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密集恐惧症。
东皇太一也懂，所以对通天教主说：“圣人稍等，我现在就找一下焦糖的名字。”
通天教主矜持的点点头，顺势转身不去看了。
往日里就算招妖幡里的名字很多，东皇太一找上一盏茶半盏茶的时间也就找到了，并不算难，但今日通天教主都等了半天了，也不见东皇太一说“好”。
他忍不住好奇，所以忍住了恶心，转头回去看了一眼。
那些碧绿蝌蚪小文都飞了出来，绕着东皇太一转啊转，东皇太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应什么，鬓角冒着冷汗，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狼狈。
这是怎么了？
帝俊在一旁看的也着急。
按理来说，就算妖族人数众多，找个人也没有这么时间长的吧？太一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通天教主见状也不好问，毕竟看帝俊的模样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左右先等一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后，东皇太一终于睁开了眼睛，满脸的汗水几乎要给他洗了把脸，他抱歉的看着通天教主说：“圣人，焦糖不是我们妖族的人。”
通天教主皱起眉来：“说什么话呢？焦糖是只仓鼠精的事你我谁不知道？怎么就不是你们妖族了？”
东皇太一道：“是我没说清楚，她虽然是妖族，但并非是我们妖族中人，她的名字，不在招妖幡上。”
通天教主不信：“焦糖降生不过万年多一点，早在她出生之前招妖幡就成了，自此之后凡是妖族出生，便会自动将名字挂在招妖幡上，听招妖幡的号令，现在你跟我说没她的名字？”
东皇太一苦笑。
这话他也不信，所以在发觉招妖幡里没有焦糖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了老命去搜索的，但是他差点没把招妖幡给拆了重组，却也没有在其中查到焦糖的名字。
这也太离谱了。
突然出现一个小妖，没什么能力，根脚也就那样，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大妖私生子一类的，结果居然不在招妖幡上！
这简直是对他们妖皇的打脸好吗？
不过打脸什么的东皇太一现在还来不及想，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把通天教主应付出去。
他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帝俊是相信自己的弟弟的，想了想道：“圣人，不管您相不相信，招妖幡中确实没有焦糖的名字，化名也没有。可能是元始圣人用通天法力将焦糖的名字抹去了，也说不定呢？”
他说着就把自己的责任给推了出去——招妖幡是我妖族至宝没错，但是你们圣人的手段通天啊！
如果说元始天尊真的那么在乎焦糖，悄悄的过来把焦糖的名字从招妖幡上弄掉了也很有可能的吧？
通天教主：“……”
看他哥现在改变的程度，通天教主居然觉得这种事情不无可能！
不过这个事情自己心里面知道就行了，还是不能说出来打圣人的脸的。
通天教主想到这里板起脸来，道：“招妖幡是你们妖族的宝物，就算我们是圣人也不知道如何用法，强行驱使只会毁掉宝贝，这话是对我二哥的侮辱。”
帝俊连忙道：“圣人说得对，我们也只是提出一个猜测，毕竟现在焦糖的名字不在招妖幡上是事实，我们也不知道其他的原因了。”
通天教主心虚，听了这话之后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本座先走了。”
帝俊和东皇太一连忙道：“恭送圣人。”
等通天教主离开之后，帝俊才问东皇太一：“真的没有焦糖的名字？”
东皇太一苦笑一声：“真的没有。”
帝俊微微皱眉：“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字不对？”
东皇太一摇摇头道：“哥，你知道的，我们的招妖幡并不是根据名字认人的，我们是根据气息。我认识焦糖，知道她是什么气息，也知道她原型是什么，不可能找错。”
帝俊也知道，刚才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经过他们同意弄出招妖幡去的是一回事，但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在招妖幡李那又是一回事。前者是他们怂了，后者，那就是有妖怪能够躲过招妖幡的召唤了。
这对帝俊和东皇太一统治妖族而言，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焦糖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或许是元始天尊当真出手了呢。”东皇太一安慰他哥道。
帝俊摇摇头：“任何人使用了招妖幡，我都会有所感应。”
毕竟招妖幡的核心是帝俊的一滴心头血，就连东皇太一使用招妖幡的时候，都不会像他那么得心应手。
东皇太一愣了一下，看着帝俊犹豫的说：“那……”
帝俊：“没有任何人更改过招妖幡的内容，但是焦糖的信息就是不见了，说明……”
他深呼吸了一口，低声道：“要么就是招妖幡出问题了，要么就是焦糖本人有问题。不过后者跟我们没关系，是圣人要担心的问题，我们只要查查前面的有没有毛病就行了。”
东皇太一想想也是，点点头。
于是妖族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人口普查，无数小妖因为这个还被大妖们敲了竹杠，跟巫族也因此起了不少摩擦。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
从天庭出来，通天教主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元始天尊说说话。
说真的，就算你是圣人，但是偷摸用人家的法器也不地道。
你直接去找帝俊改你们家焦糖的信息，人家又不是不会给你，对不对？
但是想了想，通天教主又怕自己被打。
即便是圣人，也是有怂的时候的！
所以通天教主很快回到了金鳌岛碧游宫，把自己的大弟子派出去了。
多宝道人平日里很少去玉虚宫的，因为他那个师伯一直对妖族都有偏见，后来有了焦糖之后好像好了一点，不过基本上都在天庭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始天尊是天庭的圣人似的。
那时候多宝道人当过一段时间焦糖的老师，元始天尊倒是没有对他冷嘲热讽了。
但还不如对他冷嘲热讽呢。
多宝道人在元始天尊的高压之下战战兢兢的教导了焦糖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摆脱了元始天尊之后，还没回碧游宫逍遥多久呢，就又被通天教主打发去元始天尊那里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师徒了？
通天教主摸摸自己徒弟的鼠头道：“你放心，现在你元始师伯其实改变了不少，对妖族的偏见已经没了。”
多宝道人：“……”
真的吗？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通天教主看怀柔政策不能说服自己的徒弟，就板起了脸：“怎么的，为师还用不动你了？”
多宝道人：“……不是……”
通天教主：“让你去玉虚宫你去不去？”
多宝道人：“……去！”
他敢不去吗？
不过师尊说的也对，因为有了焦糖，元始师伯现在确实是温和了许多许多，给人的感觉都容易接近了呢。
他只是去给师尊带个话，想必元始师伯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
吧？
多宝道人还是没什么底，不过看通天教主的样子，是不会让他不去的，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多宝道人到玉虚宫的时候，老子已经给焦糖看完身体离开了，不过因为燃灯道人的事情，玉虚宫现在戒备森严，本来多宝道人是可以直接进去玉虚宫不需要通报的，但是这次还没走上昆仑山就被拦在山脚下了。
“你……”多宝道人很久不来玉虚宫，对玉虚宫的人员变化也没什么感觉，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毛茸茸还没褪去的豹子精不知道怎么称呼。
最后他问道：“你谁啊？”
豹子精说话挺冲的：“你谁啊！”
多宝道人跟着通天教主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温文儒雅的脾气和一张见谁都能笑的脸：“我乃金鳌岛碧游宫通天教主门下大弟子，多宝道人。”
豹子精狐疑的看着多宝道人：“当真？”
多宝道人哭笑不得：“这个身份有什么好不当真的？难不成有人冒充我不成？”
豹子精道：“师尊说了，最近有歹人在设计我们玉虚宫，让我一定要把守好山门，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去。”
多宝道人：“……”
所以他虽然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但是因为平日里不来玉虚宫，就被当成是可疑分子了吗？
多宝道人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那这样，你进去问问，广成子、赤精子他们知道我是谁。”
豹子精说：“不行，我要是进去了岂不是把山门大开，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了？”
多宝道人：“……”
别说，这人说的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最后多宝道人道：“那你说怎么办？”
豹子精想了想：“过几天广成子师兄要下山办事，到时候看他路过此处怎么说吧。”
多宝道人：“……也行。”
反正师尊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回去，他把话带到就完事了。
于是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的在昆仑山下等了三天。
三天之后，广成子下山准备去看看黄帝的学习进度，刚下山就看到多宝道人和刚入门的小师弟申公豹大眼瞪小眼的情况。
广成子纳闷道：“多宝师兄，申师弟，你们做什么呢？”
多宝道人也快要闲出屁了，见到广成子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师弟啊，你可下来了，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广成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师兄这么热情的状况，懵逼的说：“怎么回事？”
申公豹估计也是怕多宝道人说他坏话，连忙道：“广成子师兄，是这样的，这位师兄之前跟我说他是金鳌岛碧游宫的多宝道人，但是我也不能认证真假，又怕放了假的上去会被师尊责难，便让他在这里等着，你们下来之后再看看。”
广成子点头：“原来如此。”
多宝道人倒也没有想要和申公豹计较的意思，听他说完便点点头：“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