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没有医院,哪怕有,距离太远赶路时间太长,手指是肯定接不回来了。
众人从震惊中回神,手忙脚乱地架着罗芳出了办公室。
一场闹剧过后,办公室总算安静下来。
李行也露出他的真面目。
“现在,你满意了?”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不怀好意地盯着苏尔晴。
他残忍冷漠,对敌人只有寒冬般的严酷。
苏尔晴莞尔一笑,“勉强吧…异地处之,我相信您对待像罗芳这样的手下,出手绝对只会比我更狠辣。”
是在说罗芳,也是在说她自己。
李行不怒反笑。
“好好好,真不愧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好苗子,苏尔晴,你说说你帮我做事多好,为什么非要做卧底呢?”
他绕着苏尔晴,嗓音蛊惑。
“我能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钱、奢侈品、房子、游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得不到,只要你的心属于我。”
修长的手指勾上苏尔晴的下巴,说话间,他已经极度贴近。
近到苏尔晴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扑在脸上。
一种生理排斥油然而生。
苏尔晴压下眼眶里盛满的厌恶,勾唇在李行耳畔嗤笑道,“上一个跟你上床的,现在已经在大西洋海床里和鲨鱼作伴了吧?”
她清醒,她睿智,她果敢,任何一点特质足够吸引李行对她百般优容。
可惜苏尔晴这么完美的人,身上唯一的缺点是,她不属于他。
“不见棺材不落泪…”
陡然拉开距离,李行周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他磨着后槽牙。
“或许你认识一个叫霍思娇的女人。”
也许有一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经历的训练让苏尔晴下意识地回答,“我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霍思娇是孔祥宇那头的,她不可能一次没见过。
但其中牵涉到的何止是认不认识那么简单,李行此言便是在试探。
能如此准确点出霍思娇的名字,苏尔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看到她面上僵硬的表情,哪怕仅仅一瞬间,也足够李行愉悦。
“她…估计早死了吧。”他兴奋地舔着下唇。
苏尔晴面无表情作答,“一个陌生人,死就死了。”
“那你哭什么。”
此言一出,苏尔晴整个人愣住。
她禁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当发现那里真的是湿濡一片,她才恍然这不是李行诈她的话。
原来眼泪早已决堤,顺着面颊滑落成河。
原来最极致的痛苦,是身体觉得痛,心里却已经麻木。
身体不受控制这是苏尔晴无法预料的事情。
她笑了,笑得异常灿烂夺目。
“李行,你知道你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吗?”苏尔晴含着似笑非笑,抬头看向胜券在握的李行。
“什么?”李行尚未能确定她此言的含义。
转瞬,苏尔晴眼睛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刚愎自用,邪不胜正!”
喊出这八个字的瞬间,是她这一年多时间里最痛快的时候!
李行不顾形象,恨得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苏尔晴用舌尖顶了顶酸胀的嘴角,闻到血腥味,还在挑衅李行,“这场对局,胜利注定是属于我们的!”
李行沉默不语走向办公室大门,他一脚踢开门冲外面大喊,“拿钳子来,我要拔了她的指甲!”
门外等候多时的向伟殷切地看向屋内,“行哥,我来吧,这种脏活怎么能劳烦你!”
“我有一个好主意,”李行越过他的视线,盯着走廊的尽头,“让那个叫程悦的狗推过来。”
“让她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背叛我的下场!”
苏尔晴是卧底还被发现的消息将程悦的大脑冲击成一片空白。
向伟那个白痴来带人过去的时候,嘴巴跟漏勺一样炫耀着苏尔晴跌下神坛的事迹。
等站在李行办公室的时候,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你,过来。”李行勾勾手指头。
程悦如同木头人一般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长得确实不错。”李行拧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检阅。
随后,他指了指被反绑住双手跪在地上的女人问,“知道她是谁吗?”
程悦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苏尔晴,女神组的主管。”
“那你认识霍思娇吗?”李行挑眉问道。
程悦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我告诉你啊,”李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程悦身边说着,“这人已经死了。她身上的骨头断成一节一节的,人跟面条子一样,立都立不直。”
欣赏着程悦身体发颤,李行满意勾唇,“所以我那老伙计帮了她一把,把人用木棍固定住插在地上。”
第91章 云剑行动(三十三)
“相信这样一来, 中国边防警察便能看到他们的同伴了吧。”
伴随着他的讲述,苏尔晴眼球充血、目眦欲裂。
若非嘴里堵着毛巾还被胶带封住,她能直接用嘴咬死眼前的男人。
“我是不是很好心?嗯?”
李行还要炫耀似的在程悦眼前乱转, 期盼着对方更多恐慌害怕的反应。
可他不知道的是,程悦的颤抖出自于愤怒。
她能听到牙关传来的“咯咯”声,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才抑制住胸口杀人的冲动。
程悦故作无知, 抬眼的瞬间又变成那副清冷的面孔, “怎么断成一节一节的?”
她问得单纯,好像她真的是无知无畏。
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李行,眼底生出奇异的光芒,“你真是个好奇宝宝啊。”
他品着程悦的表情, 像是在品味醇厚的红酒,良久才继续说,“既然你想知道, 那我跟你聊聊也无所谓。”
“我那老伙计也是个有手段的。”
孔祥宇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
在房间地板砖下发现那份情报之后, 孔祥宇便命人把霍思娇捆到他面前。
对于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孔祥宇是下得了狠手的, 但他更想知道霍思娇是谁派来的,组织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于是, 一场针对霍思娇的酷刑开始了。
先是两颗眼珠被生生挖掉, 牙齿逐颗撬落, 身上每一寸骨头都被敲断。
期间还伴随着孔祥宇诛心的质问。
即便霍思娇不松口, 她只要对一个人的名字或者某个地方有些什么特殊反应, 孔祥宇都会派人把地点和人彻查一番。
如此生理和心理的车轮战下来,人不死也残。
说到这, 李行顿了顿,特地点出一个问题, “你当然要问,这么痛苦的过程正常人怎么熬得过,疼也要疼死了。”
折磨霍思娇的方式超出正常人类承受范围那是肯定的。
想要她吐出东西来,孔祥宇不择手段。
而孔祥宇是做什么的,他贩读发家,最不缺的就是毒品。
他们给她注射了大量读品来维持她的生命体征,有不削弱她的疼痛感,足以支撑她熬过这些酷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太猛,霍思娇终究没能熬过第三天清晨。
李行越说越兴奋,“两天两夜,她被折腾了整整两天两夜,想想都很激动人心是不是?!”
以前他也见过不少折磨人的事情,也没有孔祥宇这般能折腾,持续时间这么长的。
“他倒是提醒了我,该怎么对付背叛我的人了呢。”李行意有所指看向苏尔晴。
程悦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冰窖。
如果苏尔晴是安插在金菠萝的卧底,那么霍思娇便是另一个被安排在孔祥宇那头的。
从他的描述来看,人应该已经没了。
没得不光彩,没得很痛苦。
一个本应被国人奉为英雄的人,一个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为禁读事业奠基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在异国他乡。
是否留有一具全尸也不得而知。
为什么下地狱的不是这些该死的渎犯!
每每这个念头在程悦心中升起,转瞬她便想到国内的那些人。