后，患者的妻子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在接诊大厅等待。 　　她满脸焦急。 　　“医生，我丈夫的检查结果还好吗？” 　　“B超结果还算可以，没有发现明显病变，但是我仍然担心这个包块是个不好的东西。因为我的诊所条件有限，建议你们上大医院做个活检。因为万一是恶性，我担心拖得稍微久一点，会直接失去手术机会。” 第479章 真是早期肺癌，二手烟的危害 　　李敬生绝不是危言耸听。 　　医生因为见过很多类似疾病的病人，称得上见多识广。病人往往意识不到危险，但是医生却能看到这个疾病发展下去的终点。 　　说白了，就是能够预见到病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多疾病，刚开始的时候，看似很轻。 　　但是病情进展非常迅猛，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导致病人死亡。 　　这个男青年的左胸包块，最怕的就是乳腺癌。 　　此癌的一期死亡率约为12％－15％，三期死亡率高达65％以上。 　　实际上，只要发展到三期，它大概率已经成功完成了转移与扩散，再想治愈，难度是地狱级。 　　“行，我们现在就去大医院做检查，谢谢您。” 　　女子听到李敬生说得挺吓人，当场就要拉着老公去大医院。 　　“什么呀！我这就是乳腺增生，网上的专家都说了，只要吃点药，让衰乱的激素水平恢复正常就能好。上大医院干啥嘛，没病都给我弄出病来了。” 　　男青年不愿去。 　　来之前，他就在网上查询过多次了。 　　现在B超查完后，证实并没有问题，他就更加不愿再折腾。 　　“李医生这是对你负责，才会劝咱们上大医院做个活检看看。走吧，我陪你去。” 　　女子拉着丈夫的手，像哄小孩一样，连哄带拉，这才劝动了丈夫。 　　看着这对年轻夫妻的背影，李敬生摇摇头。 　　嫁个小老公，必须像姐姐一样反过来照顾丈夫。 　　“要是哪天我嫁了一个这样的老公，我想我不用活了。” 　　韩思莹在旁边说道。 　　“这话可别说太早，等你谈恋爱了以后，就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别说男方偶尔耍点小性子，就算有再大的缺陷，你也会照样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 　　李敬生现在也算是过来人。 　　他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现在谈的欧晴岚，更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欧晴岚有着不少缺点，但是这并不影响李敬生爱她。 　　“反正我找的时候就要找一个成熟稳重的，起码也得像师父这样的男人。” 　　韩思莹还真是这么想的。 　　在李敬生身边呆久了，思想难免受到了很大影响。 　　李敬生做事沉稳，又有很高的智慧，人品也是极好，这些人格魅力确实对异性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 　　下午五点多的样子，李敬生正在坐诊，手里已经处理得只剩三个病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可以下个早班。 　　他还在想着，有段时间没陪欧晴岚一起逛街了。 　　要是她今天不用加班的话，可以去接她，两人好好的逛个街，吃个饭。 　　一名年轻女子径直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有一名男子在旁边扶着她。 　　两人直奔李敬生的诊桌。 　　看那名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李敬生每天都会接诊大量患者，还真记不住每一张脸。 　　“李医生，谢谢你早上的时候提醒我去医院检查。”女子走到诊桌前，对着李敬生说完这句话，深深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 　　李敬生赶紧示意韩思莹把对方扶起身。 　　女子一说早上的事，他就记起来了。 　　正是那个杵状指的年轻妈妈。 　　“去医院检查了吗？” 　　他对女子的检查结果更为在意。 　　“查了。我老婆查出来早期肺癌。医生说，幸亏查出来及时，还有手术机会。”男子在旁边接话道。 　　“能在早期时查出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配合治疗，这个病能够治愈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杵状指主要是身体轻度缺氧造成的。 　　造成杵状指的疾病有多种，比如支气管扩张，心脏疾病，肺癌等等。 　　早期肺癌出现杵状指最为常见。 　　所以要是发现有杵状指，一定要及时去医院排查一下。 　　“唉！也没想到她还这么年轻，刚生完孩子才一年多，竟然查出了早期肺癌。我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关心她们娘儿俩的健康。可以说，没有我老婆，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 　　要是她真有个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李医生，真的特别特别感激您。 　　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现在先过来向您道个谢，等到她康复出院了，再请您吃顿便饭。要是没有您的提醒，我们这个家也就毁了。” 　　男子说这些话时，几度哽咽。 　　女人在家庭中非常重要。通常情况下，都是父严母慈。 　　在孩子心目中，妈妈是家庭最温暖的存在。 　　在男人心目中，妻子是心灵的港湾，孩子和妻子是男人们在外面拼搏的动力。 　　再苦再累，一想到家中的妻儿，男人们便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他们刚生育宝宝一年多，正是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他的妻子没能及时查出早期肺癌，只要再拖个半年，一年，很可能进展成晚期肺癌，到时候可就晚了。 　　“没问题，我等着吃你们的这顿庆祝恢复健康的宴席。” 　　李敬生平时很少参加患者邀请的饭局。 　　除了不想给患者增加额外的经济负担，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时间。 　　每天实在是太忙了。 　　“我看你的牙齿有明显的烟渍，平时是不是经常抽烟？” 　　李敬生询问男子。 　　“一天大概抽一包的样子。我平时工作压力比较大，抽根烟不但可以缓解压力，还能提神。抽烟有害健康，这我知道，但是没办法啊！您就别劝我戒烟了，我宁愿少活几年。” 　　男子苦着脸说道。 　　他的妻子在旁边看着他，眼中有着温柔。 　　“他呀，也就这么一个爱好。我跟他谈恋爱时，他就抽烟。” 　　妻子这话，显然是支持丈夫抽烟。 　　“你们知道二手烟的危害吗？” 　　李敬生问道。 　　“听说过，但是不太了解。”妻子回答。 　　男子则是直接摇头，根本不知道二手烟为何物。 　　“二手烟是指抽烟时产生的烟雾和有害气体。它的危害比直接抽烟还要更严重。我不是想要让你戒烟，而是想要提醒你，以后尽量不要在家里抽烟。 　　如果想抽烟，可以到室外或者在洗手间打开排气扇。 　　尽最大努力避免让妻子和孩子吸你的二手烟。” 　　李敬生对男子说道。 　　“啊……二手烟的危害有那么大吗？我真是该死，以前经常在客厅抽烟，老婆孩子跟着我都吸了不少二手烟。”男子听了后，脸色微变，充满懊悔。 　　“我老婆的早期肺癌都不知道是不是吸了我的二手烟造成的，我真是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二手烟的危害这么大，我就把烟直接给戒了。” 　　男子依然在自我批评。 　　“老公，别这样，不管我的肺癌是不是吸了二手烟造成的，我都不怪你。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女子握着丈夫的手，当着李敬生等人的面，温声宽慰着丈夫。 　　只是她的眼里噙着泪水，看着让人很不是滋味。 　　男子这时从口袋掏出一盒抽剩的烟，还有一个很精致的金属打火机，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啊？” 　　妻子问道。 　　“以后再也不吸烟了。咱们也向李医生道过谢了，回医院去吧，不然护士找不到人，肯定会不高兴的。” 　　男子搂住妻子那略显瘦削的肩膀，眼中真的满是柔情。 　　听这话才知道女子已经办理了住院手续，偷着跑出来的。 　　医院的住院病房内，经常有这样的患者。 　　有的离家比较近，除了偷跑回家吃饭，甚至还会偷跑回家睡觉。只有白天到医院打点滴，做检查。 　　“李医生，再见。” 　　男子跟李敬生道别。 　　他的妻子则是别过头，脸上已经明显挂着泪水。 　　丈夫主动戒烟，让她很感动。 　　“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祝你早日康复。”李敬生对女子说道。 　　“嗯！” 　　她咬着唇，用力点头。 　　目送着这对年轻夫妻离开，李敬生感慨着每一个家庭的不易。 　　疾病无处不在，普通人懂得的健康知识有限，有时候一不小心踩个坑，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法承受。 　　吸二手烟比直接吸烟更易致癌，这个已经有科学论证。 　　还有发霉的大米、花生、玉米，里面含有高致癌物，黄曲霉素。很多老人看到大米发霉仍然舍不得扔，吃下去以后，极易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还有腊肉腊鱼，腌菜等，吃了同样致癌，可是仍然有很多人认为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只能说，生活中能危害到身体健康的因素太多了。 　　病从口入，能够管好自己的嘴，这才是防止大病找上门的良策之一。 　　…… 　　傍晚下班后，李敬生今天难得的不用去人民医院做肠镜。 　　他踩着自行车，前往第二医院，准备去陪陪女友。 　　到了骨外科住院部，欧晴岚正在忙碌。 　　应该是在写着病人的病历或者病程。 　　一抬头，发现李敬生走了进来，她顿时惊喜无比道“哎呀，亲爱的，你怎么来啦？” 　　“接你回家呀！今天要加班吗？” 　　“本来是准备安排欧医生值个夜班，李医生来接人了，我们可不敢再让她值这个夜班。今天我正好没事，我留下来值夜班好了。” 　　秦飞的总住院已经结束了。 　　只是主治名额有限，他恐怕得熬到明年才能有机会升主治医师。 　　“呵呵，秦医生这觉悟很高嘛！谢啦！” 　　李敬生笑着道谢。 第480章 路怒症，再见前任 　　秦飞以前与他争老婆，虽然抢输了，但是心里一直不服气。 　　后来与李敬生又把主治名额给抢了，更是让秦飞感到气愤无比。 　　但是随着李敬生的实力不断提升，在科室内帮着多位主任医师处理了多例疑难病例。再加上李敬生在医院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秦飞有可能是绝望了。 　　彻底放弃了跟李敬生一较高低的想法。 　　现在别说是秦飞，就算是吴教授的地位都已经比不上李敬生这个主治医师。 　　秦飞选择低头，努力与李敬生搞好关系，绝对是明智之举。 　　带着欧晴岚出了医院。 　　两人也不避讳，手牵着手，很是亲密。 　　有医院的同事认出李敬生，会笑着打招呼。 　　“李医生，这是带着女朋友上哪潇洒去呀？” 　　“回家，回家！” 　　李敬生一般都是这样回应。 　　欧晴岚则是略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脸上带着笑容。 　　出了医院大楼，李敬生的自行车就在那儿停着。 　　“晴岚，每次都让你跟着我坐自行车，会不会觉得委屈？” 　　“挺好的呀！我就是那个宁愿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愿意坐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懂啵？” 　　她坐在后面，搂住了李敬生的腰。 　　“呵呵，看来娶妻就要娶像你这样的白富美。一点都不物质。” 　　李敬生用力踩着自行车，向医院外面骑去。 　　医院的入口一共有三个，李敬生平时都是从西边这个出口离开。 　　因为这里距离城南老街的距离最短。 　　保安们现在都已经认识李敬生的自行车了。整个医院也就只有他一个员工骑自行车上班。 　　别的医生和护士，最少也会骑个电动车。 　　保安赶紧手动按起栏杆，方便李敬生更好的骑过去。 　　自行车、电动车，其实从旁边也是能够通过的。 　　保安这么做，有着讨好的意思。 　　现在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李敬生在第二医院如日中天，深受科室和院领导们器重。 　　得罪这样一位存在，很容易丢掉工作或者坐冷板凳。 　　再说了，万一自己或者亲朋好友摔伤了骨头，想要找李敬生手法复位，也能说得上话。 　　“李医生，慢点啊！” 　　“好嘞！谢啦！” 　　李敬生笑着点头示意。 　　说实话，这个保安叫什么名字，他根本叫不出来。 　　出了门，右拐。 　　这里是一条双车道的辅路，往前面可以通往多个路口。 　　一辆闪亮的黑色宝马车疾驶而来。 　　李敬生赶紧刹车，避让。 　　坐在后面的欧晴岚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发出惊呼声。 　　要不是他的车技好，肯定会摔倒。 　　还好，稳住了。 　　“没长眼睛啊？这么大的一辆车你看不到？” 　　宝马车司机估计也吓了一大跳。 　　摇下车窗骂人。 　　“草，骑个破自行车，拉的女孩倒是长得挺好看！” 　　宝马男的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一二岁。 　　目光瞥到坐在李敬生后座的欧晴岚，他的眼神顿时亮了。 　　男人都差不多。 　　都爱看美女，这是本能。 　　“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开车的？变道你开那么快，急着投胎还是想干嘛？还有，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大嘴巴子抽死你。” 　　李敬生老实归老实。 　　差点被车子撞到，吓得女友不轻。现在还能感受到欧晴岚搂着他的双手在颤抖。 　　他本来就有火，这个宝马男居然先开口骂人。 　　就算是泥菩萨也得冒火。 　　当场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这样的宝马三系，他一个月的收入最少可以买七八辆，还真没什么好得瑟。 　　平时在新闻上听说过一些路怒症司机，没想到今天遇到了。 　　“穷鬼，没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也没本事留住，早晚坐别人的豪车里面去。” 　　宝马车司机不算壮实，看了看李敬生的身板，没敢下车动粗。 　　但是车子就那么停在马路中间与李敬生对骂。 　　“开辆破宝马就有钱了？瞧把你给得瑟得上了天。下次开车给我小心点，今天你算走运，遇到了我，下次小心别人直接砸了你这辆破车。” 　　李敬生满脸鄙视。 　　这种垃圾人，早晚会遇到狠人，到时候跪着求饶都没用。 　　李敬生有工作，有女朋友，有好事业，肯定不会为了教训一个垃圾人，冲动的上前打架。 　　除非对方不知死活，主动上前动手，那他不介意充分利用正当防卫条款，收拾一下垃圾。 　　只是瞧着这个宝马男一副怂样，根本不敢下车，再对骂下去没意思。 　　“亲爱的，我们走吧，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越是没钱就越爱炫耀，素质也是低得很。” 　　欧晴岚对李敬生说道。 　　宝马男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被李敬生骂了一顿，各种威胁，他很不高兴。 　　现在被美女讽刺他是个穷人，这绝对不能忍。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骂谁没钱？骂谁素质低？” 　　欧晴岚连理都不理他。 　　“别走，给我说清楚。” 　　宝马男看到李敬生骑车要走，顿时急了。 　　恰在这时，宝马男的电话响了。 　　宝马男接通后，对着电话道“我在医院的门口呢！就是送你过来时的那个门，你直接出来吧！我在这里教训一个骑破自行的穷鬼。” 　　说完，宝马男掉转车头，追了上来。 　　他直接朝着李敬生的自行车别去。 　　吓得李敬生赶紧靠边停车，待欧晴岚下车后，李敬生二话不说，直接就报了警。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路怒症非常可怕。 　　那个宝马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为了壮胆，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 　　这个是随车携带的棍子。 　　有些车子会带这么个棍子，是铁做的。 　　“道歉，必须给我道歉。不然今天你俩别想走。” 　　宝马男一边喊着道歉，眼睛却是直往欧晴岚身上瞟。 　　醉翁之意不在酒。 　　渣男泡美女的烂欲套路罢了。 　　“没事，我也没准备走，一会有人会来解决你。” 　　李敬生面对气势汹汹的宝马男，很淡定。 　　他把欧晴岚护在身后的同时，右手已经伸进了兜里。 　　欧晴岚也已经打开了她的包包。 　　对付歹徒，两人的手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报警也没用，老子有关系。给我道歉，听到没有？” 　　宝马男握着棍子逼近。 　　李敬生暗自计算着距离，三米，两米，风向也是正好。 　　动手。 　　防狼喷雾直接对着宝马男喷去。 　　“啊……” 　　这个嚣张的路怒男，瞬间就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捂着眼睛，痛苦的蹲在地上。 　　李敬生则是拉着女友后退。 　　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一名年轻女子从医院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然后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波浪发，身材窈窕，穿着露脐装，短裤配肉色丝袜。 　　容貌不说特别漂亮，至少也是八十分以上水准。 　　李敬生看到这名女子时，愣了愣。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不告而别的前女友。 　　一直以为她很可能去别的城市发展了。 　　没想到她居然还留在江离市。 　　“是你！” 　　前女友显然也认出了李敬生。 　　欧晴岚下意识的挽住李敬生的胳膊。 　　“亲爱的，这是谁呀？” 　　“我的前女友，姚露！”李敬生并没有隐瞒过这段恋爱史，现在说出来很是坦然。 　　“那辆自行车是你的？没想到你的女人缘倒是很好，又交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友。” 　　姚露的神色有些复杂。 　　当初离开李敬生，也确实是因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男友放着好好的医院正规医生工作不干，非得辞职开诊所。 　　结果亏得连裤衩都不剩。 　　“还以为你不辞而别后去了其它城市，没想到你一直在江离市！” 　　李敬生说道。 　　毕竟是他爱了几年的女人，再见到时，要说内心没有一点波澜，那是自欺欺人。 　　“我确实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一段时间，昨天才回来的。你们把我男朋友怎么样了？” 　　姚露看到宝马男痛苦的蹲在地上，不由出声质问两人。 　　“他拿着棍子想打人，我们出于自卫，用防狼喷雾喷了他。这个男的人品不咋地，我劝你还是换一个男朋友比较靠谱。” 　　李敬生善意的提醒道。 　　他有想过见到前女友后的各种场景，甚至会愤怒的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 　　只是真的见到时，他发现没有情绪激动。 　　而是很淡然的看待前女友。 　　姚露果然还是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能够买得起宝马车，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太差。 　　不过这个男的表现很差劲，无论是路怒症行为，还是看到欧晴岚长得很漂亮后，打起了歪主意。都证明这人就是一个花心男。 　　“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人。欢你一句，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你那诊所早就倒闭了吧？一个男人没有事业，就算找到了新的女友，我相信她也会很快离你而去。” 　　姚露反过来劝说李敬生。 　　显然，她刚回江离市，还不知道阳光诊所有多火爆。 　　难道她平时都不上网买保健药？ 　　也对，绝大多数年轻人，特别是经济条件一般的年轻人，很少买那些玩意。 　　姚露的性格，更是快乐一天是一天。 　　“别拿你的思想来衡量别人。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拜金，我嫁的是爱情，喜欢的是李敬生这个人。不管他贫穷还是富贵，我都爱他。” 　　欧晴岚怒声驳斥对方。 第481章 真不是一般的惨，非昔日吴下阿蒙 　　姚露听后只是一脸不屑的冷笑。 　　“小妹妹，你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恋爱脑作祟罢了。等你与他相处几个月，激情褪去，看看你还能不能这样说。”姚露蹲下身，扶着宝马男站起身。“季东，要不要紧？” 　　“我眼睛睁不开，一定不能让那个穷鬼跑了。” 　　宝马男的表情狰狞。 　　防狼喷雾对他的伤害已经缓解了许多。 　　在泪水的冲刷下，他甚至已经勉强可以睁开眼睛。 　　这人嚣张跋扈，平时肯定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今天遇到李敬生，算是遇到了硬茬。 　　没多久，一辆警车赶到。 　　“谁报的警？” 　　“是我报的警。我骑着自行车从医院西门出来，正常右转弯，但是他驾驶宝马汽车左转弯并线时并没有减速，险些撞到我。 　　然后他直接摇下车窗骂人。 　　我跟他理论了两句，不想再跟他无谓的争吵，于是骑着车子离开。 　　结果他驾车追上来别车，害我差点摔倒。 　　我和女朋友都被吓坏了。 　　他把我们逼停后，更是从车里拿着这根铁棍下车要打人，我出于自卫，用辣椒水喷了他眼睛。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李敬生把基本情况陈述了一遍。 　　“妈的，少在这里这恶人先告状……” 　　宝马男在女友姚露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眼睛通红，已经可以睁开勉强看清东西。 　　“目前我们能看到的情况，就是你的宝马车把人家的自行车逼停了。你这是危险驾驶，已经触犯了交通法，懂不懂？” 　　那名年轻点的警察看到宝马男满嘴粗话，估计也有些看不过眼。 　　当场说着看到的事实。 　　“我一个月纳税好几万，你们就是这样跟纳税人说话的吗？那个穷鬼骑个破自行车，值得你们维护他吗？我认识你们罗红艺大队长，现在我要求你们处罚这两个穷鬼。特别是这个男的，他不但骂老子，还拿辣椒水喷老子，非要弄死他不可，妈B的。” 　　宝马男提到了一位大队长的名字。 　　应该是熟人或朋友之类。 　　显然想要向这两名干警施压，让他们帮着一起收拾李敬生。 　　“事实就摆在这里，认识谁都没用。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并不是你纳税多就有特权。现在你已经涉嫌危险驾驶，我们会通知交警队你的车暂扣，你跟我们回所里做进一步调查。” 　　年轻干警显然特别反感动不动就搬出关系来压人。 　　宝马车的车身都是歪着挡在自行车前面，双方差一点就撞上了。 　　甚至都不需要调监控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给你们罗队长打电话。” 　　宝马男脸色铁青，当场还真拿出手机打电话。 　　年纪大一点的中年干警眉头皱了皱。 　　“都跟你说了，事实摆在眼前，认识谁都没用，你打电话只会害了人家。” 　　“没事，你们罗队长马上就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宝马男不信邪，拨通电话开始找关系。 　　这时，医院入口岗停内的保安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已经向医院领导汇报。 　　晋副院长匆匆带着保安赶了过来。 　　“李医生，这是发生车祸了吗？你没受伤吧？” 　　晋副院长的侄子是李敬生的学生，仅凭这层关系，晋副院长就对李敬生极为优待了。 　　现在看到医院员工出了车祸，肯定是站在自己员工这边的。 　　“我没受伤。这人本来准备驾车进医院接他看病的女朋友，在入口的地方开得很快，差点撞到我……” 　　李敬生又把情况说了一遍。 　　晋副院长听后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年长的干警这时也终于有了问话的机会。 　　“你是医院的领导对吗？” 　　“对，我是第二医院的副院长，这两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晋副院长自我介绍完，看向那个仍在打电话的宝马男。“那人就是肇事司机吗？” 　　“就是他开的车。” 　　李敬生给予确认。 　　“这人转弯并线时不减速，又是在医院门口，实在太危险了。事后不但不道歉，还辱骂我们的医生，在我们医生不与他计较，离开后，他居然驾车追赶别车，这实在太过无法无天。不能开辆豪车就以为高人一等吧？万一李医生没能及时刹住车，被碟压了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晋副院长对两名警察说道。 　　“这事我们会处理的，已经通知交警队过来把车暂扣，贺驶员由我们带回去做进一步调查。” 　　面对第二医院的副院长，两位干警也是严肃表态，会公正处理此事。 　　“如果你们需要调监控的话，我们医院可以随时提供。” 　　晋副院长看了一眼监控探头。 　　这里距离医院出口并不远，整个事发经过都能查到。 　　“有监控视频的话，更有利于我们查清事情经过。小陈，你去跟他们调一下监控，我留在现场处理。” 　　“好的。” 　　年轻干警跟着保安查监控去了。 　　这时，宝马男已经打完了电话，但是似乎并没什么用。 　　反倒是交警的车子过来了，拍照取证，然后问明了情况。 　　“警察同志，我怀疑这个宝马驾驶员有可能存在饮酒驾驶。因为他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正常人应该很少有这么嚣张的。” 　　李敬生本身是个医生。 　　通过观察宝马男的脸色，还有走路的步态等，他怀疑这个男的有可能喝了酒。 　　“谢谢你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们现在马上对他进行测试。” 　　交警一看医院的副院长带着人在现场处理，明显要为医院的医生讨一个说法。 　　这事于公于私都得查仔细。 　　到警车内拿了吹气棒过来，让宝马男用力吹它。 　　“我不吹，我没喝酒。刚才那个穷鬼拿辣椒水喷了老子，嘴巴还痛着呢。吹不了，吹不了。” 　　宝马男不肯吹测试棒。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瞧这情形，大概率是喝了酒。 　　“你要是不吹的话，那我们只能带你去抽血化验了。” 　　“如果有需要，我们医院就可以给他抽血。” 　　晋副院长在旁边说道。 　　当领导的个个都有手段。晋副院长一看这情形，知道有戏，自然不会放过。 　　“凭什么抽老子的血，我要告你们。” 　　宝马男开始各种撒无赖，反正就是拒不配合。 　　最终被强制带去抽了血，但是需要送到指定机构检测。 　　一般的医院就算有实验室，也不会开展酒精化验。 　　抽完血，宝马男想溜，但是溜不掉。 　　又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做进一步调查去了。 　　危险驾驶罪，这可是要坐牢的。 　　拘役一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 　　有着第二医院出面，这个宝马男的下场应该会很惨。 　　…… 　　也就在李敬生带着欧晴岚吃饭的时候，他收到了晋副院长的消息。 　　那个宝马男不但被查出饮酒驾驶，而且还查出吸毒。 　　这简直太雷人了。 　　姚露的眼光真是太‘好’了，找了一个这么烂的男人。 　　那个男人又是酒驾，又是毒驾，怪不得比螃蟹还横。 　　回想起来，李敬生不禁又有些后怕。当时那个宝马男要是彻底丧失理智，不是逼停他的自行车，而是一脚油门从后面直接撞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还是要尽量远离这些垃圾人。 　　此刻，姚露失魂落魄的从警局走了出来。她没想到交往的男友居然吸毒。 　　更没想到李敬生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女朋友，而且比她还要更漂亮，更年轻，更有气质。 　　她在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男友最少要关半年才能放出来。姚露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长期饭票’失去了。 　　她刚回江离市，需要赶紧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是否放弃现任男友，再找一个金龟婿，她一时间还没办法决定。 　　“都怪李敬生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他把我男朋友送进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姚露抱怨着，心中愁闷。 　　正好闺蜜打电话过来，催她赶紧过去喝酒。 　　她在江离市有着不少爱玩的小姐妹。 　　今天回来后，已经发了朋友圈。 　　本来还想带着现任男友，跟小姐妹们聚一聚，让她们羡慕一把。大家都已经定好了包间。 　　现在宝马男友直接进了局子，而且有可能拘役半年。 　　她真是越想越郁闷。 　　小姐妹们已经定好了包间等她，专门为她接风洗尘，不去肯定不好。 　　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车过去。 　　进入包间，小姐妹们一个个打扮得妖精一样，花枝招展。 　　姚露的穿着也不差，一身名牌。 　　还背着个新款的‘驴包’。 　　“露露，混得不错嘛！看你不是四处旅游，就是享受美食，逛奢侈品商场，可把我们羡慕坏了。你那个开宝马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呀？” 　　“是不是怕我们抢走他？” 　　几个小姐妹热情的迎接她，围着她说话。 　　“别提了，江离市怕是专门克我。今天刚回来，季东就因为酒驾被抓了。” 　　“啊……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喝了酒，就别开车嘛！” 　　“酒驾如果不严重的话，一般当天就能放出来。严重一点，最多也就拘留十五天左右就能出来。别担心，十五天后，你的宝马男朋友又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这次最少要拘役六个月，唉，不提他了，喝酒，我今天只想醉着回去。” 　　姚露说道。 　　“要关那么久啊？你有没有想过找前男友复合呀？我可听说他现在的事业做得很好哦。” 　　一名小姐妹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说道。 　　“你是说李敬生吗？切，找他复合，除非这个世界上的有钱男人都死光了，老娘还可以考虑考虑。”姚露满脸的不屑。“今天我在第二医院门口遇到他了，骑着辆自行车，他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以前好歹有辆机车。” 第482章 集体被收买了？男性乳腺癌 　　说起这位前男友，姚露真是打心眼时瞧不起。 　　在她眼里，赚不到的钱的男人就是窝囊废。 　　以前她想买个好点的包包，李敬生需要攒好几个月的钱才能满足她。 　　那时候，李敬生一个月好歹有点收入，又是第一医院的正式医生，她觉得多少有点盼头。 　　因为混得好的主任医生，一个月能够赚好几万。 　　姚露那时候还想着，熬一熬，等个十几年，李敬生升了主任医师，她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谁知李敬生在竞争主治医师时，连个提名的资格都没抢到。 　　把姚露气得跟他大吵了一架，骂他没用。 　　李敬生被女友骂了一顿，再加上抢主治医师名额落败，心情也是抑郁到了极点。 　　第一医院的官僚作风很严重，他又不善于溜须拍马，根本看不到前途。 　　一气之下，索性辞了职。 　　然后拿出所有的积蓄，还问家里要了一些，总算把诊所开起来了。 　　只是他再次被现实的大棒狠狠敲在脑袋上。 　　开了诊所后，没能实现赚大钱的梦想，甚至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医院上班，一个月好歹能拿个六千以上。 　　开诊所不但辛苦，事事需要亲历亲为，而且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因为那时候，赵老板三天两头就往他的诊所跑。 　　诊所老是出问题。 　　辛苦、提心吊胆也就算了，关键忙活到月底，收入居然是负的。 　　只是钱已经投进去了，医院那边也已经辞了职，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深陷泥潭，只能咬着牙苦苦挣扎。 　　在这个节骨眼上，女友与他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那段日子绝对是李敬生有生以来最低谷的时光。 　　姚露今天看到李敬生骑个自行车，自然还以为他仍然是以前的老样子。混得半死不活。 　　“露露，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这位前男友现在可厉害了。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表象给蒙蔽了。” 　　小姐妹对她的这位前男友，显然知道不少。 　　“赵娜说得对，现在这年头的有钱人已经不流行豪车了。狗穿衣，人露肉，真正有钱的富豪们，都喜欢低调。他们喜欢骑个自行车健身、节能。车库里好几辆豪车放着吃灰。” 　　另一个爆炸头的女子也在旁边说道。 　　她穿着一件露肩的吊带上衣，三分短裤，打扮得像个非洲的豪放姑娘。 　　难怪她说这年头狗穿衣，人露肉。 　　她确实露得挺多。 　　“嗨，你们脑洞开太大了。别人我不了解，李敬生我还不了解吗？我跟他断断续续谈了六年。他就是一天生的穷命。他开诊所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 　　好不容易有个病人上他诊所看病，感冒发烧，要求他打点滴。 　　你们猜他怎么操作的？ 　　他苦劝患者，打点滴不好，滥用抗生素等于慢性自杀，让患者买一盒十一块五毛钱的感冒药就可以了。 　　有钱送上门都不知道赚，还非要一根死脑筋，你说他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姚露说起前男友，依然是怨言极深。 　　“这样的人，别说是发财，能够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像他那样的窝囊废，就只配单身，一个人过。” 　　这话算是相当恶毒了。 　　姚露有怨气，也能理解。 　　毕竟把六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了李敬生。 　　只是跟着他，根本看不到希望，最终变成绝望。 　　“我倒觉得这样的男人挺好的呀！至少心肠好。” 　　小姐妹听了后，帮李敬生说话。 　　夸赞他的人品好。 　　“心肠好能当饭吃吗？” 　　姚露不屑的反驳。 　　“露露，我的老板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夜妹酒吧的老板吗？一个有钱的油腻中老年男人。” 　　“他现在吃保健药只吃阳光诊所的。而且我还了解到，现在咱们江离市很多大老板，当官的，退休干部，买保健药都是首选阳光诊所。去那里买药的人，听说每天都是排成长队。 　　还有，阳光诊所在网上也开通了网店，我打开给你看看。” 　　小姐妹说着划开手机，然后打开淘宝APP。 　　搜索阳光诊所大药房。 　　“看到没有，看看人家的销量和关注量，一个月最少能赚好几万。” 　　这个小姐妹果然是个外行。 　　阳光诊所的线上售药业务那么火爆，一个月才赚几万块，李敬生这个老板怕是要哭晕在厕所。几万块，连发工资都不够。 　　更别提快递费了。 　　“他现在一个月真的能赚好几万？” 　　姚露一下来了兴趣。 　　盯着阳光诊所大药房的页面看了看。 　　她同样是一个外行，但是看到很多药品的销量都是一万+，两万+，这让她意识到，小姐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那个窝囊废前男友，也许真的已经发家致富，时来运转。 　　“姚露，你这是有多久没上网啦？阳光诊所在抖音上可是相当火，很多人都夸李敬生医者仁心呢！” 　　“你的前男友不但开着诊所，在第二医院好像也挺有名的。上个月，我妈妈干活时扭伤了腰，疼得不能下床。我听人说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很是高明。 　　然后我带着妈妈去了那里，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前男友。 　　人家现在带着好几个学生，很有地位的样子。 　　而且他的号特别难抢。 　　那时候我还在想，要是你没跟他分手就好了。只要找你打声招呼，就能给我妈妈加个号。后来没办法，愣是等了两天才抢到一个号。 　　不过还真别说，李医生治病的本领确实厉害。 　　我妈妈的腰伤问了几家医院都说要住院，甚至有可能要做手术。还说开刀有可能会导致终身瘫痪。 　　结果李医生只用了几分钟就帮我妈妈治好了。” 　　又一个小姐妹说着李敬生的好。 　　“你们是不是收了李敬生什么好处？今天怎么都帮着他说话？” 　　姚露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露露，要是李敬生还没找新的女朋友，你就赶紧跟他联系联系。你们谈了六年，相信他肯定对你有感情。下手晚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就是就是。与你那个坐牢的现任男友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李敬生更靠谱一些。别看你的现任男友开着宝马，李敬生一个月挣好几万，买辆宝马也就一两年的事。关键是李敬生对你真的很好，以前你喝酒再晚，叫他过来接，他都是立马就过来了。” 　　她们集体劝说着姚露。 　　听到姐妹们这么说，姚露也没了喝酒的心思。 　　想到李敬生后座上那个漂亮女医生，姚露对于能否挽回前男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第二天，星期一。 　　李敬生在自家诊所给患者诊病，业务依然火爆。 　　他发现患者永远治不完。 　　医术越好，患者反而越治越多。 　　因为四面八方的患者都跑过来找他。 　　“李医生，还记得我吗？” 　　李敬生一抬头，发现前两天诊治过的那位乳腺增生男患者和妻子又来了。 　　男患者满脸憔悴，头发凌乱，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 　　“有点印象。你丈夫去大医院做了病理活检没有？” 　　男人得乳腺增生较为少见。 　　这对夫妇很有特色，妻子的年龄大几岁，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他一下就记起来了。 　　“去了哟，这是病理报告。说是在里面发现了癌细胞。我老公知道消息后，昨天一晚都没睡。” 　　女子把病理报告递给李敬生。 　　“不好意思啊，我请李医生帮忙看一下检查结果，耽误你们几分钟。” 　　女子对后面排队的患者道歉。 　　“李医生，请您帮忙看看。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老公一个男人，怎么会得乳腺癌嘛，这真是天都塌了。老天爷跟我们开的玩笑太大了。” 　　女子的眼睛有些红肿，估计没少哭。 　　对于这对年轻的夫妇而言，查出丈夫患癌，绝对是晴天霹雳。 　　“病理结果确实不太好。但是他这个应该还是一期，手术治愈的机会很大。而且他是男人，就算切了乳房也不用担心影响美观。” 　　李敬生发现随着医术不断提升，治疗的患者中，有两种病是他无可奈何的。 　　一种是癌症，包括恶性肿瘤与血癌。 　　还有一种是‘不死癌症’，比如克罗恩病，红斑狼疮、渐冻症等等。 　　这些不死癌症，病人不会立刻死亡，但是会受到病痛折磨。 　　除了上述两种疾病外，还有就是尘肺病、肝硬化、肾衰竭之类的疾病，也是他一个小诊所医生无法治疗的。 　　这些疾病哪怕是在大医院，同样很难治疗。 　　因为最终唯一的救命方式就是器官移植。 　　尘肺病，尿毒症，只要换掉肺，或者肾脏，就能活。 　　尽管器官移植仍然存在很大风险。 　　比如器官移植后的感染，又或者排异反应等等，都有可能要了患者的命。但是器官移植，仍然是救命的有效治疗手段。 　　现在很多大医院都有了器官移植经验，技术层面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唯一难的就是器官排队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 　　而且很可能等到死亡，也等不到。 　　“我这个切了就能好吗？” 　　男患者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以我个人的经验判断，应该还是早期，越早手术，治愈的机率就越高。乳腺癌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早期容易治愈。” 　　李敬生肯定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第483章 小叶原位癌，注定只是个小丑 　　从病理结果来看，这个男患者的癌症还是早期阶段，也就是常说的一期。 　　性质为小叶原位癌。 　　患者的肿瘤大小看着很吓人，但是分级还可以，组织学类型是非浸润性乳腺癌。 　　凭李敬生的经验来判断，应该没有侵犯到脉管和淋巴结。 　　手术范围适当扩大，完全可以切干净。 　　但是再拖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原位癌在商业保险里面，被当成小癌症。它的治愈率与恶性程度都还算不错。 　　如果是浸润性导管癌、浸润性小叶癌、髓样癌、乳头状癌，这些癌症类型的恶性程度要高得多。治疗难度也会更大。 　　而且容易扩散，容易复发。 　　就李敬生知道的，便有多位亿万富翁的妻子死于浸润性小叶癌。 　　有钱也买不了命。 　　在这种恶性疾病面前，真的是人人平等。 　　“谢谢医生。” 　　男患者今天的态度比上次好多了。 　　对李敬生的信任度也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李医生，我们在哪家医院做手术好一点呢？您能不能帮我们推荐一家医院？最好能推荐一位高明的医生。” 　　“你们在哪家医院做的病理？” 　　“侨邦医院。” 　　“主治医生有告诉你们治疗方案吗？” 　　“说了一下，建议我们住院做手术，但是那边暂时没有床位，需要等待。” 　　“那就直接去人民医院问问吧。这个病的手术难度不是很高，人民医院和侨邦医院是市内最好的两家医院，都有能力处理好这个病。” 　　李敬生没敢把患者推荐到第二医院。 　　普外科的毕主任仍在养病，科室内擅长甲乳外科的医生虽然有两三位，但是少了一个掌舵的人，总觉得少了一层保障。 　　人民医院的技术更成熟，也更为可靠。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人民医院再问问。谢谢您！”夫妇俩像是早就约定好一样，同时对着李敬生躬身致谢。 　　“这个病不能拖，住院后可以与主治医生多沟通，尽量早点安排手术。” 　　李敬生衷心希望这位男患者能够早日康复。 　　刚送走这对年轻夫妇，李敬生发现有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一些患者和家属，奔着他的名气来的，经常会对着他指指点点，或者盯着他看。 　　渐渐的，他都习惯了。 　　不过此刻感应到的目光与患者有些不同。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个女人。穿着一件长的黑色昵子大衣，里面是白衬衫，下身则是一条蓝色牛仔裤，白色平底鞋。 　　化着精致妆容。 　　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六年前，第一次遇到姚露。 　　她正是这么穿着打扮的，手里捧着一本书，站在屋檐下躲雨。 　　以李敬生的聪明，看到姚露这身打扮出现在诊所内，他非常清楚姚露的用意。 　　他虽然没什么处女情结，但是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姚露不辞而别后，交了多少个男友，李敬生不清楚。 　　至少交了一个，就是那个宝马男。 　　当初两人恋爱存续期间，她就一直有点‘花心’。 　　经常会与一些男人暧昧不清。 　　出格的举动倒是没有被李敬生发现过，不然早就拜拜了。 　　姚露交了宝马男当新的男朋友，从那一刻开始，也就注定她在李敬生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现在哪怕打扮得再漂亮，穿着再挖空心思，除了让李敬生轻视，不会再有任何结果。 　　姚露就那么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李敬生眉头皱了皱，没有理她，而是开始为其他患者诊治。 　　“大半年不见，没想到你把诊所做得这么大了！恭喜你！” 　　姚露走到诊台前，对李敬生说道。 　　“谢谢！如果没别的事，请别在这里妨碍我工作，谢谢！” 　　李敬生的语气非常平淡。 　　用了两个谢谢，也基本宣示两人变成了陌生人。 　　礼貌往往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生分。 　　“没事，你先忙，等你忙完了，我再找你叙叙。” 　　姚露的脸色微微凝滞。 　　从李敬生的态度和语气中，她已经感受到了生分和拒绝。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知道李敬生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淡，有两个原因。对她当初不辞而别感到生气。现在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且特别漂亮。她这个前女友自然变成了旧爱。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她也就变得更加不具备竞争力。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底牌。 　　以她对李敬生的了解，重情重义，念旧情。 　　她陪了李敬生六年，不相信他真的能够说忘就忘。 　　姚露今天要打的就是感情牌，主打一个怀旧。 　　她要想方设法，把两人过去的甜蜜，一点一滴帮李敬生唤醒。 　　此时此刻，姚露看着盛况空前的阳光诊所，心中除了震惊外，更有着一丝后悔。 　　而且这丝悔意正在一点点变浓。 　　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现在的诊所老板娘非她莫属。 　　瞧着诊所现在的情况，再加上李敬生以前对她的千依百顺，她的小日子肯定过得美滋滋。 　　只可惜一念之差，两人现在已经成为了陌生人。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聊的，而且我特别忙，实在没时间，姚小姐还请自便。” 　　李敬生当着这么多患者和员工的面，说话算是很克制了。 　　以他对姚露的了解，自然知道这个女人为了钱，可以变得超级不要脸。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 　　“李敬生，咱俩好歹谈了六年恋爱，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今天来找你，也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到底过得怎么样。看你昨天骑个自行车上班，还担心你过得不好，情不自禁的就想来看看你。” 　　姚露算是把心机女的虚伪表演得淋漓尽致。 　　李敬生没有再理她。 　　因为周围的人听到姚露是他谈了六年的女朋友，看向两人的眼神已经明显变得异样。 　　再跟她说下去，天知道这个拜金的前女友会说出哪些雷人的话。 　　她可以不要脸，李敬生现在为人师，为人老板，又是医生，他还要点脸。 　　“思莹，你请这位姚小姐到外面去吧。别让她在这里影响我行医。” 　　李敬生对韩思莹示意。 　　韩思莹心中暗道，还是师父厉害，居然有着两任女朋友。 　　“姚小姐，请别让我为难。” 　　韩思莹说话好歹有点情商。 　　并没有直接说，请你离开，而是说得比较委婉。 　　“我找他看病，你还要赶我走吗？” 　　姚露这个狡猾的女人，一句话就弄得韩思莹没辙了。 　　韩思莹求助的看向自家师父。 　　“看病给她正常排号就可以了。不管是谁，只要是来找我看病，一律平等对待。” 　　李敬生还真没办法赶患者走。 　　不然，消息传出去，他立刻就会一生黑。 　　姚露耍一些小手段，最终仍然改变不了结果。 　　“请问姚小姐是哪里不舒服？” 　　“我最近老感觉下腹有点胀痛，但是昨天去第二医院检查了，又没有查出什么病。等会让你们李医生帮我看看。” 　　姚露很自然的说道。 　　她昨天还真是从第二医院里面走出来的，这话有可能是真的。 　　“很抱歉，我们李医生今天的号已经满了。我们诊所的范医生也非常擅长多个内科领域的疾病，让他给你看可以吗？” 　　韩思莹自然喜欢欧晴岚一些。 　　她本能的不想让这个女人接近自家师父。 　　欧晴岚对待诊所的员工很随和，从来不摆架子。还经常给他们带吃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则是明显的‘老江湖’。 　　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真当了诊所的老板娘，她们怕是没好日子过。 　　而且从内心的情感上，韩思莹也不希望这个女人打败欧晴岚。 　　“我就要李敬生帮我看。” 　　姚露很是坚决。 　　“那你恐怕只能后天再来挂李医生的号了。先回去吧。” 　　韩思莹也不是啥老实人。 　　论头脑灵活，她绝对称得上优秀。 　　诊所的一些改进方案，还是她帮着想出来的呢。 　　“李敬生，别那么无情行吗？加个号，帮我看看，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姚露直接向李敬生喊话。 　　瞧她这架势，李敬生要是敢不答应，她肯定会闹起来。 　　“给她加个号吧！不过要下午六点以后了，你可以六点后再过来。” 　　李敬生现在是公众人物，行事也是处处小心谨慎。 　　能有今天的局面很不容易。 　　第二医院为了培养他，更是花了不小的力气。 　　声誉得来艰难，想要毁掉，也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便能轻易毁掉。 　　“我反正没事，就在这里等着。” 　　姚露这是想要创造更多接触李敬生的机会，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韩思莹一个小姑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得给她拿了号牌，让她坐在休息区等待。 　　李敬生没有管她，而是自顾自的给患者诊病。 　　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半，李敬生把上午最后一位患者诊治完毕，站起身准备赶紧去吃饭。 　　姚露把诊所能逛的地方都给逛了一遍。 　　越看越满意。 　　她没想到阳光诊所已经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了。 　　这一年得赚多少钱呐？ 　　看着李敬生去吃饭，姚露站起身对他说道“李敬生，到你这里来了，就不准备请我吃顿工作餐吗？” 　　“不好意思，我们诊所没有这个规矩。姚小姐可以去外面餐馆就餐。” 　　李敬生说完，没有再理会这个女人，带着韩思莹一起去办公室吃饭。 　　出门后，韩思莹有些忿忿不平道“师父，干嘛不直接赶那个女人走呢？等会师娘要是知道了，会生气哦。” 　　“别多事，我自有分寸。” 　　李敬生斥责了她一句，自顾进了办公室。 　　韩思莹的目光较为短浅，社会阅历少，根本看不到其中暗藏的巨大风险。 　　把病人赶走，诊所以后还开不开了？ 第484章 找幕后之人，巩膜黄染 　　这属于李敬生的私人感情，也轮不到韩思莹来指手划脚。 　　当然，师徒俩关系好，韩思莹才敢这么放肆。 　　否则，她肯定不敢乱说话。 　　李敬生刚到办公室坐下吃饭，运营官文天齐走了过来。 　　“老板，那个在网上花钱大量刷咱们诊所负面新闻的家伙，还在弄。而且刷的力度有增无减。” 　　文天齐流露出一丝担忧。 　　即便再傻，他和李敬生都意识到，这个躲藏在暗处的捣乱者绝不是什么小人物。 　　每天一两万的投入，而且被李敬生借助粉丝们的力量，实施了成功的反击战。那人刷的负面新闻，就算有一点效果，但是微乎其微。 　　国内有着十四亿人口，就算有两亿人因为看了那些负面新闻，并且天真的相信了，以后不买阳光诊所的药，不来阳光诊所看病。 　　但是还有十二亿人的潜在市场规模。 　　这对李敬生与阳光诊所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更别提把阳光诊所弄倒闭了。 　　这个花钱雇佣水军散布阳光诊所负面新闻的人，要么钱多得花不完，用这种方法来挥霍一些。 　　要么就是与李敬生有着深仇大恨。 　　“对方天天这么刷咱们的负面新闻，投进去五六十万有了吧？” 　　李敬生问道。 　　“只多不少！” 　　文天齐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就奇了怪了，我也没得罪这种大佬啊！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五六十万，只为诋毁咱们诊所和我个人，这人肯定非常富有。再说了，他图的是什么呀？” 　　李敬生看过无数的病人，各种奇怪的疾病都见识过。 　　但是这么奇怪的人，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位厉害人物。 　　每天都是老老实实上班，帮患者治病。 　　就算有个别患者因为疗效不满意，或者李敬生没有帮他治疗，而心生怨恨，也不至于这么疯狂。 　　天下的医生千千万万，能够治疗骨伤的医生可不止他一个。 　　他实在有些搞不懂。 　　“成年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大动作，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而背书。我猜测那人很可能是在业务上与咱们有竞争。整垮了咱们，他就有机会吞掉咱们占领的市场份额。到时候，花几十万刷负面新闻的投入，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文天齐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商业竞争，本身就极为残酷。为了搞垮竞争对手，在网上骂战，线下员工开打，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驱使，竞争对手可以做出任何事。 　　“那咱们就来好好剖析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块业务引来了这么疯狂的敌人。诊疗业务这一块，我们的患者基本上都是本市。 　　以前仅仅只是城南老街这一小片区域。 　　现在辐射到了整个城南，甚至包括江离市的其它区域。 　　这肯定会抢走其它医疗机构的部分业务，但是我认为很有限。 　　毕竟这些病人是从市内各区域，甚至是外地赶来的。 　　不存在集中抢了某家医院的病人。” 　　别看阳光诊所一天的门诊量有两百多人，少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人，但是对于一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大都市来说，这个比例只是所有患者中的一小撮。 　　相信还没哪家医院会因为阳光诊所抢了十几二十个病人，就这样来对付阳光诊所。 　　公立医院的每一笔开支，都需要经过院领导、财务的审批。 　　就算是院长，也不可能大手一挥，就拿五六十万用来攻击一家小诊所。 　　这种事，只要被查实，十有八九会被下课。 　　而且这个院长将会一生黑，一辈子的前途都给毁了。 　　既然不是抢了别的医院的业务，招来忌恨，那就只剩下卖药抢了别人生意招恨了。 　　“咱们诊所线下的售药业务，主要针对的是城南这一块的顾客群体。真要招恨，也是线上售药业务招恨。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售药量不断激增，肯定会影响到其它网上售药企业。” 　　李敬生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原因。 　　“网上售药业务，咱们只能算是中等体量，绝不致于招来哪家店铺的疯狂报复。而且网上售药讲究的是营销、售后服务、引流、低价，根本用不着通过刷负面新闻攻击对手。” 　　文天齐否定了李敬生的这个推论。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困境，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得罪了哪路大神。 　　对方已经在背后搞小动作，攻击阳光诊所近两个月。 　　“师父，会不会是你新开展的高级肠镜业务惹来的麻烦？” 　　韩思莹在旁边帮着一起寻找敌人。 　　“这就是一项很小的业务啊！而且是高端医疗，没这个本事的医疗团队，还吃不了这碗饭呢！” 　　李敬生一个月虽说能接到几十单高端肠镜业务。 　　利润也非常可观。 　　但是应该不至于招来对手这么疯狂的报复和打压吧？ 　　不过他当初在城南老街刚开诊所时，业务很一般，同样招来了快康诊所与多家同行的共同打压遏制。 　　事实证明赵老板当初往死里整阳光诊所是明智的做法。 　　因为现在阳光诊所成长起来后，已经把快康诊所挤压得苟延残喘，业务量急剧下降。 　　“正因为这是一项小众业务，所以才会让对手忌惮呀！您想啊，要是您做强做大了，对方的业务不就被抢光了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绝对值得对方发疯。” 　　韩思莹说道。 　　“韩医生分析的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文天齐对韩思莹的分析结果很是认同。 　　这也引起了李敬生的重视。 　　“天齐，交给你一个任务，看看咱们江离市有哪些医疗机构或个人团队开展高端医疗服务。” 　　“这事简单，我查清后，把名单交给你。” 　　文天齐出了办公室，上二楼去了。 　　李敬生吃完饭，稍作休息，继续回接诊大厅坐诊。 　　没办法，病人比较多，而且很多都是专门冲着他来的。甚至为了能够挂到他的号，有人等了好几天。 　　对每一位患者，李敬生都是高度重视。 　　他回到接诊大厅时，发现姚露已经走了。 　　这个女人，以为耍些小聪明，勾起李敬生过去的回忆，就会与她复合。只能说，她太天真了。 　　李敬生早已经涅槃重生，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大傻’。 　　“李医生，现在可以看病了吗？” 　　一名男患者走了过来。 　　四十多岁，穿着十分朴素。 　　到诊所来看病的患者，很多都是经济条件不好的低收入人群。 　　也有一些是图省事，小毛病，买个药，或者打个点滴，在小诊所没有繁琐的手续。不用排队。 　　“可以！请坐！” 　　李敬生让患者坐下后，盯着患者看了看。 　　他发现患者的眼睛巩膜有些发黄。 　　发生巩膜黄染，一般预示着胆红素代谢出了问题。 　　比如胆结石，胆管闭锁，肿瘤等等。 　　不过最为常见的还是肝脏出问题，引起巩膜黄染。 　　肝胆相照。 　　胆只是一个很小的器官，它藏在肝脏里面。当肝脏出问题时，它会跟着受到波及。 　　肝脏分泌、合成的胆汁发生中断，或者有异常，这会直接导致进入胆囊内的胆汁变得不合格。 　　还有，肝脏出问题容易压迫到胆管，从而引起皮肤、巩膜黄染。 　　“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对，我最近老是不想吃饭，看到油腻的东西就会觉得特别恶心。我老婆给我买了健胃消食的药物，吃了没什么效果。今天特意给自己放一天假，过来找你看看。” 　　中年男子的双手十分粗糙，甚至能看到一条条发黑的裂纹。 　　说明平时从事的工作比较辛苦。 　　“给自己放假呀，说明你是个老板嘛！你平时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啊？” 　　“嘿嘿，说是一个老板，其实我就是一个收废品的。也就是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有一儿一女，都还算争气。女儿现在读研究生，儿子今年刚考入国防大学。” 　　中年男子的心目中，一双儿女最值得骄傲自豪。 　　能够供儿女读大学，甚至让女儿读研，这位平凡的父亲很伟大。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问诊，而是顺势夸道“你的儿女争气，你这个当父亲的也特别优秀啊！很多人家都认为女儿反正要嫁人，不用读那么多书。觉得培养女儿就是在帮别人家培养。你没有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这特别好。” 　　听了后，中年男子咧嘴直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重男轻女那都是老封建思想。我就一个女儿，她就算要嫁人，那我也是她的爸爸，能够多培养她，将来嫁了人，她有能力，有学历，日子也会过得好很多。 　　人啊，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 　　你看我，一眨眼就四十九了，马上就五十岁的人，算是老人了。” 　　中年男子指了指鬓角的灰白色头发。 　　他要不说有四十九岁，还真看不出来。 　　李敬生还以为这个患者就只有四十二三岁。 　　“很多人养儿女是为了防老，我却不这样想。我养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社会上能够自食其立。至于我老了以后，他们有能力孝顺我，那是最好。没那个能力，我和老伴也能养活自己。” 　　这人特别朴实，思想也很纯真。 第485章 肠镜解决三厘米肿瘤，太低级了 　　与此人交谈过程中，李敬生已经在暗中观察着患者的一些情况。 　　除了发现患者的巩膜黄染，他还发现患者的手掌也存在明显肝掌症状。患者的手掌大鱼际、小鱼际等处可以看到明显的红色斑块状。 　　但是掌心却是白色的。 　　这种在临床上就是典型的肝掌表现。 　　“你的思想观念还是挺先进的。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症状，最近有明显的食欲减退，腹胀，拉肚子这些症状没有？” 　　李敬生询问患者。 　　“经常没胃口倒是有这个症状，肚子偶尔会感觉有点胀，但是还好。从没有拉肚子。” 　　患者的症状并不是特别明显。 　　这说明疾病很可能尚处于早期阶段。 　　肝脏是一个沉默的器官，它出现问题后，与别的器官还有些不一样。早期阶段一般没什么症状，或者是症状不明显。 　　比如偶尔胸部不舒服，或者觉得腹部有点胀。 　　肝脏、胰腺这两个器官发生恶性病变恰恰又是最可怕的。 　　胰腺是个很小的器官，肝脏的体积大，但是几乎没有神经，它不知道疼痛。这两个器官只要查出问题，往往已经是晚期。 　　至于有人说胃癌也很可怕，那是因为患者的警惕性不高，出现胃部疼痛，不适，觉得是小毛病，拖一拖，忍一忍。 　　最终小病拖成了大病。 　　李敬生给患者量了一下体温。 　　37.6度。 　　比正常体温高1度左右，低热。 　　又是这该死的低热。 　　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患者的问题很可能是个大问题。 　　“身上有奇怪的血痣没有？” 　　他询问患者。 　　“没发现。” 　　患者摇头。 　　蜘蛛痣一般也是明显的肝病标志。 　　肝脏出问题后，比较容易出现蜘蛛痣。 　　还有就是风湿、类风湿、库欣综合症也容易出现此痣。 　　“到里面的检查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患者到里面的病床上躺下后，李敬生在患者的右上腹摸到了不算特别明显的肿大。 　　其它部位的触诊结果还可以。 　　可能长期做体力劳动，患者的腹肌明显，身材算是不错。 　　至少与那些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子相比，他这个算是很健康了。 　　“没什么大问题吧？” 　　患者坐起身询问李敬生。 　　“建议你赶紧去大医院查一下肝脏，问题有可能比较严重。” 　　李敬生没有要求患者在诊所拍片子。 　　这个患者的病，他这里肯定治不了。肝病特征十分明显，直接去大医院检查就可以了。 　　没必要让患者在这里多花一百块钱。 　　“我的肝脏出了问题吗？还以为是胃出了问题呢。” 　　患者听完后，显得比较淡定。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患者快五十岁的人，可能对生死已经看得比较淡。 　　“胃有没有问题不敢肯定，肝脏很可能出了问题。你这个病不能拖哟，拖久了，要出大事。” 　　李敬生很严肃的说道。 　　“过几天再去没问题吧？我废品店里压了不少货，至少需要让我处理完，再去医院看病。那些大一点的医院，只要进去，就是各种排队，各种检查，花钱像纸一样。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想去。” 　　患者对于大医院似乎比较抵触。 　　“大叔，你把店里的废品处理掉，能赚多少钱？” 　　“呃……这个不好说。行情好的话，赚两三千块钱没什么问题。” 　　“那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现在你这个病，可能还是早期。但是你如果不上心，每拖一天，治疗费用可能翻好几倍。本来只要几千块钱能治，你拖个几天，有可能几万块钱都不一定有医院肯收。那你自己打打算盘，看看是把废品处理完了再上医院，还是现在去医院更划算？” 　　李敬生只能给患者这样算一笔账。 　　“有这么严重哇？那我还是现在就去吧！还有两个娃儿在读书，万一我倒下了，他们的学费都没个着落。” 　　患者长期做买卖，别的不会，算账那是相当在行。 　　听到拖上几天，治疗费有可能翻几倍，他的脸色都变了。 　　二话没说，从李敬生这里匆匆离开，应该是赶着上医院检查去了。 　　“师父，还是你劝人有办法。您要不是这样劝他，我估计患者在家里拖上十天半个月，那都是少的。” 　　韩思莹看着患者匆匆离开的背影，掩嘴偷笑。 　　“他这个十有八九是肝病，如果是肝硬化还好一点，就怕是肝癌。再拖着不去医院检查和治疗，可就真是要了老命。以后你行医的时候，只要是为病人好，过程不重要。” 　　李敬生适当的给她灌输一些医者仁心的理念。 　　教出来的徒弟，要避免形式主义，或者行事过于死板。 　　面对不同的患者，可以灵活变通。 　　只要对患者的病情有利，吓唬患者，或者一些善意的谎言，都是可取的。 　　这边刚把患者送走，李敬生的手机又响了。 　　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赫然是人民医院消化内科的田主任打来的。 　　两人平时联系并不多。 　　田主任就算有业务推荐给李敬生，基本也是通过连涛。 　　因为他知道连涛与李敬生的关系密切，是好朋友。 　　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这是有重要的肠镜病人想推荐给李敬生？ 　　“田主任好呀，我猜您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儿想着我。” 　　李敬生半开玩笑的打招呼。 　　“还真有一个特殊患者想要推荐给你。患者的升结肠查出一个肿瘤，基本确定是恶性肿瘤，直径还挺大的，已经接近三厘米。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一定能够耐受传统开腹手术。而且因为肿瘤较大，只能分片分块切除，这种手术方式的缺点就是没办法保证切干净。 　　根据我个人的行医经验，这种患者术后出现复发的可能性非常高。 　　你的肠镜技术过硬，又经常有一些奇思妙想，就想让你帮忙想想办法，看能否有创新的手术方案能解决这个难题。 　　病人与我比较熟，家里不差钱。 　　他也坦言，只要能够治好他的病，避免复发，多花个几万块，十几万块，完全能够接受。” 　　田主任这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大活。 　　有钱赚，李敬生自然感兴趣。 　　买房子，购置各种设备建内镜室，都需要一大笔钱。 　　一台肠镜手术收费好几万，利润保守估计也在三万以上了。 　　这个活只要能吃下来，那肯定吃。 　　“必须现在给答复吗？” 　　李敬生问道。 　　“最好能在今天给个确切答复，因为患者的肿瘤已经很大了，他非常担心发生转移。越早切除越好。” 　　“您看这样行吗？您先把病人的资料发给我，傍晚七点前，我给您一个答复。现在还有好几十个病人没看，实在没时间呀。” 　　“没问题，我把资料发你，尽量早一点给我答复。患者这边我再沟通一下。” 　　田主任答应了。 　　李敬生对这种高端医疗业务，非常感兴趣。 　　只要打开了局面，他不但可以日进斗金，很快完成原始的资金积累。更可以借机拉起一支精英团队。 　　现在还只是在内镜领域小打小闹。 　　团队成员也才四人。 　　…… 　　下午五点多的样子，姚露又来了。 　　还是那身装扮。 　　只不过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应该是逛商场，买衣服去了。 　　她还是与以前一样，买买买。 　　拜金的物质女，充满了虚荣与享乐。 　　接近六点二十分的样子，李敬生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患者。这人是个糖尿病患者，有高血压，到李敬生这里检查一下，然后拿点药。 　　患者的血压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因为患者已经有着将近三十一年的高血压病史。长期服用降压药，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药害作用。 　　患者的动脉血管粥样硬化应该也很严重。 　　为了把血压降下去，从一开始的换别的降压药服用，再到现在需要联合用药。 　　也就是说，他现在需要同时服用多种降压药。 　　好在患者从不自己当医生，没有瞎吃降压药。可能他也知道乱吃降压药的危害。 　　毕竟本来就有糖尿病，再进一步对肾脏造成损伤的话，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虽说糖尿病是胰岛β细胞出现问题，这才导致血糖升高。 　　但是不管它，或者治疗不正确，很快就会进展成糖尿病肾病。 　　这是一种糖尿病微血管病变为主的肾小球病变，最终可以影响到肾功能逐渐发展成肾衰竭。 　　很多人以为糖尿病最多就是导致瘦成皮包骨，根本不理解，为什么糖尿病会导致肾衰。 　　其实就是糖尿病没有及时正确治疗，导致进展为糖尿病肾病。 　　这个患者的情况其实还挺棘手，开降压药很不好开。 　　幸亏李敬生现在的药效与药代两门医术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级别。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开药方时倒是没费太大力气。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姚露直接走了过来。 　　“哪不舒服？” 　　李敬生淡淡的问道。 　　“这身衣服是我给你买的，谢谢你肯为我加个号。” 　　姚露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李敬生脚边。 　　“你的衣服尺码我还记着，刚才吃完饭，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觉得你穿上应该挺帅的，就买了。” 　　“如果你是找我看病，我欢迎。衣服你拿回去退了就可以，我不会收。” 　　李敬生怎么可能收她送的衣服？ 　　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 　　她想用这种手段讨好李敬生，太低级了。 第486章 日落西山你不陪，肠息肉的几种微创方案 　　“敬生，咱们相恋了六年，你难道真的就那么绝情吗？我就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你，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李敬生。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直接挑明了说，与你之间已经不可能。要说绝情，我还挺感激你的，是你教会了我绝情，是你当初的绝情让我成长。” 　　李敬生当初在最困难的时候，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她这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甚至还不如招的护士唐萍。 　　人这一生，谁也不敢保证一帆风顺。 　　总有遇到逆境的时候。 　　他需要她的时候，走了。现在看到李敬生的诊所发展起来了，她又想复合，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知道，当初不辞而别，肯定会让你伤心，甚至让你恨我。但是我又何尝没有后悔过，我又何尝不痛苦。六年啊，整整六年的感情，你以为我说割舍就能割舍吗？那阵子，我天天睡不着，以泪洗面，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姚露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在脸上挂了两行。 　　她是了解李敬生的。 　　先是打感情牌，唤起李敬生关于两人曾经的甜蜜过往。 　　然后再使出杀手锏，哭泣。 　　不得不说，女人一哭，绝大多数男人都会立刻投降。 　　这也是她们天然的优势。 　　自人类出现以来，哪怕是母系社会，女性一直扮演着弱势地位。 　　只是她并不是真的了解男人。 　　一个男人爱她的时候，哭泣是最有效的杀招。 　　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一哭，李敬生也就依了她，或者原谅她。 　　但是现在的李敬生，已经爱上了欧晴岚，怎么可能因为姚露的哭泣而心软？ 　　再说了，李敬生能够把阳光诊所一步步发展壮大，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得到了很大的成长。 　　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而是成为了一位有手段，有魄力的成熟男人。 　　“姚小姐，看来你的身体并没有病。我把要说的写给你好了。” 　　李敬生当即拿笔快速写下一段话。 　　折好，放到姚露面前。 　　“我还有事，失陪。思莹，等会记得锁门。” 　　李敬生看向韩思莹。 　　“好的。” 　　韩思莹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扮可怜的姚露。 　　同样身为女人，她自然知道女人常用的这些套路和手段。 　　姚露越是耍手段，越显得心机重。 　　这样的女人，李敬生以前不成熟，或许还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被对方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 　　现在，姚露越是这样，只会让他轻视，让他觉得厌恶。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 　　“敬生，你别走，别走好吗？” 　　姚露看到李敬生离开，赶紧转身呼唤。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有我，还爱着我……”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作多情。 　　“姚小姐，建议你先看看李医生留给你的字条。” 　　韩思莹还想着早点下班呢。 　　师父让她锁门，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她等到姚露走了后，再把门锁上。 　　李敬生不想跟姚露多纠缠。 　　姚露泪眼婆娑的看到李敬生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 　　她自己作死，把一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给弄丢了。 　　现在，这个男人属于另一位女人。 　　姚露从口袋摸出纸巾，把眼泪擦干，微微抽泣着，展开李敬生写的那张纸条。 　　“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就只有一句话。 　　但是却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刺进姚露的心脏。 　　她的所有侥幸，在此刻全部被击碎。 　　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所有的伎俩都已经被李敬生识破。 　　“李敬生，你个混蛋，混蛋……” 　　她发牌气的抓着买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一顿猛踩，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还有羞辱。 　　“老娘又不是没人要，以为谁稀罕你个窝囊废？不就是现在做出了一点成绩，有几个臭钱吗？老娘不稀罕。老娘只要勾勾手指头，大把的有钱男人追我。” 　　姚露一边踩，一边大骂。 　　她一直都是个凶悍的女人。 　　别看表面像个淑女，但是耍起泼来，那是绝对的泼辣。 　　幸好李敬生有先见之明，先把她稳住，故意把她安排在傍晚最后一个就诊。现在已经没有患者和顾客了，她闹也就让她闹。 　　“姚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说的是气话。同样身为女人，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因为负气，让自己变成公共汽车，不然只会更加贬值。” 　　韩思莹这个小姑娘，真是没社会经验，这种话怎么能说呢？ 　　出于好心，但是人家不会买账。 　　要是换成唐萍，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你，你骂我什么？你才是公共汽车！你全家都是公共汽车。看你跟李敬生那么亲密，被他睡过了吧？”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劝你。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韩思莹被骂得怒火直冒，但是只能自认倒霉。 　　她还处于实习期，要学的人情世故，社会经验还有很多。 　　姚露与李敬生交往期间，虽然也会时不时的与一些有钱的男人暧昧不清，但是被那些男人睡，应该没有发生过。 　　至于分手后，被几个男人睡过，这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对公共汽车这个词语，应该特别敏感。 　　姚露发泄一通，向外面走去。 　　“姚小姐，请你把这些垃圾带走，我们这里并没有专门的清洁工。” 　　韩思莹指的是地上被踩的那些衣服，还有纸袋子。 　　姚露理都没理她，直接走了。 　　…… 　　李敬生乘车直接到了人民医院。 　　一方面是避开对他死缠烂打的姚露，另一方面也是过来找田主任一起讨论那个升结肠癌患者的手术方案。 　　患者的情况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 　　肿瘤的直径大于三厘米，这么大的肿瘤，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通过肠镜切除。 　　比较常用的手术方法是开腹，把病变整个肠段切除掉，然后做肠道吻合。 　　肠镜手术属于内镜手术，优点就是微创。 　　对病人的创伤相对较小。 　　恢复也会比较快。 　　但是在临床上，肠镜手术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标准方案。 　　小于3mm的息肉或肿瘤，一般通过钳夹或者圈套的方法将它切除。李敬生平时基本都是直接钳夹切除。 　　他有把握不会伤及患者的肠壁深层。 　　把患者弄得肠穿孔，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如果息肉直径在5mm以上，1CM以下，这个已经没办法钳夹切除。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圈套器进行电切切除。 　　超过1cm的，但是在2cm以下，可以进行ESD切除。 　　超过3cm的息肉或肿瘤，有多种处理方案。 　　但是没办法通过肠镜切除。 　　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开腹。 　　现在流行腹腔镜切除，算是微创手术。从腹腔打孔进去，然后从肠道外壁下刀。 　　优点就是创伤小，比肠镜手术的创伤略大。 　　恢复时间短。 　　但是也容易搞砸。 　　还有一个从肛门进行内镜切除，这个方法也属于微创。 　　李敬生进入肠镜领域的时间不算长，也就是仗着置入术出众，再加上有着很不错的外科技能为基础。所以才能在肠镜领域快速做出一些成绩。 　　其实他要学习的东西还非常多。 　　第二医院终究弱了一些，肖琳琳能教他的东西很有限。 　　要想学习真正高深的医术，还得到人民医院这种大三甲‘进修’。 　　李敬生给自己定的目标较小，一个是肠镜，一个是心血管介入术。 　　就这两个领域。 　　再多，他怕贪多嚼不烂。 　　来到人民医院后，直奔消化内科的住院大楼。 　　轻车熟路来到田主任的办公室外面。 　　门没有关，田主任仍在皱眉查看着电脑屏幕。 　　也不知道是在审核科室内的病历，还是遇到疑难病例。 　　咚咚咚！ 　　李敬生敲门。 　　“李医生来了呀，请进来坐。” 　　田主任对他算是相当热情。 　　李敬生与连涛是朋友，仅这一层关系，就足以让田主任对他高看好几眼了。再加上李敬生现在带了一个小团队，专门做高级肠镜，这算是朝着高精尖的技术迈进。 　　足以让田主任看好他的发展潜力。 　　可以这样说，无论是在哪家医院，年轻医生只要表现足够优秀，在上级医生那里都能得到一些优待。 　　除非极个别不会做人，恃才傲物，不懂得尊重上级医生，那就又当别论。 　　这种性格孤僻，假清高的医学生不但有，而且还不在少数。 　　与家庭有一定关系。 　　一些底层家庭的孩子，因为头脑聪明，虽然考上了一个好的大学，进入了医学行业，但是对于人情世故这些，基本上一张白纸。 　　不讨上级医生喜欢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样，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田主任起身亲自给他泡茶。 　　“看过了。患者的肿瘤虽然不算小，但是符合微创条件。为什么不做腹腔镜手术呢？” 　　李敬生不解的问道。 　　“患者的父亲也是肠癌，当年就是做的腹腔镜手术，但是因为那时候的技术还不成熟，患者术后出现感染，得了腹膜炎。经过抢救，最终患者因为合并多脏器衰竭，死亡。所以，他坚决不肯做腹腔镜手术。” 　　田主任解释道。 第487章 最怕低分化腺癌，拿下天价手术业务 　　“原来有这个历史原因，能理解患者的担忧。” 　　李敬生点点头。 　　很多患者因为各种各样的顾虑或者特殊原因，对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感到十分抗拒。 　　甚至会一直拖着不敢治疗。 　　“这个患者的凝血功能查过吗？我感觉他的凝血很可能有问题。” 　　李敬生仅仅只是把患者的资料看一遍，就能推断出患者的凝血可能存在异常，这让田主任对他的本领顿时大为惊叹。 　　“患者的凝血功能暂时还没有检查，确认好了手术方案后，可以立刻安排做凝血方面的术前检查。” 　　血常规能看出血小析、白细胞、红细胞这些基本数据。 　　但是一般不会查凝血功能。 　　术前查凝血、是否存在传染病，都属于必做的检查。 　　“个人还是觉得肠镜想要切掉这么大的肿瘤，风险太大了。如果术中出血严重，或者肠穿孔，那肯定要紧急开腹手术。” 　　李敬生看着这单大业务，馋是馋，但是风险也特别大。 　　实际上，别说超过三厘米直径的肿瘤切除，就算是2厘米左右的肠内息肉切除就有着很高的风险了。 　　不过现在肠镜技术经过医生们的不断探索，变得越来越完善。 　　手法也是越来越丰富。 　　各种先进的术式层出不穷。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这么大的瘤子切除就更不必说了。你要是愿意接下这个活，可以直接跟家属和患者本人谈。相信他们应该也能理解。” 　　田主任认为这些都可以谈。 　　最重要的就是李敬生有没有本事接下这单业务。 　　“患者的肿瘤性质已经病理检测为管状腺癌，属于高分化癌，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恶性程度较低。还有，他现在仍属于早期阶段，这也为内镜下黏膜剥离术提供了可能性。我想可以肠镜切除试试。” 　　李敬生一咬牙，决定挑战一下。 　　肠镜检查只是第一步，真正进阶的方向肯定要朝着肠镜手术进步。 　　天天切一些普通息肉，这算哪门子高精尖？ 　　现在稍微有点实力的医院，基本上都能做肠镜手术。 　　而且是在病人做肠镜检查时，发现息肉，顺手就给切了。 　　李敬生主打高端，肯定要朝着治愈一些恶性肿瘤，或者解决其它大医院都难以解决的问题，这才能够形成真正的技术垄断。 　　就像他现在的手法正骨，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在江离市已经没有对手了。 　　这也导致无数的病人慕名而来。 　　第二医院是最大的赢家，直接借助李敬生的手法正骨门诊，把骨外科的业务量提升了一个大档次。也让骨外科大步朝着一流科室迈进。 　　估计要不了三五年，骨外科就能成为一个能与普外科实力相当的一流科室。 　　甚至比普外科更强。 　　李敬生的阳光诊所同样跟着受益极大。 　　现在他个人的名气能有那么大，至少有一半都是手法正骨赚来的。 　　要是在肠镜方面，他也能形成绝对的技术优势，那简直不敢想像。 　　无论是他的个人声誉，还是在医学界的地位，都将更上一层楼。 　　这位患者得了结肠癌，但是存在一些有利条件，他觉得只要患者给的钱到位，完全可以冒险挑战一下。 　　最差的结果就是从肠镜手术转剖腹手术。 　　毕竟肿瘤有那么大，切除过程中极容易造成肠穿孔，这是一个很大的潜在风险。 　　“这是患者本人的电话，由你直接联系就行。价格你们可以商量，患者说了，五万以内，他完全可以接受。如果还要再加点，我估计他同样不会拒绝。” 　　田主任介绍这单业务给李敬生，肯定也想赚个大红包。 　　至于这台手术本身，田主任认为难度不算特别高。 　　李敬生也不避讳，当场就拨通了患者的电话。 　　“哪位？” 　　“请问是赵总吗？我是阳光医疗团队的李敬生医生。” 　　李敬生自我介绍身份。 　　“哦，是田主任介绍的吧？” 　　“对对对，是田主任告诉我，您想要预约高端肠镜服务。我已经看过您的检查资料了，早期结肠管状腺癌，听说您比较抗拒专统剖腹手术？” 　　李敬生直奔主题。 　　“没错，我很讨厌剖腹手术，你们团队能通过肠镜直接给我解决吗？” 　　患者问道。 　　“嗯……您的肿瘤直径还是有蛮大的，这个已经超过肠镜能处理的大小了。不过您如果想要用肠镜解决它的话，我们团队愿意全力以赴。但是您也知道，因为肿瘤较大，这里面存在比较高的手术风险，所以没办法保证一定能通过肠镜解决。我们只能说，愿意尽全力尝试。” 　　李敬生必须把风险说清楚。 　　不然到时候万一失败了，他没法向患者和家属交代。 　　能够花几万做一台本来只需七八千块钱就能解决的手术，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这样的主雇，李敬生绝对不敢得罪。 　　“倒也听说过你们阳光医疗团队的一些名头，我认识的两个朋友，都说你们团队很专业。我现在挺着急的，你看明天能安排手术吗？” 　　患者居然听过阳光医疗团队的名气，这让李敬生感到颇为惊讶，同时也有一点窃喜与自豪。 　　团队坚持了近两个月，服务过的大佬也已经有不少了。 　　一些别的医生没能力做的肠镜检查，李敬生全都吃下来了。 　　而且向患者交出满意答卷。 　　团队的口碑也在一点点积累。 　　“明天安排手术有点仓促，后天吧！在这之前，我们团队为了保障您的安全，需要做两手准备。万一手术过程中，因为肿瘤过大，切除后，导致结肠穿孔。这时候就必须开腹转做传统手术。还有手术中可能发生的一些意外，都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特别是您的凝血功能，这个需要重点查一查。 　　根据我的经验，看您的一些检查资料，以及个人症状、情况、病史，我有点担心您的凝血功能存在问题。” 　　李敬生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与患者进行非常坦诚的沟通。 　　“不错，我就喜欢你们这种做事踏实的作风。听你的安排就行了。” 　　患者出奇的爽快。 　　弄得李敬生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赵总，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事前与您沟通一下。” 　　“你请讲。” 　　赵总对他的态度，好像突然变客气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敬生坦诚沟通，获得了这位赵总的好感。 　　“您的结肠肿瘤虽然已经做了病理检测，但是取病理标本时，术前一般只会取一点点表皮细胞。所以肿瘤的最终性质，谁也说不准。 　　即便是结肠管状腺癌，它也会为几种，分别是低分化，中分化，高分化的腺癌三种。 　　如果是高中分化腺癌，预后会比较乐观。 　　如果是低分化管状腺癌，这个恶性程度较高，术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终点，谁也无法预料。” 　　李敬生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是他开诊所得出的经验。 　　就好比给患者估算总的治疗费用，他总喜欢多估算一点。 　　这样，就算真的比预期的高，患者也能接受。 　　治疗结束，总费用比估算的少，患者则会感到高兴。 　　但是给患者估算的总费用是一千元，结果治了两千元还没治好，患者就有可能砸他诊所，骂他是个黑心医生。 　　“没事，你给我放开手脚治就行了。再坏的结果我也有准备。” 　　赵总回答得很干脆。 　　甚至有点轻描淡写的味道。 　　结肠癌可以分为腺癌、腺鳞癌、未分化癌等。 　　其中腺癌的恶性程度一般较低。 　　未分化癌的恶性程度极高，预后普遍不太乐观。 　　这个癌，易复发，易转移，特别是淋巴转移，让很多医生都极为头疼。 　　它每年都要夺走很多条鲜活生命。 　　结肠管状腺癌，最怕遇到低分化癌。 　　它与正常的腺体结构相差甚远，甚至呈弥漫浸润性，其管状结构不明显，所以预后非常差。 　　“谢谢赵总信任，咱们再说说费用。如果查出来凝血没问题，五万可以给您包干。如果查出来凝血有问题，那恐怕需要七万，甚至更高一点。” 　　李敬生咬咬牙，报出了一个算是天价的手术费。 　　高端客户对费用普遍不敏感。 　　这个患者的手术风险高，他必须多报一点。 　　没哪个医生敢保证一直不失手。 　　李敬生同样保证不了。只要手术失败，到时候十有八九要向家属赔偿。 　　既然风险大，自然要确保利润足够高。 　　“七万就七万，没问题的，只要给我把手术做好，康复后再封你一个两万的红包都没问题。与命比起来，多个几万，真无所谓。” 　　赵总太豪了。 　　双方就这样约定好了。 　　李敬生让赵总到人民医院抽血做凝血化验，自是不提。 　　难得来田主任这里一趟，他顺势向田主任请教了一些关于肠镜、消化道疾病领域的疑难问题。 　　田主任在消化道领域深耕多年，对胃肠道疾病，尤其擅长。 　　医学基础知识的运用，简直到了化境。 　　临床经验更是无比丰富。 　　要说田主任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胃肠领域的医术较为均衡，并没有特别擅长的疾病。 　　两人畅谈了许久，田主任想起什么，对他道。 　　“李医生，看看这个患者的情况，你觉得能通过胃肠镜解决吗？” 　　他把一个患者的资料从电脑上调出来。 第488章 估息治疗基本是死刑，内镜创新之路 　　这个患者的病情同样不算特别复杂，已经明确诊断为早期胃癌。 　　但是癌症的位置在贲门，比较特殊。 　　贲门位于食管与胃的交接处，算是进入胃的一个缓冲地带。 　　它也常被医生们戏称为胃部的入户门。 　　患者的肿瘤很大，接近五厘米，做常规手术要把贲门切掉。内镜手术则很难处理直径超过2cm的肿瘤物。 　　“这么大的肿瘤，通过胃肠镜解决，我比较担心复发诶。” 　　李敬生实话实说。 　　内镜这些年发展迅速，很多患者了解了这门新技术的优势后，不管什么病，只要医生告之需要手术处理。病人就会提出，能不能做内镜手术。 　　当然，站在患者的立场，提出这样的要求并没有错。 　　因为做传统的大手术，需要开胸开腹，创面大，恢复时间长，风险也是特别高。 　　内镜手术的创伤小，恢复时间短，风险相对要小很多。 　　对于一些身体患有基础疾病，本身就很差的病人，尤其友好。 　　内镜刚出来时，曾经有内镜医生牛B哄哄的在一次学术交流大会上对传统外科医生们说，内镜手术可以把传统手术的禁忌症，变成适应症。 　　当时确实引起了一定轰动。 　　内镜也并没有吹牛皮，真的把很多只做估息治疗的病人，从绝望中拉了出来，帮助他们重新恢复健康。 　　说不上活人无数，至少也为人类医学立下了赫赫战功。 　　只是因为是一门新兴的医术，自然存在很多技术上的不成熟，还有许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比如内镜手术对付超过2cm直径的肿瘤，就显得很弱。 　　它需要分块分段切除，而不是完整的一次将整个肿瘤切掉，这导致手术很难切干净，非常容易复发。 　　所以，医生坚持让某位患者做传统手术时，患者就别一根筋的一味追求高效，安全。 　　没切干净，肿瘤复发，还得再次手术。 　　而且复发的次数越多，理论上来说，扩散、转移的风险是呈几何倍数增加的。 　　“患者的年龄你也看了，偏大。还有，患者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做传统手术，根本没哪个医生敢接收。我已经让患者的家属去外科那边问遍了，就算是一位特别头铁的主任医师，看了患者的情况后，也是连连摇头。 　　给出的意见就是让患者买点中药喝喝，然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出去走走看看。” 　　这基本上就是劝患者别治了，等待死亡。 　　田主任此刻露出一丝愁容。 　　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为患者感到担忧。 　　别的医生可以叫患者吃点中药，吃喝玩乐渡过所剩不多的时间，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只要患者有要求，他就必须想尽办法为患者治疗。 　　“患者已经七十五岁，算是高寿了。他的治疗意愿特别强烈吗？” 　　李敬生问道。 　　“患者倒是看得开，对生死看得很淡。但是患者的妻子坚决要求为患者治疗，哪怕是把夫妻俩住的房子卖了，也要给丈夫治疗。这对夫妇很恩爱，丈夫和妻子几乎形影不离。患者的妻子私下还找到我，说是老伴如果不在世了，她也想跟着一起下去。 　　老人的儿女知道了母亲的想法后，也表示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治疗父亲的胃癌。” 　　早期胃癌本身就有很大希望治愈。 　　因为患者的身体无法耐受手术，没医生敢开这个刀。 　　这基本上就是对患者判了死刑。 　　患者的妻子与其感情深厚，相爱数十年，明确表示丈夫死亡，她也不想再孤独的活着。 　　这等于给老俩口都判了死刑。 　　李敬生听了后，开始认真研究患者的情况。 　　“田主任，我现在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您给我一点时间，我回去再研究一下。尽量帮助这位患者找到可以手术治疗的办法。” 　　人命关天，李敬生没有那个本事，自然不敢瞎逞强。 　　他决定回诊所后，再查查资料，从别的医生做过的成功手术中，取经。 　　借鉴加创新，这是他达到目前的高度后，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任何一位医生，或者科学家，只要水平达到了一定高度，就需要创新。 　　否则，只是一味的沿着前辈们的道路行走，到了尽头后，就会无路可走。 　　这时候，创新才能继续进步。 　　回到诊所后，李敬生查看着自己的医术属性面板。 　　医生等级已经达到了主任级别，再想要升到下一级，需要一万点经验值。 　　目前积累的医术生命值是8729点。 　　这还是他有意存着。 　　一些暂时用不上，或者已经达到了很高水平的医术，他都没有再继续升级。 　　留着这些生命值，他的本意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 　　现在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必须防止被人打脸。 　　特别是竞争对手打脸。 　　因为只要被竞争对手击败，他的声誉立刻就会一落千丈。 　　居安思危，他必须尽可能的积攒大量生命值，确保永远能在危机降临时爆发。 　　他把医术属性面板看过后，决定暂时不升级任何医术。 　　至于医生等级，达到主任医师后，已经够用了。 　　尽管现在只是三级主任医师。 　　有这个等级，基本足够了。 　　以后攒下了更多的生命值，再考虑把等级继续提升。 　　他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查询一些关于内镜技术的相关资料。 　　虽然各大医院的医生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以赢得在医学界的地位。但是能够借鉴学习的并不多。 　　甚至有一些，在他看来就是沽名钓誉。 　　内镜手术最早起源于国外，按理说，肯定是国外最先进的几个国家，在这方面的技术最为成熟。 　　他进入医学网站，检索相关的国外内镜文献资料。 　　找到了不少干货，但是他都已经学习过。 　　仿佛内镜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全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停滞不前的状态。 　　李敬生的眉头皱了皱。 　　国人特别勤奋，而且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两大人种之一。 　　还是看看国内医生们的创新。 　　他开始从一堆的‘垃圾内镜技术的文章’中搜索着对自己有用的知识。 　　还真别说。 　　换了一个思路后，他明显开始有一定收获。 　　其中一位县级医院的医生提出电凝标记的好处。 　　内镜手术处理病灶，通常有多种方法，电凝和电切，应该是用得最多的方式。 　　现在的射频消融也用得比较多。 　　反正都是各有优缺点。 　　电凝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防止出血。 　　电切则对凝血功能有障碍的病人不太友好。 　　做内镜手术时，用电凝的方法标记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以前也看到有医生提及过，但是并没有这位县城医生运用得这么精深。 　　李敬生顺着这条思路琢磨开了。 　　电凝标记肿瘤，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如果在这个肿瘤四五毫米的边缘处做一圈的电凝标记，不就能够很好的确保把肿瘤切干净吗？ 　　李敬生的思路打开后，眼神变得晶亮。 　　他不是什么外科天才，但是他的思路一直很灵活。 　　“把病灶标记的问题解决了，确保手术时能够干净切除整个肿瘤，既不会多切，也不会少切。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需要分块分段切除，仍然有可能造成病灶残留。 　　有没有办法能够把整个肿瘤完整的剥离呢？” 　　内镜存在一定局限性。 　　它不像传统手术，因为它的体积本身就比较小。 　　就好比拿着一柄刃口只有一厘米的刀子，要把一块巨大的猪肉一次切开，这根本办不到。 　　李敬生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他不再寻找内镜方面的文献资料，而是搜索如何把肿瘤整个完整剥离的资料。 　　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 　　全世界的医生那么多，留下的许多奇思妙想，让人拍案叫绝。 　　他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 　　博采众家所长。 　　当年很多位中医大家，还有西医大佬，都用这个办法完成了医术的脱胎换骨。 　　甚至称得上蜕变。 　　李敬生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导着他一样，自然而然的也走上了这条道路。 　　“老板，这么晚了还在忙着学习呐！” 　　文天齐一向不怎么加班。 　　今天却是下班非常晚。 　　阳光诊所的员工加班制度，李敬生一向不鼓励他们加班。 　　但是该拼时，员工们都愿意去拼。 　　因为老板从未辜负过他们。 　　比如小高，当初为了把线下售药业务做起来，拜了N个干妈和干爹，下班后更是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潜在客户。 　　小高的付出，获得高额回报。 　　工资直接成为了诊所最高的一人。 　　不过现在已经被文天齐超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的贡献大，谁就拿得多。 　　文天齐当初加入阳光诊所时，与李敬生有约定，他要拿提成。 　　阳光诊所的线上业务，也因为有了文天齐的加入，再加上两位客服妹子的努力，步步高升。 　　他们都获得足够高的回报。 　　“我想研究一下内镜技术，看看能否创新。你怎么也还没下班啊？” 　　李敬生笑着问道。 　　“您不是给我交代了一个任务吗？这是我查出来的本市从事高端医疗业务的明细表。哪家医院，哪个团队从事哪些高端医疗业务，都写出来了。也许还有一些漏掉的，只能以后再慢慢调查。” 　　文天齐这人做事有一股子轴劲儿。 第489章 浮出水面，巧用盐水剥病灶 　　别看他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做一件事情，他就会把它做好。 　　而且是不畏艰辛，排除万难，不做好不罢休的那种。 　　这一点让李敬生特别欣赏。 　　“咱们市内主营高端医疗服务的医院只有两家，看来远比想像的要少嘛。” 　　李敬生盯着名单逐一查看。 　　排在第一位的是韩美微整形，这是一家医美医院。 　　主打各类整形、美容医疗业务。 　　它服务于高净值人群与一些能够支付高昂整形费用的年轻男女。 　　听说这家医院去年还被查过一次，倒不是因为出了医疗事故，而是给罪犯整形，帮助他们逃脱法律制裁。最终牵出了一条灰色产业链。 　　就连韩美微整形医院的首席主任医师都牵扯进去了。 　　后来怎么处理的，外人并不清楚。 　　只知道这家医院的首席整容医生换了人。 　　李敬生从事的是疾病诊治，韩美微整形医院从事的是医美业务，两人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所以，这家医院花大量金钱来对付阳光诊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第二家医院是九鹏国际医院。 　　这家医院主打诊疗方面的高端医疗服务。 　　它除了自己具备精英医疗团队，能够直接为患者提供家庭医疗、内镜手术等高端医疗服务，还从事着中介服务。 　　患者需要出国就诊，但是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对国外哪家医疗中心擅长治哪种疾病一无所知，对于出国治病需要办哪些手续，做哪些准备，一点都不了解。 　　九鹏国际医院就可以为患者提供一条龙服务。 　　国内这种中介机构并不少，但是九鹏国际医院更专业，手续办理也更加简化。 　　还有，它总能根据患者的疾病推荐一家擅长这个疾病领域的医院。 　　别看它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已经在江离市乃至国内都有了相当大的名气。 　　前来委托它办理出国就医服务的患者也是络绎不绝。 　　说实话，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出国治疗的高昂费用。能够出国治疗的患者，都是高净值家庭。 　　最少最少都是中产。 　　九鹏国际医院也因此积累了大批高端客户。 　　它可能觉得当个中介赚不了大钱，只能从中赚点辛苦费。于是不再满足现状，开始直接进军高端医疗市场。 　　即便时至今日，国内在高端医疗服务方面仍然处于很落后的状态。 　　从事这方面的医疗机构，几乎没有。 　　最多就是当个中介，帮助患者出国治疗。 　　毕竟很多药物在国内要么买不到，要么天价。但是在阿三这个神奇国度，仿制药技术极为成熟，价廉物美，疗效也是极为显著。 　　比如治疗多种癌症的靶向药，特效药，以及治疗一些罕见慢性疾病的药物，在那里都能用很低的价格买到。 　　在国内买某款肝癌靶向药，单价接近四万元。 　　那边只要不到三千元就能买到。 　　虽然是仿制的，但是疗效与正品药相差不是很大。 　　至少有原药的80％到90％的疗效。 　　如果自己有熟人，拿药的价格还能更低，两千二百元左右就能到手。 　　另一种出国治疗，基本上都是去漂亮国与岛国这两个国家。 　　早些年，西欧有两个国家也还可以，但是现在已经渐渐没落。再加上国内医疗技术飞速发展，所以没人愿意花大价钱去当冤大头。 　　九鹏国际医院近两年在心脑血管、器官移植、内镜手术与检查这三大块做得比较好。听说它的肿瘤终末期的放化疗业务同样开展得很不错。 　　这些业务也确实让它赚到了不少钱。 　　上次本来想要发展手法正骨复位业务，结果魏先贤被李敬生压着打，最终更是差点搞出人命，灰溜溜的逃掉了。 　　直到今天，九鹏国际医院的手法正骨业务仍然半死不活。 　　即便魏先贤不久前跟李敬生再一次叫板，并且耍一些手段踩李敬生。 　　但是广大人民群众并不买账。 　　大家有手法正骨需求，还是往第二医院跑，很少有人去九鹏国际医院。 　　“我倒是把魏先贤这个反骨仔给忘了。” 　　李敬生看完九鹏国际医院的相关资料后，立刻意识到，那个花大价钱在暗中刷阳光诊所负面新闻的敌人，很可能就是九鹏国际医院。 　　最少，它的嫌疑最大。 　　不但因为李敬生与魏先贤有过节，而且李敬生的肠镜业务已经对九鹏国际医院的主营业务构成了威胁。 　　双方有着业务重合，这个足够让九鹏国际医院对他起杀心了。 　　“天齐，这几天有时间，再帮我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九鹏国际医院。我怀疑那个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它。” 　　“没问题。” 　　文天齐爽快答应。 　　“赶紧下班吧！今天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啊，我回去早了反正也睡不着。要是老板想要感激我的话，想办法治好我的病，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文天齐笑着道。 　　他与李敬生算是一种合作关系，也很少像其他员工一样，对李敬生敬畏恭敬。 　　两人之间，更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的病应该是烟雾病，不过暂时还不能完全肯定。也有可能与颈部的动脉血管变狭窄有关。耐心的等一等，再有个三五年，等我有了一支强大的医疗团队，我个人的诊断能力，手术能力都能达到更高，相信你的怪病也就治疗有望了。 　　现在的话，我会隔一段时间给你按摩推拿，缓解症状。 　　尽量减轻你的痛苦。” 　　李敬生认真的给出了正面回应。 　　烟雾病本身就属于罕见疾病，治疗难度极高。 　　想要确诊同样困难。 　　李敬生就算再怎么妖孽，因为成长时间尚短，也就大半年的样子。让他一下成为什么病都能治愈的医神，那不现实。 　　“走了。” 　　文天齐打完招呼，快步离去。 　　李敬生则是拿着名单继续查看。 　　这份名单对他很有用，因为他想进军高端医疗服务，肯定要先把竞争对手摸清楚。 　　同时也能通了解竞争对手，大致推测出高端医疗服务的现状与趋势。 　　侨邦医院、人民医院，都有高端医疗服务。 　　不过它们都只为特定人群服务。 　　主要是高级干部。 　　另外，他还在名单上看到了叶鸾的名字。 　　金匮诊所主要接一些妇科，产科方面的高端诊疗服务。 　　提供上门医疗服务，相当于扮演类似家庭医生的角色。 　　文天齐提供的这份名单算是相当详实。 　　足可以看出他下了很大的功夫。 　　“如果在背后想要搞垮我的人真是九鹏国际医院，那就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李敬生的恩师到现在仍然在家中养病。 　　此事一直让李敬生耿耿于怀。 　　虽然徐医师担心他的实力过于弱小，与九鹏国际医院起冲突后，会以卵击石。 　　为了避免李敬生受到伤害，徐医师不让他插手此事。 　　只是现在的李敬生，比起当初，已经成长了许多。 　　尽管他还没有九鹏国际医院那么强大，但是已经不再是‘蝼蚁’般的弱小存在。 　　“你不是担心我的高端肠镜业务发展得越来越好吗？老子偏要让你失望。” 　　李敬生把名单收好，又再次认真搜索关于肿瘤完整剥离或者切除的方法。 　　最常用的几种方法，他都清楚。 　　要找的就是一些偏门、冷门方法。 　　有一位医生提到了一个比较有创意的手术切除浅表病灶的方法。有个患者的颅内长了一个比较复杂的良性肿瘤。 　　但是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甚至扩大到了脑干区域。 　　因为脑干区域对于很多外科医生来说都属于手术禁区。 　　所以这个病人的肿瘤想要切除，非常困难。 　　多家医院的医生经过评估，认为最好的结果都会在切除这颗良性肿瘤后，患者出现口角歪斜，甚至终身瘫痪。 　　最终，这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就想了一个办法，借助注射盐水的办法，让病灶高高隆起。 　　这样能够减小手术难度。 　　可惜这位医生最终失败了。 　　患者的那颗肿瘤尽管被切掉了，但是患者变成了植物人。 　　事后，家属把当事医生与医院告上了法庭。最终经过医疗鉴定，认为医生做这种没经过临床验证的实验，导致手术后果严重，医生需要承担部分责任。 　　有时候，给患者治病就是这样子。 　　医患互信特别难。 　　特别是患者经过治疗后，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疗效，反而导致患者残疾，甚至死亡。 　　这种情况下，家属很少有不翻脸的。 　　这位医生的手术创新虽然失败了，但是李敬生看过后，却陷入了沉思中。 　　他觉得那位早期胃癌患者，或许可以借鉴这个方法。 　　因为病灶在浅表。 　　只要在黏膜下注射生理盐水，病灶肯定会跟着隆起。 　　这时候再用电刀沿着肿瘤边缘做的电凝标记做黏膜下的病灶剥离，应该会取得不错的手术效果。 　　术后止血也很简单，直接电凝就行了。 　　再不行，还能用止血夹。 　　等到止血完成后，再把剥下的整个病灶取出，手术就能大功告成。 　　这个设想非常不错，只是想要实施，仍然存在多个难点。 　　这需要他在实践中进行摸索和实验。 　　拿患者当小白鼠？家属肯定不会同意。 第490章 地位还是低了点，临床实验成功了 　　李敬生虽然想出了一种全新的内镜手术方法，但是因为从没有尝试过，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小动物来做这个试验。 　　大一点的医院、药厂，都有临床科研的实验室。 　　拿来做实验的小鼠或者猴子，会在一些特定环境下生出肿瘤。 　　猴子因为价格昂贵，一般不会用于普通实验。 　　肿瘤类测试，小鼠用得最多。 　　两百元左右一只，算是比较省钱的一种实验品。 　　第二医院也有实验室，但是相当简陋。主任医师与副主任医师开展的科研项目通常不会很复杂。 　　说白了，主要是科研经费不够。 　　很多科研基金的申请极为严苛，没有过人的本领，极难过审。 　　甚至都没资格申请。 　　比如最难申请的国家自然科学研究基金，就有着明确的申请条件。 　　能达到那些申报条件的医生，都是业界大佬。 　　至少也是领域内有一点名气的高手。 　　半吊子、买论文爬上去的主任医师、水货医生，别说申请国家自然科学研究基金，就连一些省级科研基金都没资格。 　　李敬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两三只体内已经长了肿瘤的小白鼠，然后在内镜手术下用他刚才设想的办法，尝试着将肿瘤完整剥离。 　　技术方面，他不是很担心。 　　因为他的分离术、切开术、置入术，都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他要找这种小鼠，有三个地方可以找到。 　　一是人民医院的实验室，一个是江离市医药大学，还有就是他的母校。 　　他在江离市医药大学担任助教一职，说实话，职位并不高。 　　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教学成绩与论文。 　　想要调动江离市医药大学的资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现在在母校算是小有名气，教过他的老师都知道他现在逆袭了，有了出息，对他也是高看几分。 　　但也就仅仅止于此。 　　要说学校领导，甚至校长都把他当个人物，李敬生还有点自知之明，距离那一步还有很大差距。 　　所以，他真正能动用的渠道，也就只有人民医院了。 　　在人民医院，他倒是认识几位有实权的主任医师或者科室主任。 　　弄两三只长了肿瘤的小白鼠，应该能弄到。 　　但是不会特别容易。 　　因为人家做实验研究，小白鼠长了肿瘤后，对其进行相应治疗，需要观看小鼠的整个病程进展过程。 　　观察到一半，就把小鼠送给李敬生，让他拿去做肿瘤手术实验，恐怕还没有那么慷慨的团队。 　　尽管想要弄到一只长有肿瘤的小鼠并非易事，李敬生还是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连涛。 　　关键时刻，好兄弟就是拿来帮忙的。 　　“敬生，现在我是摸清你的规律了。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要么是遇到了疑难病例，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总之不会是请我喝酒吃宵夜。说吧，啥事？” 　　连涛接通电话后，调侃了他两句。 　　也许连李敬生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现在打电话给朋友或者熟人，基本都是有重要事情。 　　而不是叫他们出来吃喝玩乐，联络感情。 　　“哈哈，看来我的这点套路都已经被你摸清了嘛！你一个医生，怎么整天想着喝酒？没听说过喝酒误事呀？” 　　李敬生笑着回应。 　　“医生也是人呐，也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力。下班了，喝点小酒，吃点宵夜，再看看球赛啥的，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连涛也就是嘴上说说，真有人请他去喝酒看球赛，他还真不一定会答应。 　　年轻的主任医师里面，就数他最勤奋。 　　遇到一些疑难病例，更是疯狂到废寝忘食。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享受的嘛！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只懂工作与科研的工作狂呢。说正事，我想找两三只长有肿瘤的小白鼠，最好是在它们的胃部长有肿瘤。能帮忙弄到吗？” 　　“找这个干嘛？做手术还进做科研？也没听说你最近做这方面的科学研究啊！” 　　连涛不解的问道。 　　“我想创新内镜手术的肿瘤切除方法，但是因为还只是设想，没在临床上实验过。所以想要先找两三只小白鼠做实验。如果有猴子那是最好，我可以出钱购买。” 　　李敬生一咬牙，决定出点血。 　　目前市场上用于研究医学的猴子很紧张，一只的价格炒到了十六万元以上。 　　而且还在涨。 　　以前便宜的时候，也才四万元左右一只。 　　如果是买猴子做手术，李敬生只准备买一只。 　　毕竟他现在也算不上富有。 　　还得存钱买婚房，建内镜室…… 　　钱永远都是不够花的。 　　要是换在以前，他绝不敢花十几万元买只实验猴，只为练习手术。 　　现在他的收入高了，偶尔败败家，用烧钱的方式提升医术，也是一个好办法。 　　“实验猴本来就难买，我们这边申购了三只，听说订单排到了两年后。最早都得两年后才能拿到。人家已经在做实验的猴子，更不能让你拿去做手术实验。 　　长肿瘤的小鼠，同样不太好弄。 　　普通小白鼠，都是健康的。也就只有进入了实验阶段，在特定条件下诱导，才能让小鼠长出肿瘤。 　　我试试看，尽量帮你弄一只。 　　如果要弄两三只的话，那你得等。最快的诱发肿瘤记录是三个月左右，我可以在四个月后给你两三只，免费送你。” 　　连涛对他说道。 　　“那好吧，先给我弄一只吧！” 　　李敬生哪能等到四个月以后啊。 　　等那么长时间，那个胃癌早期病人很可能已经是中晚期，甚至已经走了。 　　贲门是一个很特殊的部位，属于消化道里面的重要关卡。 　　那里长个肿瘤，患者进食都成问题。 　　更别提返流，呕吐等症状了。 　　“明天回你消息啊！我现在可不敢发消息问人家，估计正在热被窝里搂着媳妇睡觉呢！” 　　连涛自己手里并没有，只能想办法帮李敬生去讨要。 　　听这语气，弄一只应该问题不大。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样子，连涛那里传来了好消息。 　　给他弄了一只小白鼠。 　　肿瘤部位在肝脏。 　　有一只总好过没有。 　　李敬生把小白鼠的事情搞定了，内镜还得想办法。 　　这事倒是不费劲，找肖琳琳帮个忙，应该可以搞定。 　　“肖姐，能借内镜室给我用一下吗？” 　　“你要干私活吗？内镜室也不是我们消化内科说了算，不过我可以帮你申请。只是时间上，不能与本院其它科室冲突。” 　　肖琳琳与他关系极好，倒是轻易就答应了。 　　“我想给一只小白鼠做手术，使用时间可能要达到两小时左右。” 　　“啊……这个我不知道上面会不会同意哦。你与晋副院长的关系不错吧？这事还不如你自己找他更容易。” 　　肖琳琳的消化内科也就是最近这几个月做出了一点成绩。 　　在上升阶段。 　　这也让她在医院内有了一点地位。 　　不过要论话语权，毕主任、章主任、华主任，都比她强得多。 　　“行，那我找晋院长好了。谢啦！” 　　李敬生其实不太愿意找晋院长帮忙。 　　总我得有点挟恩图报的意囙在里面。而且求晋院长帮的忙多了，以后教晋炎羽的时候，也会少去很多自由决策权。 　　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是最好的。 　　李敬生想教就教，不愿意教的，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这次为了提升内镜技术，他也是豁出去了。 　　电话直接打给了晋副院长。 　　“敬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最近在研究内镜技术，想要借用医院的内镜室在小动物身上实验一下。您看可以吗？” 　　李敬生每次与晋副院长说话时，会自然而然的保持恭敬。 　　“这是好事情啊！我们医院就需要医护们多多创新，特别是你们一线的临床医生和护士。这事我想不但是我，就连付院长等人也会全力支持。我跟内镜室打声招呼，只要不影响临床科室的正常治疗，那边空闲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过去使用。” 　　晋副院长大手一挥，直接给他拍板开了绿色通道。 　　院级领导，个个都是手握实权。 　　“谢谢晋院长，它日若是做出了成绩，也有您的一份。” 　　李敬生连忙道谢。 　　“客气啥啊，这是对人类，对医院都有利的好事情，理应支持。” 　　晋副院长挂断电话后，给李敬生打招呼去了。 　　对于他这位主管医院医疗业务的副院长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二医院是李敬生的主场，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容易。 　　没过多久，内镜室的管理员直接给他打电话过来了，告诉他，下午五点半以后，内镜室可以给李敬生使用。 　　但是如果有特殊情况，患者的治疗没有结束，或者是有急症患者需要做内镜手术，那就不能给他用。 　　…… 　　内镜室内，李敬生看着成功剥离下来的一颗小肿瘤，心中很是激动。 　　虽然只是在小动物身上实验，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设想，完全可行。 　　第一次实施，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下次可以改进。 　　这还是在剥离肝脏肿瘤，如果是剥离消化道肿瘤，特别是胃部、食管等消化道的肿瘤，这个方法的效果应该会更好。 第491章 最幸运的肺癌患者，救星来了 　　“那个胃癌患者应该有救了。” 　　李敬生对于处于那颗贲门肿瘤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 　　肝脏肿瘤的剥离与消化道肿瘤的剥离有很大差异。但是世间万法相通，殊途同归。 　　刚才通过实践，他已经摸清了大致的手术技巧。 　　走出内镜室，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 　　此刻，人民医院的胃肠内科住院病房内，患者阮庆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刚刚呕吐完。 　　老伴与一双儿女陪护在病床旁边照顾。 　　一大家子皆是愁眉不展。 　　阮老爷子的病因不算复杂，查出来是早期肺癌。但是因为老爷子的年龄偏大，身体弱，没法耐受传统手术。 　　贲门癌，如果是按照传统手术方式，需要开胸。 　　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估计刚把胸骨锯开一半，人就直接走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爷子能够幸运的撑过整台手术，并且活着回到病房。术后的并发症，以及漫长的恢复期，术后出血、感染，对老爷子绝对是一重又一重的生死考验。 　　这也是为什么家属问了多家医院，没有一位医生敢接手的原因。 　　医生决定接收一位病人的那一刻开始，就需要对病人负责。 　　只要是正规医院，基本上所有的医生都会这么做。 　　大一点的公立医院不但有首诊负责制度，还有三级查房制度，完全可以从多方面保障患者的安全。 　　阮老爷子因为情况不好，很多医院都不愿意收治。 　　家属苦苦哀求下，人民医院的消化内科田主任这才同意把阮老爷子收治进来。 　　但是收进来后，仅仅只是用些对症治疗的药物，起到的作用有限。 　　只有把贲门上的那颗瘤子解决掉，才能治愈阮老爷子。 　　如果有靶向药，也许无需手术就能治愈。 　　曾经有肺癌患者，肿瘤直径达到了将近六厘米，算是很大的肿瘤了。 　　而且因为已经扩散，肺叶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已经失去了手术治疗的可能。 　　在患者以为必死之际，正好厄罗替尼这款新药出来了。 　　当时还没有通过临床的最终实验。 　　按程序，至少需要在一到两年后才能上市。 　　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想办法为患者弄到了临床试药员的资格。不但可以免费试用这个药物，而且不需要等到上市就能服用。 　　患者服药后，那颗最大的肿瘤几乎一天一个样的变小。 　　其它小疙瘩也是快速被靶向药杀死，它们纷纷萎缩，消失。 　　这位幸运的患者最终活了下来。 　　本来都已经被判了死刑，结果因为这款新药的问世，患者得以重获新生。 　　这就是靶向药的魅力。 　　它也被称之为癌症特效药。 　　只是癌症的种类有很多，靶向药这些年陆续有新药问世，但是依然有多种癌症对付不了。 　　阮老爷子的胃癌就是其中之一。 　　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条件，不但手术无望，而且放化疗同样做不了。 　　如果不出意外，老爷子很快就会死亡。 　　“爸，喝点粥吗？你晚上吃的东西，刚才全部呕吐光了。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了啊！” 　　患者的女儿提起一个保温桶。 　　里面装着热粥。 　　“吃不下。” 　　阮老爷子摆摆手，躺在床上喘息着。 　　老伴则是坐在床边悄悄抹着眼泪。 　　夫妻俩结婚几十年，感情深厚。妻子看到丈夫已经时日无多，并且天天遭着罪，她的心中有如刀割。但是却无能为力。 　　面对疾病时，大家能依靠的只有医生与药物。 　　“小妹，你已经陪护两个晚上了，一直没怎么休息，今晚我守在这里。你赶紧回家休息去。” 　　老人的儿子身上穿着工装，应该是下了班，直接赶到医院的病房。 　　家中有一个病人，就足够轻易拖住整个大家庭。 　　“哥，我能顶得住。你白天要上班，还是你回家去休息吧。嫂子一个人在家照顾三个孩子，也需要你搭把手。” 　　兄妹俩的感情很好，相互关爱。 　　很多时候，长辈生病了，当儿女的心里会为自己的利益算计。 　　担心自己出的钱比其他兄弟姐妹多。 　　或者是留在医院陪护时，能推脱就尽量推脱。 　　阮老爷子生病住院，把这一大家子都给累得够呛。 　　儿女、老伴，一个个都是身心俱疲。 　　但是没办法，明明看不到希望，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这时，患者儿子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简单聊了几句，患者儿子便与对方结束了通话。他的脸上却已经露出狂喜表情。 　　“田主任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一个名为阳光医疗的团队愿意为我父亲做内镜手术。收费可能要贵一点，然后手术有一定风险。田主任让我们自己拿主意，看看是否同意让阳光医疗团队治疗。” 　　患者儿子征询着家人的意见。 　　“手术费我来出，贵一点就贵一点，只要能治好咱爸的病，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女儿首先表态。 　　“你们兄妹俩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和你爸还有点积蓄，治疗费不要你们出。实在不行，我准备把房子卖了，给你爸治病。” 　　老伴明确表示不让儿女出钱。 　　城里的房子，位置好，户型周正，还是比较容易变现的。 　　“这个阳光医疗团队靠得住吗？咱们问了那么多家医院和医生，什么样的专家都问过，没有一人愿意给你爸做手术。这个阳光医疗团队万一是骗子，可不就把咱们给坑了吗？” 　　老伴七十岁的人，社会阅历丰富。 　　高兴之余并没有放松警惕。 　　“妹，你读书多，你查查看，这个阳光医疗团队到底咋样？不过我相信田主任推荐的医生，应该不会骗人。” 　　患者儿子对田主任很是信任。 　　患者女儿上网查过后，惊讶道“阳光医疗团队的原型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医生组建，有着国外归来的顶尖麻醉医生，以及留学归来的高级营养护师，还有人民医院的一位双科主任，他们团队好几个博士。 　　这个团队专门为有钱人服务，定位是高端医疗服务。 　　擅长肠镜及肠镜病变的微创治疗。” 　　现在的网络发达，只要稍微有一点名气的团队或者个人，很容易查到一些相关信息。 　　“哎哟，这么多位厉害的医生组成的团队呀，那肯定是值得信赖。启兵，你赶紧给田主任回个信息，我们愿意做这个手术，贵一点没关系。” 　　老伴对儿子说道。 　　“好！” 　　患者的儿子当场给田主任回了信。 　　过了一会，儿子收到了田主任的信息。 　　“妈，小妹，你们快看呀，阳光医疗团队的李医生知道我们同意后，连夜赶过来要跟我们谈话。顺便看看我爸的身体情况，制定手术方案。” 　　患者儿子激动无比。 　　前不久，他们一家还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咬牙苦苦支撑着。 　　现在因为李敬生的出现，他们从绝望中看到了一缕光，那是希望的光。 　　“果然是高端医疗服务，不说别的，这个团队的服务是真的很好。”老伴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这也预示着她的内心比儿女还要更激动。 　　“李医生应该是非常好的一位医生，我看到网友对他的评价很高。夸他医术高明，能体谅患者的苦难和不易，并且遇到很穷的病人，他会免费治疗。我有一种感觉，咱爸或许遇到了救星。” 　　患者的女儿还在不断搜索着关于阳光医疗团队的一切信息。 　　虽然也有一些关于阳光诊所、李敬生的负面新闻，但是以她的智慧，自然能够分辨。 　　“爸，您这一辈子肯定做了特别多的好事，现在福报来了。” 　　“呵呵，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这阵子吃东西老是吐，吃不下，太受罪了。哪怕治不好我的病，给我把那个瘤子割了，让我少受点罪也好啊！” 　　患者说话的声音颇为虚弱。 　　难得的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对于身患癌症的患者来说，太需要看到希望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一名略有些帅气的青年走进了病房内。 　　“请问是阮庆老先生吗？” 　　李敬生看了看床位的显示屏，然后询问患者。 　　“对，阮庆是我爸爸。我在网上看到了您的相片，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敬生医生咯！”患者的女儿笑着打招呼，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大名鼎鼎不敢当，我是李敬生，也是阳光医疗团队的队长。田主任想必已经初步跟你们沟通过，我也就长话短说。我们团队可以接下这台手术，但是因为是全新的技术，没人能打包票。我只能说，我们团队必定全力以赴，争取把阮老爷子贲门内的那颗肿瘤完整剥离。” 　　李敬生与家属握手，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明天白天还要上班，必须早点谈完，然后回诊所休息。 　　“反正我们信任您，请李医生和团队的其他医护人员多多费心。” 　　患者的女儿代替家人作了回答。 　　“谢谢信任。阮老先生现在呕吐厉害吗？” 　　“特别厉害。吃点东西全给吐了。” 　　“贲门有颗大瘤子，很容易引起恶心，呕吐。手术后，这些症状都会消失。您的呼吸没问题吧？” 　　“没问题，挺好的。” 　　“我给您听听心肺音，平时有什么药物过敏没有？” 　　“没有药物过敏，我就是吃海鲜有点过敏。” 　　李敬生给患者听了心肺音，还不错。 　　患者的血压等体征数据，他早就看过了。 　　“由于您的情况特殊，我尽量明天给您安排手术。如果人民医院这边能够协调好，那就在这边直接手术。不然就只能到第二医院手术，不管在哪都一样，这一点尽管放心。 　　也不用紧张，放宽心，好好休息，明天手术时就能有一个很好的状态。” 　　患者吃东西呕吐，拖得越久，身体越差。 第492章 活菩萨，改变内镜的禁忌症 　　这台手术，最好能够安排在人民医院进行。 　　因为这边的医疗条件更好，护士和医师队伍更强大。 　　患者的术后护理也同样重要。 　　李敬生平时做完肠镜手术，都是扔给医院去打理。 　　他反正只收取肠镜手术的费用，至于住院费，护理费那些，都让医院给赚了。 　　毕竟利益只有共享，才能更长久。 　　第二医院那边，消化内科真的称不上有多强大，他很担心病人术后护理不到位。 　　要知道，这位患者的情况就像那风中残烛，稍微吹一下就有可能灭了。 　　术后，更需要像照顾婴儿一样，小心呵护。 　　一台手术，术前的检查与准备只占2分，手术占5分，术后护理占3分。 　　这说明术后护理比术前工作还要更重要。 　　因为术后护理不到位，粗心大意，最终导致病人死亡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术后护理搞砸，直接就能让之前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这就是它的重要性。 　　“李医生，我家老阮就全拜托你了。手术费如果不够的话，能不能容我们稍缓两天，我到时候把房子卖了再把钱给你。” 　　患者的老伴选择信任李敬生以后，也是用人不疑，全权委托给李敬生的团队代为处理。 　　“冒昧的问一句，您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 　　李敬生弄高端医疗团队，为的就是赚钱。 　　而且是赚有钱人的钱。 　　富人的思维与穷人不一样。他们很愿意花钱买到高端服务。 　　赚穷人的钱，李敬生会有负罪感。 　　赚富人、权贵的钱，那是心安理得。有了钱，他可以壮大团队，可以进军更高精尖的医疗领域。 　　到时候才有能力去攻克一个又一个的绝症、难症。 　　疾病一直是人类最大的健康威胁。 　　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口腔溃疡，又或者一场流感，就足以让患者痛苦不堪。 　　这种自限性的疾病，一般有几天就能自愈。 　　对病人的折磨时间很短。 　　但是那些慢性病，重疾，对患者的折磨有可能是一生。而且病痛程度远超口腔溃疡、流感。 　　李敬生的团队，每攻克一种难症、绝症，解救的就有可能是无数患这个病的患者。 　　同时获救的还有患者背后的家庭。 　　“我家的经济条件算是一般吧。我哥是工人，我现在在己创业，我爸妈都有退休金。但是要一次性拿出几十万的现金，我们家一时间很难凑出来。” 　　患者的女儿非常诚恳的说道。 　　“治你爸的病，不要几十万啊！我的团队负责手术部分，总费用两万元左右就可以了。然后术前的常规检查，还有术后的护理、放化疗这些费用，你们自理。但是总共加起来，我估计也就几万块钱。你爸爸有退休金，那就肯定有职工医保，这个能报销很大一部分。 　　事先说明，我的团队收的两万元费用，这个属于自费，可能没办法报销。 　　相信你们也问过了，别的医生和团队，都不敢给你爸做这个手术。” 　　李敬生接的活多了以后，与患者谈论价钱时，也变得更加坦然和从容。 　　他会根据患者的家庭情况，适当调整报价。 　　正常情况下，做这台内镜手术，他至少要收费七万。 　　考虑到患者的家境不是特别富有，就是普通家庭，他收费时直接喊了一个底价。 　　两万块钱，哪怕找医院做，也差不离。 　　要是用了进口药物或器材，价格只会更贵。 　　这例手术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实验他的新技术。 　　“真的只要两万块钱就可以了？” 　　三个家属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非常清楚，李敬生的团队只做高端医疗服务，收费肯定要比医院贵很多。 　　此刻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两万块钱我就可以帮他把那颗胃癌完整的切掉。风险也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我和我的团队只能是竭尽全力。” 　　李敬生认真的说道。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只要两万块钱的话，我们家也不用卖房子了。” 　　患者的老伴露出第二次笑容。 　　当她听到李敬生的团队能够治她丈夫的病时，她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现在听到只要两万元，不需要卖房子就能把病治好，她又笑了。 　　仿佛，李敬生就是她家的福星、救星。 　　“阿姨，肯定不能叫您卖房子的，不然您和您的老伴上哪去住啊？” 　　李敬生笑着道。 　　两个儿女本想接话，说父母可以去他们家住。最终齐齐的没有把话说出来。 　　他们担心这个年轻医生临场加价。 　　“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菩萨，等我老伴的病治好了，我经常做好吃的请你吃。像你这样的好医生，就应该长胖一点。” 　　老人的一句话，又把大伙逗乐了。 　　李敬生从医院出来时，心情格外愉悦。 　　能够帮助到一个家庭，他觉得学医也变得特别有意义。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田主任协商。 　　借用人民医院的内镜室，双方早有约定。这个没什么问题。 　　住院安排，同样问题不大。 　　除非病人做完手术后，情况特别糟糕，不然，人民医院的消化内科不可能把病人往外推。 　　要知道，老人后续的护理、放化疗，都能为科室带来不菲的创收。 　　…… 　　第二天，下班后，李敬生带着团队早早的赶往人民医院，开启他人生中第一次创新的手术。 　　患者已经被送进了内镜室，麻醉工作由亚妮接手。 　　内镜室外，患者的老伴、儿子，儿媳，孙子、女儿，都来了。 　　“李医生，拜托你们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请你别嫌弃。” 　　患者的女儿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李敬生手里。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打进我团队账号的那两万块钱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额外支付其它费用。我的团队也没有收受红包，索要好处的先例。请你们相信我，不收这个红包，照样会竭尽全力为你父亲做好这台手术。我要进去了，得抓紧时间手术，你们可以坐在那边休息。 　　如果术中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让团队的医护出来跟你们沟通。” 　　说完，李敬生走进了手术室的大门。 　　与第二医院的手术室不同，这里的手术室有多间。 　　一条长长的走廊，有着多个手术间，以及配套的房间。包括预麻间，劳醒室，抢救房等等。 　　患者的家属只能在外面等候。 　　这有个好处。 　　能够最大程度的确保医生在里面手术不受打扰。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病人万一出事，医生可以从其它通道安全离开。 　　病人转出去抢救，也不需要从进来的那扇门。 　　因为病人在手术中出事后，黄金抢救时间极短，遇到家属在外面阻碍，这会延误抢救时机。 　　万一病人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家属更有可能暴打医护人员。 　　内镜室内，患者的生命监护仪器已经全部安装好，患者已经处于全麻状态。 　　因为手术中，患者不能让患者吞咽、咳嗽，甚至躁动等，不然会影响手术，甚至直接出现生命危险。 　　亚妮全神贯注的盯着监护仪的屏幕，对患者的每一个体征变化，她都是神经紧绷，极为敏感。 　　术前，李敬生已经跟她沟通过。 　　她也知道患者的情况不容乐观，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 　　有些患者在术中，前一秒可能还好好的，下一秒直接呼吸、心跳骤停。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我先对病变部位染色！” 　　李敬生这话主要是对蒙洛说的。 　　现在只能委屈连涛给他当扶镜手。好在这台手术不算特别复杂，不然，肯定要考虑增加人手。 　　对病灶染色后，确定了要切除的范围。 　　这还只是第一步，李敬生接下来又对病灶边缘进行更精准的电凝标注。 　　一个点一个点的电凝标注，仿佛在画一副极为精细的画。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设想非常好。 　　经过电凝标注后，切除时，边缘更清晰，不用担心漏切，少切。 　　其实切这颗瘤子，不进行电凝标注也没问题。 　　他这是在为内镜手术的更高技术进阶做准备和实验。 　　连涛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主要是害怕打扰到李敬生。 　　但是从他的表情中，依然可以看到在凝思，带着惊讶。 　　对患者的肿瘤进行完整的电凝标注后，李敬生开始在病灶周围的黏膜下进行多点位注射。生理盐水这个最廉价，最常用的药水，此刻在他的手里化腐朽为神奇，发挥了难以想像的巨大作用。 　　肿瘤边缘很快就明显隆起。 　　这为完整的手术切除它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接下来，李敬生开始小心的剥离整颗肿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内镜室静悄悄的，所有人，此刻都以李敬生为中心。 　　而李敬生则以病人的肿瘤为中心。 　　一点一点剥离。 　　内镜手术，建立在基本外科手术之上。它的操作没有传统外科手术那么直接，或者说，主要是手术工具的升级换代。 　　可以理解为，从冷兵器时代升级到了热武器时代。 　　手术原理还是不变的。 　　该分离就分离，该切除就切除。所有流程基本一致。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着，李敬生的额头不时冒出汗水，他全神贯注的剥离着这颗直径三厘米的肿瘤。这是一个大工程。 第493章 队长的地位巩固了，七万块不好赚 　　剥离这颗肿瘤的过程可以称得上精雕细琢。 　　需要完整的把它剥下来，这需要极为高超的技术。分离术的各种巧妙运用，夹取，内镜精细操作，力道的把控，还有对病灶剥离时的种种预判，都决定着是否能将它完整的剥离。 　　也只有完整剥离才能确保一次给患者切干净。 　　癌细胞比星星之火可怕多了，它更像是恶性杂草，哪怕将它斩成碎片，只要还有一个活的癌细胞，它就可以再次死灰复燃。 　　很多癌症患者手术后复发，大部分都是因为没切干净。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保证将它们完全切干净。 　　甚至手术刀上沾的一点点残余物，都有可能导致复发。 　　李敬生要做的就是完整剥离整颗肿瘤，并且不把肿瘤弄破，从而规避大部分复发的风险。 　　力争手术效果达到最佳。 　　采取了电凝标记边缘，盐水从黏膜下多点注入，让病灶边缘隆起等新的术式，使得这场手术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足足近两个小时后，一颗完整的肿瘤被成功切下。 　　他以精湛的技术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团队队长的地位也是彻底得到了巩固。 　　包括术后的止血等操作，他皆是完成得非常好。 　　“亚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中途有过一次血压较大波动，当时心率也升快了14次，根据我的经验，只要心率在那种情况下加快19次左右，患者就会非常容易出现心脏骤停。 　　当时我特别紧张。 　　但是你正在聚精会神的做手术，我不敢打扰到你。 　　好在少量给药后，病人的血压后来又慢慢升回去了。” 　　术中患者的血压突然降低，这是很不好的征兆。 　　往往发生于大血管破裂，或者是其它严重问题。 　　“有你这位顶尖麻醉师给这台手术保驾护航，我放心得很。哪怕有点意外，你也能搞定。” 　　李敬生笑着夸她。 　　手术做成功了，而且是大获成功，每个人都很高兴。 　　手术室内的气氛也从紧张、压抑，变得轻松，愉悦。在手术成功的那一刻，笑容已经陆续出现在团队每一个人的脸上。 　　“谢谢你能这么信任我，只是麻醉师这个称呼能不能改成麻醉医生？我讨厌麻醉师这三个字。” 　　亚妮纠正李敬生对她的称呼。 　　麻醉医生们以前也没有这么讨厌麻醉师三个字。 　　应该是从医美机构泛滥后，一些仅参加过技能培训的人员，在美容手术中充当着麻醉师角色。 　　渐渐的麻醉师变成了一个贬义词。 　　“哈哈，抱歉抱歉，我并没有贬低亚妮老师的意思。” 　　李敬生当场向她道歉。 　　本以为她在国外呆了多年，思想应该特别开明，对于这些所谓的称呼会毫不在意。 　　“亚妮，麻醉师其实最早的时候是一个很高大上的称呼。最早的麻醉医生，只有达到很高的水平后，才会被同事们称之为麻醉师。而且咱们人民医院最早的重症医学科，就是由一位麻醉师带队建起来的。你们麻醉医生应该是最懂生命的人。 　　我一位在漂亮国留学的同学，从事的也是麻醉医生工作。 　　他说病人的血压、心率、呼吸就像是三根音谱，脑电波则是更高级的指挥棒，只要这四个体征数据没有太大波动，病人就会平平安安的出手术室。” 　　连涛在旁边与亚妮搭话。 　　说来也是有趣，高级营养护师牧音也是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才生，她对连涛极为崇拜，一直暗恋着连涛。 　　但是亚妮对连涛似乎很不感冒。 　　“血压、心率、呼吸、血氧、脑电波是麻醉医生的五线谱倒是真的。” 　　亚妮不冷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连涛看出她聊天的兴致不高，也就不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转而看向李敬生“敬生，现在我是越来越喜欢跟着你一起做手术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内镜手术的很多新术式。你只要保持这个发展势头，我估计咱们国家的内镜技术将会反超西方的发达国家。” 　　连涛给出的这个评价非常高。 　　要不是李敬生知道他的性格，还真要以为他这是在拍马屁。 　　“连涛兄啥都好，就是喜欢隔三岔五给我戴一顶高帽子！我也就稀松水平，别说达到世界顶尖水平，就算在江离市，比我厉害的内镜医生多了去。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李敬生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 　　“真不是吹捧你，我说的是事实。不信咱俩可以打个小赌，如果你在不久的将来，内镜手术水平达到了世界顶尖，你帮我女朋友治好肠疾。如果没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算我输，一辈子给你当医助。” 　　连涛下的赌注有点大。 　　给李敬生当医助，与当小弟是一个意思。 　　他堂堂大三甲医院的双科主任医师，前途无量，给李敬生当小弟，有点吓人。 　　“赌就就赌，不管输赢，我都希望你给我当医助。我的团队需要你们这些业内的顶尖高手加入。” 　　手术完成，亚妮已经开始给病人醒麻醉。 　　其实很简单，就是停止给药，并且呼唤患者的名字。 　　如果呼叫无反应，情况允许的话，会拍打患者的肩膀。 　　没过多久，阮老先生悠悠醒转。 　　对于患者来说，就像睡了一觉。 　　根本不知道这中途发生了什么。 　　“阮老先生，手术已经做完了，你暂时不能进食，我们会有专门的营养护师为您提供营养支持。还会指导您术后的营养方案，帮助您更快恢复健康。”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牧音是人民医院的护士，李敬生为了把她拉进团队，只要有需要，就会找她帮忙。 　　而她也是从不拒绝。 　　与她打交道后，李敬生觉得牧音是一个很热心，很仗义的人，内心善良。 　　真搞不懂，连涛为什么不选她当女朋友，反而选了一个‘粉肠’女患者当女友。 　　有时候，缘分特别奇妙。 　　特别是男女之间，帅哥找了个相貌很普通的女友，又或者美女找了一个矮挫穷。关键是人家愿意，还是甘之如饴的那种。 　　情人眼里出西施应该是真的。 　　…… 　　普通住院病房内，阮老先生一大家子，皆是激动无比。 　　老爷子平安的做完了手术，让他们感到十分高兴，现在就期盼着老爷子早日康复。 　　本来按照阮老爷子的情况，住一两天监护室也是可以的。 　　考虑到患者的家庭经济不是特别富有，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再加上患者术后各方面的指标都还不错，李敬生就没有让患者住监护病房。 　　毕竟那里面住一天的费用相当惊人。 　　能够节省的，他都会尽量为患者节省。 　　切下来的瘤子已经送去做病理了。 　　李敬生这次直接给亚妮发了1000元，蒙洛发了600，连涛则是发了800元。这是按照他们在手术中的功劳来发钱。 　　剩下的费用，除了手术的耗材与药物外，还有人民医院的场地租金四百元。 　　另外，这位患者是田主任给介绍的，并且多处都需要依赖田主任帮忙，李敬生给田主任单独发了1000元的红包。 　　算下来，这台手术获利至少一万三千元以上。 　　靠技术赚钱，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李敬生心黑一点，报价七万元，相信患者的家属还是会答应。 　　甚至更高都有可能答应。 　　对于家属来说，能治好亲人，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今天做这台肺癌手术成功了。 　　那位结肠癌患者的手术，应该也能效仿。 　　这次，李敬生收费肯定要收七万元。 　　他在考虑着，再吸收一名护士，一名医生进入团队。 　　也是为以后给病人做大手术做准备。 　　正常情况下，做一台三级以上的大手术，往往需要三个护士。 　　一位巡回护士，两个器械护士。 　　医助最少三到四人，并且要有那种能够在关键时刻接替主刀工作的高手。 　　很多大手术，主刀医生都只做最关键，最核心的部分，剩下的全都扔给手下医生去完成。 　　他从人民医院回到诊所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今天的这台手术，他甚至把两台肠镜推到了明天。 　　事情有轻重缓解，那些做肠镜的患者，推迟一两个星期都没事。除非发生了肠梗阻，肠疝、肠坏死等严重急症，那才需要立刻安排肠镜。 　　洗完澡，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认真的写着今天积累的手术经验。 　　这个全新的术式，等到技术更成熟后，可以考虑写一篇相关论文。 　　既能为人类的医学发展做出一定贡献，也能为下一步升副主任医师做准备。 　　写完手术经验与患者的病历，他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 　　脑子里面想着那位结肠癌患者的手术方案。 　　经过凝血测试后，患者的凝血果然有问题。而且患者很可能知道自己的凝血有问题，就是不告诉李敬生。 　　这种高端客户，往往喜欢通过一些独特的方式考验一下医生的水平。 　　李敬生自然不会跟患者多计较。 　　凝血有问题，这很容易造成手术出血止不住。 　　还有，采用新术式剥离那颗结肠肿瘤存在许多难点。 　　这七万元还真不好赚啊！ 第494章 两例全部成功，终于是第一作者了 　　他在决定接下这单大业务之前，就已经把赵总的结肠癌报告看过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只有一个影片。 　　一般有点水平的医生都不喜欢看别的医生出的报告，他们更喜欢看片子。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精准的判断出病人的情况。 　　出报告的医生，水平有高有低，漏掉一些重要信息，甚至误诊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如果接诊的医生只会看报告，那就有可能跟着一起误诊。 　　很多实习医生到医院实习时，上级医生经常挂在口边念叨的两句话分别是，咱们当医生的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咱们当医生的不能只会看报告，要学着自己阅片，诊断。 　　“明天约赵总手术好了。有了今天的成功经验，明天的手术应该有把握做好。” 　　李敬生已经与赵总谈好两天了，但是考虑到手术的复杂性和风险，怎么切这颗结肠癌，他一直没有想好。 　　直到今天切那颗贲门癌，让他验证了新术式可行，这才有了较大把握完整切掉那颗结肠癌。 　　…… 　　第二天，李敬生正在上班，人民医院田主任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李医生，我特意去实验室看了你切下来的那颗贲门肿瘤后，算是彻底服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你让我见识到了创新的重要性。 　　也让我看到了什么叫有为青年。” 　　田主任的语气中透着激动。 　　他身为消化内科的主任，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颗贲门瘤，在他看来，想要内镜完整切除，几乎不太可能。 　　但是李敬生却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让田主任感到十分震憾。 　　“我能够取得一点小进步，那是因为有您的大力帮助与支持。真的特别感激您。” 　　李敬生的成功，离不开这些大佬的全力支持。 　　要是没有田主任的支持，他别说在人民医院做内镜手术，就连患者都很难接到。 　　喝水不忘挖井人。 　　他做出了成绩后，还记得向田主任道谢，这让田主任感到十分高兴。 　　懂感恩的人，往往都很受欢迎。 　　“哈哈，我就喜欢支持你这样的有为青年。那个病人的恢复情况出乎意料的好，说明你这种新的手术方法极具价值，你把它好好总结一下，可以发表一篇学术论文分享出来嘛！好的医术，就应该推广。我有一种预感，你创新的内镜术式，很可能引领世界潮流。 　　甚至改变内镜手术的传统方法。” 　　田主任对他的新术式非常看好。 　　这也说明他已经从连涛那里了解到了李敬生的手术方法。 　　传统内镜手术切除消化道肿瘤，需要把黏膜切开，然后再把肿瘤挖除，最后完事了，再把黏膜维合好。 　　还有一种是整层切除。 　　都知道，黏膜对消化道内壁有非常重要的保护作用。 　　它就相当于体表的皮肤一样重要。 　　把它切开，这对消化道的伤害极大，对病人的术后恢复也是极为不利。 　　恢复时间会相当漫长。 　　更会增加感染风险。 　　李敬生的这种新术式，能够完整剥离肿瘤，但是仍然避免不了切开黏膜。 　　他觉得还有更大的提升和改进空间。 　　即便如此，他新发明的术式，也有着许多传统内镜手术没有的优点。 　　绝对属于内镜手术的重大进步。 　　“听您的，我把这种术式的操作摸得更熟练后，写成论文发表。不过要说引流世界潮流，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敬生本来就有写论文的想法，现在田主任也提到了，他自然是顺势答应。 　　“对了，那位赵总的结肠癌手术，我准备今天晚上做，还需要您给安排一下术前准备工作。” 　　“没问题，等会我直接安排就可以了。” 　　田主任与他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身为科主任，又是主任医师，特别忙。 　　…… 　　傍晚，下班后，李敬生带着团队的两名成员前往人民医院。 　　连涛特意抽了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 　　在人民医院这边有着连涛这位主任医师当团队成员，确实可以带来许多便利。 　　无论在社会上，还是医院，人情关系永远都绕不开。 　　它能带来的好处也是非常可观。 　　内镜室内，赵总躺在台上静静等待着。 　　“李医生，我的那颗瘤子就交给你了，千万别客气，一定要帮我弄死它。” 　　赵总是个生意人。 　　说话也是与普通人有很大不同。 　　“哈哈，放心，我和我的团队从来不会对任何疾病心慈手软。” 　　李敬生笑着回应。 　　全麻后，肠镜手术很快开始了。 　　李敬生一点点操控着肠镜抵达病灶部位。 　　一颗相当大的肿瘤出现在内镜的显示屏幕上。 　　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肿瘤无法通过内镜切除，李敬生看过后，却可以采用他创新的术式将其完整剥离，并且取出。 　　…… 　　手术一切顺利，因为采用了电凝标记病灶边缘的做法，出血量几乎没有。 　　用这个办法，也是顺利解决了患者凝血不好的难题。 　　术后，李敬生对患者的黏膜层进行了精细缝合。 　　缝合的时候，他就在想，这颗肿瘤明明是生长在黏膜层下面。难道就没有办法不破坏黏膜层，把肿瘤切除吗？ 　　医术方面，他追求的是精益求精。 　　如果能够让内镜在肠道黏膜下建立一条通道就好了。 　　肠镜的导管很小，只需三毫米左右就可以顺利通行。 　　只是要怎样建立这条通道呢？ 　　李敬生不由琢磨开了。 　　给阮老先生切除贲门癌时，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开始思考了。 　　切整颗瘤子，明明可以在黏膜下切除，但是却必须在黏膜上切开一个口子。 　　就像要切掉皮肤下的一个病灶，那就必须把完好的皮肤切开。 　　这一直是所有手术的传统思路和方法。 　　“如果不破坏黏膜层，那岂不是从外壁切开也能行得通吗？” 　　他的手术经验还算丰富，毕竟在心胸外科与骨外科跟着主任医师们混了很多台手术。 　　就连普外科也没有少客串。 　　他认为如果不破坏黏膜层，直接改变手术思路，从外面切进去，然后把肿瘤切掉，完全可行。 　　只是这里面的技术难度非常高。 　　要求术者能够精准切开每一层，既不多切，也不少切一分。 　　除此之外，切除肿瘤过程中也需要极度小心翼翼，绝对不能搞破黏膜。 　　另外，术中止血的难度也比传统内镜手术更高。 　　赵总的手术还算顺利，这七万块钱，李敬生算是赚到手了。 　　通过第二台手术，也让他对新术式更熟练，一些注意事项，技术难点，都有了更好的掌握。 　　坐在诊所内，他开始认真写论文。 　　想要获得更多的病人，让患者同意他来做这个手术，发表学术论文，这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已经有了两例使用新术式完成手术的病人。 　　那位阮老先生的恢复还可以。 　　李敬生本来最担心发生贲门失驰缓。还好，暂时并没有发现。 　　做过贲门手术的患者，极易发生贲门失驰缓症。 　　患此病的患者在吞咽食物时，贲门无法正常松弛，导致食物难以通过贲门到达胃腔，进而出现无法进食。 　　最后会导致患者出现严重营养不良、消瘦，甚至死亡。 　　阮老先生没有出现贲门失驰缓症，算是万幸。 　　但是如果再让李敬生做这种手术，他绝不敢保证患者不出现贲门失驰缓。 　　这也让他更加想要尽快创建出更好的内镜术。 　　…… 　　八天后，李敬生用新术式做手术的阮老先生与赵总，都恢复得非常好，相继出院。 　　这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只是因为他的团队名气有限，也就只接到了这两例愿意让他做手术的患者。 　　因为他的高端肠镜业务面对的都是有钱人，权贵，这些人能够轻易去其它大医院就诊。找业内的顶尖专家，著名医生帮他们手术。 　　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李敬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团队。 　　对此，李敬生决定先行发表一篇论文。 　　一篇名为内镜下黏膜剥离肿瘤的医学论文被他发表在了国内一家较为普通的学术论文网站上。 　　主要还是不自信。 　　像王维维与骆丙刚写的论文，直接就敢投给核心医学期刊。 　　这篇论文是他一个人写的，期间找连涛帮忙提了一些意见，进行了少许精修。 　　他本人自然而然是第一作者。 　　出于照顾兄弟，他把连涛列为第二作者。 　　发表论文后，他就没管了。 　　继续上班。 　　该干啥干啥。 　　本身每天也特别忙。 　　找他做内镜手术的高端客户没有，但是找他做肠镜的有钱人还是有一些。 　　现在，他的医疗团队在肠镜检查这一块，算是小有名气。 　　特别是在江离市，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 　　不少富人，权贵，都是慕名而来，跟他联系。表达做肠镜的意向，然后进行一些咨询。 　　这些富人与权贵，普遍都很谨慎。 　　并不会轻易跟他签订协议，而是采取先接触，多沟通，多了解。 　　李敬生正在骨外科门诊坐诊，一上午已经治疗了五十七个患者，他的门诊效率比以前增长了近一倍。 　　这是因为几个徒弟都在快速成长。 　　已经能帮着他分忧，甚至单独手法复位一些难度较低的病例。 第495章 骨癌无疑，核心期刊的邀请 　　叶辉，刘宪，晋炎羽都成长起来了。 　　杨鲁庆差了一些，到目前仍然没能获得李敬生传授摸骨术，这有点遗憾。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机会，把握住了，就可以向上大步前进。搞砸了，或者没抓住机会，就只能错失良机，原地踏步。 　　不过杨鲁庆仍然有机会。 　　并没有被李敬生一棒子打死。 　　如果李敬生真的不给他机会了，早就把他踢出了手法正骨团队。 　　陈医生这位‘大师兄’算是勤能补拙的典范了。 　　李敬生让他把手法正骨的基本技能一个一个练好，虽然进步很慢，但是特别稳。有个十年以上的苦功，相信也能在手法正骨领域有所建树。 　　“杨鲁庆，这位患者的腕关节移位了，你帮他复位一下。” 　　“啊……好的！” 　　杨鲁庆听到李敬生给他派了一个活，而且是比较有挑战性的腕关节复位，这可把他激动坏了。 　　刚安排好这个左腕关节移位的患者，外面直接抬进来一位病人。 　　看着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身形较瘦。 　　躺在担架上，患者的脸上时不时的皱着鼻子，闭紧眼睛，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李医生，请您帮我爸爸看看能治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爸前天出门时突然摔倒在地上，然后在当地医院检查，说是腿骨严重骨折，需要住院做手术。 　　我平时有刷到过您拍的抖音科谱视频，正好知道您的手法正骨本领高超，就带着父亲赶过来了。” 　　患者的女儿同样皮肤晒得黑黑的，身体看着很壮实。 　　父女俩的穿着都很朴素。 　　抬担架的男人与她年龄差不多大，有可能是夫妻。 　　“你们是哪里过来的啊？” 　　李敬生会经常在网上分享一些日常诊疗视频，科普视频。 　　都是比较有宣传意义的典型病例。 　　其中手法正骨复位视频是最多的。 　　因为手法正骨治疗往往都是立竿见影，这个最容易获得流量。毕竟治疗效果看得见。 　　其它科普视频，李敬生只敢拍一些擅长的领域。 　　不然很容易被打脸。 　　毕竟网络面向的是全国，甚至全世界。 　　不管哪个医学领域，都有着大量真正的高手。科普的视频有问题，他们会帮李敬生指出来。 　　出过两次丑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拍那些不擅长的医学领域了。 　　“从江门县的五里屯赶过来的，知道那里不？” 　　“只听过这个县城的名字，没去过。我的老家就在这个县城的隔壁。过来应该挺远的吧，至少有三百六十多公里。” 　　李敬生的老家距离县城也挺远的。 　　又是在乡下农村，他一年都难得回家一趟。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朴实本份。 　　他们很少打电话给李敬生。 　　但是每次知道李敬生要回家，他们都会准备一大桌的好菜。 　　“我老公开车过来的。昨天晚上出发，今天早上就到了。我们还在面包车里睡了一个多小时，你们医院的门诊才开放。” 　　“这么远过来，确实挺不容易的。在当地医院拍的片子带来了吗？” 　　“带了。” 　　女子赶紧把X光片拿给李敬生查看。 　　“哎哟，他这右腿胫骨断得很厉害啊！完全离断了，怎么摔这么严重哦？” 　　李敬生下意识的看向患者，只是患者的体表也没看到其它明显伤痕。 　　只有右腿不能动弹，左腿则是弯曲着，向上弓起。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接诊的骨伤患者已经不计其数，他的诊疗经验称得上极为丰富。像这种明明摔得不重，但是骨折非常严重的病人，要么是严重骨质疏松。 　　要么就是恶性骨病。 　　最常见的就是骨癌。 　　几乎所有的骨癌患者都有这个特征，病情进展到一定程度时，由于骨质遭到严重破坏，他们的骨头非常容易断裂。 　　“我给你检查一下。” 　　李敬生怀疑是恶性疾病后，当场给患者摸骨检查。 　　刚摸上去，他的脸色就变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患者的骨象完全就是枯木骨象，已经非常严重。 　　大概率已经是中晚期骨癌。 　　与别的癌症相比，骨癌至今仍然没有特别好的治疗办法。 　　如果是在四肢部位，医生只要查出来，基本上都会建议患者直接截肢。 　　这也是目前行之有效，能够在术后让患者的生存期达到五年以上的成功经验。 　　有的患者在截肢后，经过放化疗，巩固疗效，最终治愈。 　　但是也有不少病人截肢后，骨肿瘤转移到了其它部位。 　　李敬生就遇到过一位患者，确诊右臂是骨癌后，先是截掉右上肢保命。 　　半年后，患者感到左腿疼痛。 　　经过检查，发现左腿也出现了骨癌。活检后，基本确定左腿的骨癌是来自右上肢的骨癌转移。 　　在医生的建议下，患者截掉了左腿。 　　为了保命，右臂、左腿全切掉了，算是一个绝对的狠人。 　　不过这位病人不是什么男子汉，而是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文静妹子。 　　她为了活下去，展现出超人的坚强与乐观，积极抗癌。 　　现在还活着，只是化疗与放疗后，她的头发掉光了，人也变得异常消瘦。 　　目前还会定期到第二医院的肿瘤科治疗。 　　“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李敬生问道。 　　“对，我爸爸当初在路边的垃圾桶捡到了我，后来一直没有结婚，把我抚养长大。” 　　女子说到这些时，眼圈有些发红。 　　“他这个病应该不是简单的骨折伤，很可能还有其它原因。建议你们挂骨外科或者肿瘤科的号，做进一步检查。” 　　听到李敬生说出肿瘤科，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爸难道还得了其它不好的病吗？” 　　她看过李敬生的抖音视频，刚才在外面也亲眼看到一位位骨伤患者在李敬生的治疗下得以成功康复。心里面对李敬生也是十分信任。 　　“呃……先把你爸抬到外面吧！” 　　李敬生一般不会当着患者的面说癌症的事情。 　　女子似乎会意，把父亲抬出去后，很快又回来了。 　　“李医生，现在可以说了吗？” 　　“刚才我给你爸检查了一下，凭经验，有可能是骨癌。你可以带他挂个骨外科医生的号，或者是肿瘤科医生的号，查一查。我这里的号，先给你们退了。如果检查后，不是骨癌，还可以过来找我做手法复位治疗。到时候只要我没下班，给你爸加个号就行了。” 　　他没敢把话说得太死。 　　“是骨癌啊！这个病能治吗？我爸去年才刚满五十岁，我还想着赚了钱，在城里买房，好好孝敬他……” 　　女子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现在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毕竟经验有时候也会出错。先去查一查吧，就算查明了是骨癌，还是可以到我这里手法复位。不过因为骨癌会破坏骨质，所以复位后的愈合可能不太理想。也就是减轻患者的痛苦而已。” 　　李敬生还有话没说。 　　凭经验，这个患者很难活过半年。 　　“呜呜……我爸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个病啊！天塌了……” 　　她哭得更伤心了。 　　李敬生也没什么办法。 　　“你们大老远的赶过来不容易，趁着现在还早，赶紧去挂号查一查。也许今天就能拿到结果。” 　　这个患者在当地医院拍的X光片，能看出骨折，骨质疏松。 　　但是并没有看到骨肿瘤。 　　也没有葱皮现象。 　　X线检查时，骨癌患者的骨膜掀起呈阶段性，可形成同心圆或层状排列的骨沉积。 　　一般有经验的医生很容易诊断出来。 　　但是这个患者的X光片没有这些现象。 　　女子总算被李敬生劝住了，她用袖子擦干眼泪，显然不想被父亲看到。 　　“李医生，谢谢您，那我先带我爸去挂别的医生号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道。 　　“去吧！” 　　李敬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骨癌，至今仍然没有特效药。 　　早期骨癌，一般都是通过切除，然后放化疗。幸运的话，就有可能治愈。 　　但是这个病的难缠程度比别的病高得多，很不好对付。 　　他接着给其他患者治疗。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拿出来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李敬生接通后，跟对方打招呼。 　　“是李敬生医生吗？我是华国医学杂志，有注意到你在网上发布的一篇关于内镜下黏膜剥离完整肿瘤的论文。这篇论文被我们多位主编看好，请问有兴趣发给我们编辑组看看吗？” 　　华国医学杂志可是国内的核心医学期刊之一。 　　对方居然主动要求李敬生投搞，这对李敬生来说，简直就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 　　很不真实。 　　“李医生，有在听吗？” 　　“哦，我在听。等会中午下班后，我投稿给你们。” 　　李敬生回过神来了。 　　有这种好事情，他肯定要牢牢抓住。 　　核心期刊的审稿量一般都很大，因为大家都想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但是入选的门槛很高，大概一百篇投稿能有一篇通过就算很不错了。 　　他们有初审，匿名审核，终审等多道流程。 　　中午治完最后一个病人，李敬生趁着去食堂吃饭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论文，投稿给了对方的邮箱。 　　感觉这次很可能要时来运转，直接起飞。 第496章 出大事了，自古人心难测 　　他的诊疗本领，其实早就达到了主任医师水平。 　　但是职称一直都是主治，论文与科研方面，也是泛善可陈。 　　每一位医生的成长都差不多，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爬。住院医师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杂活，管床，收病人，换药之类的基本活。 　　到了主治以后，能够开始慢慢的独立诊断，开医嘱，学坐诊，上手术了。 　　积极一点的，都会挤出时间参加课题，写论文。 　　这也是为后面晋升副主任医师争取机会。 　　自己独立开展课题的也有，但是研究经费有限，选课题也很难。 　　跟着主任医师干，那是最理想的。 　　绝大多数主治医师都在为了能够参与上级医师的课题而绞尽脑汁。他们参加的课题，大多数其实都是普通课题。 　　但是李敬生很早就能够与王维维、骆丙刚这样的顶级大佬一起搞研究，写论文了。 　　虽然他只是第三作者，但是这两位大佬写的论文直接就能进SCI，并且最少都是二区。 　　这足以让李敬生轻易走在绝大多数主治医师前面了。 　　现在，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自己发表论文，并且得了核心医学杂志编辑的赏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 　　只要他的论文影响因子，被引用率能够达到一定级别，评副高的事情基本就稳了。 　　而且评副高以后，还能获益无穷。 　　甚至帮他将来评优青打下一个坚实基础。 　　很多医生认为评不评优青无所谓，只要能评上杰青就可以了。 　　因为杰青与院士候选有很大关联。 　　实际上，那是因为优青太难评上了。 　　男不满三十五岁，女不满三十七岁，仅这一条，就足够让无数学者们望而生畏。但是这个荣誉与自然科学基金密切相关。 　　能够评上优青，就能获得扶持，拿到自然科学基金后，就有资金开展更多的科学研究。 　　然后就有机会写出影响力更大的论文。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眨眼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李敬生每天依然忙碌着，他对内镜手术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 　　以前，内镜手术，只要肿瘤超过二厘米，就没办法切。 　　现在这个禁忌症已经被他改成了适应症，哪怕是四厘米的肿瘤，同样可以用内镜完整剥离。解决了切不干净，易复发的难题。 　　但是他并不满足。 　　他上次触摸到了更高深的内镜手术门槛，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大步。 　　想办法解决切消化道夹层内的肿瘤而不伤黏膜，尽最大努力保留患者的胃、食管、肠道的功能。 　　这天，他正在诊所内吃中餐，蒙洛凑了过来。 　　“老板，最近看电视了吗？” 　　“我哪有时间看电视啊，怎么啦？” 　　李敬生天天忙得要命，就连跟女朋友约个会，都是忙里偷闲。 　　根本没时间休闲娱乐。 　　“我平时喜欢看看养生类的节目。” 　　“那些节目基本都是卖药打广告的，你一个专业护士看它做什么啊？” 　　李敬生还真不知道蒙洛有这个爱好。 　　“就是感兴趣呗，有时候也能学到一点有用的养生知识。能够上著名电视台的节目，质量都还是有保障的。” 　　这倒是真的。 　　哪怕只是打个广告，没有实力，想上电视台基本不可能。 　　“我最近看到九鹏国际医院四处打广告，他们推出了四大金牌内镜医生。无论是肠镜，还是胃镜，又或者是心脑血管介入手术，他们都很专业。那四位主推的金牌内镜医生，都有着留学或者在国外著名医疗机构工作的经历。别人看了广告后会怎么想，我不知道。 　　反正我看过后，觉得九鹏国际医院很有实力。 　　如果我正好要做肠镜，胃镜，袋子里又有足够多的钱，我会选择去它们那儿。” 　　蒙洛这是告诉李敬生，她的最直观感受。 　　“咱们最近接的高端肠镜业务量一直上不去，你认为是九鹏国际医院的广告把人都给抢走了？” 　　李敬生看着她那张很有草原姑娘特色的漂亮脸蛋，问她。 　　“这类业务本来就有限，他们的广告打得好，自然能抢走一大批潜在客户。也许您没有发现，咱们最近接到的业务比半个月前减少了一些。” 　　蒙洛跟着李敬生当扶镜手，赚到的外快相当可观。 　　这已经成为了她的重要收入来源。 　　所以对肠镜业务的减少极为敏锐。 　　“好像是比以前难接了一些。” 　　李敬生经她这么一提醒，回想起最近有多位跟他联系过的高端客户，都没有再联系，立刻明白了几分。 　　那些人肯定是看了电视广告后，找九鹏国际医院做肠镜手术去了。 　　“九鹏国际医院的招数可不止这一个。老板，你看这是网上的一些知名博主，还有真实客户发表的看法。”文天齐在旁边，点开手机让李敬生看一些短视频，小红书，微博内容。 　　“他们倒也没有明着贬低或者攻击咱们阳光诊所。只是拿阳光医疗团队与九鹏国际医院的四大金牌内镜医生做了对比。” 　　人与人，最怕比。 　　阳光医疗团队建立的基础是阳光诊所。 　　而九鹏国际医疗团队建立的基础是这家国际医院。不说别的，人家的医院名字听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还有，李敬生只是一个本土医生。 　　九鹏国际医院的四大金牌内镜医生，个个都有在国外著名医疗中心工作的经验。 　　还有各种荣誉一大堆。 　　反观李敬生有什么？ 　　几乎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对方却是鲜衣怒马，要包装有包装，要技术有技术。 　　两人根本没办法比。 　　“九鹏国际医院这是刷负面新闻奈何不了我，又改变策略了？” 　　李敬生的眉头挑了挑。 　　“应该是。不过在我看来，它更像是在打响一场保卫战。因为高端医疗服务本来就是它的主营业务。现在看着你也开展这类医疗服务，并且做得越来越好，它肯定着急。” 　　文天齐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看待这件事。 　　“没事，让它打广告好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会有机会翻身的。” 　　李敬生对此事持乐观态度。 　　“老板，虽然您很自信，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千万不能小看对手。当年关二爷就是大意失了荆州。你的医术再好，人家又是电视广告，又是各种软文，还有对咱们变相的贬低。 　　这些招式合在一起就是组合拳，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文天齐对于此事，多少有些担忧。 　　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这事不容乐观。 　　时间长一点，李敬生的高端医疗业务将会严重萎缩，九鹏国际医院却会越做越强。 　　“它现在还刷咱们的负面新闻吗？” 　　“刷。每天都在坚持，只是量有所下降，估计每天固定投入的资金在万元左右。” 　　文天齐说道。 　　“草，这个九鹏国际医院还真是有钱。一天一万，两万的扔，再加上电视广告费，这得砸进去多少钱？” 　　李敬生遇到这么个财大气粗，不讲武德的对手，也有些头疼。 　　到现在为止，九鹏国际医院一直暗中出手，并没有跳到明面上。这种行事风格并不像魏先贤的手段。 　　魏先贤就是一头凶残的恶狼，虽然狡猾，但是缺乏大智慧。 　　至少从上次技能比武的表现来看，魏先贤做事情比较莽。 　　难道是背后的那位大法官出手了？ 　　有这种可能。 　　李敬生倒是觉得，背后的大法官才是最可怕的。 　　当初，徐医师在国外的资产全部被魏先贤霸占经，本来是完全有能力赶走魏先贤这个孽徒。 　　但是有了那位大法官插手，徐医师一败涂地。 　　最终捡回一条命回国，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华主任打来的。 　　“敬生，医院这边出大事了。” 　　华主任以前总是气定神闲，这次说话明显带着一丝惊慌。 　　显然，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而且超出了华主任的掌控范围。 　　“华主任，您别着急。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必定全力以赴。” 　　李敬生以前遇到困难时，总是第二医院与华主任帮忙，现在第二医院遇到了难事，李敬生非常愿意帮忙。 　　“有人在咱们第二医院的对面开了一家魏氏医骨馆。今天你不在第二医院上班，那边已经开张试营业，免费为骨伤患者手法正骨。 　　我们医院已经办理住院的患者，都有好几个跑了。 　　直接去了对面的魏氏医骨馆。 　　对方来势汹汹，摆明了这是要直接抢咱们骨外科的手法正骨业务。” 　　华主任的语气十分严肃。 　　李敬生听了后，感到十分惊讶。 　　“咱们第二医院不是有着很强的官方背景吗？什么人敢直接在咱们第二医院对面开医骨馆？” 　　按理说，第二医院能够在地方上这么强，独霸城南。 　　怎么可能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唉，此一时，彼一时啊！咱们医院最强的那位支持者退了。城南已经不再是我们第二医院的自留地，你懂不懂？” 　　华主任重重叹息。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他也只能点一下。 　　“也就是说，城南以后哪怕是医院遍地，第二医院也只艰眼睁睁的看着被包围，被淹没？” 　　“应该是这样。刚才付院长已经召集院领导们开会讨论这件事情去了。我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还有，这家医骨馆的关系很硬，以后很可能要与它一起共存。” 　　华主任说完，挂断了电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第二医院，华主任都是刚得到消息，说明对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魏氏医骨馆？ 　　是家中医馆的名字。 　　能手法正骨的医生并不多，姓魏的就更少了。 　　李敬生几乎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是魏先贤开的医骨馆。 　　这个反骨仔，难道在九鹏国际医院混不下去了？ 　　不过，此人在第二医院对面开一家医骨馆，这非常高明。 　　因为李敬生一个星期只在第二医院上三天班。 　　慕名而来的骨伤患者，很多都只能等到第二天抢李敬生的号。如果没抢到，那就需要再等一天。 　　虽说骨伤患者早治一天，晚治一天，问题不是特别大。 　　但是现在有了可取代李敬生的医骨馆，哪怕技术差一点，患者也同样能接受。 　　至于医骨馆试营业期间直接免费给患者治疗，这又是一个极为高明的手法。 　　目的就是为了做一波广告，让大家看看医骨馆的技术。 　　“九鹏国际医院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想要全面打压李敬生？ 　　恐怕还远不止如此，它很可能还有着更大的图谋。 　　“眼下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第二天，李敬生去第二医院上班，手法正骨门诊依然火爆，但是就诊的人数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 　　李敬生打开电脑，登陆后查看了一下挂号的统计。 　　今天总挂号数是82位。 　　全部显示未诊治。 　　因为他刚上班。 　　“黎丽，叫号吧！” 　　李敬生感受到了魏氏医骨馆的威力。 　　好家伙，这才开业的第二天，直接让李敬生的挂号数量跌破到一百以下。 　　以前，他放出多少个号，都会瞬间被抢空。 　　哪个患者抢到了他的号，会高兴得像是中了头奖似的。 　　因为只要挂到李敬生的号，意味着骨伤很快就能治好。 　　一位年轻女子扶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进来了。 　　小伙子驻着拐杖，右腿没法落地。 　　外面包着白色纱带，应该是在哪家医院做过治疗了。 　　“这腿是怎么啦？” 　　李敬生让患者坐下后，询问病情。 　　“被砸到了，骨折。这是在我们当地医院拍的片子。” 　　患者把片子拿给李敬生看。 　　片子拍的不是很清晰，是一家镇级卫生院拍的X光片。感觉这清晰度，与李敬生诊所以前的那台爷爷机有得一拼。 　　“这片子看不太清楚啊，得重新在我们医院拍一个。我给你开个检查申请，你去交费拍完片子再来找我。” 　　李敬生看过片子后，摇摇头。 　　“医生，一定要重新拍片子吗？” 　　患者的妻子问道。 　　“对。” 　　“那好吧！” 　　她答应了。 　　李敬生给开了申请单，让患者缴费就行了。 　　两人向外面走去，隐隐听到那男的嘀咕。 　　“片子明明看得清楚，却要咱们重新拍新的，吃相真难看。要不咱们还是去对面的魏氏医骨馆吧，听说治疗免费。那里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可是咱们在这边出了挂号费呀！” 　　“十几块钱，就当喂了狗。咱们走吧。” 　　患者在妻子的搀扶下，向候诊大厅外面走去。多了一个选择后，他们开始挑李敬生的毛病。 　　有一点点不合心意，就被无限放大。 第497章 情况不妙，免费套路深 　　夫妇俩的对话飘传进了李敬生耳中，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感觉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 　　他的挂号费一直坚持着12块钱。华主任找他谈过，医院领导也找他谈过，都觉得他现在完全可以按照特需专家号收费。 　　哪怕按照最低特需专家号标准，收取50块钱一个人的挂号费，也能为科室以及李敬生本人创造效益。 　　最终都被李敬生婉言拒绝。 　　因为很多患者的经济条件并不好，而且他们是出于信任才来找李敬生治病。 　　一些患者从几百公里，甚至省外赶过来，这非常不容易。 　　因为找他治疗的都是骨伤患者，行动不便，身体挪动、颠簸都会带来剧烈疼痛。 　　路上至少需要一位家人照顾。 　　病人本身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收取他们高昂的挂号费，这钱，他赚不了。 　　当初哪怕诊所要倒闭了，他也没想过要赚昩心钱。 　　这12块钱的挂号费只有一部分给到他个人，其它的归医院。 　　患者找他看病，挂号交费是对医生的尊重。 　　医生苦读多年，刻苦练习医术，全心全意只为提高治病的水平，帮助患者早日解除疾苦。收点诊金，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毕竟医生也是要吃饭的。 　　任何一个行业，如果赚不到钱，肯定会慢慢消失。 　　现在为什么大多数尖子学生都想考医学、药学专业？ 　　因为医生的地位高，收入尚可，很稳定。 　　也正是一批又一批的尖子生涌进医学专业，才让我国的医学事业得以飞速发展。最终受益的是所有不幸患病的人。 　　健康的时候，觉得医生是多余的。 　　医生收费高一点，立刻喊打喊杀。 　　只有生病了以后，才明白医生是多么重要。 　　相信每一位病人都想要遇到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恨不得能遇到神医才好。只要能把病治好，无数病人愿意倾家荡产，甚至举债治病。 　　但是每天都有悲剧在各大医院上演，每天都有患者因为医治无效而死亡。 　　有钱也难以买命。 　　…… 　　李敬生忙到中午，他一共治疗了三十七位患者。 　　徒弟们治疗了三十一位。 　　他们加起来的治疗总数差不多与李敬生接近。这是好事情。 　　因为李敬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经常会有患者挂不到他的号，不得不去找其他医生治疗。 　　如果能够遇到像李敬生一样水平的手法正骨医生还好，遇到庸医，不但花钱，还遭罪。甚至有可能留下终身残疾。 　　骨伤病人，如果复位达不到要求，最终会导致骨伤处畸形愈合，从而导致终身残疾。 　　比如走路一瘸一拐，或者手臂外翻，无法举过肩等等。 　　徒弟们虽说一共治疗了三十一位，而且治疗的质量也有保障，但是他们治疗的都是一些低难度骨伤。真正能够挑大梁的，一个都没有。 　　毕竟手法正骨医术非常吃经验，而且其中有很多手法技巧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只能自己在行医过程中不断领悟和积累，才能越来越厉害。 　　“老师，下午好像没剩多少病人了。” 　　叶辉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前，总有治不完的病人。现在突然发现求诊的病人大量减少，让她感到浓浓的危机。 　　“没事，咱们以平常心对待就行。如果病人较少，我正好可以有时间多教教你们。” 　　李敬生并不担心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把业务全部抢走。 　　因为魏氏医骨馆不可能一直免费下去。 　　等到收费以后，第二医院这边的病人肯定会增加。 　　下午，李敬生一共只治疗了不到二十位患者。 　　他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细心的指导几个学生手法正骨的技巧，以及一些从实践中获得的宝贵经验教训。 　　门诊是五点半以后就可以下班了。 　　李敬生平时需要加班才行，今天难得的下了一个早班。他去住院部找欧晴岚。 　　这里的病人感觉略有减少。 　　这也说明手法正骨门诊对骨外科的引流作用极大。 　　今天还只是第二天，住院部的病人住院周期较长，所以感觉不到病人大量流失。过上一两个星期，肯定会变得特别明显。 　　“亲爱的，今天我不用上夜班，等会一起下班啊！” 　　欧晴岚每次看到男友，都会特别开心。 　　“好久没有与你一起下班了，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敬生笑着回应。 　　“李医生，有好吃的别忘记了科室的其他同事哦！我今也不用上夜班，要不跟你们一块去呗！” 　　说话的人是郑候成手下的一个医生。 　　叫罗辛民。 　　目前是住院医师。本来是外院过来进修的，最终可能看到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正在高速上升期，然后想办法找关系，留了下来。 　　这人在原来的医院已经是主治医师在排队了。 　　只等着医院下聘书，就能成为正式主治医师。为了留在第二医院，他宁愿放弃升主治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也没人去考证。 　　郑候成是副主任医师，属于陈暗琛主任那一组。 　　李敬生对此人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因为郑候成很市侩，行事很猾头，没什么担当。 　　遇到凶一点的患者，郑候成更是怂得不行。 　　不过听陈暗琛说，郑候成的医术水平还不错。特别是一些骨病的诊断，以及复杂骨伤的治疗，都有不错的水准。 　　“赵医生，人家李医生与欧医生过二人世界，你还是别去打扰人家了。” 　　阮小勤帮着李敬生说话。 　　李敬生经常帮吴教授这一组诊断疑难病例，做手术，所以吴教授这一组的医生与李敬生一直很友好。 　　“就是，人家约会，咱们要是跟着去，岂不成了电灯泡吗？你要找家味道不错的餐馆，我带你去就行了。我是江离市土生土长的孩子，哪家餐馆的口味不错，用料足，我都一清二楚。” 　　秦飞也跟着接腔。 　　他的家境不错，在市内有车有房。 　　当初还跟李敬生争夺欧晴岚来着，现在没想到居然帮着李敬生说话，为两人的约会保驾护航。 　　“好吧好吧，那下次我再请欧医生与李医生吃饭。今天就不去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赵辛民也是顺势放弃。 　　并且把话说得很好听。 　　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赵辛民能够成为郑候成手下的医生，与郑候成颇有相似之处。 　　“李医生，华主任请您去他办公室。” 　　一名护士小姐姐在门口喊道。 　　李敬生每次来了住院部，华主任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因为华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 　　李敬生与别的医生聊天，华主任立刻就能听到。 　　他来到华主任的办公室。 　　只见华主任紧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咚咚咚！ 　　李敬生敲门。 　　“敬生，进来坐。你的手法复位门诊受到的影响大吗？” 　　华主任与他关系密切，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直奔主题。 　　“影响非常大，患者要比平时少一半都不止。不过我认为他们现在都是奔着对面的免费治疗去的。等到魏氏医骨馆收费了以后，我相信咱们这边的患者数量会很快升回去的。但是流失一部分，那是肯定的。 　　除非咱们手法复位门诊能够确保每一个来求诊的患者都能挂到号，并且能得到及时治疗。 　　这个条件几乎不可能达到。” 　　李敬生对未来持乐观态度。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因为存在很多变数。 　　“你的诊所那边有着其它医生坐诊，你抽出时间到第二医院，一个星期上五天班可以吗？” 　　“华主任，真不是我不肯为第二医院付出，而是对我来说，阳光诊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一点点把它做大，您让我放弃诊所那边，我真的办不到。” 　　李敬生明确表态。 　　而且他就算一个星期到第二医院工作五天，仍然避免不了部发患者流失到魏氏医骨馆。 　　“嗯，让你舍弃阳光诊所的业务，确实不太现实。咱们医院现在面临强大的竞争对手，手法复位门诊这边，一个星期又只开诊三天，更容易给对手快速发展的机会。老徐那边我也打电话问了，他的身体仍然很不好，根本没办法过来上班。” 　　徐医师自从那次技能比武以后，一病不起。 　　至今仍然需要静休养病。 　　李敬生经常会抽时间去看望老师。 　　每次过去，徐医师基本都是躺在客厅的太师椅上，偶尔会躺在阳台的椅子上。 　　师娘担心徐医师想不开，不但专门找人把阳台做了防盗窗，而且尽量不让徐医师一个人在阳台上呆着。 　　徐医师的病，十分棘手。 　　就像心衰的患者，最终的归途只能是心脏移植或者人工心脏。 　　徐医师出问题的器官有心和肺。 　　这两个器官也是人体最重要的脏器之一。 　　同时做心肺移植，全世界都没有这种先例。因为不管是单独移植心脏或者肺部，风险非常高。 　　同时移植心、肺，风险将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不管是术中的风险，还是术后的排异、康复，都存在巨大风险。 　　没哪家医疗机构有这么大的胆子。 　　徐医师的心肺同时存在大问题，这也使得手术难度，手术风险呈十倍增加。 　　做移植基本不可能。 　　做手术治疗，同样很难很难。 　　当初，李敬生一直不明白徐医师为什么不找大医院做手术，现在随着他的医术水平越来越高，渐渐明白了徐医师的难处。 　　一个是没有医院愿意给他做手术，另一个是风险过高，称得上九死一生。 　　“敬生，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看你手下的几个徒弟都有了一定水平，以后你不上班的日子，让他们坐诊。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手法复位门诊一直处于开诊状态。” 　　华主任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显然，这个问题，华主任已经反复思考了很久。 　　也想了很多个方案。 　　“他们的进步很大，但是都没有达到独立坐诊的水平。让他们坐诊，我有点担心适得其反。如果治疗效果不如人意，不但会砸了招牌，而且患者也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这事……您看是不是可以再等等？” 　　李敬生又何尝不想让徒弟们代他行诊？ 　　但是成长需要时间，医学从来没有速成班。 　　有的只是日积月累。 　　那些所谓的速成班，都是非法医美机构弄出来的医美技师，而不是医生。 　　正式的医生，哪一个不是苦读多年，然后经过实习、规培、考证等流程，这才走上工作岗位？ 　　叶辉等人跟着李敬生学习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还很短，让他们单独坐诊，只会害人害己。 　　既然他们叫李敬生一声老师，自然要对他们负责。 　　为了医院的利益，要把他们置于险境，把李敬生的患者置于险境，这种事，李敬生绝不答应。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坐诊，然后对接诊的患者进行分类。如果治疗难度不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就由他们直接治疗。若是治疗难度超过他们的能力范围，可以留着等你第二天上班再来处理。” 　　华主任说完后，看到李敬生的脸色仍然有些不悦，接着道“敬生，这事你也要理解一下医院的处境。我知道，你一心为患者，真正做到了待患者如至亲之想，但是医院需要生存。 　　魏氏医骨馆开业两天，付院长、晋副院长等人，哪一个不是顶着吓人的黑眼圈？ 　　医院领导们的压力超乎想像。 　　你知道吗？四年前，第三医院的护士和部分医生，集体讨薪。也就一夜之间，第三医院陷入绝境。 　　咱们第二医院，现在的处境同样非常危险。 　　我们骨外科这两天的门急诊量严重下滑，经过初步调查，那些流失的患者，大部分被魏氏医骨馆引导到了九鹏国际医院治疗。能够手法复位的，魏氏医骨馆会选择当场免费手法复位治疗。” 　　华主任的双眼布满血丝，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 　　眼袋也是极为严重。 　　说明华主任昨晚也没有睡好。 　　“魏氏医骨馆免费治疗应该没办法持久吧？过上一两个星期，他不免费了，患者自然会做出新的选择。” 　　李敬生说道。 　　“不，这事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怀疑魏氏医骨馆会把手法复位一直免费下去，而且它能够正常盈利，不存在倒闭。” 　　华主任摇摇头，语气凝重。 　　“这，这不可能吧？免费手法复位治疗，还能盈利，那他是靠什么赚钱？靠着引流病人去九鹏国际医院治疗，然后他赚取人头费？” 　　李敬生好歹也是开诊所发家的，深知免费医疗谁弄谁死。 　　“魏氏医骨馆的免费更多的是个噱头，他的运营手段极为高明。举个例子，如果患者只是简单的肩关节脱位，他给患者当场手法复位治疗。这个确实免费。但是给患者打绷带，开钙片，这些都是收费的。也就是说，它只有手法正骨不收费，耗材与药物都需要收费。 　　绷带号称都是进口的，质量也确实很好，喏，就是这种。” 　　华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段用过的绷带给李敬生看。 　　绷带上面写着英文，材质上乘，拿在手里颇有份量。 　　国内也确实没有这种绷带。 　　“这是我们昨天想办法弄到的，这种绷带是按照英尺来收费的。就这么一段，收费一百二十八块钱。还有，配的钙片同样是进口，一瓶90元。听说还有进口的接骨药，那个价格更是贵到离谱。 　　除此之外，一些难度较高的骨伤患者，或者没办法手法复位治疗的患者，都会被推荐到九鹏国际医院治疗。 　　这九鹏国际医院真是好手段，有专门的中巴车接送，十五分钟一趟。 　　接送免费，如果是饭点，到了那边还能免费吃饭。 　　九鹏国际医院把病人接过去以后，会有‘专家’对接。很多患者被一番洗脑后，都接受在那里治。听说仅仅只是一天时间，九鹏国际医院的骨科病房就已经住满了病人。” 　　这年头，就怕内卷。 　　医疗行业属于一个特殊行业，现在也卷起来了。 　　九鹏国际医院的手段如此高明，哪像是开医院的啊，分明就是某多多的运营大师来了。 　　一环套一环，不怕患者不入瓮。 　　“明天让叶辉他们坐诊一天试试看，如果风险很大的话，那我要求坚决取消这个做法。” 　　李敬生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人情这两字。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他得了第二医院太多太多好处，现在第二医院遇到了重大危机，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行，那就这样决定了。等于接诊时还是以你的名义来接诊，由他们诊治。”华主任见得李敬生答应，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他非常了解李敬生的性格。 　　强行逼迫李敬生，绝不可取。 　　因为李敬生离开第二医院，同样可以活得很滋润。以李敬生的性格，逼急了，绝对会翻脸。 　　华主任不敢逼他，医院领导应该也有这个担忧。 　　本身就有魏氏医骨馆在对面打擂，要是把李敬生逼走了，第二医院的损失只会更大。 　　双方谈妥后，李敬生在工作群里对五位徒弟做了工作交代。 　　明天看看效果再说。 　　他本人也会尽可能积攒更多的生命值，以应对一切危机。 　　魏先贤的本事，李敬生很清楚。 　　他敢搬到第二医院对面打擂，李敬生会让他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第498章 徐医师的叮嘱，症状一样，病却不一样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几个徒弟在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室坐诊。 　　这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独立坐诊。 　　平时，李敬生临时有事离开，也会让他们代为坐诊处理剩下的患者。 　　徒弟们算是已经具备了一些独立行诊的经验。 　　上午不到十点的样子，叶辉打电话过来了。 　　“老师，不行呀，现在有很多患者在闹事，骂我们手法复位门诊。” 　　叶辉的声音都在颤抖。 　　隐隐能听到她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怎么搞的？先别急，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说。” 　　李敬生本来就不太赞成徒弟们独立坐诊，因为他们的本事还没练出来。 　　急着坐诊，很容易搞砸。 　　叶辉和刘宪还好一点，行事比较稳重。晋炎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很容易逞能，这非常容易出事。 　　杨鲁庆与陈医生两人的水平比他们三人更差，手法复位简单的肩关节脱臼，腕关节移位，或许还能胜任。难度更高的正骨复位，他们根本做不了。 　　“咱们开门后，有大约五十多位患者挂号。可是他们中，有些骨伤很复杂，我和炎羽、刘宪等人根本没能力处理，只能建议他们明天再来。等您上班后，再帮他们治疗。 　　刚开始还行，一连有三个患者都治不了，有个年纪大点的患者当场就发飙了。 　　骂我们这也治不了，那也治不了，还开什么医院？让我们干脆关门，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然后之前的几位患者也跟着闹了起来。 　　老师，您能过来救救场吗？我怕把您的招牌直接给砸了。” 　　叶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她感到很害怕，内心更是充满恐慌。 　　“你们把这事向华主任汇报一下，看看华主任怎么处理。我这边也有大量患者候诊，根本走不开。就算要过去救场，恐怕也只能下午六点以后。” 　　李敬生现在有点理解徐医师到点就下班的作风了。 　　病人根本治不完。 　　医生就算累死也治不完所有的病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规律的作息，每天救一批病人。剩下的病人，自然会分流到其它医疗机构，或者住院做手术。 　　话又说回来，自从对面的魏氏医骨馆免费手法复位以来，病人有了更多的选择，他们的包容力也明显变差。 　　昨天，那个需要重新拍片子的患者，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种事，以前很少发生。 　　世界上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 　　如果魏氏医骨馆真的能够一直免费手法复位正骨，哪怕只是弄个噱头，也足够轻易吸引大批患者前往求诊了。 　　此事必须想想办法才行。 　　因为魏先贤也得了徐医师的真传，手法正骨的本领并不差。 　　利用免费吸引患者，魏先贤很快就能打开局面。 　　这一招也的确高明。 　　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华主任亲自给李敬生打电话过来了。 　　“敬生，那些患者暂时安抚好了。让你的学生独立坐诊，确实操之过急了一些。只是不这样做，咱们的处境只会更被动。你看能否再想想别的办法？” 　　华主任的语气有些低沉。 　　第二医院这边，感觉有点像是自乱阵脚。 　　“华主任，如果一定要开设手法正骨门诊，我建议让叶辉、刘宪两人直接用他们的个人名义开设新的门诊室。晋炎羽虽说水平也还不错，但是性格较为冲动，暂时还不具备独立坐诊的能力。我会向晋副院长解释清楚。” 　　李敬生提出一个建议。 　　“嗯，这个想法很不错。让他们开设第三，第四门诊室，既不会砸了你这块招牌，又可以降低患者的期望值。” 　　华主任发现李敬生的想法明显更科学合理。 　　当即欣然同意。 　　反正只要保证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门诊天天营业就行。 　　一个星期只营业三天，实在有些过于‘任性’。 　　…… 　　到得傍晚下班，李敬生骑着自行车去了第二医院。 　　十几分钟就到了。 　　他先是给女友欧晴岚发了一条信息。 　　“晴岚，我骑着自行车来医院接你下班。我先去手法正骨门诊看看情况，你要是下班早，直接过来找我。” 　　发完信息，匆匆赶到手法正骨门诊。 　　几个学生都还没有下班。 　　但是已经没有病人了。 　　“老师，您来啦！” 　　“老师！” 　　“李医生！” 　　五人皆是激动的向李敬生打招呼。 　　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的娃，见到了家长。 　　“下午怎么弄的？情况还好吧？” 　　李敬生询问几人。 　　“下午倒是没有再发生患者闹事，但是总共也没接诊到几个病人。全跑对面的魏氏医骨馆去了。” 　　晋炎羽略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魏氏医骨馆总共才开门营业三日，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能轻易把病人大量吸引过去，肯定有人在求诊的病人中间悄悄传递消息，故意把病人引诱过去。”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杀出来的，一听就知道肯定没想像的那么简单。 　　第二医院的手法复位门诊已经开了很长时间，经过了徐医师与李敬生两代人的努力，积累了很好的口碑。 　　病人慕名前来求诊，又怎么可能知道对面开了一家魏氏医骨馆？ 　　就算知道开了这么一家医骨馆，也不敢轻易过去。 　　毕竟魏氏医骨馆刚开张三天，几乎没有任何口碑的积累。也没有人气基础。 　　病人被引诱走，免费治疗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有人暗中散播消息，蛊惑患者前往，这才是真正的助推剂。 　　“敬生这话真是一针见血，魏先贤最是擅长弄这套手段。明天可以让医院保安留意，把一些散布消息者轰走。” 　　徐医师拄着拐杖，在妻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叶辉等人只是好奇的看着徐医师。 　　“老师！” 　　李敬生看到徐医师，当即恭敬的过去打招呼。 　　并且很自然的帮师娘一起搀扶住徐医师。 　　“徐医师，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您了。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陈医生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徐医师。 　　当初，他在徐医师手下工作了很长时间。 　　但是徐医师从不教他手法正骨本领，这也让陈医生一直耿耿于怀。 　　陈医生肯定知道徐医师生病住院，后来在家养病的事情。 　　除了去医院看望过一次，后来再没去看望过。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没有感情，自然不会去关心对方的死活。 　　陈医生心里面甚至有可能暗恨着徐医师。 　　因为陈医生当初想要跟李敬生学习一些手法正骨本领，每次都被徐医师教训，就是不让他学。 　　“死不了。” 　　徐医师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医生，然后抬眼扫过叶辉等人。 　　“这位是你们师公，赶紧过来问候呀！” 　　李敬生对着几人使眼色。 　　当初收了这几人当学生后，李敬生提出要带他们让徐医师看看。 　　结果被徐医师断言拒绝。 　　再来后，李敬生传了摸骨术给叶辉，又提过一次。 　　徐医师再次明言拒绝。 　　“师公好！” 　　叶辉第一个打招呼。 　　“师公！” 　　晋炎羽等人齐声打招呼。 　　当初，晋炎羽想要拜在徐医师门下，被拒绝了。 　　现在看到徐医师，而且是以门人的身份见面，晋炎羽的心情应该比较复杂。 　　“嗯，都不错，从你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清澈、正派的光。敬生把你们教得很好。” 　　徐医师点点头，对五人出奇的和蔼。 　　“师公，您怎么知道我们心术正派啊？” 　　杨鲁庆的胆子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 　　看来，李敬生遇刺，他却吓傻了这件事，给他的教训极为深刻。 　　这些日子，他肯定有刻意锻炼自己的胆量。 　　“一颗阴暗的心，永远撑不起一张灿烂的脸。你们的脸，还有眼神，足以证明你们的心。” 　　徐医师在识人这方面，吃过大亏。 　　这些年，一直在学着怎么去识人。 　　正如他所说，阴暗的心，确实撑不起一张灿烂的脸。 　　不过仅仅只是看脸，其实是很难鉴别一个人的内心。 　　当然，李敬生不会去反驳徐医师。 　　“你们记住了，学医者，有着一颗仁心最重要。有德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德，止于术。” 　　徐医师第一次见面，送给五位徒孙的话，就一句，行医者当怀仁，要谨守医德。 　　几乎所有医术高明的医生，都差不多，全都认为医德高于一切。 　　包括李敬生也是这样认为。 　　传授医术给手下的医生也好，学生也罢，必须保证对方的心术正，有一颗仁心。 　　当初进手法复位门诊的学生并不止这几人，最终只留下了四人。 　　除了天赋外，与他们的品德也有很大关系。 　　“敬生，好好培养他们。手法正骨是一项能够造福全人类的医术，一定要想办法将其发扬光大，绝不能叫魏先贤那种小人成为主流。” 　　徐医师对手法正骨门诊的前途，显然有着浓浓的担忧。 　　“会的，您放心，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可能让那种歪门斜道的人成为主流。我能收拾他一次，就能收拾他第二次。” 　　李敬生充满信心。 　　当场向老师表态。 　　“刚才来的时候，我和你师娘远远的看了几眼，魏氏医骨馆的门前现在仍然排着长队，业务十分火爆。你的天赋很好，心术也正，但是切不可骄傲自大。魏先贤在手法正骨方面的天赋也非常好，你如果不小心应付，一旦让他得了势，那时候再想扳倒他可就难了。” 　　咳咳咳！ 　　徐医师刚说了几句，可能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剧烈咳嗽，脸色也变得潮红。 　　“老徐，咱们回去吧！说了不让你来，非要来，等下又给气病了。” 　　师娘扶着他劝道。 　　李敬生则是用推拿按摩手法，帮助徐医师轻轻拍打着后背，帮助咳出肺中瘀痰与积气。 　　“小子，手法正骨门诊就交给你了，记住，你才是正统。” 　　徐医师对李敬生叮嘱。 　　话没说完，被妻子搀扶着离去。 　　李敬生送到门口，看着他们开车走了。 　　师娘开车。 　　可能是为了方便徐医师看病，拿药，他们买了一辆代步的普通汽车。 　　徐医师现在没了工作，治病又要花钱，他们就算有一些积蓄，恐怕也很有限。 　　如果有需要，李敬生现在倒是有能力在经济方面支持一下徐医师。 　　不过以徐医师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接受他的任何经济支持。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是十一天过去了。 　　魏氏医骨馆靠着免费，吸引了大批患者前往求诊。火爆程度甚至一举胜过了李敬生这边。 　　李敬生最直观的感受有两点，现在的工作量减少了。 　　以前有着看不完的病人，他做梦都希望有个人能够分担。 　　现在病人被魏氏医骨馆抢走，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还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一部分前来求诊的病人变得格外挑剔。真的就是一言不合便走人。 　　好在他的阳光诊所目前一切正常，第二医院这边的业务减少，对他个人的影响并不大。 　　一名三十七八岁的男患者坐在轮椅上，被家属推进了门诊室内。 　　“是腿部不太好吗？” 　　李敬生询问道。 　　“对，我的腿摔过一次以后，现在只能这样弯着，没办法伸直。” 　　患者坐着的时候，右腿的弯曲看上去很不自然。 　　左腿的情况要好一点，但是也一直弯着。 　　这种类似的病人，偶尔会遇到。 　　有的是受伤后，膝关节只能弯曲，不能伸直。有的是一直处于强直状态，没办法弯曲。 　　“在我们医院拍片子检查了吗？” 　　“有。” 　　家属把X光片交给李敬生。 　　看了看，患者的膝关节并没有明显的骨折、错位之类。 　　“是摔伤后出现这种情况的吗？” 　　“对。” 　　患者点头确认。 　　“如果没有异常情况，我这边可以试着给你复位看看效果。我先给你检查一下情况。” 　　李敬生试着让患者把腿伸直，但是只要稍微用力，患者立刻就会呼痛。 　　而且绷得很紧。 　　李敬生决定摸骨看看情况。 　　患者的右膝关节骨，刚摸上去，手感就不对。 　　他现在的摸骨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级别，再加上诊疗经验丰富，无论是骨位的细微变化，还是骨质的异常，都能摸出来。 　　这位男子的骨位没什么问题，膝关节正常。 　　膝关节乃是人体最复杂的关节，没有之一。 　　哪怕是所有人都认为很复杂的髋关节，也没有它复杂。 　　此人的右膝关节骨摸上去既有一点‘绵软’，又有些‘空洞’的感觉。 　　这种骨质，他还从来没摸到过。 　　与骨癌患者的骨质有明显区别，但是又有一些相似之处。 　　李敬生暗想，该不会又是恶性肿瘤吧？ 　　因为很多奇怪的病，最终查出来，很多都是恶性肿瘤导致的。 　　癌症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它有可能侵犯身体的任何一个器官或组织，让它们的产生变异。 　　他的摸骨术，还差1736熟练度，才能够晋升到下一级。 　　现在魏氏医骨馆咄咄相逼，李敬生也早就有意提升医术，正好积攒的生命值也还算可观。 　　他一咬牙，耗费一千七百多点生命值，把摸骨术升级到了登峰造极境界。 　　升级后，李敬生立刻感受到了这门医术的强大魅力。 　　再给患者摸骨时，这种手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就仿佛以前只是用肉眼观察掌上的纹路，现在拿着显微镜观察，已经可以看到手掌上的微观世界。包括那一道道掌纹，还有细菌，角质层，灰尘等等。 　　它们被放大几百倍，上千倍后，给人的视觉感观完全不一样。 　　他摸到患者的右膝关节骨时，除了能感受到骨质的‘空洞化’，而且还能感受到骨骼的活力受到了明显影响。 　　就像是一株棵花苗，移植过来后，没能服盆，叶片与顶端，半死不活的耸拉着。 　　同时，他还摸到患者的右膝关节骨存在一定程度的肿大现象。 　　刚才阅片时，居然没能发现。 　　这说明肿大现象不明显。 　　能够引起关节肿胀增大的疾病不多。 　　这个发现，立刻让李敬生的诊断范围缩小了十倍都不止。 　　“你的膝盖现在会出现疼痛吗？” 　　“会，经常痛得厉害。” 　　“在没摔伤之前，有痛过吗？” 　　“呃……好像也有，但是没有疼得现在这么厉害。” 　　听完后，李敬生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你这个病应该不是简单的摔伤，很可能还存在其它骨病。我建议你在我们医院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李敬生向患者提出诊断建议。 　　“我看过你发布在抖音上的宣传视频，别人的膝关节也是伸不直，只能像我这样弯着，你帮人家复位拉直后，病人很快就好了。为什么到了我这里，需要住院治疗呢？” 　　“科普视频上都有解释过，那位患者是纯粹的外伤引起膝关节屈曲，无法伸直。而你的情况不同，还有其它问题。一个相同的症状，病因却有可能完全不同。” 　　李敬生耐心的给患者解释。 　　“我也是摔伤导致的啊！要不这样，你看我是从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你治疗的。你们医院对面有免费的手法正骨，我都没去。就是因为信任你。请你帮我拉直复位试试，行吗？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到时候再住院。” 　　患者说道。 　　这个患者算是李敬生的粉丝了。 　　他因为不懂医学专业知识，反正就认为自己也是摔伤导致膝盖不能伸直，坚持要李敬生为其拉直。 　　“弄不了。你这个必须先住院做进一步检查，排除结核与脓肿等疾病，才能确定下一步治疗方案。现在要是强行拉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导致终身残疾。” 　　李敬生非常严肃的回答。 第499章 论文火了，这是要背叛师门？ 　　“这么严重啊！那好吧！” 　　患者也是三十七八岁的人了，听到李敬生说得这么严重，也就不再强求。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大老远的跑过来，非常不容易。你看了我的科普视频，对于治疗的期望值非常高。想着只要见到我，就能立刻把病治好。” 　　李敬生眼见患者终于听劝，也是松了一口气。 　　就怕有些患者，油盐不浸，不听医生的劝，非要头铁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弄。 　　这样的结果往往会非常糟。 　　“可不就是这样想的嘛！我们想着来的时候坐轮椅，回去的时候扔了轮椅走着回去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要办住院我就给你们写个条子，去住院部找值班医生就行了。” 　　李敬生在骨外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行嘛，那就听你的，住院好了。” 　　患者同意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拿着李敬生写的条子走了。 　　等到患者离开后，晋炎羽问道“老师，您是怎么判断出这位患者的病不是简单的摔伤，而有可能是肿瘤或结核呢？” 　　“等你们的摸骨本领足够高明，经验足够丰富时，也能像我一样精准判断。这位患者的病很可能是结核。” 　　李敬生的心中早就做出了诊断。 　　只是当着患者的面，他肯定不会轻易下定论。 　　医生被打脸的次数多了后，很少有人愿意下盖棺定论。 　　李敬生接着为其他患者诊治。 　　忙到中午十一点四十多的样子，所有病人都已经看完了。 　　这么少的病人，让他颇有点不适应。 　　“没病人了，咱们早点去食堂吃饭。” 　　李敬生看看时间也已经到了饭点，他起身带着学生们去吃饭。 　　“刘宪，叶辉，你们两人独立坐诊的收获怎么样？” 　　“还好吧！最开始遇到搞不定的患者会有点心里发慌，现在基本知道怎么应付了。”刘宪整个人显得比之前干练了许多。 　　这都是独立坐诊锻炼出来的。 　　“我也觉得与患者、家属打交道的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心理上也有一些改变，以前遇到稍微有点难度的患者，总会情不自禁的想着找老师帮忙。现在不会了，我会努力的尝试着自己去解决。” 　　叶辉的这种心理改变，与李敬生当初何其相似。 　　“老师，啥时候也让我独立坐诊呗！看着叶辉、刘宪两人已经能够独立坐诊，真是太羡慕了。” 　　晋炎羽也学习了摸骨术，而且正骨技术并不比叶辉，刘宪差多少。 　　但是李敬生不让他独立行诊，他也没办法。 　　“你想独立坐诊是为了什么？为了出风头？为了能够成为英雄？又或者不再受到我的管制？” 　　李敬生颇有深意的看着晋炎羽问道。 　　“就是觉得技术学得差不多了，想要在病人身上检验一下呗。没想过要出什么风头之类。” 　　晋炎羽这话，怕是他自己听了都脸红。 　　这些学生里面，就数他最爱出风头。 　　有一点点本事，恨不得把条内裤都给抖出来。 　　“炎羽，咱们当医生的除了赚钱养家，最主要的是能够学以致用，帮助病人解除疾苦。救危解厄，这是咱们学医的初衷。如果有一天，你理解透了我这句话，我就允许你开设第五手法正骨门诊室。不然，你就一辈子给我当助手。” 　　李敬生算是给他交了一个底。 　　“好吧，给您当助手也挺好。” 　　晋炎羽嘴上说得漂亮，心里怕不是这样想的。 　　“这可是你说的哈，那就给我一直当助手吧！” 　　李敬生挑挑眉。 　　“呃……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独立行诊。学医的初衷，不就是治病救人吗？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呢？” 　　晋炎羽苦着脸，皱眉思索。 　　叶辉则是掩嘴偷笑。 　　每个人对学医的理解都不一样。 　　“炎羽，你现在理解的应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老师指的是治病救人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是你在行医过程对这四个字的感悟。” 　　陈医生在医术上比较菜。 　　但是为人处事方面还算有些天赋。 　　“懂了，我会好好去领悟的。” 　　晋炎羽茅塞顿开，眼神也变得明亮。 　　杨鲁庆则是低着头，保持着他的沉默。从那次遇刺事件后，他在这个团队中的地位基本上到了末端。 　　“鲁庆，今天你给患者复位腕关节时，力道大了点。特别是六龄以下的儿童，复位时一定要充分考虑到他们的骨骼很嫩气。虽说儿童的骨骼韧性特别好，但是复位时的动作过于粗鲁，力道过大，很容易造成骨膜损伤，甚至造成关节腔破坏，从而引发无菌性炎症。” 　　骨裂一般不易造成。 　　李敬生以前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 　　因为他本人给患者手法正骨时，自身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技术也已经很好了，对力道的把握，能够自然而然的达到一个刚刚好的水平。 　　他能达到这种程度，学生们却很难达到。 　　今天，他的摸骨术晋升到登峰造极后，正好杨鲁庆给一个腕关节移位的儿童治疗。事后，他这个当老师的给孩子摸骨复查，看看是否已经复位成功。 　　经过仔细检查后，他发现孩子的骨膜居然有一些损伤。 　　从骨伤的新旧程度，以及一些细节，他几乎可以肯定，骨膜上的一些伤，就是杨鲁庆在复位过程造成的。 　　好在并不严重。 　　当时家属和患者在场，李敬生没有说。 　　现在找到机会，给几个学生提醒一下。 　　“明白，下次我会注意的。” 　　杨鲁庆点点头，态度诚恳。 　　“老师，我想跟您说件事情。” 　　杨鲁庆犹豫再三，抬头看向李敬生。 　　“你说吧！” 　　李敬生看他一副很郑重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小子想要说什么事。 　　“我想离开您一段时间，不管我做什么，请您相信我，永远都是您的学生。” 　　“杨鲁庆，到底啥事啊？说得这么神神秘秘。” 　　黎丽问道。 　　“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杨鲁庆不肯说详细原因，只说要离开李敬生一段时间。 　　“我相信你。” 　　李敬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且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 　　杨鲁庆则是回以感激的笑容。 　　吃完饭，李敬生去住院部找女朋友。现在比较闲，正好可以帮欧晴岚多诊断几例疑难病例。 　　只是骨外科现在接诊到的病人数量在不断下降，吴教授又是骨外科最弱的一个，受到的影响更明显。他们第二组的病人，日益减少。 　　如果两三个月内没有改观，到时候肯定会裁员。 　　医院最常用的手法是让部分医生或护士回家呆着，但是会给他们发放基本工资。 　　毕竟培养一个人才非常不容易。 　　万一医院的业务回暖，想要临时招人很不现实。 　　李敬生到了住院部后，并没有急着去办公室，而是跑到护士台询问那个双腿屈曲，无法伸直的患者住在哪间病房。 　　“没有这样一个病人啊！” 　　护士妹子满脸茫然。 　　她们还特意帮李敬生翻看了上午办理的住院病人，确实没有一个这样的患者。 　　李敬生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那个患者是他的抖音粉丝，本来说得好好的，答应住院做进一步检查。现在患者没有住院，如果去了其它大医院还好。 　　就怕跑到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手法正骨去了。 　　十有八九会出大问题。 　　骨结核是一种很可怕的骨病，发展到那位患者的程度，如果强行手法复位，很容易致残。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一下。 　　有人发微信过来了。 　　他拿出手机查看。 　　是母校的老师发过来的祝贺信息。 　　“李敬生，非常棒！你写的内镜下黏膜剥离术，已经在国内医学期刊爆了。校长让我告诉你，学校以培养出了你这样的优秀学生为荣。” 　　“谢谢老师和校长的关心。” 　　李敬生回了一条信息后，正准备上网查看一下那篇论文的情况。 　　说实话，他发表了以后，基本就没管了。 　　上次投稿完了后，那边告诉他审核进度，终审是昨天通过的。 　　没想到今天就爆了。 　　果然还是要有编辑推荐才行。 　　刚打开网页，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这回是狄教授打过来的电话。 　　李敬生就是给狄教授担任助教。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助教，但是两人一直保持着来往。 　　狄教授会时不时的鼓励李敬生把手法正骨的理论知识进行整理归纳，然后争取发表一些有科学依据的学术论文。只是李敬生实在太忙了，而且手法正骨的理论本身就不太被医学界认可。 　　李敬生也就象征性的写过一篇。 　　狄教授亲自帮他修改，完善，最终论文得以发表成功。 　　只是影响因子很拉胯。 　　从那以后，李敬生对于手法正骨类的论文就不再感兴趣。 　　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多治几个病人来得更实在。 　　“狄教授，您好。” 　　李敬生恭敬的问好。 　　这些年轻大的学者，除了少数混日子的‘虚胖子’，大多数教授都有着真才实学。 　　狄教授一辈子都在研究骨骼结构，发表过多篇骨科学论文，在业界具有相当高的名望。 　　“恭喜你呀，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再写骨科论文，我还准备找机会跟你谈谈。没想到你原来是研究内镜医学去了。虽然内镜医学我不懂，但是学校多位内镜领域、外科领域的教授都在夸你的那篇论文特别棒。 　　他们认为你很可能会改写内镜手术的教科书。” 　　狄教授说话颤巍巍的，中气不是很足。 　　消息倒是灵通。 　　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李敬生发表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了。 　　“谢谢您的夸赞，我从没想过要改写教科书，只想为人类的医学进步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李敬生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篇论文是真的火了。 　　不然，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么多熟人都知道了？ 　　“好，你有这颗赤子之心，真的特别棒。我们学医的，就应该有你这种精神。学校这边认为你表现特别优秀，我对你这个小伙子也是十分看好。这边准备破格提拔你为学校的讲师，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正常情况下，助教升讲师，那是有着严格流程。 　　对教学成绩，教学时长，都有要求。 　　很多人混了一辈子，仍然只是个助教。 　　现在江离市医药大学居然直接要破格提拔李敬生为讲师，这是抢先笼络，防止李敬生跳槽。 　　“这人啊，果然都是无利不起早。” 　　就连医药大学的高层，也不能免俗。 　　狄教授不是那种市侩的人，打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学校高层的授意。 　　想当初，李敬生为了混进江离市医药大学当助教，还是第二医院出面求爷爷，告奶奶，这才把他弄进去。 　　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时间，医药大学直接就要升李敬生为讲师。 　　“谢谢狄教授和学校领导的载培。我服从安排，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李敬生只要不傻，就不可能拒绝这种好事。 　　“呵呵，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等你有空了，可以再写一两篇手法正骨的论文给我，到时候帮你修改润色一下，争取做出点成绩。” 　　狄教授听到李敬生答应，也是开心的笑了。 　　也只有李敬生答应了，狄教授才好向学校领导交差。 　　这还只是开始，李敬生陆续收到了好友们发来的祝贺短信或留言。 　　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一篇论文是否出现了火爆的苗头，一看就知道。 　　李敬生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刚在核心医学期刊上发表，立刻被大量同行拜读，并且支持。 　　引用率也是极高。 　　大家明白，这是要火的节凑。 　　“敬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华主任亲自走过来叫他。 　　李敬生跟着去了办公室，华主任对他又是一通夸赞，并且告诉他，非常看好李敬生发表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 　　…… 　　傍晚，李敬生的手法正骨门诊遇冷，但是他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仍在快速火爆。 　　这也算是失之东隅，得之西隅。 　　对面的魏氏医骨馆用免费的招数，吸引走了大量患者，杀得李敬生这边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李敬生内镜手术论文爆了，这相当于间接让他肠镜知名度大幅提升。 　　九鹏国际医院最担心的就是李敬生团队的肠镜业务越来越强。 　　现在如了愿，李敬生的肠镜业务恐怕很快就会起飞。 　　而且很可能直接从单一的肠镜检查，进军到内镜医学领域。 　　第二天，李敬生正在自家诊所上班，华主任给他发来一条不好的消息。 　　杨鲁庆跑到对面的魏氏医骨馆上班去了。 　　看到这条信息时，李敬生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杨鲁庆昨天有跟他打招呼，说是会离开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杨鲁庆指的离开时扑进魏先贤的怀抱。 　　这相当于背叛师门。 　　也不知道杨鲁庆是咋想的。 　　不过李敬生能理解他的想法，人往高处走嘛，谁不想发展得越来越好？ 　　魏氏医骨馆，本来就业务火爆，现在得了杨鲁庆的加入，只会变得更强。 　　杨鲁庆的正骨水平一般般，但是他过去了以后，对第二医院这边造成的负面影响会非常大。 　　人家会说，你们看，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不行了。就连他们的医生都沈到对面的魏氏医骨馆上班去了。 　　华主任刚发完消息，叶辉又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老师，昨天那个双膝屈曲，无法伸直的患者又来了。” 　　这人昨天没有办理住院就走了，再在又来找李敬生。 　　难道是因为想通了，所以才来找李敬生？ 第500章 九龄木乃伊，药是真的，病可能变异了 　　“他现在是来找我住院的吗？” 　　“不是哦！他是专门来告诉您，他的病在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治好了。” 　　叶辉有些弱弱的答道。 　　“哎呀……他怎么那么不听劝呢！这个憨憨！” 　　李敬生听后，忍不住想要骂人。 　　这个患者明明是他的粉丝，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他求诊，都已经告诉患者需要先做进一步检查，排除骨结核与肿瘤，才能做手法正骨治疗。 　　可是这个患者不听劝，居然跑对面治疗去了。 　　“他说本来都已经准备办理住院手续了，但是有一个老乡告诉他，对面的魏氏医骨馆能够治疗他的病，还说那边手法正骨免费，而且那边的医生是国外过来的医生，技术比咱们这边好。患者于是就跟着去了。 　　他现在已经手法正骨复位完了，还拿了一些进口药，准备回家。 　　临走前，特意过来跟您说一声。” 　　叶辉害怕李敬生生气，说话时一直显得小心翼翼。 　　“唉，让他去吧！” 　　李敬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遇到这样的患者，他是真的气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医生，请问你们这里能看妇科病吗？” 　　一名家属在旁边等到李敬生挂完电话，出声询问。 　　“你老婆哪里不舒服啊？” 　　李敬生没说能治，也没说不能治。 　　只能先了解一下情况。 　　诊所经常会接诊到一些妇科患者，但是因为李敬生是个男医生，而且对妇科方面不擅长，除非是一些症状典型，病因明确的妇科疾病，否则只能让患者去医院。 　　说实话，他一个男医生，给女患者检查私处也不太方便。 　　更害怕挨打。 　　“我老婆最近老是感觉肚子痛，而且下面容易出血，她非常害怕得的是宫颈癌，听说你的医术高明，就想请你帮忙看看。” 　　男子描述着妻子的病情，而他的妻子坐在诊桌旁边低着头，脸红红的。 　　其实也已经有四十岁的人了。 　　她愣是表现得比少女还害羞。 　　这个好像真的跟年龄没关系，有的女患者面皮薄，自尊心极强，又特别要面子，看个病，羞答答的。问她一些稍微敏感一点的问题，就会显得特别难为情。 　　反倒是一些年轻女孩，特别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那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而且很自然。 　　“我这小诊所条件有限，你们干嘛不去医院找专业的妇科医生看病呢？” 　　“这不是想着到诊所看病更经济实惠嘛！请你帮我们看看，如果查不出来，我们再去医院。” 　　男子穿的是蓝色工装。 　　胸口位置绣着雨路家用电器安装部的字样。 　　看来他是一位电器安装工人。 　　他的妻子同样穿着蓝色工装，但是写的是一家超市的名称。 　　两人都是普通工薪阶层。 　　如果家里有老人、孩子要养，还有房贷或者租房住的话，经济压力确实比较大。 　　“行吧，我先给她诊断一下，如果查不出问题，你们再去大医院看看。” 　　李敬生开始详细询问女子的病情。 　　她发生腹痛、下面不规律出血已经快三个多月了。 　　刚开始以为是月经不调，后面自行服用了一些调理的药物，病情仍未好转。正好她上班的超市，有人得了子宫癌，只活了不到十一个月就走了。 　　她就特别害怕。 　　李敬生给她量了血压，有点偏高。 　　139mmhg的收缩压，87mmhg的舒张压。 　　别看她的低压与高压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像她这种只差一点点就要突破140mmhg，基本上可以断定为早期高血压。 　　或者可以认为患高血压的机率大增。 　　这时候需要积极控制，干预，要是能把血压降下去，或许就能避免吃药。 　　“最近一次生育是什么时候？” 　　李敬生询问患者。 　　“有九年多了，我有三个孩子，最小的今年已经满了九岁。” 　　“行，到里面躺着，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引导着患者进里面躺下后，李敬生开始按压她的腹部。摁压到下腹部时，他摸到了一个包块，压痛反应极为明显。 　　这个部位，有可能是子宫。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摸到这么大一个包块。 　　子宫收缩时可能摸到这么大一个硬块，但是手感会有所不同。 　　因为这个包块感觉很实，硬度要明显高于子宫收缩时按压的手感。 　　“三个月前，你的月经规律吗？” 　　“好像生完三娃后，月经就没有再来过了。” 　　“没到医院检查过吗？” 　　“我们生的三胎不是违反了计划生育嘛，就没敢去医院，在自己家里生的。当时请了接生婆，把孩子生下来了。” 　　以前的计划生育抓得很严。 　　不像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生。 　　因为抚养孩子的成本非常高。 　　而且年轻人大多正处于职场的重要打拼期，生孩子肯定会耽误事业。 　　所以大家都不愿意生了。 　　早些年，生孩子并不需要到医院，只要一切正常，基本上都是在自己家里生。像这名女子一样，把接生婆请到家里，接生，剪脐带。 　　如果是一些有水平的接生婆，甚至还能用推宫术帮助产妇把胎位摆正。 　　在那个医学技术落后的年代，如果婴儿是臀位，顺产的风险会非常高。 　　甚至发生过多起接生事故。 　　孩子的脚先出来，然后头部被卡住，一直下不来。接生婆用力拉的过程中，直接把小宝宝的身体与脑袋给拉断了。 　　为此，那个接生婆不但赔了一大笔钱，更是退出了接生行业。 　　还有一些接生过程中，把婴儿的手脚拉断的事故。 　　在那个年代，要是产妇发生产后大出血，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甚至连最简单的用纱布填充子宫止血都不会。 　　这个女患者生最后一个孩子是九年前，那时候早就没人在家里生孩子了。都是到医院生产。 　　因为医院生孩子更安全，再加上出生证明只能在医院办理，各种报销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大家生孩子都会主动往医院跑。 　　“感觉这个位置的包块挺大的，我给你照个B超看看，你看可以吗？查B超的费用是100元。” 　　“可以，帮我查吧。” 　　女子听到李敬生说她肚子里有个包块，不由更加担心是癌症。 　　同意查个B超看看。 　　李敬生给她照了B超后，发现她腹中的包块居然是个胎儿形状。 　　但是没有心跳，也没有羊水。 　　仔细查看后，可以看到胎儿的颅骨就像纸片一样叠在一起。 　　整个胎儿都处于一种畸形状态。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正常情况下，子宫内的胎儿死亡后，会发生流产。 　　可是这个孕妇腹中的胎儿早就死了。 　　它把羊水吸干净后，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如果取出来，估计很可能是个黑褐色的木乃伊胎儿。 　　“李医生，我这个病严重吗？” 　　“非常严重。” 　　李敬生一脸严肃。 　　让患者穿好衣服，出了医技室。 　　患者的丈夫就等在外面。 　　患者本人，脸色苍白，表情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红月，查出来什么病了吗？” 　　“李医生说我的病非常严重，腹部有一个包块，很可能就是癌症。孩子还只有那么大，这可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已经带着哭腔。 　　“谁跟你说是癌症啦？别乱想。你这个病严重，但是并不代表就是癌症。而且我告诉你，这个病能治好，费用应该会不会太贵。” 　　李敬生连忙帮她纠正。 　　之所以说这个病很严重，是担心患者不重视，拖着不去医院处理。 　　暂时没办法查证这个死胎在腹中已经存在多长时间了。 　　至少超过半年，甚至更久。 　　因为他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这方面的经验并不丰富。但是那个胎儿死后，没有流掉，反而把羊水吸收干净，然后化成了木乃伊。没有一年半载，很难变成这个样子。 　　女患者告诉他，生最后一个孩子是九年前。 　　生完最后一个孩子后，她已经多年没有来过月经。 　　一个让李敬生更恐惧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腹中的这个死胎，很可能有已经九岁多了。 　　人穷命贱，再一次成为事实。 　　她若不是害怕太贵，又怎会不敢上医院检查？ 　　生孩子不敢去医院，是因为超生，害怕被罚款。生完孩子后，腹内有一个死胎，不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 　　很多医生经常会抱怨，国人实在太能忍了。 　　明明遭受着病痛折磨，就是不上医院，一直忍着。 　　最终小病忍成了大病，轻病忍成了重症。 　　她腹中的这个死胎要是没有化成木乃伊胎，也不可能在她的肚子里存在这么多年。 　　正常情况下，胎死腹中以后，第二天就会开始发臭。 　　如果不及时处理，它有可能会以恶露等形式排出来。更有可能腐烂后危害母体，引发严重后果。 　　“医生，我老婆这个病到底是什么病？” 　　“有可能是一枚木乃伊胎，你们去大医院看了就会知道。医院会帮你们处理的。现在你老婆的症状都已经那么严重了，所以千万不能拖，不然很容易出人命。” 　　李敬生把问题尽量说得严重一点。 　　“这，这么严重啊！我马上带她去医院。” 　　男子一听有可能出人命，吓得当场就带着妻子去大医院。 　　这名女患者算是很幸运的，至少她的病经过治疗后，很快就能康复出院。不出意外，她甚至都不需要住院，就是一个简单的清宫引产手术。 　　与人流差不多。 　　那名双腿曲屈，无法伸直的男患者，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得了骨结核，还要强行手法正骨复位，只会破坏骨赂结构，而且很可能是不可逆的伤害。 　　后期就算想要修复，也是‘大动干戈’，手术会变得非常复杂，费用高昂。 　　修复的效果还不一定很好。 　　那名男患者，最终很可能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来。 　　真不知道魏先贤是怎么想的，也不做进一步检查，直接冒失的给人家手法正骨复位。 　　一位医生，医德真的太重要了。 　　…… 　　李敬生这边正在给患者看着病，卖药的那边却跟病人吵起来了。 　　“不好意思，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 　　李敬生跟候诊的患者打了声招呼，站起身走了过去。 　　唐萍尽管工作非常忙，也已经第一时间过去帮忙调解。 　　“你们这么大的一家诊所，怎么能卖假药呢？今天这盒药要是不给我退了，我就打电话投诉你们，找电视台记者来曝光你们。” 　　患者的年龄不大，二十三四岁，男性。 　　说话时，脸上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痛苦表情。 　　“你好，我是诊所的老板，请问你买的什么药是假药？如果真是假药，我们不但给你退了，还会赔偿你十倍的金额，同时也会向你道歉。” 　　李敬生现在招了药品质控员，进货的渠道也非常单一。 　　要么是集采下单，要么是魔都优药拿的货。 　　药品拿过来后，还有专人检查，把控品质，不说一定没有假药，这种概率应该跟买彩票中头奖有得一拼。 　　“这是在你们诊所买的西瓜霜喷剂。以前我在别的药店买过，口腔溃疡后，只需两三天就能好。可是喷了一点用都没有。你们又给我推荐了这个人工牛黄甲硝唑，吃了后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钱倒是花了不少。你们卖的不是假药是什么？ 　　本来我也只是想着让你们退钱给我就算了。 　　可是你们店大欺客，不但不退钱，还那么强硬，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我认识工商局的一位官员。敢不给我退钱，你们别后悔。” 　　小伙子的社会经验显得十分稚嫩。 　　那种一开口就认识谁谁谁的人，基本上都是虚张声势。 　　就算真认识，人家认不认识他，又是另一回事。 　　还有，自身不强大，认识谁都没用。 　　李敬生合法经营，还真不怕工商局检查。 　　只是开门营业，遇到一些难缠的客人，赔点小钱就能平息争端，稍微有点智慧的老板，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这个人工牛黄甲硝唑，哪怕你上大医院购买，也是一模一样。这瓶西瓜霜，是国内著名医药企业供货，同样有着品质保障。只要真有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完全可以给你假一赔十，并且当面道歉。 　　能让我看看你的口腔吗？ 　　我是一名医生，也许能找到你用药后不管用的原因。” 　　李敬生对这名火气很大的年轻男顾客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不认账。” 　　男顾客听到李敬生两次都提到了假一赔十，等着赔钱。 　　因为他认定这两盒药肯定是假的。 　　别的药是不是真的，他不敢肯定。这种治疗口腔溃疡的药，他用过多次，每次使用后，效果都很好。 　　“支持任何一家机构鉴定，你等会就可以拿着药去药监局或者工商所，让他们帮你鉴定真假。来，把嘴张开，我看看你的口腔溃疡。” 　　李敬生让患者张开嘴。 　　这次，他清晰的看到了患者嘴中的情况。 　　右侧最里面的两颗磨牙侧面的口腔壁，已经烂了一大片。 　　男子张嘴时，有明显腐臭味，就是那种肉臭了以后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口腔壁有着增生性的红斑。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你的口腔溃疡是不是发生有较长时间了？” 　　“对，已经反反复复快两个月了。我上次在别的药店买的西瓜霜，喷了就管用。这次换了你们诊所买的西瓜霜，喷了一点用都没有。本来只有一小块溃疡，现在反而变得更严重了。 　　所以我怀疑你们的药是假药。” 　　男子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不再那么激动。 　　“口腔反复溃疡后，愈合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 　　“对！” 　　“平时嚼槟榔吗？” 　　“偶尔吃一点，吃得比较少。” 　　“吃饭或者喝水，是不是喜欢吃很烫的？” 　　“对，我喜欢吃烫一点的，味道比较好。你别扯东扯西，这两盒假药赶紧给我退了。” 　　“这两盒药，我要求你拿到工商局去鉴定，只要那边鉴定是假药，我不但给你退钱，还会赔十倍。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能够去大医院取口腔标本做一个活检。 　　我有点担心你的口腔溃疡并没有那么简单，就怕是恶性疾病。” 　　李敬生没说是口腔癌。 　　但是通过刚才的观察与诊断，他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小伙子的口腔溃疡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很可能是口腔癌，或者正处于癌变初期。 　　嚼食槟榔，特别是连着大量嚼食，特别容易得口腔癌。 　　患者张嘴时，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张嘴困难，也没看到口腔黏膜纤维化。 　　不像是嚼槟榔造成的。 　　南方沿海地区，有人最喜欢吃热食，喝热茶，都是滚烫的那种。简单的称之为热饮习惯。 　　这对口腔黏膜与食管非常不友好。 　　很容易将黏膜烫伤，造成反复长期损害。 　　然后它在修复过程中，又再次损坏。反复刺激之下，就很容易癌变。 　　口腔的环境最为复杂，如果不注意的话，患口腔癌的风险会大幅增加。 　　“你什么意思？用这种借口，骗我去医院检查，是不是？” 　　“这两盒药多少钱？” 　　“一共三十七块五毛钱。” 　　“药你拿着，我这边退三十七块五毛钱给你。就两个要求，你拿药去工商所鉴定，你去大医院查一下口腔。”李敬生为了这名小伙子好，决定先给对方退款。 第501章 疾病对家庭是灾难，一上午来两位高端客户 　　药钱不多，原则上肯定是不会退的。 　　所有药店、诊所、医院药房的药，只要离柜就不退不换。除非真的有质量问题，比如是假药，或者过期药，那才会赶紧给人家退了，并且说几句道歉话。 　　这个小伙子自认为买到的就是假药，跟他争辩没什么意义。 　　如果让他按程序办事，只能让小伙子拿去鉴定。 　　李敬生也不是第一天当医生，可以确定自家诊所出去的药没问题。 　　“既然你们都答应退钱了，干嘛还要让我拿去工商所鉴定呢？” 　　小伙子问道。 　　“让你拿去鉴定，是为了还我们诊所一个清白。让你去大医院检查口腔，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把这三十多块钱药费退给你，不是我们理亏，而是以和为贵。如果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你还会再来我们诊所找我的。” 　　李敬生说完，没有再理这个小伙子。 　　口腔癌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个癌症。 　　因为口腔溃疡属于一个很普遍的疾病。它就像感冒一样平常。 　　上火了、吃的辛辣食物过多，都有可能出现口腔溃疡。 　　古代并没有癌这个说法，而是称之为瘤或岩。 　　比如肾岩、腹岩。 　　指的是摸到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包块，所以称之为岩。 　　口腔癌在《黄帝内经》中就有过相关记载了。 　　到了现代，因为各种原因，口腔癌发病趋势呈直线上升。而且好发于中老年人，得这个病的小孩，反倒很少。只是近年来，因为嚼槟榔，以及化学物品刺激，导致得口腔癌的人群变得年轻化。 　　一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查出来颊癌、牙龈癌、舌癌等等。 　　…… 　　一眨眼就是两天过去了，李敬生每天依然忙碌。 　　阳光诊所的诊疗业务、售药业务，都与往常没什么变化。很稳定。 　　反倒是第二医院的手法正骨复位门诊，业务明显变差。 　　这种变化让李敬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杨鲁庆走了，去了对面的魏氏医骨馆。 　　没有跟李敬生打招呼，走后也没有任何短信、电话联系。 　　仿佛两人间从来没有师徒情分。 　　虽说杨鲁庆走之前，有跟李敬生委婉的说过，一直是他的学生。但是他走得义无反顾，再加上李敬生一直没有传授摸骨术给他。 　　还有，杨鲁庆与晋炎羽一起追求叶辉，最终杨鲁庆失败了。 　　这件事同样让杨鲁庆感到伤心。 　　离开，或许对杨鲁庆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这两天，李敬生的那篇内镜论文在医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医学界对他这篇论文的评价非常高。 　　内科与外科的大佬们，难得的同时赞同一篇论文。 　　而且这篇论文的影响力还在迅速扩大。 　　很多同行看过他的内镜思路与论述后，都非常佩服他的手术思路。 　　甚至认为这是内镜史上的一次重大进步。 　　李敬生这阵子接到的肠镜预约数量，本来一直在下降。 　　因为九鹏国际医院那边的广告攻势极为猛烈。 　　大把的广告费砸下去，然后九鹏国际医院本身在内镜检查与内镜手术方面有着很高的水平。那些高端顾客为了自身安全，自然选择更好的九鹏国际医院。 　　越是有钱人，越是权贵，他们越不看重所谓的面子。 　　只要哪家医疗机构能提供的服务更优质，他们就选择哪家。 　　除了这几件事，还有一件好事情值得说一说。 　　那位早期肺癌切除后，只过了八个月再次复发的患者，经过叶鸾的中药调理，以及牧音的营养护理，成功挺过了五次放化疗。 　　而且整体情况都很不错。 　　放化疗，一般5到15次为一个疗程。 　　能够在身体很不利的情况下挺过5次，并且越来越好，说明中西医治疗肿瘤的思路是对的。 　　应该是完全可行的一种治疗方案。 　　以后有机会，可以与叶鸾加强这方面的合作。 　　要是真的能够攻克癌症，特别是晚期癌症，那对人类的医学贡献将会无比巨大。 　　甚至远超他的这次内镜消化道手术创新。 　　李敬生上午正在诊所的接诊大厅内给一位患者正骨。 　　这位中年男患者在工作中闪了腰，痛得厉害，连走路都困难。李敬生给她检查后，发现症状看似严重，但是好治。 　　给予手法复位后，上了护腰带，男子已经能够较为轻松自然的下地行走。 　　惹得候诊的患者及家属们一阵惊叹。 　　手法正骨治疗，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非常容易获得患者们的惊叹与敬佩。 　　这时，一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走进接诊大厅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显得有些胆怯的走向诊台这边。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阿姨，您有什么事情吗？” 　　韩思莹并没有立刻告诉对方，李敬生就是诊所老板。 　　因为遇到找麻烦的，如果告知李敬生就是老板，对方会缠着李敬生。这肯定会影响到诊所的诊疗秩序。 　　李敬生只要在诊所上班，找他看病的人一直很多。 　　甚至经常有一些外地赶来的患者。 　　有的是自驾过来的，有的是搭乘火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过来的。 　　正因为患者信任，他就更加需要对他们负责。能够亲自诊治的，一般都不会假手他人。 　　“我儿子前两天在你们诊所买了两盒治疗口腔溃疡的药。当时因为喷了后没什么效果，他以为买到的是假药，跑到你们诊所闹了一场。后来，他去医院做了检查，今天出来了诊断结果，是口腔癌。” 　　说到儿子确诊口腔癌，这位年近五十岁的妈妈，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李敬生对于这个病理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当时他看到患者的口腔有红色增生，而且牙龈腐烂，与牙周炎有明显区别。 　　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小伙子得的是口腔癌无疑。 　　“医院那边要我们做手术，我儿子没办法过来，所以让我过来找你们老板道个歉。对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们老板的药费，还有一封他手写的道歉信。” 　　中年妇女把三十多块钱与道歉信交给韩思莹。 　　“姑娘，麻烦你一定要转交给你们老板。我儿子说了，他要做一个正直的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中年妇女擦去眼泪，对着韩思莹点点头，转身径直离开。 　　看着这名中年妇女离开的背影，李敬生觉得有点难受。 　　每次看到一个家庭因为疾病而变得支离破碎，他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口腔癌的预后一般不太好。 　　而且因为处于头面部，手术后，对容貌、声音等，都会造成很大影响。 　　有人得了舌癌，把舌头割掉大半后，变得无法说话。 　　还有的人，把面颊割掉一半，需要植皮，看上去非常丑陋。 　　口腔癌最大的特点就是容易复发。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特效药。手术后，出现复发，往往只能再次手术。 　　与小伙子的病情相比，这三十多块钱药费，还有道歉信，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像这种重疾，无论落到谁身上，都是一场灾难。对个人，对家庭，都是一场劫难。 　　李敬生只能默默祝福那个小伙子，争取手术能够做成功，不复发。 　　…… 　　中午十一点多的样子，一名很气派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年轻貌美的气质女子走进了接诊大厅。 　　这名中年男子穿着灰色西装，里面是花格子衬衫。 　　手上戴着一块十分惹眼的腕表，有点像是卡地亚的男表。 　　他的腋下别着一个手提包。 　　挺着高高的啤酒肚，走路时有着一种无形气场，脸上，眼神中，透出的都是成功人士的自信。 　　这年头，事业做得成功比什么都强。 　　卡里的余额充足，确实能够给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无论男女，只要能赚到钱，仪表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那名年轻貌美的气质女子则是包臀的黑色短裙，同样是白衬衫，不过是带蕾丝花边的那种。 　　她没有浓妆艳抹，更没有打扮得像个风尘女子。 　　相反，打扮得规规矩矩，除了露出白皙的两截手腕，还有精致修长的脖子，其它部位都是遮得相当严实。 　　这种穿装打扮，反而显得更高级。 　　“请问您是李敬生医生吗？” 　　这名气质形象俱佳的女子走到李敬生的诊桌前，微笑着询问。 　　“对，我是李敬生。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一看这两位的穿着打扮，还有气质，自然明白对方不是普通打工仔。 　　说话也是相当客气。 　　“这位是我的老板，雷诺方威电子的总裁欧胜友先生。我们是专程来拜访您的。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到您的办公室单独聊聊。” 　　女子给李敬生介绍了一下男子的身份。 　　“现在恐怕没时间哦，我还有十多位候诊的患者没处理完。要不这样，你们有事的话，先去忙，中午十二点多的样子，过来找我。或者坐在那边看看报纸，等我这里忙完再找你们。” 　　李敬生并不会为了某位高端客户而把普通患者扔在一边。 　　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在他眼里，众生平等。 　　只要是来找他治病的患者，无论有钱还是没钱，有权无权，都是一视同仁。 　　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对待高端客户时，他会更客气。 　　对方出得起钱，他的服务也会更周到。 　　“行，我们坐在那边等你，你先忙。” 　　欧胜友与李敬生握了握手，然后带着女秘书坐到候诊区去了。 　　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有着一丝微微的不满。 　　他可能更希望李敬生放弃普通患者，立刻接待他。 　　随着时间流逝，过了约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五十。 　　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步子还算稳健的走进了接诊大厅。 　　老人的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眼镜，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韩思莹上前接待。 　　给患者发放号牌的事情，由她来完成。 　　如果她不上班，休息的那天，这件事情就有可能是蒙洛来做。 　　李敬生出于节约人力成本，一直没有再招护士。 　　招进来容易，但是得负责人家的工资，社保，这些成本都是需要考虑的。 　　诊所控制在目前的规模，他认为挺好的。 　　规模要是再扩大，他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不一定能管理好。 　　“我想找你们李敬生医生。我是通过熟人介绍过来的，想要找他做一台内镜手术。” 　　老人说话时，声音特别沉稳。 　　不紧不慢，很有力度。 　　这种人，要么是领导干部，要么就是成功人士。 　　“想要预约内镜手术是吗？我这边还有几位候诊的患者没有处理完，需要您坐在那边等等。” 　　李敬生对老者说道。 　　“没问题。小伙子比我想像的更年轻，不错，真不错。” 　　老者一听就知道李敬生正是他要找的李医生。 　　他没有因为李敬生年轻而不信任，反而连夸了两句不错。 　　老者拄着拐杖走向那边。 　　正在那边看报纸打发时间的欧胜友，看到老者走了过来，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打招呼。 　　他的腰微微弯着，脸上也是挤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白书记，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您。” 　　“你是那个办电子厂的小欧？” 　　“哎呀，没想到这都好几年了，您还记得我。没错没错，我就是雷诺方威电子的小欧，当年招商引资时，还是您把我引进来的。只是那时候，我的厂还是个小厂，只有五个员工，与家庭小作坊没区别。” 　　欧胜友在老者面前显得极尽卑微。 　　“雷诺方威电子厂，现在可是咱们江离市排得上号的大企业。这才五年多的时间，你能把一个小作坊经营到这么大的规模，真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时代属于你们年轻人，我呀，老喽！” 　　老者说的显然只是场面话。 　　他估计对这个欧胜友没什么太大印象。 　　否则，也不至于认了半天才认出来。 　　“过奖过奖！当年要是没有您的帮助，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对了，您也是来找李医生的，您是身体哪里不好呀？” 　　欧胜友关心的问道。 　　刚才，老者与李敬生的对话，他显然都听到了。 　　“我呀，没别的大毛病，就是食管长了一颗瘤子。因为我的年纪大了，瘤子的体积不小，医院告诉我，要割的话，会严重影响以后的生活质量。不割吧，怕是活不过明年。 　　而且现在吃东西很遭罪。 　　正好有一位帝都那边的医生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咱们江离市出了一位特别厉害的李敬生医生。让我找李医生问问，或许能够很好的帮我解决掉那颗瘤子。” 　　老者的人脉极广。 　　只是没想到，就连帝都的医生都已经知道了李敬生写的那篇内镜论文。 　　医学圈子，说大不大。 　　只要涉及到某个领域的顶尖论文，很容易被大部分同行知道。 　　“我也是从人民医院那边了解到，这位李医生的肠镜水平很好。我想请他帮我做肠镜手术。” 　　欧胜友指了指自己的啤酒肚。 　　有一种病，名为富贵病。 　　吃得太胖容易出问题。 　　“咱们江离市有这样一位技术先进的医生真好，找他做手术什么的，都会非常方便。你的肠子怎么啦？” 　　“我的肠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总爱打结。上次已经肠梗阻过一次了，要是再去医院晚一点，连郚都保不住。最近又有点不舒服，我就想找李医生帮我看看，要是能够手术根治，那是最好。”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李敬生的内镜业务，也迎来重大转机。 　　现在来的，基本都是非常高端的客户群体。 　　以前，像白书记、欧胜友这种级别的大佬，根本不可能光顾他的小诊所。 　　李敬生一直忙到十二点二十多，这才忙完。 　　走向两位等候多时的高端客户。 　　“让三位久等了。请随我到办公室坐坐，你们有什么需求，只要我能解决，都会想办法帮你们实现愿望。” 　　李敬生领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第502章 三年发生了五次肠扭转，食脑虫 　　“现在已经是饭点了，三位要是不嫌弃，我们诊所有工作餐。” 　　李敬生也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山珍海味吃到腻。 　　来他这里，虽然是找他看病，但好歹也是客人。 　　请他们吃工作餐，多少有些寒碜。 　　不过相信只要能够治好他们的病，患者根本不会计较在诊所吃的是工作餐，还是丰盛的美食。 　　“还真有点饿了。要不我请李医生与白书记去外面吃吧！” 　　欧胜友提议道。 　　“下次有机会再去外面吃好了，我看李医生特别忙，估计也没那个时间出去吃。趁着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让李医生看看我的症状。” 　　白书记婉拒了出去吃大餐的提议。 　　看他的身形颇为消瘦，被消化道疾病困扰应该有多日了。 　　“行，那就听白书记的安排。” 　　欧胜友点头答应。 　　旁边的女秘书全程不说话，她是一位合格的秘书。 　　李敬生给三人一人拿了一个快餐。 　　“李医生，从您的诊所情况来看，您一天的收入应该不低，平时都吃这种普通的工作餐吗？” 　　“我们当医生的能够准时吃顿热饭就已经很幸福了。有时候一台手术需要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错过饭点，基本只能拿泡面、面包来充饥。粗茶淡饭，只能委屈你们了。” 　　李敬生估计她应该是吃不习惯。 　　“不不不，我很感谢您的款待。只是纯粹好奇，想要问问而已。” 　　女秘书连忙解释。 　　“今天算是见到了医生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以前一直以为医生是一个高大上的职业，看到的是你们光鲜亮丽的一面，从没有想过你们的工作会这么辛苦。” 　　她的长相十分漂亮，气质更是极好。 　　有她与李敬生交谈，气氛明显变得活跃了许多。 　　“欧先生，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李敬生看向欧胜友。 　　“还是让白书记先说吧！我晚一点没关系。” 　　“别呀，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你比我先来，理应由李医生先给你问诊。我在任上就从没有搞过什么特殊待遇，现在只是一个退休老人，那就更加不会搞特殊待遇了。” 　　白书记不肯插队。 　　欧胜友也就不再客气，开始说自己的症状。 　　“我的肠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三年前吧，它老是容易打结。每次发病，都会感到头痛，恶心，甚至呕吐。就连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肚子更是痛得死去活来。” 　　李敬生听完他的症状，不由眉头皱了皱。 　　现在，他好歹也是半个消化内科领域的专家了。 　　而且属于内外兼备的那种。 　　消化内科的诊断，用药，外科手术，他都比较擅长。 　　“上医院查过吗？” 　　肠扭转，肠梗阻患者，李敬生都诊治过。但是没听说这个会引起头痛。 　　李敬生有点怀疑是放射痛，或者患者腹痛过于剧烈，引起头部不适。 　　“查过，为了治病，光是手术就做过四次，但是这个病老是容易复发。你看我的肚子，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做手术切出来的刀口。有一次肠子打结后梗阻严重，当时我又正好有一个重要的商务洽谈，等到谈完生意，赶去医院治疗时，已经出现了肠段坏死。 　　医生帮我做手术切掉了一段这么长的肠子。 　　这几天我觉得肚子又有些不舒服，非常担心那个病又发作了。” 　　欧胜友说到自己的病情，显得十分苦恼。 　　肠疝比较容易反复发作。 　　但是肠扭转打结，这个还从没听说容易复发。 　　这个患者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复发了至少五次，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在医院检查，每次都是肠扭转吗？” 　　李敬生意识到，患者的病很可能属于疑难杂症。 　　病中病，是疑难杂症最常见的套路。 　　也就是说，肠扭转并非真正的病因，而是一个表象。真正的病因，很可能是其它原因。 　　“对，每次都是肠扭转。” 　　欧胜友显得特别苦恼。 　　“以前从来没有得过这个病。也就是三年前，那段时间厂里的业务高速发展，我每天都特别忙。最忙的时候，我一天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我就怀疑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引起这个病？” 　　焦虑，精神压力大，确实容易引起一些疾病。 　　“现在的工作压力还很大吗？” 　　李敬生问道。 　　“当然啊！别人都羡慕当老板的，却不知道我们当老板的日子过得比普通人艰辛十倍都不止。以前厂里业务不好时，我愁着下个月的员工工资还没着落，进货款还差一大截。还得祈祷厂里千万别出什么事，特别害怕各种检查。 　　一个消防检查，就足够把人折腾到崩溃。 　　后来生意好了，我不但没有变轻松，压力反而更大了。 　　因为厂里招的员工从最开始的五个人，变成了五十个，一百多个，正在快速扩张。管理这么多人，很多时候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比如，两个员工打架，本来很小的一件事。 　　但是后来升级到地域争斗。 　　只要处理不好，肯定会让工厂变得更加混乱，甚至大批员工离职。 　　生意越做越大，滚动的资金也变得越来越可怕。赵秘书应该有很深的体会，她帮我处理了很多事，但是我每天仍然会感到焦头烂额。” 　　欧胜友打开了话闸子，趁机述说着当老板的辛苦。 　　李敬生也是当老板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艰辛。 　　“能理解欧先生的不易。你认为三年内多次发生肠扭转，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对吗？” 　　李敬生问他。 　　“对，我一直这样认为。后来还找了神经内科的医生给我开了一些缓解压力与焦虑的药物。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除了睡眠得到一些改善，肠子打结还是继续发生。”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三年前工作压力过大，正好发病，只是一个巧合。也许你这个病，与工作压力大并没有直接关联。” 　　李敬生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理性的分析着欧胜友的病因。 　　工作压力过大，会导致失眠，食欲下降，亢奋等等，但是很少听说有人工作压力大导致肠子扭转。 　　“如果你认为不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这个病，那你总得帮我找出原因吧？” 　　“平时运动多吗？” 　　“不多，几乎很少运动。以前还需要自己卸货，现在都有工人来完成。” 　　“你每次发生肠扭转前，有没有用力过度的情况？比如搬运重物，或者刚吃完饭快速奔跑，剧烈运动等等。包括刚吃完饭过夫妻生活也算。” 　　发生肠扭转的原因有很多。 　　其中最容易发生的原因就是饭后剧烈运动。 　　相信很多老一辈的人，教育子女时都会叮嘱，饭后千万不能奔跑，不然容易把肠子跑断。 　　这是老一辈吓唬孩子的说辞。 　　目的是为了防止小孩子饭后乱跑，导致肠扭转。 　　以前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发生肠扭转，致死率非常高。 　　“这一点，医生专门提醒过。我一直很注意，基本可以确定，刚吃完饭并没有做剧烈运动。” 　　欧胜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女秘书。 　　李敬生顿时一阵愕然。 　　没有剧烈运动过，为什么要看赵秘书？ 　　很多人都说漂亮的女秘书容易成为老板的情人。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不过绝大多数企业的秘书都是一份正经工作，而且属于高大上的职业。称之为董秘。 　　也就是董事长秘书。 　　会协助董事长处理很多事务，并且非常专业。 　　“你每次发病前都有相同的规律可寻吗？” 　　“好像没有。这个病就像不定时炸弹，它什么时候发作，谁也不知道。不过它发病前，我会感到肚子不舒服，头痛，恶心等症状。” 　　欧胜友明确表示，这个病发作没有规律可寻。 　　“有最近的医院检查吗？血常规、拍的片子，都可以。” 　　“这些检查做过一大堆，但都是上次发病时做的。那些资料后面都被医生收走了，并没有给到我。出院时，我只拿到了一张出院证明，还有结账的发票，药费清单那些。” 　　一般情况下，患者拍的片子，做的检查，都是患者自行保管。 　　不过也有些医院，除了拍的片子会给患者，别的检查结果都由护士保管着。 　　出院后，会交到医生那里。 　　“这样好了，你去医生抽个血，做个血常规。以前查过粪便与小便二常规吗？” 　　“查过，都还比较正常。” 　　“那你等会吃完饭，去第二医院或者人民医院抽血做个血常规，等到结果出来后，给我看一下。你这个病，我怀疑很可能有其它病因。 　　不把真正的病因查出来，以后随时还可能复发。” 　　李敬生让他先去查血常规。 　　血常规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常规检查，但是里面的各项指标，如果出现异常，可以帮助医生迅速锁定诊断的大致范围。 　　“行，我稍后就去。只要能帮我治好这个怪病，不让它再复发，我愿意支付重酬。这个病真是太折磨人了。” 　　欧胜友做梦都想要根治这个疾病。 　　复发，很容易击溃患者的信心。 　　比如最常见的牛皮癣，股癣，脚气病，因为反复发作，很多患者治疗后，没过多久又复发了，于是慢慢失去信心。 　　到后面干脆不去管它。 　　李敬生看向白书记。 　　“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我啊，就是查出来食管里面长着一颗肿瘤。这是我在医院做的检查。” 　　白书记到底是熟人介绍。 　　准备工作明显要比欧胜友做得足很多。 　　李敬生接过后仔细查看。 　　“这颗瘤子还挺大的嘛！您找我来做这个手术，算是找对人了。应该可以不用切掉食管就能把整颗瘤子完整切下。我看看您的其他指标。” 　　李敬生新发明的内镜下黏膜剥离术，正好可以完美解决这位老人的肿瘤。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欧胜友的那位女秘书拿了血常规检查报告过来了。 　　李敬生接过看了看。 　　白细胞与嗜酸性粒细胞都存在明显升高。 　　“你们老板以前查血常规，这两项数据也存在明显升高吗？” 　　李敬生问道。 　　“好像有，但是医院查了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行，检查报告先放在我这里。如果我有新的诊断结果，到时候会联系你们。” 　　李敬生把血常规报告放在抽屉里，送走赵秘书后，他继续给候诊的患者诊治。 　　一直忙到傍晚六点四十多，欧晴岚从医院买了饭，带到诊所来给他吃。 　　现在骨外科那边的业务下滑，欧晴岚上晚班的次数几乎没有了。 　　这正好方便两人约会。 　　他吃饭的同时，又把欧胜友的血常规检查结果拿出来查看。 　　白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升高，特别是嗜酸性粒细胞升高，一般需要优先排查寄生虫感染。 　　患者查过二便常规，也查过腹部CT等，都没有发现异常。 　　蛔虫导致的肠扭转与梗阻？ 　　有这种可能性。 　　蛔虫可以长到蚯蚓那么长，那么大，它们在人体的肠道内活动，除了会造成病人体形消瘦，还会导致患者肚子痛。 　　特别是小孩子，因为吃东西不注意卫生，最容易发生此病。 　　医院方面，肯定已经做了蛔虫方面的排查。 　　目前查这个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 　　蛔虫感染的可能排除，那还会感染什么寄生虫呢？ 　　患者反应，每次发病前都会出现头痛症状。 　　李敬生把患者描述的症状进行一个排列，然后根据症状去套一些对得上号的疾病。 　　他发现对得上号的寄生虫最啥符的只有一种，那就食脑虫。 　　也只有这种虫子疯狂噬咬人的中枢神经，啃食人脑，才会引起头痛。 　　只是这其中仍然有着许多疑点。 　　患者发病已经超过三年，而且是反复发作。 　　那岂不是意味着感染寄生虫已经超过三年？ 　　要是感染的真是食脑虫，长达三年的病程进化，患者为何并没有出现脑膜炎之类的症状？ 　　想要明确是否感染了食脑虫，还可以做一些进一步的检查。 　　比如抽取脊髓液做病理检查。 　　现在让患者做腰椎穿刺，患者多半不会同意。 　　因为这是一项有创伤的检查，而且存在一定风险。 　　“先让患者查一个脑电图，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端倪。到时候诊断依据明确了，再让患者做腰穿，就容易多了。” 　　李敬生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能让患者接受的检查方案。 　　医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助患者把真正的病因查出来，解除患者的痛苦。 　　他试着打电话给欧胜友。 　　过了片刻，电话成功接通了。 　　“请问是欧先生吗？我是阳光诊所的李敬生。” 　　“哦，李医生你好，我的病因查出来了吗？” 　　欧胜友听到是李敬生，态度瞬间变得热情了很多。 第503章 最难治的寄生虫之一，肠下打一条隧道 　　“欧先生，我是阳光诊所的李医生啊！” 　　“哦，这么快就有诊断结果了吗？” 　　欧胜友不由精神一振。 　　困扰了三年多的病因，终于被找出来了。饶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他仍然感到激动。 　　“诊断目前还只是一个大致的初诊结果。根据您的血常规结果，以及种种症状，我比较倾向于寄生虫感染。” 　　李敬生现在还没办法确定是食脑虫。 　　只是根据患者的种种症状，他有这个初步怀疑。 　　“啊……我这个病居然是感染了寄生虫吗？” 　　欧胜友本以为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病，又或者工作压力大导致的。 　　当李敬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他感到十分意外。 　　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 　　“白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增高，再加上您的症状比较典型，寄生虫感染的可能性很大。您仔细回忆一下，第一次发病前有没有去野外游泳或者是接触过不干净的水之类。” 　　食脑虫又名阿米巴原虫。 　　它主要通过鼻孔侵入人体。 　　早些年，很多人在长江流域野泳，或者是生活在湖区的人，特别容易得血吸虫病。 　　这也是一种寄生虫感染。 　　那时候，很多人腹胀如鼓，全身消瘦，最终死亡。 　　到了今天，很多地方仍然称它为大肚子病。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谈血吸虫色变。 　　生活在湖区的居民，现在仍然需要去防疫站做血吸虫检测。经常会有人查出来感染了血吸虫。 　　食脑虫要比血吸虫更恐怖。 　　它通过鼻孔侵入人体后，会进入颅内，啃食人体的中枢神经。 　　这是最可怕的。 　　因为这会导致患者瘫痪，甚至直接死亡。 　　它还有其它危害，会破坏病人的肠道、肝脏等器官。 　　患者会出现腹泻、急性腹泻等症状。 　　这时候如果能够及时查个肠镜，就会发现肠道出现溃疡。 　　所以，患者感染了这个病以后，除了腹泻，也会出现腹痛。 　　感染食脑虫，有时候是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时间有点久远，我记不太清了。游泳好像还真有过。那次正好陪三位重要客户去江边钓鱼，结果鱼没钓到，我们看到水质还可以，一时兴起，再加上天气炎热，就到江里游了两圈。 　　只是那次回家后，我并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啊！ 　　而且那三位客户都下去游泳了，也没听说他们得我一样的病。” 　　欧胜友对李敬生的诊断结果开始质疑。 　　“感染这个病，与个人体质，免疫系统，还有是否呛水等都有关系。所以，就算江水中有寄生虫，你们四人同时下去游泳，但是有可能别人没事，就只有您被感染。后面发生过拉肚子没有？半年以内都算。 　　比较典型的症状是腹痛、腹泻，拉出来的大便有可能带血，或者是果酱色，特别臭。” 　　李敬生提示患者朝这方面回忆。 　　过了片刻，欧胜友想起来了一些。 　　“好像还真有过这样的症状。不过是在野泳三个月以后，我当时印象比较深，因为接的订单，正好三个月后交付。结果就在交付订单后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头痛，肚子痛，拉肚子，拉出来的大便很臭。 　　什么颜色我没看。 　　按照您的说法，我这个病真是感染了寄生虫咯？” 　　欧胜友的语气一直显得很轻松。 　　因为在他看来，感染寄生虫没什么可怕的。弄点药吃了，杀杀虫，很快就能康复。 　　“只是怀疑，现在不能确诊。我这边建议您去医院查个脑电图看看。如果脑电图也提示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做个腰穿，查一查脑脊液与头部核磁共振。 　　这个寄生虫比较特殊，病原学也要查一查，但是不一定能查出来。” 　　李敬生给患者把需要做的检查大致交个底。 　　“不就是感染了寄生虫吗？我知道，你的医术很高明，帮一些病人查出了连大医院都没能查出来的疑难病症。听你的口气，肯定已经知道我是感染的那种寄生虫了，直接给我开点药，不就行了吗？ 　　对你的医术，医德，我都信得过。 　　帮我直接开药就行，诊金除了正常的药费，到时候还有额外大红包奉上。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放心，钱不是问题。” 　　欧胜友现在是个大老板，工作特别忙。 　　他认为跑医院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特别麻烦。还不如直接让李敬生给他开药。 　　商人嘛，自然有着商人的思维。 　　做一堆的检查，最终的诊断结果很可能与李敬生诊断的一样。 　　与其折腾，还不如直接听李敬生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欧先生，首先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我诊断出来了是一回事，这个不能作数。要给您做相应治疗，必须有科学依据才行。还有，这个寄生虫非常特殊，也非常难缠，感染后，很难根治。只能想办法控制病情，不让它继续恶化。” 　　李敬生肯定不会冒然给患者开药。 　　现在欧胜友说得好听，相信他。如果开了药，吃了后出了问题，那绝对又是另一个说辞。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患者，他见多了。 　　“行吧行吧！只要能把我的病因查出来就行，听你的安排好了。查脑电图是吧？我明天上午去做，现在医院也下班了。” 　　欧胜友眼见李敬生不肯给他开药，只能妥协。 　　在医生面前，患者相对处于弱势群体。 　　跟欧胜友聊完后，李敬生带着团队匆匆赶往人民医院。 　　那位白书记的手术预约在今天晚上。 　　这是多日以来，李敬生接到的第二例食道内镜手术。 　　…… 　　三个多小时后，搞定收工。 　　由于是精细手术，对外科技能要求极高，全程对体力的消耗也非常大。 　　也就是李敬生年轻，不然还真有些吃不消。 　　第二天，人民医院那边向李敬生反馈，白书记的术后恢复非常理想。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手术做得很顺利，由李敬生全程操刀，包括缝合都是他做的。 　　质量方面有着很好的把控。 　　术后，又有着牧音这位营养护师给予营养护理，制定科学合理的营养支持方案。 　　就像一棵树木，只要水肥管理到位，它就能茁壮成长。 　　现在只要是找李敬生做高端内镜手术的病人，都能享受到一条龙服务。 　　包括高级营养支持，围术期的麻醉评估、生命支持等等。 　　白书记的恢复情况很理想，但是欧胜友的检查结果出来，却让李敬生感到有几分沉重。 　　脑电图提示存在异常放电。 　　但是并没有出现癫痫等病症。 　　然后查了一个头部核磁共振，提示脑部存在一些病变，出现了脑脓肿和脑积水。万幸的是，暂时并没有出现脑膜炎。 　　感染食脑虫，有较大概率‘中大奖’，得脑膜炎。 　　这个病的危害性就不必说了。 　　预后往往极差。 　　李敬生现在更加肯定，患者得的这个病极有可能是感染了食脑虫。 　　患者已经主动要求做了腰穿，查脑脊液。 　　很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查出来的种种结果，都与李敬生的诊断相吻合。 　　这让患者对李敬生更加信任。 　　中午，李敬生一边吃饭一边查看着手机信息。 　　诊所又接到了三位意向客户，都是高端医疗服务。两例肠镜检查，一例肠癌早期手术。 　　人的名，树的影。 　　李敬生发表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随着在医学圈开始爆火，他的知名度急剧提升，找他预定高端医疗服务的病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蒙洛已经把三位患者的资料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两例肠镜检查一例普通，还有一例年龄较大，患者已经八十七岁高龄。 　　给这种患者查肠镜，风险还是挺高的。 　　主要风险来自于打麻药，还有就是患者自身的基础疾病。 　　人老了以后，就像树木干枯。 　　各方面的机能都会下降，心脏功能也会变差，血管硬化、斑块，甚至堵塞变得越来越严重，伴随而来的则是高血压。 　　有的病人还会合并糖尿病等疾病，肺功能衰竭等等。 　　这些都能够导致患者在检查过程中，发生意外。 　　李敬生查一台肠镜，也就收个三千左右。 　　要是弄出了人命，那可真是辛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位老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李敬生没敢立刻接下这单活。而是准备请团队的专业麻醉医生一起评估一下。 　　他给亚妮发了信息，请她给那位老人做一个麻醉风险评估。 　　随后，他查看最后一位患者的资料。 　　早期结肠癌。 　　肿瘤的直径约接近四厘米左右，是纵向生长的那种。 　　这种肿瘤的处理，一般都是把整段肠子切掉。 　　而且为了切干净，会多切一点正常的健康肠段。 　　但是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早些年做过一次结肠切除手术。 　　如果再切掉一段的话，病人术后生活质量肯定会有较大影响。 　　患者找到李敬生做手术，一个是想要微创，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尽可能的保留结肠。 　　这些有钱人，治病前往往都会托关系，找熟人，向一些专家请教。 　　为他们制定最靠谱的治疗方案。 　　这个患者还存在一个问题，因为是女患者，前段时间得了厌食症，都是减肥给造成的。 　　现在她的身体营养状况不太好。 　　做完结肠手术，就算恢复快，也需要三天左右才能慢慢恢复进食。 　　如果排气情况不理想，时间可能更长。 　　这期间，光靠静脉营养输液，肯定不如自己吃东西好。 　　还有一个问题，长时间不进食，会加重她的厌食症，会导致患者的肠道功能慢慢退化。这些都是手术可能带来的负影响。 　　“这例肠癌手术，倒是挺适合我新构思内镜手术方法。直接在黏膜下进行手术，可以最大程度的把患者的手术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在黏膜下进行肿瘤切除手术，等于并没有伤害到肠道的内壁。 　　主要是肠道的外膜层与肌层有创伤，但是内部的黏膜层一直是完好的。 　　李敬生琢磨开了。 　　在上次发明的内镜下黏膜剥离术的基础上，这次从肠道外面做内镜手术。直接从病灶部位打孔，切开，风险很大。 　　因为他不但想要保护好患者的肠道黏膜，而且要确保把肿瘤切干净。 　　完整剥离，就能确保切干净。 　　从远端打孔？ 　　距离病灶有一定距离，在远处造一个切口，根本就切不到肿瘤那儿呀！ 　　李敬生沉思着。 　　盆子里的饭，渐渐凉了。 　　几个学生看到老师在认真思考问题，谁都不敢打扰。 　　他们的师娘没在这里，不然肯定会让李敬生赶紧吃饭。 　　李敬生冥思苦想。 　　上次巧妙的借用生理盐水点注，让病灶边缘隆起来，方便准确剥离整个肿瘤。这个方法是否可以另类使用呢？ 　　渐渐的，一个绝妙的办法在他的脑子里面渐渐成形。 　　“叶辉，帮我把饭倒一下。” 　　说完，他直奔实验室。 　　准备先拿一只小白鼠实验一下。 　　几个徒弟看着李敬生匆匆离去，均感到很疑惑。 　　“老师平时从不浪费食物，今天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有急事吧！” 　　“咱们要不给老师弄两个鸡腿回去？他又要教我们手法正骨，又要给病人治疗，还得去一些科室帮忙，老师太辛苦了。今天饭都没吃饱就走了，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叶辉到底是个女孩子。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 　　这一点，用在女徒弟对待师父，似乎也是通用的。 　　李敬生进实验室后，取来一只小白鼠，解剖后，对它的肠道进行注水实验。 　　在水流的冲击作用下，黏膜层与黏膜下层被分开。 　　一条通道形成了。 　　“这个方法果然可行。内镜的导管也就三毫米左右，利用生理盐水冲出一条很小的通道就足够了。到时候，不就能够实现从肿瘤远端入路，同时又不会破坏肿瘤的完整结构，借助盐水冲洗出来的通路，顺利让内镜导管抵达病灶位置。” 　　李敬生一阵兴奋。 　　在实验室又进行了多次实验，他发现技术方面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注水太快，会直接导致黏膜破裂。 　　太慢，冲不开。 　　必须保持水流的冲击力适中。 　　因为是微创，手术的切口位置也要选好。 　　…… 　　两天后，内镜室内，李敬生正在全神贯注的为患者做着早期肠癌切除术。 　　选择内镜手术的方式。 　　而且是他最新创造的一种全新手术方法。 　　如果成功，今后很多消化道肿瘤病人，都将可以获得手术切除的机会。 　　要知道，有不少病人查出消化道肿瘤后，因为种种原因，传统手术切除的风险非常高。所以成为手术禁忌症。 　　也就是无法手术解决。 　　李敬生要做的，就是把手术禁忌症的范围大幅减小，统统变成适应症。 　　随着生理盐水在患者的肠道黏膜层下面不断冲刷，生生冲出了一条通道。内镜导管也得以一点点顺利前进。最终抵达肿瘤所在位置。 　　最难的难题解决了。 　　接下来的手术过程反而变得简单。 　　只见他利用之前已经尝试过三次的成功术式，把病人的肿瘤一点点剥离。 　　然后切除。 　　当患者的肿瘤被完整取出时，内镜室内，响起一片欢呼声。 　　大家再一次见证了团队队长的创新，并且获得成功。 　　“敬生，我发现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把内镜手术与传统外科手术完美结合，真有你的。” 　　连涛为之惊叹。 第504章 成了行业标准，院长怒了 　　传统外科手术的优势就是视野开阔，追求最好的手术效果。 　　内镜手术则是追求微创、低风险、手术时间短，恢复时间短。对患者的创伤往往较小。 　　但是内镜手术往往具备局限性。 　　病灶过大，它处理不了。 　　手术部位特殊，它还是处理不了。 　　内镜手术还存在天然的操作空间狭窄，视野有限等问题。 　　李敬生对内镜手术进行大胆改进，巧妙借助廉价的生理盐水，辅助手术。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这台手术的术式，很好的解决了内镜手术的一些痛点与短板。 　　与上次发明的新术式相比，这次已经称得上他的独门绝技。 　　不过在手术中，他也发现还有很多值得总结、改进之处。 　　…… 　　术后的第二天，患者已经能够进流食。 　　出血量也是非常少。 　　正常情况下，腹腔手术后，引流液中，大部分是血性液体。刚完成手术的一两天，引流液往往很多。 　　但是李敬生做的这台手术，出血量极少。 　　更让人惊叹的是，术后的引流液同样极少。 　　到得第三天，患者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进食也增加了，排气、排便，一切正常。 　　李敬生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肠道肿瘤切除手术，除了要担心复发，更要防止术后感染。 　　无论是腹腔感染，还是处理不及时造成的腹膜炎，创口化脓，都足以对患者造成致命威胁。 　　这台手术取得成功，也让他对新术式有了更足的信心。 　　没过两天，果然又接到了一台肠道肿瘤手术。 　　这次发生的位置在空肠段。 　　手术难度同样很高，而且患者的年龄已经89岁。是一位老教授。 　　接下这台手术时，李敬生也有过一些犹豫。 　　老教授的虚岁已经是90岁。 　　很多人根本活不到这个年龄。老教授的身体本身又存在多种基础疾病，耐受极差。 　　李敬生为此，特意把麻醉医生亚妮请了过来。 　　让她做一个评估。 　　“如果能够在四十分钟以内把手术做完，而且是内镜微创，患者的安全应该有保障。” 　　亚妮直截了当的说道。 　　像这种手术，如果是传统手术，至少需要三到四个小时。 　　还得祈祷手术中别出现什么问题。 　　随便出点意外，都有可能导致手术时间变得更长。 　　比如最常见的腹腔粘连严重。 　　这会增加手术难度。 　　还有出血异常，同样会带来巨大麻烦。 　　“四十分钟做完，有不小的难度，但是可以尝试。只要咱们团队配合默契，应该问题不大。” 　　李敬生决定挑战一下。 　　上次那台早期肠癌手术后，他做了很多总结，认为手术时间完全还能够大幅缩短。 　　上次是因为第一次用盐水在肠道黏膜层下面冲开一条通道，供内镜手术刀通行，他非常担心弄破患者的肠子。所以每一步都做的小心翼翼。 　　这次再做类似的手术，他有了一定经验，速度可以加快许多。 　　还有，这次需要剥离的肿瘤要略小一些，时间又能少一点。 　　李敬生经过慎重考虑后，接下了这台手术。 　　患者的病情较为严重，再加上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完了。术前准备工作也基本不用长时间准备。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李敬生当天就带领团队给患者把手术给做了。 　　整个手术过程比他预想的还要更顺滑。 　　耗时31分钟。 　　如果是传统手术，要把空肠的这颗肿瘤切下来，哪怕是技术非常熟练的老主任医师，至少也会需要三小时以上。 　　他只用了六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把手术做完了。 　　不得不说，这是他在内镜手术上的又一次重大进步。 　　手术时间大幅缩短，手术质量却反而提升了。 　　病人在术后十二小时，已经吃了流食。 　　据连涛反应，病人夸李敬生手术做得好。老教授在没做手术前，吃东西很容易呕吐。 　　而且老是觉得腹胀。 　　食物卡在空肠那里下不去，患者自然会觉得左上腹发胀。 　　现在肿瘤切掉了，空肠又恢复了正常，老教授吃东西也就变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傍晚，下班后，李敬生去人民医院给患者做肠镜检查。 　　顺带看望了一下两位经他手术的病人。 　　那位肠癌早期患者已经在积极准备放化疗，老教授则是靠坐在床头，在阅读着报纸。 　　“于教授，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李敬生一进病房，老教授的家人立刻站起身，以示尊敬。 　　“不是好一点，而是非常好。我在没有做手术前，哪怕只是喝两口水都觉得难受。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肚子这个部位胀痛。现在再也没有这个事了。 　　我已经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一块面包，一点腹胀的感觉都没有。 　　小伙子，当初选择请你做手术，真是太明智了。” 　　老教授放下报纸，笑着跟李敬生交谈。 　　老人家性格乐观开朗，是从事新闻学行业的。在学校教书多年，据说学生满天下，在业内有着很高的知名度。 　　“李医生，我爸这已经是第N次夸你手术做得好。他逢人就说你的医术高超，还说现在的年轻医生比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还要更高明。” 　　老教授的女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着夸他。 　　只要手术做成功了。往往都是这种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手术没做好，搞砸了，那就又是另个画风了。 　　“如果你们觉得手术做得好，那就帮我多多宣传，让更多的人了解内镜手术。当他们遇到无法做传统手术时，也就相当于多了一条救命通道。” 　　李敬生以前还会笑着谦虚推让。 　　但是前阵子，他能接到的肠镜高端客户越来越少，让他意识到，名气也很重要。 　　让患者帮忙宣传，也是最具说服力的一种宣传方式。 　　“没问题啊！我肯定会向身边的朋友，同学，同事们多多宣传。” 　　患者的女儿爽快答应。 　　“我爸已经帮你宣传了。他的学生来医院看他，来一个，他就夸你的手术做得好，救了他一命。还说了内镜手术的很多优点。他们有的还对我爸做了一次采访，有可能会写一两篇相关的新闻稿。” 　　听到老教授这么卖力的帮助自己做宣传，李敬生也是特别感动。 　　“谢谢，谢谢！我的医术算不上高明，但是您帮忙宣传内镜技术，这是大好事。可以让更多人了解内镜，知道内镜不但能做各种检查与探查，还能够治病。” 　　新兴技术，想要让人们接受，这需要时间。 　　更需要媒体多宣传。 　　医生进行宣传，因为身份的原因，很容易被老百姓当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会让可信度大幅下降。 　　媒体来宣传这些新技术，并且有着真实的病例，这就很容易让人接受了。 　　…… 　　隔了三天的样子，一些相关报导果然出现在了自媒体平台。 　　“李敬生医生率领阳光医疗团队治好一位患空肠癌症的年迈教授，带你体验不一样的内镜手术。” 　　“原本需要三小时以上的手术，李敬生医生只用了31分钟。” 　　“内镜手术取得重大突破，李敬生医生把禁忌症改变为适应症。” 　　各种报道开始在自媒体平台快速发酵。 　　在这个互联网信息高度发达的年代，人们可以尽情的查看网上的种种新闻，要闻，增长见识。 　　医学，本身就是一个关注度极高的话题。 　　消化道肿瘤，占据了众多肿瘤的三成以上。 　　上至口腔癌，下至直肠癌，应有尽有。 　　而且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消化道癌症连年直线上升。 　　胃肠镜的普及，也让很多不幸患癌的患者得以在癌症早期查了出来。 　　内镜手术也不算什么新鲜话题了。 　　在国外已经有了多年历史，被引进国也已经有了几十年历史。 　　八十年初的时候，从国外引进，并且逐渐应用于临床领域。 　　从最早的只能做一些探查，到后面发展成了胃镜、肠镜、食管等部位的检查。再到现在直接通过内镜做手术，切除病灶，或者干预病症。 　　只是内镜手术一直以贵闻名。 　　治疗效果，一直广受诟病。而且有很多手术并不适合做内镜。 　　要说最出名的，当属阑尾炎切除术。 　　以前要开腹，在麦氏点取一个切口。这会在肚子上留下一道很长的难看疤痕。 　　内镜手术来解决阑尾炎，则是让这个手术变成了一个小手术。 　　随治随走，甚至都不需要住院。 　　这一波铺天盖地的宣传，直接让李敬生、阳光医疗团队，被很多人了解。 　　同时，阳光诊所的热度也再次蹭了上去。 　　出名以后，李敬生接到的高端活变得越来越多。 　　甚至开始有一些省外的患者专门坐飞机来找他。 　　江离市的高端医疗市场就只有这么大，李敬生的高端医疗业务量不断增加，这也使得九鹏国际医院开始出现断崖式下跌。 　　在九鹏国际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一名黄头发，蓝眼睛的半百男子正在呼呼的喘着粗气。 　　地上有着被撕碎的报纸，还有摔了一地的办公用品。 　　就连办公用的电脑显示器都被他给砸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我们九鹏国际医院花了那么多钱投广告，不但没能阻止阳光医疗团队的崛起，反而让这个小诊所团队越做越大。 　　你们看看，人家都不需要花钱，就有大量的媒体人帮他做广告宣传。 　　人家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发明的新式内镜手术，现在已经成了内镜手术的新标准。 　　你们也都是内镜方面的专家，怎么连个年轻小伙子都不如？ 　　别忘了，你们的漂亮国绿卡，可是我帮你们想办法办下来的。我能让你们获得我国国籍的机会，也能让你们失去。” 　　这位暴怒无比的院长，应该就是那位国外的大法官了。 　　看着李敬生一分钱没花，直接成为了内镜手术领域的标杆。 　　创新的内镜下黏膜剥离术，更是成了行业标准。 　　这一波，让那小子赚猛了。 　　九鹏国际医院哪怕花一个亿砸在广告上，也达不到这么好的宣传效果。 　　事实证明，实力足够强大时，一切皆可破。 　　“院长请息雷霆怒火，咱们医院的手法正骨就发展得很不错。内镜手术方面，是否也可以效仿一二？” 　　一名四十七八岁的内镜医生，擦着额头的汗水。 　　好不容易获得了绿卡，可以让家人有移民最先进国家的机会，他们可不愿意失去。 　　而且在九鹏国际医院的待遇相当不错，他们要是离开了这里，再想找这样一份优越的工作，太难了。 　　“都是猪脑子吗？手法正骨免费，难道内镜手术也跟着免费？你们每个月的工资怎么来的？这么大一家医院，方方面面的开销大到超乎你们想像。 　　内镜业务是咱们医院最重要的收入之一。 　　要是把内镜业务免费了，医院要不了两个月就得破产。” 　　院长痛骂着几位医生与医院的运营官。 　　私营医院在管理上通常较为混乱，大家都是凑在一起，只为了赚更多的钱。 　　“我是指内镜检查免费，内镜手术收费。” 　　这名医生低着头解释。 　　“咱们做一次内镜检查，收费最低一千以上。你给一个患者免费，就得给所有患者免费。不然其他患者感到心理不平衡，全都会跑掉。不行，不行，你的这个主意很糟糕。” 　　院长否定了这位医生的提议。 　　那名医生并不放弃，而是看向另外三人。 　　他们是九鹏国际医院的四大金牌内镜医生，本领有一些，但是算不上特别高超。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把眼下的危机解决了，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院长，咱们或许可以试试检查免费，然后不管有病没病，只要有一点点征候，立刻告诉患者，这个最好立刻动手术。 　　否则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只要随便吓唬两句，不怕他们不乖乖交钱，接受治疗。” 　　另一名医生提出了改良版的揽客方法。 　　“贪小便宜的人非常多，咱们免费送内镜检查，肯定可以吸引很多潜在患者。这比打广告强多了。而且轻易就能让阳光医疗团的高端客户大量流失。” 　　越是有钱人，可能越抠门。 　　有免费的检查，可以为他们节省两三千，不怕他们不心动。 第505章 医德沦丧最可怕，息肉该不该切 　　“把人吸引过来后，有没有病，还不是由咱们说了算吗？” 　　这名戴黑框眼镜的肥胖医生，小眼睛，个头较高。 　　年龄五十岁出头的样子。 　　头发染成了棕黄色，造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发型。 　　说出来的话，听着让人震惊。 　　“玉医生的意思是，先把人吸引过来。羊毛出在羊身上，给患者一些甜头，然后设法让他们在其它方面出血？”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玉医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高端客户，一个个精明无比，咱们的伎俩万一被识破，这个风险可是很大啊！再说了，他们阅历丰富，又爱四处比较，就算咱们告诉他有病，也未必会信我们的。” 　　又一名医生发表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是每个医生都品德败坏。 　　有的医生始终坚守着医德这条红线，昧良心的钱，他们不赚。 　　“哼，那些富人，权贵们最害怕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他们最怕的就是死亡。癌症到目前为止，仍然容易成为绝症。再有钱，再有权势，也治不好。 　　只要多揣摩他们的心思，说出的症状与他们的症状一致，再辅以检查结果为依据，不怕他们不就范。 　　再说了，真被识破，也可以推到医技科出具的报告上面。 　　咱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大不了让医院辞退一个医技科的医生，然后再向患者道个歉，也就没什么事了。” 　　玉医生干这种违法的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显得很娴熟，很淡定的样子。 　　就像小偷第一次偷东西，肯定紧张得要命。 　　但是多偷几次以后，他们就会变得胆大包天。 　　“玉医生的这个建议可以试试。记住，一定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能赚十万，千万别想着只赚五万。咱们多赚一些钱，到时候真出了问题，也能远走高飞。我会带着你们去国外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九鹏国际医院的院长同意了玉医生的方案。 　　因为手法正骨，确实靠着免费这一招，赚了个盆满钵满。 　　更是迅速打开了局面。 　　尝到了甜头后，院长很乐意铤而走险。 　　他本身是个国外的法官，对于法律方面的知识很是熟悉。只要小心一些，完全可以规避法律层面的风险。 　　只要赚到一大笔钱，哪怕在华国呆不下去了，他也可以逃回本国，过上富足生活。 　　“迈克院长，这事我还是觉得慎重一些比较好。” 　　那名提出反对意见的医生，显然不想这么干。 　　“唐医生怕什么？用你们这里的一句话，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你尽管跟着一起干，法律方面的风险，自有本院长替你们解决。” 　　迈克院长努力劝说着这名医生。 　　“老唐，咱们以前过的那都是啥日子啊？自从跟了迈克院长后，月收入不断涨，结识的高端人脉也是越来越多。又拿到了国外的绿卡，你千万另一根死脑筋。 　　那阳光诊所说不定比咱们还要更黑。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老婆孩子想想。” 　　玉医生跟着劝他。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玉医生与迈克院长站在同一阵线。 　　另外三位医生，唐医生明确提出反对这么做。 　　另外两人没说话。 　　包括第一个提出给患者做免费检查的医生，也沉默着。 　　患者没病，也说有病，骗他们治疗，骗他们的钱财，这实在有些挑战医生的道德底线。 　　也就只有一些黑医院才会这么干。 　　九鹏国际医院主打的是高端医疗服务。 　　虽然开业时间还不长，但是招收进来医生、护士，每一个都是冲着它的高大上、高薪来的。 　　严重违法的事情，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治疗那些病情不明显的患者，我会重新考虑给你们的提成。最少可以保证达到20％。也就是说，你们让患者在医院消费一万元，你们个人就能提成两千元。” 　　迈克院长也知道这些人有顾虑。 　　但是只要钱给到位，他们的顾虑就会消失，变成主动。 　　九鹏国际医院有几个高端医疗服务版块，内镜检查与内镜手术是最重要的一个业务版块。 　　而这四名‘金牌专家’，又是核心中的核心。 　　只要搞定了他们，其它各方面都不再是问题。 　　“这，这么高的提成啊！” 　　玉医生吞咽着口水，满脸狂喜。 　　“一个肿瘤病人治疗二三十万完全不算什么。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只要治疗一个病情不明显的病人，至少能赚两三万？” 　　另外两名医生听到这么高的报酬后，同样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一个病人最少赚三万元到你们的个人账户，十个病人，那就是三十万。免费检查以后，你们一个人一天接诊三到五个病人完全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你们一天的收入基本就能达到十万以上。 　　如果多钻研一下，学会怎么去跟患者沟通，让他们积极接受治疗。我相信你们的收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根本都不需要一年，你们四人就能轻松获得财富自由。 　　到时候，就算执医证被吊销了，你们也无所谓了。 　　反正钱已经赚到手了，完全可以非常舒服的过完下半生。” 　　迈克院长继续做着另外三人的思想工作。 　　此人极度狡诈，很可能事先就与玉医生串通好了。 　　因为要干的事情，很挑战医生的底线。如果由他这个院长亲自提出来，不但掉价，而且以后东窗事发，他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现在这样操作，能最大程度的降低他这个院长的风险。 　　“好吧，我同意。” 　　“我也同意。” 　　另外两名医生相继答应。 　　一天能赚十万块以上，这样的工作上哪找？ 　　正如迈克院长说的那样，就算被查出来后，执医证被吊销，那也没关系了。 　　当收益远超风险时，绝大多数人都会铤而走险。 　　“唐医生，你呢？” 　　迈克院长的目光看向唐医生。 　　“这事实在太没底限了，我学医的目的是为了治疗患者的疾病，反过来坑患者的钱财，没病也拿他们当癌症病人来治，实在超出了我在课本上学到的知识。迈克院长，对不起，这份工作我做不了，我辞职。” 　　唐医生死活不同意。 　　干这种坏事，基本上属于断子绝孙，遗臭万年。 　　有的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干。 　　有的人却有着自己的底限。 　　医生这个行业，掌握着患者的生命。如果医德沦丧，每个患者都有可能成为提款机。 　　最可怕的就是没病治出一堆的并发症，然后钱也花光了。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在一些男科疾病专科医院就发生过。 　　有人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做到一半，临时加价。 　　不交钱，痛到受不了。 　　明明只是下身痒，或者近期有过不洁的冶游史，没病。跑去一检查，被告知得了严重的传染病，必须马上治疗。 　　现在，九鹏国际医院正在朝这个深渊狂奔。 　　“课本上没有的知识，可以在工作中慢慢学嘛。你可以向玉医生他们学习。” 　　迈克院长说完，对另外三名已经答应的医生挥挥手。 　　“你们先回去工作，唐医生留下来再好好聊聊。” 　　瞧这情形，迈克院长很可能自编自演了一场砸办公室物品的苦情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四位金牌专家们答应加入坑蒙拐骗队伍。 　　“唐医生，不知道你女儿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脊髓性肌萎缩症，这个病可不好治呐。我知道，她现在发病时间还很短，年龄也很小，如果能够及时使用特效药，治愈的希望非常大。 　　如果你规规矩矩的工作，哪怕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三五万块钱。 　　这个病，普通药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特效药的价格极为昂贵，以前打一针需要一千三百多万。现在降到了七十万左右一针，也不是你能供得起。 　　人都是自私的，所有生物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必须自私才能活下来。 　　你只为别人考虑，有想过你的女儿吗？” 　　迈克院长为了说服唐医生，事前应该做了不少功课。 　　把唐医生的家庭情况摸得很清楚。 　　唐医生没有说话，但是双手在微微颤抖，紧紧咬着牙。 　　显然，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也是一名父亲，如果我的孩子有这个疾病，别说给一些病情不明显的患者治疗癌症，就算让我割肉喂他，我都愿意。再说了，咱们接诊的患者非富即贵，都是不差钱的主。二三十万，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很小的一笔开支。 　　你帮他们把病治好了，不但能赚到三万块钱一个人，他们还会对你感恩戴德。 　　何乐而不为呢？” 　　迈克院长继续发动着思想攻势。 　　“打一针根本治不好。” 　　唐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出现了松动。 　　“对，你说得非常对，打一针确实很难治好。但是诺西那生钠是治疗这个病的特效药，已经在临床验证阶段取得了十分显著的疗效。 　　如果你不给你女儿打这个药，她的肌肉将会慢慢萎缩，最后变得无法行动，无法说话，无法吃饭，你到时候只能与夫人一起照顾她。 　　天天给她用鼻管饲喂流食。 　　哪怕只是一口脓痰，也能轻易让她呛死。 　　而且她会生活在极度痛苦中，直至死亡。 　　只要给她打一针，至少能管六年。 　　如果你能够在我这里好好工作，还不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赚到她一辈子的治疗费。可以让她像健康人一样，生活一辈子。 　　你考虑考虑。” 　　迈克院长知道已经劝动了唐医生。 　　“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到时候再给您答复。” 　　唐医生仍在挣扎着。 　　一个有良知的人，想要让他们的良知泯灭，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问题，你去忙吧！今天的谈话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我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给那些病情不明显的患者治疗，也可以推荐给别的医生治疗。你还像以前一样工作就行了。 　　但是你到时候可别嫌工资比别人差太远。” 　　迈克院长眼见劝得差不多了。 　　当即留给唐医生充足的考虑时间。 　　…… 　　时间过得飞快，李敬生的内镜业务越做越好。 　　特别是他的那篇论文爆了后，现在不但成了江离市最有名的内镜医生，而且在国内也已经出了名。 　　很多大医院的主任医师，医学领域的著名学者，都主动打电话给李敬生，与他探讨内镜手术方面的知识。 　　他的那篇论文在出名了以后，他按照连涛的指点，发表到了SCI期刊。 　　一次就给他过审了，并且成功收录。 　　此后扶摇直上，被引用、检索的次数都是急剧上升。 　　影响因子也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很多外国的顶尖内镜专家，都感叹华国出了一位这么厉害的内镜天才。 　　创造出来的手术方法，完全颠覆了内镜以往的手术方法。 　　特别是在消化道领域，称得上世界领先。 　　李敬生出名后，各种荣誉纷至沓来。 　　高端医疗服务也是跟着开始持续爆发，找他预约、咨询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天，他就没闲过。 　　当然，这种忙碌是他想要的。 　　每次成功帮患者解决疾病，李敬生会感到学医特别有成就感。 　　九鹏国际医院竟然打出了内镜检查免费的广告宣传。 　　只是这一次，对李敬生的影响似乎并不是很大。 　　因为愿意花钱享受高端医疗服务的病人，基本上都是不差钱的主。 　　这天，李敬生像往常一样在自家诊所内坐诊。 　　一名又一名的患者得到了有效处置。 　　“李医生，听说您是内镜领域的专家。我想请您帮我孩子看看，这颗肠道息肉到底要不要紧？” 　　家属把检查时拍的片子给李敬生查看。 　　患者是一名十四岁的孩子。 　　很文静的一个男孩子。 　　父母则是文化人，看上去都是学历比较高的那种。 　　“这颗息肉的体积不是很大，但是从肠镜截图来看，危险程度比较高。建议手术切除。” 　　李敬生看过图片后，觉得这颗息肉表面看似光滑，实际上，它的颜色不对。 　　还有，它的生长方式也比较令人担忧。 　　综合这两点，李敬生就觉得完全有理由把这颗息肉完整的切掉。 第506章 固执的博士后家属，梧高凤必至 　　根据他的经验，并非只有管状腺瘤、绒毛状腺瘤、管状绒毛状腺瘤才需要切除。非腺瘤，错构瘤，同样值得警惕。 　　“能够不切吗？我老公是一名博士后，他查过资料，直径低于五毫米的息肉可以不切。而且它的颜色是红的，孩子还只有十四岁，我们怀疑是炎性息肉。是不是吃点消炎药，它就能自己消失？” 　　女子在旁边问道。 　　“我凭个人的诊疗经验断定这颗息肉不会自己消失。尽早手术切除是最好的办法。” 　　李敬生很肯定的回答。 　　博士后怎么了？ 　　学富五车，不代表懂医。 　　就算懂医，也不一定懂肠道疾病。 　　肠道息肉手术，李敬生的经验算是相当丰富了。 　　他每次切下来息肉，都会进行仔细研究，回到诊所还会写总结。然后等到病理活检结果出来，他会做二次总结。 　　通过不断积累，他对肠息肉的诊断水平也是直线上升。 　　这种能力根本不是读书、查资料就能学到，而需要反复实践，不断总结。 　　“可是我查了多方面的权威资料，都表示五毫米以下的肿瘤不需要切除啊！”孩子的父亲推了推眼镜，再次强调他查了很多资料。 　　而且是权威资料。 　　遇到这种家属，有时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很多临床医生都害怕宁愿相信资料，宁愿相信百度，也不愿意相信医生。 　　“那你们带孩子来找我看病的目的是什么？” 　　李敬生问道。 　　“您是专业人士，又是内镜领域的顶尖专家，就想请您给出更权威的意见嘛！” 　　“我的意见就是切掉。” 　　李敬生再次重复自己的建议。 　　“听说切掉息肉以后，肠壁会变薄，容易穿孔。手术也有一定风险，我们就想着，能不切是最好的。” 　　家属也在强调着自己的想法。 　　“要切。” 　　李敬生再次重复意见。 　　“可是我查了，五毫米以下，炎性息肉不用切也是安全的。” 　　孩子的父亲很固执。 　　妈妈则是以爸爸的意见为主。 　　能看出来，她看向自家丈夫时，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当初，估计是丈夫的小迷妹。 　　“你是学什么的？” 　　李敬生询问孩子的爸爸。 　　身为医生，一片仁心。不能因为家属的固执和无知，就放任不管。 　　能够劝动他们，那是最好的。 　　如果真的等到这颗息肉发生了恶变，并且发生了转移，那时候再做手术，已经迟了。 　　哪怕没发生转移，做手术的效果也不是百分百根治。 　　仍然存在很大的复发可能。 　　肠癌的复发率一直很高，特别是肠癌晚期。 　　“我是学土木工程建设的，在国外一所著名院校读的博士与博士后。” 　　说到自己的学历，孩子的爸爸很是自稁。 　　“你不是学医的，对医学知识的了解可能没有专业医生那么全面，你想过没有？” 　　“可是我查了很多资料，也认真进行了学习……” 　　眼看又陷入了无限循环，李敬生受不了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有你们的意见，我有我的诊断。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必须做手术，尽快切除。那颗息肉不会自动消失。你们也可以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咱们江离市的人民医院，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侨邦医院，在肠息肉方面都有很雄厚的技术实力。 　　让下一位患者过来治疗吧！” 　　李敬生没办法了，家属固守着自己的意见，反复强调查过很多权威资料，根本劝不动。 　　只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其它医院的医生。 　　家属最终带着孩子走了。 　　走的时候，看得出来，并不是很满意。 　　李敬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老师，上次那位双腿屈曲，无法伸直的患者，您还有印象吗？他后来去了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手法正骨，现在又过来了。想要找您给他看看。” 　　电话刚接通，叶辉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敬生对那个病人的印象很深。 　　当时他怀疑患者是骨结核，而并非简单的摔伤。 　　可是患者并不相信，最终更是被拉去了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接受‘免费’手法正骨。 　　“他现在双腿痛得厉害，还有点肿。而且腰椎也开始痛，双手抬不起来。” 　　“告诉他，让他先做一个骨结核方面的排查。还有，就算查出来是骨结核，我们医院也治不了他的腿。” 　　李敬生非常清楚，患者上次强行手法正骨，已经破坏了双腿的关节结构。 　　凭他的医骨经验，这种患者的腿骨关节想要恢复正常运动功能，几乎不可能了。 　　“好吧，那我跟他说一声。” 　　叶辉挂断电话跟患者沟通去了。 　　第二天，李敬生上班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问。 　　那位患者最终并没有选择在第二医院治疗，而是去了人民医院。 　　只要去的是正规医院，那就没问题。 　　人民医院的骨科实力一般般，在李敬生已经明确告知有可能是骨结核的情况下，接诊医生只要稍微带点脑子，就会做一下骨结核方面的检查。 　　…… 　　这件事情原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过了三个星期的样子，李敬生这天正在门诊室内坐诊，就听到有人说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楼顶上有人要跳楼。 　　李敬生上着班，自然不会跑去看这个热闹。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到住院部见女朋友，听到护士们在议论这件事情。 　　这些护士，平时最爱八卦。 　　有点什么新闻事件，她们就会交头接耳，私下悄悄议论。 　　李敬生与欧晴岚谈恋爱的事情，像是长着翅膀似的四处乱飞，被全院都给知道了，护士们功不可没。 　　没人能阻止这群女同志八卦。 　　否则，绝对会成为全院护士的公敌。 　　估计就算是付院长都不敢这么干。 　　“李医生，听说有个病人找你看病，结果没信你的，跑到对面魏氏医骨馆治疗，现在出大问题了。” 　　“不听我劝的病人多去了。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打着免费的旗号，而且他们魏医生的手法正骨本领很强，自然能吸引到大批患者过去。” 　　李敬生对这种现象很是无奈。 　　病人有着自己的选择。 　　谁也没办法干涉。 　　免费很香。 　　可以选择免费治疗，省好几百，甚至上千元，很多患者都是千肯万肯。 　　“咱们李医生人又帅，医术又好，医德又高尚，那些病人也真是的，怎么就是不听你的劝呢？今天这个要跳楼的病人真的蛮惨，听说本来是摔伤以后，双腿伸不直。找你看过后，你让病人先排查骨结核，告诉病人不能手法正骨复位。 　　可惜病人没听，跑去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手法复位了。 　　然后回家养了半个月左右，出现了严重问题。他的双腿不但没好，而且腰椎也出问题了，双手也举不起来。 　　他去人民医院做了进一步检查，查出是骨结核病，而且双膝关节遭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坏。 　　在人民医院治疗了大半个月的样子，骨结核病得到了有效控制。 　　腰椎、双手都已经恢复正常。 　　但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告诉他，双腿很可能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 　　患者这时候意识到被魏氏医骨馆骗了，于是去讨说法。 　　结果反而被那里的医生打了一顿。 　　患者一家很弱势，最终选择跑到魏氏医骨馆楼上跳楼。” 　　王护士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真没想到，闹着要跳楼的居然是那位疑似骨结核的患者。 　　估计听到人民医院的医生说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患者感到愤怒，绝望，悔恨。 　　找魏氏医骨馆讨说法反被打，有冤无处申，只能用跳楼的办法来维权。 　　“应该没跳成吧？” 　　李敬生对那个病人很同情。 　　只是身为成年人，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初做出决定时，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有人报了警，消防、警察都来了。病人被救下来了，后面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种事，最终只能上法院起诉。 　　只是绝大多数病人都属于弱势群体，想要告魏氏医骨馆，不一定能赢。 　　毕竟魏先贤的背后可是靠着九鹏国际医院。 　　那位迈克院长，本身就是大法官出身，打官司，那是绝对的门清。 　　经过这次的跳楼事件后，魏氏医骨馆的业务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然火爆。 　　与此同时，九鹏国际医院打出免费肠镜检查，也吸引了很多患者前往。 　　这天，李敬生坐在自家诊所琢磨着一个疑难病例。 　　“老板，有一位姓林的医生想要见见您。” 　　向苍松跑过来向他汇报。 　　“医生？又是一个过来找我讨论内镜手术的医生？” 　　李敬生的眉毛掀了掀。 　　人怕出名猪怕肥。 　　自从他出名之后，找他来讨论内镜手术的医生同行也是络绎不绝。 　　李敬生只要有时间，一般都会接见。 　　也因此认识了不少内镜领域的顶尖专家。 　　至于那些水平很一般的医生，他一般都是聊几句之后，就会送客。因为双方的水平相差太多，根本没有交流的必要。 　　对方如果想学习内镜下黏膜剥离术，完全可以去看他写的那篇论文。 　　手术原理都有详细写出，只要照着操作就可以了。 　　“请他进来吧！” 　　没多久，一名很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 　　看到对方的年纪很轻，顶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李敬生心中一阵失望。 　　估计来的又是一位水平普通的医生。 　　这些人找他来讨论的目的，有的是为了学习，有的则是为了镀金。 　　在他这里讨论完了后，拍几张合影照，然后回去洗出相片，挂到墙上宣传。 　　说是与内镜专家李敬生医生交流后愉快合影。 　　还有的干脆称作是李敬生的徒弟。 　　利用这层身份，吸引患者前来就诊。 　　“李医生，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别介！” 　　林医生看上去相当英俊。 　　手指也是修长，眼神倒是很正派。 　　至少给李敬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那种眼神飘忽闪烁的同行，李敬生与他们交流时，往往会十分谨慎。 　　‘收’徒弟多了后，他已经不会再轻易与人合影。 　　“林医生客气了，请坐！” 　　李敬生给对方泡了一杯茶。 　　“谢谢！” 　　对方接过后，闻了闻。 　　“好茶，这是很贵的普洱茶吧？” 　　“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贵不贵。觉得还好喝，就拿来招待客人了。” 　　李敬生对于所谓的茶道，基本上一窍不通。 　　喝茶的各种讲究，他也是从未认真学习过。在他看来，喝茶就是为了解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萧然，以前在魔都的一家大三甲医院工作。从事普外科手术差不多十四年了。我是指进手术室工作的工龄是十四年。从医快十七年了。” 　　林医生笑着自我介绍。 　　听到他竟然工作了十七年，李敬生都被吓了一跳。 　　这人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工作十七年了，难道十岁就开始正式工作？ 　　“唐突的问一句，请问你多少岁了？工作十七年了，哪怕二十三岁开始工作，现在也已经四十岁了。可是你看着很年轻，与刚毕业的研究生没多大区别。” 　　“哈哈，李医生这是变相的夸我年轻吗？我今年四十一岁已满，目前是二级主任医师。” 　　好牛。 　　四十一岁的主任医师，绝对称得上顶级精英。 　　很多人，四十二岁能够评上主任医师，就足够睡着笑醒了。 　　这位林医生已经是二级主任医师。 　　“要是你不说有四十一岁了，我还真以为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林医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加入你的医疗团队。这是我在原医院的辞职信，还有领导审批通过的短信通知。” 　　他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准备。 　　辞职信复印件，还有短信通知，都给李敬生查看。 　　“瑞金医院是非常好的大三甲医院，排名极为靠前，你的辞职日期是在三天前。为什么要辞职？” 　　李敬生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就是为了加入你们。真的，我并没有任何不纯的目的。就是了解了阳光诊所与你的个人事迹后，觉得你们阳光医疗团队肯定非常优秀，我想要跟着你们一起奋斗，一起进步。” 　　林医生一脸坦诚的说道。 　　“这……真的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我相信你。而且我的阳光诊所需要医术过硬，医德高尚的医生加入。你放着大好的前途和高收入不要，跑到这里加入我们阳光诊所，将来不怕后悔吗？” 　　一些大三甲，想要进去非常困难。 　　还真没看到哪个医生主动辞职出来的。 　　“不后悔。我现在并不缺钱，对生活品质的需求也不高。但是我很讨厌做不完的科研，教不完的书，写不完的论文。我更向往你们这种自由自在的行医生活。工资低一点没关系，只要能够提升医术就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很佩服您，算是被您的个人魅力所吸引吧。” 　　林医生说出了加入阳光诊所的原因。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我就想找一棵能让我栖息着舒服的树木。” 　　他又补充了一句。 　　“证件带来了吗？” 　　如此人才主动来投，虽然有点违反常理，但是李敬生很欢迎。 　　他最缺的就是顶尖人才。 　　“肯定带了啊！” 　　林医生把证件一股脑的从包中取出。 　　“毕业证，医师资格证，执业证……都在这儿，你随便查。” 第507章 招了个外科高手，这不是肿瘤 　　李敬生认真查看对方的证件，好家伙，来的真是一位大佬。 　　“林医生的证件完全没有问题。说实话，像你这么厉害的医生，主动来投奔我这小诊所，真的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只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阳光诊所求贤若渴。除了要求医术高明，更需要有着高尚的医德。需要让你在诊所先实习一段时间，通过考核后，才能正式签合同，你看可以吗？” 　　遇到这种顶级人才，哪怕是三甲医院，也会极力招揽。 　　李敬生的小诊所，那绝对是小庙装了一尊大神。 　　只是规矩必须遵守。 　　如果此人仅仅只是医术高明，但是医德医风有问题，那肯定不能收。 　　本事越大，危害也会越大。 　　收下来以后，在阳光诊所内打响了名气，也就相当于与阳光诊所实行了深度绑定。到时候林医生出问题，也就相当于阳光诊所的招牌被砸了。 　　这种情况，李敬生必须预防。 　　哪怕招收客服人员，他都会仔细把关。 　　医生属于诊所的核心人才，那就更加需要小心再小心。 　　“没问题。” 　　林萧然听了后，并没有任何不高兴，而是很爽快的答应。 　　“如果林医生没有地方住，可以住在我的诊所内。到时候万一考核不通过，你也不会有太大的经济损失。” 　　李敬生对待不同的人才，给予的照顾也不同。 　　诊所内现在仍然有着不少空房间。 　　韩思莹没房子住，他绝不开口让人搬进来。 　　因为诊所内就只住着他一个人，再来个年轻漂亮的女徒弟，两人住在一起，这很容易出事。更会招来流言蜚语。 　　让欧晴岚不高兴的事情，他坚决不做。 　　林医生专门从魔都辞职，来投奔他。如果不提供住处，林医生要么住酒店，要么租房子住。 　　李敬生对员工的考核期一般是三天左右。 　　要是三天后，林医生没通过考核，那他租的房子怎么办？ 　　租房最低都是租一整月。 　　很多房东甚至要求一年一签。 　　“能住在诊所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初来江离市，人生地不熟，有个住处，至少能够先安顿下来。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林医生很乐意的接受了李敬生的一番好意。 　　“房间的装修很一般，就只刷了大白，房间内没有卫生间，能习惯吧？” 　　“没问题。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到了十岁，后来跟着父母到了魔都。只要有个睡的地方就行，我还没那么娇气。” 　　林医生好歹也是四十一岁的人了，属于中年人。 　　适应能力根本不是一些娇贵的年轻人可比。 　　带着林医生安顿下来后，李敬生带着他到外面吃饭。也算是尽点地主之谊。 　　“这条街叫做城南老街，吃早餐的话，这条街上有很多家。面条、炸油条、包子、面包，你想吃什么都能买到。价格也不贵。” 　　李敬生带着林医生往前走，一边介绍着街上的情况。 　　经过包子铺时，老板娘立刻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李医生，今天下班挺早啊！” 　　“求诊的患者没什么复杂病例，下班就早点。你还不关门下班啊？” 　　“家里最近开支大，想要多赚点钱。” 　　老板娘的老公上次被电了以后，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体大不如前。 　　主要还是对心肺的损伤较大。 　　脑子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不过还算比较理想。 　　一般情况下，心跳、呼吸停止太久的病人，就算抢救过来，也基本上属于植物人。因为缺氧以后，脑细胞会迅速死亡。 　　而且是不可逆的损伤。 　　这种情况下，病人治好以后，要么智力失常，记忆失常。要么身体瘫痪。 　　有些孩子不幸溺水，或者是异物卡喉导致窒息，送医院后，经过抢救，心跳和呼吸恢复过来了。但是医生经过检查，发现患者的脑损伤十分严重。 　　这时候就会找家属谈话。 　　把一些预判到的后果告诉家属，让家属自己拿主意。 　　有些家属舍不得亲人死去，会咬着牙让医生继续抢救。最终花费一大笔钱，病人得以抢救成功。 　　但是病人的脑细胞死亡太多，基本上处于脑死亡状态。 　　人其实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也没有记忆。 　　剩下的就是一具会呼吸，有心跳的身体。 　　而且这种病人的照顾也很成问题，一般不具备自主进食能力。 　　基本上只能鼻饲。 　　有少数可以喂流食，但是很容易呛咳，甚至再次发生窒息。 　　最终，整个家庭都会被拖垮，各种矛盾也会不断爆发。 　　夫妻很容易离婚收场。 　　只是面对难以割舍的亲情，很多父母，特别是孩子的妈妈很难放弃孩子。 　　明知道是深渊，仍然义无反顾。 　　包子铺老板的心肺功能受损，干不了重活，只能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生活的重担基本都压在了妻子身上。 　　即便如此，包子铺老板也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话又说回来，他最大的幸运是娶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婆。 　　那天出事的时候，要不是他的老婆苦苦哀求医生坚持抢救丈夫，医生们怕是早就放弃了。 　　毕竟抢救半小时，仍然没有好转，这时候按照惯例，再救活的希望非常渺茫。 　　过了包子铺，超市老板看到李敬生经过，也是笑着打招呼。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李敬生打招呼。 　　特别是药店的老板，不管心里有多嫉妒李敬生的诊所业务火爆，见了面，必须客客气气的笑着打招呼。 　　如今，李敬生在城南老街这一块，普通百姓那是打心眼里敬佩他。 　　大伙得了个头疼脑热，又或者受伤、骨折啥的，只要找李敬生，基本上都能治好。 　　价钱比大医院便宜很多，而且疗效还特别理想。 　　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 　　阳光诊所现在已经成了大伙的健康保护神。 　　至于开药店、诊所的同行们，那是真的畏惧李敬生。 　　因为那些跑阳光诊所闹事的同行，要么关门了，要么蹲号子去了。 　　谁都知道李敬生的背后站着第二医院。 　　“李医生在这一带很有人缘嘛！” 　　林医生赞道。 　　“都是街坊，平日里大家相互支持。” 　　李敬生现在算是树大根深，真正在城南老街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官方，有着第二医院、秋哥、社区居委会、派出所等方面的支持。民间，这附近的居民，十个至少有四个支持阳光诊所。 　　“林医生喜欢吃什么？” 　　“只要别太辣的，我都可以。” 　　“要不我带你去吃一顿蛋炒饭，可以吗？寒碜了一点，但是味道真心不错。” 　　“好啊，反正我今天是客随主便。” 　　两人跑到那里吃了一盆蛋炒饭。 　　林医生平时显然没吃过这么‘差劲’的晚餐。今天吃了一顿，他对蛋炒饭的味道居然赞不绝口。 　　李敬生带着他在城南老街附近逛了逛，熟悉一下地形。 　　至少明天要出来买个生活用品什么的，知道在哪里能买到。 　　…… 　　第二天，李敬生让林医生在诊所上班。 　　因为他本人要第二医院坐诊，正好让林医生坐在他的工位上接诊。 　　林医生擅长的是普外科诊治，特别是普外科手术，他尤其擅长。 　　傍晚，李敬生回到诊所，林医生没在。 　　“唐姐，林医生哪去了？” 　　“他到了下班时间后，出去买纸巾，吃晚餐去了。” 　　“今天让他接诊了病人没有？” 　　“接诊了啊！这位林医生看着年轻，没想到医术特别高明。今天在咱们诊所做了三台手术，而且都是高质量完成。还有一例病人想割痔疮。结果林医生发现那人的直肠有问题。病人到医院一查，发现直肠长了肿瘤，情况似乎很不好，有可能是直肠癌。” 　　唐萍提到这位又帅又有本领的林医生，赞不绝口。 　　“谁给林医生当的手术护士啊？” 　　“我给他当的手术护士。林医生的手术能力太强了，缝合出来的创口，好像比您缝的还要更好。” 　　蒙洛对林医生同样赞叹不已。 　　一个又帅又有本事的成熟男人，确实很受女人们欢迎。 　　“咱们诊所这回看来是捡到宝了。我明天再观察一下，医德医风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他。” 　　李敬生又找唐萍私下里问了林医生的一些表现。 　　在医德方面，这位林医生似乎同样不输李敬生。 　　他这个当老板的，这次似乎遇到了竞争对手。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林医生在阳光诊所工作了两天后，被李敬生签了下来。 　　正式加入阳光诊所这个大家庭。 　　林医生的手术能力非常强，但是在小诊所内很难有用武之地。 　　因为诊所没办法开展住院业务，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一二级手术。 　　根本没机会做一些大手术。 　　这个没关系，李敬生已经在筹划这件事情了。 　　阳光医疗团队的创建，就是为了进军高端医疗领域。 　　主攻方向是高质量的内镜检查，内镜手术，以及晚期肿瘤的治疗。 　　他行医这么久，发现真正难以治疗的疾病只有两类。 　　一种是器官衰竭。 　　比如心衰、呼衰、肾衰，这些除了器官移植，很难有办法根治。 　　还有一种是恶性肿瘤。 　　各类恶性肿瘤，只要查出来，病人立刻就像判了死刑一样。 　　他们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有身体上的痛苦。 　　在双重折磨下，病人的精神状态很容易崩溃。 　　这对癌症来说是一大利好。 　　病人垮得越快，癌症就生长得越快，它就越凶残。 　　李敬生上次与叶鸾一起针对肺癌早期病人进行了中西医结合治疗。效果还不错。 　　他想要继续在这条道路上前进。 　　由他带着团队负责给病人切除肿瘤，并且给予术后专业营养支持。同时请叶鸾给予中医治疗。 　　上次与叶鸾探讨过，癌症病人的中医治疗不能等到身体垮了再去治。 　　到得那一步，就算华佗再世也没用了。 　　必须趁着患者的身体还没垮，这时候就开始用中医辅助治疗。中医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它可以消除放化疗带来的部分毒副作用。 　　还有，中医本身也有一些方剂能够制衡肿瘤。 　　也许没办法让它们彻底消失，却能够减缓它们的进展速度，同时还能降低它们对身体的重要器官伤害。 　　这天，李敬生在自家诊所坐诊。 　　林医生已经有了一个专属的诊位。 　　不过他主要诊治普外这一大类，病人相对较少。 　　毕竟只是一个小诊所。 　　来诊所治疗的伤者，也基本上都是骨伤病人。 　　林医生每次看到一些严重骨折的病人，如果以他的治疗经验来看，肯定要做手术才能治。但是李敬生抓着人家的断肢就那么捣腾几下，然后打上石膏或夹板，再配点外涂、内服药物，就打发病人回去了。 　　最开始，林医生对李敬生的手法正骨效果很是怀疑。 　　但是有一些李敬生以前治疗过的病人，过了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后，来诊所复查。 　　拍出来的片子，清晰的显示骨折线消失。 　　而且患者受伤的肢体，康复后，运动功能很好的恢复。这让林医生为之惊叹。 　　对李敬生也多了几分钦佩。 　　两人算是英雄惺惺相惜。 　　“李医生，这个病人的脖子上长了一个肿瘤，想要在我们诊所切除。你看可以接吗？” 　　林医生一大早上接的第一个病人就有点难治。 　　李敬生走过去仔细查看病人的肿瘤情况。 　　用手摸了摸，病人立刻露出痛苦表情。 　　“给他量体温了没有？” 　　李敬生问道。 　　“量了，36，9度，正常体温。” 　　一般只要不超过37度，基本上被认定为正常体温。 　　医院的低烧标准就是37度。 　　当然，有时候，一些有经验的医生，并不会教条主义的只看体温一项。 　　如果病人同时还有其它症状，并且反应晚上发烧，或者浑身乏力，存在一些发烧的表现，那同样可以诊断为低热。 　　“大哥，你在别的医院检查过吗？” 　　李敬生询问患者。 　　“有查过一次，医生告诉我，要明确肿瘤的性质，最好的办法就是病理活检。我最终没有答应，直接走了。” 　　患者是一位皮肤略有点黝黑的大哥。 　　应该有四十多岁。 　　与林医生比起来，老得像是林医生的父亲。 　　这也说明从事的工作不一样，衰老速度也会不一样。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往往更容易衰老。 　　“他这个做手术可以做，虽然距离颈椎极近，但是只要手术时小心一些，风险会比较低。” 　　李敬生说道。 　　随即话锋一转“但是他的肿瘤性质并没有明确，我怀疑里面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瘤子，而有可能存在脓腔。” 　　他现在的触诊本领越来越强。 　　一个包块，基本上摸一摸，是个什么性质，心里就能有底。 第508章 争执，林医生臣服 　　这种仅凭触诊，就能断定包块性质的本事，仅有少数经验极其丰富的医生才能掌握。 　　他得益于摸骨术以及切开术的刀感反馈，让他的双手拥有极其敏锐的触觉。 　　判断力也远非一般的主任医师能比。 　　刚才触诊这个包块时，那种独特的回弹性手感，甚至能够隐隐感知到肿包内有着一定真腔。 　　正常的肿瘤，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都不可能有这种古怪的手感。 　　肿瘤的内部形成真腔，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化脓了。 　　一些位于肌层深处的脓腔，在特定情况下会形成密闭环境。它们与周围的正常组织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会导致病人出现一些炎症反应与疼痛，但是这个脓腔始终不破。 　　最终形成了这么大的一个肿包。 　　如果是在真皮层或者表皮层形成的炎症性化脓，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白包的小脓球。 　　用针直接挑破表皮，脓液即可挤出。 　　一般挤干净脓液后，很快就能康复。 　　这种表皮的脓球一般都很小。最常见的是毛囊炎产生的化脓。 　　但是这位患者的脓腔在肌层深处，身体本身具备一定的吸收能力。 　　不管是脓液还是内部出血，又或者其它积液，都能够慢慢吸收干净。 　　比如有的病人颅内出血导致积液，医生经过诊断后，认为可以自行吸收，那就可以避免做开颅手术。 　　还有胸腔手术后，往往会出现术后出血。 　　术后的前几天会设置引流带或者引流管，等到差不多以后，会取掉引流管。 　　这时候，胸腔内的其实仍然有可能产生积液。 　　但是身体会把它慢慢吸收干净。 　　脓液与普通积液的性质不同，它具有一定破坏性与毒害作用。 　　它往往能够引起正常组织坏死，化脓，甚至还有可能引起脓毒血症，败血症等。 　　所以，医生处理患者的脓腔时往往很慎重。 　　“后脖子上的肿瘤多以淋巴瘤、甲状腺肿瘤、转移性肿瘤居多。偶尔也有脂肪瘤、皮囊腺脂瘤等。但是像这么大一个包，而且时间已经长达五年之久，里面存在脓腔，我从事普外工作十七载，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林医生听了李敬生的诊断后，显然不太赞同他的观点。 　　肿瘤的类型很多。 　　后脖子是一个比较容易出现肿瘤的地方。 　　长在这个位置的肿瘤，最怕的就是恶性淋巴瘤。 　　“林医生认为这个包块属于什么类型？” 　　李敬生淡淡的问道。 　　“患者反应这个包块已经出现五年以上，近段时间开始快速增大，并且伴随剧烈疼痛，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一个不好的瘤子。有些肿瘤，不能以手感的硬度来判断它的性质。我割过很多恶性腺瘤，摸着很软，但是病理检测的结果为恶性。” 　　林医生这是第一次与李敬生在诊断意见上有巨大分歧。 　　两人平时也展开过一些病情、病因的讨论，就数这次的分歧最大。 　　“医生，恶性是什么意思？就是癌的意思吗？” 　　患者在旁边听着两位医生讨论，当他听到摸上去较远的包块，有可能是恶性肿瘤时，显得十分紧张。 　　这年头，大家不怕流感，不怕各种炎症，就怕癌症。 　　别的病能治好，癌症却很难治愈。 　　如果是晚期，更是直接丧失手术治疗的机会。 　　“先别担心，你这个包块到底是什么性质，只有等到切下来，做了病理检测才能算数。” 　　李敬生安慰患者。 　　在他看来，患者的这个包块很可能是一个良性包块。 　　“你们这里能帮我割了不？” 　　“能！” 　　李敬生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拜托两位医生了，帮我割了吧！” 　　“这么大个包块，为什么不考虑到大医院做手术呢？” 　　林医生问道。 　　“大医院说着好听，贵得要命，技术可能还没你们阳光诊所好。我是这里的老居民，我知道你们诊所的医术非常好。就在你们这里割。” 　　患者执意要在这里做手术。 　　“照个B超，然后再给安排手术。” 　　“成！给我弄就可以了，要多少钱，让我老婆交费。” 　　患者很是豪爽。 　　…… 　　照了B超，显示包块内部存在低密度影。 　　这让林医生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因为低密度影，不管是灰色，还是暗色阴影，都有可能是积液。当然，也有可能是囊肿。 　　因为这个手术涉及头颈部，而且包块的直径很大，手术风险相对会很调。 　　林医生一个人并不敢做这台手术。 　　患者做了净皮处理后，由李敬生与林医生一起为患者手术。 　　这也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联手做手术。 　　“切掉这么大一个包块，他的脖子上恐怕还得植一块皮才行。” 　　林医生与李敬生进行着术前讨论。 　　“我建议先切开肿瘤看看里面的情况，如果有脓腔，需要先切开引流，然后清理脓肿，清创，确定这个包块的性质。” 　　李敬生依然认为这个包块内有着脓腔。 　　“那好吧，听你的，先切开看看。” 　　林医生同意了。 　　没办法，李敬生是老板，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让着老板。 　　“蒙洛，利多卡因！” 　　“给！” 　　蒙洛跟李敬生搭台很多次了，彼此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 　　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手术护士，不但基本功扎实，专业水平很高，而且在工作中善于跟主刀医生配合。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护士也一样。 　　她们很多时候并不会以医生的意见为主。 　　遇到一些明显问题时，她们有可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医生与手术护士之间的配合就会变得不那么默契。 　　甚至有可能发生争吵。 　　在手术过程中，主刀与巡回老师发生争执，较为常见。 　　很多人认为巡回护士就只是负责手术室的无菌管理。这是很肤浅的认知。 　　好的巡回护士，甚至可以纠正主刀在术中的一些致命错误。 　　帝都某顶级医院，就有一位特别牛B的巡回护士，在十年时间内，因为她的坚持与先见之明，避免了至少四十七台有可能发生的医疗事故。 　　也不能说是医疗事故吧。 　　如果不是她坚持，按照主刀原来的操作，病人很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因为医生是按照程序操作，就算病人真的死亡或者重伤、致残，也构不成医疗事故。 　　最多就是一次失败的手术而已。 　　人类的医学能够进步这么快，都是一条条人命堆砌出来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李敬生没有创造内镜下黏膜剥离术之前，病人要切掉消化道内的较大肿瘤，有可能需要切掉胃，或者十二指肠等等。 　　这会导致病人术后的生活质量严重下降。 　　现在有了新术式，不需要再切掉肠子或胃了，能够让患者在手术后的生活质量非常高。 　　几乎与术前没有太大区别。 　　那么以前做手术的病人怎么办？ 　　难道定性为医疗事故吗？ 　　那肯定不能。 　　所以，医学的进步一定离不开病人的奉献。 　　就像羊水栓塞这个病，以前根本没人知道这个病。后来死了多名产妇，经过尸检，这才知道了羊水造成栓塞。 　　即便到了今天，羊水栓塞的死亡率仍然极高。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现在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病。 　　产前做检查时，发现问题，可以及时干预。产后，医生也会特别注意观察产妇的情况。 　　如果遇到羊水栓塞，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产妇死亡。现在已经有能力实施一些积极抢救，从而大大降低死亡率。 　　李敬生有着蒙洛这位秀优的手术护士，做手术时，他很重视蒙洛的一些建议。 　　给病人局麻注射后，待到麻药起效，李敬生持手术刀切开患者的包块。 　　一层一层剥离。 　　在旁边观看，充当医助的林医生，看到他的切开本领这么厉害，不由眼神微亮。 　　来投奔李敬生之前，他已经在网上了解过李敬生的一些本领。 　　本以为李敬生只有内镜技术很过硬。 　　现在才发现，李敬生的切开术如此高明。 　　“李医生的手术能力好强啊！” 　　林医生由衷的赞道。 　　“过奖过奖！” 　　他一边谦虚着，一边切开包块。 　　不但出血极少，而且完美的避开了重要血管与神经。 　　每次切开的深度都是恰到好处。 　　便是达芬奇机器人，都很难做到他这个精准度。 　　机器人手术的精确度很高，有些能力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比如人类做手术时，会带着感情，不可避免的紧张，或者一些其它顾虑。 　　但是机器人不会。 　　只要设定好了，哪怕这个器官是正常的，它也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给切了。 　　从这里能够看出来，机器人做手术比较呆板。 　　比较适合腔内手术。 　　比如腹腔、胸腔等。 　　因为这些地方的手术视野有限，空间也有限。 　　特别是人类外科手术发展到今天，越来越追求微创，这也给了机器人手术很大的发展机遇。 　　只能说，机器人与医生做手术，各有各的优点。 　　切开正常组织也好，病灶也罢，都只能提前设定好范围，深度。 　　即便如此，仍然存在误切的可能。 　　很多患者选择机器人做手术时，还是存在很多顾虑。 　　医生给病人做手术，就可以根据病人的实际身体情况，及时做出调整。 　　特别是到李敬生这个水平，要切厚一点就能切厚一点。 　　要少切一点，就能少切一点。 　　剥离病灶或重要血管、神经，那就更不必说了。 　　人类可以完胜机器人。 　　有一些医生尬吹机器人手术如何先进，其实多少有点不负责任。 　　别说是机器人手术，就算是内镜手术发展到今天，仍然没办法取代传统手术。 　　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传统手术仍然会有存在的必要。 　　“脓液，真的有脓液！” 　　韩思莹这个女实习医生，看到师父切开患者的包块后，里面竟然真的有着一个脓腔。 　　腐臭味也是瞬间充斥在手术室内。 　　好在李敬生的手术室，上次从人民医院买了整套的空调。可以快带实现换气。 　　即便如此，就连患者自己都被熏到了。 　　“吸引器！” 　　李敬生显得十分沉着冷静，对于包块内存在脓腔，他更是早有准备。 　　只有林医生的表情相当复杂。 　　在没有切开这个包块前，他还想着李敬生一会肯定要向他道歉。 　　现在才明白，李敬生看着年轻，但是本领却很可能远在他这个二级主任医师之上。 　　林医生心里面，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服气。 　　仅仅只是用手摸一摸包块，就能知道包块的性质，并且知道里面有脓腔，这种本领，让林医生十分羡慕。 　　李敬生倒是没有想别的，而是专心给患者做着手术。 　　把脓液清理干净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窦道之类。 　　“林医生，你是普外科方面的专家，你看看这个包块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内部形成脓腔？” 　　李敬生把脓液清理干净后，发现脓腔内存在一些红色肉芽。 　　有点担心是肉芽肿。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病。 　　如果手术处理不好，复发率超高。 　　“具体形成的原因没办法判断，不过我认为他的这个包块很可能只是因为内部化脓，不断刺激，导致出现局部炎症。可以先清创，然后消炎，观察两三天，看看效果。刮下来的组织，可以送去做病理，明确性质。 　　如果真的恶性肿瘤，到时候再做二次手术也是完全可以。” 　　林医生给出了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 　　“就照你说的办！” 　　李敬生直接给患者清创，取了一些标本送检。 　　包块内的脓腔直径超过3厘米。 　　而且脓腔壁上到处可以看到红色肉芽。 　　没办法判断是长出来的新肉，还是一种特定疾病。 　　这个只能做病理检测。 　　术毕，做了部分缝合，留了引流条。 　　像这种化脓的脓腔，即便是在肌层深处，一般也不宜立刻做术后缝合。 　　否则，烂在里面，很容易发生危险。 　　交代病人这几天都来诊所输液，然后检查手术创口的情况。 　　病人自是满口答应。 　　当李敬生切开病人的包块，发现真的有脓腔与脓液时，病人对他的信任度就已经达到了顶点。 　　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也表现在术后，病人的一言一行。 　　李敬生说什么，病人不打半点折扣，甚至都没有多问，全部答应。 　　中午，李敬生与林医生坐在办公室吃饭。 　　“李医生，今天我算是涨了见识。以前就听说有乳腺外科的专家，只要用手摸一摸病人的胸部，就能知道是恶性还是良性。很多在别的医院被诊断为4A的结节，他说是良性的，那就是良性。 　　反倒一些看着没危险的结节或流脓，他说有危险，是个坏东西，术后的病理，基本都能应验。 　　你只是用手摸一摸那个包块，就知道里面有脓腔，我真的是太佩服了。 　　我在的医院也不算差，可是我们普外科没有一个人有你这个本事。 　　哪怕是我的老师，用手摸过后，能够大致推断病人的病灶情况，比如病灶的大小，浸润深度，需要手术切除的范围等等。但是他也没办法摸一摸就知道包块的性质。 　　还有，我看你给病人手法正骨时，也是摸一摸就知道骨折的情况。 　　拍X线，检查结果与你的诊断一模一样。这个能力真的好牛，有机会，能不能教教我？” 　　林医生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第509章 保大人，华主任的苦恼 　　“没问题，以后可以在诊疗工作中，慢慢教你。不过学习这个本领，技巧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个人的悟性，以及经验积累。 　　说实话，你如果能够摸各种包块二十年，三十年，相信也同样能够有这种能力。” 　　李敬生的摸骨术一般不会轻易传给别人。 　　必须经过他的考验，人品得到认可，才会传授。 　　两人正聊着，一名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诊所内。 　　“李医生，李医生，请你救救我老婆！” 　　男子也就三十五六岁，年龄不大。 　　穿得相当体面。 　　家庭经济条件应该不差。 　　“你老婆怎么啦？” 　　李敬生询问道。 　　“我老婆怀孕了，查出来乳腺癌，现在她的情绪很不好。医院方面要求我们终止妊娠，然后手术切除乳腺癌，再进行放化疗，巩固疗效。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做了三次试管才做上的，因为她一直怀不上。 　　所以舍不得打胎。 　　无论我怎么劝都没用。 　　我听说您的医术特别高明，已经治好了多位消化道肿瘤患者。就想问问您，像我老婆的这种情况，能不能在保胎的情况下，完成手术？” 　　男子来之前，肯定已经打听过李敬生的医术。 　　按照他的想法，做内镜手术的伤害小，恢复时间短，也许要以给他妻子把手术做了，同时又能保住胎儿。 　　“抱歉，内镜手术并不是万能的。你老婆这种情况，我建议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孩子拿掉了，以后还可以再怀。” 　　李敬生很坚决的告诉家属，保胎的情况下完成手术，几乎不可能。 　　也没有哪个医生敢担这种风险。 　　包括李敬生本人，他再怎么医者仁心，也不可能傻到冒这种巨大风险。 　　他从来都不是救世主，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务工作者。 　　尽自己的一份能力，救治病人，赚些钱，改变生活条件。 　　孕妇其实并不是不能做手术，而是风险不可控。 　　万一做手术后，孕妇出现流产，这个算谁的？ 　　家属能饶得了医生？ 　　万一手术后，孕妇产下的胎儿有问题，这个算谁的？ 　　而且孕妇的体质本来就非常特殊，手术中的死亡风险，各种风险，都是成倍上升。没哪个医生敢冒这个险。 　　“一定要拿掉孩子吗？” 　　“你老婆的乳腺癌查出来是几期？” 　　“一期。” 　　“孩子怀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 　　“那就果断拿掉孩子保大人吧！乳腺癌的进展在一些特定条件下，会非常快。如果现在不及时终止妊娠，选择手术，你可能面临大人与小孩都保不住。” 　　李敬生很肯定的给出建议。 　　孕妇属于一个特殊时期，这时候查出乳腺癌，终止妊娠，立刻手术，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会存在很多不可预测的恶果。 　　比如，孕妇因为乳腺发育，可能病情进展超乎想像。孩子不足月的时候，她就有可能已经到了晚期。 　　这时候，母体承受病痛的折磨，营养、健康都成问题，就算孩子不流产，也很难发育到标准状态。 　　最终，很可能七个月的时候，就要面临提前剖出来。 　　七个月的时候，孩子可能也就两斤左右。 　　放保温箱都不一定能够养大。 　　本身最重要的肺部等脏器，发育还未完善。很容易出现感染，这有可能致命。 　　而且住保温箱的护理费用相当昂贵。 　　住上一两个月，普通家庭很难承受。 　　还有，万一母体的乳腺癌到了中晚期，发生转移。 　　癌细胞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这岂不是由一个悲剧，变成了两个悲剧？ 　　有很多孩子，仅仅只有两三岁就查出恶性疾病，有的是基因缺陷，也有的可能是在母体时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许多病都是可以遗传的。 　　也不仅仅只是母亲遗传给孩子，父亲同样有可能遗传给孩子。 　　特别是一些家族疾病。 　　比如比较常见的高血压，父母任何一方有高血压病家族史，生下来的孩子也更容易患上此病。 　　还有马凡综合征之类，也就是俗称的天才病，同样非常容易遗传。 　　“能够请您去医院帮忙劝劝我老婆吗？她好像特别信任你。” 　　男子听到必须打掉孩子。 　　也就没有再想着保胎。 　　只是他们怀上这个孩子极为不易，他的老婆舍不得打掉孩子。 　　“你老婆特别信任我？” 　　李敬生摸了摸鼻子，他平时作风正派，从不与别的女患者勾搭不清。 　　而且这名男子很陌生，李敬生连认都不认识对方，自然不可能随便答应。 　　“那是五个多月前的样子吧，她的侄子摔断了手臂，是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带着孩子来你诊所治的病。你现场就给孩子治好了，她回去以后，直夸你的医术好。 　　还有，她的一个小姐妹查出来是宫颈癌，吓得要死。结果跑到你这里查了以后，发现只是宫颈息肉，一个小手术就给解决了。 　　所以她对你的医术特别信任。” 　　男子说道。 　　经过男子这么一说，李敬生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因为他的诊所平时很少治疗妇科疾病。 　　一般情况下，女人得了妇科病，也会去看妇科医生，而不可能跑到诊所找他一个男医生看病。 　　除非得的是性病之类，不敢去大医院看病，而是跑到诊所偷偷买药。 　　那才有可能找李敬生看病。 　　宫颈癌，他并不擅长。接诊这样的女患者更是屈指可数。 　　那个女患者，他有些印象。 　　是一位抖音粉丝，专门来找他想要看看能否保住子宫。 　　结果，李敬生给检查之后，发现仅仅只是子宫息肉，加上一定程度的子宫糜烂。 　　看起来像是宫颈癌。 　　经过治疗后，切下的息肉做了病理，并不是癌。 　　治了足有近一个多月，那名女子的病治好了。 　　当时还给李敬生送了一面很精美的锦旗。 　　“我却是不太好去医院劝你老婆，你也可以转告我的话。” 　　李敬生自然不会跑去医院劝人家的老婆把孩子打掉。 　　这不合适。 　　“那好吧，我先去跟我老婆说了试试看。如果实在不行，我带她到你这里来，请你帮忙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可以吗？” 　　男子也知道，要请李敬生过去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这没问题。不过我得提前打好招呼，你这个当丈夫的都劝不动，我也可能劝不动。” 　　李敬生送走了男子后，没有再管。 　　最近他的内镜手术预约量有明显上涨，也让他有机会进一步实践创造的第二种内镜手术术式。 　　用生理盐水在黏膜下冲开一条隧道，然后让内镜手术刀得以通过，抵达病灶位置，完成手术。 　　这种全新的内镜手术方法，不但可以大幅减轻对消化道的手术伤害，而且还能大幅缩短手术时间。让原本复杂、困难的手术，变得简单。 　　当然，这个简单也只是相对于他这样的高手而言。 　　做好一台这样的手术，对医生的水平和经验，都有着极高的要求。任何一个步骤出现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手术失败。 　　甚至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李敬生最近正在考虑发表第二篇内镜手术的论文。 　　上次那一篇内镜下黏膜剥离术，让他成为了内镜领域的权威。 　　相信第二篇升级版的内镜术式，很可能再次掀起高潮。 　　下午五点半的样子，骨外科的华主任过来了。 　　华主任平时有事，一般都是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亲自跑他的诊所来了，说明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华主任，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李敬生起身相迎。 　　华主任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今天参加了市里的一个重要学术会议，经过这里，就想着过来看看。” 　　“呵呵，欢迎至极，我这边还有几位患者，您请先坐一会。” 　　李敬生让韩思莹给华主任倒了一杯水。 　　当医生的就是这样，病人没有处理完，别说来的是顶头上司，哪怕来的是亲爹亲妈，也只能让他们等着。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在医生眼里，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忙到六点多，李敬生这才忙完。 　　华主任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报约。身为科室主任，是第二医院数得着的大佬，自然有着非凡气度和定力。 　　“真不好意思，病人有点多，让您久等了。咱们去办公室聊吧！” 　　李敬生歉意的对华主任说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华主任嘴上说是顺道路过，进来坐坐。 　　如果真只是进来坐坐，打完招呼早走了。 　　也不可能等到现在。 　　华主任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而且各种事务极多，绝对的大忙人。 　　“我反正没事，坐在你这里面，还真别说，氛围特别好。看看报纸啥的，很舒服。” 　　华主任站起身，与李敬生一起去了办公室。 　　“你的诊所是发展得越来越好啦！坐你旁边的那个年轻医生，我看着很是面熟，是不是姓林？” 　　“对啊！他叫林萧然，您认识他？” 　　要说认识的话，也没看到两人打招呼啊！ 　　“我在一本很著名的普外科书籍上看到过他的相关简介与图片。林医生可是普外科领域的顶尖医生，怎么被你给挖到阳光诊所来了？” 　　“原来他这么有名啊！我还真没有挖他，是他自己从魔都跑过来投奔我。为了加入我的阳光诊所，他甚至把一份在大三甲的工作都给辞了。” 　　李敬生说起林医生，即便过去这么多天，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不知林医生图的是什么？ 　　这种级别的大佬，如果图名，留在原来的医院是最好的。 　　跑到他的小诊所来发展，只能变得籍籍无名。 　　“哎哟，这个林医生可真是够胆魄。我估计他是看中了你发表的那篇内镜论文，想要跟你一起合作，干出更大的成绩。” 　　“他好像是有这种想法。您喝什么茶？” 　　李敬生在办公室准备了一些茶叶，专门招待一些贵客。 　　随着他的名气不断增大，找他预约高端肠镜、内镜手术的患者也是越来越多。 　　这些人，非富即贵。 　　李敬生肯定要好好招待。 　　一单业务，最少三千块，服务太差，人家有可能会不高兴。 　　“我随便，能解渴就行。” 　　华主任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你的诊所现在有着这么好的营收能力，办公室却还是保持着刚开业时的样子，你还真是一心当医生，从不讲究排场什么的。” 　　“办公室干净明亮就可以了。我这里只是一家小诊所，要是弄一间十分豪华的办公室，很容易把人家患者吓跑。他一看，哟，这个李敬生的办公室装修得这么豪华，还不知道赚了多少位病人的钱？” 　　李敬生对于吃穿用住，都不怎么讲究。 　　现在有了自己的经营场地，不用交租金，不用担心被房东扫地出门，他觉得很幸福很幸福了。 　　诊所也好，医院也罢，办公室还真不适合装修太过豪华。 　　就像古代的县衙门，历任县令，除非县衙要倒塌了，不然都是维持现状，绝不会大兴土木。 　　“哈哈，你是懂患者心思的。” 　　华主任笑着道。 　　“没办法呀，不懂患者和家属的心思，我这小诊所得关门。请喝茶！” 　　李敬生泡好茶，端到华主任面前。 　　两人的关系很好，谈笑也是非常随意。 　　“今天开的学术会议，魏氏医骨馆的魏教授也参加了。他在会议上发表了很精彩的讲话，出了很大的风头。还有，魏氏医骨馆准备一直把免费正骨进行到底。说是什么医者仁心，一心为病人着想，只为帮病人解除疾苦，不图赚钱。我去他娘的不图嫌钱。 　　那个魏教授可真是把我给恶心坏了。 　　谁不知道魏氏医骨馆的免费套路深啊！病人手法正骨，在咱们医院，可能四百块钱就能搞定，在他那里却需要花费上千元，甚至更多。 　　我接到一些病人反应，到他那里手法正骨，发现治不了，后来又被拉到九鹏国际医院住院做手术。 　　进去就把押金交了，想退时，变得特别困难。 　　结果住院、手术治疗算下来，总费用比别的医院还要贵出一大截。” 　　华主任说起魏氏医骨馆的事情，那是满脸鄙视。 　　甚至称得上唾弃。 　　就像一些美容美发机构，头发按根收费，能把人活活坑死。 第510章 不听劝的临盆妇，出事只在一瞬间 　　“这事咱们现在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我的意见是想要让他亡，先让他狂。魏氏医骨馆大打免费牌，骗了很多的患者前去就诊。 　　那些前去就诊的患者，基本上都是抱着贪便宜的小心思。 　　只是我相信他们并非笨蛋。 　　等到事后回过味来，肯定会有很多人察觉到被骗。等到被骗的人数达到一定量级，也就是魏氏医骨馆倒闭的日子。” 　　李敬生深知在这个法治社会，很多罪恶打着法律的擦边球，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能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法律每年都在修正，完善，相信肯定会越来越好。 　　像魏氏医骨馆这种利用免费、特价等套路，诱导别人前去就诊的消费陷阱，非常多。 　　有的，甚至已经存在了十年以上，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就是拿这些奸诈之徒没什么好办法。 　　“唉，按照现在的情况，我有点担心咱们第二医院的骨外科能否坚持到那一天。就怕人家还没倒闭，我们先倒闭了。” 　　华主任长长叹了一口气。 　　身为科主任，应该是承压最重的那一个。 　　“还没严重到那一步吧？咱们骨外科的门急诊量虽然有所下滑，但是应该不至于倒闭。魏氏医骨馆的免费套路，也并不能蒙蔽所有人。 　　我发现还是有一部分患者和家属擦亮了眼睛，不为所惑。” 　　李敬生觉得远没有华主任说的那么严重。 　　骨外科的业务出现明显下滑，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地方就只有这么大，前来就诊的病人总量只有那么多。其中一部分被魏氏医骨馆的免费吸引过去了，流入第二医院的病人自然就会减少。 　　这是正常的市场供需关系。 　　骨外科前阵子招兵买马，急速扩大科室规模，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普外科的规模。 　　说实话，李敬生并不赞同这么做。 　　急速发展，很容易造成根基不稳，各种潜在问题众多。 　　现在遭遇一点挫折，适当的放缓扩张速度，不一定是坏事。 　　魏氏医骨馆的套路也就只能诱导一部分爱贪小便宜，没什么主见的患者和家属。 　　“对了，华主任，还有一件事情向您反应。我很早就发现魏氏医骨馆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潜伏在咱们医院，专门当医托，诱导来咱们医院就诊的患者过去。 　　虽然已经让安保科加大了巡逻力度，但是效果并不好。 　　我建议医院能够调派专门人员，暗中深查。 　　只要把这些医托清理干净了，魏氏医骨馆就算再怎么免费，也很难动摇咱们骨外科的根基了。” 　　李敬生上次接诊的那个骨结核患者，人家明明都已经答应住院，后面突然变卦。这段时间内，肯定有医托对其进行话术诱导。 　　信息是怎么泄露的，医托到底是以病人的身份出现，还是其它身份？ 　　这都是值得深查的问题。 　　只要把那些医托清理干净，第二医院无论是在体量上，还是底蕴方面，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处处挨打，的确有些被动了。 　　“这个建议提得很好，我等会就找付院长聊聊。这帮人的行为已经违法了，只有让他们到监狱蹲着才会老实。” 　　华主任对那些医托恨之入骨。 　　谁影响骨外科的发展，谁就是他的敌人。 　　两人在办公室正聊着，蒙洛跑过来了。 　　“老板，有人找您！说是与您已经约好的。” 　　“让他们进来吧！” 　　李敬生说道。 　　“那你先忙，我走了。你上次发表的那篇内镜手术论文真的很不错，什么时候也弄篇像样的骨外科论文嘛！你可是老徐的传人，老徐对你极有信心，怎么也不能灭了他的威风不是。” 　　华主任起身告辞。 　　向李敬生提出了一些要求。 　　“我也就是误打误撞写出来的。骨外科方面，我倒是想写，奈何肚子里没货呀！上次，狄教授也跟我说了，让我写一两篇手法正骨方面的论文，由他来润色。我会努力的，只是这事您得给我一些时间。” 　　把徐氏这一脉的手法正骨发扬光大，既是徐医师的一个心愿，也是李敬生想要完成的事情。 　　承蒙徐医师倾囊授艺，他也没什么好报答的。 　　能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把手法正骨发扬光大，二是想办法治好徐医师的病。 　　如果能力足够，再把魏先贤与那位漂亮国的大法官一起弄垮，那就非常完美了。 　　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容易实现。 　　只能慢慢熬。 　　送走了华主任，来找李敬生的患者也被带过来了。 　　原来是那名查出乳腺癌的孕妇，还有她的老公与一名不认识的年轻女子。挺着个大肚子，看情形应该距离预产期很近了。 　　因为她的肚子非常大。 　　“李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把您的诊疗建议跟我老婆说了，但是她死活不同意拿掉胎儿。没办法，我只能把她带到诊所与您当面聊聊。” 　　男子向李敬生解释。 　　“都请到办公室坐吧！” 　　李敬生把三人迎进办公室内，泡了茶，这才看向两名孕妇。 　　“这位是你的姐妹吗？” 　　看两人坐在一起，很是亲密的样子，有点像姐妹。 　　“她是我的闺蜜，怀孕已经满四十周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但是一直没有动静。正好她也在医院住院待产，听到我要来阳光诊所，就想跟着一起过来走走。” 　　患乳腺癌的女子向李敬生解释。 　　“这不是到了预产期，一直没动静嘛，我就想着走动走动，希望能够早点卸货。” 　　大肚婆接话道。 　　“你在医院住着院，肚子这么大，出来没跟护士和医生说吗？” 　　李敬生是一名专业医生。 　　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不妥。 　　“说什么呀，我平时住院也经常偷跑出来。回家吃完饭再去，这是常有的事。要洗澡什么的，也只有在自己家里才方便。最近肚子大了，我不想睡在医院，只要早上查房前回到医院病房就行了。” 　　孕妇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番话，让李敬生听了一脑门的汗。 　　医生和护士最害怕遇到这种不服从医院管理的病人。 　　明明交代清楚了，让她们不要随意离开医院。如果确实有事，需要向医生打招呼。 　　不然，到时候出了事，医生和护士都得跟着倒霉。 　　患者本人就更不必说了。 　　“你的预产期到了，最好还是呆在医院比较安全一点。万一有什么事情，医护人员也好及时救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查了尿常规没有？” 　　李敬生盯着这名孕妇的脸仔细打量时，发现她的眼睛有一圈很独特的黑框。 　　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没休息好，出现的黑眼圈。 　　李敬生现在的诊断医术已经十分高明，而且能够实现多学科综合诊断。 　　他根据这名孕妇的孕期，以及一些肢体特征，诊断出这名孕妇的肾脏有可能存在问题。 　　如果没诊断错误的话，这位孕妇体内的蛋白质很可能存在大量流失现象。 　　她的眼圈有一圈独特黑框，但是并非没睡好形成的那种熊猫眼。 　　还有，她的指甲看上去没有光泽。 　　说明身体出问题的可能更大了一些。 　　“查了呀！上次查的结果是尿蛋白+。” 　　她的回答，果然应证了李敬生的诊断。 　　尿蛋白阳性，她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我这不是马上要卸货了嘛！医生说过，等我生完了孩子，身体各项指标都会慢慢恢复正常。” 　　孕妇对于尿蛋白这件事，显得浑不在意。 　　确实，随着怀孕，身体可能会出现很多变化。一些症状，随着生完孩子，会慢慢消失。 　　身体也会恢复正常。 　　比如妊娠期高血压，生完孩子后，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你马上就要生产了，又有尿蛋白阳性，我建议你今天晚上最好呆在医院。住在家里太危险了。医生肯定也是觉得你的检查有一些问题，这才要求你住院待产。” 　　李敬生劝她。 　　绝大多数大医院的产科，因为床位特别紧张，就算产妇已经发作了，仍然不能接进产房。 　　而是需要等到宫开十指，才能进去。 　　这个孕妇早早的就被医生安排了住院床位，反而不珍惜，真叫人无奈。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医生，你还是帮我的姐妹想想办法吧！” 　　孕妇不愿意再谈论自己的事情。 　　成年人，基本都不爱被人劝。 　　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李敬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乳腺癌的孕妇。 　　她因为尚处于孕早期，还只有三个月，所以肚子只是微微隆起。 　　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得知患癌，相信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看待。 　　承受的心理压力，肯定超乎想像。 　　“你的片子带来了吗？” 　　“带了！” 　　女子的丈夫把资料袋递给李敬生。 　　仔细看过后，李敬生对这名女子的病情进展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建议你立刻终止妊娠，然后做手术切除乳腺癌肿瘤，积极搞癌。你还这么年轻，生孩子还有大把的机会，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拼尽一切。” 　　李敬生看着她真诚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吗？我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做了三次试管才怀上的。期间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我真的不想再承受第四次了。 　　而且以后能不能怀上，还很难说。 　　我咨询过产科医生，他说我这个孩子拿掉了以后，以后有可能再也无法怀上孩子。” 　　她有着深深的担忧。 　　对于一位女性而言，失去当母亲的资格，这是她们很难接受的事。 　　对家庭也会非常不利。 　　生不了孩子，那个家庭将会失去色彩。 　　这种情况下，夫妻间很容易出现矛盾。男方的父母，很可能也会干预进来。 　　到头来，离婚收场几乎是必然的。 　　就算婚姻能够一直维持，但是老了以后，肯定会充满无尽的遗憾。 　　看着别人家，逢年过节，都有儿女相伴，子孙成群，丁克族会感到特别孤苦。 　　“不管以后能不能怀上孩子，我想你的生命肯定更重要。而且你这次能够怀上，以后多半还是能够怀上。引产，对身体和子宫都有一定伤害，但是我们人体的恢复能力非常强。 　　相信过个两三年，也就恢复了。 　　到时候，你说不定都不需要做试管婴儿，直接就能自然受孕。” 　　李敬生也不知确定，她以前怀不上孩子是否与乳腺癌有关系。 　　但是这个病致命。 　　现在救治，是最佳时机。 　　只要错过了，真的没有后悔药。 　　“医生告诉我，不但引产后有可能以后都怀下孩子，而且还需要切掉一边胸部。我不想像个怪物一样活着。” 　　她说这话时，偷偷的看了丈夫一眼。 　　“我说过，只要你活着就行，我不在乎那些。” 　　丈夫知道她的顾虑和担忧。 　　当着几人的面，再一次表态。 　　“李医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我真的很害怕再也怀不上孩子。谢谢你。” 　　她说完后，起身离去。 　　丈夫跟在后面追她，可是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李敬生的劝说根本没用，他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孕妇与丈夫又来了。 　　只是看她的表情，充满惊恐，还有忧伤。 　　难道她已经做了引产术？ 　　看着也不像啊！ 　　“李医生，昨天我闺蜜没有听你的劝，住家里了。半夜发作，送医院后，出事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辈伤，眼圈红肿。 　　显然哭过很久。 　　“大人还好吧？” 　　李敬生听到那个大肚婆出事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有时候，患者不听医生的劝，谁都没办法。 　　“大人和小孩都没了……嘤嘤……” 　　她掩面哭泣。 　　丈夫则在旁边陪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亲眼看到别的孕妇死亡，这对他们夫妇的打击都很大。 　　他们现在明白了生命究竟有多脆弱。 　　“李医生，我只能选择终止妊娠吗？就没有别的办法能保胎吗？” 　　“保不了！终止妊娠，积极抗癌，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执意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会害了孩子，也害了你这个家庭。我真诚的建议你再慎重考虑考虑。相信我，以后还会有机会再怀孩子的。” 　　李敬生不希望再出一条人命。 第511章 陈主任拜访，后果极其严重 　　“好吧，我们听您的。” 　　患者亲眼见过生命的脆弱后，选择相信李敬生。 　　因为血的教训就在眼前。 　　昨天傍晚，要是她的那位孕晚期朋友听从了李敬生的劝告，不擅自离开医院，老裨益配合医生检查与治疗，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李医生，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您。” 　　女患者说完，她的丈夫直接递了一个厚厚的红包给李敬生。 　　“一点小心意，请您买杯饮料喝。” 　　这个红包的厚度，如果里面装的是百元大钞，应该不低于一千元。 　　家属给出这么大的一个红包，肯定有所求。 　　“如果只是咨询一些诊疗建议，我这里实行义诊，不收费。红包还请收回，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李敬生就没有收过任何一位患者或家属的红包。 　　这是一位医生的品德。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能收一次，就能收二次，第三次。 　　有些医院，病人想要开刀，医生光明正大的索要红包。而且病人要是给的红包太小，医生可能不会接，或者安排手下的规培医生给患者进行手术操作。 　　相信那些医生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本着学医的初心。 　　后来慢慢变了质，就是因为收红包收习惯了。 　　一件违法的事情，做起来，变成了日常行为。 　　“那等我老婆康复后，请您吃饭好了。” 　　男子眼见李敬生不肯收受红包，也就没有再强塞。 　　“各家医院的技术良莠不齐，我们是外行，想请教一下李医生，在哪家医院开刀比较好？” 　　“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住院？” 　　“在侨邦医院。试管婴儿也是在那里做的。” 　　市内能做试管婴儿的也只有侨邦医院。 　　就连人民医院都做不了。 　　这个不但要资质，而且有很多技术难关，必须有一支专业团队。 　　做试管婴儿的市场需求本身不大，江离市虽然有着一千多万人口，但是需要做试管的妇女并不多。 　　很难容下两家医院。 　　人民医院本来就已经处在下风，正在着手布局开第二家分院，然后建立专门的卒中、胸痛中心，把介入治疗做到极致。 　　估计也是看到有王维维、骆丙刚这两位顶尖心血管内科专家。 　　然后又有着李敬生的加盟，让这个团队在介入技术方面做出了重大突破。 　　人民医院抓住这个契机，想要一举打出气势，让医院多出一个有强大竞争力的特色项目。 　　近些年，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率呈现大幅上升趋势。 　　治疗这类病人，收费往往都不低。 　　如果能够把这一块做成市内最强，甚至成为国内南部地区的头部，医院不但会获得极高的声誉，而且也能大量创收。 　　这年头，医院想要发展，招收高级人才，购置先进的设备仪器，建设充足的综合住院楼，甚至配套成为教学医院。基本上成为了顶尖医院的四部曲。 　　很多顶尖医院都是自己培养人才。 　　仍然以帝都的协和为例，它不认外院的检查，只认自家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外院的检查有可能清晰度不如它，设备不如它先进。还有就是出报告的医生，可能水平不到家，与协和的医生有很大差距。 　　从而导致一些病因始终无法明确。 　　“侨邦医院的技术是完全没问题的，在那里治疗乳腺癌，只要你们的经济能够支持，完全可以。市内的头部医院也就那么两家，要么人民医院，要么侨邦医院。 　　你们现在本身在侨邦医院住院，各方面的检查都是在那里做的，建议你们就在那里做乳腺癌切除手术。” 　　李敬生给的意见算是比较中肯。 　　江离市有专门的肿瘤医院，而且规模还不小。 　　虽说术业有专攻，但是她的情况，更适合在侨邦医院治疗。 　　实际上，哪怕是第二医院这种三乙医院，也是能够治疗癌症的。 　　各科室接诊、收治的癌症患者并不在少数。 　　但是治疗效果和技术水平，肯定不能与江离市肿瘤专科医院、人民医院、侨邦医院相比。 　　除非遇到特别棘手的癌症，否则，侨邦医院完全没问题。 　　…… 　　这件事情眨眼就过去八天了，李敬生每天该干嘛干嘛。 　　阳光诊所后面不远处的人民医院分院已经开始拆旧房子。看来它很着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征收拆迁工作。 　　城南老街的城中村，因为房租低，容纳了许多来江离市打工的低收入人群。 　　拆迁工作一直在陆续进行。 　　只是因为密度较大，再加上房子渐渐有些卖不动，开发商拿地的积极性大幅降低。 　　所以，城南这边的城中村规模仍然十分巨大。 　　人民医院选择在这边建立分院，目光很深远。 　　本身城南这一块，也就只有第二医院一家独霸着市场。 　　随着第二医院最大的靠山退休，打破垄断也就成了必然。 　　人民医院抢先下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总比让别的医院捷足先登要好。 　　在这里建立分院后，它凭借背后的母院，完全可以快速做大做强。 　　可以说，以人民医院的人才与设备优势，在城南根本没有对手。 　　李敬生与欧晴岚一起散步时，还特意过去看了看，圈的地块挺大的。建立七八栋综合楼都没有问题。 　　而且将来有需要，还可以向两边继续扩大征收拆迁范围。 　　他的阳光诊所，到时候会不会受到冲击，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他与人民医院多位主任医师，科主任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人民医院打压他的可能性非常小。 　　至于正常的市场竞争，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这天，李敬生从第二医院下班回到诊所。 　　一名四十七八岁的气质女子坐在接诊大厅内等着他。 　　女子有着白皙的皮肤，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没戴眼镜，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外面配的是驼色羊毛大衣。 　　穿着打扮很有质感，显得高贵，典雅。 　　只是她的脸色看上去很是憔悴。 　　黑眼圈也是较为明显。 　　尽管她抹了粉底霜遮掩，但是根本掩不住。 　　“老板，这位美女姐姐专门过来找你，已经等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唐萍对李敬生说道。 　　她相当于阳光诊所的二当家，平时李敬生不在时，遇到一些特殊访客，基本都由她来接待。 　　“你好！” 　　李敬生跟对方打招呼。 　　“李医生，您好，久仰大名。” 　　女子站起身，对李敬生点头回应。 　　她的姿态显得很卑微，说明很可能有事相求。 　　“美女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能不能跟你到办公室私聊？” 　　她看了看接诊大厅内的环境。 　　这里人多耳杂，显然不是说事的地方。 　　“办公室在那边，请跟我来！” 　　李敬生对这种有气质的美女，一向很优待。 　　岁月从不败美人。 　　一个女人，只要过得充实，而且心善，上进，往往不会太差。 　　像眼前这位美女，四十七八岁了，看上去还十分赏心悦目，说明各方面都做得很不错。这是一位素养极高的女人，经济条件应该也不会太差。 　　女人想要美丽动人，二十五岁以前，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了。 　　过了三十岁，随着容颜衰老，这时候，如果经济条件不行，生活过得不如意，会非常显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会极差。 　　李敬生把她带到办公室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 　　她起身接过。 　　手很白皙，手指修长。 　　没有做美甲之类，甚至指甲剪得很短。 　　“还没请教美女芳名！” 　　李敬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叫陈红月，是侨邦医院妇产科的一名副主任医师，这次冒昧前来寻找李医生，是想询问李医生，关于一位孕妇的事情。” 　　她居然是侨邦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原来是同行啊！ 　　“只要能说的，我肯定言无不尽。但是涉及到患者隐私的事情，有些我就不好说了。这一点，还要请你多多理解。” 　　李敬生开的虽然是个小诊所，但是保护好患者的隐私，这是每一位医护人员应尽的义务。 　　肯定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 　　“应该不涉及患者的隐私。那位患者是一位孕晚期的待产妇，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偷着从医院的住院病房跑出去了，听说来过您的诊所。当时是陪着一位患乳腺癌的孕妇一起来的。” 　　原来是为了那个死亡的产妇来的。 　　估计家属找医院讨要说法，闹得可能比较凶。 　　大医院抵御医闹的能力要强很多，但是仍然害怕医闹。 　　只需两三个家属带着患者往医院进出口一躺，医院的压力瞬间就会达到顶点。 　　围观者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李敬生上班的第二医院，有时候就会发生这种医闹事件。 　　往往都是报警解决。 　　至于让医院保安打人，那怎么可能？ 　　患者肯定是在医院治疗后，疗效不佳，或者出现了问题，这才闹事。 　　这时候，保安碰他一根指头，那就摊上大事了。 　　也没哪个保安敢动手。 　　这位陈月红副主任医师，现在亲自过来找李敬生，并且在诊所内等了李敬生两个多小时，说明她的处境很不利。 　　否则，像这样的气质大美女，平时请都请不来。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对，当时是有这么一位待产妇来过我诊所。” 　　李敬生坦然承认。 　　人家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来之前，肯定已经打听清楚了。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找李敬生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您当时看出那名待产妇存在尿蛋白症状？” 　　尿蛋白严重的情况下，病人会出现一些比较明显的病容态。 　　仅仅只是看看患者的外貌，就能诊断出患者存在尿蛋白，这需要很丰富的经验，以及超高的诊断水平。 　　一般的老主任医师都不一定能办到。 　　“对！” 　　李敬生再次点头。 　　“那位产妇当晚并没有回医院，而是回家居住。晚上发作了，然后紧急送到医院接生。当时因为发生得非常突然，病人的羊水已经破了，孩子的脚先出来的。像她这种胎儿臀位，在生产前还没能调整的话，我们为了避免出现危险，会做剖宫产处理。” 　　正常情况下，分娩时，胎儿头朝下。 　　只要脑袋出来了，整个身体就能哗地一下跟着出来。 　　但是脚先出来，这是很不好的一个胎位。 　　容易出现危险。 　　早些年，一些接生婆因为不专业，产妇出现难产，孩子的脑袋卡着不出来。接生婆用力拉扯婴儿助产，结果把婴儿的脑袋直接拉断。 　　现在的产前检查都很重视，只要判定是巨大胎儿，或者头围过大，又或者胎位不正，就会选择剖腹产。 　　甚至就算是脐带绕颈，也有可能需要剖腹产。 　　这个产妇不听劝，没呆在医院，而是回家了。 　　结果在家里发作了。 　　然后送到医院时，羊水破了，孩子的脚都出来了，这非常麻烦。 　　羊水对胎儿非常重要。 　　当羊水破了后，它会很快排出孕妇的子宫，这时候，胎儿如果不能够尽快出来，会出现缺氧。 　　“就算孩子的脚出来了，你们医院仍然可以选择给产妇剖腹产吧？” 　　李敬生不相信那么大一家医院，眼睁睁看着产妇死去。 　　“是的，后来选择侧切，剖出一个七斤八两的男婴。只是男婴剖出来后，已经没有自主呼吸。经过抢救，最终判定婴儿脑死亡。 　　产妇在剖腹产后出现了宫缩不理想，产后出血较多的情况。 　　当时我因为有事，剖完孩子后，交给手下的医生就走了。 　　手下医生发现产妇宫缩不佳，产后出血较多，并没有向我汇报。而是给产妇输血四百毫升，补液一千五百毫升。” 　　输血与补液，一般都是同步进行。 　　患者失血较多的情况下，需要输血。 　　因为血库的每一袋血液都极为宝贵，并不会无限量供应。 　　输血兼补液，可以有效减少输血量。 　　人体的三种体液，本身就是可以相互转换的。 　　只是转换机制较为复杂。 　　“唉，那个产妇当时要是听我的劝，及时回你们医院就好了。可怜了一个婴儿，刚出生就失去了生命。” 　　李敬生叹息。 第512章 产后出血有多可怕，双倍赔偿 　　“这个产妇的死亡，我们医院虽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在医疗程序上来说，我认为我们医生和护士是无责的。” 　　陈红月这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 　　隐隐透露出，对医院或者上级的处罚结果感到不服气。 　　“以你们侨邦医院的实力，就算产妇出现产后出血，也完全有能力把人治好。人最后怎么死了呢？” 　　李敬生对此感到疑惑。 　　产妇不听劝，偷跑出来后，并没有回医院病房，而是回家睡觉。 　　即便如此，这个恶果最多也就是导致婴儿难产，剖出来后几乎等同于死婴。 　　按理说，不应该一尸两命，直接导致大人和婴儿全部死亡才对。 　　产后出血不止，很危险，但是也比较常见。 　　别说是侨邦医院这样的大三甲医院，哪怕是第二医院也完全有能力处理好。 　　除非遇到了号称阎王索命的羊水栓塞，那就只能看命了。 　　羊水栓塞的发生率很低，大约十万个产妇，只有两三位会出现这个病。 　　别看它出现概率极低，但是死亡率高得吓人。 　　哪怕到了医学技术还算发达的今天，在全世界范围内，包括所有的发达国家，西方世界与岛国，这个病的死亡率远超50％。 　　官方的统计数据，死亡率约为86％左右，实际上还不止。 　　因为有的羊水栓塞病人，经过抢救后，暂时没事了。但是因为脑死亡，或者多脏器衰竭等问题，最终仍然导致死亡。 　　曾经有一位羊水栓塞的产妇，还只有二十二岁，经过三次抢救，住在ICU48天，夫家把房子都给卖了帮她治病。可是最终仍然没能保住她的命。 　　她的生命最终定格在二十二岁。 　　只留下一个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男婴，还有一个哭成泪人的丈夫，以及悲恸欲绝的娘家人和夫家人。 　　像这种死亡病例，多半是没有统计进去的。 　　因为计算抢救成功率，很多医院为了数据好看一点，只要当场抢救成功，那就算救活了。 　　据李敬生了解，发达国家的产妇死亡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死于羊水栓塞。 　　“唉，死因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家属不同意尸检，我们医院主张尸检。所有的抢救，我们都是按照正常程序。产妇经过第一次输血400毫升，补液1500毫升后，出血仍未止住。 　　我手下的医生仍然没有向我汇报，因为这种病情我们经常会遇到。 　　当晚，我因为接近八点才回到家，白天在医院做了四台手术，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要参加。她们可能担心打扰到我，本身也觉得产妇的病情不严重，完全能够处理好。 　　于是又为产妇做了第二次输血400毫升、补液2000毫升。 　　最终出血仍然没有止住，选择手术修复。 　　经过手术修复后，产妇出血终于止住了。” 　　从陈红月副主任的话中，不难听出侨邦医院的强大。 　　她手下随便一个医生，都有着真才实学，遇到问题，具备独自解决的能力。 　　这一点，第二医院、第一医院，都差得远。 　　特别是第一医院，官僚主义极为盛行，人浮于事，很多医生都是能推责任就尽量推责任。仿佛离开了上级医生的指导，大家就不会干活了。 　　第二医院经过了付院长与前一任院长的改革，在这一点上要好很多。 　　但是底子薄，就拿骨外科的吴教授为例，手下的医生也不算少，有好几个。但是遇到问题，他们一个个都只能找吴教授。 　　然后吴教授很多也搞不定，还得找李敬生或者华主任帮忙。 　　像吴教授这种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的医疗组不在少数。 　　“既然血止住了，产妇应该转危为安才对。” 　　李敬生说道。 　　产后出血只要止住了，一般就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也是合该我们科室倒霉，那个产妇出血止住了以后，手下医生这才打电话向我作了汇报。我当时特别困，听到那个产妇的婴儿出了问题，觉得挺可惜。真想骂那个产妇太糊涂，太任性，查房时都跟她交代得清清楚楚，让她一定要住在医院，不能离开。 　　她不听劝。 　　现在弄得婴儿直接没了。好在大人没什么危险了。 　　考虑到产妇的总出血量较多，可能达到了一千毫升以上，我让手下医生给产妇继续输血，补液，观察一个小时，如果没什么问题再推回病房。 　　一个小时后，手下医生告诉我，产妇的生命体征平稳。 　　我让她们把产妇推回病房，一定要注意观察。当时已经非常晚了，接近凌晨一点，我猜想大家都很困，也就没有让她们观察病人两个小时。 　　按程序，本来应该观察病人两个小时的。我的错误就在这个地方。” 　　像这种出现问题的病人，输血后观察两个小时非常有必要。 　　但是医生也是人，忙到凌晨一点，大家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陈红月副主任自己也是医生，她体恤手下医生，只让她们观察病人一个小时，也是出于实际情况考虑。 　　“既然产妇的体征平稳了，怎么后来又出事了呢？” 　　李敬生听到现在，觉得侨邦医院的处理程序并没有什么问题。 　　产妇出现产后出血，先输血补液，使用宫缩药，促进止血。最终发现止血无效，选择手术修复。 　　每一步都符合程序。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医生都会劝身边的亲朋好友，就医时一定要选择去正规医院。 　　只要是正规医院，它就有着各级的监督机制，在医疗安全与医疗质量这两方面都有严格把控。 　　从侨邦医院的这个病例就能看出，哪怕存在一些疏忽，但是整体上仍然有着安全与质量保障。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收到手下医生汇报，说那个产妇的尿量很少，几乎无尿。” 　　术后无尿，这非常严重。 　　在重症干过的医生都明白，一个病人只要两天没尿了，那基本上很难救。 　　在临床上，没尿比不排大便还要严重得多。 　　几乎等同于死亡信号。 　　只要不及时加以处理和纠正，多半要出大事。 　　“我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心中就咯噔一下，意识到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让护士给她推一针利尿剂，看看情况。我本来上午要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学术会议，担心病人出事，于是趁着时间还早，立刻赶往医院查看病人的情况。争取尽快处理好，然后赶去参加学术会议。” 　　她的年龄是四十七八岁，这已经属于年龄偏大了。 　　很多厉害的女医生，可能四十一二岁就已经成功冲刺到了主任医师。 　　陈红月眼看着只差两三年就要满五十岁，心里肯定着急。四十岁没能冲刺主任医师成功，五十岁基本上已经是最后的希望。 　　真等到快要退休了再去冲刺，意义已经不大了。 　　而且医院考虑到她的实际价值，很可能会把评正高的机会留给更年轻，更有潜力的医生。 　　所以，女医生冲刺主任医师，五十岁之前差不多就是最后的机会。 　　越往后面，机会越渺茫。 　　副主任医师拼命参加一些学术会议，就是为了成功冲击主任医师铺路。 　　“我大约半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的住院病房。手下医生向我汇报，病人注射了一针利尿剂，尿量并没有增加。我把病人的情况仔细了解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考虑到她产后出血较多，于是叫手下医生给产妇加大补液。再次补液1500毫升。 　　这次有了效果。 　　患者的尿量增加了400毫升左右。 　　看到治疗有了效果，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交代护士和手下医生，严密观察产妇的情况，给予一级护理。 　　然后我就急着赶去参加学术会议了。” 　　事情到这里，按理说，应该是告一段落。 　　病人经过大量补液后，尿量增加了四百毫升，这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开始恢复正常。 　　出血也早就止住了。 　　接下来，只要好好护理，恢复三四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我赶到学术会议的会场后，忙着准备发言稿，这时候，手下医生打电话向我汇报，说是患者出现了寒颤现象，生命体征也出现了异常变化。我一听这个情况，担心出事，赶紧让手下医生找当班的主任医师帮忙，我放弃参加学术会议，赶往医院处理那位产妇。 　　赶回的半路上，手下医生再次电话告知我，产妇出现了精神烦躁，身体不舒服等症状。 　　我听到这个情况，真是后悔死了。 　　早知道，直接放弃参加学术会议，一直留在医院处理那个产妇。 　　好在科室的一位主任医师及时出手，立刻把产妇拉去抢救。 　　等我赶回医院时，抢救仍在进行，但是结果很不理想。 　　最终，抢救到上午十一点二十七分，产妇抢救无效死亡。从她出现精神烦躁到死亡，整个过程非常快，病情进展极为迅猛。 　　这就是那位产妇的整个治疗过程。” 　　陈红月副主任提起事情经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还带着一丝悲伤与浓浓的后悔。 　　确实，在这起死亡病例中，产妇本人固然有错，医生的疏忽懈怠，麻痹大意，同样很严重。 　　如果产妇在剖腹产后，陈红月能够不急着回家，等到产妇的情况稳定了再回家，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严重的后果。 　　在产妇出现产后出血到死亡的这段时间，长达近二十个小时，有着大量可以排查病因，及时施救的机会。 　　但是都被陈红月给浪费了。 　　当然，侨邦医院的抢救措施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换一个角度，如果陈红月能够积极主动跟进这个产妇的病情，而不是一味的交给手下医生，或许能够找出病因也不一定。 　　副主任医师，一般要比主治医师更厉害。 　　特别是能够独立带组的副主任医师，基本上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退一万步，陈红月就算通过自己的努力，没能把产妇的病因查明，还可以请科医的其他医生一起会诊。 　　必要时，甚至可以请其它相关科室的主任医师一起会诊。 　　到得第二天上午，产妇出现寒颤、烦躁等症状时，已经晚了。 　　这时候，换哪个医生来实施抢救，估计最终的结果都会差不多。 　　“一尸两命，教训惨痛，真是太可惜了。陈主任找我，不知道想要我做些什么？” 　　李敬生叹了一口气，当医生久了，虽说见惯了生死，但是每次听到有病人死亡，他仍然觉得难过。 　　真不是矫情。 　　听到产妇和婴儿死亡的消息，绝大多数人都会感到难过。 　　没有任何人希望发生这种人间悲剧。 　　“产妇的家属现在索赔双倍的赔偿，医院只同意按照正常标准赔偿。我就想请李医生帮忙作个证，让家属知道你曾经劝过产妇回医院病房。这样，他们才会明白，产妇也有责任。” 　　陈红月提的这个请求不算过分。 　　李敬生虽然不愿意介入这种纠纷中，但是看着对方那哀求的眼神，他没有拒绝。 　　“让我陪你去见家属，我没办法答应。但是写个口头说明，或者录个视频之类，我可以提供。” 　　帮她可以，总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惹火烧身吧？ 　　“谢谢李医生！你帮忙写个情况说明吧！” 　　她听到李敬生答应帮忙，眉宇间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这件事情，医院方面肯定存在过错。 　　这也是医院为什么会答应赔偿。 　　死亡赔偿，一尸两命，估计至少得一百多万了。翻倍，需要两百多万，甚至达到三百万。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医院方面只愿意承担一份标准赔偿，如果家属坚持要双倍赔偿，剩下的那一份，肯定需要陈红月个人承担。 　　这是她无力承受的巨额赔偿。 　　对于普通一点的副主任医师来说，这么多钱，不吃不喝几年都不够。 　　给她写了一个情况说明，并且签了名，摁了手印。 　　“好了，陈主任可以看看这份说明，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祝你早日解决争端。” 　　李敬生基本上等同于送客的意思。 　　“没问题，措词严谨，完全可以。再次感谢李医生帮这个大忙。” 　　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 　　“一点小心意，我先走了，再见。” 第513章 直接入了刑，复搏失败 　　“等等！” 　　李敬生拿起红包追了上去，退还给了陈红月。 　　“红包就免了。每个医生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也就只能帮到这点小忙。但愿陈主任能够顺利解决此事，祝你好运。” 　　他并不缺钱。 　　医生是一个高危职业，能帮就帮一把。 　　相信经历了这次劫难之后，陈红月副主任肯定会吸取教训，给患者诊治时，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几乎所有的医生出事，都是因为疏忽大意。 　　“谢谢你！” 　　陈红月对着他深深鞠躬。 　　人与人相处，唯有品德才能长久。 　　李敬生对她挥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她重重点头。 　　相信她的心中，此刻必定十分温暖。 　　…… 　　这件事眨眼就过去了三天。 　　李敬生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担心陈红月副主任，后来自己的事情每天都很多，他也就渐渐忘到了脑后。 　　早上，诊所聘请的几位医生陆续赶来上班。 　　绍兵的年龄是所有人里面最大的，他每天上班都很准时，会提前大约五分钟左右赶到工位上。 　　“唉，这年头当个医生真是不容最啊！” 　　绍兵坐到自己的诊桌前，叹了一口气。 　　他在没有遇到李敬生之前，是个十足的倒霉蛋。出过医疗事故，而且还不止一次。 　　本来是侨邦医院前途很不错的内科医生，最终生生被解雇了。 　　这还不算，他自己开诊所，又是一路倒霉。 　　最终诊所还被人给砸了。 　　正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他对医生这个行业有着极深的感悟。 　　“老绍，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找你挂号的患者太多，让你有些吃不消？” 　　李敬生身为老板，肯定要关心员工。 　　“没有没有！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每天过得也是特别充实。我感叹的是一位侨邦医院的前同事，她因为一起无法定性的医疗事故，现在不但面临一笔巨额赔偿，而且被暂停了执业工作，甚至有可能面临刑事起诉。” 　　绍兵说起这位同事的悲惨，连连摇头叹气。 　　“无法定性的医疗事故，一般不会对医生进行处罚吧？也不能称之为事故。” 　　李敬生说道。 　　医生也是人，要说一点错漏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没哪个医生敢说这样的大话。 　　当外科医生的，手上没死过几个病人，那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外科医生。 　　“这起事故有些特殊。患者本人存在一定过错，医生也存一些疏忽，这事现在闹得很大，主管部门还有舆论都站在了患者那一方。 　　毕竟一尸两命，死了一个产妇和一个婴儿。 　　还有，听说产妇的家庭并不是普通家庭，势力颇大。” 　　绍兵说说到死者家境时，眉头皱得很紧，语气也是非常凝重。 　　李敬生听到一尸两命，又是绍兵以前的同事，他脱口而出“你说的这个人是妇产科的陈红月副主任？” 　　“对！就是她。看来老板的消息很灵通嘛！还以为你平时忙得飞起，根本没时间看这些新闻呢。” 　　绍兵点头确认。 　　他有些惊讶李敬生能够一口道出涉事医生的名字。 　　“有这样一条新闻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汪宗孝在旁边插嘴。 　　当医生的，没有一个不怕医疗事故。 　　就像出海的渔民，每次都会在家中拜妈祖或者海神，以求保佑平安。 　　医生大多数属于无神论者，不信那些。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事。 　　很多医生真就是这么祈祷的，早上平安的出去，晚上平安的回到家，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个病例中，陈主任存在一定责任，但是还够不上医疗事故吧？怎么就给她定了刑事责任呢？” 　　刑拘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刑罚属于严厉处罚。 　　陈红月三天前还来找过李敬生，当时听了她的描述，李敬生认为这个病例最大的争议就是赔偿金额。 　　如果要赔给家属近三百万元，以侨邦医院的尿性，肯定只会同意自掏腰包一部分。 　　剩下的都由陈红月来承担。 　　那可就真的成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事现在很多侨邦医院的临床医护人员都在热议。也觉得定性为刑事案件过于严厉。而且按正常程序，应该先做医疗事故鉴定，然后再定性。” 　　绍兵为陈红月打抱不平。 　　“侨邦医院的态度呢？” 　　李敬生问道。 　　这件事情，医院的态度很重要。 　　医院如果能够全力帮助医生，最终多半能够化险为夷。 　　最多也就是赔偿家属一些经济损失，然后赔礼道歉。 　　“侨邦医院还能有什么态度？它就从来没有把临床的医护人员当人看。所有的医护人员在它眼里，可能就只相当于一个个赚钱的机器人。” 　　绍兵对侨邦医院的无情，充满怨言。 　　当初，他就是那个受害者。 　　“如果医院方面是回避态度，那么这件事情就比较悬了。” 　　李敬生摇摇头，挺替陈红月感到可惜。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尸检。 　　但是家属不答应尸检，这事会变得十分棘手。 　　“各位，诊疗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马虎大意。开始干活吧！” 　　李敬生借这个机会跟几位医生敲敲警钟。 　　诊所的诊疗工作有序进行。 　　现在有了林萧然这位普外科主任医师，李敬生的诊所开始专攻一些普外科领域的疾病。 　　做手术，如果特别复杂，林萧然就会叫上李敬生帮忙。 　　普通一点的，他带个护士直接就能搞定。 　　不得不说，一位有能力的主任医师还是非常牛B的。 　　李敬生以前为了让诊所的外科业务做起来，付出了很多努力。包括手法正骨来吸引患者。 　　可是阳光诊所的外科业务，一直没能发展起来。 　　一个月也就那么五六十台手术，最多的时候，没超过七十台／月。 　　现在有了林萧然这位大将，普外科的业务量提升极为明显。 　　这个月的总手术量，轻松过百。 　　而且按照现在的增长势头，一天超过十台手术的记录，或许很快就能达成。 　　一位本领过人的医生，真的有能力撑起一个科室。 　　林医生相当于直接撑起了阳光诊所的普外科室。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是人民医院的王维维教授打过来的。 　　“老王，啥事？” 　　两人的关系非常好，李敬生说话时也就比较随意。 　　“敬生，赶紧打个车过来帮忙抢救患者。” 　　“我在诊所坐诊走不开啊！” 　　李敬生为难道。 　　跑去人民医院抢救患者，他也是有心无力。 　　“别走不开了，赶紧过来吧！一条鲜活生命呐！这个患者的情况非常特殊，心外科那边的病人，做手术过程中，把患者心跳给停了。现在主动脉弓已经修复完成，但是患者并没有恢复心跳。 　　你赶紧过来，算是我请你帮忙。” 　　王维维教授催促道。 　　“好吧，我马上赶过来，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李敬生没办法，只能赶过去救人。 　　诊所这边，好在医生的数量足够，倒也能勉强应付。 　　他抢救完了患者，再回来坐诊。 　　“发什么地址啊，你打车到医院的南门6号楼入口，我直接派人到那里接你。” 　　王维维说完，挂断了电话。 　　想必急着安排人员到门口接李敬生。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李敬生赶到了人民医院的6号楼。 　　必须夸一句，人民医院是真的很大，外科大楼有三栋。这也足以说明人民医院的外科业务量有多牛。 　　没有那么大的业务量，谁敢弄三栋外科大楼？ 　　一栋大楼内的医护人员、设备数量，就是个恐怖数字了。 　　人员工资，超乎想像的庞大。 　　有专家曾经分析过，如果大医院把实习医生规培生这两个庞大的群体拿掉，医院要么瘫痪，要么直接倒闭，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实习医生没有工资，相当于医院的免费劳动力。 　　规培医生只有基本工资，低得可怜。 　　可是实习生与规培生分担的工作量，却是极为惊人。 　　医院也正是靠着这两大近乎免费的劳动力，得以维持运转。 　　李敬生刚下出租车，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护士立刻迎了过来。 　　“李医生，可算盼到您了！请跟我来！” 　　她在前面带路。 　　这个老王，存心不良啊，弄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护士专门接李敬生，到底几个意思？ 　　“平时没见过你啊，妹妹在哪个科室工作？” 　　李敬生现在也算是人民医院的常客。 　　很多医护人员都认识他了。 　　“我在心外科工作。曾经有幸见过李医生两次，所以能够一眼认出李医生。” 　　她解释道。 　　“患者的情况怎样了？” 　　李敬生赶过来已经花掉了半个多小时，患者的心跳停了那么久，怕是尸体都硬了。 　　“暂时保持着26度的温度，心外与心血管内科的几位顶尖主任医师正在联合会诊，想要找出心脏不能重搏的原因。但是目前仍然没有找到。听说李医生是诊断疑难病例的高手，大家都在等着您去帮忙。” 　　小护士对李敬生十分尊敬。 　　而且说话很甜。 　　一个劲的猛夸李敬生，表现得像是他的小迷妹。 　　李敬生自然不会被这点糖衣炮弹迷惑。 　　“患者的体温保持在26度？照你这么说，患者肯定做了体外循环咯！” 　　心脏停搏，这在心外科手术较为常见。 　　比如最常见最危险的主动脉夹层，如果要修复或者置换血管，就有可能需要心脏停搏。 　　必须说清楚，所有的心脏停搏都有风险。 　　谁也不敢肯定手术完成后，体温恢复以后，心脏能否重新跳动。 　　当一个人的体温维持在26度到28度左右，被认为是最理想的一个体温。这时候，体内的血液在血管中几乎停止流动，但是又不会凝固。 　　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术状态。 　　只是做患者做手术时，医生摸上去的手感有点瘆人。 　　因为这个温度，摸上去会感到患者的身体冰冷得像死尸。但是不会僵硬，就是有点冷。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李医生果然是行家，厉害！”她对李敬生竖起大拇指。 　　“患者得的是什么病啊？主动脉夹层吗？” 　　李敬生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病。 　　心梗之类，一般不会弄这种体外循环。 　　“对，病人入院时的疾病是主动脉夹层。当时情况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破裂，我们向家属下达了告病危通知书。好在咱们尚主任的医术高超，带领团队给患者成功置换了主动脉弓。” 　　果然是主动脉夹层。 　　而且在主动脉弓上，这个手术的难度非常高。 　　“现在等于是换完了主动脉弓，但是病人的心跳没能复跳？” 　　“对！现在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大家都快急死了。” 　　她带着李敬生快速向手术室走去。 　　这个妹子被王维维派来接李敬生，绝对经过了慎重考虑。 　　她不但有着很好的亲和力，能够与李敬生快速建立友好的沟通。而且正好认识李敬生。 　　同时，她在前面带路，走得非常快。 　　说明她的心中有着患者。 　　两人进入手术室，严格消毒，然后换上衣服与拖鞋，李敬生跟着进了手术室。 　　好家伙，这间手术室真大。 　　里面有着十五六位医护人员，正围着手术台上的患者在讨论与抢救。 　　“王教授、尚主任，我把李医生接来了。” 　　“李医生，麻烦你了。” 　　尚主任脸色凝重，站起身迎接李敬生，以示尊重。 　　“您客气了。” 　　李敬生看向躺在台上的患者，体外循环机仍在正常运转，说明患者的生命暂时还是维持的。 　　“他就只有心跳没能复搏吗？” 　　“是的。我们试着恢复他的体温，然后按照正常程序让他的心脏复搏，但是没有成功。手术并不复杂，就只是置换了这个主动脉弓。暂时还没能找出问题出在哪。” 　　尚主任心里应该是特别郁闷。 　　做这种手术，也已经做过很多台了。 　　平时遇到不能复搏的病人，他很快就能找到原因，并且解决。 　　但是这个病人，他甚至请了心血管内科的王维维教授一起会诊，仍然没能找到病因。 　　“患者在手术之前，有什么基础疾病没有？” 　　李敬生看了看患者的脸色，苍白无比。 第514章 温度低是复跳大敌，摸骨术的多领域应用 　　脸色苍白，是因为供血出现问题。 　　面部的毛细血管丰富，是最能反应身体血流状况的一个部位。当我们紧张或者害羞时，脸会发红，感到发烫。 　　这是因为脸部的毛细血管发生扩张，才会出现发红。 　　“患者术前有高血压，别的基础疾病倒是没有。” 　　尚主任回答道。 　　出现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大多数存在高血压，或者动脉血管硬化等问题。 　　“修复的动脉血管是哪一部分呢？” 　　“弓主动脉这一段。” 　　尚主任比划了一下。 　　这个部位很特殊，根本没有办法阻断血管内的血液流动。在修复或更换这段血管时，只能选择心脏停跳来完成手术。 　　所以，手术过程中，必定是争分夺秒的那种。 　　因为选择心脏停跳，不但要把患者的体温降到26度左右，而且会把体外循环机停掉，然后松掉血管钳。 　　这种情况下，患者体内的血液会处于一种几乎完全不流动的状态。 　　此时的患者与一具尸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心外科医生利用这个宝贵的时机，抓紧时间把血管换掉或者修复。 　　一般都是直接换血管。 　　换完后，然后再启动体外循环机，让它运转起来。 　　随着体外循环机运转，患者体内的血液会慢慢开始流动。整具身体开始‘复活’。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步骤。 　　随着血液的流动，患者的体温会慢慢升高。然后达到一个温度点，心脏会自行复跳。这时候，病人就重新活过来了。 　　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每一个步骤都充满危机。 　　眼下这个患者就是卡在了最后一关。 　　等于血管换完了，体外循环机也开了，但是病人的心脏没能复跳。 　　我们人类的心脏看似脆弱，实际上远比想像的要顽强百倍千倍。 　　孕育一个新生命，最开始是没有胎心的。 　　人类的心脏原始状态就是一根血管。 　　它随着胎儿的发育，最终会慢慢形成心脏。 　　从血管变成心脏的过程中，如果哪个地方出错了，就会形成先天心脏病。 　　先心病患儿的比例，比想像的要高很多。 　　有些患儿的心脏，虽然在发育过程中出错了，但是生命力特别有趣，特别神奇。当它一个地方出错时，为了让生命延续，心脏的发育会选择一错再错，一直错到底。 　　这种问题心脏能够让胎儿得以存活。 　　出生后，甚至可以长大。 　　但是因为内部的构造出现了错误，虽然通过一错到底的方式，保证了动静脉血的交换。但是它会出现静脉血混进动脉血，从而让患儿的身体出现一些明显症状。 　　比如心慌，心悸，乏力，呼吸困难等问题。 　　通过复杂的心脏修复手术，可以把它恢复到一个正确的结构状态。 　　这个患者的心脏不能复跳，问题到底出在哪？ 　　正常情况下，心脏组织中的细胞具有自动除极和复极的能力。 　　哪怕没有外部刺激的情况下，心脏细胞仍然能够产生电活动。这也是为什么遇到心脏骤停的患者，只要及时实施心肺复苏术，病人很快就能再次恢复心跳，重新活过来。 　　李敬生下意识的用手触摸患者的颈部动脉。 　　巡回老师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隔着口罩都能看到她的嘴巴张了张，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 　　尚主任与王维维教授一起请过来帮忙救场的医生，她要是两句话把人给骂跑了，到时候这个患者会让她来救。 　　“有微弱脉搏信号呀，只是他的体温没有想像的那么高。体外循环机启动多长时间了？” 　　他在心脏外科与内科两个领域都有较高的造诣，也算是他的一个优势。 　　再加上同时还具备呼内、消化内科等领域的诊断能力。 　　现在大致了解了患者的情况后，他对患者进行初步的综合诊断与病因分析。 　　他认为影响心脏复跳的困素就那么几个。 　　要么血液流速没达到要求。 　　要么体温没上来。 　　要么心脏血管的修复不到位。 　　比如更换后的心脏血管堵塞或者某段有血栓等等。 　　“至少有一小时以上了。” 　　尚主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回答道。 　　李敬生的眉头皱了皱，体外循环机重启这么长时间了，患者的体温为什么还是这么低呢？ 　　难道人真的已经死了？ 　　但是患者的颈部有着很细微的脉搏又是怎么回事？ 　　是否说明心脏在努力恢复跳动，但是力量不足，始终没办法正常跳动？ 　　打个形象的比喻，就好比一个人被重物压倒在地上，他努力的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力量不足，没办法把身上的重物推动。 　　这时候，能够帮这个人爬起来，并且摆脱重物的，必须是外力。 　　心脏复跳，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测量一下患者的肛温！” 　　李敬生直接向手术护士提了一个要求。 　　像这种情况下，肛温、口腔温度可以当作比较理想的温度参考。 　　体表温度反而不能当作参考。 　　在一些特定条件下，体内温度可以与体表温度相差0.5度到2度。 　　甚至还有相差更大的特殊情况。 　　“30.6度。” 　　护士报出一个体温。 　　通常情况下，将体温维持在32度到35度左右，被认为是一个复苏的适宜温度。 　　如果是冰冻后的心跳复苏，甚至需要达到42度以上才有可能复跳。 　　听到护士报出的体温，尚主任等人都是愣了愣。 　　这可真是终日猎鹰，反而叫鹰啄瞎了眼睛。 　　“再量一下体表温度。” 　　尚主任对护士示意。 　　红外体温枪测量患者的额温32.5度，耳温，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扯蛋，我说怎么复跳不了呢！把空调温度再跳高1.5度试试看。” 　　体温过低，这是阻止心脏复跳的大敌。 　　复跳时，体温控制极为重要。过低、过高都不行。 　　如果温度过高，甚至会造成患者的颅脑等部位发生损伤。 　　而且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 　　尚主任让护士调高一点五度的室内温度，步子迈得比较大。 　　正常情况下，最多调高一度。 　　李敬生看了看患者的情况，还有生命监控仪器屏幕上的数据。 　　他咬咬牙，对尚主任道“是不是可以先调高一度更保险一点。虽说心脏复跳达到34度都是可以的，但是我看这个患者的基础情况不是很好。本身心脏又停跳了这么长时间，体内血液循环好像也不太理想的样子。我担心温度升得太快，反而起到伤害患者的效果。” 　　这种情况下，他不提出来，别人肯定不会提。 　　刚才摸患者的颈部时，他凭借摸骨术，能够大致感应到患者的血管情况。 　　血流不是很快。 　　这应该是患者的体温升不上去的一个原因。 　　而且很可能是主要原因。 　　正常情况下，患者的体温降到26度开始手术，等到手术完毕，重新启动体外循环机，随着血液在体内流动，温度会自动升高。 　　一般不需要外部助力。 　　“听李医生的，室温升高一度就可以了。” 　　尚主任倒是从善如流。 　　李敬生一过来就帮他发现了患者的心脏复跳不成功的原因，他对李敬生自然有着极深的信任。 　　室温升高一度后，过了一会，李敬生又摸患者的颈部。 　　其他医生和护士都在旁边看着。 　　大家在讨论着患者的体内温度与体表温度为什么相差那么大？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患者的体表温度受到室内温度影响。 　　体内温度才是真实体温。 　　这个讨论结果应该是比较科学合理的。 　　“李医生，之前你真的摸到了患者的脉搏啊？” 　　“嗯，确实摸到了，不过很微弱。仪器可能没探测到。” 　　李敬生抬头看向麻醉医生。 　　是位女麻醉医生，眼神冷冰冰的，但是露出的额头和眉毛，眼睛，看上去还算养眼。 　　“怪不得呢。” 　　女麻醉医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看来以后也不能完全相信这些高科技仪器，它们在出厂时，设定的灵敏度有一个标准范围。像这位患者的情况，脉搏过于微弱，导致它根本探测不到。” 　　听她这语气，以后再遇到心脏复跳不成功的患者，她就学着李敬生，用手摸一摸患者的颈部。 　　“巡回老师，我现在能摸摸患者的颈部吗？” 　　“摸吧！反正李医生已经开了先例。” 　　巡回老师神色略有些复杂的看了李敬生一眼。 　　她的话中，怎么听都有着批评的意思。 　　其实这有点过于教条主义了。 　　无菌管理，一般医生在手术室，手不能放到低于腰部以下位置。 　　累了的时候，可以把双手擦在胸前的衣兜。 　　大多数时候，手术医生的手需要举着的。 　　但是说到触摸患者，这个还真不好怎么说。 　　要说细菌的话，给患者开腹以后，如果需要割肠子。或者是打开消化道的任何一段，都会导致细菌出来。 　　还有一些患者本身化脓了，这个同样有细菌。 　　完全无菌，应该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手术室能够达到。 　　包括层流手术室。 　　百级的。 　　同样达不到这个要求。 　　最多就是空气中的细菌含量低于一个很低的标准值。 　　上来摸患者颈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地位应该是尚主任团队中的二助。 　　一般情况下，一助的地位要高一点。 　　资历、能力，一助通常情况下都要高于二助。 　　手术团队中的一助，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甚至有能力顶替主刀，为患者完成接下来的所有手术任务。 　　这是很牛的。 　　还有，大多数主刀的年龄比较大，有的甚至已经九十岁了。 　　他们就只负责做手术中最关键的部分，或者站在旁边指导手下医生来完成。 　　手术毕竟是一个体力活，让八九十岁的主刀医生完成一台动辙需要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大手术，那还真是难为人家了。 　　年纪大一点后，还有一个问题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手抖。 　　有些大医院，招外科医生时，只要发现手抖，会直接淘汰。 　　“哎，怎么还是没有摸到脉搏呢？”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看向李敬生。 　　“你刚才摸到了吗？” 　　“对，我摸到了。患者的脉搏很轻微，你可能需要仔细感受才能摸到。” 　　李敬生还丝毫不知道，他的摸骨术达到现在的境界后，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医生的手感。 　　别的医生根本没办法摸出患者的血管细微情况，但是他可以。 　　摸骨术是徐医师传给他的手法正骨医术中最核心的一门医术。 　　别的医生想要学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没人教，仅靠自己去领悟，那更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我也来摸摸看。” 　　五十岁出头的一助听了后，感到好奇，忍不住也上前摸了摸。 　　他与二助相比，在地位上明显高一些。 　　因为他都没有征询巡回老师的意见，直接上手就摸。 　　现在手术其实算是做完了。 　　但是患者的心脏没能复跳，这就不算完。 　　“没有脉搏啊！李医生，你是怎么摸到的？” 　　一助起了学习的心思。 　　他想要跟着李敬生学习一下这门神奇的本领。 　　“就是这样摸的啊，你们摸的时候，可以细心感受。如果摸不到，那可能是没这方面的天赋，或者平时练习过少。” 　　李敬生只能这样说。 　　摸骨术，肯定不会随便传给别人。 　　“那我再摸摸看。” 　　一助摸了一阵，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李医生，你再摸一下，确定患者真的有脉搏？” 　　他有点怀疑李敬生是不是搞错了。 　　李敬生再次摸了摸患者的颈动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因为他发现患者的颈动脉与之前相比，明显又增强了一点。 　　说明外界的温度升高，对患者的心脏复跳还是有一些帮助。 　　但是这个过程不能急，只能让它一点点蓄力，然后复跳。 　　“有脉搏，只是比较细，你们再过一会应该就能摸到了。” 　　李敬生对两人说道。 　　“敬生的触感非常敏锐，根本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想像。你们就不用质疑了。” 　　王维维在旁边替李敬生说话。 　　又过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麻醉医生突然盯着生命监测仪器的屏幕。 　　其实，患者这时候的心电图，脑电图等都有了变化。 　　“要复跳成功了。” 　　她有些激动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紧张的看着。心中对李敬生更是佩服得紧。 第515章 气泡的危害，完美收工 　　大家看着患者的心率、血压一点点上升，心电图的波峰也有了。 　　正常的心率是窦性心率。 　　节律规整，便可以视为心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又过了片刻，患者的心跳已经完全复跳成功，并且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 　　手术室内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每一位医生和护士都为患者化险为夷感到高兴。 　　这台手术经历了重大波折，现在算是取得圆满成功。 　　“尚主任，请教您一个问题。患者平时做手术需要心脏停跳，然后等手术完了后，心脏复跳需要通过外部热源来提升患者的体温，助其心脏复跳吗？” 　　李敬生看着心脏恢复正常的患者，心中仍然有着一丝担忧。 　　这位患者在心脏复跳过程中出现问题，并非‘意外’，很可能患者的身体还存在其它病因，只是没被发现。 　　“复跳时，是否升温需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今天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尚主任沉浸在喜悦中，显然并没有领会李敬生的深意。 　　尚主任盯着生命监测仪器的屏幕看了一会后，语气轻松道“算是虚惊了一场，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再观察一会，如果没什么问题，推回监护病房。” 　　说完后，他看向李敬生。 　　“李医生，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请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这是准备把李敬生叫到办公室给辛苦费。 　　总不能叫人白干活吧？ 　　不然，下次可就请不动了。 　　李敬生的诊所内还有患者在候诊，他是看在王维维教授的面子上，这才临时赶过来救个急。 　　来的时候，也没想着能帮上什么大忙。 　　因为人民医院这边一大堆的顶尖医生，个个实力强大。他自认只是一个野路子医生，接触的疑难病例不算很多。 　　平时能学习到的各种抢救方法也是少之又少。 　　“改天再去您那里喝茶，今天出来时，诊所还有病人，急着回去处理。” 　　“那我送送你。” 　　尚主任也不强留。 　　他也知道李敬生的工作繁忙，大老远的跑过来帮忙，真是天大的情分。 　　两人向外面走去。 　　“老王，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李敬生临走时，还不忘跟王维维打招呼。 　　“嗯！辛苦你了！” 　　王维维点点头。 　　出得手术间，李敬生转身看向尚主任。 　　“尚主任，有句话说了您可别有意见。” 　　“请说，我不会有意见。” 　　尚主任的脸色微微变得严肃。 　　“这位患者现在虽然心脏成功复跳，心率也正常了，但是我怀疑仍然有隐蔽的病因没能查出来。” 　　“哦，你怀疑病人还有别的病？” 　　尚主任的眼神凝视着他。 　　“对，很可能存在隐藏的疾病。既有可能是手术中产生的一些问题，也有可能是术前就存在的隐藏病灶没被查出来。” 　　具体是什么病，李敬生不是神仙，还真没办法诊断。 　　只能通过进一步检查，或者等到患者出现一些典型症状，才有可能查出来。 　　“术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我们修复心血管的技术已经很成熟，更换主动脉弓也不是第一次了。整个手术过程我都是盯着的，最关键的步骤由我亲自操作。如果真有问题，很可能是术前就存在。你怀疑是哪一块的问题？血管还是心脏功能？” 　　尚主任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 　　团队也是最顶尖的心外科团队，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心外科医生。 　　有人擅长心脏瓣膜，有人擅长心肌，有人擅长心脏血管，还有人擅长血、氧两大体系。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个人觉得血管方面出问题的概率更大。” 　　李敬生听到尚主任说得这么自信，也不好再说术中出问题的可能。 　　说完，他进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刚进去就听到外面有护士焦急的跑过来找尚主任。 　　“尚主任，尚主任，不好了，病人的心电信号突然出现ST段抬高。” 　　心脏刚复跳不久就出现这种问题，比复跳不成功还要更可怕。 　　因为复跳不成功，还可以先用体外循环机维持着。 　　复跳成功后出问题，病人很容易死亡。 　　抢救难度往往特别高。 　　“立刻用硝酸甘油扩张冠脉！” 　　尚主任一边往手术间跑去，一边说道。 　　他没好意思再找李敬生帮忙。 　　人民医院的心外科本身也没弱到那种程度。 　　一而再的依赖一位诊所医生，传出去也不好听。 　　李敬生则是主动过去帮忙。 　　至少帮着一起诊断，看看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出了问题，他直接走人，怎么都说不过去。 　　万一病人没了，大老远的过来救人，也就没太大意义。 　　进得手术间，他首先查看患者的呼吸、血氧、血压等基础体征数据。然后查看患者的心电表现。 　　只见患者的ST段有一个明显升高，ORS则存在明显变宽，心律由规整变得不齐。 　　甚至称得上杂乱。 　　“患者的心肌收缩肯定出问题，感觉心肌收缩有点乏力，不协调。像是人老了以后，力不从心。”李敬生看过后，马上就把病人的大致情况诊断清楚了。 　　只是引起这些问题的原因，却需要进一步诊断。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 　　如果不能及时找出原因，采取有效措施，病人说没就没。 　　尚主任与王维维乃是心外与心血管方面的高手，也在快速分析着患者的病因。 　　不过也正因为两人的水平高，诊断速度反而不如李敬生这种年轻医生。 　　诊断经验过于丰富，会让他们在诊断中变得更加谨慎。 　　尚主任已经第一时间指挥护士和医生对病人实施了扩张冠脉，增强心脏收缩力。 　　扩张冠脉一般用硝酸甘油能取得非常好的疗效。 　　增强心脏收缩力常用肾上腺素等药物。 　　李敬生在旁边看着，脑子里飞速诊断着患者的真正病因。 　　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引起心率不齐，心肌收缩乏力……感觉应该不是心脏本身的问题。 　　更像是受到了外部干扰。 　　能够干扰到心脏正常运转，感觉是心血管出问题的可能更高。 　　做手术是更换主动脉弓，那么问题出现在静脉的可能几乎为零。 　　问题很可能出在冠脉。 　　难道是气泡堵塞了冠脉？ 　　这是术后容易发生的问题。 　　“尚主任，增强心脏收缩力的药物是不是使用β兴奋药更好一点？” 　　“用这个药的原因呢？” 　　尚主任的脸色凝重，眉头紧皱。 　　外科主刀医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病人的手术被搞砸，死在手术台上。 　　这个患者一波三折，把尚主任折腾得够呛。 　　“万一冠脉内有气泡，使用这个药就能让遗留在冠脉里面的气泡被快速赶到冠状静脉窦里面，从而让冠脉血流恢复通畅。如果这个药物用下去，起了不错的疗效，就可以接着进一步操作了。” 　　李敬生从容的回答道。 　　现在他的药效与药代都达到了主任级水平，各种临床药物的使用，不说臻于化境，至少也是信手拈来。 　　“听他的，用β兴奋药。” 　　尚主任直接下了术中医嘱。 　　在抢救病人时，面子、资历、荣誉这些都是虚的。 　　最重要的就是让病人活下来。 　　谁有本事，就听谁的。 　　“麻醉老师是不是可以提高灌注压辅助抢救？”李敬生看向女麻醉医生。 　　这样做的目的是去氧肾。 　　“已经在弄了。” 　　她答道。 　　今天虽然第一次与李敬生打交道，但是这个年轻医生展露出来的医术实力，让她极为钦佩。 　　别说是她，就连尚主任手下的几位医生对李敬生也是刮目相看。 　　若说李敬生之前发现患者的体温可能低于正常的心脏复跳温度只是偶然，那么现在对患者的病因进行快速的二次诊断。 　　并且有理有据的给出一系列的抢救建议，这是绝对的实力。 　　手术室内，病人的抢救工作正紧张的进行中。 　　用对了药物和抢救方法，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患者的情况迅速得以稳定。 　　“还真是气泡堵塞了冠脉，我最开始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没敢确诊。还是李医生这样的年轻医生有冲劲啊！” 　　尚主任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挽回一点颜面。 　　“敬生的诊疗风格一向都很果敢！我们年纪大，顾虑多，抢救这种事，还得交给你们年轻人来做才合适。” 　　王维维也是接话道。 　　“两位主任就别捧杀我了。我们年轻人敢闯，但是闯祸的机会也多。最终还是得进化到你们的稳重境界才行。” 　　李敬生可不敢生生受了两位主任的夸赞。 　　老专家们更稳重，年轻医生的冲劲更足，这是天性。 　　“哈哈，就数你会说好听的话。” 　　尚主任见到病人再次转危为安，而且得以排除了隐患，心中轻松不少。 　　再被李敬生变相的一夸，他的心情变得极好。 　　“莫医生，应该是你在手术中的工作没做到位，这才导致冠脉内出现气泡，下次一定要注意。” 　　尚主任心情好了，连骂人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也就是淡淡的提个醒。 　　“确实是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莫医生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是团队中最年轻的一位医生。 　　他的情商很高，并没有辩驳，而是主动承认错误，端正态度。 　　这种情况下跟尚主任顶嘴，除非不想混了就差不多。 　　“解铃还需系铃人，给主动脉排气的任务交给你了。” 　　尚主任见他的态度不错，立刻又给了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好嘞！” 　　莫医生高兴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从器械护士那儿取过排气针头，对主动脉进行穿刺。 　　这是一个风险很高的操作。 　　目的是利用排气针插进主动脉，排出余存在心腔与血管腔内的气。 　　吻合血管时，也经常会遇到类似问题。 　　如果血管内的空气没有排干净，很容易形成血栓。 　　冠脉是人体最粗的血管，外科医生们经常会在手术时撸它，以便把里面的气体排空。 　　但是血管太粗，排尽空气需要极为娴熟的操作。 　　难免出现疏漏，这时候就容易出现患者刚才发生的问题。 　　看着莫医生动作精准、熟练的穿刺主动脉，李敬生对这支团队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莫医生应该只是团队中最年轻，最弱的一个。 　　他就已经这么强了，其他人只会更强。 　　病人转危为安，潜在风险也排除了，李敬生告辞回诊所。 　　尚主任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口，给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可谓是服务周到。 　　“李医生是我见过的最具天赋的年轻医生，无论是你的心性还是诊断本领，都很适合干心外科医生。有没有想法到我们人民医院的心外科工作？” 　　尚主任隔着窗户问他。 　　“能来人民医院的权重科室工作，这是很多医生梦寐以求的好事情。我也想，只是分身乏术呀！诊所有着一堆的员工，不能扔。二院那边的工作也得干，以后有机会多向您请教心外科方面的知识好了。等我哪天自由了，也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李敬生如果没进第二医院，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人民医院的心外科，绝对有搞头。 　　“哈哈，随时欢迎！咱俩加个微信，以后有事可以随时交流。” 　　尚主任主动拿出手机，借这个机会，与李敬生加上了微信好友。 　　对李敬生来说，同样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是一条高级人脉。 　　“尚主任，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辛苦你了！” 　　尚主任挥手道别。 　　出租车驶出人民医院的门闸，朝城南老街所在方向驶去。 　　“李医生，没想到你在人民医院也这么受欢迎啊！” 　　司机居然认识李敬生。 　　“哈哈，也就偶尔客串一回！”李敬生笑着回应。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特别是在抖音等自媒体平台上分享医学科普知识后，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 　　经常会遇到别人认识他，他不认识对方的情况。 　　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像您这种有真本事的医生，到哪都会受到欢迎的。我孩子上次摔断了手，跑了两家医院都说要开刀做手术。幸亏有司机同行认识你，他告诉我，可以带着孩子上你那儿看看。去了后，一共是六百四十多块钱治好的，比医院便宜太多了，而且不用开刀，孩子的手上不会留疤痕。也不用住院陪护。 　　您可能就是一件日常小事，对我这个家庭的帮助却是非常大。 　　我这车，一天不跑就要亏好几百。” 　　出租司机提起孩子在阳光诊所治疗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尊敬。 　　“你孩子的手现在好了吗？” 　　“早好了！小孩子嘛，恢复特别快，我岳父去年摔伤了腿，今年走路都还得拄着拐杖。” 　　司机也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第516章 愿人间无病魔，眼睛的殃及池鱼 　　感觉出租车司机要么是个话唠，要么是个闷罐子，属于两极分化特别严重的一个特殊群体。 　　他们整天面对不同的客户，热情的与乘客攀谈，有可能热脸贴个冷屁股。 　　毕竟不是每位乘客都愿意跟陌生人唠嗑。 　　有些司机，碰壁的次数多了后，觉得有点受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慢慢的养成了沉默的习惯。 　　有的司机性格开朗，百折不挠，碰壁后积极改进语言技巧，最终慢慢锻炼出来高超的人际沟通技巧，与谁都有话说。 　　“老人的生理机能退化，恢复确实要慢很多。” 　　李敬生回道。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怕摔跤。 　　很多老人都是摔伤了以后，再没下过病床，最终日渐消瘦，在痛苦中死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稳稳停在了阳光诊所门口。 　　李敬生要给车费时，司机说什么都不肯要。 　　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次遇到，李敬生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零钱扔进副驾驶位，快速离开。 　　车费一般是三十元左右。 　　每次让司机打表都是二十八九元的样子。 　　回到诊所，继续坐诊自是不提。 　　“老板，这位女士找您。” 　　李敬生下班后，正在办公室低头检查着韩思莹写的病历。蒙洛带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过来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看到对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而且眼泪对眼睛两侧的皮肤伤害十分明显，绝不是哭一次两次。很可能最近长时间哭泣流泪，反复擦拭才会形成这种情况。 　　很多人都不知道，眼泪其实是由99％的水和1％左右的固体结晶构成。 　　1％的结晶里面大概有一半是盐分。 　　眼泪具备清洁眼睛，杀菌，保持眼睛湿润等效果。 　　尝过眼泪的人都知道，它是咸的。 　　出眼泪后，反复擦拭眼睛周围的柔嫩皮肤，很容易造成皮肤损伤。从而出现红肿，疼痛等症状。 　　来找李敬生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身患疾病。 　　这名女子看着颇有些眼熟。 　　只是他接诊的患者难以计数，实在想不起她是谁。 　　瞧她伤心成了这样，多半是遇到了难事。 　　“呜呜……” 　　女子没开口，倒是先哭上了。 　　“蒙洛，你先去忙吧！一会准备去人民医院那边做手术！” 　　李敬生示意蒙洛先出去。 　　随着他的那篇内镜下黏膜剥离术论文的发表，一举奠定了他在国内微创外科领域的地位。 　　找他做肠镜、消化道手术的病人也是不断增多。 　　大多数以肿瘤、息肉为主。 　　遇到一些癌症中晚期患者，李敬生也会积极对他们进行治疗。帮助这些人走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癌症有多可怕？ 　　一些不幸患癌的患者，刚开始还很乐观，认为现代医学技术发达，很容易就能治好。 　　甚至有接近半数的患者，为了选择一家好一点的大医院就诊，会选择等待。 　　因为那些顶尖的大医院普遍床位紧张。 　　特别是出名的科室，更是人满为患。 　　排队一个星期以上收不进去，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有些癌症的进展非常迅猛，再加上确诊后，患者会处于精神焦虑、恐惧中。吃不好，睡不着，这反而更容易助长癌症的魔焰。 　　它会以极快的速度进展。 　　如果就诊的医院并不差，癌症尚处于早期，一般没必要耗费大量的宝贵时间去顶尖医院排队。 　　不但费用昂贵，而且费时费力，反而容易延误病情。 　　李敬生目前仍在摸索消化道癌症中晚期的治疗，如果哪天能够在这个领域取得一些成就，绝对可以造福全人类。 　　蒙洛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李敬生与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李医生，我的女儿永远的走了！呜呜……” 　　她说完再次禁不住失声悲泣。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李敬生也不知道她女儿得的是什么病，只能用这句万金油式的话来安慰她。 　　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请她坐下。 　　“我女儿在您这里初步诊断有可能是大病，再到确诊骨癌，先后做了两次大手术。锯掉了一只手，双腿，可是仍然没能保住她的命。她有好几次都跟我说，妈妈，我坚持不下去了，好痛苦，然后我告诉她，阳光诊所的李叔叔说过，你只要坚定信心，就一定能够打败体内的那头怪兽。 　　她以后在放化疗、手术前感到恐惧的时候，或者做完手术后很痛，她就会画一幅你的图像，然后对我说，李叔叔是太阳，可以帮她一起打败怪兽。 　　逝世前，她写下了最后一句话，让我交给您。” 　　女子悲泣着，从包里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张硬板纸。 　　上面画着一个很简陋的男人，头上写着李叔叔三个字。 　　这个男人的旁边则是写满了一句句话。 　　在白纸板的最下角，还画着一张简陋的病床，一个小女孩静静的躺在上面。 　　双腿没有了，一只手也没有了。 　　纸上写着的一句句自我鼓励的话，让李敬生看完后，鼻头发酸。 　　由于这一面都写满了，翻看对面，同样写着很多话。 　　最后一句，让李敬生有些泪崩。 　　“李叔叔，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无论怎么样，都打不败那头怪兽。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永别了！” 　　后面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桃。 　　李敬生看完后，紧紧握着这张硬纸。 　　他已经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就是他学会摸骨术不久，诊断出的第一个骨癌患者。 　　当时这个小女孩的妈妈认为孩子老是腿疼，可能是正在生长，缺钙。找到李敬生想买钙片。而且在这之前，小女孩已经吃了不少钙片。 　　后来李敬生摸骨以后，发现小女孩的双腿骨骼上出现了明显肿瘤。 　　那时候，他的摸骨术还刚学会不久，远没有现在这么高明。 　　只能摸出明显肿瘤，没办法进一步明确骨质的情况。 　　小女孩由母亲带着去医院检查后，确诊为骨癌。 　　后来做完手术还来诊所看过李敬生一次。 　　李敬生也给了她一些鼓励。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却成了永恒。 　　而且，她把一只手，两条腿全都锯掉了，这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即便如此，仍然没能保住小女孩的命。 　　癌症实在太可怕了。 　　送走了这位失去女儿的妈妈，李敬生把那张硬纸板珍而重之的收藏在了办公室的文件柜内。 　　放在一个还算显眼的位置。 　　以后，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它。 　　这张硬纸板，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会一直鞭策着李敬生进步。 　　他也会把癌症当成一个必须攻克的目标。 　　绝大多数年轻患者的死亡，基本上都是癌症、白血病、肾脏衰竭。 　　“老板，现在还能给人看病吗？” 　　门卫室的保安向苍松跑过来询问。 　　“患者在哪里？” 　　李敬生面对这种下班后赶来诊治的患者，只要时间允许，都会尽力当天给他们诊治。 　　“喏，在门口，他问我现在还能不能看病。” 　　“让他进来吧！” 　　李敬生对着门口的那名男子招手。 　　看年龄，应该有五十多岁。 　　这名男子的右眼罩着个眼罩，用纱布制成的，看上去像个独眼龙。 　　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敬生把对方带进了接诊大厅。 　　此刻，仍然有患者的输液，唐萍还没有下班。 　　如果这位患者需要打针啥的，都能当天执行。 　　“医生，我的眼睛受伤了，能帮我弄点消炎止痛的药物吗？” 　　男子走近了后，询问李敬生。 　　“眼睛怎么受伤的？受伤多长时间了？” 　　李敬生听完后，详细问诊患者的病史。 　　“已经受伤有两天了，现在不出血了，但是特别痛。我就想买点消炎止痛的药，自己回去上药。” 　　男子显得很淡定。 　　此人穿着很是一般，外套上面随处都能看到污垢，隐隐有些泛光。 　　特别是衣袖，领口等位置。 　　下身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同样污迹斑斑。 　　脚上的皮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厚厚的一层灰垢牢牢粘附在鞋面上。估计至少有两三年没擦过它。 　　“解开纱布我看看。” 　　李敬生决定看看患者的眼睛情况。 　　眼睛是一个很特殊的器官。 　　当一只眼睛受伤时，如果不及时处理，将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造成永久失明。 　　患者熟练的解开纱布，露出受伤的右眼。 　　此刻，他的右眼睑是闭着的。 　　眼角仍然有血迹和大量眼屎。 　　整个右眼呈红肿状。 　　当患处出现红肿严重时，通常也是疼痛最为剧烈的时候。 　　而且这个疼痛是持续剧痛。 　　很多人可能无法承受。 　　这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没有太多痛苦表情，忍耐力相当惊人。 　　右眼并没有上药，而且包扎的纱布很是简陋，一点都不专业。 　　“纱布是你自己包的吗？” 　　“对！” 　　“受伤后去看过医生没有？” 　　“我自己弄的，没必要花那个钱。医院老贵了。” 　　男子的回答，让李敬生一阵无语。 　　眼睛都伤成这样，还舍不得花钱上医院。 　　这位患者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医院很贵，这倒是真的。 　　对于绝大多数没有职工医保的病人来说，非常不友好。 　　很多疾病的治疗，如果不能报销，不吃不喝干一个月的工资全交了可能都不够。 　　“稍微忍耐一下，我给你看看眼球的情况。” 　　李敬生小心翼翼的翻开患者的眼睑。 　　“啊哟，这玻璃体都瘪了。你这眼睛受伤很严重啊！” 　　李敬生看过后，真是被吓到了。 　　“是的，不小心被戳伤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既没有再出血，也没有别的不舒服。就是有点痛。这只眼睛废了就废了，你给我配点消炎止痛的药，我自己回家弄就可以了。” 　　男子这么做的原因，肯定是经济条件不好。 　　城里的一些打工者，他们身上的钱有可能也就几百块，刚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每个月的工资，通常都是打给上学的孩子或者老家的妻子。 　　还有些干工地的，或者其它行业，有可能需要半年才结一次工资。有的则需要拖到年底，甚至是第二年。 　　“大叔，眼睛受伤不能这样处理，必须把右眼摘掉才行。” 　　李敬生看过患者的右眼后，知道患者的右眼已经保不住了。 　　这种情况下，必须立刻摘掉右眼。 　　拖久了，患者的左眼会跟着一起失明。 　　很多人也许听过胰腺会把自己吃掉的事情。 　　人体的一些器官特别神奇。 　　胰腺出问题后，它有可能把自己‘吃掉’。一只眼睛受伤时，另一只眼睛也会躺着中枪。 　　这是典型的殃及池鱼。 　　为什么患者的右眼受伤，左眼也会跟着失明呢？ 　　这事得先介绍一下我们人体的免疫系统。 　　人体免疫系统有三层防护结构： 　　人体的免疫器官有骨髓、脾脏、淋巴结、扁桃体等。免疫细胞有淋巴细胞、单核吞噬细胞、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等等。 　　然后人的免疫活性物质有抗体、溶菌酶、免疫球蛋白、干扰素等等。 　　抗体就是感冒后，身体把病毒清除掉了，记住了这个病毒的信息。 　　下次再遇到这个病毒，会毫不犹豫的把它干掉。 　　可以理解为，受过一次伤，记住它一辈子。 　　实际上，抗体很难达到一辈子的记住。 　　感冒以后，通常认为三个月内处于抗体巅峰水平，基本上不会再次感冒。特别是流感之类。 　　人体免疫系统由免疫器官、免疫细胞、免疫物质三者组成。 　　它们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兵种，而是一个配合默契的军队。 　　当免疫系统识别出体内的某个物质属于人体抗原性异物，它就会立刻下达作战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 　　人体的免疫系统其实并不知道我们身体长了眼睛。 　　在它的眼里，或许我们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器官这个说法。 　　它只能识别自己人或敌人。 　　一切被它判定为不是身体原来物质的东西，都属于入侵者，是异物。它会想方设法将其消灭。 　　也正是这层机制，确保了我们的身体百毒不侵。 　　即便感染了各种病毒，也能很快康复。 　　而且很多西医都知道，药物其实并不能治好病，它只是辅助身体来治病。真正治病的是身体的免疫系统。 第517章 拖出来的大病，还缺个优秀护士 　　当一个眼睛不幸受到外伤后，如果出现明显的眼内感染，出现非常严重的化脓性眼内炎，这时候就需要尽快的摘除受伤的眼球。 　　如果不摘除，很容易导致另一个眼睛也出现感染。 　　在医学上，称之为交感性眼炎。 　　它会导致另一个健康的眼睛也受到损伤。 　　除了这个隐患外，眼外伤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它是一种极为凶险的疾病。 　　至少在专业医生眼里，眼外伤非常凶险，治疗不及时，有可能导致多个部位和器官发生损伤。 　　典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叔听了李敬生的话以后，并没有表现接受或反对，而是点点头“行，我到时候上医院看看，谢谢医生！”说完后，他瞥了一眼侧面的购药区，径直离开了。 　　李敬生本来是想着，摘除眼球手术他这里也能做。 　　可以给大叔优惠一点。 　　哪怕赔本做了这个手术，他也愿意。 　　因为这位大叔本来就处于社会底层，经济状况堪忧。如果不听劝，另一只健康的眼睛也坏了，这会导致大叔的生活陷入彻底的黑暗与深渊中。 　　李敬生的诊所现在有着不错的盈利能力，再也不必为了温饱问题而担忧。 　　适当的回报社会，做一些公益，他乐意至极。 　　瞧大叔这神情，明显没听劝。 　　“大叔，我的诊所内也能做眼球摘除手术，价格很便宜。你的另一只眼睛如果也开始出现症状，一定要记得立刻上医院或者来找我。” 　　李敬生在后面叮嘱道。 　　“行！” 　　大叔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怕是在骂娘，这年头的医生真黑。买个消炎止痛药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让他做右眼摘除手术。 　　不就是想要多赚几个黑心钱吗？ 　　他才不当这个二傻子，不上这个当。 　　李敬生看着大叔的背影摇头，古代医者有三不医，或许是对的。 　　遇到这种不信任医生，不听劝的患者，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卖药给大叔，这是为了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纠纷。 　　李敬生在城南老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混了这么久，非常清楚一些看似很小的事情，背后潜伏着巨大危机。 　　要是他现在卖了消炎止痛药给大叔，对方用了后，另一只眼睛被免疫系统给‘杀死了’。 　　这个责任算谁的？ 　　十有八九会找阳光诊所的麻烦。到时候就摊上了官司。 　　而且这种属于重大医疗纠纷，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李敬生从来不做烂好人，更不会无限度的善良，而是在不损害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适当的善良。 　　这位大叔不听劝，谁都没办法。 　　成年人本身就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忙着去人民医院做内镜手术，也就没有再管这事。 　　不多时，他带着团队到了人民医院的内镜室。 　　今天有四个活。 　　两个肠镜检查，一个胃镜检查，还有一个是食管早期癌根治手术。 　　如今，他的手术团队添了林萧然这位新将，实力也是更上一层楼。连涛毕竟只是一个内科主任医师，在外科手术资质上，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有了林萧然这位二级主任医师加入，团队现在完全具备了内镜大手术的资质。 　　消化外科，本身就属于普外科这个大领域。 　　可以说，所有的外科都是从普外科衍生出来的。 　　包括现在非常热门的甲乳外科、胃肠外科、肛直肠科等等，都是普外科领域。 　　只是随着医学不断进步，外科也是越分越细。 　　这是好事情。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一位医生一辈子专攻一个细分领域，肯定比万金油要强得多。 　　哪怕是李敬生这种拥有属性面板的医生，也不敢弄个全科大满贯。他现在专攻的领域也就那么四五个。 　　当然，这与别的医生相比，已经超级牛B了。 　　因为他的专攻领域多，而且个个都有着很高的水平。这是别的医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国内那些顶尖大院，有一家算一家，不管哪位专家、院长，他们的专攻领域撑死了也就两个。 　　挂号时，很多人不知道怎么看医生擅长的领域。 　　因为简介上写着一大堆。 　　实际上，只要看介绍最靠前的那个擅长领域就行了。 　　比如简介上写着，某某医生，擅长乳腺癌诊治，特别是导管癌、小叶癌…… 　　那么挂号时，立刻就能明白，这个医生擅长乳腺癌方面的疾病诊断。 　　内镜室内，李敬生带着团队很快就把两个肠镜检查做完了。 　　两个患者的健康状况都很不错。 　　有一个患者出现了一处肠道小范围溃疡，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另一个患者则是啥事都没有，连小毛病都挑不出来。 　　一般像这种经济条件很好的客户，特别是年纪稍大以后，他们很注重养生。 　　很多高官、总裁、高管，都有着晨跑、晚上散步等习惯。 　　他们懂得自律，饮食也很讲究。 　　这种人，除了平时工作压力大，几乎没有其它患病的因素。 　　当然了，工作压力大也是健康的头号杀手。 　　他们在获得巨额财富、权势的同时，肯定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查完了两个肠镜，接下来给患者查胃镜。 　　这个胃镜患者的年龄四十六岁，男性，相当年轻。 　　此人本身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按照他的收入情况，肯定不会选择阳光医疗团队的高端医疗服务。 　　毕竟高端医疗服务的价格是普通医疗的八到十倍。 　　普通人没这个必要，也消费不起。 　　但是这位大叔有着一个好女儿。 　　大叔是十九岁把一个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二十岁当爹。 　　由于政策规定，他的年龄并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孩子当时是偷着生下来的。 　　经常有人开玩笑说，如果自己不想努力，就生个有出息的孩子，让孩子去努力。 　　国内的绝大多数父母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望子成龙，盼女成凤。 　　这位大叔的女儿，现在才二十六岁，可是人家已经拥有着七家公司。 　　尽管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上市了，但是并不影响人家二十六岁，早早的实现财富自由。大叔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十分疼爱。 　　女儿有出息了，对父亲也是格外孝顺。 　　因为她的母亲在她七岁那年就去世了。她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父亲自然成了她最亲的人。 　　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说也很亲，但是跟自己的父母相比，终究还是差着一代血缘关系。除非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不然肯定与父母更亲。 　　她最近听说父亲胃有点不舒服，正好她本人又在江离市工作，通过交际圈，了解到了李敬生这位高水平的医生。 　　于是果断把父亲从乡下接到城里，跟李敬生预约了这场高端医疗服务。 　　普通胃镜也就三百元左右，李敬生收费三千。 　　以她的身价来说，这点钱只是毛毛雨。 　　只要能够确保她父亲的安全，花再多的钱，她也愿意。 　　此刻，大叔被接了进来。 　　他的女儿就守在门外“李医生，拜托你们了！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一点小心意，请你们喝杯咖啡。”她准备了好几个红包，要给每个医生和护士都塞一个。 　　这有钱人，办事就是讲究。 　　知道用钱来打点关系。 　　李敬生自然是不允许团队成员收受红包的，婉言谢绝，然后关上了门。 　　进入内镜室后，检查很快就开始了。 　　大叔的女儿花钱阔绰，大叔却是极为抠门。 　　连个无痛胃镜都舍不得做，坚持做普通胃镜。 　　这要克服胃镜检查时带来的不适。 　　就为了省那么一点钱。 　　随着内镜一点点进入胃中，实施查探。 　　在接近胃部幽门位置，李敬生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肿块。 　　经过仔细查探与测量，这个肿块的直径接近六厘米，表面存在菜花状的小肉瘤。而且它的边缘不清晰，整个肿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恶魔’。 　　而且是巨量级恶魔。 　　凭借李敬生的经验，几乎一眼就能断定这颗肿瘤大概率是恶性。 　　拍照，然后取样活检。 　　接着又把患者的胃部其它地方也都查探了一遍。 　　除了这颗肿瘤外，患者的胃还存在一定程度的胃黏膜腺体萎缩现象。 　　检查完毕，让人把患者带出了内镜室。 　　“这是生生拖出来的病啊！他在五六年前就已经出现饭后不舒服现象，结果一直抗着，死活不肯上医院做检查。这么大的一颗肿瘤，怎么也得长个两三年，三五年。要是早点上医院检查治疗，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程度。” 　　李敬生收工后，对几名团人成员说道。 　　“越是穷的病人，有病了越喜欢拖着。” 　　连涛接口道。 　　“可不是嘛，我有时候都替这些病人感到婉惜。发达国家的病人有问题就会立刻找家庭医生，很少有人抗着。那边查出来的肿瘤，大多数都是早期。 　　不过我听说西欧的发达国家，虽然医疗免费，但是需要排队预约。 　　有的病人，一直到死都还在排队中。 　　咱们这边呢，有病能够及时收治进医院。就是治疗费用比较贵，让很多人不敢上医院治疗。” 　　亚妮坐在旁边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这台胃镜检查没有亚妮什么事。 　　她在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台手术。 　　大家遇到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也会一起聊聊，增进团队成员之间的感情。 　　李敬生现在还想再招一个优秀的手术护士。 　　至于团队医生，班子已经基本齐全了。 　　连涛本来是个内科医生，但是自从见识了李敬生在内镜检查与手术方面的能力后，他有着很浓的兴趣正式加入这个团队。 　　为此，他甚至开始抽时间苦练外科基本功。 　　李敬生与他是好兄弟，看到他这么努力，自然会给连涛留一个位置。 　　不过他个人倒是觉得，连涛可以一直专攻内镜手术与内镜检查这一领域。进入传统外科领域，完全没那个必要。 　　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有限，而且传统外科需要扎实苦练，更需要天赋。 　　连涛如果要进入传统外科领域，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呼吸内科与消化内科的研究时间被挤占。 　　这反而有点像是缘木求鱼。 　　或者形容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更合适。 　　“老板，家属想要跟你聊两句。” 　　蒙洛走了进来，对李敬生说道。 　　“你把患者的检查情况告诉她了没有？” 　　“已经告诉了。不过当着患者的面，我没有说癌症，只说检查结果不太理想。” 　　“把那位食管癌的患者接进来吧！你们做好准备工作，我与家属聊几句就回来。” 　　李敬生是团队老大，家属和患者最信任的人也是他。 　　一些重要的病情沟通，往往需要他直接与家属沟通。 　　人家花好几千块，上万元，肯定想要享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 　　就好比花几百块，挂个特需专家号，有时候全程也就聊个几句话。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专家的意见更权威，他们的诊治水平更高明。 　　万一有大问题，甚至可以请这位专家亲自手术。 　　那些权贵们花大价钱找李敬生做检查，一个是为了更安全，检查更细致，更权威，也为了查出问题后，能够从李敬生这里获得靠谱的治疗方案。 　　李敬生走出内镜室，患者的女儿陪着笑脸看向他。 　　只是她的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哭一样。 　　她能拥有七家公司，个人能力、心性都是非常强。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慌乱和恐惧，充满无助。 　　想要从李敬生这里获得确切答案。 　　“让你爸爸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跟你交代一下他的病情。” 　　李敬生对她说道。 　　她点点头，让父亲坐在长椅上休息，自己跟了过来。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李敬生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楼下，即便是晚上，仍然可以看到一些私家车、出租车驶进驶出。 　　人民医院的规模这么大，收治的病人也是非常多。 　　晚上开车来医院的人，有的是前来看望住院的亲人或朋友，有的是晚上生了急病，跑过来挂急诊。 　　还有的则是医护人员、律师之类。 　　医院的普外科、骨外科、心胸外科，经常会收治一些车祸伤、工伤、斗殴受伤的病人。 　　这些人住院期间的费用，往往会找对方来赔付。 　　如果对方不同意，这就需要请律师帮忙。 第518章 先化后根治，又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可以在医院看到律师出现的原因。 　　甚至还有一些律师主动到医院捞业务。 　　“李医生，我爸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神情也是极为紧张。 　　像是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宣判。 　　“你平时没有高血压，心脏病之类吧？” 　　李敬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询问女子有没有基础疾病。 　　她的穿着打扮非常时髦，化着淡妆，身上有着淡雅香水味散发出来。 　　背着的挎包，起码过万。 　　手上的腕表是卡地亚，没有十几万估计买不到。 　　实现财富自由的女人肯定很幸福。 　　“没有这些病，我的身体一直很好。您尽管说，我能承受得住。” 　　女子很聪明，轻易就听出了李敬生的深意。 　　有些家属，如果患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疾病，听到至亲之人得了绝症时，往往容易引起心脏病发作。 　　当场送去抢救的例子还是蛮多的。 　　“做胃镜时，在你爸的胃底接近幽门的位置，发现了一颗直径接近六厘米的肿瘤。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病理结果，但是凭借我的从业经验，那颗肿瘤是恶性的可能性很大。” 　　李敬生严肃的说道。 　　她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扶住窗户边沿，脸色也是瞬间变得苍白无血。 　　“恶性肿瘤是什么意思？” 　　“胃癌的意思。” 　　李敬生回答道。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双腿发软，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黄小姐，你没事吧？” 　　李敬生关心的问道。 　　“我……能承受住。我爸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胃癌呢？您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治好我爸对不对？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她像是求救似的看向李敬生，甚至抓住了李敬生的胳膊。 　　“你爸的胃部肿瘤不但直径非常大，而且形状不规整，再加上他反应右上腹部最近经常有不适感。我就有点担心他的这个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肝脏。临床上治疗肿瘤，如果是早期阶段，一般都能够采取手术根治。 　　但是到了晚期，发生了转移，治好的希望比较渺茫。 　　大多数癌症晚期病人，医院都是给予关怀治疗。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提高患者生存晚期的生活质量为主。” 　　李敬生也知道，事实非常残酷。 　　把这些告诉她，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但是身为一名医生，必须把病情如实告诉家属。这种事，绝不能瞒着。 　　长痛不如短痛。 　　家属早晚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唔……” 　　她的嘴巴一瘪，身体的力量像是瞬间被抽空。 　　抓住李敬生胳膊的双手在加大力道，她的身体重量几乎全靠双手支撑着。 　　可能是大脑受到的刺激过于强烈，她出现了眩晕、眼前发黑的症状，上半身晃动着，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黄小姐，我看还是扶你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吧！” 　　李敬生看她这个情况，肯定需要一个人坐着缓一阵才能好。 　　赶紧扶住她的身体。 　　刚才还说能承受住，结果听到父亲是胃癌晚期，并且有可能发生了肝脏转移，她再也承受不住。 　　说倒就倒。 　　扶着她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到底是一个凭借自身能力开了七家公司的女强人，只用了一会儿，她就缓过来了。 　　抗打击能力，甚至比很多男人更优秀。 　　“我只有一个爸爸，我几岁大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我爸担心我受委屈，后来没有再娶。我读书那会，他省吃俭用，除了种地，哪里有活干，再苦再累他都会去。我知道，一年三万多的学费与生活费，压得他直不起腰。他拼尽全力，只为了让我能多读一点书。 　　还记得到了大四那年，因为我的身体生病了，没办法去做暑假工。 　　快开学的时候，我爸东拼西凑也没能把学费凑齐，还差着五千多元。 　　当时，他带着我，一家一家拱手作揖，求亲戚邻居借，这才把钱凑齐。 　　我爸平时从不求人，那次为了让我能把大学念完，他第一次折了腰。 　　现在眼看着我的事业有了一点发展，可以让他享享清福，过好日子了。却被查出胃癌，还是晚期，这可让我怎么办呐？” 　　她述说父亲对她的慈爱时，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不断往下滴落。 　　父爱如山。 　　那些刻骨铭心的父爱表现，在这个时候让她对父亲的感情变得格外浓烈。 　　根本没办法割舍。 　　一想到会永远的失去父亲，她感到十分伤心，难以接受。 　　“现在还没有出最终的检查结果，你也别太悲观了。而且就算真的是胃癌晚期，并且发生了肝脏转移，仍然可以尝试积极治疗。只是我必须告诉你，十个癌症晚期病人，积极治疗的结果，至少有九个都是人财两空。” 　　李敬生眼看她这个状态，只得给她一点希望。 　　癌症晚期病人从来都没有说不能治，只是根据医生们的治疗经验，大多数晚期病人的生存率特别低。 　　有些病人，不治疗，本来或许还能活个两三年。 　　但是经过积极治疗后，有可能适得其反，只活了几个月就走了。 　　这种例子并不在少数。 　　家属只能看到眼下的情况，医生却可以凭借经验与专业知识，看到病人的最终结局。 　　出于一片仁心，医生往往会劝说那些癌症晚期病人的家属，还不如放弃治疗。好吃好喝的让病人走完最后一程，避免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哪怕只有1％的希望，甚至千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愿意给我爸治疗。哪怕花光所有积蓄，举债，我也愿意。” 　　她说得非常坚定，且绝决。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父亲把她抚养成人，慈爱有加，现在父亲生病了，她化身为贴心的小棉袄，愿意倾尽一切救父。 　　“等病理结果吧！做好最坏的打算也挺好，结果出来后，再坏你也能接受。” 　　李敬生安慰了她几句，匆匆回了内镜室。 　　…… 　　两天后，那名胃部肿瘤患者的病理结果出来了。 　　确诊为印戒细胞癌。 　　经过进一步检查，查明患者已经到了胃癌晚期，并且发生了肝脏多处转移。 　　这是一个很要命的结果。 　　也意味着患者失去了手术根治机会。 　　正常情况下，这种患者基本上只能等待死亡降临。 　　阳光诊所内，患者的女儿提着一些礼物来找李敬生。 　　尽管化着淡妆，但是仍然难以掩饰那双红肿的眼睛，以及满面憔悴，原本充满活力的双眼，此刻变得眼神黯淡，充满伤悲。 　　“李医生，这些营养滋补品给你补补身体。” 　　她买的有燕窝、人参这些。 　　李敬生心中苦笑，自己就是卖保健药品的专业户，这些补品，他的诊所内就有。 　　“怎么还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你是我服务过的高级客户，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就行了，打电话咨询也行，不要带礼物。” 　　李敬生请她坐下，给她泡了一杯茶。 　　没有看到她带爸爸过来，说明她不想让父亲知道。 　　当年，父亲为了帮她凑学费，四处求人借钱。 　　如今，她为了帮父亲治病，同样是四处求医生。 　　只是她并不想让父亲看到这些。 　　“嗯嗯，好的好的！你们阳光医疗团队的服务真是一级棒，医术水平更是极为高明。难怪我的圈子里，很多人都夸你们阳光诊所非常不错。” 　　她的圈子，应该都是与她差不多身家的人。 　　也有一些是权力部门的要员。 　　官与商，从来都是密切相连。 　　“谢谢你们的认可，这也是我们阳光医疗团队前行的动力。” 　　李敬生双手合在一起，连连道谢。 　　阳光医疗团队正在成长阶段，希望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完善，做得越来越好。 　　他的设想是把这支团队发展成一个超一流的综合医疗团队。 　　专治各种顶级难症，重症，绝症，抢救危患。 　　“这是我爸的确诊结果。胃癌晚期，肝脏多处转移。您是专业人士，我想请教您，这个病到底该怎么治才能有最大的希望？” 　　她认真的看着李敬生。 　　“首先我明确告诉你，治疗肿瘤我并不是特别专业，目前我的团队也只是在摸索尝试阶段。主攻消化道癌症晚期的治疗。你爸的病因已经明确，现在做手术想都别想。我个人认为，先对其进行化疗，然后等到病灶缩小，得到有效控制，再找准时机做手术根治。” 　　他给出了治疗建议。 　　先转化，再手术，也是癌症晚期病人的常规疗法。 　　只是有的病人抗不住放化疗，甚至都还没坚持完三四个疗程，人就已经不行了。 　　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疗法。 　　“可是我听人说化疗会让癌症病人更快的死亡啊！” 　　她充满顾虑。 　　“化疗确实会让患者的身体变得虚弱。你爸的身体因为平时干农活，还算硬朗。可以先化疗两到四个疗程看看效果。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由我的团队为你爸提供化疗期间的营养支持与中药辅助治疗支持。这可以提高他在化疗期间的体质，减轻化疗带来的毒副作用。” 　　李敬生目前已经为一位癌症患者实施了中医辅治。 　　那位肺癌复发病人经过中医辅治与营养支持，最终抗癌成功。 　　他认为这条路子肯定走得通。 　　只是需要多积累经验。 　　“我肯定是信任李医生的，珧在我也不会专程来找您询问治疗建议了。我爸是否进行化疗，我还想再考虑一下，也征询一下他本人的意见。到时候考虑好了，如果有需要，我再找李医生的团队帮忙。” 　　她并没有立刻答应。 　　化疗的凶名远扬，很多家属和患者对于化疗都是谈之色变。 　　李敬生自然不会勉强，家属是否采纳他的治疗建议，是家属的自由。 　　“老板！老板！” 　　向苍松在办公室外面喊他。 　　向苍松是个粗人，进办公室之前要礼貌的敲门之类的规矩，他一概不懂。 　　但是并不影响他对李敬生的尊敬，平时没有得到邀请，他从不进入这间办公室。 　　有什么事情也是站在门外面说。 　　“老向，怎么啦？” 　　李敬生的眉头微皱。 　　得找个机会跟向苍松讲讲规矩，他正在这里接待高端客户，向苍松这样大呼小叫，会让诊所的整体形像受损。 　　“上回那个眼睛受伤的病人又来了。他说想要找您给他做手术，问问要多少钱？” 　　“让他直接来办公室吧！” 　　李敬生对待病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他就会怀着一颗仁心。 　　能帮的时候，会尽力帮一把。 　　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小事情。 　　但是对病人或许是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李医生，谢谢您的宝贵建议，我就先不打扰您了。到时候如果我有不懂的，再向您请教。” 　　“好的，慢走！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李敬生早就给过她名片了。 　　她刚走，那名右眼受伤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进门时，差点绊到门槛。 　　“李医生！我的左眼现在看东西也变得模糊，而且这两天越来越痛。我还是听你的，想做手术把右眼摘掉。” 　　他进来后，有些拘束的站在那儿。 　　“别站着呀，请坐！” 　　李敬生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那个……在你这里做手术要多少钱？” 　　“你去医院问过没有？” 　　李敬生并没有急着报价。 　　主要是担心患者的钱不够，一听价格，直接被吓跑。 　　他的想法很淳朴，病人身上带了一千，他就报价八百。 　　正常情况下，摘除眼球，在大医院需要六千元往上走。中型医院也要四五千。 　　小医院可能会便宜很多，收个三千左右。 　　李敬生的诊所与小医院一个级别。不过他的技术实力要比小医院牛很多。 　　“没有！我没去过其它医院！” 　　患者的眼神闪烁，摇着头否认。 　　瞧这表情，肯定是在撒谎。 　　他可能担心告知去过别的医院，会让李敬生不高兴。 　　“那这样好了，你说说你能承受的治疗费用是多少，我的诊所反正是定点医保机构，药费尽量给你多一些优惠。” 　　李敬生自然不会拆穿患者。 　　“呃……一千五百块钱够吗？” 　　男子有些忐忑的问道。 　　显然，他肯定在大一点的医院问过价格了。 　　否则，说一千五的时候，不会这么心虚。 第519章 你们肯定能赚好几百，升学科带头人 　　正常情况下，李敬生的诊所做这个手术最少都要收两千八到三千的样子。 　　因为这个手术具备相当高的风险，还有后续的一系列护理、抗感染治疗等等。诊所不像医院，收费基本上都是一次包干。 　　医院则是理直气壮的按每次的诊疗服务收费。 　　比如，患者做眼球摘除手术，术前检查单独收费，手术单独收费，然后术后的药费再单独计费。 　　要是手术中出现异常问题，这个也是要增加费用的。 　　如果患者出现了术后感染，或者其它并发症，要治疗的话，还得再另外计费。 　　这种收费是比较合理的方式。 　　对医院非常有利。 　　基本上不承担啥责任，出了问题，那是患者倒霉，由患者买单。 　　诊所就不行。 　　诊所能做手术的本身就极少。 　　如果这里收费，那里收费，很容易被患者当成黑诊所给举报了。 　　比较省事的就是一次性包干。 　　把整个手术及护理的费用计算出来，然后一次性收取。 　　这里面最大的风险就是术后并发症，以及术中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 　　所有手术都有风险。 　　哪怕只是一台最最简单的一级切割包皮手术，也有可能把患者弄挂掉。 　　还有医生给患者打局麻，然后患者出现意识丧失，昏厥，送去抢救。最终抢救无效死亡的悲剧。 　　摘掉一边的眼球，这个手术风险是极大的。 　　谁也没法保证术中不出事。 　　李敬生犹豫了一下，心中也在权衡着这件善事能不能做。 　　“正常情况下，你这个手术最少需要两千八的样子。这样好了，我想办法给你找医保报销一部分，实际只收你一千五百块钱，你看可以吗？” 　　他看着患者那粗糙的双手，破旧的衣服，营养不良的凌乱头发与面部，最终决定做这件善事。 　　少收一千三百块钱，对他来说，还不需要一天就能赚回来。 　　这个损失他完全能够承受。 　　实际上，这台手术的总成本可能也就一千七八的样子。 　　包括人工、药费、器械损耗、一次性耗材等等所有成本。应该不到一千八。 　　等于他冒着较大风险带医生和护士给患者辛苦做手术，最终一分钱赚不到，还得亏个三四百块钱。 　　要是换成以前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日子，他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现在有钱了，心态也是完全不一样。 　　适当的做点善事，他非常乐意。 　　“成！帮我做吧！” 　　患者同意了。 　　“我知道，一千五百块钱摘个眼球，你们最少能赚我好几百。真羡慕你们当医生的。” 　　患者交费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李敬生无比扎心。 　　关键还没办法与患者计较。 　　越是底层的人，思维越落后。 　　就像卖熟人一件商品，哪怕成本价卖给他，也会觉得你肯定赚了不少。 　　“哈哈，既然觉得当医生这么暴利，你以后可以让儿女也当医生嘛！” 　　李敬生笑着回应。 　　同时还有些心虚的看看外面的天空。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收完费，他含泪‘赚了’三四百。带着蒙洛与林萧然进手术室给患者做了眼球摘除手术。 　　患者的右眼已经发生较重的感染。 　　他在李敬生这里没有买到消炎止痛药，肯定找药店之类的买了药，然后自行服用。 　　整个手术还算顺利，术后又给患者开了抗感染药物输液。 　　叮嘱患者每天按时来诊所打针、复查。 　　下班后，接诊大厅已经没有顾客和患者了。 　　林萧然好奇的询问李敬生“老板，那个右眼摘除手术才收了一千五百块钱，定价也太低了吧？我估计成本都不够。”当员工的，本来是不会关心这些事。 　　他们也是把诊所当成了自己的家，有着很强的归属感，才会替诊所的利益着想。 　　“嘿嘿，你知道那位患者怎么说的吗？” 　　李敬生笑道。 　　“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这台手术收一千五，最少赚他好几百。还说羡慕我们当医生的，特别赚钱。” 　　“啊……” 　　林萧然顿时睁大眼睛，与李敬生相视之后，两人同时笑了。 　　“师父，明明是亏钱的，患者也不领情，那您为什么还要给他做这个手术呢？” 　　韩思莹在旁边不解的问道。 　　“患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像是能够拿出三千块钱做这台手术的人吗？如果不帮他把受伤的右眼摘掉，免疫系统会把他的左眼杀死。到时候，他将会彻底失明。那他今后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穷困潦倒。你以后行医也是一样，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够帮患者就尽量帮一把。 　　不要与他们过于计较。 　　帮助患者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如果自己饭都吃不饱，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钱，还要慷慨的拿出三四千帮助患者，那完全没必要。 　　以后你在医院工作久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遭受苦难的人太多了，根本救不完。” 　　李敬生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这也算是一种言传身教。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一位医德高尚，医术高明的主任医师，带出来的团队也会同样医德双馨。 　　手下的医生和护士们个个正派。 　　靠的正是这种潜移默化式的言传身教。 　　人性本善。 　　所有人类遭遇到真善美时，都会发自内心的认同。甚至感到敬佩。 　　然后会自然而然的去学习与效仿。 　　“小韩，是不是发现跟着你师父一起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林萧然在旁边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我遇到师父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她扬着白天鹅一般的修长脖子，深以为然。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敬生在内镜方面的手术能力也是变得越来越厉害。 　　有了大量实践机会后，他在黏膜下利用盐水打一条‘隧道’的新术式，也是变得更加成熟。 　　第二篇内镜手术的论文很快发表。 　　这次，他比第一次时自信了许多。 　　本身也在这个领域具备了相当高的知名度。 　　发表的国内核心期刊很快过审。 　　引用量也是急剧攀升。 　　仅过了四天时间，国内医学界的内镜领域便被再次掀起滔天狂潮。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知道了一个叫李敬生的医生，在内镜领域有着与世无双的天赋。 　　更有医学界的内镜泰斗们看过他的第二篇论文后，直言他发明的内镜新术式已经超越了国外。 　　在连涛等人的建议下，他又把论文投稿到了SCI。 　　这次，真正走向全世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不过他对自己的论文有着极大信心。因为这时候，在国内已经爆了。 　　这是他在内镜领域发表论文，第二次火爆。 　　而且一次比一次掀起的狂潮要猛烈。 　　李敬生这天在骨外科门诊坐诊，还不到中午十一点的样子，付院长亲自过来了。 　　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大好事。 　　第二医院的骨外科手法正骨遇到对手，被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挑战。这让医院高层与华主任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也就只有李敬生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加强了对几个徒弟的教导。 　　杨鲁庆背叛师门，投奔到魏氏医骨馆以后，李敬生也进行了一些反思。 　　那次遇刺事件，对杨鲁庆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李医生，忙完手里的那个患者出来一下。” 　　“好的！” 　　李敬生答应着。 　　手法正骨门诊的业务经过了前段时间的遇冷后，也许很多患者开始识破对面魏氏医骨馆的免费把戏。 　　特别是一些受害的患者闹事，甚至发生了患者跳楼事件，使得魏氏医骨馆的声誉受到极大冲击。 　　背后尽管有着九鹏国际医院的公关团队极力消除负面影响。 　　但是仍然有很多患者有着一颗清醒的头脑。 　　不肯跑去上当。 　　宁愿花钱到第二医院这边接受治疗。 　　李敬生这边已经有两个徒弟可以独立坐诊。这也使得手法正骨门诊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营业，不会因为李敬生休息而停诊。 　　好处就是患者可以随时过来诊治。 　　如果遇到一些难处理的，叶辉与刘宪会让患者第二天再来。到时候由李敬生处理。 　　这样一来，也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徒弟们有了大量练手的机会，除了可以治疗大量简单的骨伤病例，还能慢慢的尝试挑战一些中等难度的骨伤病例。 　　李敬生这边则是专门处理难度高的病例。 　　徒弟们快速成长，他这个当师父的同样在朝着顶尖水平快速攀登。 　　整个手法正骨门诊的运转，变得极为科学合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业务不断回暖，大部分患者选择来这里就诊。 　　只有少数患者仍被免费吸引着，跑到对面被收割。 　　对此，李敬生也好，第二医院也罢，一点办法都没有。 　　患者到哪里就诊，那是他们的权力。 　　手法正骨门诊的业务不断回暖，或许还与一件事情有关。李敬生上次向华主任反应，魏氏医骨馆可能派了医托混迹在第二医院这边，暗中蛊惑排队就诊的患者去对面治疗。 　　第二医院自己查了大半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 　　那些医托朝级狡猾，根本查不到。 　　后来付院长动用关系，请了一位退休的刑警，还有两个专业侦察兵，经过摸排调查。 　　最终揪出了足足六个内鬼。 　　这事甚至牵扯到了医务科的副科长。 　　不必说，这些人都受到了最为严厉的惩处。甚至有人被起诉，进去了。 　　打掉了这几个唯利是图的内鬼后，前来第二医院就诊的骨伤患者很少有人再被劝到对面去。 　　甚至，他们压根都不知道对面的魏氏医骨馆免费这件事。 　　就算知道免费，也不敢去。 　　因为谁知道那边的医术怎么样？ 　　李敬生处理完手上的患者，交代陈医生与晋炎羽两人，顶一会。 　　他走出门诊室。 　　“咱们到那边的办公室聊聊。” 　　付院长看向他的眼神极度亲切，脸上的笑容也是十分和蔼。 　　瞧这架势，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情。 　　李敬生跟着进了不远处的门诊办公室。 　　“李医生真是多才多艺呀！上面的大领导前不久特意打电话过来表扬了你，并且让我对你这样的人才多加爱护，问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付院长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李敬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谢上面领导和您的关心，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医院待我也是非常好。” 　　他心中暗自猜测，付院长说的多才多艺，很可能是指他在手法正骨、内镜领域，两处开花。 　　这事没想到惊动了主管部门的大领导。 　　令他感到有些惶恐。 　　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内镜领域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术式。 　　“医院这边呢，条件有限。但是像你这样的特殊人才，肯定要大力支持。这边准备给你配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医院的内镜室资源，也可以让你自由使用。还有，医院准备今年评你为医院的特优青年医生，到时候会把你的个人资料与成就送市里评审。 　　我们医院的外科领域算是发展得不错，内镜领域却有些差强人意。 　　我来之前找内镜领域的几个科室负责人谈了话，他们一致认为应该由你来担任咱们二院的内镜学科带头人。 　　不过这事还得先征询你的意见。” 　　付院长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此刻却是笑眯眯的看着李敬生。 　　“哦，对了，江离市医药大学那边想要聘你为正式讲师。他们院长还特意跟我谈了这件事，说是只要你能够在那边达到工作年限的最低要求，可以保升副教授。” 　　这又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随着李敬生在内镜领域的两篇论文引爆，带来的各种头衔与资源，滚滚而至。 　　一时间，幸福得让他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咱们医院这边也会跟上，你的最低工作年限到了后，保升副主任医师。” 　　评副高、正高职称，有着医院大力支持，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谢谢您的栽培！没有您的支持和提拔，就没有我李敬生的今天。我是您手下的一个兵，您是司令员，往哪指，我就往哪打。” 　　李敬生总算还没有被这一堆的好处砸晕。 　　给出了一个让付院长高兴万分的回答。 第520章 谈婚论嫁提上议程，进击癌症领域 　　“哈哈，小李还是那个小李啊！很好！” 　　付院长在不久前可是称呼他为李医生来着。 　　这是一种尊重，带着敬意的那种。 　　同时也显得彼此间有了距离。 　　因为付院长以前都是亲切的称他为小李。也就是李敬生这次在内镜领域连连发力，干出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才令他这个院长都有些心生敬畏。 　　毫不夸张的说，李敬生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巨大成就在不久的将来冲击一些主任医师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特殊荣誉。 　　比如优青、杰青、长江学者、院士候选等等。 　　一步一个脚印杀上去。 　　到时候，别说是二院的付院长，就算是人民医院的大院长也得对他客客气气。 　　普通医生在医院领导面前很弱势，几乎没什么地位可言。 　　但是当这个医生在学术或科研，或医术方面有着巨大成就时，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领导们都会尽力与这个医生搞好关系。 　　甚至舔这个医生，反过来巴结。 　　李敬生在这个时刻，并没有得意忘形，更没有因为前途无量而翘尾巴。他强调自己仍然是付院长手下的一个兵，这让付院长对他的好感度自是达到了顶点。 　　“去忙你的吧！也没别的事，我看你在门诊很忙，正好顺道来门诊这边，就跟你做个简单的谈话。” 　　付院长嘴上说着是顺道过来的。 　　这话李敬生是不信的。 　　以前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叫李敬生过去。 　　或者让华主任捎个信。 　　这次会亲自过来，也是李敬生实在有些‘功高震主’。让他这个大院长必须谨慎对待。 　　李敬生回到门诊继续工作自是不提。 　　下班后，他正准备去找欧晴岚，接着她一起下班。 　　两人谈了这么久，李敬生现在的债务也早就还清了。还有了一定存款，事业也是突飞猛进，已经成长到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高度。 　　是时候给她一个交代，让两人的爱情修成正果，走进婚姻殿堂了。 　　不过这等终身大事肯定需要按程序操办。 　　他已经见过了女方父母。 　　尽管女方父母有些强势，当时觉得李敬生与他们的女儿差距很大。 　　但是他们后来没有再反对，也算是一种默许。 　　女方娘家那边，基本上没什么大的阻碍了。 　　至于李敬生的父母，今年要是看到儿子带着一个超级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他们绝对会乐得眉开眼笑。 　　毕竟儿子马上三十岁了。 　　村里的同龄人，很多早就结了婚，儿女都已经七八岁，读小学了。 　　李敬生没开诊所前，多少还谈着一个女朋友。 　　虽然女方要求稍微高一点，需要男方在城里买房才肯结婚，好歹能看到希望。 　　后来开了诊所，李敬生四处找人借钱，老家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他在外面混得不好。这让他的父母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特别害怕儿子到时候事业事业没有，婚姻婚姻没有，含辛茹苦的把儿子拉扯大，供他读大学，读研究生。 　　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父母怎么都想不通。 　　今年，李敬生肯定要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惊喜。 　　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并不是一个废物。 　　如今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事业、爱情以丰收。到时候，完全可以让父母安享晚年，而且过得比村里所有老人都滋润。 　　不过他并没有想着把父母接到城里一起住。 　　如果父母到时候喜欢城市的喧嚣与热闹，那就买一套小点的房子，供他们住着。 　　如果他们喜欢乡下的悠闲，以及乡邻四舍的热情氛围，那就在乡下建一栋别墅，让他们舒服的呆在乡下养老。每个月，按时给生活费就可以了。 　　等他们年纪大了后，需要照顾了，再接到身边照顾。 　　这个世界上最难相处的，就是婆媳关系。 　　而且年轻人与老一辈的思想有代沟，观念完全不同。生活在一起，非常容易出现矛盾。 　　有人说过，与父母之间，隔着一碗汤的距离最幸福。 　　各住各的。 　　做了好吃的，端一碗汤过去还是热的，这个距离最为理想。 　　既可以时刻照顾父母，又不会影响整个家庭的和睦。 　　只是房价高昂，这年头能够有这个条件的家庭并不多。特别是农村进城打拼的孩子，能够买一套房子，已经是竭尽全力，背负三十年贷款，成为一名房奴。 　　再买一套给父母住，有心无力。 　　挤在一起吧，老人受气，媳妇也受气。做丈夫的夹在中间很容易成为一块‘三明治’。 　　与女方的父母一起住，那就更糟糕了。 　　饿死不耕丈人田，这可是千古良训。 　　上门女婿，大多数过得很抑郁，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说。 　　李敬生刚走出门诊室，就看到欧晴岚站起身，笑着对他挥手。 　　“晴岚，今天下班挺早呀！我正准备去接你一起下班呢！” 　　他笑着走过去，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 　　“大院长到咱们科室检查工作时，专门打了招呼，说是要多支持你的工作。以后让科室尽量不给我安排晚班、夜班，确保我每天准时下班。” 　　欧晴岚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福。 　　那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幸福。 　　她更为自己的眼光独特，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而自豪。 　　“支持我的工作与你不上晚班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啊！让我早点下班，方便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啊，笨蛋！” 　　“哈哈，还是付院长考虑周到。等咱们结婚了，以后可以天天让你侍候着，那肯定很幸福。” 　　李敬生哂笑道。 　　有了地位后，医院领导处处为他着想。 　　“哼，想得倒美！做家务不许压我一个人身上，听到没？” 　　欧晴岚家境富裕，平时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结婚后，让她做家务，她恐怕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谨遵夫人命令！” 　　李敬生连连点头答应。 　　扑哧！ 　　她掩嘴笑了，眉眼弯弯，美眸中泛动着光彩。 　　“这还差不多！我最讨厌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绝对不嫁。”她强调。 　　“咱们谈恋爱都已经这么久了，你早就深深的住进了我心里，怎能说不嫁就嫁呢？如果我真有大男子主义，可以改嘛！不过你放心好了，使唤女人干这干那，在家里跟个大老爷似的，我绝对没这个癖好。” 　　有些地方，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 　　女人嫁进去以后，被当成奴才一样使唤。而且有的男人家暴严重，稍有不顺心就是打骂媳妇。 　　欧晴岚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她坐在李敬生的自行车后面，两人一起回诊所。 　　“晴岚，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 　　“吃酸菜粉行吗？我突然想吃这个。” 　　她喜欢吃一些口味很好的食物。 　　麻辣之类，更是她的最爱。 　　李敬生担心她的身体健康，平时会管着一点，让她尽量少吃。 　　最近估计是吃腻了普通的一日三餐，想要换换口味。 　　“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李敬生卖力的踩着自行车，笑着打趣。 　　“让你乱开玩笑，让你乱开玩笑！” 　　她揪他腰间的肉。 　　“住手，快住手，等会车祸了。” 　　李敬生与她一路上笑闹着，找了一家他吃过的，口味不错，还算干净卫生的粉店，两人一起吃酸辣粉。 　　回到诊所时已经六点五十了。 　　刚进诊所，向苍松就对他说道“老板，有一个很年轻的漂亮女孩专程来找你，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就在办公室。” 　　向苍松的话刚说完，李敬生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了。 　　背后凉嗖嗖的。 　　“老向，拜托你以后说话别乱修饰行不行？患者就患者，还非要夸人家年轻漂亮干啥？没看到我未来的老婆就坐在自行车后面吗？” 　　李敬生可不想惹得欧晴岚有什么误会。 　　情侣之间，信任非常重要。 　　“啊……怪我这嘴欠！不会说话！老板娘，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下回我一定注意。老板平时为人很正派，从来没有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向苍松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李敬生看望过他的老婆两次，平时对他的家庭也是格外照顾。 　　工资也给他涨了一些。 　　与以前跑摩的的日子相比，现在的生活算是无比幸福了。 　　收入稳定，再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 　　还能天天按时回家照顾老婆。 　　工作也不累。 　　而且因为阳光诊所的名气越来越大，声誉很好，向苍松在这里工作，别看只是当个门卫，那也是十分荣耀。 　　很多前来就诊的患者和家属，与他熟了以后，都会亲切的叫他向师傅。 　　但是他们给向苍松送东西，他却是从不敢接受。 　　害怕李敬生知道了以后，把他给开除了。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妨碍你们谈话了。” 　　欧晴岚从自行车上下来，看了看办公室。 　　“妨碍啥呀，老向刚才都叫你老板娘了，你也是阳光诊所的一份子，懂不懂？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李敬生硬拽着她一起进了办公室。 　　一位穿着十分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就坐在那儿，低头刷着手机。 　　原来是那位查出胃癌晚期，合并肝转移患者的女儿。 　　李敬生上次跟她提到过，建议先化疗，辅以中医治疗与营养支持。等到病灶变小了，机会合适时再予以手术根治。 　　她对化疗充满担忧，并没有当场答应。 　　现在又来了，多半已经考虑清楚。 　　像她这种比较有钱，人脉资源也还算丰富的社会精英阶层，要打听一件事情还算容易。 　　她这几天肯定到多家医院询问过。 　　甚至有可能到处找专家询问。 　　“黄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刚从第二医院那边下班。” 　　李敬生进办公室后，上前跟她打招呼。 　　“哦哦，没事没事，我也刚来不久。这位是嫂子吧？看着就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黄小姐看到李敬生牵着欧晴岚的手，两人举止亲密。 　　她站起身猛夸欧晴岚。 　　夸欧晴岚长得漂亮，长得好看的人很多。 　　但是夸她像个大明星，这还是头一回。 　　“呵呵，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敢跟大明星相提并论。你们聊，我去练习一下外科医术。” 　　欧晴岚发现两人并没有暧昧关系后，这回放心了。 　　她去接诊大厅练习缝合术去了。 　　外科手术，最基础的两个技能就是缝合与切开。 　　李敬生给黄小姐泡了一杯茶，毕竟这可是诊所的高端客户，肯定要好好招待。 　　“李医生，这两天我带着父亲四处求医问药，得到的结论有多种。大部分医生都劝我爸爸放弃治疗，也有一些专家提出与你差不多的治疗方案，说是可以先尝试放化疗，看看效果。如果能够控制住病灶发展，就能延长我爸爸的生存期。不过他们都直言，治愈的希望比较渺茫。” 　　她开始直奔主题。 　　国内的肿瘤治疗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国外有一些尚处于研发阶段，或者临床试验阶段，但是没上市的靶向药，特效药。如果病人愿意当试药人，有机会获得免费试药的机会。 　　目前还有一个比较热门的是纳米机器人。 　　它们的大小只有细胞那么大。 　　种进体内以后，可以自动清除和消灭那些癌细胞。 　　只是这项技术目前仍处于研发阶段，将来或许能够成功问世。 　　凭借人类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也许再过三五十年，癌症肿瘤将会成为一个‘小感冒’。 　　目前的话，还是以放化疗、手术切除为主。 　　少数癌症已经有靶向药，价格昂贵，但是能够救命。 　　有人原本已经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全身多处肿瘤扩散，最大的肿瘤直径超过十七厘米。 　　医生直言活不过两个月。 　　但是那位患者幸运的弄到了靶向药，服用后，肿瘤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直接缩小到了核桃大小。其它的转移肿瘤，大部分消失。 　　这便是特效药的诱人之处。 　　“我那天听你说过，可以采用中药辅治与营养支持，配合化疗。我专门托关系联系到了一位帝都肿瘤中心的专家，他告诉我，中西医结合治疗，目前已经有多例成功获救的癌症晚期病人。我还是想请你帮我爸治疗，你看可以吗？费用方面不必担心。” 　　她有着七家公司，说话时就是这么硬气。 　　“我这里并不具备化疗的条件啊！不过你要是信任我的话，可以帮你联系人民医院那边，让你爸到人民医院的肿瘤科进行化疗。 　　全程我都会把关，盯着。 　　并且会由我的医疗团队为你爸制定专门的营养方案与中医治疗方案。” 　　李敬生早就想要冲击癌症治疗这个领域了。 　　现在他自认为已经具备了一些基础条件。 第521章 安排化疗与辅治，老子听儿子的 　　“既然来找您，肯定就是信任您。请您帮我爸爸安排吧！这两天，他的症状好像又加重了。” 　　黄小姐选择信任李敬生的团队。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有亲人患癌，那就是天塌了。 　　除了原位癌的治疗费用较低，其它癌症的治疗费用普遍很高。 　　特别是癌症晚期，各种治疗费用加上重症抢救费用，会非常惊人。 　　花费超过百万的患者大把大把。 　　关键最后还没能治好，人财两空。 　　黄小姐的经济条件非常不错，足以让她轻松支付有可能产生的高昂费用。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考虑治疗费的问题，只需专心寻找一支最专业的团队救她爸爸即可。 　　“他现在是什么症状？” 　　一听患者的病情加重，李敬生显得很谨慎。 　　癌症晚期病人的症状发生较大改变时，往往代表着危险、死亡逼近。 　　“主要就是吃饭的时候只吃几口就不想吃了，然后会一直痛。虽然我爸没说出来，但是我从他的表情能够感受到，他肯定很痛。晚上的时候，凌晨两点多，我还听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二天早上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感觉胃有点痛。 　　都已经痛到整宿睡不着，怎么可能还是一点点痛呢？ 　　看到他被病痛折磨，我真的特别难过，就想要尽快让他住进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她说这些时，显得十分无助。 　　癌症晚期的癌痛，足够让人生不如死。 　　癌痛的最高等级甚至超过了分娩疼痛。而且癌痛会一直持续，不断加重。 　　“现在是七点多的样子，我联系一下人民医院那边，看看能否想办法给你爸加个床位，今天就把他收治进去。” 　　李敬生理解她的心情，决定帮她一把。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她连连道谢。 　　“你们之前做检查都是在人民医院做的吧？” 　　“对。” 　　她点头确认。 　　“你回去准备一下住院的物品，等我电话通知。身份证、社保卡、还有做过的各项检查、住院的洗漱用品这些，你都准备好。治疗费用的话，到时候需要你两边结算。人民医院那边主要就是住院费与化疗费、检查费。我这边目前只有营养支持与中医辅治两项费用。 　　到时候如果化疗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达到手术标准，还需要你再支付手术费用与后期护理费用。” 　　李敬生跟她打好招呼。 　　“治疗费用完全不成问题。我也听说过您的为人，阳光诊所与您个人的口碑一直非常好，绝不存在多收费的问题。反倒还听说您因为帮患者省钱，只开了几块钱的药，被患者质疑不肯给他开好药。” 　　她说的这件事情，当天就发生在诊所内。 　　因为当时就诊的患者很多，足有一百多人。然后那个患者的嗓门又大，就被传开了。 　　一时间，反倒传为佳话。 　　都夸李敬生仁心仁术。 　　他现在能拿到集采药，很多治病的药物，价格确实低得吓人。 　　反正他的诊所也不存在与药厂、医药代表暗中勾结，拿返点，拿客情好处等问题。 　　大医院的主任医师，很多都会去参加药厂的学术讲座。 　　讲一次，费用大几千。 　　懂的都懂。 　　现在的行贿手段还有更隐秘的。 　　不过比较高大上的，还是邀请主任医师去搞医学讲座。 　　包括国外的高官捞钱，也常用这个手段。 　　李敬生与她谈妥后，当天就联系了人民医院的熟人，给她父亲办理入院。 　　本身到了癌症晚期，又发生了肝转移，肯定是早治疗早受益。 　　这边刚给黄小姐的父亲安排好住院等事项，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二十分的样子。 　　诊所的伸缩门是关闭的。 　　夜间，诊所不提供诊疗服务。外卖骑手们配送同城便民购药，直接在诊所外面的人行道上拿药就行了。 　　那里开了一个夜间购药窗口，有专人值班。 　　哪怕是晚上三四点，如果有人生病了，急着购药，也能在这个窗口买到。 　　李敬生此刻刚忙完，正在接诊大厅内查看诊所当天接诊的病人病历。 　　不管有多忙，他都会例行检查。 　　这已经变成了他的日常。 　　诊所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各方面欣欣向荣，前途一片光明。越是这种高光时刻，就越要谨慎。 　　医疗安全与医疗质量，一直是李敬生最关注的两大块。 　　门卫室的向苍松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老板，这里有三位访客，想要见见您。” 　　“有说什么事情吗？” 　　“好像那个年轻一点的身体不舒服，说是想要找您咨询一下。” 　　“让他们进来吧！我在接诊大厅。” 　　李敬生晚上一般不接诊病人。 　　但是偶尔会遇到一些急症患者上门求医，最近随着他的高端医疗业务做得越来越好，晚上也会有一些潜在的高端客户前来登门拜访。 　　没多久，三人走进了接诊大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六十岁出头的男子，灰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净面无须，穿着黑色夹克，西裤，皮鞋。这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老年男子。 　　气质也是非常不错。 　　双眼有着透视人心的慑人穿透力，戴着眼镜。 　　进门后，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李敬生与正在练习缝合术的欧晴岚。 　　接诊大厅内，也只有他们这对小情侣。 　　男子身后跟着一名与其年纪差不多的老年妇女，穿着打扮同样比较讲究。她扶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面相上看，应该是她的儿子。 　　“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敬生站起身招呼三人。 　　“小伙子就是李敬生医生？” 　　老年男子盯着他打量。 　　“对，我是李敬生。” 　　“听说你做内镜检查与内镜手术都很出名，我们想找你聊聊。” 　　“是他的身体不舒服吗？” 　　李敬生直接看向老年男子的儿子。 　　“嗯，他最近感到吃东西时咽不下去，还有肚子痛，有时候会呕吐。” 　　老年男子应该是这个家庭的主事人。 　　全程由他代为与李敬生谈话。 　　“这种慢性疾病，你们应该上医院检查，或者白天来我的诊所诊治。晚上，我们诊所的护士和药师都下班了，除非是急症抢救，否则不开展诊治服务。” 　　李敬生也并不是什么病人来了都会随时诊治。 　　更不会因为对方有点身份，就拼命巴结。 　　医生也是人，下了班，肯定也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与私人生活。 　　不可能当一个随时待命的机器人。 　　“我们现在就是过来咨询一下。听说您做内镜检查挺出名的，我这个病在医院查了，也治了，但是没什么效果。就想找您给做个胃镜看看。” 　　患者倒是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他比他老子可就直爽多了。 　　与老年男子沟通，很费劲。 　　对方各种审视，各种弯弯绕，这是李敬生最讨厌的。 　　也是他下逐客令的主要原因。 　　大半晚上的过来找他看病，本来就是搞特殊待遇了。不但没有半点感恩，反而一进来就各种审验打探，着实让人不舒服。 　　如果不信任，可以不来嘛。 　　“预约胃镜检查是吧？这个没问题。我提供的内镜医疗业务只有高端服务，普通胃镜检查需要三千元，我和我的团队会为你提供高度专业且安全的检查、诊断服务。你看能够接受吗？” 　　李敬生直接与患者沟通。 　　没有再理这个事多的老头。 　　“可以！只要能帮我把病查出来，三千就三千。” 　　患者这段时间应该饱受病痛折磨。 　　只想着早点治好病。 　　“三位请坐！先给我说说你的发病经过，还有病了多久，在医院的检查结果与治疗方案等信息。” 　　李敬生请三人坐下，欧晴岚倒是有着老板娘的范儿。 　　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 　　然后又坐回那边练习她的缝合术去了。 　　李敬生可以靠着属性加点，各项外科医术快速进步，她没有属性面板，自然只能多练习。 　　外科医术没什么捷径可走。 　　想要提升水平，必须多练，多看，多学，多想。 　　患者本人开始慢慢讲述他的发病经过。 　　大约从两个月前，他就感到吞咽困难。特别是晚上睡觉时，仰面朝上躺着，吞咽口水时尤其明显。会有一种窒息感，觉得吞不下去，呼吸困难。 　　当时他也没当回事。 　　因为工作比较忙。 　　直到一个多月前，不但吞咽口水困难，吃饭吃水果同样受到严重影响。 　　老是觉得吞不下去。 　　还有肚子也开始痛，甚至直接发生呕吐。 　　去医院做了检查，内镜检查后发现胃底、胃体黏膜明显肿胀，而且存在僵硬现象，胃角也存在一定程度变形。但是在整个胃内都没有发现明显的溃疡。 　　胃的球部与降部也都正常。 　　然后内镜医生给他取了胃部标本做病理活检，结果提示黏膜结构基本正常，医院诊断为肥厚性胃炎。 　　接下来，他在医院拿药治疗。 　　按照胃炎来治。 　　但是症状没能得到缓解。 　　后面听人说中药治疗胃病更有疗效，而且不伤胃，不伤身体，于是又选择中药治疗。 　　这两种治疗都是在正规医院进行。 　　治了一个月，结果他的症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出现了更频繁的呕吐。体重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减轻了十一千克左右。 　　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月内，体重减轻了22斤。 　　身体的体重其实就是最忠实的疗效反应。 　　短时间内体重暴降，多数都是非常严重的大病。李敬生根据自己的诊疗经验，听完后，几乎立刻意识到，这名年纪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很可能得的是胃癌，食管癌之类的严重疾病。 　　“我看看你的手和背部！” 　　李敬生给患者检查了一下手和背部等身体部位，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肝掌、蜘蛛痣等问题。 　　静脉也未出现怒张。 　　这就基本能够排除肝胆方面的疾病，以及血管方面与心脏方面引发的病变。 　　“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腹部！” 　　患者到里面躺下后，李敬生为其进行了触诊。 　　发现患者的上腹偏右位置有明显压痛反应，能触及一个很大的包块。 　　竖向直径起码超过十四五厘米。 　　横向直径也有七八厘米的样子。 　　这么大个包块，患者在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如果是肿瘤，早就查出来了。 　　“把你在医院查的胃部内镜报告给我看看。” 　　李敬生示意患者起身穿好衣服后，拿过患者在医院的一些检查报告，片子查看。 　　患者的胃部并未发现息肉、肉瘤、肿瘤。 　　也没有任何溃疡。 　　“李医生，我的病严重吗？到底是什么病？” 　　“凭我的直觉，你的病应该比较严重。具体是什么病，明天傍晚给你查个胃镜，看看情况才能进一步诊断。” 　　李敬生只是用手触诊，问了一下病史，肯定不会轻易给出诊断结论。 　　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结果。 　　“我儿子现在病得这么重，一定要等到明天傍晚才能做检查吗？你们收费三千块钱，比医院还要贵十倍，就不能提供更高效一点的服务吗？” 　　患者的父亲连声质问。 　　“理解你们的心情，这样好了，如果一定要早一点检查的话，明天上午十点前你赶到第二医院的消化内科，我来安排。记住，早餐不能吃东西。” 　　李敬生的本意是想让患者到人民医院做内镜检查。 　　那边的条件更好一些。 　　而且患者的病很可能是胃癌、食管癌这一类的大病。在人民医院做检查，要治疗的话，也会更方便。 　　“我爸就是瞎急！这都已经治了一个多月，也不在乎急着这一时半会的。李医生肯定有着自己的安排，我听您的，明天傍晚做胃镜检查。” 　　患者这是第一次顶撞父亲。 　　因为他来之前，同样听过李敬生的一些事迹。 　　这是一位很值得信赖的医生。 　　李敬生安排他傍晚做检查，自然有着他的考量。 　　“到底听谁的？” 　　李敬生看向父子俩。 　　“听我儿子的吧！唉，我和老伴都已经老了，膝下就这么个儿子，最担心的就是有什么意外。今年都已经三十一岁了，还没成家，现在身体又生病了，我们这心里急啊！” 　　老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儿子的选择，他选择顺从。 第522章 手段用尽也查不出，化腐朽为神奇 　　“我看你们的穿着并不差，气质也很好，家境应该很不错才对。等到您的儿子姻缘到了，自然也就成家立业了，您不必太着急。不瞒您说，我也三十了，照样还没有结婚。” 　　李敬生安慰着患者的父亲。 　　老头的眉头皱成了疙瘩，语气中充满了焦灼。 　　怕是没有少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 　　“你虽然没结婚，但是处着女朋友啊！事业方面，我儿子更是比你差远了，你才三十岁，就已经开了这么大的一家诊所。要是我儿子也有这么好的事业，再晚两年结婚，我都不带催他半句。” 　　老头本能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欧晴岚。 　　“这小子打小就倔。三十一岁了，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谈过。” 　　“爸，咱是来看病的，您说这些干嘛呀！” 　　儿子不乐意了。 　　当着外人的面，专揭他的伤疤，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自己不找女朋友，还不让人说了。” 　　老头嘴上叨叨了一句，声音却是弱了下去。 　　看得出来，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儿子，很是疼爱。 　　“咱们还是说说诊病的事吧！如果你们同意明天傍晚做检查，那我就给你们安排在人民医院。那边的条件要好一些，如果真查出来有什么问题，后续的治疗都可以在那里进行，入院什么的都能便捷许多。他们那边的消化内科床位一直很紧张，最近门急量增加了不少，更是一床难求。 　　你这个病，我估计很可能需要住院。” 　　李敬生说得已经非常委婉了。 　　患者如果真是胃癌，这种没有明显肿瘤的胃癌，要更加难治。 　　恶性程度更高。 　　胃萎缩，胃生化，都是胃癌的高危因素。 　　在临床上，被认为是胃癌的前奏。 　　而且与肝硬化、肾衰、心衰一样，这个病一旦启动，就很难逆转。 　　它会像魔轮一样，一直向前转动，把患者带进深渊。 　　“我们听您的安排。” 　　患者再次表态。 　　“感谢信任，身份证件带来了吗？今天可以跟你签订好服务协议，明天上午开始安排。后续会有我们医疗团队的成员联系你，什么时候开始禁食，检查前做哪些准备等等。” 　　双方谈妥后，两人签订了医疗服务协议。 　　老头缴的费。 　　“老爷子与普通人不一样，应该是当官的吧？” 　　李敬生随意与家属交谈着。 　　“怎么就看出我与普通人不一样了？我是副处级退下来的。这都已经退休好几年喽！”说起过往的辉煌，老头多少透露出一些。 　　“听说这年头，官做得越大，越危险。有了权力后，很容易把持不住，被糖衣炮弹击垮。您能够平安落地，这已经胜过大多数人了。” 　　李敬生经常会听到一些前来就诊的高端客户谈论，他们把一些高危职业罗列出来。 　　当医生的、高空作业的电工、空调安装人员……这些反而没能上榜。 　　“我家老林啊，别的优点没有，坚守原则那可是出了名的。现在退下来好几年了，还有很多人恨着他哩！为啥？因为当年他不收这些人的好处，不给开后门，最终被他们给记恨上了。” 　　一直不吭声的老伴，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当年他要是思想稍微活络一点，也不至于连儿子的工作都安排不了。” 　　话中，既有着自豪，又有着一丝怨言。 　　她儿子31岁了都还没结婚，事业也不成功，要么是能力真的不行。要么就是当父亲的太清廉了，没给儿子任何特殊照顾。 　　这种家事，李敬生一向都不插嘴。 　　只是笑了笑，干着自己的事。 　　…… 　　第二天傍晚，李敬生在人民医院的内镜室，第一个做检查的就是那位疑似胃癌的患者。 　　随着内镜探头进入患者的胃部，李敬生发现患者的胃黏膜全都是肿的，而且很僵硬。 　　如果仅仅只是凭借之前在诊所的触诊，确实很像是肥厚性胃炎。 　　现在查了内镜后，李敬生认为已经很难用肥厚性胃炎来定性。 　　肥厚性胃炎在内镜检查时，往往出现胃体黏膜皱壁肥厚巨大。但是这个患者的并不是肥厚，而是肿大造成。 　　还有，他的胃黏膜格外坚硬。 　　这极不正常。 　　正常人的胃壁较软。 　　李敬生已经查过多例胃镜，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硬的胃黏膜。 　　这也说明患者的病程进展时间绝不是一天两天，很可能已经有了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他皱着眉头，脑子里在思考着患者之前在医院的治疗经过。 　　患者当时所在的医院是一家地级市的头部医院。 　　别看他的父亲已经退下了，影响力多少有一点。儿子生了大病，事关性命，肯定会想方设法找最好的医院。 　　当地医院的医术水平应该是不差的。 　　用药也是非常对症。 　　在病因无法明确的情况下，主诊医生给患者使用了替普瑞酮、甲氧氯普胺这两味主药。 　　都是对症治疗的药物。 　　替普瑞酮能够促进胃黏膜、胃黏液中的再生防御因子、高分子糖蛋白、磷脂质的合成与分泌。可以提高胃黏液中的重碳酸盐，还能提高胃黏膜中的前列腺素生物合成能力。 　　它用于抗溃疡，特别是消化道溃疡的疗效极佳。 　　临床应用也非常广泛。 　　甲氧氯普胺，很多人可能听都没听过。 　　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胃复安，这个应该有很多患者听过，甚至吃过。 　　它的作用是止吐。 　　它能抑制延脑催吐化学感受区，有很强的止吐作用，同时还能促进胃的蠕动，加快胃内容物排空。 　　这两个药都是对症治疗的经验药物。 　　可是患者用药后，却没有任何疗效。 　　这只能说明看似对症的药，实际上不对症。 　　药不对症，吃再多也是白搭，有害无益。 　　患者查胃镜并没有发现溃疡，这也能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使用替普瑞酮是错误的。 　　那么，病人到底是什么病呢？ 　　李敬生不由再次把诊断方向集中在肥厚性胃炎这个疾病上。 　　此病主要有两个综合征，一种是肥厚性高酸分泌性胃病，这种病在全世界都非常少见。另一种较为常见的是巨大胃黏膜肥厚症。 　　这两种病有一个共同特点，它们的蛋白质会从胃腔丢失。 　　特别是此病发展到了晚期，因为蛋白质丢失严重，从而出现低蛋白，这会造成水肿。 　　这位患者的下肢、脸部等部位，李敬生都检查过，并没有出现水肿。 　　说明患者很可能并不是肥厚性胃炎。 　　他不由调整方向，寻找其它诊断突破点。 　　会不会是胃镜下取的标本有问题呢？ 　　患者在当地医院的胃镜下标本活检结果正常，也有可能是胃镜活检钳的宽度受到了限制，根本都没能抵达病灶部位。 　　这种事情，在李敬生诊断过的疑难杂症中，不止发生过一例。 　　有的病灶极为隐蔽，长在较深的部位。 　　甚至有可能在肌层深处。 　　取标本时为了不损伤患者的身体，多是取表面的少许组织细胞。 　　再加上胃镜活检钳的宽度只有五毫米左右，它没办法获取到胃部深处的病变位置组织细胞。 　　还有，替普瑞酮主要治疗损伤的黏膜。 　　这个病人服药无效，也间接说明他并没有出现黏膜损伤。 　　他主要症状是吞咽困难，上腹持续疼痛，这与常见的胃炎、胃溃疡症状有明显区别。 　　查胃镜查不出来，那么是否可以考虑其它检查手段？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李敬生收了患者三千块钱的医疗服务费，自然要提供与之匹配的高质量服务。 　　这个病人是否存在假性淋巴瘤、恶性淋巴瘤、胰腺肿瘤之类的疾病呢？ 　　患者在当地医院已经查过一个CT，但是检查结果正常。 　　患者的CT检查结果显示，肝、脾、胆、胰都没发现异常。 　　胃镜活检也正常。 　　接下来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检查手段？ 　　核磁的结果与CT估计差不多。 　　PET／CT检查是一种专门针对全身肿瘤的检查，费用约为一万元左右。 　　患者已经查过CT，再查这个，估计结果不会有太大变化。 　　反而会延误两天以上的治疗时间，同时还会加重患者的经济负担。 　　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如果是三千块钱一个月，相当于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李敬生静静的沉思着。 　　团队成员并不打扰他，大家合作久了，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诊疗习惯。 　　连涛因为有事，并没有过来。 　　暂时就只有李敬生与麻醉医生亚妮、护士蒙洛，普外科医生林萧然则是过来打酱油的。 　　他投奔李敬生的团队，本来也是为了提升医术，不断进步。 　　“林医生，你觉得这个患者在查了CT与胃镜活检都没有异常的情况下，还能做什么检查能够明确病因？” 　　“这……我还真不太擅长这个领域，我主要擅长普外科领域的诊断与治疗。” 　　林萧然也不敢乱回答。 　　“他做了CT没能查出问题，那是因为CT只对实质性器官的占位病变敏感，对空腔器官，特别是胃肠道的检查往往不敏感。 　　我在想，他做胃镜活检时，取的标本深度会不会不够深？ 　　一些隐藏病灶很可能藏在黏膜层下方，肌层，浆膜层等深处。 　　如果病灶真的在肌层或者浆膜层，又没能查出来，再拖下去，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灾难。 　　我准备用最低廉，最古老的两种检查手段之一，X线对他做一次检查。” 　　李敬生本来是想着与林萧然讨论一下。 　　但是在这一个领域，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也就只能由他自己做主了。 　　医生因为擅长的领域不同，水平肯定是有差距的。 　　如果连涛在这里，肯定能与李敬生展开一个同级别的讨论。甚至在很多方面，连涛的知识量，经验，都超过李敬生很多。 　　“X线检查？这，这……它的检查准确度应该是远远不如CT吧？” 　　林萧然有些错愕道。 　　“那可不一定，每一种检查手段都有它的意义。查骨骼，X线的清晰度应该是所有检查中的王者。还有最古老的超声检查，同样有着CT、核磁无法替代的一些优势。” 　　李敬生一脸笃定。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科学技术不断发展，检查手段也是变得越来越丰富。PET／CT，核磁，CT，基因检测等，这些都是后来慢慢研发出来的。 　　它们变得越来越先进。 　　但是X线与多普勒超声两种检查方式，却依然有着它们的优势。 　　没有垃圾的检查方式，主要看医生怎么运用。 　　有时候，一个很古老的检查方式，如果医生用好了，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出超过PET／ct与核磁共振的检查效果。 　　“林先生，胃镜检查已经做完了。检查结果与你在当地医院检查一致，出现了胃黏膜肿大，僵硬等现象。” 　　“那我这个到底是什么病？” 　　患者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花了大价钱的检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的病因暂时无法明确。我建议你补做一个X线检查，或许能够查出你的病灶。” 　　“确定能查出来吗？” 　　患者对李敬生的信任度明显降低了不少，心中也是充满失望与失落。 　　“不敢打包票，这种事也没有哪个医生能给你打包票。但是我认为值得尝试，或许能够取得不错的检查效果。费用也不会太贵。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想办法安排，争取今天就把病因查出来。”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患者答应了。 　　李敬生走出内镜室，想办法给患者安排X线检查。 　　实际上，这不是普通的X线检查，而是X线钡餐造影。 　　对于一些肠瘘，或者难以发现的消化道隐藏病灶，常用此法来检查。 　　“小伙子，查了胃镜还是没结果吗？” 　　患者的老父亲询问李敬生。 　　他显然从儿子那里知道了检查结果。 　　“不好意思，胃镜并不是万能的，我怀疑您儿子的病灶有可能在胃壁深处。所以建议补做一个X线钡餐检查。” 　　“嗯，既然做都做了，我们相信你，请你尽快帮我儿子安排吧！” 　　老头说话还算客气。 　　只是对李敬生的态度，明显有了一点变化。 　　李敬生找了连涛帮忙，好不容易给患者安排上了X线钡餐检查。接下来，就等着看检查结果。 第523章 浸润型胃癌，攻克癌症应该有四步曲 　　“敬生，怎么想着给病人补做一个X线钡餐呢？” 　　连涛今天特别忙。 　　收治的病人中，有一位出了突发状况。他在现场带领手下医生和科室护士一起展开抢救，现在总算是告一段落。 　　病人的情况渐渐趋于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病人的情况不会再次恶化。 　　年龄超过七十岁的病人，身体没办法与年轻小伙子相比。 　　连涛收治的这位病人已经达到了79岁，只差一岁就满八十岁。住院之前，身体还算硬朗。 　　这次生病后，病情进展迅猛，身体状况也是急转直下。 　　老人随着身体机能全面走向衰老，他们生病后，很难恢复如初。 　　可能一场大病下来，身体状况与以前天差地别。 　　年轻人的身体恢复能力强，生病后，过一阵子就能重回颠峰状态。 　　79岁，已经属于高龄病人。 　　在住院治疗中，病情突然恶化，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在现代的医疗技术先进，努努力，保命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出院后，老人的身体恐怕会出现断崖式下降。 　　“因为我怀疑这个患者很可能是胃癌，但是查了胃镜、病理检测、CT，都没能查出问题。我怀疑病灶有可能在胃壁深处。也有可能在胃镜难以抵达的肠道上部。查个X线钡餐，应该能把问题查出来。” 　　李敬生说出自己的考虑。 　　“如果只是想查深处的病灶，查超声内镜应该也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查X线钡餐，可能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连涛觉得查个超声内镜更省事。 　　“X线钡餐应该更适合这个患者。因为X线钡餐造影能够动态观察了解壁层收缩与舒张情况，在病人胃部与上腹都未能查出明显肿瘤的情况下，这对患者的诊断尤其有利。” 　　李敬生随着医术水平的不断提升，现在已经有了与连涛这种级别的消化内科主任‘论道’的能力。 　　在病因检查与诊断中，他有着独到的见解。 　　“说得很有道理！X线钡餐在这方面确实有着其它检查所没有的优势。家属和病人方面的解释工作，可能需要你去做一下。因为病人有呕吐，甚至吐出宿食的症状，检查前肯定要做一个两天的流质饮食管理，第三上午可以安排给他先做一个洗胃，然后再送到放射科检查。 　　不过从患者的症状以及前期的检查结果来分析，我认为小肠肿瘤的可能性非常小。” 　　连涛给他提前打好招呼。 　　告知X线钡餐前的准备工作。 　　“我也认为高位小肠肿瘤的可能很小。因为触诊检查时，虽然有摸到一个巨大包块，但是相对固定。如果是小肠肿瘤，它的恬动性比较大。” 　　李敬生查这个钡餐造影，主要还是想要看看胃壁层的情况。 　　特别是胃黏膜肥厚与僵硬部位的活动情况。 　　…… 　　三天后，患者的气钡双重造影结果出来了。 　　胃与十二指肠未发现龛影与充盈缺损，胃腔也没有明显变窄，没有明显潴留。 　　胃窦大弯黏膜存在变粗，并且蠕动减慢。 　　钡剂通过幽门的速度很慢。 　　放射科出具的诊断意见为胃窦炎。 　　李敬生对于这个检查结果，充满失望。 　　本以为做个X线钡餐，肯定能有很大的收获。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看着出来的检查结果，眉头深锁。 　　现在，他的处境非常被动。 　　给患者查完胃镜，没能查出病因时，他就已经感受到患者和家属对他有些失望了。对他的信任度也下降了很多。 　　现在费了三天时间，折腾了许久，终于完成了补充检查。 　　可是仍然没能查出病因。 　　患者和家属会怎么想？ 　　地方医院查了两个月都没能查出来的病，果然不是那么好查的。 　　下次再遇到这种患者，一定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钡剂造影查不出来，那如果换成超声内镜呢？ 　　李敬生直到此时才觉得连涛的水平和经验，肯定超过自己不少。因为连涛当时就建议他给病人做超声内镜检查。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检查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敢说做超声内镜就一定是正确的。 　　这里面仍然存在概率问题。 　　他皱着眉，苦苦思考着患者可能的病因。 　　钡剂经过幽门时变得缓慢，会不会是浸润型胃癌？ 　　患者的症状中，出现了明显的胃痛，病灶在胃部的可能最大。 　　在胃部没有明显溃疡的情况下，癌痛的机率很高。 　　现在给患者做超声内镜，必须考虑到胃部没有钡剂潴留才行。 　　尽管患者做完气钡双重造影后，立刻做了洗胃，把钡剂排空。但是出于慎重，查超声内镜前，肯定需要再查个X线透视，确定胃内无残钡才能做超声内镜检查。 　　而且患者采用药物治疗一个多月，并没有获得明显疗效。 　　这说明患者的病情在内科治疗的意义不大。 　　应该考虑到外科接受治疗。 　　他不由再次把诊断焦点对准了浸润型胃癌。 　　首先，病人的病灶极为隐蔽，除了胃壁胀大，僵硬，做了那么多检查，几乎没有更多的发现。 　　其次，患者的X线钡餐造影虽然没能查出病因，但是对诊断有着重要意义。 　　打消了李敬生的一些疑虑，让他的诊断方向更明确，更清晰。 　　另外还让他的诊断有了重大突破。 　　可以锁定浸润型胃癌这个比较难诊断的疾病种类。 　　只是还有一些疑点没弄清。 　　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这个病的诊断不能操之过急。 　　越急，越容易乱了分寸。 　　提出让患者再补做一个超声内镜检查前，李敬生决定去拜访一下放射科的医生。 　　放射科的医生，水平有高有低，他们有些厉害的，比专科的主任医师还厉害。片子还没出来，他们就能大致给出诊断结果。 　　而且八九不离十。 　　水平低的，基本上是那些混日子的医生，或者是新人医生。 　　李敬生认为放射科的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胃窦炎，这肯定是一个错误的诊断结果。 　　对方是个半吊子，还是新手医生，他不清楚。 　　找了连涛一打听，出报告的这位贺敏医生已经下班了。 　　医技科的医生就这一点好，从不用加班。 　　更不会出现下班了，心里还惦记着病人的病情，一个电话被召回医院抢救。 　　医技科的医生按点上班，按点下班。 　　工作量比较集中，不用加班，下班后不用管病人。工资好一点的能到两万左右，算是医生队伍中的中上水平。 　　李敬生问到了这位贺敏医生的电话，打了过去。 　　“请问是贺医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可以听到那头有打游戏的声音。 　　看来这位贺医生下班后，选择放松放松。 　　“您好，我叫李敬生，是消化内科连涛主任的朋友。想跟您打听一个病人的情况，有一位姓林的患者，做的是X线钡餐检查……” 　　李敬生把情况说了一下。 　　“哦，你好你好！那个患者查了没什么大毛病，应该不是你们怀疑的胃癌，感觉胃窦炎的可能性很大。” 　　贺医生听到李敬生自我介绍身份后，态度热情了不少。 　　医生与医生之间，基本上都这样。 　　大家有机会认识，就会尽量搞好关系。这也是一种人脉资源。 　　“这个患者的病因确实很难诊断。这么晚还打扰到您，我想问问，患者做完钡剂造影后，钡剂排空的速度快吗？” 　　“唔……当时他的钡剂排出速度很慢。” 　　贺医生仔细回忆后说道。 　　“那他的胃腔有缩窄现象吗？” 　　“胃腔没有明显缩窄，不过我感觉他的胃上部存在轻微收窄。这种现象在给别的患者检查时，也会经常遇到，一般不太严重的话，我们出报告时就认为果正常的。” 　　“好的，谢谢您给我提供这些宝贵的检查信息。不打扰您了，再见。” 　　“再见！” 　　两人结束聊天。 　　李敬生问到了一些想要了解的信息。 　　这些内容不会出现在报告上，但是对于病人的诊断却很有意义。 　　钡剂排空时非常缓慢，然后胃上部存在一定程度的窄缩。 　　应该属于渐进式的那种。 　　如同一个麻袋的袋口慢慢收紧。 　　这种通常称之为革袋状胃。 　　只是这个患者不太明显，可能还在疾病早期阶段。随着病程不断进展，慢慢会有所加重。 　　“革袋状胃，这不就是典型的浸润型胃癌的特征之一吗？胃黏膜肿大、僵硬，时间久一点，会使得黏膜皱壁消失。到时候，查钡餐造影时，会更清晰。 　　现在尚处于早期阶段，所以只是症状初显。” 　　李敬生经过仔细梳理后，基本认定患者就是浸润型胃癌无疑。 　　现在有了这个初诊结果，再让患者补做一个超声内镜，也就理直气壮多了。 　　他这次没有直接找患者谈话，而是找到患者的父母。 　　把他们带到走廊上。 　　“叔叔，阿姨，给你们儿子做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虽然医技科的医生出报告时写的是胃窦炎，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你们儿子的病很可能是早期胃癌。” 　　李敬生直接说道。 　　“癌！” 　　患者的母亲听到是早期胃癌，如同晴天霹雳，捂住脑袋靠在墙上。 　　老头也是脸色如土，半晌没说话。 　　尽管他们在儿子治疗一个多月，病情不见好转时，内心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是真的从医生口中说出来，他们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你们别着急，千万别着急，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初诊结果。想要获得最终的诊断，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而且就算真是胃癌，从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早期胃癌。只要科学合理治疗，根治的可能性非常高。 　　要是诊断出来是胃癌晚期，我找你们谈话的语气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李敬生担心老俩口被吓出病，赶紧出声安慰。 　　诊断结果肯定要告诉家属。 　　早晚要说，这个没办法逃避。他们也必须面对现实。 　　“李医生，我这这么个娃，找了很多专家都看过了，都没给我孩子把病查出来，你的医术高明，可一定要救救我娃儿呀！” 　　患者的母亲缓过神以后，紧紧抓住李敬生的胳膊，带着哭腔恳求他。 　　“阿姨，癌症并非绝症。早期癌症根治起来要容易很多，您千万别太过担忧，一定要把身体保重好。既然你们找上了我，肯定会全力以赴，想方设法还你们一个健康的儿子。” 　　李敬生觉得这个患者的治疗应该有很大希望。 　　早期胃癌治愈率高。 　　癌症造成病人死亡，主要有三个因素。一是复发，一是转移，一是并发症。 　　比如肝癌，它会造成肝功能丧失，然后带来一系列的并发症。 　　凝血异常，胆汁功能丧失，各种消化酶的合成丧失等等，这些会导致患者的生命终结掉。 　　复发和转移就更不必说了。 　　有些癌症病人，积极抗癌，做手术切掉了肿瘤，然后又进行化疗，巩固疗效。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查出复发。 　　病人的情况急转直下。 　　也许这个病人不是死于复发，而是被吓死的。 　　有时候，勇气也很重要。 　　两天后，患者的超声内镜检查结果出来了。 　　李敬生特意请了外科医生会诊。 　　最终诊断为浸润型胃癌。 　　尚处于一期。 　　事后分析，病人的胃癌因为尚处于早期，所以只有一些部位的黏膜表现僵硬。 　　同时，钡剂在胃内潴留不明显。 　　这才是造成诊断困难的因素之一。 　　确诊所，患者在人民医院接受了手术治疗。 　　李敬生对癌症领域的钻研，并没有因此而止步，反而变得更加勤奋。 　　拼命学习着肿瘤治疗的种种新老技术，深入剖析那些治疗失败的案例与成功的案例。 　　那位黄小姐的父亲，胃癌晚期，也在李敬生的安排下，正在积极治疗。 　　目前主要是化疗。 　　准备先做三到四次化疗，看看效果再做进一步打算。 　　肿瘤的攻克，可以分为几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用中医的话说，就是克邪。 　　手术、放疗、化疗，都是对付癌症的第一步手段。而且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因为肿瘤在体内生长到一定程度，并非一天两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它们已经在人体内建立了很深的根据地，这时候想要对付它们，肯定要对其实施狂风暴雨般的凶猛攻击。以雷霆手段将其清理掉。 　　清理完了肿瘤，接下来再考虑第二步，帮助病人重建免疫系统与骨髓造血功能。 　　在中医学上，可称之为扶正。 　　李敬生这段时间，通过深度学习，暂时还只摸索到第二步。 　　后期肯定还有两到三个步骤。 第524章 欣欣向荣，转移灶消失，胃肿瘤缩小75％ 　　他每天除了坚持学习与研究，坐诊、手术、内镜检查一样都没落下。 　　繁忙的医疗工作与学习把他的时间几乎全部挤占。 　　偶尔还得去王维维与骆丙刚那儿做科研，或者一起抢救心血管疾病的患者。他有时候真的感到特别疲惫，晚上几乎只要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不过每次看到病人经过治疗后，得以生存或者完全康复，他又会感到特别欣慰。 　　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挽救的不仅仅是一条生命，也有可能是一个家庭。 　　这种充实的日子，幸好有着欧晴岚的理解与支持。 　　两人谈恋爱的时间只能是中午一起吃顿饭，然后到医生办公室陪陪她。晚上一起下班。 　　实际上，去医生办公室陪她，基本上都是李敬生帮着她一起诊断组内的疑难病例或者想办法救治病情较复杂的骨伤骨病患者。 　　这种平凡而充实的日子，让两个人的医术都在快速成长，感情不但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深。 　　在这期间，李敬生的前女友还来闹过两次。 　　各种耍心机，想要与李敬生旧情重燃。 　　很可惜，当初在李敬生落魄时，她选择不辞而别，转投进了富二代的怀抱。现在李敬生发达了，她再想当阳光诊所的女主人，无异于痴心妄想。 　　这种有奶便是娘的女人，正经男人还真看不上。 　　…… 　　眨眼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李敬生在内镜领域的成就也是越来越出众，名气也是越来越大。甚至在他的第二篇内镜手术论文发表后不久，在国际医学界都引起了震动。 　　一些国外的医学专家纷纷想方设法联系他，想要与他交流。 　　他发表的两篇内镜手术论文，皆进了SCI一区，而且影响因子与被引用次数，都非常惊人。 　　其实在他看来，也就只是对内镜手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创新，不算什么。 　　还真没想到在国内外医学界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这天，李敬生如往常一样从第二医院回到阳光诊所。 　　办公室已经有着十多位想要预约高端医疗服务的患者在等着他。 　　这一块的业务，现在基本由蒙洛来管理。 　　诊所又新招了两个护士。 　　主要负责诊所的日常护理业务，比如打针换药之类。她们听从唐萍的调遣与指挥。 　　蒙洛则是相当于诊所二号护士长，地位仅次于唐萍。 　　主要负责手术事宜。 　　林萧然接到外科患者，需要在诊所做手术，蒙洛给他当手术护士。 　　李敬生平时做手术，也是由她来当手术护士。 　　还有就是高端肠镜检查、胃镜检查、内镜手术，也都由她来当手术护士。 　　她与唐萍在职业道路的发展上，渐渐呈两个不同的方向。 　　唐萍更注重患者的基本护理，以及诊所的日常业务管理。包括有家属、顾客闹事，或者诊所的工作人员之间出现矛盾，基本都由唐萍处理。 　　只有当唐萍处理不了的时候，才会请李敬生亲自出面。 　　蒙洛则是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了手术协助、手术抢救这一块。这与她的专业非常对口。 　　因为她刚入职阳光诊所的第一天，就已经具备了很强的手术护士能力。 　　本身也是干这个的。 　　唐萍可能因为当了妈妈，又是离异单身，需要分出一部分时间与精力照顾孩子，所以自然而然的朝着业务管理，行政领导这个大方向发展。 　　如果阳光诊所有护士长的话，唐萍绝对是第一护士长。 　　她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也是出于阳光诊所的发展需要。 　　因为李敬生对她最为信任，她又是诊所的元老，很多事情交给她来做最为放心。 　　要是她不挑起这个担子，李敬生就只能亲自处理。 　　他也就没那么多时间钻研医术，两边坐诊。 　　“老板，您回来啦！他们有五位已经签好了服务协议，还有四位想要先跟您聊聊，再决定是否选择咱们阳光医疗团队的高端医疗服务。” 　　蒙洛看到李敬生回来，立刻起身相迎，并且介绍着情况。 　　实际上，现在这间办公室已经改成了会客室。 　　医生办公室又新装修了一间，在另一头。 　　“李医生，咱们这是第三回见面了！我还有一点小疑问，想要找你单独聊聊。”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站起身，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名男子看着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剃着光头，后脑勺上全是肉。 　　颈窝那里堆了好几层。 　　“胡总请坐！我按顺序一个一个来处理，等会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李敬生笑着示意。 　　这些高端客户基本上都是经济条件不错的，甚至不乏权势在握的官员。 　　医疗健康是全人类的需求，不分贫富贵贱。 　　高端医疗服务，普通人很难享受到。 　　但是这些社会精英阶层却是趋之若鹜。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把病治好，多花点钱非常值得。 　　医疗安全与医疗质量才是他们最在乎的。 　　至于金钱，只要有着健康的身体，完全可以再赚。 　　这些人里面，有很多都非常谨慎。 　　属于比较难缠的患者。 　　一个简单的治疗或检查，他们可能会通过自行上网科普，又或者道听途说，然后脑补出种种极为可怕的治疗后果。出于担心，于是会找李敬生反复确认。 　　需要耐心的向他们解释很多遍，有时候还不一定管用。 　　给这类患者做解释工作已经成为了李敬生最头痛的事情之一。他已经在考虑招个人，专门协助蒙洛给这些客户做好解释沟通工作。 　　蒙洛是搞技术出身的，为人直爽、真诚，遇到难缠的客户，她往往都会感到崩溃。 　　这位刚才与李敬生打招呼的王总，就是典型的难缠客户之一。 　　前两次跟他起码解释了半小时以上。 　　明明所有的疑问与担忧都给他解释清楚了。 　　但是人家回去后仅隔了一晚上，又带着疑问来了。 　　“嗨，李医生！” 　　一名气质美女笑着跟李敬生挥手打招呼。 　　她坐在第一位置，说明她排队排在第一位。 　　这位气质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父亲因为吃腌菜太多，不幸患胃癌的黄小姐。 　　女人有着不错的经济条件与事业，看上去格外美丽动人。 　　她们的精神面貌，根本不是一般的打工妹能比。 　　再加上卡里的余额充足，让她们变得从容，穿着打扮也能更好的去追求。毕竟做保养，买高档一点的衣服、化妆品，都是要钱的。 　　“看你满面春风般的笑容，想必你爸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吧？” 　　李敬生与她也算是老熟人了。 　　当医生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累是累了点，但是人脉拓展也要比普通职业更容易。 　　特别是像李敬生这种医生，在某个医疗领域独树一帜，求他治病人的太多了。 　　那些富人、官员们治好了病，也会有意与他保持联系，维系好双方的交情。 　　积累一个两个这种高端客户，或许没什么影响。 　　但是当他认识几百个，上千个这种客户时，那就有点恐怖了。 　　江离市就这么大，虽说有着千万人口，但是真正的精英阶层也就那么一小撮。 　　李敬生能够与江离市的大部分精英阶层成为朋友，甚至成为他们的救命恩人，可想而知，这个能量有多恐怖。 　　当然，他现在还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这需要慢慢积累。 　　假以时日，有个三五年的积累，他基本就能达到一个很惊人的影响力了。 　　“幸亏当初听了您的劝，让我爸做了化疗。这次刚做完三个疗程，复查结果非常喜人。” 　　她笑着把检查结果拿给李敬生看。 　　“这也幸亏老爷子治疗后有了好转呀，要是万一病情恶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该天天骂我喽！都怪那个李医生，就是他劝我爸做化疗，都说做化疗有风险，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他的。” 　　李敬生的话音刚落，惹得众人哄笑。 　　确实是这样，患者的病情好转了，皆大欢喜。 　　要是病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就要看家属的态度了。 　　通情达理的家属还好，只要医生尽了力，他们不会找什么麻烦。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嘛。 　　有些难缠的家属，翻起脸来真的是属狗的，说咬人就咬人。 　　甚至有医生被逼得跳楼的都有。 　　“就算真的治疗没有效果，我也不会怪您的！毕竟我也知道，我爸已经是胃癌晚期，又发生了肝脏转移。我当时问了好多专家，多家医院，都是劝我别治了。他们说，有那钱还不如让我爸好吃好喝的快活几天，走完生命的最后时光。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疗效，我真的就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那时候我还在想着，只要能让我爸多活两年，让我陪陪他也就知足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却是红了。 　　“呵呵，诚可动天。也许是你的孝心感到了上苍，所以你爸的病情才能有大好转。我先看看检查结果。” 　　李敬生接过拍的片子看了看。 　　“肝脏的转移病灶几乎全部消失，胃部肿瘤也缩小了75％以上，这个化疗效果真心不错。要是你爸的身体状态还行的话，我认为可以抓住时机，考虑做手术根治治疗了。” 　　他认真的说道。 　　“嗯，我爸现在的身体非常不错。有您的团队专门提供营养支持与中药辅治，他在化疗中也没遭太大的罪。现在每天吃饭什么的都正常。说话也是声音洪亮。有熟人开玩笑说，如果他不说得过癌症，还真没人知道他是个病人。” 　　黄小姐说到父亲的现状，那是眉飞色舞，格外高兴。 　　这种失而复得的亲情，最为珍贵。 　　“李医生，您就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后面怎么治，我都听您的，做手术也想请您亲自给他做。我现在就只信任您。” 　　她恨不得抱着李敬生的胳膊说这话。 　　看向李敬生时，双眼水汪汪的。 　　“感谢信任，手术其实在人民医院做肯定能做好。如果你一定要我的团队来做，我就想办法给你爸安排。术前我们团队的麻醉师会先找到你爸做一个风险评估，确定没问题，就可以在这两天安排手术。 　　术后还需要化疗五到六个疗程来巩固疗效，彻底消灭残存的癌细胞，防止复发和转移。 　　到时候，我希望你还是选择我们团队的中医辅治与营养支持服务。 　　费用方面，你也已经试过了，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高。 　　疗效应该是很不错的。” 　　李敬生每次收获患者与家属满满的信任时，内心都会觉得特别开心。 　　也很温暖。 　　“费用完全不是问题。本来我都做好了倾家荡产，甚至举债的打算，结果早期治疗费用比我预想的低太多太多。现在想想，当初能够选择相信您，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一脸庆幸的说道。 　　“哈哈，又来了！我这人经不起夸，你以后得少夸我。等会我问问团队的麻醉医生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争取今晚就给你爸做个手术风险评估。 　　你保持联系畅通，等电话就可以了。” 　　李敬生笑着道。 　　“行，那我就回去静候你们的佳音。这是我带来的一点茶叶，感觉味道还不错，送您一包尝尝。我知道，您和您的团队从来不收礼，这个不值钱，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拒绝。” 　　她起身告辞。 　　把一盒茶叶放在李敬生面前。 　　不等李敬生说什么，她转身就走。 　　“这……谢谢啊！” 　　盛情难却，李敬生只得收下。 　　上次还有个患者，病治好了以后，悄悄在他的办公室桌下放了两只鸭子。 　　那种黑色羽毛的大火鸭。 　　事后才发信息告诉李敬生。 　　想退给人家，根本退不了。因为人家是外地来的，早已经回去了。 　　李敬生自己不做饭，送了一只给唐萍，一只给门卫向苍松。 　　但是唐萍不敢杀生，请向苍松杀好，拔了毛，这才带回家烹饪。 　　后来，唐萍做好了，还请李敬生与欧晴岚到她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黄小姐走后，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对李敬生的信任度也是蹭蹭蹭地暴涨。 　　办公室就这么大，两人的交谈，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黄小姐的父亲可是胃癌晚期，而且发生了肝转移。这么严重的绝症，在李敬生团队的治疗下，居然好转，并且能做手术根治了。 　　这实在太令人振奋了。 　　特别是在场的患者中，有两位也是癌症患者。 　　看到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对生命充满了希望。 　　“李医生，既然你连胃癌晚期都能治，我这个食管癌二期肯定也能治了！” 　　“呃……我等会看看您的病情，然后做一个综合评估。治疗癌症，首先就要病人自己有信心。我们团队肯定会为您量身定制一个科学合理的治疗方案，请您放心。” 　　李敬生可不敢打包票。 第525章 唇癌 　　食管癌的恶性程度有高有低，一般只要术后不复发，预后都还可以。 　　这是指早期食管癌。 　　如果到了中晚期，这个病的恶性程度非常高。 　　在临床综合统计中，食管癌患者的五年期生存率只有20％不到。 　　也就是说，一百个食管癌患者，至少有八十个人活不过五年。这还是指积极治疗的情况下。 　　相比较，早期胃癌的治疗技术反而要更成熟一些。 　　食管的构造与胃部也有很大区别。 　　手术难度更高。 　　如果切掉一截食管做吻合，则会影响到患者的术后生活质量。 　　最容易出现的是吻合口变狭窄，导致患者吞咽困难。甚至容易发生食管瘘。 　　李敬生一个接着一个的处理这些高端客户。 　　那几个签了协议的倒是容易解决。 　　跟他们稍微聊聊检查方案或者是手术治疗方案就可以了。他们愿意签服务协议，缴纳高昂的医疗服务费用，本身也是出于对阳光诊所的信任。 　　“李医生，上次你帮我手法正骨，治好了我的腰伤。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爱人看看，她的嘴唇最近老是长泡，而且不容易好。买了什么西瓜霜、曲安奈德口腔软膏等药物，用了都不见什么效果。 　　白天来找你，结果护士告诉我们，你要傍晚才会回来。” 　　说话的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 　　头发全白了，戴着老花眼镜。 　　穿着整洁，精神也是相当不错。 　　“对，二、四、六，我都需要在第二医院的门诊坐诊。让你们久等了，挺不好意思的。” 　　李敬生跟他们道歉。 　　目光看向戴着口罩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的头发应该染过，乌黑不见白发。而且画着眉毛，指甲还做了美甲。即便隔着一米远，也能闻到很浓的香水味。 　　有点呛鼻的那种。 　　都六十五岁以上的人了，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真让人有些目光异样。 　　李敬生当医生久了，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识过。 　　倒是能够用一颗平常心看待这个老太太。 　　毕竟当初干急诊时，半夜有人把茄子、玻璃瓶、振动棒这些东西怼进了直肠内。 　　然后跑到医院求救取出来。 　　还有人把一个西葫芦怼进去了，结果弄到直肠穿孔。真佩服那位大哥。 　　询问那位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给出的答案是便秘。 　　大哥想要把肛门的出口造大一点。 　　当然，这是大哥的单面说词。反正当医生的也就当听个笑话，并不会去深究。 　　“阿姨，能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您的嘴唇吗？” 　　李敬生接诊过的此类患者中，口腔溃疡的患者比较多。 　　嘴唇上长泡的患者，较为少见。 　　除非是一些感染了湿疹、梅毒等传染病的患者，那才有可能嘴唇长出一些红疹、水泡。 　　“我的嘴唇现在都有点不敢见人哩！” 　　阿姨年纪一大把，还有点扭捏。 　　“没事，病不讳医，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才能对症施治。” 　　李敬生安慰她。 　　“李医生的医德非常好，你担心啥呀，摘了吧！再说了，人都有个生病的时候，也没人会笑话你。” 　　老头在旁边跟着安慰老伴。 　　老太太这才有些难为情的摘下口罩，只见她的嘴唇上有两处出现了糜烂。初一看，有点像是起了水泡后，出现溃疡。 　　但是李敬生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仔细端详后，很快发现这位阿姨的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她的嘴唇红缘处，有明显的角质层增厚现象。 　　下唇的中间部位，看上去明显增厚，且粗糙。 　　也就在这个位置有一处溃疡。 　　“张开嘴巴我看看你的舌头与口腔内壁。” 　　李敬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或许患者和家属也感受到了李敬生的表情变化，都是跟着心头发紧。 　　老太太张开嘴巴。 　　可以看到她的牙齿洁白。但是仔细一看，后期补做了不少种植牙。 　　以一颗种植牙七八千元的保守费用计算，她光是花在口腔护理上的费用就不少于十几万了。 　　这年头，牙科可是非常暴利。 　　黑心一点的牙科诊所，病人进去后，恨不得忽悠人家把一口牙齿都给换成种植牙。 　　李敬生仔细看了看。 　　“好了，可以了。” 　　并没有在患者的口腔内发现溃疡或者水泡之类。 　　“我的口腔里面没什么事，就是嘴唇上长了两处溃疡。我家老头说你们诊所的药物特别好，请你费心帮我开点药。只要能治好病，贵一点的没关系。最好织我开进口药。” 　　老太太又补充了一句。 　　她在检查完毕后，又把口罩给戴上了。 　　“您先别急着戴口罩，我有点担心你这个病不是口腔溃疡。” 　　李敬生语气略微有点严肃的说道。 　　“那是什么病？就是两个小水泡，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病吧？” 　　老太太的脸色都变了。 　　略微有些发白。 　　“您的心脏还好吧？” 　　李敬生一看这情况，哪还敢说啊。 　　“还好，平时就只有高血压这一个毛病。什么糖尿病，气管炎什么的，我都没有。” 　　她还挺自豪。 　　人到了这个岁数，很容易出现这个病那个病。 　　高血压是最常见的老年人疾病。 　　如果控制不好，高血压的危害丝毫不比心脏病小。 　　“那您的身体还挺硬朗嘛！平时肯定没少锻炼身体吧？” 　　李敬生笑着道。 　　“那可不是嘛，我天天都要去跳广场舞……” 　　老太太说到了感兴趣的事情，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上了。 　　“阿姨，我给您摸一下嘴唇和下巴看看。” 　　李敬生只得趁她讲完一段，然后打断。 　　给她摸了摸嘴唇，摸到嘴唇内侧有两个小硬块。 　　像是两枚绿豆。 　　很小。 　　然后又摸了摸她的颈部淋巴结位置，存在淋巴结肿大。 　　这个倒是不能作为诊断标准。 　　因为平时吃了上火的食物，也容易出现淋巴结肿大。 　　当淋巴结肿大与唇内的小硬块、溃疡结合在一起，这个事情就大了。 　　再加上患者还有着嘴唇红缘处的角质层增生，变厚现象。 　　种种迹象都表明，老太太得的绝不是什么口腔溃疡，而是较为罕见的唇癌。 　　很多人听说过口腔癌，却很少听到唇癌这个病。 第526章 一癌分俩，优秀的医疗顾问 　　唇癌刚发生时，症状往往不明显。 　　它最早期只是出现口唇局部的皮层增厚，如果是在干燥季节或者冬季，很容易把它当成嘴唇干燥引起的蜕皮。 　　这时候，往往还会伴随唇部疼痛。 　　但是仍然容易被患者忽略。 　　个别患者会出现扁平白斑样的唇皮，甚至可以摸到小的硬结节或小疙瘩。这时候的症状其实已经十分明显了，如果不是专业的医生，仍然有可能把它当成上火之类的症状。 　　随着时间推移，这时候唇部的皮层会变成鳞屑状覆盖，皮层下方则有可能出现溃疡。 　　而且这个溃疡使用抗炎药物无效。 　　同时，还有可能出现颌下与颏下淋巴结肿大。 　　一部分患者的舌质会呈现暗红色。 　　如果有着上述种种现象，那就必须当心是被唇癌找上门来了。 　　眼下这个老太太，多半是唇癌。 　　“李医生，我爱人到底是啥病啊？都说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眉眼低。你这皱着个眉，低着头，表情严肃，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 　　老头这话差点把李敬生逗乐了。 　　原话应该是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因为中医给人诊病都是以把脉为主。 　　切脉时，如果发现脉象异常，这时候会本能的微微伏低身体，表情变得凝重而严肃。 　　“感觉应该是个不好的病。不过从症状来看，应该还在早期，我建议你们立刻到大医院取标本做个病理活检。” 　　李敬生倒也没有直接说是唇癌。 　　坐诊久了的医生，说话都很圆滑。 　　病理检测没出来之前，大家通常只说怀疑是个不好的病。 　　“不好的病是什么病？能治吗？” 　　老太太说话都带着颤声了。 　　都说人老了以后，会慢慢把生老病死看淡。但是真的得了大病时，绝大多数人都难以保持淡定。 　　“如果查出来还是早期的话，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治疗效果。先去大医院取样做病理检测吧！我现在跟你说了也作不得准。” 　　李敬生的回答比较含糊。 　　这也是一位成熟医生的必须素养。 　　什么检测都没做，就直接告诉患者得了什么什么病，这个是早期，肯定能治好，那是实习医生才干得出来的蠢事。 　　被打脸都是轻的，很容易惹一身的麻烦。 　　“李医生，咱俩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从那次找你手法正骨以后，我就特别信任你和阳光诊所。哪怕现在吃的养肾药、护肝药，都是从你们诊所买的。 　　我爱人得了这个病，还得请你费心。 　　能在你这里取标本做检测吗？ 　　钱不是问题。 　　我和老伴都有退休金，孩子也都成家立业，留着钱也无用，只要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这些高端客户，基本都是这个调调。 　　来找他治病，不怕花钱。 　　也就是看到李敬生的医德高尚，阳光诊所收费公道，所以才会这样说。 　　要是换成到医院看病，他们肯定不会这样说。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信任，如果只是做个病理检测，我这里可以代劳。现在就可以帮你们取样送检，费用方面比你们自己去医院做稍微贵一点。” 　　按规矩，一般多收两百块钱当做跑腿费。 　　比患者自己去医院其实要便宜不少，因为患者去医院需要挂号、做其它常规检查，算下来，肯定不止两百。 　　挂个稍微好一点的专家号，起步价就是50元。 　　特需专家号，基本上都是200元起步。 　　李敬生的水平，不会比特需专家差多少。 　　而且还能节省患者的排队、来回奔波时间。从成本上来说，在他这里取样送检，反而更划算。 　　无论经济成本还是时间成本，都能节省不少。 　　“贵一点没事。现在本身就是下班时间了，你还要牺牲个人休息时间给我们看病。能享受这种特殊服务，多花点钱，我们很乐意。” 　　老头当场表示愿意。 　　“就是就是，我平时随便做个头发护理，皮肤护理都得好几百，上千块。”老太太也在旁边接话道。 　　“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现在就给你取样！” 　　李敬生当场收取了费用，给老太太取了病理标本。 　　“身份证带了吧？给我拍个照就可以了。” 　　“带了带了！” 　　老太太从手拿包里翻出身份证交给他。 　　“病理结果两天的样子出来，我会催着医院那边尽快给你优先检测。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好的，那就麻烦李医生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敬生把两人送走后，还有五六位高端客户需要一一处理。 　　标本送检现在倒是挺方便的。 　　因为诊所开通了同城便民购药服务。直接请一个骑手小哥顺道带去第二医院病理检验科就可以了。 　　费用也便宜，六块钱一单。 　　六元看似不多，但是对于骑手小哥来说非常乐意接这种单子。 　　因为没有平台抽成，赚到的全是他们的。 　　顺道跑那一块，多送一单而已，在时间成本上占用并不多。 　　不得不说，把资源进行整合以后，确实能够大大降低各方面的成本，让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美好，人们的生活也变得更为便捷。 　　……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的样子，老太太的病理活检结果出来了。 　　与李敬生的诊断差不多，属于鳞状细胞癌，唇癌中的一种。 　　人的嘴唇属于一个特殊部位，唇内侧为黏膜，唇外侧为皮肤。 　　如果癌变部位在唇内侧，属于颊部黏膜癌。 　　要是发生在唇外部，则属于皮肤癌。 　　这个老太太的治疗不算复杂，手术加化疗，应该就能根治。 　　是否会复发，这个就不好说了。 　　李敬生对她的预后持乐观态度。 　　只要积极治疗，合理饮食、规律作息，保持心情舒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美女，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这里招聘医疗顾问对吗？” 　　一名棕色卷发女子走进诊所。 　　穿得比较休闲惬意，喇叭裤配一件手工制作的羊毛外套。 　　脚上穿的是黑白相间的运动球鞋。 　　她的身高不算很高，目测一米六二左右。 　　在女孩子里面，这个身高也不算矮。 　　中等身材。 　　一般情况下，这个身高的女人出门，喜欢穿高跟鞋。最少也是半高跟的那种。 　　女人高一点，形象气质会更佳。 　　大多数女人都喜欢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出门前，通常都会特意化妆打扮一下。 　　她过来应聘，为了增加成功率，穿高跟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穿得比较随性。 　　李敬生招聘的医疗顾问，需要面对的是高端客户群体。这个女孩的气质很出众，一看就是那种有修养，有学识，能力也很出众的类型。 　　因为她的气场很强大。 　　这一点，李敬生轻易就能感受出来。 　　她或许认为女孩子更好说话，所以径直询问韩思莹。 　　“老板，让她找唐姐还是找您？” 　　韩思莹看向正在给患者诊病的李敬生。 　　“我手里现在还有七八个候诊的患者，你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先坐到休息区看看报纸啥的，等我一个小时左右，可以吗？” 　　李敬生对她说道。 　　“可以的，我不着急。” 　　她微笑着点头。 　　“原来您就是阳光诊所的老板李医生呀，久仰大名，今天算是见着真神了！比想像的要年轻很多。我到那边等您，好了以后，您直接叫我就行。” 　　这个女的谈吐很自然，眼神清亮，语气不急不徐，而且带着女性特有的温柔。 　　散发出来的无形魅力让李敬生很是满意。 　　有这样一位女顾问接待高端客户，必定可以省事不少。 　　就是不知道她的医学背景怎么样？ 　　因为从事的是医疗顾问工作，如果只是个外行，或者半吊子的蹩脚货，那肯定不行。 　　一个多小时后，李敬生问诊完最后一个患者，抬头看向休息区。 　　那名女子正在低头看手机。 　　他起身走了过去。 　　目光瞥见她搜索到了阳光诊所的抖音号，正在查看。 　　察觉到有人过来，她抬头查看，发现是李敬生以后，很自然的熄灭了手机屏幕。 　　然后优雅的站起身，脸带微笑的看着李敬生。 　　“我叫李敬生，还未请教芳名！” 　　“雨晴！” 　　她笑着回应。 　　“还有姓雨的呀！而且你这名字很有寓意，雨过天晴的意思吗？” 　　她的名字如她的人一样精致，有内涵。 　　“呵呵，过誉过誉！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当时在部队执行任务，听到我出生的消息后，他非常高兴。正好他那边的天气转晴了，他也顺利完成了上级布置的任务，就给我取名雨晴。不过当时他知道我出生的消息，已经是在我出生的四天后。” 　　原来她还是军人的后代。 　　品德方面多少会有优秀传承。这让李敬生对她又更加看好了几分。 　　“我最佩服的就是军人了，怪不得你的眼神清正，走，我们到办公室聊。” 　　李敬生做出邀请的动作。 　　两人来到办公室，经过一番交谈，李敬生对她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她是学医学护理出身的。 　　在一家军医院任职过，后来因为奶奶患了重病，家庭经济压力大。 　　她毅然辞职创业，但是运气不太好，创业四次均以失败告终。 　　这次看到阳光诊所招医疗顾问，给出的工资还不错，她就想着过来试试。 　　她以前学习的主要是外科护理。 　　功底还算扎实。 　　但是与唐萍、蒙洛的专业水平完全没法比。 　　她也有着自己的优点，善于交谈，沟通时非常真诚，思维变化也很灵活。 　　这样的人才，很适合当医疗顾问。 　　再加上她又是军人之后，人品有保障，李敬生当即决定录用她，试用几天看看。 　　“晚上在诊所吃快餐可以吗？” 　　“我都还没正式上班，吃你们的饭，怎么好意思呢！” 　　“只要不嫌弃就好。以后你在这里工作久了以后，就会发现，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会客室那边已经有十几位高端客户在等着了，我想让你吃完饭，一会去帮帮护士蒙洛。也能了解一下这份工作的具体内容。” 　　李敬生对她说道。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爽快答应。 　　吃完饭，她就过去了。 　　李敬生则是回到接诊大厅查看当天的接诊病历。 　　一会还要赶去人民医院给患者做肠镜、胃镜。 　　今天总共有六台。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一些市外的老板、官员，都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他，请他帮做做检查或者内镜手术。 　　李敬生只要能够吃下来的，基本上来者不拒。 　　现在需要等等蒙洛。 　　因为每天都有不少高端客户集中在下午过来找他们咨询或办理高端医疗服务的委托协议。 　　蒙洛一个人接待这么多的客户，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等到七点多的样子，唐萍过去接替了蒙洛。 　　留下新招的雨晴在旁边帮忙。 　　亚妮已经驾着车过来接他们三人了。 　　林萧然上车后，自觉坐在了后座。出于对女性的尊重，一般都是让蒙洛坐副驾驶位，李敬生与林萧然坐后排。 　　“蒙洛，今天招的那个雨睛怎么样？与客户沟通时，她的表现能打多少分？” 　　“我还好奇您从哪招来那样一位高手呢！她的表现特别优秀，您知道吧，那位已经找咱们咨询过多次的王总，被她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今天已经跟咱们签订了服务协议，交了钱。” 　　蒙洛说到雨晴时，特别满意。 　　“能把王总搞定，她还真有两下子。那个王总这已经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找咱们咨询了，真是鬼见愁。要不是得罪不起，我都准备叫你别再搭理他。” 　　李敬生现在并不缺患者。 　　遇到那种极度难缠的高端客户，还真不想接待。 　　反正医院到处都有，不在阳光诊所治疗，他们大可以去其它医院。 　　阳光诊所本来就人手紧张，真没办法把太多的人工成本浪费在这类客户身上。 　　“有那么夸张的客户吗？改天我也去体验一下高端客户的接待工作。”亚妮一边单手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可以啊！每天下午都有大量高端客户到诊所咨询，你到时候与蒙洛一起并肩作战，尝尝鲜。” 　　李敬生巴不得多来个人帮忙。 第527章 想收编？房与车一起搞定 　　亚妮有着国外从医经验，又有着博士学历，高端客户们就吃这一套。 　　一行人赶到人民医院，迅速展开工作。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着至少五到六台内镜检查与手术。团队成员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 　　亚妮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只是暂时在阳光医疗团队工作。 　　如今一个月的收入超过五万，而且一天工作时间很短，也就三四个小时的样子。她已经喜爱上了这份工作。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工作中与整个团队一起进步。 　　工作氛围也非常好。 　　团队成员之间友爱互助，让她有着家一般的感觉。 　　…… 　　时间过得飞快。 　　李敬生的团队在癌症领域也开始频频进击，尝试着采用中西医结合与营养支撑、内镜黏膜下剥离术、隧道术等综合治疗方法，对癌症患者展开救治。 　　不断积累宝贵的诊疗经验。 　　金匮诊所的叶鸾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团队的常客。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成为团队的一员，那是早晚的事情。 　　李敬生与人民医院合作多了以后，人脉关系也是渐渐铺开。 　　最开始只认识心血管内科王维维、消化内科连涛、田主任、羊宝庆等人，现在已经认识了人民医院多位临床医生与专家、护士。 　　当然，他认识的护士和医生基本都是属于精英中的精英。 　　很多都是某个领域的佼佼者。 　　与这些人交流，李敬生学到了很多新的医术知识与护理技术。 　　都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实践技术。 　　有一些甚至是他们在工作中不断研究、创新出来的独门绝技。 　　比如心胸外科的尚主任就传授了一种全新的外科技术给他。 　　是微创旋切术。 　　可以广泛应用于心肌肥厚、心血管斑块等多种疾病领域的治疗。 　　动脉血管内长斑块，会导致血管腔不断变窄，最终甚至造成血管堵塞。血管斑块是心梗、脑梗的元凶。 　　以前治疗血管斑块基本上都是放支架、搭桥、置换人工动脉血管等方式来治疗。 　　有了尚主任的旋切术，可以直接把动脉血管内的斑块切掉，然后取出。 　　这样就能让血管重新恢复畅通。 　　随着李敬生的医术知识不断增加，他的诊疗能力也是突飞猛进。因为每天都有机会接诊到大量病人，有着做不完的手术，还有各种新医术的运用与实践，都为他带来了可观的生命值。 　　现在收锦旗几乎成为了日常。 　　多的时候，一天收四五面锦旗都发生过。 　　靠着这种脚踏实地的稳扎稳打，他的团队渐渐占领了江离市，乃至周边城市的大部分高端医疗市场。 　　手法正骨领域则是从一开始的被魏氏医骨馆压着打，再到后面慢慢稳住局面。 　　最后将其反超。 　　不过魏氏医骨馆的业务仍然很可观。它的各种营销手段层出不穷，总有一些爱贪小便宜，或者被其高大上的‘外包装’吸引过去的患者。 　　这些患者中，大部分的骨伤都能得到有效且高效的治疗。 　　只有一小部分成为了受害者。 　　特别是那些被输送到九鹏国际医院接受手术治疗的患者，大多数都遭了殃。钱花了，病还治得不理想。 　　毕竟九鹏国际医院看似很强，实际上就是到处挖人，东拼西凑出来的‘专家’队伍。 　　再加上它极善于广告营销与包装自己，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它属于江离市数一数二的私立医院。 　　不可否认，它招聘的医生中，有一些确实有着很高的水平。 　　但是收费昂贵，存在各种坑钱的套路也是真的。 　　以前收割的是社会中产阶层的钱，现在却是不挑食，只要能够拐骗进去，条件允许，它就会把患者家庭的钱压榨干净。 　　这样一颗医疗界的毒瘤，在江离市大肆收割着患者的财富。却无人能制。 　　李敬生能做的就是稳扎稳打，拼命与其竞争，在手法正骨、高端医疗领域，特别是内镜领域，不断发力。 　　他多抢过来一个患者，就能减少一名受害者。 　　这天，李敬生正在第二医院的骨外科门诊坐诊，他的手机响了。 　　摸出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找哪位？” 　　“李老板，你好呀！”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略显生硬的中年男子声音。 　　感觉像是老外学会了中文以后，说话的腔调。在音节处理方面，很生硬。 　　显得有些蹩脚。 　　李敬生听到这个与众不同的打招呼方式，几乎立刻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魏先贤背后的那位大法官。 　　就是一种直觉。 　　因为如果是别的外国患者或者外国医生跟他打招呼，一般都会称呼他为李医生。 　　此人却称他为李老板。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敬生淡淡的问道。 　　“我很钦佩李老板的医术，想约你出来喝杯咖啡聊聊，有时间吗？” 　　“抱歉，我很忙，没时间。” 　　李敬生直接拒绝。 　　与他猜测的差不多，此人很可能就是那位国外的大法官。 　　“李老板现在事业做大了，说话很硬气嘛！现在我是诚心实意找你友好商量来了，如果你这个态度，小心后悔哟！” 　　对方的话里软中带硬，充满威胁。 　　“嘿嘿，我这人就一个毛病，一生无悔。” 　　李敬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来阳光医疗团队最近大量接活，而且接的全是高端客户，九鹏国际医院有些扛不住了。 　　九鹏国际医院的主要营收就是高端医疗服务。 　　它大肆扩张，招兵买马，在电视台、网络、线下大量投放广告，这些可是非常烧钱。 　　如果能够持续接到大量高端客户，还能维持住。 　　现在业务急剧下滑，对它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那位国外的大法官亲自出面跟李敬生联系，想要谈合作的事情，这就很能说问题了。 　　说明他这是真的急了。 　　明明都已经火烧屁股，快要支撑不住了，还这么嚣张，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此人打电话过来，语气中却很强势，估计根本都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瞧着这意思，李敬生只要答应去喝咖啡，此人十有八九会提出收编阳光医疗团队。 　　…… 　　傍晚，李敬生与欧晴岚一起出了医院。 　　因为最近天寒地冻，欧晴岚坐他的自行车都长冻疮了。 　　他在考虑着是否买辆代步车。 　　毕竟无论是他的诊所售药业务，还是诊疗业务，又或者是第二医院的骨外科医生工资，还有高端医疗服务这一块，收入极为可观。 　　最低的是第二医院那边的工资，一个月到手平均四万左右，税前。 　　如果魏氏医骨馆不跟他竞争，一个月的工资估计早就超过六万了。 　　现在相当于下降了两万左右。 　　毕竟市场就这么大，魏氏医骨馆抢掉了部分业务的情况下，李敬生的收入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最差的时候，那一个月的工资连二万五都不到。 　　现在升到四万多，还回暖了不少。 　　他在高端医疗服务这一块，现在的月收入可能有三十六七万的样子。这还是指发完团队工资，支付完人民医院的场地租金，其它客情开支的情况下，落进他个人口袋的纯收入。 　　这是非常可观的一份收入。 　　如果他像九鹏国际医院那么不要脸，疯狂收割病人的财富，一个月赚几百万轻轻松松。 　　癌症晚期的患者，哪怕到正规大医院的肿瘤科就诊，治疗花费一两百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敬生给患者提供的中医辅治、营养支持、手术治疗，收费都处于一个极低的水平。 　　在他眼里，患者得了癌症，本来就已经非常不幸了。 　　再趁火打劫，疯狂收割他们的财富，实在有些丧良心。 　　也有悖学医的初衷。 　　“晴岚，耳朵罩保暖吗？” 　　李敬生卖力的踩动着自行车，感受到欧晴岚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不由关心的问她。 　　“嗯，挺暖和的。你买的这个粉色的耳朵保暖耙我更喜欢一点。” 　　她环抱着李敬生的腰。 　　早两天观察到她的耳朵长冻疮后，李敬生就给她买了两个耳罩。 　　一个粉红色，一个黑色。 　　“你一个富家千金，天天跟着我坐自行车，给我当女朋友后悔了吧？” 　　“才不会后悔呢！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今年过年你得陪我回娘家，到时候提亲，把婚事定下来。我爸妈的意见是，只要你对我好，彩礼、房子那些都可以不要。” 　　有钱人家嫁女儿，要么讲究门当户对。 　　要么像欧晴岚这种，女大不中留，女儿执意要嫁，当父母的只能成全。 　　为了让女儿嫁过去以后日子过好一点，他们不但不要男方的彩礼，还会对新家庭给予经济支持。 　　“房子咱们上次看的那套复式大平层可以吗？要是你喜欢的话，那就买下来。” 　　李敬生早就在为结婚的事情做准备了。 　　上次下班后，抽空与她一起去看了几套房子。 　　距离第二医院很近的一个新楼盘，有一套复式大平层很是不错。 　　小区环境也特别好。 　　因为小区里的房子都是大套间、大平层，最便宜的都要180多万一套，能买在那里的人，经济条件基本都不会差。 　　李敬生也考虑过买一栋别墅。 　　毕竟买一套复式大平层的价格比别墅便宜不了多少。 　　但是别墅的位置普遍比较偏僻。 　　他每天工作繁忙，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在通勤上。 　　还有，以后孩子上学也是一个问题。 　　城南这一块属于中心市区，无论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有着非常靠前的优质学校。 　　商圈也是非常成熟，想买什么会非常方便。 　　出行乘坐公交、地铁，同样很方便。 　　别墅过于偏僻，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好。 　　“那套房子好是好，就是有点贵。要是现在买下它，经济压力会比较大。要不先买个小三室住着也挺好的，等以后有钱了，再换大平层。” 　　欧晴岚上次与家里闹掰，过了一阵子节衣缩食的苦日子。 　　对未来有着较强的危机意识。 　　她不敢让李敬生买大平层，怕负债太多，压力大。 　　“喜欢就买呗！贵是贵了点，能一步到位也挺好的。结婚以后，要是生了小孩，很快就要上幼儿园，到时候换房子会很麻烦。” 　　李敬生咬咬牙，倒也能全款拿下。 　　他这人不喜欢麻烦，有实力的情况下，更喜欢一步到位。 　　那套复式大平层，有大露台，可以给她建一个空中花园。面积足够大，将来多生几个小宝宝也完全不用担心房间不够。 　　“行吧！那就听你的！我明天把城南老街的那间商铺卖了，应该能够凑一部分钱出来。” 　　“傻丫头，那套商铺是你爸妈给你的嫁妆。属于你的婚前财产，卖了干什么呀？放心好了，你家男人看着穷了一点，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买那套复式大平层，咬咬牙倒也问题不大。你就等着住进新家吧！对了，买房的时候写两人的名字，你明天把身份证那些都带上。” 　　李敬生这人对钱看得比较淡。 　　他更看重情义。 　　欧晴岚是他这一生认定的女人，买房子肯定要加上她的名字。 　　“你是一家之主，加我的名字干嘛呀！万一我到时候跟人跑了，要分一半房产，你不得后悔呀？” 　　“真要有那一天，我也认了。你把心掏出来交给了我，没道理，我一个大男人还对你藏着掖着。” 　　李敬生还真没把这三百万看得太重。 　　全款应该是三百一十万的样子，她分走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五万。 　　一个女人愿意把最好的年华给他，给些保障是应该的。 　　“亲爱的，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只要你不背叛咱俩的爱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跟着你一起过日子。你若是贫穷，我跟你一起吃糠咽菜，你若是有钱，我便跟着你一起享福。” 　　她紧紧搂住李敬生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贴得更紧了。 　　“咱们先去吃饭，等会如果时间够的话，我准备去4S店买辆车，不要太贵的，十几万的代步车就可以了。” 　　李敬生现在变得越来越忙，出行变得频繁。 　　只骑自行车已经很难满足他的工作需求，也不忍心让女友跟着他一起吹霜风，淋雨。 　　对他而言，买车不缺钱，缺的是时间。 第528章 二狗子，上门来了 　　两人吃完饭，李敬生先把欧晴岚带回诊所，他自己则是拿着证件打车直奔4儿子店。 　　也没想过买什么BBA之类的中档豪车或者是更高级的百万以上豪车。 　　在他的眼里，汽车就是一个消耗品。 　　从买到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它就会一直不停贬值，还得每天喝汽油。然后停车费、保养费、各种猝不及防的违章罚单、汽车折旧费、保险费，这些又是一大笔。 　　他经过不断成长后，心智变得成熟，更加不会想着去与别人攀比什么。 　　有辆经济实惠，安全性能不错的代步车就很好了。 　　可以用来遮风挡雨，便捷出行。 　　至于有些人认为开辆豪车就显得很有钱，除非有商务需求，不然这种想法相当幼稚。一些曾经风光无限的企业家，花几百万买的豪车，在他们落魄时，变得一文不值。 　　两百万买的豪车，开十年后，可能五万块钱都没人要。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把他送到了大众4S店门口。 　　要经济实惠，皮实耐用，也就那么几款合资车能入他的法眼，两田、大众、日产，这四个品牌。 　　他个人比较讨厌小日子，所以选择大众汽车。 　　此时，4S店并没有关门。 　　可能因为经济不景气，很多车都卖不动。 　　毕竟动辄十几万一辆的汽车，价格相当昂贵。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很多家庭需要存很长时间的钱才能买得起。 　　店内，两个女销售坐在小桌子前低头玩着手机。 　　察觉到有人进店，她们抬头瞥了一眼。 　　“先生，请问要买车吗？” 　　其中一名女销售走了过来。 　　这个女的长相中等偏上，穿着黑色小西装，踩着高跟鞋，扎着丸子头，显得颇为干练。 　　“我随便看看。” 　　李敬生说完，转目看向展厅内摆放的汽车。 　　并不是很多，现车可能也就十一二辆的样子。 　　“你是费县团结村的不？” 　　女销售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两眼，然后用家乡话问道。 　　“是嘀！” 　　李敬生也用家乡话回答。 　　他惊讶的转头认真打量这个女销售。看年龄，应该跟他差不多，三十岁左右。 　　都说女大十八变，他还真没认出来是谁。 　　“二狗子？” 　　女销售再次用方言问他。 　　李敬生顿时一阵窘迫，二狗子是家乡人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小时候比较调皮，又喜欢四处蹭吃蹭喝，偷瓜摘果的事情没少干。惹得村里很多人都怕了他。 　　看到他来了，隔着老远就赶紧关门。 　　谁能想到，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子，长大后竟然考上了研究生，并且当上了医生。 　　这个女销售能喊出他的小名，肯定是村里的熟人。 　　只是实在想不起是谁家的闺女。 　　“你是谁家的哟？长大后变漂亮了，我都认不出了。” 　　李敬生在外求学多年，也就只有过年才回家里呆几天。很多同龄的小伙伴，还真认不出来了。 　　特别是女孩子。 　　“呵呵，嘴巴变甜了哟！我是罗琴呀！罗福汉家的二女儿，还记得不？小时候我有一次跟你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滚鱼塘里去了，别的孩子都慌了神，就你最冷静，找了一根南瓜藤把我救上了岸。”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女销售眉眼弯弯，双目晶亮。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见，她还能一眼认出李敬生，原来是她的救命恩人来着。 　　“你是罗琴啊！要不说的话，我还真认不出来。也没听说你到江离市卖汽车呀？” 　　李敬生惊讶的打量着她。 　　高挑的个子，身材还不错，一看就经过了职场锤炼，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特别好。 　　罗家生了三个女儿，可能遗传了父母的基因，她们个子都很高。 　　她家的经济条件一直不太好。 　　前年李敬生回去的时候，看到罗家建起了三层高的小洋楼。村里有人谣传，说是罗家的三个女儿在外面下海，傍上了富豪，赚了很多卖肉的钱。 　　为此，罗福汉还被气得病倒了。 　　乡下就是那样，看到谁家发了财，充满各种嫉妒，想方设法贬低人家。 　　“以前我在县城卖汽车，只是县城的消费力差很多，我听说江离市的经济繁荣，买车的大老板很多。于是就跑这里来卖车来了。其实我已经在这里卖了三年车了。 　　早就听说你在江离市的第一医院当医生，去年本来想去拜访一下你，后面听人说你辞职了，开起了诊所。 　　怎么样，现在诊所的业务好很多了吧？” 　　她提到李敬生开诊所的事情时，目光闪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敬生开诊所亏了，四处借钱的事情肯定被她知道了。 　　“托你的福，现在情况好点了，混口饭吃。对了，一会我还有事，你是老乡，信得过。你帮我介绍一辆代步的汽车，没太多要求，十几万块钱，能够遮风挡雨，安全系数高一点就行。” 　　“没问题！这款大众宝来，落地价不到十万，安全性能还可以。就是贬值速度比较快。这款大众朗逸，比较热门的一个车型……” 　　她热心的帮李敬生介绍着一款款车型。 　　都是价格在十万左右的。 　　“那款呢？” 　　李敬生看中的是一款比较大气的黑色SUV。 　　“这款是大众探岳，也是很火的一款车型。车内空间很大，座位可以放倒，出去旅行时，甚至可以睡在车里面。因为它属于豪华车型，价格可能有点贵。指导价二十一个左右，我可以给你拿到最优价，十七个不到的样子可以落地。只是……这个价格不知道超了你的预算没有？ 　　如果贷款买车，我不太建议。 　　利率挺高的。” 　　她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贷款买车非常坑人，里面有很多猫腻，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坑。 　　甚至有人买一辆十几万的车，贷款买下来，总费用可以买两辆。 　　“比我预想的贵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就买它好了。现在还可以办手续吗？什么时候能提车？我大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 　　李敬生现在一个月的收入超过百万，买辆十几万的车，还真是轻轻松松，就跟买个玩具没什么区别。 　　他最在乎的是多久能提到车。 　　“今天可能没办法提车，还要验车、上牌、买保险之类的。你交了钱，把身份证件复印给我，剩下的我给你办好，明天你过来签字提车就可以了。这个车型，我们正好有现车。” 　　她还是有点担心李敬生的钱不够。 　　只是又不便明说。 　　李敬生则是直接与她签订了购车合同，刷卡付款。 　　这一幕，把她都给惊呆了。 　　要知道，这可是十七万块钱啊！ 　　这个二狗子付款时眼皮都不眨一下。村里人都说二狗子开诊所亏了钱，女朋友也跑了，欠了一屁股债。 　　现在看他的情况，与村民们谣传的不一样啊！ 　　“罗琴，剩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选车子号牌，你帮我选一个就行了，我没啥讲究。也不用追求什么8啊，6啊之类的吉祥号。” 　　李敬生签完购车合同，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人生中买的第一辆汽车。 　　感觉与买机车还是有点不一样。 　　…… 　　第二天，罗琴打电话通知他，可以去提车了。 　　只是当时是下午四点的样子，他在诊所坐诊，还真没法赶过去。 　　下了班，他这才打了个车赶过去。 　　考驾照已经有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开车，这让他拿到新车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好在男人的动手能力一般都很强。 　　慢慢的，他熟悉了汽车的换档等功能，对道路切换、转向都熟悉了以后，驾驶也就变得轻松自然了许多。 　　只是这时候，他已经驾着车来到了第二医院。 　　“哟，李医生买新车了呀！” 　　汽车上的只是临牌，刚进入医院的大门，保安就发现是他驾着车，立刻笑着打招呼。 　　“最近天天不是下雨就是霜冻，有辆车遮风挡雨会更舒服一点。走了！” 　　李敬生扬手挥了挥，轻轻松开刹车，给油驶进了医院内。 　　他与欧晴岚已经约好了。 　　她在医院下班后，先吃饭，然后给李敬生打包一份。 　　到得外科大楼前面，隔着老远就看到她抱着打包好的饭菜站在路旁。 　　因为颜值很高，偶尔会有一些开好车的男人向她搭讪，问她去哪里。她基本不带理睬。 　　李敬生想到自己骑着自行车接她下班，她却从没说过半句怨言，心中只觉得格外甜蜜，也很感动。这个女人从来就不图他的钱，图的是他的人，图他能对她好。 　　按喇叭鸣笛。 　　嘀嘀！ 　　欧晴岚看了一眼，以为又是一个搭讪的猎艳男人，转头看向它处。 　　李敬生放下车窗，笑着道“欧小姐，去哪呀？我送你！” 　　她听到声音很是耳熟，转头看过来。 　　“啊呀……是你呀！我还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男人呢！”她看到是李敬生后，很是惊喜。 　　“咱家的新座驾，上车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 　　李敬生笑着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她上车。 　　“你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呀！昨天说要去买车，今天就把车开回来了。以后我可以天天跟着你享福了。” 　　“呵呵，你个傻女人！耳朵和手都长冻疮了，却从没吭过一声，我可不忍心让你继续受冻。走，咱们回诊所，一会我还要去人民医院那边给患者做肠镜。” 　　“那你坐在副驾驶位好了，我来开车。你在车上吃饭吧！” 　　她说道。 　　“女司机可是很猛的，你平时也没开车，行不行啊？” 　　“瞧不起本小姐是不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开着跑车炸街了！” 　　倒是忘了，她是富家千金。 　　早早的就学会了驾驶技术。 　　“还真看不出，原来你还有这样的‘风光历史’呀！你来开吧，别搞太猛了啊，这就是个代步车，可比不得你开过的跑车。” 　　李敬生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换她到主驾驶位，汽车开动后，他没有立刻吃饭。 　　很快他就发现，还真是小瞧了富人家的孩子。汽车在她手里，开得特别稳，比李敬生开得好多了。 　　果然是老司机。 　　这回，他放心的吃饭。 　　两人有了这辆汽车代步，幸福指数也是大幅提升。 　　回到诊所，她准备把车开上马路牙子，驶进诊所的大院内。 　　“就停在路边吧，我一会就出去了。你的驾驶技术真棒！” 　　“哼哼，那是！以后别再瞧不起女司机。” 　　她得意的笑着回应。 　　“老板，老板娘，你们回来啦！有一个老外，专门来找你，这会估计还在会客室等着呢！” 　　向苍松与两人打招呼。 　　“老外找我？” 　　李敬生听了后，立刻想到了前两天打电话给他的那位外国大法官。 　　这是找上门来了？ 　　“晴岚，你去接诊大厅吧！我去见见那个外国佬。” 　　“好！” 　　她敏锐的察觉到，李敬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这让她很是疑惑。 　　对待病人，李敬生从来都是充满善意。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李敬生走进会客室，一些认识他的客户，立刻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有了医疗顾问雨晴的加入，现在再也没有一些难缠的客户老是缠着李敬生反复询问一些杞人忧天的事情。 　　蒙洛也得以解脱出来，可以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手术护士这一块。 　　“李老板，你好呀！” 　　一名黄头发，白皮肤的高大男子，站起身跟李敬生打招呼。 　　与他一起站起身的还有一位身材高挑，气质不错的年轻女子。可能是他的秘书或者助手之类。 　　“你好！我说过，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李敬生一听声音，就知道这名男子正是前两天打电话的那个外国人。 　　“要不咱们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吧！我带着十足的诚意过来，李老板听完我的诚意后一定不会轻易拒绝。” 　　他很自信的说道。 　　此人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 　　说话也很稳重。 　　“跟我来吧！” 　　李敬生看到这里有客户，还真不好与这人发生争执。 　　当即把两人带进了不远处的办公室。 　　出于礼貌，给两人倒了水。 　　“想必我是谁，李老板已经知道了。叫我杰克就可以了。这位是我的助理，韩静。” 　　他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李老板最近在高端医疗市场不断扩张，业务发展得很好。我也很佩服李老板的医术，所以特意过来与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第52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攻克骨癌 　　“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咱们之间没合作的必要。” 　　李敬生冷漠的回绝。 　　杰克大法官对旁边的助理示意，她立刻起身走到办公室门边，把门关好，并且反锁。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李敬生看到这架势，也是暗中扣紧了口袋中装着的防狼喷雾。 　　杰克的身材高大，但是年龄不小了。 　　至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李敬生自认为有着一战之力，胜算应该在五五之间。不过如果对方学过搏击，那他肯定会被吊打。 　　那个女助理身材很正，身上看不到一丝赘肉，行走时动作矫健。 　　很可能练过。 　　面对这两人，李敬生顿时感受到巨大压力。 　　女助理把门反锁后，直接走向李敬生。紧接着，她脱去外套，露出惹火身材。 　　“李老板只要答应合作，我就是你的。” 　　她说中文时略显生硬。 　　看着是个华国人，没想到却是外国人。 　　这让李敬生感到很是惊讶。 　　不知道她是被外国夫妇收养的孤儿、弃婴，还是混血儿？ 　　她的名字却是地地道道的中文名字。 　　“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韩小姐的美意，我没办法接受。” 　　李敬生对待这样一位美女，还算客气。 　　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李老板听说过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吗？像你这种成功人士，在外面有情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愿意成为你的情人，而且会保密，不会让你的女朋友知道。” 　　她走到李敬生面前微笑着说道。 　　“请韩小姐自重！” 　　李敬生这次可就没有再客气，冷冷喝斥。 　　“你们男人都是吃腥的，还装什么正经呀！我愿意给你当情人，这有什么不好吗？” 　　她理直气壮的反问。 　　“韩小姐，我建议你没事多看看书，不然连礼仪廉耻这四个字都理解不了。如果两位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我一会还有手术，实在没功夫陪你们闲聊。” 　　李敬生下了逐客令。 　　“李老板，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九鹏国际医院的团队，不但可以让你获得世界上最强的国家国籍，还能让你功成名就，并且拥有韩静女士这样的漂亮情人。而且我保证你的收入，至少是你现在的数倍。那些高端客户，每一只都是肥羊，他们生病以后，你完全可以榨干他们的每一分财富。 　　我了解过你治疗的那些患者，有的是千万富豪，有的身家过亿，你却只收他们几万块钱，甚至几千块钱的治疗费，这就像是放着座金山在眼前，却不知道去攫取。 　　我们九鹏国际医院有着成熟的商业化运作体系，完全可以让你轻松赚取到巨额财富。而且不必担心有任何法律风险。 　　到时候，那些高端客户为了保命，为了恢复健康，会心甘情愿的掏出大把的钞票给咱们。 　　咱们给他们治好了病，这也是应得的报酬。” 　　杰克给李敬生再次许下更加诱人的报酬。 　　只要李敬生答应，立刻可以过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比皇帝还舒服。 　　很可惜，他是个有良知的医生。 　　贫贱不能移其志，富贵不能动其初心。 　　“抱歉，我没兴趣。” 　　李敬生再次回绝。 　　“为什么啊？” 　　杰克很是不理解。男人不就是为了金钱、权势、美女这三样东西吗？ 　　还有人不喜欢这三样东西的？ 　　“你想的是把病人当成提款机，想方设法榨干他们的钱财。我想的却是帮他们解除疾苦，让他们恢复健康。咱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借用一句老祖宗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便吧！” 　　李敬生站起身送客。 　　杰克是个华国通。 　　费了一些力气，才弄懂李敬生的这番话。 　　“李老板有志气！我很佩服，提最后一个要求，你退出高端医疗服务市场，或者离开江离市，我给你一千万。” 　　杰克咬着牙再次开出一个收买李敬生的优厚条件。 　　一千万，这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财富。 　　拥有一千万，只要不胡乱挥霍，稍微懂一点点理财，就能舒舒服服的躺平一辈子。 　　“恕难从命！” 　　李敬生早就立志要把阳光诊所打造成梅奥医学中心那样的超级医疗机构。 　　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千万，便放弃这个理想？ 　　“我说的是一千万美金。” 　　杰克再次加价。 　　一千万美金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等于七千万元。 　　这个价码已经高得吓人。 　　“请吧！” 　　李敬生只是摇摇头。 　　七千万啊，这么大一笔巨款，他接受了，后半生完全可以带着妻子环游世界，肆意享受人生。可以轻松实现财富自由。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是他非常清楚，只要他退出高端医疗服务市场，九鹏国际医院就会迅速占领这一块市场。 　　到时候便能做大做强。 　　只要九鹏国际医院赚到了足够的资金，便能够招兵买马，把医院继续做大。 　　到得那时候，将无人能治。 　　受害的将会是千千万万的患者。 　　“年轻人，你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说完，杰克带着韩静开门离去。 　　临走前，还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了李敬生一眼。 　　目送着这两人离开，李敬生更加下定决心要把高端医疗服务做好。 　　特别是癌症与内镜检查、内镜手术这几个领域，他要做出成绩。 　　团队现在能够接到的高端业务在不断增加，这是好事情。 　　意味着他可以扩招人马，吸收更多的优秀人才进入阳光医疗团队。 　　他来到接诊大厅，欧晴岚正在帮他检查诊所当天接诊的病人病历。她也真正开始充当诊所老板娘的角色，当好李敬生的贤内助。 　　“晴岚，我带着团队去人民医院做肠镜去了，你要是饿了，可以去我房间拿吃的。” 　　“嗯，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她点点头。 　　李敬生带着蒙洛与林萧然赶往人民医院。 　　现在自己有车了，倒是不需要再乘坐亚妮的车。 　　她开车不是一般的猛，坐她的车，每次都让人心跳加速，血液上升。 　　“老板终于舍得买辆车啦！” 　　蒙洛很自觉的坐在后排。 　　林萧然出于对女同事的尊重，则是选择坐在副驾驶位。 　　一般情况下，男人的副驾驶位留给老婆坐的。 　　年轻女性搭乘别人的私家车时，应该尽量避免坐副驾驶位。 　　“这不是天天踩着自行车上下班吗？也确实不方便。欧医生跟着我天天坐自行车，手和耳朵都长了冻疮。早晚要买辆车，也就下手了。” 　　李敬生笑着道。 　　“李医生的收入，买辆车那是轻轻松松。可是却一直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让我无比佩服。我发现你对物质方面几乎没什么要求。” 　　林萧然的身家并不低。 　　他来投奔李敬生，只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发展。 　　尽管他不知道李敬生的具体财务状况，但是在诊所工作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敢肯定，李敬生的收入必定十分惊人。 　　每天从诊所拉走的快递，都是一卡车一卡车的拉。 　　李敬生的网上售药业务确实越做越大，增长速度非常迅猛。 　　现在他都觉得仓库有点不够用了。 　　甚至在想着，在诊所附近租一个仓库。 　　或者把网上售药业务扩分出来，直接搬迁到物流园那边。 　　“我对物质的要求确实比较低。追求的可能还是更高的医术，能够帮患者把病治好。” 　　他想把钱节约出来，然后投到医学研发、硬件升级、人才吸引这些方面。 　　想要让阳光诊所发展成世界一流的诊所，绝不是喊几句口号就能实现。 　　也不是有志向就能成功。 　　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 　　很多疾病的攻克，药物研发，上亿的资金投进去，可能也就只能泛起涟漪。 　　他是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所以并不会迈那么大的步子。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准备一点点顺其自然的发展、壮大。 　　尽可能抓住每一个机遇。 　　比如现在，他一心一意盯着高端医疗服务这一块，带着团队一点点把口碑做起来。 　　有了稳定的客户群体，也就能够供养一支更大的团队了。 　　让他一下子就把摊子铺得很大，然后铺天盖地的打广告，造势，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汽车在道路上稳定行驶，他开得并不快。 　　也就六十码不到。 　　突然，前方路口一辆卡车朝他的车子冲撞过来。 　　“啊……” 　　蒙洛被这突然发生的险情吓得失声尖叫。 　　林萧然也是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扶手。 　　在危险时刻，李敬生做出一个无比大胆的决定，打方向盘，对着另一边的商铺内撞去。 　　这家商铺前的人行道上摆放着花箱，李敬生认为它可以减缓汽车的部分冲击力。 　　因为现在是傍晚，这家商铺关门了。 　　卷闸门是锁着的。 　　那辆大卡车载的货物应该比较重，冲撞过来的势头很凶猛。正面与它撞上，李敬生肯定会当场领盒饭。 　　大卡车冲了过去，擦着李敬生的车头过去的。 　　卡车司机戴着墨镜，满脸虬须。 　　似乎还看了车内的李敬生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李敬生感到遍体生寒。 　　这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预谋？ 　　杰克收买他失败，前脚刚走，没多久就发生了这起车祸。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了死人。 　　太可怕了。 　　有些人，眼里根本没有法律，漠视生命。 　　收买不成，便雇凶杀人灭口。 　　刚买的新车，撞烂了人行道上的花箱与商铺的卷闸门后，停了下来。 　　前面的两个安全气囊全部爆出。 　　李敬生与林萧然都只受了一些轻伤。 　　后排的蒙洛则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不得不说，大众的汽车还算结实。听说国产的五菱神车更结实耐撞。 　　“萧然，没事吧？” 　　“我还好。” 　　林萧然的脸色依然惨白，吓得魂都快没了。 　　“蒙洛，你呢？受伤了没有？” 　　李敬生转头看向后排的蒙洛。 　　他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像一个大家长一样关心着团队的每一位成员。 　　“我没事，没有受伤。刚才那辆大卡车怎么回事啊？像神经病一样，看到咱们的车子，还加速冲撞过来。” 　　蒙洛禁不住骂那个卡车司机。 　　“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让你们俩人跟着遭了罪。好在人没事。我先报警，看来今天的肠镜要延迟两个小时了。蒙洛，你打电话跟亚妮、连涛联系一下，就说临时有急事，需要晚到两小时左右。” 　　李敬生显得非常冷静。 　　他经历过不少风浪，甚至被患者刺伤过，经过历练后，他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已经能够做到冷静、镇定。 　　“不告诉他们发生车祸的事情吗？” 　　“先别说吧！这事如果让患者知道了，会给患者造成紧张。他们会担心我们受到车祸影响，发挥失常。蒙洛，两个小时后，你能够正常工作吗？如果有问题的话，今天你就别去了，回家好好休息。” 　　李敬生关心的看着她。 　　“我想应该没问题。至少我看到你能这么镇定，多少受到了感染。到时候，全心投入到工作中，根本没时间去想车祸发生的事。而且我并没有受伤，我想跟着老板一起战斗。” 　　她坚定的说道。 　　“行，那你就跟着一起过去吧！先打电话联系，让亚妮与连涛在医院那边做好患者的安抚工作。” 　　这时候，李敬生满脑子想的都是患者。 　　这种自然而然体现出来的医德，让林萧然与蒙洛都是深受感染。 　　他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让两人与他的心，反而更加紧密。 　　李敬生很快报了警。 　　撞坏了人家商铺的卷闸门，还有店内设施，肯定要赔偿。 　　这个到时候看交警怎么定责。 　　那辆大卡车违反交通规则，很可能是全责。 　　大卡车发生车祸后，并没有逃跑，而是停了下来。 　　司机走下车，过来查看他们这边的情况。 　　李敬生暗自凝神戒备。 　　好在他们有三个人，对方只有一人。 　　当街行凶的可能比较小。 　　而且司机并没有逃跑，要么是一个职业杀手，心理素质过硬。要么就是李敬生想多了，刚才发生的车祸，只是一起普通车祸。 　　“嗨，你们没事吧？” 　　司机钻进店内，发现车内有着好几人以后，敲窗问道。 　　李敬生对他摆摆手，表示没事。 　　司机看了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又钻出了店铺。然后开始打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肇事车辆被拖走。 　　卡车司机的态度很好，主动承认驾驶时走神了，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还让李敬生等人上医院检查。 　　李敬生等到交警处理完，带着蒙洛与林萧然赶往人民医院给患者做肠镜。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完成肠镜后，连涛问他们怎么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急事？ 　　因为他看到李敬生脸上有一块擦伤。 　　还有蒙洛与林萧然的情绪也不对。 　　这让连涛起了疑心。 　　这三人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提了，咱上差点被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正面撞上……” 　　李敬生把车祸经过说了一遍。 　　听得连涛与亚妮两人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也是替三人感到庆幸，还好李敬生在危险时刻做出了一个正确选择。 　　如果不是果断撞向侧边的商铺，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人没事！路上回去一定注意安全，万一你受伤了，高端肠镜与胃镜这一块的工作可就没法开展了。” 　　连涛听后，也是替他抹了一把冷汗。 　　李敬生现在是这个团队的绝对核心，很多顶尖技术都只有李敬生一人掌握了，没了他，这个团队立刻就得停摆。 　　眼看着高端医疗服务刚做起来，要是停摆，很快就会被别的医疗团队取代。 　　这一块的利润十分可观，竞争也是尤其激烈。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亚妮邀请李敬生与林萧然上车。蒙洛则是打车回家。 　　经过事发地时，亚妮看了一眼被撞坏的商铺，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有人在连夜处理，更换掉损坏的花箱。店铺老板遭受无妄之灾，估计也很郁闷。 　　李敬生新提的车，几乎撞到报废。 　　定损结果还没那么快出来。 　　很可能定为全损。 　　到时候，他又得抽时间再去提辆新车。 　　“是在这里发生的车祸啊！” 　　亚妮把车停在路边，仔细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她的秀眉微微皱着。 　　“对！就是这里。” 　　“当时卡车从那里冲过来的？” 　　“对！” 　　“这里信号灯很显眼，路边拐角处并不利于卡车转弯。当时那卡车满载货物还能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你的直行车辆，并且没有损坏那两个拐角处的灯杆与路障，这说明司机的技术很过硬。” 　　亚妮的驾驶技术高超，看了现场后，立刻从中发现了一丝蹊跷。 　　“你的意思是，那个司机很可能是蓄意撞我？” 　　李敬生刚开始也有这种怀疑，后来看到司机的态度很好，也就打消了怀疑。 　　此刻经亚妮提醒，他不由再次怀疑司机的动机。 　　“不敢说一定是蓄意撞你，至少很反常。我在国外呆过较长时间，接触的这类车祸谋杀的新闻挺多的。李医生要多加小心，以免被人暗算了。” 　　亚妮用很严肃的语气提醒他。 　　这件事既然反常，李敬生决定找刑警队的朋友咨询一下。 　　正好有着这方面的人脉积累。 　　…… 　　日子过得飞快，发生了那次车祸事件后，李敬生出行与工作都变得极为小心。 　　坐诊时，衣服里面还特意穿上了防刺背心。 　　穿在身上挺沉的，但是能够保护他的上身要害，以防发生不测。 　　“李医生，这个孩子的骨头长了恶性肿瘤，家属非要请你看看。” 　　“让他们进来吧！” 　　李敬生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 　　孩子被爸爸抱在怀里。 　　看到这个孩子，李敬生的心头抽搐了一下。让他想起了那个双腿长骨癌的小女孩。 　　“你们坐下说吧！孩子是哪里长了瘤子啊？” 　　李敬生温和的问道。 　　“她就是左手长了一个小包，我们刚开始也没在意，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有可能得了腱鞘囊肿。后面进一步检查，这才发现不是囊肿，而是恶性肿瘤。” 　　孩子的爸爸用沉重的语气述说着孩子的病情。 　　妈妈则站在后面用纸巾擦着眼泪。 　　孩子还小，可能并不知道恶性肿瘤代表什么，她只是好奇的看着李敬生。 第530章 煮骨，死骨再活的原理 　　“这是孩子在省医院的检查报告。那边建议我们做截肢手术，以免肿瘤进一步扩散。” 　　孩子的爸爸将资料袋递给李敬生。 　　接过后，李敬生仔细查看。 　　孩子的肿瘤主要发生在桡骨中段位置。 　　尺骨暂时没发现问题。 　　从骨肿瘤的表现来看，恶性程度非常高，感觉它正处于一个高速扩张期。 　　肿瘤细胞与病毒有着一个共同特点，它们会疯狂的自我复制，壮大自己的‘族群’。 　　肿瘤细胞在复制过程中，不但会消耗大量身体营养，而且会不断挤占正常组织与器官的生存空间。它会破坏身体原有的正常组织。 　　有点类似于攻城伐地，快速侵占正常组织或器官的领地。 　　绝大多数癌症患者并非死于癌症，而是死于并发症。 　　比如肺癌导致的肝转移，最终有可能肝功能被破坏，或者肺功能受到损伤，导致患者死亡。 　　肿瘤本身只会让病人变得消瘦，身体出现类似炎症的反应，同时还会出现癌痛。 　　“孩子还这么小，截肢以后，她将来的生活可咋办哟！李医生，我们听说您的骨科医术十分高明，慕名而来，请您一定帮忙想想办法！” 　　孩子的母亲擦着眼泪，声音哽咽道。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求。 　　“你们先别着急，这个病不好治，而且恶性程度极高，易复发，易转移。我先给孩子摸摸骨头，看看她的具体情况。” 　　李敬生看向小女孩。 　　“小朋友，知道左边是哪边吗？” 　　“知道！这边！” 　　她扬了扬左手，只是马上露出痛苦表情。 　　“真棒！这么小就能分清左和右了。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经常左右不分。幼儿园的老师叫我向右转，全班就我一个人向左转。” 　　“呵呵……医生叔叔小时候真笨。” 　　小孩子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嗨，不许骂人。” 　　孩子的父亲担心惹得李敬生不高兴，赶紧喝斥孩子。 　　“没事没事！与孩子聊天才轻松呢，他们没有成年人的种种顾忌，有着成年人所没有的童真。” 　　李敬生笑着摆摆手。 　　“来，把左边的衣袖脱了，让左手手臂露出来。” 　　在家属的帮助下，小女孩把左手臂从衣袖中缩了出来。 　　凭肉眼都能看到手臂的小臂上有着包块。 　　李敬生给她摸骨，仔细检查骨肿瘤的情况。 　　他现在的摸骨术已经非常厉害了，摸骨后，能够较为精准的辨别骨骼每一段的健康情况。 　　骨癌具备很强的浸润能力，甚至还能转移。 　　如果转移刚发生，凭借现在的医学检查手段，除非取标本活检，否则很难查出来。 　　但是李敬生却可以通过摸骨进行诊断。 　　通过反复多次摸骨，他基本确定小女孩的骨肿瘤暂时还只发生于桡骨中段。 　　又对她的左臂、双肩，甚至背部、双腿的腿骨进行了仔细摸骨，同样没有发现骨癌。这让李敬生心头暗自欣喜。 　　孩子的骨癌发生于浅表部位，被家长及时发现后，送医院检查，没有耽误病情。 　　这为孩子的根治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条件。 　　截肢是最省事，最干净的方法。 　　但是正如她的父母说的那样，截肢后，她将终身成为残疾人。 　　李敬生最近一直在钻研癌症治疗技术，也算是略有小成。 　　给这个孩子治疗，如果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就好了。 　　既能保住孩子的手臂，又能把癌细胞彻底灭杀掉。 　　“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骨肿瘤应该正处于快速扩张期。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容易转移扩散到全身多个部位。你们专门来找我，这事我肯定要尽全力。如果你们愿意等一等的话，留个联系电话，我等会下了诊，再好好研究一下，争取为孩子想一个既能保住手臂，又能灭掉肿瘤细胞的治疗方法。” 　　李敬生对两位家属说道。 　　诊病需要慎重，治病更需要谨慎再谨慎。 　　特别是手术制定，必须反复琢磨和推敲。 　　下棋有一个规矩，叫做落子无悔。 　　手术因为是以破坏患者的身体为代价，消灭疾病。破坏容易，想要重新恢复几乎难比登天。 　　所以一位有责任心的医生，制定手术方案时，会在脑子里反复推敲。 　　甚至会想办法向别的医生请教，一起展开讨论。 　　“我们愿意等！请李敬生多费心！” 　　孩子的父亲悄然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做贼似的从桌下塞给李敬生。 　　“别这样，别这样，我给病人治病，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们的孩子生病已经非常不幸了，经济负担会很重。这钱留着给孩子治病。对我而言，只要能把孩子的病治好，就是最欣慰的事情。” 　　李敬生婉拒了家属的红包。 　　一番话，更是让家属对他更加敬佩。 　　…… 　　中午下诊后，李敬生一边吃饭，一边寻思着那个孩子的治疗方案。 　　化疗？ 　　骨癌的化疗效果并不理想，而且孩子的身体有可能无法耐受，更有可能错过最佳手术时机，导致癌细胞扩散。 　　化疗确实能杀伤癌细胞，但是绝非万能的。 　　更不是化疗期间，癌细胞就不再扩散和发展。 　　不进行化疗，那就只剩手术这种方式了。 　　目前还没有骨癌的特效药。 　　射频消融等技术，同样用不了。 　　李敬生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目前治疗肿瘤，有低温灭活技术。 　　可以把病灶冻死，达到灭杀肿瘤的目的。 　　还有通过断供来消灭肿瘤细胞的方法。把病灶部位的血供等营养输送全部断掉，让肿瘤断粮而死。 　　这种方法同样不适合于这个孩子的骨癌治疗。 　　苦苦思索之际，他的脑中闪现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跟着吴教授学习骨水泥治疗技术时，他查阅资料看到过一种全新的骨癌治疗方法。虽然现在的技术仍不成熟，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这种治疗技术有着它的独特优势。 　　李敬生当即用手机检索相关文献资料。 　　只是很遗憾，因为是一门比较偏门的新技术，他并没有查到相关文献资料。 　　做这方面研究的医生应该非常少。 　　因为给患者治疗时，医生只是‘设计师’与执行者，最终选择什么样的治疗方案，还是患者和家属说了算。 　　说白了，医生与患者只是合作关系。 　　患者进医院后，并不是医生说怎么治就怎么治。 　　如果患者有疑问，有顾虑，完全可以不同意医生的治疗方法。 　　“没有实践病例可供借鉴，患者还那么小，家属不一定会同意啊！” 　　李敬生经过反复思考，觉得这门新技术用来治疗这个小女孩的骨癌，应该非常合适。 　　尽管在治疗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很多未知的问题，但是他有信心解决。 　　团队发展到现在，麻醉、营养支持、术后护理、普外、骨外科、中医辅治，已经渐渐形成一个医疗集合体。 　　如果高端医疗业务能够继扩大，他的团队就能继续招揽高级人才。 　　最终的理想是让团队能够从九大系统，三大循环，以及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治疗疾病，并且对患者的身体进行全方位支持。 　　要是团队真的发展到了那种规模，天下间不能治疗的疾病应该也就不多了。 　　李敬生吃完饭，看看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今天就不去找欧晴岚了。 　　他决定找家属好好谈谈，争取得到家属的支持。 　　直接打电话给孩子的父亲。 　　“你好，请问是贺先生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贺先生显得很警惕。 　　“我是第二医院骨外科门诊的李医生，关于你女儿的治疗方案，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能够保肢灭癌的治疗方案，想要与你当面聊聊。” 　　“哦哦，是您呀！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找您。” 　　贺先生听完后，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在医院的门诊室等你吧！路上注意安全。” 　　李敬生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过了五分钟不到，贺先生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 　　“来这么快，你们就在医院附近吗？” 　　“对，我们找了一家小旅馆住着。准备等你这边消息。没想到这才中午就有了消息。” 　　贺先生显得十分激动。 　　“坐！先跟你说说治疗方案。我为孩子设定的治疗方案是通过手术，把肿瘤切除掉，然后把病变的桡骨段截取下来。放进高温液体中沸煮，彻底灭杀骨头中的肿瘤细胞。然后再把骨植回去。 　　因为是自体骨回植，几乎不用担心排异反应。 　　而且费用比较低。 　　孩子现在还小，生长机能旺盛，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植回的那段桡骨有很大概率成活。这样就能完美的解决骨癌，又能保住孩子的左上肢。” 　　李敬生把治疗方案粗略说了说。 　　贺先生听完后，有着一丝担忧。 　　“骨头煮熟了以后，不就死了吗？植回去，它还能活吗？” 　　“这个要看手术恢复情况了。可能骨头的愈合会比较缓慢，但是有很大概率成活。” 　　李敬生没办法给出肯定答案。 　　看到家属还有顾虑，他只得给家属科普。 　　“煮熟后的骨头移植回去后，它能否与宿主骨愈合，主要受自身成骨活性、破骨细胞骨吸收、骨诱导、骨传导这些因素影响。 　　移植骨内的成骨细胞在早期具有形成新骨的能力。 　　破骨细胞能吸收骨矿物质，死骨会逐渐被新骨替代。 　　移植回去的骨头主要起到一个支架作用与传导作用。它周围的软组织床、毛细血管、骨祖细胞经回植骨的机械传导作用，会慢慢从宿主骨长进移植骨内。 　　因为移植骨已经煮过了，我们在医学上称之为灭活。 　　它的成骨细胞与诱导活性基本是丧失的。 　　所以，能否愈合，并不靠它，而是靠移植骨两头的活骨。它主要起到一个传导作用。 　　我回植移植骨的时候，会设法先让它的毛细血管恢复通畅。 　　这样就可以慢慢从外而内生成新的骨质，把死骨替代掉。” 　　李敬生费了很大的口舌，把治疗原理给家属说了说。 　　贺先生听了个半懂，但是脸上担忧明显减轻了许多。 　　“再来说说用灭活骨回植的另几个好处，回植骨因为本身就是从原来的骨头中间截取，回植后可以很自然的保持骨干的连续性及原来的形状。它不存在免疫排斥和移植异体骨有可能传染疾病的风险。 　　还有，灭活的骨癌细胞可作为抗原，刺激孩子的免疫系统，增强身体免疫功能。 　　我个人认为这非常重要，可以大幅降低复发的概率。” 　　李敬生继续说着这种治疗的好处。 　　开了这么久的诊所，他对家属的心理有着很好的把握。 　　知道他们最关切的是什么。 　　人体的细胞总量，大概有50亿左右，每天都会有大量细胞死去，然后又有新的细胞诞生。 　　在新细胞诞生过程中，会有个别细胞变异。 　　它不按原来的细胞形状与功能生长，而是有了异变。 　　这个其实就是癌细胞。 　　哪怕出现癌细胞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我们的身体内也会经常有癌细胞产生。 　　但是不用担心就此得上癌症。 　　要是体内产生了癌细胞，便会得癌症，那人类很可能早就灭绝了。 　　我们体内的免疫系统会对那些变异的细胞，毫不留情的发动攻击，将它们灭杀掉。从而避免了得癌症的可能。 　　但是有些癌细胞，特别狡猾，属于癌细胞中的厉害存在。 　　它会伪装成正常的人体细胞，从而躲过免疫系统的追杀。 　　这时候就比较危险了，患癌的概率将会大幅提升。 　　有人喜欢吸烟，或者拼命喝酒，熬夜，经常不锻炼身体，这些都会增加癌细胞产生的概率。 　　而且吸烟时间长了后，产生‘超级癌细胞’的概率也会大幅增加。 　　还有，免疫系统每天要帮助身体对抗大量病毒、细菌等，它的工作已经够累了。 　　如果一千万个新出生的正常细胞里面，只出现一个癌细胞，它还能及时高效的将这个癌细胞找出来，并且派军队杀死它。 　　但是当一千万个新出生的正常细胞里面有十个，甚至一百个癌细胞时，免疫系统将会忙得焦头烂额。 　　一天两天，它还能扛得住。 　　每天都是这样，而且癌细胞出现的数量不断递增，它就有可能打马虎眼。 　　因为它实在太累了，忙不过来了。 　　这时候，得癌的概率将会十倍，数十倍的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有医生苦口婆心的提醒患者，把烟戒了，少吃腌菜，腊鱼腊肉这些致癌食物。 　　这些食物并不是说吃了就一定会致癌，而是会大幅提升患癌的概率。 第531章 神秘人的示警，右手扭伤却是脑病 　　比如发霉的大米、花生、玉米，里面除了含有大量真菌，还有致癌物黄曲霉素。 　　这个只要吃一点点，就会导致患癌风险百倍，千倍的增加。 　　比吸烟的危害更可怕。 　　孩子的父亲听了李敬生说出煮骨灭活再回植的种种好处，明显已经心动了。 　　给骨头灭活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水煮灭活只是其中的一种。 　　高温水浴灭活、液氮冷冻灭活、辐射灭活、乙醇灭活……这些方法都有在临床医学中应用。李敬生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给患者做这类治疗，选择煮沸灭活。 　　算是比较稳重的一个做法。 　　“李医生，之前您有提到我女儿的骨癌正处于快速扩张阶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给她安排治疗？” 　　“今天先办理住院，然后做一些必须的术前检查，最快应该能在明天下午安排手术。” 　　李敬生做事从不拖拉。 　　癌症虽然不可能一天两天就扩散很大，但是越早手术肯定越有利。 　　本身这个手术部位也并不是头部、胸腔这种高风险部位。 　　“听您的，我马上打电话叫老婆带着女儿过来办理住院手续。我女儿的病就拜托您了。” 　　贺先生听完他的耐心解释，已经打定主意就选择在这里治疗。 　　信任非常重要。 　　…… 　　半个月后，小女孩手术出院。 　　主要是考虑到她的恢复期十分漫长，住在医院每天都会产生一笔不小的费用。她的手术伤口基本愈合后，可以回家休养，到时候定期检查就行了。 　　他正在门诊坐诊，手机响了一声。 　　这是收到了一条短信息。 　　他并没有理会，每天都会收到多条各种信息。有的患者治好了以后，想方设法打听到他的手机号码，发信息感谢他。 　　也有来自同学、医生同行、朋友的各类信息。 　　给他发信息最频繁的人是欧晴岚。 　　两人最近买了房子，李敬生又重新提了一辆新车，随着年关将近，谈婚论嫁也从准备阶段进入正程。 　　忙到中午，去食堂吃饭。 　　他照例拿出手机查看收到的信息。 　　逐条查看，甚至会回复。 　　“小心常吃的路边摊、看好水杯，切记，切记！” 　　没头没尾的一条信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李敬生的眉头皱了皱，试着回拨这个号码，提示手机已经关机。 　　到底是恶作剧，还是善意提醒？ 　　他不由又想起了前阵子被卡车撞的事情。请了刑侦的朋友调查后，朋友告诉他，已经发现多个疑点。 　　目前仍在暗中调查。 　　是否属于谋杀，暂时还没办法定性。 　　刑侦朋友提醒他，要注意安全，因为根据他的从业经验，谋杀在第一次失败后，往往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谋杀成功为止。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非常宝贵。 　　李敬生收到这条示警信息后，十分重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身为一名医生，深知食物中毒有多可怕。 　　有多种化学药物皆可混合在食物或者饮用水里面，做到无色无味。吃下去以后，它会永久性的伤害人体的神经或者其它脏器。 　　最终导致食用者变成残疾或者重伤。 　　直接把人毒死，一般智商高一点的凶手都不会这么做。 　　如果真是九鹏国际医院的院长想要除掉他这个竞争对手，以杰克的狡诈，下毒肯定会是致残的那种。让李敬生的运动功能遭到破坏，从而无法再进行手术操作。 　　发短信示警的人，知道他常去路边摊，说明掌握的信息应该是准确的。 　　…… 　　下班后，李敬生驾着新买的汽车，载着欧晴岚回诊所。 　　“亲爱的，咱们今天又去吃烤肉串吧！那味道太解馋了，我已经有三天没去吃了。” 　　欧晴岚与很多女孩子一样，都是典型的吃货。 　　几乎所有的垃圾食品都是她们的最爱。 　　什么奶茶、麻辣、油炸食品、烧烤……她们对这些垃圾食品的美味根本没办法抵挡。 　　“呃……要不还是改天再去吃吧！” 　　李敬生想到那条示警短信，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别嘛！今天刷朋友圈，看到我老家的一个同学晒美食，那油酥酥的烤羊肉串，差点没把我馋哭。” 　　“好吧好吧！那咱们换一个地方吃，别去以前吃的那里。” 　　李敬生架不住女友的软攻，只得答应带她去吃。 　　就算不带她去，她肯定也会自己去。 　　到时候更加不安全。 　　“为什么不去以前那里啊？那里的味道特别正宗。” 　　“我听说那里的烧烤不卫生，甚至有人用死老鼠肉冒充羊肉串。还是换个地方吧！我知道有一家烧烤店，特别正宗，干净卫生，老板开了几十年的店子了。” 　　他没有把收到示警短信，有人要害他的事情说出来。 　　免得她担惊受怕。 　　“行，听你的。” 　　欧晴岚一听说烧烤摊有可能拿死老鼠肉冒充羊肉串，顿时恶心坏了。 　　当场从善如流，愿意换个地方吃。 　　李敬生开车带她到了医院后面那家烧烤店，买了一些羊肉串，总算帮她解了馋。 　　回到诊所，李敬生看到唐萍还没下班，蒙洛则是在等待着他回来。 　　然后一起去人民医院给患者做内镜手术。 　　现在跟着李敬生一起做内镜手术与内镜检查，成了她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甚至远远超过了她在诊所的正工资。 　　李敬生像往常一样，坐在接诊大厅的工作电脑前，查看诊所当天接诊的病例。 　　为了保证医疗质量，他要求诊所的每个医生都要写病历。 　　倒也没有医院的病历那么麻烦。 　　诊所接诊的患者，一般都是病情较为简单。只要把患者的基本信息，病史，症状，体格检查结果，病因最后的诊断，以及治疗方法写出来就行了。 　　基本以药物治疗为主。 　　有少数患者需要做手术。 　　诊所内，目前也就只有李敬生与林萧然两人给患者做手术。 　　自从林萧然加入后，普外这一块慢慢有了很大起色。 　　不得不说，一位好的医生，完全有能力独自挑起一个科室。 　　查看完当天的接诊病历后，他很满意。 　　诊所的几个医生，进步都很大。 　　医德医风方面，都很合李敬生的心意。包括差点被他开除掉的汪宗孝，现在也已经有了医德加分表现。 　　李敬生认为医德比医术更重要。 　　有德无术，还可以慢慢学习与提升。有术无德，简直就是人间毒瘤，会有数不清的患者遭殃。 　　…… 　　日子就这样过了四天，他每天都带着保温杯喝水。 　　而且不会让保温杯脱离自己的视线。 　　这几天倒也平安无事。 　　“李医生，吴教授想请你去5门诊室共同会诊。” 　　一名导诊护士跑过来向他传话。 　　随着李敬生在骨外科领域的实力越来越强，经常会有坐诊的的骨外科医生请他过去会诊。 　　骨外与手法正骨，本来就是一家。 　　一些骨伤病人，特别是骨折伤患者，往往会先择先到骨外科门诊就诊。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骨折伤也可以通过手法复位治疗。 　　绝大多数患者，只要听到骨折了，首先想到的就是需要手术治疗。 　　接诊的骨外科医生会让患者先拍个片子看看。 　　如果觉得可以手法复位，他们就会请李敬生过去会诊。 　　毕竟发生骨折伤的患者，多数都存在身体移动不便。 　　李敬生看了看时间，距离中午十二点已经很接近了。只剩十分钟左右。 　　“炎羽，剩下的这位患者交给你来处理了。他是踝关节扭伤，复位时下手别太重。” 　　如今，李敬生手下的四个医生，有两个都已经有了独立坐诊能力。 　　叶辉、刘宪，在手法正骨领域都已经有了一定水平。 　　晋炎羽的水平倒也不差，就是心性方面还需要多多打磨。 　　李敬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四人里面，陈医生是辆老牛车，进步最慢。距离独立坐诊还遥遥无期。 　　不过他通过稳扎稳打，逐步练好每一个手法复位技巧，相信保持这个勤学苦练的态度五到八年，应该也能达到不错的水平。 　　天赋不如另外三个，只能走勤能补拙这条路。 　　李敬生匆匆来到吴教授坐诊的5门诊室。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患者，坐在诊桌旁边，家属站在后面。 　　并没有看到患者身上有明显外伤。 　　骨折伤，凭李敬生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 　　“吴教授，是哪位患者需要会诊？” 　　“就是他！右臂扭伤，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他还是觉得痛，抓握物体无力。拍了片子，没发现明显骨折伤。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你帮他看看。” 　　吴教授的卖相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头发永远都是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穿衣服也基本上都是衬衫打领带。 　　哪怕外面套着白大褂，看上去也是很有学者派头。 　　只是骨外科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几位主任医师里面，就数吴教授的医术水平最差。 　　无论是诊断还是手术能力，吴教授都很一般。 　　也就学术方面还行。 　　不然他也混不到正高职称。 　　李敬生拿过患者的片子看了看，又仔细询问了患者的病史与症状。 　　患者于一个半月前右手洗澡时反扭到后面擦洗背部，结果发生扭伤。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一直到现在仍然很痛，而且右手抓握无力。 　　“右手能抬起来吗？” 　　“能！” 　　患者当场把右手抬起，看起来一切正常。 　　“你的指头能伸直吗？” 　　李敬生一眼就发现了患者的右手有四根指头微微弯曲着。 　　别的医生或许看不出什么，他长期研究人体骨骼，给患者治疗各种骨伤，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患者的右手手指屈伸很可能存在障碍。 　　就是看上去不自然。 　　“能伸直，但是很费力。” 　　患者也是暗自佩服李敬生的观察力。因为他并没有描述右手五指屈伸困难的症状。 　　“伸直给我看看。” 　　李敬生让患者伸指右手五指。 　　结果，患者咬着牙才勉强将五指伸直。 　　“抓紧我的这根手指。” 　　李敬生伸出示指让患者抓握。 　　患者存在明显的抓握困难，而不是他说的无力。 　　主要是手指弯曲时比较困难。 　　抓握以后，感觉没什么力道。 　　“把外套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右手的骨骼。” 　　李敬生有着高超的摸骨术，还有着丰富的诊断经验，到底是什么病，他只要摸一摸，基本就能诊断个八九不离十。 　　经过摸到骨和进一步检查。 　　他发现患者主要是右手五指屈伸困难，抓握无力。但是右手的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屈伸均正常。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患者的右手鱼际肌，小鱼际肌，前臂肌，都存在轻度萎缩。 　　患者的左手一切正常。 　　双下肢也正常。 　　“你这个病不像是骨病或骨伤，很可能是神经方面的问题。我建议你查个头部核磁看看。” 　　李敬生经过诊断后，基本排除患者骨骼受伤的可能。 　　“不可能吧？我明明就是洗澡时扭伤了右手，怎么会是脑袋里面的神经受伤呢？” 　　患者对李敬生的诊断结果显然不认可。 　　吴教授对这个诊断结果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要不是李敬生平时诊断疑难杂症的能力摆在那儿，吴教授真要怀疑他是不是误诊了。 　　“这怎么说呢！打个比方，这是一个火药桶，想要把它点燃，既可以直接点火药桶本身，也可以拉一根引线，点燃引线。你洗澡时扭伤右手，或许这只是一个引燃病灶的导火索。” 　　李敬生给患者解释道。 　　“李医生是我们骨外科的权威专家，他的内镜手术更是世界闻名，在国际上也是处于领先水平。他说你这个可能是神经问题，我建议你们听从他的建议，查一个头部核磁共振看看结果。” 　　吴教授这时候肯定是站在李敬生一边的。 　　人是他请过来的。 　　要是敢跟李敬生唱反调，这基本等于当着患者的面拆李敬生的台。 　　下次再请李敬生就难了。 　　别看吴教授为人风流，年纪一大把，却天天想着晚上与哪个美女约会。但是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男人爱美女，也不是什么坏事。 　　吴教授的形象一直保持不错，又何尝不是为美女打扮的呢？ 　　就像恋爱中的男女，都会特别注意形象。 　　只是吴教授的恋爱期比较长，别人最多也就谈个三四年就结婚了。 　　他却是结婚了，还天天跟不同的美女谈恋爱。 　　“好吧，到了你们这里，那肯定还是听你们医生的。” 　　患者同意做头部核磁共振检查。 　　李敬生从5门诊室出来后，径直前往食堂吃饭。 　　吴教授还是挺够意思的。 　　请他会诊，算是请他帮忙。也没叫他白跑一趟，而是主动给李敬生买来了一份酸菜鱼，送到他的餐桌上。 　　这种酸菜鱼，在医院里面根本买不到。 　　只能到外面的饭店买。 　　价格也比较贵，要五十八元一份。 　　“李医生，小欧，你们慢慢吃！” 　　吴教授送完鱼，很识趣的走了。 　　并没有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他以前还打过欧晴岚的主意来着，后来李敬生强势崛起，吴教授一直对欧晴岚规规矩矩，再没打过她的主意。 　　这也说明吴教授这人的求生欲很强。 　　虽然爱美女，下手却很有分寸。惹不起的人，他绝不招惹，而是尽力结交。 　　吃过饭，李敬生想着傍晚还有好几台内镜检查与手术，他直接回了门诊室。想要早点把手头的患者处理完。 　　此刻，门诊室并没有人。 　　黎丽与陈医生、晋炎羽都吃饭去了。 　　中午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晋炎羽那小子，也是有样学样，学着李敬生的，中午专门跟叶辉两人约会。 　　从叶辉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被拿下是早晚的事。 　　李敬生拿起保温杯，本能的拧开准备喝水。 　　“嗯？” 　　他发现保温杯盖子拧得比较紧。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异常，却让他立刻起了疑心。 　　因为他坐诊时需要说很多话，需要不断补水。为了喝水方便，杯盖会拧得很松。 　　之前被吴教授请去会诊，因为比较急，也就没有带着保温杯一起走。 　　现在保温杯的盖子被拧得这么紧，让他立刻高度警惕。 　　当场又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回原处。 　　先是打电话询问黎丽等人，有没有动过他的保温杯。 　　他们有时候也会主动帮李敬生把水杯加满。 　　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李敬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立刻打电话给那位刑侦的朋友。 　　“娄警官，就在刚才，我发现我的保温杯可能被人动过，我怀疑有人在里面下毒，但是又不敢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报警，很容易打草惊蛇。 　　而且有可能是他记错了，闹个大乌龙。 　　“把那个杯子放好，别再动它，以免破坏上面的指纹。我过来把它带走，可以查验上面的指纹，还有杯中的水是否有毒。” 　　娄警官对刑案本身就极为敏感。 　　与李敬生是好朋友，现在有人要谋杀这么好的一位医生，他绝不答应。 　　“你别穿警服过来行吗？我担心打草惊蛇。” 　　“放心，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能那么傻么？平时我一般都是便服。马上赶过来，你的诊室内有监控录象没有？” 　　“有！” 　　李敬生答道。 　　医院为了防止医闹，到处安装了监控。 　　现在却是帮上了大忙。 　　“找熟人暗中把监控拷贝一份，我一并带走。” 　　“好！” 　　李敬生在第二医院的地位不低，保卫科很买他的账。调个监控只是小事一桩。 　　保卫科把监控拷贝好以后，还亲自给他送过来了。 　　没过多久，他的刑侦朋友也到了。 　　两人并没有在现场过多交流，娄警官穿着便衣，很有默契的取走了证据，带回去化验。 　　下午的坐诊继续进行，李敬生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只是他对吃的喝的，变得更加小心。 　　下午四点不到的样子，吴教授请他会诊的那个患者，拿着核磁检查报告直接过来了。 　　“李教授，真的如您诊断的那样，我的脑袋里面好像长了瘤子。” 　　患者现在对他那是心服口服。 　　只是对李敬生的称呼，让李敬生很是尴尬。 　　他现在还只是讲师，连副教授都不算。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辩解，而是拿过患者的检查片子与出的报告查看。 　　患者的左侧大脑额叶、顶叶实质内多发囊实性类圆形长T病灶。边界看上去还算清晰，也很光滑。 　　病灶内的信号不怎么均匀，有结节状液化灶。 　　神经内科方面的诊断，李敬生的水平一般般。 　　但是这个诊断结果，仍然一眼就能看出是颅内肿瘤。 　　是什么性质的瘤子，需要病理检测才能知道。 　　感觉有点像是星形细胞瘤。 　　“你这个可能需要做手术才能治好哦！” 　　李敬生对患者说道。 　　“您能给我做吗？” 　　患者对李敬生盲目信任，这让李敬生心中苦笑。 　　“我只是骨科医生，做不了开颅手术。你需要到神经外科做手术。” 　　“还要开颅啊！唉哟，这不完蛋了吗？好好的，怎么脑袋里面长瘤子呢？” 　　患者一听要开颅做手术，脸色都变了。 第532章 人心不古，叫什么李医师，得叫师父！ 　　“开颅手术有一定风险，但是现在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把瘤子切掉，它会继续长大，到时候对你的神经压迫与侵害会不断加重，你的右手运动功能很可能全部丧失。 　　甚至身体还会出现其它运动功能障碍，疼痛等问题。 　　我个人的建议尽早手术。 　　因为瘤子长得越大，手术的难度也会越高。 　　现在做手术，医生可以省事很多，治疗费用也会低不少。而且风险要比将来做手术小很多。” 　　李敬生给患者做着思想工作。 　　有的患者因为种种顾虑，一直拖着。 　　最终只会得不偿失。 　　就好比两军交战，不趁着对方弱小时将其消灭，反而等到对方不断发展壮大，成了气候再去动手，只会反受其害。 　　患者最终听从了他的建议，选择住院做手术。 　　因为是开颅手术，风险和难度都比较高，本来是应该到人民医院、侨邦医院，或者是省外的神经外科专科医院做手术会更安全。 　　患者可能出于对李敬生的信任，居然选择在第二医院的神经外科治疗。 　　也许在患者看来，李敬生这个骨外科医生都已经如此厉害，第二医院的其他医生肯定也一样优秀。 　　对此，李敬生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总不能把患者往外赶吧？ 　　要是被医院领导、神经外科的医生知道了，肯定会对他有很大看法。 　　吃着第二医院的饭，还要砸第二医院的锅，这肯定不行。 　　好在第二医院的神经外科并不是很弱，完成这台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 　　…… 　　第二天上午，他在自家诊所坐诊，接到了那位刑侦朋友的电话。 　　“李医生，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结果。保温杯里面的水含有可致残的铅毒素，还有少量砷成份。已经可以确定有人在你的水杯中投毒。保温杯上并没有查出第二人的指纹，凶手很狡猾，可能戴着薄手套作案。” 　　娄警官告诉他的这个消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砷就不必说了，属于非常可怕的化学物，它会导致四肢坏疽。到时候，大概率只能截肢保命。 　　铅就更恐怖了。 　　人体神经对铅高度过敏，哪怕很少量，也可能导致神经受到永久性损伤与破坏。 　　儿童平时拿一些彩色杯子喝水，很容易出现铅中毒，导致一些儿童的神经发育受到永久损伤。 　　因为一些无良的瓷器厂家为了节省成本，直接把涂料烧在杯子表层。 　　选购彩色杯子、碗的时候，一定要选釉下彩。 　　经过高温烧制后，想要达到一个炫丽的彩色效果，涂料中必定含有大量重金属。其中就包括铅。 　　“我当时接到一位主任的会诊请求，赶过去会诊，把杯子落在手法复位门诊室了。吃完中饭我就回到了门诊室，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是谁投的毒？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那是我的水杯。 　　还有，我手下的医生与护士忙到十二点多才离开。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精准对我的水杯投毒，说明这人熟悉这一切。” 　　李敬生向娄警官提供一些线索。 　　“我们这边已经查看了你提供的监控，有锁定投毒的嫌疑人。这人非常狡猾，有意避开监控，而且全程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的衣服是一件较为宽松的黑色羽绒服。身材比较矮小，初步判断，很可能是个女性。嫌疑人的动作很快，行走迅速，所以可以基本推断是位年轻女性。 　　这边已经联系了你们医院，调取了更多的监控，正在排查。 　　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你最近要特别注意食品安全。我这边有新发现也会及时告诉你。” 　　有一位刑侦朋友还是挺不错的。 　　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可以得到很多帮助。 　　“把那个嫌疑人的监控截图发给我，看看能否辨认出来。” 　　李敬生说道。 　　“没问题！要是你能直接认出来，那是最好，我们还省事了。” 　　娄警官把监控戴屏与那一小段视频发给他。 　　看过图片后，李敬生无奈的摇摇头。 　　术业有专攻。 　　这个嫌疑人经过了不少伪装，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更别提认出对方是谁了。 　　医院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才对。 　　不过在金钱与巨大利益的诱惑下，难免有些人铤而走险。 　　李敬生只能等调查结果出来。 　　这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更好。 　　他把监控中那人投毒的视频反复观看了多次。 　　这人绝对是个熟人。 　　进门诊室后，并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快步走向他放水杯的位置，直接拿起他的保温杯，拧开后，又盖好放回原处。 　　整个过程也就十秒左右。 　　不是熟悉环境的人，很难这么干净利落。 　　第二天，李敬生照例去第二医院上班。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只是表面，暗地里，他提高警惕，水杯绝不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中午他与手下几个医生，还有护士黎丽一起去食堂吃饭。 　　“老师，今天我去帮您打饭！” 　　刘宪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情商。 　　偶尔也会孝敬一下李敬生。 　　献献殷勤之类。 　　手下几个医生轮着给他打饭，这几乎成了惯例。 　　刚开始，李敬生还有些不同意。后来发现拒绝他们的孝心后，反而让他们感到很失落。 　　于是慢慢接受了他们的打饭服务。 　　他无意间看到刘宪快步走向窗口，只觉得与昨天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个投毒嫌疑人的动作十分相似。而且刘宪的个子不高，很是矮小。 　　李敬生的脑门子嗡地一声，最信任的人背叛他这个师父？ 　　不管是不是刘宪干的，现在有了这个怀疑，他哪还敢让刘宪帮他打饭啊！ 　　要是暗中下毒，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敬生当即跟着走向窗口。 　　“刘宪，今天让我自己来吧！下次你再帮我打饭！” 　　“那好吧！” 　　刘宪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错愕，最终勉强答应。 　　看得出来，他没能给李敬生打饭，似乎有点不高兴。 　　这些细微表现，也让李敬生更加认定刘宪可能真的有问题。 　　中午吃过饭，李敬生起身离开后，当即打电话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娄警官。 　　“我的同事正在排查监控，目前有一些线索了。还需要进一步调取新的监控，并且进行排查，这需要大量时间。你这件事情，现在已经立案调查。这样，我一会装扮成患者过来看看那个叫刘宪的医生。” 　　娄警官也向他说着最新的调查进展。 　　“太好了，有你这位专业人士现场对比查看，肯定能看出端倪。最近老麻烦你，真是挺过意不去的。” 　　李敬生感激的说道。 　　“嗨，这有什么呀！破案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对于这种违法犯罪行为，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将凶手绳之以法，维护法律的威严。” 　　…… 　　下午两点四十多的样子，娄警官一身便衣，装扮成骨伤病人过来了。 　　李敬生特意找借口把刘宪叫了过来。 　　看过后，娄警官没什么表示就走了。 　　但是随后，李敬生的手机收到短信息。 　　就短短几个字。 　　“不像他干的。但是有意外的重大发现。” 　　这条信息让李敬生心中嘀咕，有时候还真不能主观臆断。 　　居然不是刘宪干的，差点冤枉了徒弟。 　　幸好这事只是暗中展开调查，不然被刘宪知道了，以这小子的内向性格，怕是会感到十分扎心。 　　娄警官说是有了意外的重大发现，这是什么意思？ 　　等待是漫长的。 　　到了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大概快接近六点的样子，门诊内还有两位骨伤病人没处理完。 　　都不是什么难处理的病例，一个是腰椎间盘移位，看着很严重，人都瘫痪了，但是在李敬生看来，也就几秒钟的事。 　　很快就能治好。 　　另一位患者是左腿月牙板损伤，这个难处理一点。 　　因为膝关节是人体最复杂的关节之一，月牙板损伤，恢复期较为漫长。 　　这时，三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直接走进了门诊室。 　　医院是特殊场所，有医护人员犯罪，一般会先通过医院来处理。 　　说明这人犯罪很严重。 　　“你叫什么名字？” 　　带头的警察比对照片后，询问前面的护士黎丽。 　　“我叫黎丽，有什么事吗？” 　　黎丽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脸色发白。 　　“你涉嫌一宗刑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听到这话，黎丽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要被带走时，几乎是一左一右架着才能站起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 　　李敬生就算再笨，也已经回过味来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想不到，黎丽竟然会向他下毒。 　　两人一直相处得非常融洽，李敬生对她也是多有照顾。 　　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黎丽，我俩无怨无仇，平时相处也很融洽，为什么要害我？” 　　李敬生盯着她问道。 　　晋炎羽与陈医生则是震惊的看着黎丽，还有李敬生。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黎丽低着头，躲避李敬生的目光，根本不敢看他。 　　做了亏心事，她根本没脸见人。 　　“是为了钱吗？” 　　李敬生再问道。 　　“对不起……呜呜……”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随即嚎啕大哭。 　　直到被警察带走。 　　医院领导也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这位护士叫陶晶，以后由她来接替黎丽的护士工作。”医院领导对李敬生安抚几句后，介绍新调过来的护士名字。“李医生可以先看看陶晶的工作能力，如果觉得不满意，随时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晋院长、程护士长！” 　　李敬生向两人道谢。 　　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他此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没有害怕，惊慌，很冷静的把剩下的两位患者治疗完毕。 　　几个徒弟却是全都围了过来。 　　“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黎丽为什么会被抓走？” 　　叶辉是个直肠子。 　　她与李敬生的关系算是比较特殊，因为她姐姐叶鸾跟李敬生是好朋友、合作伙伴。 　　特别是李敬生开展癌症晚期治疗项目后，叶鸾与他的关系变得十分密切。 　　应该没有掺杂男女感情的那种，纯粹就只是医学上的合作，共同攻克人类最难的疾病。 　　“这事现在还没有定论，我不好乱说。你们安心工作，努力提升医术水平就行了。都下班吧，我没事。” 　　李敬生看到徒弟们一双双关切的目光，他感到很幸福。 　　能收他们几人做徒弟，是缘分，更是一种医术传承。 　　唯一遗憾的就是杨鲁庆那小子，背叛师门跑去魏先贤那里当徒弟去了。 　　听说杨鲁庆现在很得魏先贤的赏识，得授了不少手法正骨医术。 　　在魏氏医骨馆，甚至成了魏先贤的左膀右臂，算是二号人物。 　　一眨眼就是四天时间过去了。 　　警方那边的工作效率极高，不但把黎丽的问题审查清楚了，而且还顺腾摸瓜，把背后指使者抓了出来。 　　这个幕后金主赫然是杰克身边的那个漂亮女助理。 　　实在令人有些惊讶。 　　她刚开始不肯交代，后面什么都招了。 　　黎丽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送外卖的骑手小哥，因为送餐途中摔伤了手臂，到第二医院接受治疗。于是认识了黎丽。 　　这个小哥工作还算努力，攒了首付款，买了一套房子。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在黎丽看来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士。 　　后来在对方的追求下，她与这个外卖小哥成为了男女朋友。 　　两人计划着在不久的将来结婚。 　　可是好景不长，她的男朋友交了两个老乡朋友。那两人也是从农村来江离市打拼的务工者。 　　那两人有一个恶习，那就是赌博。 　　黎丽的男朋友跟他们一来二去熟了以后，被拉去赌博，慢慢也陷了进去。 　　不但输光了不多的存款，而且欠了不少网贷。 　　最终，男朋友被逼得急了，疯狂的想办法搞钱。但是送外卖的收入本身就没有太大提升空间。他拼死累活，也补不了网贷的窟窿。 　　网贷的利息那可是出了名的高。 　　基本上谁沾谁倒塌。 　　那些催债的电话与短信，还有上门催债，弄得黎丽都跟着一天到晚担惊受怕。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找到黎丽，愿意帮她男朋友还清网贷，只要她把一些东西放进李敬生的水杯。 　　而且对方还仔细教了黎丽戴手套，穿连帽服，戴口罩，避开监控等等。 　　黎丽觉得不会被发现，于是铤而走险。 　　那个女助理自然是受杰克指使。 　　甚至把杰克让她雇货车司机制造车祸，把李敬生撞死或者撞残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 　　坦白从宽嘛！ 　　她想立功，减刑。 　　杰克眼见东窗事发，仓惶出逃，想要溜回海外，到时候便能逃脱法律制裁。 　　只是很可惜，在机场被成功拦截，抓获归案。 　　目前正在深挖与进一步审理中。 　　九鹏国际医院的一些违法犯罪事情，也同样在进一步深挖中。 　　接下来的事情，真是超乎李敬生的想像。 　　他听人说，开在第二医院对面的魏氏医骨馆有很多警察，并且把魏先贤抓走了。 　　中午吃过饭，李敬生被华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只见前阵子气色不太好的华主任，今天红光满面，笑容在脸上绽放。 　　“敬生，干得漂亮啊！还是你有手段，不但把九鹏国际医院扳倒了，让那个外国来的杰克被抓了。就连魏氏医骨馆也被你一并扳倒，馆长魏先贤也被送进了局子。 　　要不是我从内部人士那儿得知是魏先贤的徒弟杨鲁庆把魏先贤给举报了，还真不知道你居然做了这么高明的安排。 　　杨鲁庆以前可是你的徒弟。 　　我以为他背叛了你，跑去投进了魏先贤的阵营。现在才明白，他是你安插过去的一个卧底。 　　高，真是高明！ 　　这一仗打得真是太解气！” 　　华主任赞不绝口。 　　李敬生听后，却是脸色微变，心情复杂至极。 　　是杨鲁庆把魏先贤给举报的？ 　　“那个魏先贤极为狡猾，要不是杨鲁庆得了他的信任，获取到了他的许多违法犯罪事实，还真没人能治他。此人本来就是个逃犯，以前是一所武术学校的学生，因为脾气暴躁，失手把人打成重伤致死，后来逃亡海外。 　　没想到在海外逃亡数十年后，改头换面，又跑回咱们国家来了。 　　而且成了医学教授。” 　　华主任继续说着魏先贤的事情。 　　“啊……这，这可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怪不得那个魏先贤动不动就要打人，原来是武术学校毕业的。而且有着案底在身上。” 　　李敬生真是想都不敢想。 　　连电视剧都不敢拍得这么玄幻。 　　“还有，九鹏国际医院看着场面做得很大，其实就是个空壳子。账上根本没什么钱。我听说那个杰克曾经开价一千万收买你，但是被你拒绝了。 　　当时你要是答应，可就该哭喽。” 　　华主任居然也是一个八卦人。 　　把事情打听得这么详细。 　　好奇心人，人人都有。 　　“怎么？那么大一家医院，他难道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 　　李敬生问道。 　　“哼，别说是一千万，怕是一百万都够呛。九鹏国际医院为了抢占高端医疗市场，不但拿地建医院综合楼，而且四处斥巨资挖人，到处投放广告，搞营销那一套。 　　资金早就被挥霍光了。 　　甚至有不少医生和护士都已经被拖欠了部分工资。 　　那个撞你的卡车司机，本来承诺给他五十万。结果只拿到了五万块。 　　黎丽更惨，一分钱都没拿到。 　　你要是答应了，估计要么给你来个分期付款，要么最终赖账。 　　那个杰克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最擅长空手套白狼。” 　　华主任说这些话时，目中颇有深意。 　　人在面对各种诱惑时，会有多个抉择。 　　李敬生如此年轻，面对千万美金的诱惑，能够不为所动，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想想也对，九鹏国际医院在江离市的高端医疗市场看似业务不错，一个月才赚多少钱？ 　　给李敬生一千万美金，可能吗？ 　　估计也就是杰克用的一招缓兵之计，甚至想要用一些手段拉李敬生掉进他的重重陷阱，最终乖乖为他所用。 　　一个杀人犯，一个诈骗犯，这两人搅合在一起居然开了一家‘国际医院’，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李敬生把两人送进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避免了无数患者成为受害者。 　　…… 　　从第二医院出来后，李敬生拉着欧晴岚的手走向停车场。 　　只觉得天空格外的蓝。 　　把两个害人精铲除了，真有一种恢复了朗朗乾坤的感觉。 　　他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必再担心有人下毒或者开车撞他。 　　“晴岚，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今年带你回我家过年怎么样？” 　　“好啊！你明天陪我去买些礼物，带给你的爸爸妈妈。” 　　“还以为你怎么也得矜持一下的，这么爽快的就答应啦，恨嫁呀？” 　　“信不信我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欧晴岚瞪着眼睛，扬起拳头要揍他。 　　两人一路笑闹着走向停车的位置。 　　前方的路边一个高大人影站在那儿，脸上有着短须，看上去略有些憔悴。 　　“李医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很多天没见过的杨鲁庆。 　　他冲着李敬生唤了一声。 　　声音有些干涩。 　　像是见了面后，有些情怯。 　　“你不是背叛了李医生吗？怎么还有脸来找他？” 　　欧晴岚这人眼睛里揉不下沙子。 　　她自然是认识杨鲁庆的。 　　看到杨鲁庆还敢来找李敬生，她说话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别骂他。” 　　李敬生拉了拉欧晴岚。 　　“以后别叫我李医生了。” 　　李敬生看着杨鲁庆，眼神略显复杂。 　　杨鲁庆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双手紧紧抓着衣服的下摆。 　　“我知道，在您的心目中，我是一个胆小，而且很坏的人。我准备回老家了，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走之前想要来见见您。谢谢您教了我很多医术与做人的道理，谢谢！在我心目中，您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说完，他对着李敬生深深鞠躬。 　　“以后叫我老师，或者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没听过啊？” 　　李敬生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这，这是真的吗？” 　　杨鲁庆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脸色也是一点点变得通红。 　　喜悦，应该说是狂喜，从他的内心快速绽放，然后呈现在脸上。 　　“当然是真的。你干得非常漂亮，我准备现在去看看你师公，你跟我们一起吗？还有，你不考虑一下继续跟着我学习手法正骨？或者更高级的医术？ 　　第二医院、阳光诊所，随便你选。” 　　李敬生笑着道。 　　“啊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杨鲁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眶泛红，有着泪花在闪烁。 　　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天，背负骂名，受尽指责，他没吭过一声。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此刻，李敬生的一番话，却是让他为之落泪。 　　“哈哈，做梦有这么真实的吗？人这一辈子啊，很短，品德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当医生的，只要心正，德高，不管做什么事，都能问心无愧。你非常勇敢，也成长了很多。走，上车！我新买的座驾，你坐后面，享受一下师父给你当司机的感觉。 　　对了，等会见了师公，记得叫人，别闷着头不吭声。 　　你师公看着严肃，其实挺喜欢你们叫他。” 　　李敬生拉开车门，欧晴岚坐在副驾驶位。 　　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 　　当着杨鲁庆的面，她又不好询问。 　　杨鲁庆则是眉开眼笑，不客气的跟着钻进了车子的后座。 　　“哇，师父这车子真是气派，要是哪天我发财了，也能买一辆，开回老家，还不得把他们羡慕死啊！” 　　杨鲁庆感受着这辆新车。 　　“瞧你那点出息。把医生当好了，买车买房那都不是事。” 　　李敬生启动车辆，驶向徐医师家。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徐医师。 　　…… 　　不多时，他带着杨鲁庆，牵着欧晴岚的手，到了徐医师家。 　　“师娘，看您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李敬生笑着夸赞师娘。 　　“呵呵，就你嘴甜。你师父就坐在阳台上，你们去看他吧。他天天看着窗外，我真害怕他想不开。” 　　师娘充满担忧的说道。 　　“今天以后，师父脸上的笑容肯定会恢复。” 　　李敬生笑着走向阳台。 　　徐医师的房子算是相当豪华。不过现在他这个当徒弟的房子，似乎更胜一筹。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敬生在医术、经济实力、影响力、医学地位，方方面面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师父。 　　“老师，今天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就那样！小欧来了呀！都坐！” 　　徐医师躺在躺椅上，招呼着欧晴岚。 　　看到杨鲁庆时，目中闪过冷芒，没有说什么。 　　“鲁庆，赶紧叫师公啊！别跟个哑巴似的。” 　　“师公！” 　　杨鲁庆涩涩的唤了一声。 　　徐医师没有应声。 　　“老师，今天过来可是有两个好消息告诉您。第一个好消息，我准备与欧医生结婚了，具体婚期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在年后的样子。到时候，我想请您和师娘过去喝杯喜酒。 　　第二件事情，九鹏国际医院的杰克和魏先贤被抓了。 　　两人的罪都很重，特别是魏先贤，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李敬生说道。 　　“这，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消息？” 　　徐医师用手抓紧躺椅的边沿，想要坐起来。 　　“您别激动，听我慢慢跟您讲述。魏先贤被绳之以法，还多亏了鲁庆这小子……” 　　李敬生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徐医师却是仰天狂笑“哈哈，魏先贤，你个匹夫，也有今天啊？苍天有眼，终于让恶人伏法，我胸中的这口恶气，终于出了，死也能瞑目了。” 　　徐医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报仇血恨。 　　但是仇人太过强大，他一直奈何不了那两人。 　　这次，李敬生与徒弟杨鲁庆一起把这两个仇敌送进了监狱，为徐医师报了大仇。徐医师比什么都高兴。 　　“您可不能死。我最近在带领团队进军高端医疗业务，随着我的团队不断强大，到时候肯定能把您的病治好。” 　　李敬生拉住徐医师的手臂说道。 　　“我这病啊，治不好喽！我自己心里清楚。能看到那两个狗东西伏法，我死而无憾。” 　　徐医师说完，看向杨鲁庆。 　　“小杨，真是难为了你这孩子。不错，很不错，敬生收徒弟的眼光比我准多了，收的人都是品德端正。” 　　“师公，您的眼光也不差呀，收了我师父。” 　　杨鲁庆总算高情商了一回。 　　“哈哈……” 　　众人皆笑。 　　李敬生从徐医师家中出来后，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医路漫漫，他想要攻克人类的种种恶疾，癌症，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他有信心，带领团队越做越好，最终成为国际超一流的医疗诊所。也会成为国内首家最顶尖的诊所，甚至超越梅奥医学中心。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